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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摸到尚未明显隆起的小腹,李敏两条微垂的柳眉宛若沉思着。
站在她面前的那群丫头早就不敢笑了,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李大夫不说话的时候,那股沉静的样子,是很骇人的。
穿过院子匆匆走来的管家,在李敏房门口那张厚实的棉帐子外,低低地叫了一声:“大少奶奶,奴才有事要禀告。”
“怎么了?”李敏抬起眉。
“夫人在房里突然晕了过去。夫人房里的人请示,是要找府医,还是?”那个管家额头大冬天里因为这个突发的意外冒出一层热汗子,说。
“这个府里有府医吗?”李敏捉住紫叶的手,从贵妃榻上慢慢坐直起来,问道。
大半大户人家府里,越是人口多的,是肯定要安置一个府医的,这样,家里小孩老人,一有点风吹草动,不用着急跑到街上药堂去请大夫,家里府医可以先做急救措施。如果府医认为自己医术有限,要另请高明,再由主人派人到外面去请更高明的医生。
不得不说,古代人,在这方面很聪明。知道很多病,病起之初,如果急救的工作做的得当,那肯定是胜过任何迟来的名医名药。生命是不等人的。
在京师里的护国公府里,是有个府医。但是,尤氏从来都不喜欢看大夫的。护国公府里的府医形同虚设,主要是给公孙良生打下手,处理的是骨伤科的病案较多,在于护国公府的男人都是带兵打仗射箭练拳的,伤筋动骨,出个劳什子摔马断腿断手的意外,反而是常有的事儿。内科的话,感冒之类,对于身强体壮的护国公府男人而言,好像是猴年马月之前好久的事儿了。
有这个前例在,李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个府里的府医,一样是这样的功能。
这个王府的严管家,不是之前京师里护国公府的那位,虽然一样是对护国公府忠心耿耿的老家臣,但是,与李敏这个新女主子固然是接触不多。遇到李敏这句反问,一时明白不了李敏话中的含义,吃了一惊说:“回大少奶奶,府医自然是有的。只是——”
“只是,夫人不一定让府医开药是不是?”
说明李敏很了解尤氏的嘛。谁说李敏不是个好儿媳妇,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可能如此了解婆婆。
严管家扒拉扒拉点着头,说:“实际上,夫人以前,不,是很久都没有在燕都住了,夫人究竟如今,是聘请哪个大夫给自己看病,奴才真的是不太清楚了。”
“以前呢?以前夫人在燕都,请哪位大夫给自己看的病?”
严管家一时难以回答:“以前给夫人看病的大夫,都说不定,不在这个燕都里了。”
这是为什么?给尤氏看病的大夫太老了,等不到尤氏回燕都先死了?好像不太可能。因为,尤氏那个性情,生性也蛮多疑的,八成不会只看过一个大夫的。
果然,躺在榻上,悠悠转醒的尤氏,看着底下的婆子,第一个话说的就是:“请张大夫过来。”她尤氏不管怎样,第一个念头还是不想让儿媳妇有机可乘了。那肯定是不让儿媳妇给自己看病了。
被问话的这个婆子姓孙,倒是在以前,尤氏在这个王爷府居住的时候,服侍尤氏,并且由于一家几口人全都在北燕所以没有跟随尤氏到京师里的。所以,听到尤氏说的话,知道尤氏说的是谁。孙婆子答:“夫人,张大夫不在燕都里了,在夫人离开燕都很久没有回来的时候,张大夫早就离开燕都了。”
尤氏一时却是没有想到其它,只以为这个张大夫,因为什么私事儿不得已离开燕都,又说了另一个大夫的名字:“那么,叫王大夫过来吧。”
“夫人,王大夫也早就走了,早早就不在燕都了。”
尤氏皱着眉头,略显出了一丝疑惑:“你说王大夫也走了,为什么事走了?接下来,你不会是要告诉本妃,刘大夫,齐大夫,通通都走了吧。”
对此,孙婆子是不敢说谎话的,照实说道:“除了陶大夫,不过奴婢记得,以前夫人只让陶大夫看过一次病,奴婢也说不上好坏。可确实是,夫人说的那些大夫,大多数,都是不在燕都里了。”
“为什么?”尤氏开始一丝着慌了起来,莫非这又是她儿媳妇使得什么阴谋诡计,逼迫她连大夫都没有的看。
这个,绝对和李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因为这些大夫,走的时候,李敏还没有指给护国公府当媳妇。这些大夫,都是在前些年,陆陆续续走掉的。非要说出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大同小异,大夫也是人,也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如果在一个地方行医赚不到银子混不下去的话,肯定是要走掉的了。
尤氏听了孙婆子的话,第一个感觉,就是孙婆子在拿话糊弄她,生气地说:“胡说八道!像张大夫,王大夫,都是燕都里有名的名医,家传的医术,有好几代人的了。齐大夫这样,在永芝堂里坐堂,每一天候诊的病人,能排成一条长龙。”
孙婆子不得不坦诚地告诉尤氏,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燕都里的风,早就变了。
“夫人,您是在关内住了多年,所以不知道在这个关外的事儿,几乎天天在变。以前,燕都生意好,是吸引了不少关内有名的药堂在燕都开张,那些大夫的日子也好过。燕都的医药生意,繁荣过一阵子的,是连东胡、波斯等国的人,都到我们燕都买药材看病。但是,自从司马先生等人来了以后——”
“司马先生?”是谁,怎么她尤氏听都没有听过。
孙婆子耐心解释道:“司马先生是风水大师。”
风水大师?岂不是坑蒙拐骗的家伙。尤氏自从吃过那个白菩萨的大亏以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才不可能上这样的当。冷笑一声:“什么风水大师,莫非能给人治病?如果风水师能给人治病,要大夫干什么?”
