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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前头带着师爷的晋氏,上回入城的时候远观没有能看清楚,今儿距离近,看的是比较仔细,见其年纪约四十上下,风韵犹存,上身一件鹦哥褙子。李敏似乎记得,这样一件褙子,好像在京师里看人穿过。由此可见,晋氏身上上上下下,带的,都还是京师里的东西。话说,新任的都督府大人,其实到北燕,没有两个月的时间,想要完全融进北燕,还不是那么容易。
晋氏冲他们夫妇俩屈膝行礼,道:“妾身乃都督府都督的拙荆,给王爷、王妃请安。”
“夫人请起吧。”朱隶不冷不热的口气道。
晋氏让开路,负责带路的师爷,拱手做了个请字。
李敏跟随丈夫往前走的时候,能感觉到站在一旁的晋氏看到她的目光里好像难掩一抹惊奇。
在关内,晋氏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是很正常的。要不是自己老公被调到北燕出任都督,以晋氏原先在京师内只是四品诰命夫人的等级,基本想和李敏照个面都难。
或许,晋氏是听说了她李敏许多东西,现在亲眼所见,与传言中有些差别。
谣言中怎么说她李敏,她李大夫从来都不怎么放在心上。那么多张嘴巴,捂也捂不住,这种浪费精力的气力活,还不如自己活得潇洒自如好。
由于本案不对外开放审理,都督府好像不是很想得罪控辩双方,最终,选择了在吕瑞博的书房里,来审理这个案子。按照现代庭审程序来看,吕瑞博这个做法,有点类似法官做庭外调解的工作。
看来,这个吕瑞博,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既然都不打算真的开庭审理了,为何请他们夫妇过来,吕瑞博,是想自己调解不了时,让护国公出面吗?
护国公的面子比他吕瑞博大是没错,但是,魏老一开始报案时都选择了都督府而不是护国公府,说明,如果护国公真的插手这个案子,对护国公来说,并不是最大的利处。俨然一场真正的内心博弈,早就在开始了。
没有到达吕瑞博的书房前,李敏可以看到院子里,站了魏府的人,以及奉公伯府的人。
此次受邀来都督府的魏府人,是以魏老为首,包括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以及府中当时与此事有关的管家及江嬷嬷等几个家奴。与魏府庞大的人多势众相比,奉公伯府里,只有林氏,带了当初涉事的喜婆与丫鬟到场。朱庆民没有来,是对外宣称自己昨晚受了风寒,身子突然抱恙了。
昨晚天气骤变,是不太好,朱庆民这个解释,是真是假,难以辨认。
院子里的人,在看到护国公府主子来的时候,全部弯腰低头,十分尊敬。
吕博瑞同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带着府中其余大小官员,向到来的朱隶拱手行礼。
“王爷,请进。”
朱隶颔头,迈进门槛。
吕博瑞的目光,像是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顿了两眼。
李敏感觉是,这位都督大人看她的目光,和晋氏瞧她的目光,还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同。
书房里,早就安排好了位置。除了主持调解的吕博瑞,别无意外,是坐在正中的那把椅子上。左侧,两张十分漂亮和昂贵的黄梨木太师椅,无不意外是给护国公夫妇安设的。
右侧,空空的,没有人。
师爷,立在吕博瑞身后。晋氏,应该是退回了自己房里。毕竟女人,本就不该参与到政事里头。
朱隶和李敏坐了下来。
吕博瑞冲他们夫妇再行了礼,转回身,对底下的人吩咐:“请魏府与奉公伯府的老爷夫人们,进来吧。”
于是,在院子内等候的众人,依次进了书房。由于这个书房并不是很宽敞,一群人挤在中间肯定很挤,因此,控辩双方自然而然分立两侧,并且按照长幼有序的资格按顺序排列成了两排。
见人员都到齐了,吕博瑞轻咳一声嗓子,先说:“本官今日有幸请来了护国公与护国公夫人莅临都督府,相信,有王爷和王妃在这里,本案能得以公平的审理和判决。”
言外之意,如果控辩双方,倘若对审理过程中有任何不满的地方,直接可以向护国公告状了。这样一来,吕博瑞和都督府肩头上的责任明显化去了一大半,无失为服众的好法子。
魏府的人,听见吕博瑞这样说时,像魏老,肯定都心生不满了。吕博瑞这样说这样做,无非是推卸了自己的责任,把责任都准备推到护国公的头上。魏老等,心里不忿,却因为不知何缘故朱隶都已经亲自到场了,而变得毫无办法。
曾氏眉头里稍稍簇了下眉头,心里好像感觉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因为都督府突然请护国公夫妇过来这个做法,之前,都没有漏过任何风声,难免让人猜疑都督府另有目的。
再有林氏,却是早在看见李敏的时候,一路眼睛都盯在李敏脸上了。心里是啧啧称奇。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与尤氏这个婆婆打的天昏地暗的得瑟儿媳妇隶王妃。
看这个样子,长得,也不算是倾国倾城的狐狸精,五官,都没有赵氏的大儿媳妇袁氏那样好看呢。真是怪了。怎么能打败婆婆了?
