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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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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哼了声,坐正身子。

“娇娇儿的爹如何下作,我清楚你也清楚,程大老爷,咱们还这样拉扯有意思吗?”他说道,“实在不行,那就快刀斩乱麻,上官府吧。”

程大夫人笑了笑。

“周老爷,那这又何必呢?人都有一时不查,我们出了这差错,怎敢保证你们也不出呢?”她说道,“与其到时候再周折,不如还是好好的精挑细选。”

“精挑细选?你们能选出个什么!”周老爷竖眉冷嘲道,“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给娇娘挑一个迷恋了青楼小姐的酸书生。”

程大老爷夫妇面不改色。

“那不亲眼看了谁知道。”他们说道。

正说着话,门外有仆妇进来。

“夫人,汀州的王夫人来了。”她说道。

汀州王家,程大夫人的娘家,王夫人,便是程大夫人的弟妹。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来了?

程大夫人有些惊讶,待见了王夫人,才知道何止是惊讶,而是惊骇。

“你说什么?”她差点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端坐的妇人。

妇人圆盘脸,细眉凤眼,穿金戴银,很是华丽。

“姐姐,我是说,为我们家十七向你家的娇娘提亲。”她含笑说道,似乎再说一件小小不言的事,完全不在意程大夫人的惊骇。

“你疯了!”程大夫人回过神喝道,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惯他吃喝玩闹也就罢了,这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十七喜欢嘛。”王夫人满不在乎说道。

“他喜欢!他喜欢杀人你就让他去杀吗?”程大夫人气急喝道。

“他这不是喜欢的不是杀人嘛。”王夫人笑道,“如果这个喜欢的达不成,那可说不定就逼着他杀人去了。”

程大夫人气结。

她知道弟弟两口子娇惯这个小儿子,她自己也娇惯,但没想到会娇惯到这种地步。

“那是个傻子!傻子!”她说道,“我们王家娶个傻子!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姐姐,我们王家的脸面怎么会别人说说就能要不得了?”王夫人依旧满不在乎含笑说道,“我看了那画像了,十七也和我说了,一点也不像傻子,文文静静的,就当卖回一个物件摆着看好了,又不指望她传宗接代。”

“文文静静摆着?”程大夫人冷笑,“那个傻子可是个扫把星,摆在哪里哪里就倒霉,鸡飞狗跳霉运连连。”

“姐姐,实话说了吧,要是十七闹起来,那家里才叫鸡飞狗跳呢!”王夫人用扇子拍着几案说道,“我就是图个安生,他也就图个新鲜,又不是长久的事,到时候不拘哪里养着就是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大夫人看着弟媳,突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才笑了那老二家的,如今竟然我也是如此。”她气急反笑。

王夫人也笑了。

“姐姐,那彭家怎么能跟我们王家比。”她笑道,摇着扇子,“且不说家门,就一点,我说出来,他们就比不得。”

程大夫人看着她,待听她还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他们彭家不就贪图这娇娘的嫁妆吗?”王夫人微微一笑,轻摇团扇,“他们周家不就也是盯着娇娘的嫁妆吗?那很简单,这门亲事,我们王家只要人,不要嫁妆。”

只要人,不要嫁妆!

程大夫人顿时再次瞪大眼。42

第四十三章传来

程家的屋子里齐齐团座,自从听完程大夫人的话便沉默至今,每个人脑中思虑纷纷。

周家为什么会对他们程家虎视眈眈,是因为怕他们虐待这个傻儿吗?

不是,是因为嫁妆。

程家为什么会跟周家言语来往心力交瘁,是因为要争抢这个傻儿的护养吗?

不是,是因为嫁妆。

要傻儿,就要嫁妆,这是不可分割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两样是可以分开的。

不过,一个傻儿,如果不嫁,嫁妆就永远是她的,如果嫁,自然也要有嫁妆,这么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没有嫁妆?有嫁妆都找不到人家,没嫁妆谁会要?

“原来世上的事果然无定数。”程老夫人喃喃说道,手中转着佛珠。

是啊,原来世上真的没有绝对的事。

所有人心里都念念。

“那,你弟妹是真的要如此做?”程老夫人再问道,“你父亲母亲也同意?”

程大夫人神色复杂。

那孩子娇惯的已经不成样子了,要星星不给月亮,不同意又能如何?

只是这话说出去就显得家里太没规矩了。

“跟弟妹一样,我娘家也是想为咱们分忧。”她含糊说道。

此时拉上程二夫人是最好的时候。

果然程老夫人呸了声。

“她那算个屁!”她骂道,“分忧?是给我添乱!”

