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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惹什么麻烦?我年少轻狂,正是惜花怜草的年纪,看中这个丫头爱之要带走,又有何?不过是夺她之爱,待她来我自给她赔罪。”他说道,“父亲母亲责打我一顿,我便将那丫头还给她,再送她七个八个丫头便是了。”
秦郎君一笑。
当时听了原委,又亲自带着半芹跟那陈绍去了府中,果然见陈父清醒时认得半芹,说的话也无误,周六郎当时便要再赴江州,将程娇娘接来,但被秦郎君拦住。
“你现在去不得。”秦郎君说道,“你已经惹了她,再去,必然碰壁而归,如今陈家可等不起你们这般折腾,还是先解了陈家的急难要紧,不管怎么说,你们这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说的事,如果传给外人知道,只怕不妙。”
这话让周六郎等人都嗤之以鼻。
“有什么不妙的?不过是一个丫头,她要怎的?再说,她也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又能如何不妙?”
秦郎君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她能如何,我只能知道,你们周家只怕已经在小册子的左册页上了。”他说道,伸手敲了敲小册子。
右册,记恩情,左册,记歹意。
“我们做什么了?”周六郎失笑,“不就是要走了一个丫头吗?什么大不了的,还歹意,仇人!”
秦郎君看着他。
“一点一点教导修剪出来的臂膀依仗,突然被人夺去”他说道,看着眼前的册子,“换做你,断臂之仇,恨不恨?”
他说着伸手握住自己的拐杖,轻轻的抚摸。
册子中记载,那少女病体蹒跚,从不能行,到能慢行几步,从昏昏不醒到渐渐回神,从不能言笑,到一字一字成句,如何艰难,清晰可见。
要吃药,要挣钱,要说话,要走路,要避险,精巧心计,步步教导,悉心指引。
他想到周六郎描述见那半芹如何在程家人面前侃侃而谈,此时看到的却是那个言拙身僵被唤作傻子的女子。
傻子么?
秦郎君苦笑一下。
“她,什么样?”他忽的问道。
“我哪里记得,来了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周六郎没好气的说道,“已经听你的,我们家只让一个管事陪着陈家的人去请了,这下她就不会扫我们周家的面子不来了吧。”
眼前浮现那个女子的面容,曾经一扫而过的呆呆,此时怎么看都像是嘲讽。
当时自己自以为聪明的带走那丫头,在她眼里就跟傻子一样吧?
他不由端起茶大口的喝要压下闷燥意。
秦郎君看着他喝茶。
“原来是她说这茶难吃。”他微微一笑说道。
周六郎一口茶吃呛。
这茶以后也不能吃了!
老者接过小厮捧来的茶一饮而尽,老仆递上手巾。
老者轻轻擦拭了额头,抬眼看面前的道观。
“好了,该去歇脚了。”他说道,看着这边小厮又倒茶,忙止住,“别倒了,留着配点心吃。”
三人进了院门,径直进了大殿,虽然不信道,老丈也奉了香火钱。
小童很高兴的引他们在侧殿坐下。
“我今日得了新鲜的鱼,送与半芹娘子。”老丈笑道,一面示意小厮。
小厮将竹篓递过来。
“还有白米。”他说道。
“善人,是要在我们这里用饭了?”小童笑道。
“你们这玄妙观好啊。”老者笑道,“晨起山上一行,出一身汗,就此回去总有些意犹未尽,如果爬完山,再来这里沐浴下真灵,吃上一碗斋饭,神清气爽才为玄妙啊。”
“无量天尊。”孙观主含笑说道,从一旁走来施礼。
老者还礼。
“有善人这句话,我们玄妙观便也有灵了。”孙观主笑道。
不多时小童便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叠点心。
“半芹姐姐正在蒸鱼,让善人先吃茶。”她说道。
老者等的便是这个,当下高兴的让小厮斟茶,自己捡起一块点心。
“唔,这次是桃子。”他笑道,指着盘子里的长条点心。
“半芹姐姐说,山下的桃肉味道不好,娘子不喜,所以便糖滚下。”小童说道。
“只要用心,万物万事皆能美。”老者看着手中捏起的桃条,感叹道,“世上最难是用心啊。”
一个蜜饯还有这么多说法?
