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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广寒君而言,他高远不可接近,仙气凛然的气质偶尔流露出的鄙弃的态度使他成为含烟魔中的异类,却也更受到强大魔族的觊觎。他天生擅长各类阵法,很快就超过了魔域阵法现有的水平,他凭借这项所长和敏慧也能在北境魔域自保,成为许多大魔的座上宾,被那些魔恭恭敬敬地称为先生——但是依然无法避免那些觊觎的目光,那些魔类即使表面恭敬,暗地里也会轻蔑地说“不过是含烟魔”“含烟魔就该做含烟魔的事”。
最终他设计法阵杀死了心怀不轨的深泉魔主,为了躲避报复,下决心进入了北境魔域最为严酷恶劣的血渊炼狱中生活,独自居住在血岩浆洞穴中修炼并钻研阵法。血渊炼狱中并不适合生灵居住,在这里寸草不生,大地龟裂,天空赤红,昼夜温差极大,只有最低级的魔灵终日漂浮。长时间的居住使得他周身的皮肤因为高温和毒气而完全溃烂,整个人如同活尸骷髅一般,但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在这里发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上古魔息。
含烟魔虽然弱小,但天生擅长双修,族中流传着许多双修法门,能够依附上一个强大魔族是许多含烟魔修炼的凭仗。而这也意味着含烟魔一族的魔息天生包容力极强,能够吸收各种属性的其他魔力。
广寒君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用血岩浆在这股上古魔息之下布上了绵延百里的法阵,这法阵由他独创,被他命名为移天换日大阵。法阵成功之后,便将上古魔息中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入到他自己的体内。他本来已经因严苛的环境而变得无比虚弱残破的身体在巨大力量的冲刷下被完全摧毁,而在他自身强大的灵魂力量支撑下,所有骨血又在这雄浑的力量中完全重塑——又接着被摧毁。
这样在毁灭与重生中历经十几个个轮回之后,他终于完全吸收了这股上古魔息的力量,而此时即使是血渊炼狱残酷的环境也再不能对他造成半分伤害。
他继续在血渊炼狱中生活了百年,同样使用移天换日大阵吸收了十几个残留在这里的上古魔息——这些魔息虽然都不如第一个强大,但合起来依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就这样,当他离开血渊炼狱之后,整个北境魔域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对他造成威胁,所有的魔族全部臣服在他可怖的力量之下。他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北境魔域新的君主——第一个身为含烟魔而封王的魔主。他过往的名字已经被人所忘记,人们只知道魔君广寒,魔们匍匐在他的脚下,无论强大抑或是弱小,尊敬地称他为“君上”。
所以他对于移天换日大阵的波动更是格外的敏感。这个阵法的原理说白了就是抽取外界其他事物的力量传入自己体内成为自己的力量,但是修真界又不同于血渊炼狱,哪里会有类似上古魔息那样的力量源用于吸收?
广寒君如今恢复了真身,修真界能与他匹敌的还没有几个,他带着韩墨文,很容易就悄悄潜入了移天换日大阵所在的地方。
这地方似乎是在一道天堑之内,两边是极为陡峭的峭壁,中间最宽处有两屋宽,两边收拢,形成仅能容雀鸟飞过的狭小缝隙。而这中间的缺口处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封印封咒和禁制阵法,不知到底是怕人进来,还是怕其中的东西出去。
但这些阵法禁制却拦不住广寒君,他左手搂着韩墨文,右手不停变换指型结着反阵咒式,从峭壁之上冲破重重封印飞跃而下。
韩墨文毕竟是下界凡人,从未像上界修真者这般飞上飞下的,自广寒君跳崖时就吓得闭紧了眼,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牢牢贴在他的胸膛处。直到感到身边的空气流动归于平缓,脚似乎踩在了实地上,才心有余悸地睁开眼。
只见他们站在一块近似眼睛形状的空地上,抬头向上看去,四面尽是耸入云天的峭壁,天空变得格外迢远,似乎只有小小的一块。
韩墨文喃喃道:“所谓坐井观天,便是如此吧。”
他转头去看广寒君,却见广寒君正微微抬头看着他们面前的那面峭壁。
只见那面峭壁之上十米处束缚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绣袍服,但衣袍已有多处撕裂,有些地方还洇出已经干涸的血迹。他闭着眼,头下垂,脸色极其苍白,似乎是昏迷过去,但纵然如此狼狈,也难以掩饰他身上难言的贵气。这种气质很难形容,如果要韩墨文来形容,那就是下界的太子和侍卫刘大哥一比,一看就能知道太子是太子;但他们太子要是和眼前这年轻人一比,马上就沦为路人甲了。
从广寒君的眼中,更可以看到萦绕这人周身的浓厚魔气——毫无疑问,这是一只魔。
他的脖颈、四肢、腰际全都被金色的无形锁链束缚在峭壁之上,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生命般,但是即使是这个昏迷的样子在他身上也显现出一种优雅的形容。
广寒君的目光从他人的身上转向了自己脚下那显然是由无数高阶修真者用自己心血写就的封印大阵,那些金色锁链便是从这封印大阵中生出的,将他牢牢锁住,使其昏迷不醒。
而在这封印阵法之上,却还有一个明显是近些年才布好的阵法——那形状熟悉无比,正是他自己所创的移天换日大阵。这阵法通体玄黑,却一直如波涛一般亮起一波又一波的银色光纹。广寒君一看即明,是有人在从眼前这男人身上吸取魔力为己用。
能支撑如此大幅度抽取魔力,同时自身被几百道禁魔印封印,又被封魔大阵锁住的魔族……再看那熟悉的眉目,广寒君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南宫昀?!我虽然知道他被封印了,但是怎么变得这么惨?”
