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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无数次握着那双手,摩挲亲吻,心中只有满满的怜惜,想着他一个年轻女孩子,却要挑起那么重的担子,连手都饱经磨砺和沧桑,还发誓要好好照顾对方,让他做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娘子……现在想想,他当年到底是中了什么蛊昏了什么头,能把那么双手错认成年轻姑娘的手,还怜惜,还心疼……
人家那双手分明在北境魔域翻云覆雨,像他这样的随随便便捏死十几个不费劲好么。
而这时,眼前那双玉手的主人终于挑开了帐子,露出了自己的一双玉足——只能说那是一双足以配得起这双手的脚。
白常有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北夜天的脚,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形象从云谷仙门第三峰千山峰英明神武二师兄沦落成一个脑子有坑的变态。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帐中的女子终于露出了脸,只是脸上还掩着一面淡蓝色的轻纱。她全身也包裹在浅浅的淡蓝轻纱之中,身段玲珑曼妙,周身白皙如玉,外露的一双盈盈美目,仿佛盈满了脉脉深情。而那蓝色轻纱也并不能完全遮挡住她的美貌,还是可以看出其面如满月,唇色朱红,看上去既纯洁多情,又妩媚动人。
可惜白常有之前已经早有猜想,如今也不过是进一步印证了先前的想法罢了。目睹如此角色也毫无绮念,反而微微一笑,试探性地出声道:“越宫主?”
女子掩嘴一笑:“难得白少侠认得奴家,三生有幸。”声音如上好的箜篌乐曲一般,悠扬动人。
白常有听她说话只觉得冷汗一滴滴渗出来,扯出一抹笑来,道:“是常有有幸,能得越宫主招待。”
越虹悠悠地坐到一旁的雕花梨木椅上,拿出一面铜镜端详着自己,又理了理头发,才满意地放下,冲着白常有道:“知道白少侠忙,如果没有事也轻易不敢请白少侠过来,只是我有个不肖徒儿已经两三年没回来看过我了,白少侠知道她在哪儿吗?”
白常有心下一凛,顿时意识到果然该来的跑不掉,讨债的还是来了。
第29章 镜魂引
白常有早年曾偶然结识过一位红颜知己,纯粹的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的纯洁革命友谊,两人都没见过面,就靠那姑娘养的青鸾鸟传信交流。但是由于和白常有聊得多了,姑娘渐渐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打小以来的信仰、学习的东西、包括她的师父产生了怀疑和动摇,三观渐渐崩塌了。
白常有才知道自己的笔友竟然是蝉月宫的圣女,蝉月宫宫主的嫡传弟子,按道理是要继承蝉月宫的。
而蝉月宫是修真界西部一大宗门,其门内秘法包含且不限于幻术、魅惑、合欢采补等等……真是听上去就很不正经。
并不是所有的魔修都在魔域中生活修行,况且蝉月宫这样的也不算是魔修,门下子弟并没有入魔,只是因为宗门术法诡秘,行事我行我素且时常伤及无辜而被大多数修真门派所排斥,久而久之蝉月宫这样的门派们就形成了修真界中的魔道势力。
蝉月宫在魔道势力中也是数一数二,却一向神秘,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白常有也是通过圣女姑娘才对其略知一二,知道其中内幕。
比如蝉月宫中向来阶层森严、女尊男卑,只有女子可以担任宫主、圣女等高级职位,而现任宫主越虹却是例外。他原名越洪,本身是一位男子,深得前任宫主宠信,后来迫害了上一任的圣女,原定的宫主继承人,又使用秘法将自己转变成了女子,最终谋害了前任宫主得以继任宫主。
而如今的圣女是他的徒弟,也是前任圣女遗留下的孩子,虽然名义上在宫中位分尊荣,但实际上处处受到越洪的监视和控制,从未离开过蝉月宫半步。白常有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圣女隐秘地和他进行着书信往来,从白常有的信中渐渐看到了一个无比开阔且宽广的世界,使她甚至萌生了离开蝉月宫的控制,追寻自己的幸福和自由的想法。
白常有给她提供了一些外部信息,圣女独立设计并成功实施了完整的脱逃计划。
白常有收到的最后一封信已经不是由青鸾送来的了,而是一只修真人士传递信息常用的纸鹤,阅后即焚的那种。
里面写着八个字——
“我已成功,保重自己。”
回山的时候白常有无意中将这事讲给他师父。
赤黄真人:“什么?在你的鼓动下蝉月宫圣女出逃了?越洪那个老变态你也敢惹?”