“这饿病果然也是病呵。”小童扒着师姐的肩头低声说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饭菜的清香。
一个素衣布衫,相貌平平,眉眼含笑的丫头迈步进来。
见到这丫头,屋子里的人都露出笑,发自肺腑的欢喜迎接。
小童抢着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孙观主侧身让路在一旁。
“老丈久候了。”丫头施礼说道。
见她到来,老者含笑起身。
“不敢不敢,倒是叨扰小娘子了。”他笑道。
小厮站在一旁忍不住吸吸鼻子,想自家老太爷待人很少如此和气,多少名门贵族文官小吏恭敬侍立,他老人家都是一副爱答不理,没想到会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婢起身相迎,真是嘴馋丧志啊。
第二十章精巧
“金哥儿,你跑什么。”春兰喊道。
撒脚跑了没两步的少年站住,看着从前边院子急匆匆进来的少女。
“姐,你怎么回来了。”他问道。
“我上次好容易与四公子说了,要你去喂马,你怎不去?”春兰急道。
金哥儿用袖子摸了鼻涕。
“我才不去呢,我忙着呢。”他说道。
春兰气急,自己只有这一个弟弟,原先不能提携,如今自己在四公子面前得力,所以趁机给他也求个好差事,没想到过了好几日了,一问才知弟弟根本就没去。
“你都这么大了,还乱跑什么。”她喊道,揪住弟弟的胳膊,“爹娘怎好放心?”
“我挣钱呢。”金哥儿争辩道:“可比伺候那些牲口要好。”
“你哪里挣钱?”春兰根本不信,“被人诓骗了吧。”
“青梅姐姐那里修房子,我当小工呢,一日能挣一文钱呢。”金哥儿笑道,带着几分得意。
青梅?
是谁啊?
春兰倒愣了下,才想起来。
“那个傻娘子跟前的丫头?”她说道,小玄妙观修缮她也知道,“那不是大玄妙观观主的事么?她能说上话?”
“那我不知道,青梅姐姐反正让我去了,那些人还是我找的呢,上次修的时候就是我找的,这次还让我找的人,那工头感谢我还给我酬金呢。”金哥儿说道,一面往屋子里努嘴,“不信,你去问娘。”
春兰娘从屋子里走出来,闻言也有些惊讶。
“怎么?不是你在四公子那里打了招呼才让金哥儿去的?”她问道。
“我跟四公子打了招呼是给那丫头几个钱,好让她尽心照看那傻子几分,承那半芹的情。”春兰说道,觉得有些糊涂,“怎么又扯上金哥儿了?”
“是那孙观主,也看四公子的面子?”春兰娘猜测道。
家里都知道,因为大玄妙观的观主主动留下傻娘子,对了家里老爷夫人们的心意,所以才得了这个好差事,据说老爷一次给了那观主八十两银子。
修个房子才花多少?里面的油水大了去了。
好些人有心捞一把,但那孙观主大家都不熟,还没来得及暗示,人家那边已经找好了人开始了。
那些有头脸的还没捞到,春兰一家更是不想,偏偏不想这好事就落她们头上一份了。
春兰娘一直以为是自己女儿的在四公子跟前的面子,没想到女儿竟然不知道。
“不会的,四公子读书要紧,才不管这些俗事,再说,夫人还气我呢,如果四公子去说,得不到这个差事是一个,我少不了吃排揎。”春兰摇头否认。
“说了是青梅姐姐让我去的,你们还不信。”金哥儿不耐烦的说道:“我走了,还忙着呢,快要完工了。”
他说完蹬蹬跑了,春兰在后也没喊住。
“青梅?”春兰有些失笑,“她算什么啊?照顾傻子也照顾出这么大的脸面了?”
金哥儿来到玄妙山时,见到孙观主也在小玄妙观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老者和老仆,他们看着两个匠人将两个字拓在门头上。
青梅姐姐也在,孙观主正对她露出恭敬和善的笑意。
看,就说是青梅姐姐的面子嘛,她们还不信。
金哥儿从一旁溜进门去了。
“半芹姑娘,再过三五日就差不多收拾好了,你和娘子可以搬回来了。”孙观主说道:“家居摆设也都到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丫头含笑点头。
“看过了,观主安排的好。”她说道。
孙观主脸上就浮现轻松,既然这丫头说好,那便是那娘子说好,娘子说好,就好。
一旁的老者几分诧异。
“我可能进去瞧瞧?”他问道。
小厮老仆有些意外,一个女子住的道观有什么好瞧的,更何况这道观先时名声还不好。
老爷真是。。。。。。
孙观主立刻去看丫头,丫头含笑点头。
“请,请。”孙观主这才说道,一面做请。
老者抬步进去了。
前只有一殿,并无奇处,来到后院,院子里还有工人忙碌着,地上堆积着杂物,乱哄哄,但老者一眼看去面露惊讶赞叹。
原来这小玄妙观如此精妙,格局小而雅致,一房两侧耳,一院子一小亭子,绿竹石路,除此之外别无他设,倒显得豁然通朗。
越过山石,看那正室,素青纸门半开,两个村妇正在擦拭地板门窗,一眼看到其内六扇美人屏风,长凭几,白毡垫,高脚美人炉。
这便是这丫头安排的?要不然那观主方才不会如此询问。
看了一圈,到底是女子闺所不便久待,老者走出来,又回头看山门。
原本玄妙观三字已经抹去,新拓上的二字尚未开凿着色。
“太平。”老者念出声。
这两个字,起得太平,写的也太平,但为何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平?