韩墨文道:“寒哥你认识他?”
广寒君点点头:“等晚上回去试药的时候给你讲。”
说来话长,南境魔域南宫皇室又是一本烂账。
与北境魔域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不同,南境魔域上万年来一直是由南宫皇室所统治,当然,这和世世代代的魔皇都很强脱不开关系。被困在此处的南宫昀本来是魔皇太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但是被他叔叔篡夺了皇位。他叔叔是一个很有野心的魔,想要统一南北魔域,再统一修真界,直至统治整个上界。当年设计陷害广寒君的罪魁祸首也是他叔叔。也因为此事,人、妖、魔三者之间的关系很是紧张,人类修真者更视南境魔皇为大敌。
而南宫昀则在暗中积蓄力量,最终在权力斗争中胜过了他叔叔,夺回了南皇之位,但南境魔域内部也由此元气大伤。人类修真者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南宫昀并不会比他叔叔好到哪里去,便黄雀在后,又趁机设计封印了南宫昀。南宫昀他叔叔和他叔叔的儿子都被他杀了,而他本人并无婚配更无子嗣,自此南宫皇室的统治再无继承人,南境魔域也陷入了千年的混乱之中。
当然这之后一些事发生的时候广寒君已经魂魄堕入下界,他也是道听途说加自我推断罢了。
他想了想,如果迁怒,他当然讨厌整个南境皇室;但如果针对性来讲,他应该找南宫昀他叔叔报仇,而南宫昀杀了自己叔叔,就算替他报了仇。何况同为魔类惺惺相惜,他也看不过人类利用自己创造的阵法来吸取南宫昀的力量。
然而北境魔域和南境魔域之间毕竟一直存在着隐隐的角力和微妙的平衡,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地直接将南宫昀放出来。
想了想,最终他俯下身子,在封魔大阵和移天换日大阵上划了几画。至于之后的,就看南宫昀自己的造化了。
他自己也等了那么多年才等来一个韩墨文。
想到这里他走过去轻轻搂住韩墨文的腰,眼底也多了几分温柔和暖意,笑道:“走了,还得飞上去。你不搂紧我,我就把你扔下去。”
第67章 血誓封印
“幕令沉,这门打不开了,我去找找其他的出路。你等不及的话……就不要等我了。”
“还有……我……爱你呢。”
低沉仿佛梦中的呓语,却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幕令沉坐在床边,轻轻给床上人理了理头发。
傻瓜,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回冰玄宗,就算不和我回去,带我回云谷仙门,我也是愿意的。
喜欢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想起当年在千幻之林外相遇,燕司偶然提起说他三师兄喜欢自己,他反应过来后心中雀跃,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也犹自不敢置信,想起他爹耳提面命过多次遇到喜欢的人千万绝对不能直接打晕了藏到山洞里更不许藏回冰玄宗,只能按捺下来。
后来他独自进入上古法阵,徐青修要跟着来,他心中就又不免打鼓,难道那四师弟说的是真的,徐青修真的不知何时开始也喜欢自己。
他受到毒蝎王临死一刺的时候,虽然暂时昏迷,但没有大碍,后来就渐渐清醒过来,反而是青修直接背起他背进了一个山洞这个事实让他激动得昏了过去。从血脉中直接继承而来的天赋认知告诉他此时不宜清醒,他就假装继续昏迷着。
因为在他的血脉认知中,一方如果想和另一方孕育后代,强大的一方可以直接将较弱小的一方带走到自己的住所。但这过程中如果弱小一方表现出反抗迹象,他们就不能于此时孕育后代,直到一方彻底放弃反抗。
幕令沉不介意被看作弱小一方,为了不表现出任何反抗迹象,他觉得继续昏迷比较好。
青修把他背进洞穴,青修喂他吃阴阳仙果,在他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示爱了。
阴阳仙果作为返璞归真的天地至灵之物,也的确激发了他的天性,他那时甜蜜地抱着爱人,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留下后代,以为夙愿终于成真。
直到从千幻之林中离开,徐青修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自己的师兄和他告别,他才惊觉大概是有哪里被自己搞错了。
但是他不敢问,也不敢追。而是在回去之后匿名给修真界最大的情感刊物《高山流水》投稿,讲了有所修饰的他和徐青修在千幻之林相遇后的故事,为了让人看不出原型他在故事中把自己写成了女孩子,当然怀孕的一方也变成自己了。
他在来稿中问人气感情咨询专家彩凤仙子:“他是喜欢我的吗?”