而后语重心长道:“徒儿啊,你先去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躲一躲?师父这一把老骨头是无所谓,但是别连累着你五师弟被连根拔出来,那帮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也就是在这次事件的推动下,白常有踏上了游历北境魔域的旅程。
毕竟夜天都虽然是名副其实的魔都,却被称作是整个修真界安全系数最高的城市,因为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魔,基本没谁敢在北炎魔君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居然恰巧在这个时候撞到了越洪。
听见越虹问自己他徒弟的下落,白常有只好打个哈哈道:“白某一个无名小辈,怎么会知道越宫主高徒的下落。”
别说他真不知道圣女姑娘在哪里,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忍心把人家好端端的妹子送到眼前这位仁兄手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之后他才发现赤黄真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隔壁青玄长老虽然假公济私偏袒护短但是作为一个师父对自家徒弟也是顶好的。
越虹轻轻抚弄着自己纤长的十指,两手相交,支着自己的下颌,神态犹如无辜的少女一般道:“本来也没想着特意找白少侠的麻烦,毕竟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找我那不肖的徒儿上面比较好,白少侠有名有姓,将来再找也不迟。但是既然这么巧地碰上了,就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白常有和她打太极道:“越宫主这番亲自出山一定所图远大,还是不要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比较好。”
越虹掩嘴轻笑:“那个不急,倒是客人来了得好好招待才是,否则倒显得我们蝉月宫怠慢贵客。”
骤然间白常有只觉得脑髓中一阵剧痛,仿佛受到了千百只毒虫的噬咬,甚至给他一种灵台被食,摇摇欲坠的错觉。
修真人最重要的便是头顶一方灵台,因为灵台中供养着每个人的仙基。仙基若是被毁,无论多少年的修为都会毁于一旦,但只要灵台还在,虽然艰难但也有重塑仙基的机会;然而如果灵台被毁,那么此生便注定是仙途无望,只能作为凡人庸碌地死去。
而魔和妖又有不同,魔的力量来自于其魔源,魔源不息则魔不死,一些强大的魔因为魔源力量过于强大深厚难以被完全灭除,只能被封印起来;而妖则分为两种,一种是后天妖灵,由世间万物修炼而来,其修炼法则和人类似,一种却是先天的妖兽或妖类,其力量则多数来自天地造化或血脉传承。
对于修真人而言,灵台被噬咬几乎与普通人发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被吞食的感觉无异,甚至比前者还更胜一筹。白常有只觉得头脑中一片五彩斑斓,当下便支撑不住,向侧栽倒在地,头部重重撞击在地上,丝丝缕缕的鲜血渗了出来。
而他也无力再顾及这些。
为了圣女的事情越洪肯定早已迁怒于他,不管能不能得到圣女的消息,整死他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弟子,相比蝉月宫还是没什么压力的。毕竟越洪身为一宫之主,心狠手辣,所使用的功法又诡异莫测,修为不知深浅,但恐怕连自己师父赤黄真人的修为也比不上他。云谷仙门也不会为了千山峰的事情和蝉月宫硬刚,更没人会愿意为了他破坏修真界现有的平衡。
白常有早已想到这些,唏嘘悲哀之余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从清醒以来就一直想着自救,或者该用什么方式来换取脱逃的机会,但是如今剧痛已经夺取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他侧躺在地上,四肢本能地蜷缩在一次,从灵台开始绞痛迅速蔓延全身,灵魂割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呐喊出声。
他以为他在嘶喊,但其实他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他的嘴一直在哆嗦着,他的全身都在哆嗦,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快速浸透了身上衣衫。
偏偏从外表来看,除了他自己磕伤的脑袋,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痕。
越洪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白常有面前,弯下腰用指甲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吐气如兰,轻声道:“招待不周,还请白少侠见谅。”
说罢,直起身来,打开门径直出去了。水蓝色的裙摆在地上摇曳出一个柔软的弧度,也随着那扇门的闭合而消失不见。
