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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三日,周夫人都会到陈家一趟,虽然或者见程娇娘一眼,或者没有见到,但这并不妨碍让外人发出询问。
一个低等武官,频频登文职相公的家门是为什么?
才因为毫不留情驱逐仆妇的事,安抚了陈家的猜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女子不声不响的突来来这么一出!
“真是忘恩负义,俗语说外甥狗,外甥狗,吃了就走,果然没错,也不想当初是靠着谁家,才安稳活到现在的。”周老爷越说越怒,“没人教养的小儿!”
周老爷气急,当下就要起身去陈家教训这个不孝女,被周夫人拦住。
“老爷,那是个傻儿,什么事什么话说不出来,当着陈家的人闹,那可就撕破脸了。”她劝道。
“这难道还没撕破吗?”周老爷气的哆嗦。
“到底有回转的余地。”周夫人说道,“反正陈家也知道这丫头与咱们不亲近,来了京城,也正好治好了陈老太爷,要个宅子傍身也是说得过去的。”
周老爷咬牙。
“然后呢,咱们就看着她住进去?”他问道。
“住进去,再请回来就是了。”周夫人说道。
周老爷冷笑。
“所以,我到底还是要忍着被这贱婢当众踩一脚,然后再堆着笑脸去讨好她?”他吼道,“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这么做!她忘了她身上一半的血是周家的吗?”
门外的周六郎听到这里,攥紧的拳头猛的松开,转身走开了。
雪是半夜下起来的,到天明地上已经厚厚的一层。
“进了冬,京城的雪特别多。”婢女说道,一面看着收拾好的包袱。
或者说只有一个包袱,里面放的是几件程娇娘自己做的衣裳以及梳头的东西。
那些周家夫人送的衣裳,已经被婢女赠予陈家的丫头了。
就跟来时一般,依旧一个简单的包袱相随。
京城地产贵,陈家付的诊费刚好换一个宅院。
虽然这样说,但大家谁心里也明白,这是陈家半买半送了。
所以看起来她们是空空来,再空空去。
“我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婢女说道。
程娇娘点点头,看着窗外飞飞扬扬的雪。
婢女撑着伞一路出去,就看到金哥儿也跑过来。
“金哥儿。”她忙喊道,“你先去那边新宅子收拾。”
金哥儿的腿伤已经养的好了,闻言点头。
“我正要坐车去。”他说道,指了指一个小驴车。
“去吧,把地龙烧热。”婢女嘱咐道,“烧些水,雪扫不扫的先不要紧。”
“姐姐放心,我们一同去,自然收拾好了才走。”赶车的两个小厮说道。
婢女笑着道谢,去看给程娇娘准备的马车。
这是陈夫人日常出行的马车,又按照婢女的叮嘱重新布置了。
再三确认检查一遍,婢女才放心的回去请程娇娘。
“娘子,请。”门外仆妇举着伞过来恭敬说道。
程娇娘抬手将兜帽带上。
陈绍夫妇以及全家都来相送,老太爷因病冷天不好出门,昨日说告辞时已经提前告别了。
“既然还在京城,等我好时再来见。”他爽快的说道,“就不拘泥今日了。”
当那女子出现后,不负大家所望,细雪青伞,墨色斗篷,随着走动露出其中的深袍大袖,直接盖过四周其他颜色。
“我也要去做一件这样的衣服。”一个女子喃喃说道,紧紧的盯着那走来的女子,要记住一丝一毫。
怔怔间,大家向外迈步。
“姐姐。”陈丹娘越过众人跑近前,拉着程娇娘,仰着头眼巴巴的问道,“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可以。”程娇娘说道。
在陈家这几日,她们一大一小相谈甚欢。
是因为旧相识的缘故吧。
旁边几个年轻女子看着,略有些羡慕。
明明是同龄,这女子却让她们觉得怯怯,虽然同游过一次,但还是不敢也不知怎么上前说话,最终还是没有更多交集。
马车停在二门外,陈夫人亲自看着她上车。
“那边都收拾好了,过去看了,缺什么你再说。”她说道。
程娇娘点头道谢,没有再说话坐入车内。
车帘垂下终于隔绝了视线,现场似乎响起低低的哀叹可惜声。
马车晃悠悠的前行,自有陈大人等男人再相送,其他人都留步目送。
“不知这程娘子芳龄几何?可有婚配?”陈四老爷的夫人忽的喃喃说道。
“年纪还小,不过,也到了说亲年纪。”陈夫人说道,因为刻意打听,对与程娇娘相比他人是最了解的,“先是病着,这才好了,应该并没有说亲。。。”
尚未说亲,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下,旋即心中一热。
年轻女子们忙回避不听,少年们虽然也故作侧头,但却都忍不住竖耳倾听。
“嫂嫂,那不如…”陈四老爷的夫人眼睛一亮忙走过来几步开口说话。
话没说完,有仆妇小厮从外跑来。
“不好了,程娘子的车被人拦住了。”
什么?