仙子回信给他说:“完全看不出来。那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妹子你自己想好孩子的问题,赶紧忘了他开始新生活吧。仙路漫漫不要为此过多挂怀。不过话说妹子你是刚从原始山林出来的妖修吗?是什么种族的?我实在好奇,因为现在即使大部分妖族也不会把这种‘原始’的方式当做示爱了,修真界的修士更不会。当然你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幕令沉当然没有再给这位情感咨询专家回信。他更不会采纳彩凤仙子信中的意见,他把这种偏差归咎于经过自己修饰的故事已经失真。
不过这次好歹是和青修建立了“深厚”的联系,他向父亲认真学习了经验,小心翼翼地追去了乾坤秘境,再借着“未出世的孩子他爹”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和青修生活在了一起。
这五年快活得像梦一样,他以为这次青修一定是真的喜欢自己了,不是他听风是雨自作多情了,否则青修和自己在一次的时候怎么会那么乖?怎么会弯着眼睛对自己笑?晚上怎么会缩在自己怀里?怎么会给自己烤兔子……可是五年过去,青修还是回了云谷仙门,不仅不要他,连女儿都不管了。
他再一次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之中。
但是这一次是青修自己说的。他喊了“幕令沉”,他说了“爱你”。
幕宗主第一次觉得他爹起的这个名字如此好听。
他俯下身,在徐青修唇上轻轻亲了亲,只觉得满心都是甜意。
只可惜不是青修亲口对他说的。
不过日子还长着,他总会想办法让青修亲口对他说的。
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每天说一遍……早上说一遍晚上再说一遍……
幕令沉完全陷入幻想之中,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徐青修如今并无大碍,只是灵台之中的血誓封印在渐渐消除,身体处于昏睡之中而已。但是他不知在睡梦中看见了什么,总是无意识地发出小声难受的轻吟,哼哼唧唧的,仿佛十分委屈。幕令沉不知他梦中情景,觉得可爱,又会心疼,每逢此时就把他抱进怀里拉着他的手轻声唤他的名字。徐青修就会安稳一会儿。
因为徐青修一直昏迷不醒,幕令沉没带他走远,就在这附近的小镇客栈上包下了一个院落,将人安置了进去,如今也已经又过了二十多天。
夜幕再次降临,幕令沉将人搂进怀里,左手贴上他的右手,与之十指相扣,神识顺着相连的地方在徐青修全身游走——情形还是之前几天都一样,但是那血誓封印已经完全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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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修如同走在一片黏腻的黑暗之中,在这无边的暗色和寂静之中不断地闪过各种光怪陆离地景象,快得让他记不住。
下一秒,空间变幻,时间错乱,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之中,远处有稀稀落落的火光和帐篷,天空是一片暗红色,这景象熟悉却又陌生。
他转过头,看见二师兄正担忧地看着自己,道:“青修,不要勉强,你先休息一会儿,如果有事我叫你。”
这一幕似曾相识,徐青修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只是这一次,他听到了一个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那个声音说:“青修,青修,快醒醒。你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还抱过我,你不记得了?”
