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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成了官人们了!
这一刻许多人激动的不能自己,更有痛哭流涕者。
热闹却并不会在这一刻就停下,在状元的带领下,四百多人的队伍沿街向皇城外慢行而去。
禁军开路,鼓乐跟随,旗帜飞扬,引动的整个京城沸腾起来。
“快看啊,快看啊,来了,来了。”
相比于皇城有天子在的肃穆的热闹,此时大街上百姓们尽情的宣泄。
虽然有禁军相护,街边也早有五城兵马以及府尹的兵丁差役们持着棍棒维持阻拦。还是挡不住百姓的热情,更有半个月前就占据了好位置的闺阁女子们将手中的丝绢,各种花朵纷纷的抛下,一路过去。如同天女散花。
因为人多,也因为让百姓让进士们多享受这一刻,队伍行进的很慢。
行走在前方的一个进士被飘下的丝绢挡住了眼,他忙抬手拿下来,这一个微微抬头的动作让两边的女子的尖叫声更烈。
这位年约三十五,一心读书的进士不由大着胆子看过去,入目花枝招展,笑颜如花,伴着他的看过来,二楼窗口的一群女子顿时爆竹一般炸开。尖叫声震耳欲聋。
进士又是激动又是羞涩,这种体验一辈子一次死而无憾了。
“怎么走的这么慢。”
乱哄哄中,一句话传入耳内。
走得慢?还有人嫌弃走得慢?
进士不由回头看,见原本应该拉开一段距离的后边的一位,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了。就快要撞到他的马儿。
这是一个年轻的进士,一身绿袍让他的面容更如玉,鬓边那朵颤巍巍的金花儿不像别的进士那样看上去滑稽,反而看上去贴切,又或者说,是他的面容盖过了花儿的风采。
对于这个年满十九的年轻人,三十五岁的进士难掩几分羡慕。羡慕他的年轻,羡慕他的貌美,羡慕他的家世。
“方进兄。”
少年进士冲他微微一笑,拱手表达几分歉意,一面收马。
这一笑让周围女子的叫声更为热烈。
方进的马儿差点受惊,还好马夫抓的紧。
“秦学弟。是前边走得慢,别急。”他说道,一面冲前边指了指。
方进又指了指后边。
“后边大约也不急。”他笑道。
秦十三郎后边的那位的确不急,晃悠悠的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秦十三郎微微一笑,再次说了声请。视线越过方进向前看去,似乎在找寻什么。
找寻什么?急着去干什么?
方进心中疑问,但此时不是疑问的时候,他也顾不得去疑问别人的事,此时此刻他要享受自己的这一刻。
队伍在人群的欢呼拥簇下前行,前方忽的又掀起一阵喧闹。
“怎么了?”
“是德胜楼的朱小娘子为进士们献舞。”
一声声话语传过来,让人群更加热闹,纷纷向那边张望,而进士们的队伍则缓缓的一步步走近。
德胜楼前彩楼鲜艳,楼下却并没有搭起台子,而是只有一张大鼓。
“朱小娘子跳鼓舞!”
“快看啊朱小娘子跳鼓舞!”
“这可是除了观灯节外朱小娘子在人前跳舞呢!价值千金啊!”
皇家的鼓乐已经先行一步,随后走近的新科进士们便能听到朱小娘子用舞步打出的鼓声,或急或缓,或沉闷或高亢,鼓上的人摇曳生姿,冬日里华衣裹身,勾勒出玲珑身段,头戴高冠儿,垂下的珠儿随着旋转日光下闪闪发亮。
最前边的进士舍不得迈步,后边的急着要看,牵马引路的马夫也看呆了眼,队伍一时凝滞起来。
还好禁军们及时发现催促,才免得乱了。
朱小娘子的视线看着那少年进士面带微笑点头赞叹,但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痴迷,而是一过视线就收回直看向前方,渐行渐远,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不知道,这并不是为了所有人,而单单是为了他。
“真是一生难忘啊。”方进喃喃说道,回头看了眼。
那位少年进士不知何时又紧跟上来了。
“是啊是啊。”秦十三郎微微一笑说道,看向前方,忽的一伸手,“看。”
看什么?
方进忙看过去,前方街上,街边窗上,都是欢呼招手的人群,并没有朱小娘子那般的妙人来跳舞助兴什么的特别事。
“神仙居。”秦十三郎笑道。
方进看过去,看到一间酒楼彩旗飘扬,神仙居啊。
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进京来闭门读书,但前几日过了省试后,家族中的人也请他到神仙居里小贺了一下。
初春时节,吃一锅过路神仙的确妙哉。
不过…。
“秦学弟想吃的话,也得先吃了琼林宴再来。”他低声笑道。
秦十三郎看向前方,随着马儿缓缓走近神仙居。
“那不一定。”他微微一笑说道。
不一定?