孙婆子没有能听出她话里讽刺的意味,顺着她话儿答:“是的。”
尤氏只差没有再被雷晕了过去。
挥挥手,尤氏说:“去请陶大夫来吧。都多少年了,陶大夫什么样儿,本妃都忘了。如今,其他大夫都不在了,本妃也只能是先让陶大夫给本妃看看了。”
孙婆子赶紧点头答应:“奴婢这就去通知严管家,去请陶大夫过来。”
尤氏突然眼皮子一眨,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个燕都里,大夫都不被待人见了,岂不是,她儿媳妇一身精湛的医术,等于无处可用。
这可,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或许有了刚刚的教训,尤氏现在学乖了,可不敢马上先嘲笑儿媳妇了。
严管家来请示李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夫人想请的那位陶大夫,今儿早上,刚把家中行当全放牛车上了,说是想回老家过大年,回不回燕都不好说。”
一句话直白地说,连这位对生活要求不高的陶大夫在燕都里都觉得混不下去了,度日如年。
李敏想起那天永芝堂门前伙计无聊到吹冷风的样子,现在再听严管家这样一说,这个城里的大夫,真的是,都高处不胜寒,要在这个冬天里冻死的形势了。
对此,严管家坦白地说,除了她老公那群不信邪的臣子,比如魏府之类,几乎一般的百姓和人家,全都信风水去了。有病也不太想找大夫来治。
李敏早在那天,已经察觉到这事儿可大可小了。如果事情再严重下去,所有人都只信风水师的话,结果是不堪设想的。毕竟大夫是讲究科学的,只给人治病。
风水师本质上,不是给人治病的,是好像神明一样,给百姓预测未来的。在风水师看来,病是妖魔鬼怪所致,和自然科学扯不上什么关系。倘若百姓因为急于治病的缘故信了风水师,从此被风水师绑架上信义,到时候风水师说什么话儿,不止是讲驱邪治病的事儿,说到其它事儿头上,比如统治者之类的话,百姓能不被糊弄吗?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统治者为民心所向。什么统治者都好,都是要牢牢掌控住民心的。
正因为如此,当初万历爷利用她的知识,当场打击了白菩萨,绝对不让底下有人有可乘之机,装神弄鬼,蛊惑人心,集结势力,对抗他万历爷。
如果是一般风水师,安于本分,给人看看风水,那就算了。如果,这些风水师,妄图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眼看这些风水师已经把手指都伸到了大夫的行当上,有集结民心嫌疑。
“你让人去请陶大夫来给夫人看病。”李敏思磨了会儿,告诉严管家,“尽可能把陶大夫留下来。如果陶大夫不肯,你告诉他,说是关内的京帮药师祖都来到关外了。”
严管家吃惊地一个眨眼,想她怎么知道关内京帮的事儿。
李敏懒得和他多做解释。让他退下去之后,马上把小李子叫了过来,道:“你和徐掌柜一块儿,到普济局去。京帮的药师祖郑老爷子,原来是普济局的人。你主子,不是和普济局有深交吗?本妃相信你是见过郑老爷子的。”
小李子眼含微笑,冲她打了个深鞠:“奴才这就遵从王妃的旨令。不知道,王妃想托奴才,给郑老爷子带什么话儿?其实这事儿,奴才一个人去也行。倘若王妃不信奴才,要徐掌柜跟随奴才去也行。”
“你这个小子,说话还是那样冲。”李敏不得朝他那张利嘴刮了眼,“徐掌柜当年可是保荐你的人。”
“奴才知道,奴才从来对徐掌柜都是心怀愧疚和感恩的。”小李子像是说到激动处咳一口痰,“奴才是怕徐掌柜去了觉得麻烦。”
“本妃让徐掌柜陪你去,是因为有些事儿,徐掌柜说得清,你说不清。你这个小子,也不要把自己看的很是厉害,论资历,你比徐掌柜浅的多。你年纪尚年轻,虚心点向前辈求教,是没有错的。”
对于李敏这番尖锐苛刻的批评,小李子低下了头,只差没有在心里面道句厉害,这会儿真是诚恳地虚心道:“奴才到底是,哪里能知道王妃想的是什么,糊涂乱想,活该被王妃骂。”
八爷的这个人,脑袋肯定是顶呱呱的,否则八爷也不会把这样一个人给安到她身边来。只是每想到八爷那个人,李敏心里头就不禁哪儿添堵。只因为,她和八爷交涉到今时今日,彼此都有输赢,说不清到底谁输了谁赢了。