随着这个声音出现在脑海里,怀中的新月剑发出了宛如哀叹般的共鸣。
他的识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赤金色的影子。
他说:“我是浩日。是你爹的佩剑的剑灵。”
“来不及解释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即使我能讲出你小时候尿床的事估计你自己也不记得了……我只能让你看我所经历的事情。青修,别怕,不要慌……”
下一秒,只看到万顷雷电轰然而下,他的父亲用身体燃起了一道光,在滔天的弘大力量中逆流而上,肉身崩裂,魂魄不知所踪,浩日剑从空中飘然坠落,却被一只手捡了去。
浩日剑被挂在了一个会客厅的墙壁上,他听见人们说,那就是那个杀妻弑子的魔头的佩剑,如今他死了,徐氏一门也可以安息了。一片唏嘘之中,无人听见仙剑悲愤的颤吟。
他看到父亲终于摆脱追兵凝聚魂魄之力偷潜入上界,寻到故人正意图说明来意求他施以援手救娇妻幼子,却看见妻子亲手所铸的昔日佩剑就挂在一旁,被阵法封印全身,甚至无法向主人示警。
他看到那人将父亲魂魄封入浩日剑中,驾轻就熟地来到封印之地,步入那高塔之上,将浩日剑封入原本为封印魔剑千念而设的封魔锁链之中。
封魔锁链会侵蚀万灵之力,父亲的魂魄已经失去意识,赤金色的浩日剑灵用自己的灵体将他的魂魄包裹起来,藏在剑中一隅,任由自己的灵体每日被燃烧侵蚀。
然后一切消失,只有浩日剑灵依然在他的识海之中。
他说:“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你如今血誓封印尚未解除,全因为你是徐凌空的亲儿子我才能这样和你交流。”
他说:“青修我求你信我。那人阴险狡诈,我知道这可能是那人所设的一个局,但是这是救你爹的唯一机会,否则我灵体消亡之后,他的魂魄也撑不了多久,届时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只能于天地大千之中彻底消失。”
徐青修听见自己问道:“我该怎么做?”
浩日剑说:“我现在分出了一半灵体来找你,可以暂时寄居在你的灵台处,你只要能到高塔之上解开封印,再把我的本体带到远离封印之塔的地方就可以了。本来徐家人和剑灵沟通是没问题的,但是你现在灵台那部分被封印,我寄居之后可能会有后遗症,青修,你要做好准备。”
浩日是极其聪慧的剑灵,在这被封印的近三十年中,在日日忍受痛苦和煎熬之下,他还能抽出心力研究这里的封印,并且研究得很通透。他通过徐青修的身体利用施加在自己本体之上的封印力量令十里内的守塔弟子全部暂时动弹不得,徐青修看见自己快速掠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最终走入封印之塔,解开封印,珍而重之地取下浩日剑,抱在怀里,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
他想起了父亲离开的那天,父亲发现不对急忙要带着他和娘离开,但是他吵着要吃糖葫芦,他爹去年就答应了买给他,但是一直没有兑现。父亲摸着他的头,说好。
父亲带着他去买了糖葫芦,但是就是这片刻功夫,他们已经被困住,逃不开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又或者是,作为修真者,他爹娘对于那一天的到来已经早有预感。
他带着浩日剑跑远,离开封印的力量范围后,只见浩日剑身上从剑脊处开始,崩开一道裂缝,裂缝越来越大,最终扩散到全剑。浩日剑灵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他张张嘴,无声地道了一声“保重”,便在夜空之下化为星星点点的光碎湮灭不见。
剑灵已死,浩日已成残剑。
他看见了父亲的魂魄,依然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他叫了一声“爹”,伸手想抓住他,但是羁留在这个世界太久的灵魂甫一脱离浩日剑身,便被彼世的力量所带走,再无痕迹。
浩日剑在他手中粉碎成一堆粉屑,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风一吹就散了。徐青修想起他们从高塔上下来时浩日剑灵所说的话。
他说:“徐家藏宝之地里有一处剑冢,如果我的本体损毁得还不彻底的话,等你回去了,也要把我带回去。”
徐青修趴在地上,拼命想把浩日剑所遗留的粉屑聚拢起来抓在手里,然而灵台之中却越来越痛。他捂着额头,最终无力地昏倒在地。
未解开血誓封印就令剑灵进入灵台,又为利用封印之力而接受了封印力量的侵蚀,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还是太勉强了。
世界重归黑暗,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他,青修。
是谁?他迷茫地想着,感到有冰凉而微润的触感轻轻落在自己的唇上、额头上。
徐青修睁开眼,看见了对方颤动的睫毛。
幕令沉?
所以我这还是在做梦吧?
刚才那个梦太沉重太悲痛了,所以补偿我一个好梦再让我醒?
既然是做梦就随心所欲没关系了。
醒来之后要面对的太多,不如趁此刻再好好享受一个好梦。
第68章 旧地逢故人
他喊了一声“令沉”,伸手扶住对方的脸,凑过去吻他,转身将幕令沉压在下面。
幕令沉并不躲闪,任他亲着,还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