方进再次不解。抬头看去,见那神仙居前也站出好些人,见队伍走近,为首的掌柜高高抱拳拱手。
“神仙居。为官人们献酒。”他高声说道。
献酒?
进士们有些惊讶,酒有什么稀奇的…
但念头刚闪过,街面上忽的轰然,人群如同翻滚的浪涛一般涌过来。
“…是你们东家亲手酿制的吗?”
人群轰然喊道。
掌柜的含笑拱手。
“是。”
人群更是涌涌。
“是茂源山吗?”
掌柜的大笑。
“自然不是,茂源山独为茂源山,官人酒独为官人酿。”
人潮滚滚,前方的禁军,左右的差役被挤得站不住。
“出什么事了?”前后左右的人都纷纷询问。
“这该死的神仙居,竟然又要献酒了。”有人说道,不由抬头看天。“但愿这些新科官人们别醉了一街道,连皇帝的琼林宴都参加不了,那可就是成了千古奇谈了。”
浅浅的金盏摆满了几案,日光下明晃晃刺眼,让其中的琼浆更为诱人。
“不会吃醉吧?”第一个接过金盏的状元忍不住问道。琼林宴上可不能失态呢。
再说这酒真这么好?
看出他的犹豫,四周的视线如狼似虎。
“你不吃给我!”
吼声如雷。
状元吓的手微微抖了下,这些原本用热切眼光看自己的人们,怎么此时那热切的视线全钉在自己手上了?
这酒真那么好?
“这官人酿,为祝官人们登仙台,为助兴,并不敢乱了官人们的登仙步。”掌柜的哈哈笑道。
看着四周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视线。状元再也坚持不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顿时双目瞪大,发出嗯嗯两声。
“好酒!”
状元一句话没说,四周的人看着他的神情已经忍不住大喊一声,似乎这样就好似自己也亲口吃了一般痛快。
好酒啊好酒。只可惜这酒只为官人酿。
“是不是也不对外售卖啊?”围观的人群嚷道。
掌柜的哈哈笑。
“我们神仙居不私酿酒售卖。”他说道,“此只是我们东家的聊表心意。”
人群顿时哀声连连,眼巴巴的看着进士们逐一上前接过金盏。
“那只有去考个进士了。”
很多人击掌拍腿为此发狠喊道。
这边掌柜的双手捧金盏。
“恭祝秦郎君。”他说道。
伴着这一声,身旁的神仙居伙计们纷纷躬身齐声高呼。
这女子!
秦十三郎忍不住大笑,伸手接过金盏。一饮而尽。
他前行而去,听得身后的人称赞好酒,忍不住又回头,看着满街羡慕的眼神,看着逐一上前的其他进士们,笑容满面。
他们不知道,这并不是为了所有人,而单单是为了他。
琼林宴散,秦十三郎回到家中已经是华灯初上,带着几分微醺,迈入家门。
“恭贺十三公子。”
入目侍立的男女仆从齐声唱诺,一面施礼。
“赏。”秦十三郎笑道,一抬手。
早就准备好的簸箩立刻被抬过来,一把把的钱被洒了出去。
“恭贺秦小官人。”
男女仆从们再次齐声唱诺。
秦十三郎大笑再次抬手。
“赏。”
从十三公子到秦小官人,这是一个跨越,一个新生。
厅堂里灯火通明,秦侍讲和秦夫人端坐其中,看着在仆从的拥簇下而来的秦十三郎。
“多谢父亲母亲。”秦十三郎整衣肃穆,跪坐叩首参拜。
看着叩头的儿子,秦夫人灯下泪光闪闪。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么一天,当然,她不求儿子出将入相,她只求儿子能活的真正的肆意洒脱,真正的快乐,像所有的人一样。
如今,终于梦想成真了。
“十三。”
秦夫人抬脚迈步,招呼在后慢行的儿子。
秦十三郎含笑。
“母亲,我没吃醉,不用您亲自送我回去。”他笑道。
“我不是送你回去,我是要你去看那些贺礼。”秦夫人笑道。
秦十三郎更是摇头。
“贺礼急什么,明日再看也不迟。”他说道。
“不行。”秦夫人回头笑道,“别人的都可以,但我想看程娘子送的到底是什么。”
秦十三郎一愣。
程娘子?
“不是已经送过了吗?”他问道。
难道那些酒还特意送家里来一些?
“快来。”秦夫人已经走到他的院子里,看着紧闭的屋门,笑着伸手指着,“半芹姑娘交代过,只能等你来才能打开。”
真的还有?除了街上的官人酿,竟然还有?