白常有死死盯着那抹水蓝色消失,再也克制不住地狠狠闭上眼睛。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极致的痛苦甚至都已经让人麻木,白常有已经失去了对周遭所有的感知,只觉得自己沉寂在空旷冰冷的死海之中,无数幽魂野鬼不停地钻入他的体内,撕咬着他每一块血肉和灵魂。
有人在用手抚摸他的脸。
白常有睁开眼,看见越虹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温声道:“瞧这可怜的,脸这么白,来喝杯水暖暖身子。”
那些痛苦都已经停止了,但是记忆还在,甚至因为痛苦太过深刻,他的每一块肌肉都还记得那种感觉。
白常有不自觉地颤了一颤,身体往后缩了缩。
越虹眼波流转,少女般扑哧一笑:“白少侠躲什么躲,奴家又不会吃了你。”
他又拿出了第一日时梳妆打扮所用的那块菱花铜镜,绕在指尖把玩着:“白少侠见多识广,想必也知道这镜子是做什么的,奴家也没别的奢求,只求白少侠能代我给那不肖的徒儿带个话。”
他妩媚地一笑:“或者白少侠想传话给自己的师父师兄弟或者爹娘奴家也是不管的,但若是那样的话就太遗憾了,毕竟只剩下最后一次说话机会,少侠可得好好想想要把这话说给哪位亲朋好友还是小情人儿,不能厚此薄彼了。”
白常有眸光暗了暗,头脑已经恢复了清醒。
圣女曾给他讲过,蝉月宫里有一门秘术就叫做“镜术”,镜子、水……任何可以映出人像的东西都可以作为施展这门术法的道具,利用镜术可攻可守,可杀人于无形,也可传递音讯。
其中有一种传音秘术叫做“镜魂引”,只要双方互通了姓名,并且连接者知道对方的容貌,通过镜子作为媒介就可以联系到对方,双方面前会同时出现一面水镜,通过水镜就可以看见对方那边的景象。
越洪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找到圣女,但是圣女既然也知道这个法术,那么一定有应对抵抗的方式,越洪才想到让对方不设防的白常有来作为连接者呼唤圣女出现。
而他的话也表述得很清楚了,他不在意白常有趁此机会呼叫自己其他亲朋好友,也不在意他向亲朋们传递信息,但如果不老实地去呼唤圣女,他也不会给白常有留活路。
虽然是蝉月宫的高级秘术,但越虹施展这样的术法显然不费力气,他牵起白常有左手,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口子,微微用力将血挤在铜镜镜面上,很快白常有面前的空气中就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水雾。
越虹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解说道:“白少侠只要在心中默念我那不肖徒的姓名,同时想着她的脸就可以了,不费力气。费力气的活有奴家替少侠在这面做着。”
他右手撑在铜镜下方,不断向其中稳定地灌入着法力,虽然的确是在出力,但看上去也不费什么力气。
白常有早已无视了他的话。
不知道这位越宫主是怎么发现圣女在和外人通信,而且通信的人是自己的,但他显然有一道情报并不准确,使得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自己和圣女断断续续通信三年时间,并没有互通过姓名,也从没有见过面,甚至因为他措辞体贴细腻,圣女一直以为他是一位仙子,以“白姐姐”称呼他,白常有直到最后也没说明过这一乌龙的误会。
即使他想出卖圣女,即使越虹信守承诺不杀他,他也根本呼唤不出圣女姑娘。然而这些解释越虹是不会听的。
白常有站在水雾之前,后面越虹虎视眈眈。他自觉这次大概是真的难逃此劫,心中刹那无比酸楚,那向来不亲近也不管他的爹娘、把他拉扯大的师父、聚少离多的大师兄,被自己拉扯大的师弟、游历四方时结交的各方好友……这些人的脸一一在脑海中划过,白常有是真的开始考虑遗言该对谁说。
越虹修为深不可测,后面还有一整个蝉月宫的势力,只有师父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但也敌不过越虹,所以报仇是别想了;他想告诉三师弟,师兄无能,先走一步,你要照顾好师父和师弟,师父闭关的时候别忘了给五师弟浇水,但想到青修修为还不如自己,知道此事一定会试图找自己、给自己报仇,反而把师兄师弟们都牵连进来;剩下修为高的,幕宗主、坤云长老等人,都和他没什么交集,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越虹分明是分分钟就要杀了他,即使看在往日些许情分和匡扶正义的份上能替他报了仇,损伤也是在所难免,又何必将人家牵扯进来呢?
白常有想着自己就要身殒道消,了结在今日,只觉得事事都能放下,心境豁然开朗,只有心中对一个人的思念不舍越加深重起来。
他们曾相伴着走过北境魔域的无尽风光,曾选定吉日在无数魔修魔将面前相对拜堂,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他这辈子唯一想要携手一生的人。
他知道北夜天此时或许不想见他甚至恨着他,但是如果这辈子只能再和一个人说一句话,只能再见一个人,他想见见他,再和他说说话。
北炎魔君,应该是不怕越洪打击报复的吧。
第30章 主角总是在昏迷
徐青修听说他师兄丢了的时候简直要疯了。
什么叫他师兄丢了?他师兄那么大的人,修为在同辈之间也算佼佼,起码比自己强,怎么能轻易丢了?