众人一惊,怎么会被人拦住?什么人敢在陈家门前拦车?
“荒唐,你是何人?”陈绍疾步下去,沉声喝道。
门前路上,一个少年郎抬头抱臂而立,腰间一柄跨刀。
“我乃周家六郎。”他朗声说道。
周家?
陈绍忙抬手,制止身后已经涌过来准备将这狂徒教训一顿的家丁们。
“你?”他皱眉说道,“这是做什么?”
“陈大人,儿来接舍妹。”周六郎说道。
说罢抬脚上前,手一撑坐在车上,顺手将车夫踹开,拿起跨刀重重的拍在马臀上。
马儿一声嘶鸣,扬蹄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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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波折的穿越女不是好女主,可是,她也不用这么艰苦卓绝吧?
被退婚,被亲爹赶出门,还要被舅舅关在门外,怒了,还有什么招尽管招呼,金手指我还有一根,白手起家锦绣满园不是做不到!
不过,方云白你丫退亲害我被赶出家门,这会儿还往我跟前凑什么?
还有,某位小侯爷,想装情圣先把你在青楼的盛名洗白可以么?
以及,那位世子爷,你确定你是看上我了,不是虐上我了?我不爱虐恋情深这条线好吧?
世子爷淡定摇扇子:没谈过恋爱,正在学习中……
第三十四章认罪
秦郎君闻言停笔。
“什么?”他挑眉问道,“六郎去抢人了?”
小厮点头应声是。
“街上乱了套了。”他说道,神情说不出的古怪,要笑又要忍着。
“这混小子,我以为想到什么办法呢,竟然如此。”秦郎君摇头,神色沉凝,“不好不好,这是火上浇油了。”
说罢看小厮。
“人已经回周家了吗?”他问道,一面放下笔。
“还没,在街上呢。”小厮说道,终于忍不住笑,“陈家的人在后追,闹得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拦下了。”
御街上行人本来就多,此时更是挤得水泄不通,后来的挤不进去,又看不到急得不了,笑声骂声吵闹声煞是热闹。
兵卫忍不住擦了下汗,看着面前的人和车。
“你是说他偷了你家的马车?”他问道,指着周六郎。
陈家的管事以及家丁对视一眼,重重的点头。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说辞了。
总好过说人家劫持了自己的表妹,这种荒唐可笑又容易引起不好揣测的解释。
“小周郎,偷你家的马车?”兵卫再次重复一遍,神情古怪。
周六郎一直坐在车上,纵然被拦住也没有下来的意思。
而车里始终安安静静,就好似没人一般。
“你就别问怎么回事了,这是我家的马车。”陈家管事说道,伸手指着车上的徽记,“看看。这是我家的。我家的。”
小厮们指着周六郎。
“他不是我家的。他不是我家的。”他们喊道。
兵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苦笑一下。
京中的差事不好当就是这样,随便一个事故牵涉其中的总免不了大大小小的人物。
吏部尚书家的马车被归德郎将家的人偷了,这叫什么事!
“偷车还是偷人了啊?”
“车上有人吧?”
街边闲汉们的喊声响起,引起一阵怪笑。
是啊,一辆马车有什么可偷的,兵卫们的视线也若有若无的向车上扫去。
果然,这要引起不好的揣测了。陈家的人有些急了,怕的就是这个啊!
一只手掀起了车帘,陡然吓了大家一跳。
果然芊芊玉手。
“得罪了。”婢女说道,“多谢陈大人,马车定会还的。”
陈家众人闻声松口气。
他们追了这么久,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来也没白追,至少这娘子明白大人的心意。
大人知道娘子不愿去周家,因此当周家这小郎跳出来抢车发混时,并没有想要顾忌颜面。或者以人家家务事外人不好管为搪塞借口,而是径直的追过来。但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个了。
血统为大,外人真管不得。
“在下接舍妹回家,用用你家马车怎的,如此小气。”一直未说话的周六郎此时也哼声说道。
虽然知道必有内情,但就目前来说这出戏是唱不起来了,围观的群众发出嘘声,悻悻的散开了。
人群外,看着散开的人群,两个小厮高兴的转过身。
“郎君,郎君,可以走了可以走了。”他们喊道。
身后一匹马上年轻公子也收回视线。
“果然是京都啊。”他脸上犹自带着初次面对京城繁华的惊讶,“这么宽的街道还能挤得不能走。”
雪越下越大了,一阵风吹来,荡起一片雪雾。
年轻公子忍不住掩口咳嗽一声,就近对着手呵气取暖。
“元朝兄!”
