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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女儿出门自然是要告之主母的,更何况这是个亲戚女儿。
周夫人很快得到仆妇的禀告。
“又要出门?”周夫人皱眉说道,看着外边的大雪。
“还要,拿些钱。”仆妇低着头说道。
周夫人回头看屋内坐着的周老爷。
“她怎么开的了口?”她一脸惊讶说道。
在自己家也不会这么轻松自在吧?
这世上哪个正常的女子能如此?
“一个女子,天天往外跑,成何体统!”周老爷沉脸喝道,“她有娘生,没娘教,又痴傻十几年,你去说与她听。”
“我?”周夫人摇头,“我说合适吗?”
“你是她舅母,是母,怎么不合适?”周老爷不悦说道。
“舅母舅母,她要是真把我当母,还会这样吗?”周夫人亦是不悦说道。
这边夫妇烦恼,那边周六郎已经抓起大斗篷出门,与正要进门的秦郎君走个对头。
“你又要出去?”秦郎君惊讶道。“你可真是有了妹妹就忘了兄弟。”
周六郎瞪了他一眼,摆手要走。
“我说六郎,你这样是没用的,你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看不到的。”秦郎君伸手拉住,摇头说道,“听我一句。不理不会,任她所为,更好。”
“我做什么不为她如何想。”周六郎抬头说道,带着几分倔强。
“正是如此,才会惹恼了她。”秦郎君说道,看着周六郎,“也罢,我与你同去。”
“此事与你无关。”周六郎说道,抬脚大步而走。
秦郎君跟上。
“今日大雪。正好围炉刷肉,我请你们兄妹去神仙居如何?”他岔开话题笑道。
不说还罢了,一说这个,周六郎面色难看。
“不用。”他说道。
“为何?”秦郎君愣了下问道。
“去过了。”周六郎说道。
秦郎君看着他,哈哈笑了。
“好小子,你可真…”他摇头笑。又忙问,“她可喜欢?”
周六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秦郎君。
“你猜。”他说道。
秦郎君愕然。
这大约是认识秦郎君以来。第一次见他脸上如此神情,周六郎不由笑了。
怪道那女人喜欢装傻,把别人噎的不能说话,果然好玩。
这个念头闪过,周六郎脸上的笑顿时消散。
他一甩斗篷,脚下皮靴踏步扬起雪花乱飞,向内院门口而去。
“六公子又去给程娘子当车夫了……”
“六公子对程娘子可真好…”
不过,下人们的闲谈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再说超过兄妹之情的话,因为。谁让这个程娘子曾经是个痴傻儿呢。
虽然如今看着好了些,那曾经的事实也是不容抹去,更何况。如今看着也没好多少,古古怪怪的,一看就与平常女子不同。
周家六郎虽然不是嫡子,但也不可能娶个如此女儿做妻子。
忙年时分,敬天祭祖,街上的人倒不如其他时候多,尤其是酒馆客栈。
披着大斗篷的女子在街边站住,左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路边的悬挂新灯笼的店铺伙计都已经准备好接受问路了。
但那女子停顿一刻,径直往一个方向去了。
“这是要往马市街去,竟然还知道从铁匠胡同穿过去,原来不是个外乡人,倒是个京城熟客。”那伙计站在爬梯上摇头晃脑感叹道。
穿过胡同,便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女子走了一段,便看到一个不甚起眼的酒楼悬挂着旗帜,上有葵园居三字。
“果然是这里。”女子说道,一面迈步进门,一面摘下兜帽。
年节之际,能回家的都回家了,客栈中显得格外的萧条,两个伙计站在柜台后围着火盆取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是一个俏小婢,忙含笑相迎。
“要找一个肃州的韩氏郎君。”婢女说道,一面抬手递来一把钱,“哥哥们冬日打酒暖暖。”
两个伙计大喜,没想到这小婢女如此大方,住店客人来来去去,有的留名有的不留名,找个人并不是立刻就能找到,但二人毫不迟疑,向后一指。
“韩郎君就在地字号三楼东厢,我这就带姐姐去。”一个说道。
婢女含笑道谢,跟着那伙计向后而去,敲开门,出来的却不是韩元朝。
看到婢女,那人愣了一下。
“刘秀才,这位姐姐找韩秀才的。”伙计说道。
婢女施礼。
“昨日见过一面,不知还记得小婢否。”她说道。
那刘秀才恍然,顿时神情又古怪。
“你,是找元朝的?”他问道。
“是,我家主人要我来请他。”婢女说道。
刘秀才神情更古怪了,似乎还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谁人找我?”
身后传来说话声,三人看过去,有两人正踏步上楼,其中韩元朝正解下斗篷。
婢女在一旁跪坐下来,看着两个男人拉着韩元朝站开几步不知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她也不在意,转开视线。
那边一个男人看到婢女转开视线,更为点头。
“如此好家教,可见家门非凡。”他低声说道,抓住韩元朝的胳膊,“不知与德州安家相比如何?”