这两个字论起来不算精妙,甚至犹如初启蒙的幼童所写,但其中一笔一画又似乎别有玄妙。
貌似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字体。
“太平,仙姑起的精妙。”老者笑道,看孙观主。
孙观主一愣,旋即明白老者是想到了《太平经》。
“不是,不是,不是我起的。”她忙笑道:“太平经我倒是常念,不过提名倒是不敢。”
她说着话看丫头,老者有些意外,但又明白。
方才那院子显然是那丫头布置,自然名字也要自己起。
丫头笑了。
“原来有经书也叫太平啊。”她笑道:“那太平就是从经书里来的吗?”
看来只是取个太平的好寓意了,并非别的意思。
老者笑点点头。
“天道无亲,为善是与,所谓太平。”他笑道:“经书来自人道,恰如是,如是。”
丫头一句没听懂。
“我家娘子爱吃的馒头叫太平馒头,倒是巧了。”她笑道。
在场的人神情一愣,怔怔看着这丫头。
什么意思?
难道这太平,是因为爱吃的馒头叫太平馒头么?
这也太…俗了吧?
临近中秋,程家也在准备迎节,但程二夫人这边却有些气氛低沉。
外边晚饭已经送来了,对坐的夫妻二人谁也没有吃的心思。
第二十一章开解
程二老爷从并州卸任后,按理应该擢升的,但吏部迟迟没有消息来,虽然托人问了好些,得到消息都是放心放心,这一次肯定是擢升,但没见到告身到底是没底,不日前终于有确定的消息传来,为莱阳州刺史。
虽然同为刺史,但并州为下州,莱阳则是中州,就是由正四品下擢升为正四品,且莱阳此地富足,民丰安顺。
但同时不好的消息是,有人也看中了这个位置。
“咱们朝里能说话的也不是没人。”程二夫人说道,“你的老师张纯不是在太学吗?请他出面举荐一下。”
张纯并非官身,但却是名大儒,开馆立学,弟子三千,威名赫赫。
“是,我正有此意,已经给老师写了信送去了,不日便有消息。”程二老爷说道。
“老师的父亲正好在这里,又恰好临节,你去见一见。”程二夫人说道。
程二老爷点头。
“那是自然,只是老太爷始终不会客。”他说道,皱眉上愁,“真是愁人。”
“那就多去几次,总不会总不见吧。”程二夫人说道。
“好,吃饭吃饭。”程二老爷说道,跪坐拿起筷子。
程二夫人却没动。
“怎的不吃?”程二老爷问道。
程二夫人看着桌上的饭菜冷笑一下。
“有人不乐意让我吃,我何必要吃。”她说道。
又怎么了?程二老爷一头雾水。
那惹麻烦的傻儿已经送走了,怎么家里好像还是不得安宁?
玄妙观里,丫头将浆洗好的衣裳叠起来。
“娘子,那老丈没有送食材来,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城里,那老丈说要吃太平馒头,我做好了与他送去,然后买回来菜肉什么的。”她一面问道。
程娇娘抬起头。
“这几日没来?”她说道,“倒是可惜,他挑选的果菜肉不错。”
沉吟一刻。
“就没别人再送上门?”她问道。
丫头知道她说话想事情慢,要等一等,没想到等来的这一句话,不由被逗笑了。
娘子几乎不笑,但有时候说话偏生逗人笑,最关键是她还不笑,说真的似的。
“本就说真的。”程娇娘说道。
丫头掩嘴笑。
“是,是,奴婢不笑。”她说道,嘴还合不上。
程娇娘不明白有什么好笑,便也不理会。
“奴婢笨,选不好菜肉。”丫头笑过又自责说道。
“也不是笨。”程娇娘说道,“是心不在。”
“娘子,奴婢不敢偷懒的。”丫头吓了一跳,忙急急说道,“都是仔细的选的。”
“不是这个。”程娇娘说道,说到这里,又叹口气。
丫头不知所以,担忧的看着她,不敢再说话。
屋子里安静一刻。
手脚也算是能自如了,只是这说话,几乎是没好转,舌头僵硬。
不急,不急,话,不在多,在说到就可。
“你,心里不想吃,不知怎么吃,所以,便想不到要什么样,用什么味,这便是,心不在焉,而不是说,你对我,不用心。”程娇娘说道,抬头看着丫头。
丫头释然,旋即眼睛微红。
“娘子,奴婢鲁顿,还要娘子开解。”她说道,俯身在地叩头。
“那也是,你肯听我开解。”程娇娘说道,抿抿嘴,“所以,在这时,你便是用心,人若不用心,只听自己要听的,所谓偏听偏信。”
丫头看着她认真的点头。
“谢娘子教诲,奴婢明白何谓用心了。”她再次施礼,起身跪直,“那没有有心人精挑细选的食材,娘子用心想想一下想吃什么,奴婢好用心去做。”
程娇娘看着她再次抿嘴,这一次嘴角微弯,显然是在笑。
“但凡用心,都是美味。”她说道。
丫头笑着起身。
“娘子,您等着瞧好吧。”她说道转身含笑退出。
孙观主在屋中坐了好半日了,门外两个送饭来的徒弟对视一眼。
“师父是怎么了?从山上回来就长吁短叹,有什么愁事一般。”她们低声说道,“莫非修缮的银钱不够花了?”