李敏抬眉,只见对面林氏一双咕噜咕噜转悠的圆眼珠子。要让她李敏评价的话,这个人,远比那奉公伯府的赵氏,更加不会掩饰自己。难怪会做出让丫鬟代嫁,并且把事儿弄得满城风雨这种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儿了。
可俨然,这个做了蠢事儿的人,自己都毫无所觉,还一脸嚣张。
获准了开口,林氏气势从开场就咄咄逼人:“大人,王爷,王妃,不要看,这个状纸是魏府先递给大人的。可是他们告什么呢?能告什么呢?他们魏府损失什么了?是我们奉公伯府吃了大亏,他们魏府把我们家女儿都弄丢了,还敢恶人先告状说他们吃亏!”
面对林氏这等狗咬吕洞宾的气势,魏府几位少爷都气崩了牙齿。
“大人。”魏子清作为魏府的代表,冷静地表达道,“在状纸上,我们魏府已经清楚地阐明了,奉公伯府完全有可能根本没有将林姑娘送至我们魏府,奉公伯府作为燕都有头有脸的贵族人家,却做出骗婚这种可恶的欺诈行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是犯罪,还请大人加以严惩。”
“骗婚?!”林氏冷笑,“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奉公伯府骗婚了!倘若我们是骗婚,为何新娘子是送到你们魏府之后才不见的。”
“怎么不说你们送人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真正的新娘。”
“如果不是真正的新娘,你们为何把新娘子迎进了你们魏府!你们魏府真行,收了我们家的女儿,弄丢了,结果就说不是我们家的女儿。那天送亲的时候多少燕都的老百姓在,上千双眼珠子看着,是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魏府的人就此快气疯了:“新娘子来的时候,盖着红盖头,盖住了脸,谁能看得清楚是不是真的新娘子。”
“哦,这么说,你们的眼睛都瞎了,亏你们魏府的人都是当官的,连新娘子都分辨不出真假,才会说出什么盖了红盖头根本分不清新娘子是真是假的借口。”
林氏这张嘴的口才真了得,真是犹如一条疯狗一样,难怪那天在魏府,最终所有人都拿这个林氏没有办法,只能报官到这里来。
趁着这股威风,林氏得意洋洋地迈前一步,道:“大人,我这里有人证,这两位,都是那日陪新娘子进入魏府的人,她们亲眼所见,新娘子,是被送进魏府里的,而且,是在魏府里被人劫持走的。”
喜婆和代嫁的那个丫鬟,马上变成了林氏的证人,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讲述自己在魏府里看见黑面人是怎么把新娘子劫走的经过:“那个采花贼说了,说是专找魏府四少爷的新娘子下手,说是与魏府有仇。还逼我们不能和魏府的人说。因为说了的话,魏府的人为了掩盖私仇的真相,会一并把我们杀了。我们姑娘,就是这样被魏府人害了的。”
“爹!”魏子清急叫一声,赶紧和老二一块儿扶着魏老两侧。
魏老是平生恐怕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只听这些人胡说八道得煞有其事,是要气得七窍生烟都有了。
“我们魏府,倘若真的做出这样不见人的事儿!天打雷劈!”魏老每一个字,都气贯丹田。
所谓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像魏老这种堪称带兵打仗足智多谋的军师,遇到了林氏这种泼妇,也是败显无奈。
林氏嘴角微扬着,挑衅的目光看着要气死的魏老:你说,你怎么说都没用的,因为,你没有证据。
砰。
轻轻的一声,茶盅落在案上,屋内寂静无声。
林氏猛的吞了口口水,两只眼珠子,在触到坐在太师椅里那个男人一双深幽犹如地府的眼睛时,一下子缩了脑袋,当真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唯唯诺诺挤出一声软娇娇的:“王爷——”但是,很快又被对方一抹利光,像是抹到脖子上,再也不敢娇气地说下去了。
奉公伯府是护国公的亲戚没有错,所以,护国公同时是这支宗族的宗主。护国公,于林氏这样嫁入宗族的媳妇而言,更是多了这样一层关系在。
曾氏一直躲在后面观察风向,现在见到林氏的气焰突然间蔫了,可见护国公可怕的威信,这让她心里不免焦急,因为只差一步,林氏都可以把魏老气到中风了。
接下来,护国公要怎么做?为魏府出气?能吗?