“是呀,是呀,婚姻大事终身大事,你可要仔细掂量。”另一人也低声说道,面带兴奋拍韩元朝的肩头。
韩元朝失笑。
“有什么可想的。”他说道,推开二人,径直向婢女走来。
婢女忙起身,待韩元朝坐下后,才再次坐下。
“郎君,我家主人想…”她开口说道。
话没说完,被韩元朝抬手打断。
“不用想了,承蒙厚爱,某已经许亲,还请贵主见谅。”他整容说道。
婢女愕然,旋即失笑,越笑越想笑,不得不抬手掩嘴,但还是没挡住咯咯的笑声。
第四十八章备年
娇俏婢女笑的室内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韩郎君,你多想了,我家不是来捉女婿的。”婢女忍着笑说道。
此言一出,韩元朝松了口气又有些讪讪,不由回头瞪那两人一眼。
两人亦是讪讪,对视一眼,也笑了。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这次终于有机会要在道义中抉择一时,尝尝那等痛却不得不为的凛然。”
“是啊是啊,我已经想好了,只待元朝背弃旧约另投新人,我就能与他割袍断义了,你说我到时候割这件,还是再换一件旧衣?”
刚忍住笑的婢女又再次笑起来,清脆的笑声从屋门中传出,让这年节萧条的客栈增添了几分生机。
“不知那几位秀才遇到什么好事了。”店伙计投来好奇纷纷说道。
笑声停下,屋中人整了整形容。
“你是说,你家主人要请我帮个忙?”韩元朝问道,有些惊讶。
婢女点头应是,同时推过来一个钱袋。
“昨日见那妇人孩童可怜,想要略施小助,我家主人有不得已处,不能出门,再者,郎君与那妇人有恩,所以托由郎君前去的话,那妇人更能信任。”她说道。
韩元朝惊讶,但又点头。
“贵主侠义。”他说道,“只是…”
“到底是耽搁郎君苦读,很是抱歉。”婢女接过话头说道,一面带着歉意施礼。
韩元朝忙还半礼。
“客气客气了,读书又不在一时之功。”他说道,略一思虑便点头,“好。我明日与你同去便是。”
“明日我来这里找公子,探望了那妇人我好告我家主人放心。”婢女说道,起身告退。
韩元朝送出去,看着婢女披上斗篷戴上兜帽在风雪中远去。
“元朝,该不会是骗子吧?”同伴带着几分疑虑说道。
“骗子?骗我什么?”韩元朝笑道。
同伴故作认真的端详他一刻。
“色。”他说道。
韩元朝哈哈笑了,伸手给他一拳。
“在割袍断义之前,你还是快些去给我租个马车来。明日再让你们几个的伴当随从都与我同去才是要紧事。”他笑道。
自己租的马车,加起来六七个随从跟随,一般京城之中的小贼也足可以应付了,如果是大贼的话…。
“想我韩氏在肃州算个大族,在京城,只怕还不值得谁人费尽心机。”韩元朝笑道,“如果真是要费尽心机相待,那自然已经不是我想要应对就能应对的,与其动。不如待。”
“谁说侠义多傻儿,说这话的人真该打嘴。”同伴摇头感叹。
婢女踏入家门,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各自抱着两个包袱。
刚走了两步,一旁传来爆竹炸裂的声音。
“金哥儿,不许顽皮!”她忙伸手掩住耳喊道。
开了门就跑开的金哥儿笑嘻嘻的将手中的竹竿扔下。
婢女拉开门。笑语喧哗,温香暖气扑面而来。
屋内的说话声停了下。
“半芹来了。”徐茂修含笑说道。
“见过三郎君。”婢女施礼,又对着屋中坐着的其他男人逐一施礼。
然后转身接过身后小厮递来的包袱放在屋子里。那小厮告退,婢女拉上纸门,隔绝了外边的冷气。
“要说半芹姑娘也太多礼了,咱们哪里当得起你一口一个郎君的,偏三哥说什么接受你的礼就是对你的尊重,我棒槌怎么都听不懂…”坐在最后的一个男人说道。
“听不懂就别懂,少说几句。”一个男人低声喝斥道。
总共还没见过几次,婢女认真想了一刻,才记得这是大哥范江林。
“年节临近来不及裁衣,所以娘子让我买了成衣来。”婢女说道。将包袱推过来。
男人们哈的一声又乱起来。
“怎好让妹妹给我们再添置新衣。”徐茂修说道。
一直安静而坐听他们说话的程娇娘嘴角弯了弯。
“家中女眷姊妹,不就是做这个的吗。”她说道,“只是我未有亲做。算是取巧了。”
范江林等人道谢。
“不知合不合身,郎君们且去试试,好让裁衣铺子修改。”婢女笑道。
“哎呀我好久没有过年穿新衣了。”徐棒槌第一喊道,抱起包袱就往外走,笑得合不拢嘴。
有他充作带头,其他人也不再拘谨。
“正好顺便洗个澡,免得新衣还没穿就臭了。”
“老四你才臭呢,我昨天才洗的。”
“三哥,你的胡子也该修修了。”
“哥哥们自去,等收拾好了,正好一起吃饭。”程娇娘说道。
“如此,辛苦妹妹了。”徐茂修说道。
由他带头,其他弟兄也忙道谢。
程娇娘还礼,大家说笑着起身都出去了。
屋子里带着喧闹的余音,以及男子们特有的气味,婢女先是伺候了程娇娘喝水,又念了一段书供程娇娘默写,之后才跪坐过去。
“娘子,韩郎君已经答应了,明日我便与他同去。”她说道。
程娇娘点点头。
“娘子,为何要我请个郎中去,而不是…。”婢女迟疑一下问道。
娘子自己就会看病,何不同去,而是多费周折另请大夫?