另一个徒弟点点头。
“光布置那房间,就花去了比修缮房子多得多的钱。”她压低声音说道。
“一个傻子怎么用那么好的东西啊?”先一个惊讶,差点喊出来,“看来,咱们是换不了新道袍了。”
她怏怏说道。
怪不得师父不在提衣服的事。
屋门在这时打开了,观主走出来,却又停下脚退了回去。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两个徒弟跟进去,干脆问道。
“我在想一件与咱们道观有关的大事,但又不知能不能行。”孙观主说道,愁眉不解。
“什么事啊?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徒弟们说道,在她面前跪坐下来,顾不得摆饭。
孙观主迟疑一刻。
“我想,咱们观有个好扬名的机会。”她说道。
道观名扬,自然是好事,两个徒弟很是高兴。
“师父,是什么机会?”她们急忙问道。
孙观主踌躇。
“斋饭。”她说道。
两个徒弟对视一眼。
斋饭扬名,并不稀奇,江州城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便是那城西的万宁寺。
最初庙里来个了看破红尘的名厨,入了佛门之后,潜心修行,佛法精修不精修不知,厨艺飞涨,先是庙中僧侣称赞,再接着香客称赞,日渐闻名,到今日等着吃一顿斋饭的香客们都要排队等,可见盛名。
吃斋饭不要钱,但没几个人会白吃斋饭,功德箱里自然要多添几个,最关键是,扬名聚人气,人气旺则名更扬,如此往复,万宁寺至今名声赫赫,香火旺盛。
这种看破红尘的名厨可遇不可求,能像万宁寺那般机遇的少之又少。
“咱们的斋饭?”两个徒弟苦笑一下,“师父,今日才勉强多了些油水,谁人肯吃。”
“咱们的自然不行。”孙观主说道,看向门外,“所以,要学嘛。”
学?
“跟谁?”徒弟问道。
“半芹姑娘啊。”孙观主说道。
“半芹姑娘做的饭,真的那么好?”徒弟们问道。
孙观主笑了。
“那你们以为,那老者当真是登山累了过来歇脚?”她说道,“是为了那半芹姑娘端来的一碟果子一碗菜。”
徒弟们恍然。
“可是半芹她们就要搬到山上去了,总不能还跑去端人家的果子饭菜吧。”孙观主叹气说道。
“那师父何必上愁,去问问半芹姐姐,可否能教会咱们。”一个徒弟说道。
“这个,可以吗?”孙观主迟疑,她半日纠结的就是这个。
“怎么不可以啊,半芹姐姐是个好心人,她肯定同意的。”徒弟说道。
半芹是个好心人,但关键是,做主的不是她。
孙观主默然。
“我不敢…”她喃喃说道。
徒弟们很是惊讶。
“师父,为何不敢?半芹姐姐很好说话的,行与不行,问一问怕什么?”她们不解问道。
“我怕,万一她不高兴了,大玄妙观也会换换名字…”孙观主喃喃说道。
第二十二章来意
八月十四,孙观主带领弟子们做了一个法事,程娇娘和丫头搬进了新居。
前殿后院,孙观主派了一个小童负责香火之事。
“你在这里要恭敬守礼,无召唤不许到后边去,但后院的洒扫要做的尽心。”孙观主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大观离不开人,她一定要自己住在这太平宫里。
没错,这里叫做太平宫,不再是小玄妙观,一山只有一观,宫为之所属。
孙观主看着山下,带着几分舒畅吐出一口气。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事,竟然成真了。
虽然此时属于那个程家女儿,但她到底是女儿家,不是修行人,早晚要离开的。
丫头出来擦拭廊下,看到孙观主在门外踌躇踱步,似是要进来,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