林氏只要想到这个朱隶这个老公的侄儿果然是偏着魏府的,牙齿痒的要死。好歹他们才是朱隶真正的亲戚,叔婶,朱隶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过也不怕,魏府想撇清这个事儿,没有证据,一切免谈。
林氏的头再次威风凛凛地扬了起来,道:“王爷是认为哪边的人有错了?”
此话有将朱隶的意思。可是,朱隶压根都不睬她,转头对那其实负责这次庭审本该做声但变成默默无闻的都督府大人,曼声道:“吕大人,你让本王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来听两方人马骂街吗?”
“这——”吕博瑞好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诚惶诚恐站起来,答道,“王爷意思是——”
“庭审的官员,本该引导庭审如何推进。可是吕大人任由双方拿出没有任何实证的话进行对峙,吕大人认为,没有证据,足以判别此案了吗?”
吕博瑞咽了一口口水,眸子里只差没有闪过一抹冷光。
魏府以及奉公伯府,都有些吃惊。因为,听朱隶这话,俨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的意思,反而矛头,都对准到都督府头上去了。
李敏在心头不免划过一丝冷笑,她老公开这句口是当然的,敌人首先要分清楚,是谁请他们夫妇过来的,是都督府。
这个案子,表面上,像是审理魏府和奉公伯府之间的纠纷,可是,既然都督府都出了这句声音让他们夫妇过来,明显,这个案子的矛头,对的既不是魏府,也不是奉公伯府。
根据朱隶这句话,再联想到了些什么,魏老瞬间先黑了脸。
中套。他的家事这是要害到自己主公中套了吗?早知道不告到都督府了。可是,不告到都督府,这事儿好像也没有办法解决。
魏老的沉思,同时,躲在人群里的曾氏,和林氏,一样心头划过了一道不妙的惊骇。
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事儿?
吕博瑞冷幽幽的光,对着朱隶那张年轻的脸,稍微垂了眉,恭敬地抱着手说:“王爷,本官自然是,必须有些证据,才敢开启本案的审理。”
“本王自然也是相信吕大人,作为皇上亲派到此地委任以重任的父母官,能谨慎审理到手的第一个案子,不会让北燕百姓们对大人和皇上失去信任。”
吕博瑞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眼看朱隶一脸沉定闻风不动,真真让人可气。难道,朱隶不知道自己王府里出的事儿,是有这个可能的。好,只要在这一刻揭露出王府的丑闻来。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事儿不能由他来说。
刚刚好,前面有人进来了,带来了他想要的消息。
那个跨过门槛走进来的衙役,跪下来说:“启禀大人,有人说找到了与本案有关的人证,希望可以呈堂。”
此话,让屋里大部分的人,都一惊。
是谁?哪边的人?林氏的心头当即一慌,她可不相信她老公能给她送什么人证过来。但是,魏府对面的人都到齐了,又有谁能来送人证。
“对方有说是什么人证吗?”吕博瑞问。
“有了。对方说了,说自己才是这个本案的原告被告。”
魏府的人,全吃惊了。曾氏有些傻眼。
只看,当吕博瑞批准了对方进来以后,在门口,被人用轿子抬了进来的人,是魏府的四少爷魏子裘。
“老四,你怎么来了?!”魏子昂率先跑到兄弟面前,关心而焦急,“你来做什么?这个事,会由爹和大哥二哥他们帮你讨回公道的,你身上有伤,根本不用来。”
“三哥,我这也只是,想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各位,还原整个事情真相。不想,再让自己的事儿,给家里人和爹,几位兄长受委屈了。毕竟,这事儿,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魏子裘说。
最震惊的,应属林氏了。虽然上次去到魏府有听说这位魏四少爷病情好转,但是林氏有想过这么重的伤,或许魏老四只是回光返照。没想到,今儿一见,魏子裘真的是好的七七八八了,是真正见好了。这等于说如果不是她自己做出的代嫁的蠢事儿,如今她表侄女真的是风光了。
林氏既然都后悔了,那个出逃的新娘子,那是更不用说的了。
只听一声,凄厉无比的:“姑妈——”
被人带进来的姑娘,不是林氏的表侄女,又能是谁。
林氏的两条腿当即一软,头晕眼花。而曾氏在人群里一样瞪大了眼珠子,是想,怎么回事儿。魏子裘怎么找到这个最重要的人证的。
没等林氏和自己表侄女对上口供,那位进门的林姑娘先自己吓得嚷嚷了起来:“姑妈,都是你让我做的,你让我逃出燕都,说会帮我安排个丫鬟代嫁。”
林氏差点往前一个跟头摔倒。慌然按住气,林氏抢先喊道:“冤枉,大人!这都是魏府的阴谋,他们,想掩饰自己犯下的罪。大人之前应该听喜婆说了,魏府的仇人抓了新娘子。他们魏府这是自己救了新娘子带回来,再诬陷我们奉公伯府,我们家女儿,是被魏府屈打成招了!”