程娇娘抚着凭几低下头。
“他,还不够让我来看病。”她说道。
是说那等下人,不够资格?
婢女猜测,但这只是念头闪过,对于主家的想法,她从不多想,适才问出这句话已经是冒昧,忙转开心思,掩嘴噗哧笑了。
“娘子,那韩郎君适才好笑呢。”她说道。
程娇娘抬眼看她。
“怎么?”她询问道。
娘子很少主动询问他人的事,看来这个韩郎君果然是娘子的旧相识,婢女想到,忙坐正身子。
“他,以为,我们是上门提亲的。”婢女笑道,“义正言辞的拒绝我呢。”
程娇娘嘴角弯了弯。
“怎会如此想?”她说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想。”婢女笑道,“京中一向有这种习俗,每大比之年,权贵富豪人家都会榜下相女婿,如今秘阁校理王伟政当初就被两家权贵相争抢,官司都打到皇帝跟前了。”
“这京城习俗倒是,有趣。”程娇娘嘴角再次弯弯,显示她在笑,说道。
“别的地方不是京城,不会如此厉害,但好儿郎,在哪里都是要被人争相求结亲的。”婢女笑道。
程娇娘点点头。
“不过那韩郎君竟然如此想。”婢女又忍不住笑起来。
正说笑着,屋门外脚步声,以及一个男声轻轻的咳嗽一声。
“妹妹。”徐茂修的声音在外响起。
婢女忙含笑过去,拉开门。
“三郎君,这么快就…”她说的话抬起头,忽地愣住了,话音停下。
程娇娘也随声看过去,在几案上描画的手略停。
门外站着一个男子,穿着崭新的青色棉袍,脚蹬布鞋,身材修长健壮,面容干净,脸上还带着才洗漱过后的湿润,浓眉大眼,宽额钝颌,虽然肤色粗糙,但却掩不住几分俊朗。
“挺合身的,倒也不用再改。”他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裳,一面说道。
第四十九章费心
男子似乎有些不自在,手不自觉的在残留青茬的下巴上摸来摸去。
屋门两女子的陡然安静以及审视的目光,让他更有些不自在。
“三郎君?”婢女回过神喊道,带着几分讶异。
徐茂修抬起头看婢女,又忙低头看衣裳。
“不合身吗?我觉得还行啊。”他说道。
“三郎君!”婢女这次笑着打断他,“你把胡子刮了,我都认不得你了!”
把胡子刮了,徐茂修显然也很不习惯,坐下来总有些不安,偶尔会拽一下衣角。
婢女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我还是把新衣换下来,等过年那天穿,免得坐皱了。”徐茂修说道。
婢女忙起身拉开门。
“三郎君,这衣服太合身。”她笑道。
“是你挑选的好。”徐茂修含笑说道,出门去了。
“娘子,郎君们换了新衣是不是都要变个样子啊?”婢女笑道,一面带着几分顽皮看着门外。
不过可惜的是,接着穿着新衣来让妹妹看的男人们或者没变化,或者变得更滑稽。
“…这个小了…。”
“…我已经是试遍了,这是最大的…”
“。。六郎君,奴婢记下来,这就拿出改换…”
“…我跟你一起去好了,省的改不好糟践了衣服…”
看着这边说说笑笑,已经换了旧衣,觉得自在多了的徐茂修转头对程娇娘笑。
“年货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再费心了。”他说道。
话音未落,门外金哥儿跑进来。
“娘子,陈相公家给年礼来了。”
这一声喊让屋子里的人愕然,旋即忙都站起来。
“陈相公?陈相公是哪个?”