最可恨的是他被幕令沉按着在卧室里等了大半天的消息,从早晨到夜幕四合,最后却一无所获——因为大部分人力还是集中于搜救云小姐,寻找他师兄不过是顺便的,只有四师弟和几个第七峰殊无峰的师兄弟在全力寻找。
四师弟是哭着跑来找徐青修说的,他来之前已经去找过本次带队的疏清峰张师兄,希望至少云谷仙门的人能多下力气先找师兄,但是对方只对他“大局为重”。
因为据说之前灵宝山庄所藏的一张宝图碎片被窃,然而这张宝图并不是一般藏宝图那样记载着宝器或灵脉的所在,确切的说它是一把钥匙,指引着南寒魔君的武器千念魔剑的封印所在。
当年南寒魔君被封印于南境魔域南云宫中,他的佩剑千念却被一个参与封印而心生贪婪的修者带出了魔宫,又在修真界引发了一阵血雨腥风,才被众人联合封印起来,而将指引封印之地的钥匙做成宝图,一分为三,分藏于修真界铸器炼宝三大家中,分别是专门炼铸法器的灵宝山庄、制作各式奇门武器的一剑山庄、以及专事铸剑的澜烟山庄。
然而要使宝图发挥指引的作用,不仅要凑齐三张宝图,还必须有三家直系血脉的心头血才可以。
一剑山庄名字中带剑却不专门铸剑,据说是因为竞争不过澜烟山庄才扩大了经营品种,然而专事铸剑的澜烟山庄早已于三十年前满门尽灭——相传是因为当时掌门的大弟子,亦是掌门独女的丈夫突然入魔,不仅杀死了自己的岳父恩师,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放过,犯下灭门杀亲重罪后逃往下界,最终受天雷戮身而死,也算是罪有应得。
魔剑千念之事过去了太多年,几乎已经没人再记得这件事,灵宝山庄的宝库里好东西着实不少,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宝图碎片也并没有被珍而重之地特殊保护起来,直至此次事发,众人分析对方可能是为着魔剑千念而来,才骤然警觉起来。
很多小辈不知道当年之事,但也有经历过魔剑动乱的人依然对当年之事心有余悸。老一辈如坤云长老就难以忘记当年自己初初拜入门下,眼睁睁看着魔剑屠上师门,血色一片,师叔师兄尽成剑下亡魂。
澜烟山庄满门尽灭,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宝图和血;一剑山庄已经传回消息,那份被存放在禁地之中的宝图碎片也不在了,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白老爷子气得在家中训话,好在白家人还都安全,也没被人取过心头血。
白老爷子修为精深又隐世不出,他一生只得二子,大儿子多年前于一秘境中陨落,只留下一子便是白琴公子,白琴自身修为不错,当年甚至被人和幕令沉相提并论,没那么容易遭黑手;老二和其一双子女如今也在山庄中被重重保护了起来,短期内应是无事。
徐青修听闻只觉得气得手抖,他师兄为救云家小姐而下落不明,如今生死不知,他们却说什么大局为重?人都被劫走这么久了,不要说取心头血,就是要摘心掏肺也该完成了。
他对四师弟道:“你先出去,等我。”
待燕司掩上门后才从自己如意乾坤囊中取出衣物迅速换上。
幕令沉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此时才开口道:“你要去找你师兄?”
“恩,”徐青修应了一声,系衣带的手突然慢了下来,“……我才想到,我师兄也姓白的。”
只是大概一琴山庄的人都忘了他们家还有这么一位后代。
幕令沉没拦着他,只是说:“我也去。”
冰玄宗几名弟子在幕令沉接到白常有失踪消息后就都受命开始全力搜寻其的下落,这时终于发现了些许线索。
幕令沉和徐青修两人循着线索迅速赶到,却被一个大型幻阵拦在了外面。四师弟等人都没幕令沉速度快,此时还全部落在后面。
两人绕着幻阵走了一圈,可以看出阵法极其精妙复杂,阵中有高阶法宝做眼,而且布阵之人修为深厚,不是短时间内能破得了的。
他们绕回原处后站定,幕令沉回过身来看向徐青修,沉声道:“寻常幻术对我没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救白师兄出来。”
徐青修还未答话,一道黑影倏地从幕令沉背后向二人袭来,他来不及细想便按着幕令沉后脑将他按倒在自己胸口,同时黑影瞬间没入他自己的额头眉间处。
幕令沉被徐青修抱住头的时候愣了一秒,很快便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惊怒交加抱着对方喊了一声:“青修!”
同时寒气凌空凝成一只巨爪,瞬间便将躲在阵中放冷箭的黑衣人扼住脖颈抓了出来,重重扔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