岂料到,林氏这话,还没有再次气到魏府,自己的表侄女却先倒戈了。
林姑娘惊讶地喊着:“姑妈,你都说什么呀!我爹娘,都一块招供了。陪我一起要躲到深山里的爹娘,你给我安排的车夫,婆子,丫鬟,全都在我要被送去魏府那天,在城门口就被发现了。”
怪不得,这位林姑娘急着反驳林氏的话,因为,他们一家是现场被抓,逃不了的铁的证据。如果,不坦白从宽,到时候结果更可怕。
林氏直直的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表侄女:“你,你,你说什么,那天中午已经——”
“是,我们出城的时候,就被四少爷的人发现了。”
“不是劫匪吗?”
“不,是四少爷的人。说是奉了四少爷的命令,怕我们出事,一路护送我们。”说到这里,林姑娘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来人家魏老四,早留意着她了。原先以为她真是个好姑娘,所以生怕她受委屈了,想给她主动退婚,让她另找好夫家。哪知道,她在关键时刻临阵退缩,居然想着逃跑。
那天中午,魏老四的人,发现他们想出城以后,已经有所怀疑了。不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找人代嫁想污蔑魏府。所以,那个时候,发现了他们出城以后,魏老四的人,却是没有马上把他们抓起来,是一路暗中护送他们上路。只等到,夜晚奉公伯府做出了这种事,传到了城外,魏老四的人发现不对,立马把这些人抓了起来,押回城里费了一些时间。
魏子裘昏迷中,念念不忘那个要嫁自己的,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受了委屈的姑娘。所以,当清醒的时候,立马先问起了这事儿。至于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说,魏子裘当然想的是,恐怕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想想那天,他派人来都督府打听消息,不是又打听出一件事儿来吗?对于究竟是不是把人证送到都督府,他心里是有过犹豫的。因为,俨然,都督府想利用这件事。不过,在听说朱隶他们夫妇并没有拒绝来都督府旁听以后,他马上决定也把人证送了过来。
现在,新娘子在这里,招供了所有的真相,所谓是一切真相大白了。配合林氏做假口供的喜婆和丫鬟,立马被衙役拉了下去,两个人口吐白沫,直接先吓晕了。
林氏周身打着哆嗦,骗婚的这个罪过该有多大。照自己表侄女这个说法,自己这还是主谋,能得了!
不不不。
林氏扑通,跪下了伏地。
曾氏见着,想,终于给她盼到这一幕了,敢和她作对的人这回都得死了。
林氏喊:“大人,其实这件事真不是我想出来的。不可能是我想出来的,我表侄女可以为我作证,整件事,另有主谋!”
“放肆!”吕博瑞道,“你说另有主谋就有主谋,你满口胡言,本官还能相信你吗?”
“请大人问我表侄女,她没有撒谎。”
吕博瑞像是沉了下脸,目光扫向那个新来的人证:“你,有什么话要和本官说的吗?”
林姑娘确实不怎么会撒谎,否则,不会在那天尽想着逃跑了。她那种泼妇的本性,比起自己姑妈是差远了,说:“民女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和姑妈,都为是不是要嫁去魏府当寡妇的事儿心里惶惶,这时候,是靖王妃,给姑妈出了主意。”
靖王妃!
没错了,瞧瞧,这事儿,最终是谁做出来的事儿。不就是护国公自己的母亲做出来的吗?
魏老的脸上刷的一白,这真的,真的是,怎么可以自己不先调查清楚了,早知道不告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好过朱隶被死对头抓住了把柄。
“爹。”只听,魏子清忽然贴到魏老耳边说,“别急,老四不是个糊涂人,之前都不敢和我们声张林姑娘的事,肯定是一样畏惧这个事儿。现在,老四把人送过来了,怕这事儿,还不一定能如人家的意。”
魏老听完大儿子的话一抬眼,看屋里,果然都督府的人,一脸难掩一些情绪,可是,朱隶和李敏,却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模样儿。
难道?
吕博瑞转过身,轻咳两声面对朱隶时:“王爷,您看——”
“靖王妃是吗?”朱隶风轻云淡道,“刚好,本王今日早些时候出门的时候,已经叫母亲准备了。因为,这个案子,说起来,关系到护国公宗族里面的人,母亲一样甚是关心。”
什么?尤氏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吕博瑞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