“行了,行了,抬起你那装模作样的脑袋。”李敏道,“去办你的事儿吧。”
“是,主子。”小李子笑着退了下去。
话说,那个赶着回老家的陶大夫,终于被严管家的人给劝住了。
听说关内的药师祖爷要来到燕都,陶大夫的确是激动了一阵子,接着,想着这个消息是不是糊弄他的。因为,如今燕都整个医药行业都变成如此惨景了,怕是来了个神仙,都难以把病入膏肓的行业救活。陶大夫想到这点,摇摇脑袋,想退出刚迈进护国公府的那只脚。
严管家的人见到,赶紧先一把拽住他袖管,急着说:“陶大夫,请你来的,可不止是我们夫人,还有我们家大少奶奶。要不是我们家大少奶奶身怀六甲给人看病不便,否则,大少奶奶早就自己给夫人看病了。我们大少奶奶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在关内,京师里,都赫赫有名的神医。”
李敏的名头,早就从关内传到了关外。可是,陶大夫想的是,再有名的大夫,到了燕都都无济于事。大夫能和预测未来的风水师比吗?
大夫能预测未来吗?既然不能,肯定是输给风水师了。
陶大夫想想,转身就要跑,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夫,等一等——”
说起林氏和自己的表侄女,从都督府接受了判决以后,回到奉公伯府。朱庆民从她口里得知了全家人挨罚从东城门跪到魏府的事儿,朱庆民肯定不干的了,要林氏自己一个人把这事儿承担起来。
不用说,林氏就此被老公冷落了。之前,老公还巴巴沾着她。现在,形势一变,马上又把她当成了破布。林氏想想都心灰意冷了。
嫁人嫁个鬼,为什么女人都这么苦命。
护国公这个罚令下来以后,是要即刻执行的。所以,林氏和曾氏,中午吃了午饭之后,开始筹备着,从东城门开始跪了。
据说,那会儿本来午后燕都的百姓都喜欢在冬天里睡懒觉的,但是,一听说伯公府夫人,与魏府的大少奶奶要上演古代廉颇蔺相如的那种友谊之情,在东城门跪着道歉,一窝蜂的,全从被窝里爬起来。
东城门,林氏和曾氏始跪的地方,是被老百姓从里到外,围了十层人墙以上,挤到水泄不通。
老百姓们听说,一个是要跪到魏府,一个要跪到奉公伯府,一面喊着妈呀,这个道歉的诚心诚意,真的是天地为之动容,从此以后,奉公伯府和魏府,肯定是变成一条心了,成为名垂千史的美谈。
听人这样评论以后,林氏和曾氏是很愿意跪的了,只要想到自己今后将名垂千史。
可有些人,绝对是不这么想的。
像赵氏,带着儿媳妇,本来想着林氏今早上去了都督府以后不知道结果怎样了,搭乘马车想赶到奉公伯府一探究竟,结果,来到半路,就听人家说,林氏在东城门跪下了。
袁氏远远看着林氏跪在太阳底下的样子,想,这一路跪下来,全身要被烈日晒出层皮,两个膝盖头,不知道是不是得跪残废了。
赵氏一想,也是全身恶寒,说:“早些时候,伯夫人这个表侄女说是要说给魏府的四少爷时,我就上司马先生那儿代伯夫人问过了。”
“怎样?”袁氏见到如此惨景,肯定是着急追问。
“两个人的八字,是给不少大师给占卜过,说是天地之和。但是,司马先生却说,有阴气。”
“阴气?”
“说这桩事儿,本是挺好的事儿,可是,因为有不祥之云到了我们燕都,会影响许多事儿,包括把一些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儿。所以,倘若我知道伯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让人代嫁冲喜的蠢事儿,肯定是要阻拦一下伯夫人的。毕竟,正如司马先生说的,好事儿全变成坏事儿。现在可好,真是糟糕至极的坏事儿了。”
袁氏听完,只能得出一个道理:这个司马文瑞真神,太神了,原来都预料到了有今天今时今日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你看看,受罚的不止林氏,还有曾氏。曾氏一样是急于冲喜,想办好事儿,结果都变成坏事儿了。
袁氏感到心惊肉跳的,知道自己婆婆和司马文瑞的关系好,追问:“司马先生有破解不祥之云的法子吗?”