秦十三郎脸上笑容散开,脚步加快。
“公子。”门前侍立的婢女施礼。
秦十三郎在门前站定,伸手推开门。
屋内并没有点灯,廊下的灯笼也只有三两个,昏昏暗暗,一时看不清室内。
“公子请。”婢女们说道,提灯鱼贯而入。
一盏灯,两盏灯,三盏灯,屋子里点点亮起来,随着亮起来,站在门前的秦十三郎的神情也渐渐的惊讶起来。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绚丽的,雍容的,一朵一朵绽放的…。
“牡丹!”
秦夫人站在门口惊喜的喊道。
“好多牡丹!”
牡丹!盛开的,半开的,含苞待放的牡丹!
秦十三郎慢慢的抬脚迈步厅中,三月里,洛州的牡丹正盛开,听人描述白日赏牡丹华贵耀目,夜晚灯下赏牡丹雍容出尘。
他小时候曾去洛州看过一次,惊艳不已,只不过到底是因为残腿意兴阑珊,虽然有心再去,但一直未能成行。
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再次看到了。
就在他的厅堂内,得以夜游牡丹苑。
一盏盏的灯亮起来,也让秦夫人看清了室内,一脸的不可置信。
客厅当中展开的是一幅足有六尺长的画卷,四个侍女展开,另有侍女们提灯散布左右前后,灯火辉映,让其上不下百朵的牡丹若隐若现似真似幻。
“我的亲娘啊。”
秦夫人不由掩着心口喃喃,只觉得心潮澎湃,要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眼眶却忍不住一阵阵的发烫。
秦十三郎哈哈大笑,抖衣袖转了一圈,就在厅堂画前席地而坐。
“拿酒来!拿酒来!”
他高声喊道,一面击掌大笑,一面顺着灯念出画上的字。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注1】
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
今生今世为这一日,有这一日,足矣。
不知道过了多久,饮酒为欢的少年人干脆整个人躺在地上,一面看着旁边的画卷,一面将酒壶倾倒,醉意绵绵,笑容满满的半醉半睡去。
坐在廊下依旧舍不得离去痴痴看着这灯下牡丹图的秦夫人忍不住吐口气。
“自来都是男儿把女儿娇宠哄,烽火戏只为美人一笑,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女儿家也可以如此的娇宠哄男儿。”她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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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登科后》,孟郊(唐)。
第六十七章送嫁
“总算忙完一件事。”
伴着新科进士们的事情结束,陈绍也稍微松口气,但也只能是稍微松口气。
“朝里的事还是很烦心?”陈夫人捧茶过来,关切的问道。
高凌波被赶出去了,但原本因为高凌波而有的政事牵绊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加重了。
这些是高凌波手下的那些人故意而为,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早在陈绍预料之中。
赈灾民乱没有好消息传来,皇帝的脾气一天天变大,在政事上跟他的分歧也越来越大,有些无名之火也越来越多。
“如今朝中你一支独大,皇帝的火气自然都集中到你身上了。”陈夫人叹气说道。
“尽管如此,也决不能让高家进朝。”陈绍毫不迟疑的说道,“这只是暂时的,大头除去,剩下的枝枝叶叶慢慢修建,总会理顺的。”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就好比西北,如今不是也理顺了吗?”
“老爷辛苦了。”陈夫人带着心疼笑了笑说道。
说道西北,便想到那女子,虽然看似与她无关,但在西北军政却又无处不在,推到了姜文元重新调整了人事安排,又造出了神臂弓和石弹,得以让西北军屡建大功,稳定了人事。
这样说来,西北事她有大功啊。
“十八娘二十六日成亲,我已经给程娘子也送了请帖了。”陈夫人说道。
对,还有女儿的亲事,这也是要操心忙碌的。
“十八娘说成了亲,暂时不与姑爷回泸州?”陈绍想起来什么说道。
陈夫人点点头。
“平王那边的授书还在继续。”她含笑说道,有个值得称赞的女儿是每个母亲的骄傲,“如今主持中馈的贵妃娘娘说宫里的公主们也该启蒙了,所以让她一并授书。”
陈绍摇头。
“女儿家既然成了亲,就该是在家相夫教子,上敬公婆。还这样留在京城,怎么好?”他说道。
“又不是不回去了,只是暂时在这里留些时候罢了,等有了孩子。自然是要走的。”陈夫人说道,“再说,我还真一时舍不得她走那么远,一去几年见不到。”