其他男人不懂。徐茂修自然懂,能被称呼为相公的可不是一般人。
“妹妹,我们回避下。”他忙说道。
程娇娘摇头。
“哥哥这话错了,你们是哥哥,难道还要我这个妹妹待客?”她说道。
屋内的男人们顿时更有些慌慌。
徐茂修看着程娇娘深吸一口气,含笑点点头。
“如此,大哥。”他看向范江林,“我们迎客。”
范江林点点头,抖了抖衣衫,大步先迈出去。
“…我…我要不还是换上新衣吧…。”
身后有其他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
院子里陈家的管事正看着小厮们卸车。听的脚步声忙整了整衣衫过来施礼。却抬头见是几个陌生男人。不由吓了一跳。
“某范江林替小妹谢过。”范江林身为老大,当先拱手说道。
陈家的管事反应机敏,立刻施礼。
当日金哥儿被拐卖的误会私下都传遍了。此时定睛一瞧,便明白了。
原来这些人不仅是和程娘子认识,竟然都兄妹相称。
陈家管事认真的施礼,也不问程娘子,只把范江林等人当正经主家对待,递上帖子,礼单一一交代,没有丝毫的怠慢。
范江林接了礼,徐茂修负责说话,虽然生疏。但并没有慌乱,一番后将陈家的管事送出门。
“哎呦我的娘啊。”徐棒槌立刻喊道,伸手故作摸汗,“我棒槌长这么大第一收年礼呢。”
有人去看礼品,也有人催着徐茂修看帖子。
“什么人家什么人家。”
徐茂修打开名帖。
衢州陈朴。
这个名字倒不认得,徐茂修又翻看其内,一个名帖里竟然有两个礼单,除了最大头的一个,还有另外一个随礼。
随礼的主人也留了名字。
陈绍。
徐茂修手里的帖子一抖,范江林眼明手快伸手接住飘落的礼单。
“老三?”他问道,“是什么人?”
“是,吏部侍郎陈相公。”徐茂修低声说道。
虽然朝廷的大小官员他们搞不懂,但最起码几个大官还是人尽皆知的,更何况还是吏部相公这种掌管升迁的大老爷相公。
“这可就是通了天的人物了。”范江林惊讶道,忍不住回头看屋内。
屋内婢女正提笔记下什么,一旁程娇娘不时低语两句,看上去就如同所有人家的女眷一般无疑。
徐茂修沉吟一刻,将名帖收好,迈步进去。
“妹妹,你看咱们回些什么礼好?我们初次进京,不知这里的风俗习惯,还要你来拿主意才是。”他含笑说道,将名帖递过去,丝毫不提不问。
程娇娘看着他弯了弯嘴角。
“哥哥,我也是才来京城的。”她说道,又看婢女,“不过,半芹倒是京城熟客。”
徐茂修不由看婢女。
这个婢女竟然是京城熟客?而程娇娘却不是京城的?这?
“那好。”徐茂修含笑点头,一面喊范江林,“上次妹妹留的钱还多,半芹拿着去置办吧。”
婢女施礼应声是。
“钱我收着,你跟我来拿。”范江林起身说道。
“还有,顺便我们一同去街上,把衣裳送去铺子修改。”徐棒槌也说道。
“顺便,再置办年货。”婢女说道。
“对,对,桃符爆竹什么的都要买。”
“酒,酒。”
“香烛祭祖的也不能少。”
“都去,都去,我还没逛过京城呢。”
兄弟们都站起来,说笑着,如果不是他们刻意的压低声音,房顶都要被喧闹掀掉了。
徐茂修收回视线,看向程娇娘,见对面的女子安静而坐,嘴角弯弯。
自认识以来,很少见这女子神情波动,如此已经是难得的心情外露了。
“吵到你了吧。”他说道,“大家粗汉子,什么规矩也不懂。”
程娇娘看向他。
“一家人,不需要规矩。”她说道,“这样才热闹,才喜庆,谢谢兄长们,不拘束,不见外。”
徐茂修伸手摸胡子,触手才想起已经剃掉了,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两下下巴。
“你看,你要总是这样,就是见外了。”他笑道。
“哥哥说的是。”程娇娘说道,坐直身子。
外边传来叭叭的烧竹声,街门打开,街上孩童笑闹着跑过,年节就要到了。
街上的爆竹声越来越多,婢女躲开几个笑闹举着兔儿灯跑过的孩童,迈进葵园居。
伙计看到她立刻笑着迎接。
“姐姐来了。”他说道,“韩郎君吩咐过,您来了小的就是叫他。”
婢女含笑道谢。
不多时,韩元朝披着大斗篷过来了。
门外伙计也通知了马车赶过来,婢女上了马车,韩元朝上马,又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