“这个,我真的是问过司马先生的。司马先生说,暂时不知道这个不祥之云从何处来,是要在燕都里逗留几日。为今之计,当然是先躲着为妙了。”
“怎么躲?”
“既然不祥之云会把好事儿变成坏事儿,当然最好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这样,好事儿,不会变成坏事儿了。司马先生把这个叫做以不动制万动。”
“静观其变。”袁氏在牙齿里琢磨着这话儿,同时眼角一眯,再问婆婆,“如果,做的是坏事儿呢,这个不祥之云是助坏事儿的,对不对?好事儿都能变成坏事儿的话,做坏事儿,岂不是变成如虎添翼了?”
赵氏听见这话,不得吃惊地看了眼儿媳妇,想儿媳妇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她听不懂的,纳闷着道:“这个,我没有问过司马先生,可能是这样如此吧。——你为什么突然想到问坏事儿?”
好事儿不做,做坏事儿做什么。
袁氏眯眯眼笑道:“母亲,儿媳妇这是想,小人之心不能不防。既然是如果有人想做坏事儿,会因为不祥之云助长其威势,那更得小心防备了。”
“嗯。”赵氏闻知有理,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最在理了。我这得赶紧到司马先生那儿讨个良方,在室内摆个阵什么的,防小人作乱才行。你看看,你们这个婶子现在多惨,都是因为被小人害的。到司马先生那儿,我得再给伯夫人讨个法子辟邪。否则,你婶子今天这个腿不跪残废了才怪了。”
林氏和曾氏这个腿,究竟会不会跪残废了,百分百是不会的。在古代,这个三叩九跪,怎么跪,不同的人,不同个身份等级的人,跪起来肯定是天差地别的。
奴才挨罚,那是真跪,脱了裤子,膝盖着地,让你跪到膝盖头见骨都有。贵族人家,要说跪,经常还是在地上放了个厚垫子,生怕主子跪疼了,更不用说会跪伤了。
林氏和曾氏当众跪地道歉,那肯定是不能垫厚垫子跪了,但是,好在地上有雪,算是一层软软的垫子了,你况且这两人都不是傻子,在膝盖上早绑上了厚厚的棉垫藏在裤子里头,跪下去的时候,膝盖仿佛跪在被子上,怎么会跪疼。
要说跪疼的话,今早上,她们在都督府,对着朱隶和李敏,是真跪,之前都没有预料到,跪下去,扑通一声,膝盖整个乌青。
现在,两个人,是左右婆子丫鬟扶着,慢慢地跪下去,一点响声都没有,膝盖想碰到地上都不太可能。丫鬟婆子撑着她们呢。
如此一来,跪疼不可能,跪伤不可能,唯一,只剩下酸了。这样起起落落的动作,一串,重复的时间长了,两条腿差不离是要酸的了。或许,那些每日辛苦下田的劳动人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酸的,但是,对于这两个在大宅院里早就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来说,一个下午跪下来,酸的是,两条腿软到要断了似的。
真正是吃苦头了。
问题是,跪了一个下午,从东城门跪过去,才跪了多少距离,恐怕,预测要跪到魏府或是奉公伯府,没有跪到三天都跪不完。
想到这儿,林氏头晕眼花了。自己娘家那群陪着她跪的,一个个一样像要死了一样,一回到府里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林氏觉得最可怕的还是,自己府里,那些姨娘早等着看她笑话了。
赵氏这时候遣来人到奉公伯府,给她搬来了大救兵。
林氏接过宁远侯府赵氏差人送来的到东西与一封信。
负责传赵氏话的家奴说:“伯夫人,我们侯夫人说了。说是这个东西,伯夫人最好今晚上马上摆在屋子里,可以驱邪的,是燕都里最有灵气的司马先生做的符,有了这个东西贴在伯夫人屋里,捣乱伯夫人府里的小人马上都立马散开去了,伯夫人明天保准不用跪了。”
有这么神?
林氏眼珠子咕噜转了下。知道赵氏是近来像燕都里大部分人一样,迷恋起了风水。对风水这个东西,她林氏不是说不信,但是,没有到达赵氏这般入迷到把对方奉为神明的地步。
不管怎样,贴就贴吧。反正不贴的话,她是肯定明天照样要跪的了。贴的话,或许,还有一线转机。就当作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想了会儿,林氏心里终究不是很有底气,打算再把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