街道上传来一声喊,年轻公子立刻寻声看去,见从一旁的店铺中冲出两个年轻人,高兴的冲他招手。
“哈,你们竟然也到了。”韩元朝笑道,翻身下马,冲他们而去。
“你来的可有些迟,莫不是贪恋温柔乡不肯上路?”二人笑着拍着他韩元朝的肩头,“幸好我们先定了客栈,多你一间,要不然你只怕要上愁。”
韩元朝忙道谢,一面与二人携手。
“如此,今日京中你我同门团聚,必然要痛饮一番。”
“好好,这京中名楼甚多,我们随意选。”
“方才是什么热闹?”
“不知道,反正什么热闹也与你我无关。”
三人说笑着前行,混入熙熙人群中去了。
周六郎的在二门处勒马停下,门里已经是一阵热闹。
“六郎,你把你妹妹接回来了?”
“娇娇儿,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周家夫妇在一群人的拥簇下疾步而来,看着马车欣喜不已。
“妹妹累了,父亲母亲,先送妹妹去歇息,有什么话,过后再说。”周六郎绷着脸说道,说罢甩手大步而去。
自始至终,车内都安静无声。
周父母对视一眼,周父轻咳一声,摆摆手,跟来看热闹的子女仆从立刻忙散开了,免得这傻儿吵闹起来不好看。
“娇娇儿。”周夫人上前,一手掀起车帘,“有什么事,咱们下车再说,可好?”
车帘掀开,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端坐的婢女,然后便是侧躺车厢中的身影。
周夫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娇娘!”她失声喊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嘘。”婢女冲她做嘘声,带着几分不悦,“我家娘子歇觉呢,别吵醒她。”
睡觉?
在马车里都能睡着?
装的吧?
“马车里可不能睡,咱们下来睡。”周夫人说道。
“无妨,我家娘子身体不好,每日必要睡一时,在哪里都能睡着。也用不了多久。如是睡着叫醒她。身子会很不舒服。”婢女低声说道,一面往外移了移,“夫人,等娘子睡醒,再说吧,不会很久的。”
这样?真的假的?
可是听回来的仆妇丫头们说,这个娘子白日必定小睡一刻。
场面一时有些凝滞,雪扑扑的打在车上地上发出沙沙声。
只站了这一片刻。周夫人就觉得脚有些僵。
“这里太冷了,还是叫醒了进去睡吧。”她再次说道。
“无妨,我都备好了。”婢女低声说道,指着车内的暖炉,又指着程娇娘身上盖着的大斗篷,她自己的脚也在斗篷下。
周夫人要待说什么,婢女再次冲她嘘声。
“有风,先放下帘子了。”她说道,放下了帘子。
周夫人站在外边只得咽下要说的话。
“夫人?”举着伞的仆妇低声问道。
咱们是走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她用眼神询问。
周夫人瞪她一眼,没眼色的蠢货。走?留下一群仆妇陪着?她这个当舅母的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可是如果等的话…
周夫人忍不住踱了两下。
“去把手炉脚炉拿来。”她低声说道。
还好这婢女没有骗人,不待仆妇取了手炉脚炉过来。程娇娘就醒了。
婢女还没说话,周夫人忙掀开帘子。
“娇娇。”她喊道,眼泪流出来。
“这是,哪里?”程娇娘问道,一面接过婢女递上热水。
这车里还真的备的齐全,周夫人觉得自己的手脚越发的冷了。
“这是到家了,好孩子,车上冷,快下来咱们屋子里说话。”她说道。
“车上,不冷啊。”程娇娘说道,看了看自己四周,喝了口热水。
可是我冷啊。
周夫人跺脚,这孩子到底是傻子过来的,怎么听话说话有点不清楚。
这又不是讨论冷不冷的事。
“好了娇娇,你到家了,咱们快进屋,雪下的这么大。”她说道,一面摆手催促仆妇们快抬软轿子来。
取手炉脚炉的仆妇过来,软轿子也来了,周夫人好说歹说,程娇娘终于下车了。
没有哭没有闹,兜帽下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似乎是她自己本来就要来这里,而非是半路被强拉来的。
这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周夫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娇娇,咱们先进屋子里,有什么话咱们屋子里说。”她说道,也顾不上自己暖暖将手炉脚炉都塞软轿子上,这才由仆妇拥簇着向院子走去。
“娇娇儿,这都是按着你在陈家的习惯布置的,你看可好?”周夫人携着她迈上台阶一面指给她看,“这里离我的院子最近,有什么事都方便。”
正要进屋,门外两个仆妇进来。
“夫人,老爷请你过去。”她们说道。
周夫人笑着拍程娇娘的手。
“在家里,随意,别拘束,我去看看你舅舅要做什么,一会儿我们都过来看你。”她说道,跟着仆妇走开了。