陈绍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怎么了?”陈夫人问道。
总觉得十八娘如今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都要成亲,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还能一样?”陈夫人笑道。
陈绍笑了笑。
“诗三百,一言蔽之,思无邪。”他慢慢说道,“世上最难。思无邪。”
三月二十六一眨眼变到了,陈家披红挂绿办喜事。
外院里喧闹连天,内院里安静祥和。
“十八娘,看看妆面。”
喜妇人们抚着陈十八娘,将她转向铜镜。
铜镜里。精心修饰过的女子面容貌美如花。
陈十八娘微微一笑。
“…。那个神仙弟子程娘子来了…。”
“…快去看…”
门外的窃窃私语传进来,陈十八娘转头。
她来了啊。
“…。。这程娘子比十八娘小一岁吧,也该成亲了…”
“…不知道会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有太后的话在那里,可不好说…”
低语吃吃不断响起,陈十八娘只觉得厌烦。
这些女子们,眼里心里只有婚嫁,岂不知在那女子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左右朝局。言退朝臣,屡有奇功,引太后避讳,皇帝赞叹,亲王宗室争相结交。
她的眼里是有大天地的。
陈十八娘站起身来,由说笑唱着贺歌的妇人们穿上嫁衣。透过窗看向外边。
三月末春光浓浓,院内树荫摇摇,花枝绽放,或坐或立的妇人女子孩童们到处都是。
满目人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子。虽然站在花树下,两个妇人和几个小娘子身后,穿的衣衫也算不上亮丽,但还是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她能做到的,我也能。
她能被晋安郡王邀请看护庆王,自己便能被贵妃邀请教授公主们,纵然比不得她,但是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努力只要用心,一样可以有所得有所成。
外边一阵喧闹。
“皇帝赐诏礼了!”
听闻这个消息满屋子的人欢喜,婚嫁上能得到皇帝钦赐的可不多。
“十八娘,真是恭喜了。”喜妇们纷纷施礼恭贺。
陈十八娘只是浅浅一笑。
那是因为我爹是陈绍。
她垂下头,由喜妇们戴上厚重的冠,大红的盖头披上遮挡着视线,让四周的热闹也变的似远似近。
天色昏昏,迎亲的新郎进门,迎着新娘上车。
这边送亲的人们也准备要散去了。
程二夫人一面和四周的夫人们打招呼说笑结交,主要是将身后的三个女儿介绍给众人,再转头看不到程娇娘。
“四娘,你看着妹妹们。”她忙给程四娘交代,一面左右看,终于看到站在门廊下抬脚要走的程娇娘。
“娇娇。”她喊道跟上去,伸手拉住。
“二夫人。”半芹忙站过来顺手推开了她的手。
“你要去哪里?”程二夫人忙问道。
陈丹娘已经作为新娘的亲眷要去送亲了,程娇娘便要告辞了。
“回家去吧。”程二夫人再次伸手,含笑说道,“在你舅父家住了这么久了,该回家了。”
“夫人。”半芹急着再次去拉她的胳膊。
她们本就是众人的焦点,此时这一拉扯四周无数视线或明或暗的看过来。
程娇娘才要开口,斜刺里站过来一个人,一把甩开程二夫人的手。
“该回去了,磨磨蹭蹭干什么?”
周六郎没好气的喝道,一面瞪了程二夫人一眼。
“离我远点。”
这小子怎么跑到女眷们的后院来了?
程二夫人不由后退一步,这莽汉可是骂过她后娘无状的,要是此时再没脸没皮的闹起来,纵然他会受了责罚,但自己的脸面也是丢尽了。
周六郎抬脚大步而去。程娇娘对程二夫人施礼。
“…那人谁啊,怎么对长辈这么凶啊?”
“长辈?你别逗了,那是周家的六郎,这程二夫人是算他什么长辈啊…”
“就算是继母。程娘子怎么眼看着也不维护一下,这样也也失礼了…”
“失什么礼啊,那是周家,当年周家因为程娘子和她母亲,跟程家打了多少饥荒,两家那可是见面分外眼红的仇家…。”
“…一个是舅父一个是父亲家,做子女的又能如何?”
嘀嘀咕咕各种言语传来,并没有指责娘子的,半芹心里松口气,看了看面色尴尬又气恼却无奈退开的程二夫人。又看了眼抬着头摇晃大步前行的周六郎。
“…只有周家能替娘子行事,只有周家能替娘子担起恶名,他们做什么都没事,但娘子不能…”
婢女的话在耳边响起,半芹看着前方似乎又几分不耐烦回头的催促的周六郎。
傍晚昏昏日光下,这是她这么多年后再一次正视这个少年,恍惚又回到曾经的那一日。
少年人居高临下,带着倨傲以及逼人的气势,站定在程家家中。
“如不能为妹抱屈,妄为男儿!”
走了几步的程娇娘回头看了眼,半芹回过神忙疾步跟上。
“周六郎。”
刚走出门就听的有人喊道。周六郎抬头看去,见穿着一身鲜亮衣衫的秦十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