自始至终,程娇娘主仆都没说话。
留下的仆妇忙跪在廊下拉开门。
站在廊下都感觉到门内暖气熏熏。
“娘子,请进。”她们恭敬的说道。
程娇娘才要迈步,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响,以及仆妇的惊呼。
“六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程娇娘和婢女转过身,婢女最先呀的一声,伸手掩住脸。
院子里周六郎大步走来,上身,背负荆条,就那样站定在雪中,转过身,将结实的后背,以及荆条面对程娇娘。
“六郎有三错,特来向娘子请罪。”他说道,伸手抱拳,单膝跪下,“一不顾娘子病体艰难,夺婢女,二不顾娘子心意,强留住,三不顾娘子无奈,逼听罪。”
雪地里,少年的的上身已经蒙上一层雪珠,落在其上的雪花融化的速度越来越慢。
四周的仆妇伸手掩着嘴颤抖不已,要劝却不敢劝。
程娇娘转过身,目光没有丝毫的羞涩躲避,扫过少年郎的脊背。
“你将你母亲,支开,就是,为让我看这个啊。”她慢慢说道。
周六郎背对身。
这娘子果然不是个傻子,居然看得出母亲是故意被支开的。
“我…”他一咬牙转过身,抽出一根荆条横在身前做出击打的样子,面对廊下的女子。
这其实是他第二次见程娇娘,他以为他已经记不清这女子的形容,没想到此时看到,竟然又好似常常见一般熟悉。
廊下,披着斗篷,已经摘下兜帽的女子,齐齐的发帘下,那双眼木然的看着他,确切的说,看着他的胸膛。
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什么,周六郎的裸露的肌肤开始发红。
周六郎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可以用这种目光打量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上身的男子,而不是像一旁的婢女一样,伸手捂住眼。
程娇娘慢慢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你。。”她接过周六郎的话,手从斗篷里伸出来用一根手指指向他,“脱光了,不好看。”
第三十五章装傻
周六郎想过千万种自己这般做后的境遇,想到这女子会哭,会怒,或是冷笑,然后说些嘲讽的话,或者她便如秦郎君那样的笑面虎,表面和气甚至还要说自责,等等反应。
总之任尔千般,我自岿然不动,自罚明志。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娘子不哭不闹不羞不闹不急不躁,而是伸出纤纤玉手,指着自己。
你,不好看。
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了?
周六郎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从不会走路就被父亲长兄师父们扔来扔去的,到会走路就开始习武,练就一身的好皮肉,每年春日金池骑射,他一出场那次不是博得一片叫好,更有无数女子锦帕香囊如雨而下。
不好看!你会不会看!
不对,不对,他又不是让她看这个的!
那女子还在盯着他看,而一旁的似乎作羞的婢女也正张开手指,从缝中投来窥视。
周六郎一瞬间岿然瓦解,下意识的转过身。
程娇娘这边乱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啊六郎,这大冷天的。”周夫人喊道,一面哭着让仆妇快给穿上衣裳。
“母亲,你别管。”周六郎咬牙,脸色又红又青,甩开靠近的仆妇,他抽出荆条扬手在身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周夫人等仆妇发出惊叫。
“我的儿啊。”周夫人扑过去,抱住周六郎,看着身上那道鲜红的鞭痕大哭,“我的儿啊。”
周六郎虽然是个少年郎,但到底抵不住几个妇人们的纠缠,两三下后荆条被拿走了,斗篷被裹在身上。
“六郎,她是你妹妹,兄弟姐妹有什么事能说不过去…。”
“…你这样胡闹岂不是让你妹妹为难…”
“。。你吓到你妹妹了…。”
周夫人抱着儿子一面数落一面哭,想到自始至终程娇娘都无声无息,换做别的女子家不是吓哭就是吓的惶惶不安了吧。
她抬起头喊了声娇娇,看向廊下。
廊下早已经没了那女子。
人呢?
周夫人愣了下,一个仆妇忙指了指屋子。
屋门拉开着,可以看到其内已经坐下的程娇娘,正听婢女说话,一面打量室内,看起来悠闲自得。
“娇娇。”
周夫人拉着周六郎进了屋子,按他跪坐下。
因为没穿上衣,随着跪坐斗篷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从屏风上收回视线的程娇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