程二夫人已经被禁足了,此时在眼前挨骂的只有程二老爷。

“你家十七公子,可不一样。”程老夫人感叹道。

虽然纨绔,但可不是个破落户,再说,这世上又不是谁想纨绔就能纨绔的。

“可是。她们有心,我们怎好肆意?”程老夫人又叹气说道,“好好的孩子。我们怎能毁了他。”

“我瞧着,娇娘。也不是,那么,傻。。”程大夫人强笑说道,“也就是不爱说笑,反正,嫁人之后,也不用她应酬。也不用她。。。。”

也不用她生养延续血脉,说白了,就是个摆件玩物。

“真,不要嫁妆?”程老夫人咳了声。问道。

“真,不要。”程大夫人说道。

程老夫人坐回去依着凭几,手中的念珠越发转动的快。

不要嫁妆,只要人。

这是救苦救难的菩萨降世了吧。。。。

“去跟周家说。”程老夫人摆手说道。

这就是同意了。

程大夫人又苦笑一下,怎么可能不同意。

程大老爷难掩几分欢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程二老爷虽然还有些灰头土脸,但如今这个解决办法也是再好不过。

不要嫁妆,他这个做父亲的为了照顾女儿以后的生涯,还是要尽力照顾女儿的嫁妆。贴补女儿的。

两人都低头应声是。

听了程大老爷的话,周老爷也跟见鬼似的。

开什么玩笑?

“别以为给娇娘也找个傻子就了事!”他哼声说道。

“什么傻子,去汀州打听打听,王家十七公子也是个风流人物。”程大老爷也哼声说道,斜眼看周老爷,“以为谁都跟你周家似的能养出个傻子。”

周老爷大怒,瞪眼起身。

“程子洲,你说什么呢!”他喝道,又冷笑,“那傻子姓程,可不姓周。”

“真难为周老爷你还知道那傻子姓程不姓周。”程二老爷不阴不阳说道。

三人六眼对视僵持。

室内气氛凝滞,两边跪坐的丫头们都低头不敢出气。

“三七分。”程二老爷忽的说道。

“成交,你三我们七。”周老爷立刻接口。

程二老爷呸了声。

“你以为谁啊!你可真敢说!”他瞪眼说道。

周老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程栋!”他也呸声说道,“看在我家娇娇姓程的份上,我给你三分就不错了!你还敢要七!”

程二老爷甩开他的手。

“姓周的,你别得寸进尺,我们去见官说一说,我给娇娘找个好人家,人家不要嫁妆是人家的人情,不是你该得的理,你如此张狂,要霸占外甥女的嫁妆,安得什么心!我们去见官!让天下人好好的评一评。”他吼道。

“评理就评理,人家并不要嫁妆,我们就真不贴补娇娇儿了吗?我拿着这些还不是为了她,交给你手里,谁知道最后是不是都姓了彭。”周老爷毫不示弱冷笑道。

“四六分。”程大老爷忽的说道。

“你四我六。”周老爷扭头说道。

“你四我六!”程大老爷瞪眼喝道。

正吵闹着,门外周老爷的小厮连滚带爬进来了。

“老爷,老爷,夫人来信了。”他喊道。

屋内挤在一起瞪眼抓着胳膊的三人闻言,各自甩袖子分开。

“这什么人家的公子怎么样,不能你们说如何就如何,都是你们媳妇娘家的人,谁知这个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我们家里还要打听商量了再说。”周老爷说道。

他伸手接过信。

程大老爷和程二老爷哼了声。

“凭你打听便是。”他们说道,整衣拂袖出去。

刚走到门口,听得身后周老爷啊的一声叫,便忙回头看去,见周老爷额头似有汗出,瞪眼看着手中的信,面色惊愕。

“怎么会?”他失声喊道。

“什么事?”

虽然恨不得周老爷立刻闭眼蹬腿死了,但程大老爷还是尽地主之谊关切的问了句。

周老爷回过神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里间去了。

程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撇撇嘴不再理会各自去了。

到了傍晚,就有消息说周老爷要启程回京。

这牛皮膏药怎么都撕不下,竟然突然主动要走,而且走的很痛快,程家老爷得到消息时,周老爷已经坐上马车了,连程娇娘的亲事怎么说都没多说,赶着小厮趁着还没关城门连夜赶路走了。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程家的人疑惑不已。

该不是也想出什么新花招来跟他们磨皮了吧?

程大老爷赶着小厮去打听。

周老爷虽然用的是自己带的人,但到底是住在程家,有些事也是瞒不过的,很快小厮就打听出来了。

“官职被降了?”程大老爷听到了很是惊讶,“怎么会被降了?”

做到周老爷这地步的,又不指望建功立业,但官运也是四平八稳,虽然不会青云直上,但到底会随着年岁资历逐步上升,只要不是犯了大错,怎么会降了官职?

“看周老爷的样子也是很意外,事先一点风声也不知道。”管事说道。

“当然不知道,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巴巴的在我们江州住这么久了。”程大老爷点头。

程二老爷神情变幻,忽的笑了。

“哈哈,定然也是被人背后阴了。”他笑道,眉飞色舞,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是的,肯定是被人背后阴了,就像自己当初那样。

过去快要一年了,程二老爷午夜梦回还会惊醒,梦里兴高采烈的接到告身,打开看却是一直空白,然后他就会一身大汗的惊醒过来。

程二老爷伸手抚了抚心口,时时刻刻念及,心中还是隐痛憋闷,更别憋闷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是谁阴了自己!

到底是谁背后阴了他?是谁?是谁!

第四十四章突然

周六郎急急迈入厅堂。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他问道。

周夫人在屋子里搓手团团转,面色焦急。

“我也不知道,董大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中书门下作的决定。”她说道,一面又问,“你父亲走到哪里了?”

“哥哥说已经过了武阳了。”周六郎说道,一面又劝周夫人,“母亲,你先别急,几个大人都帮忙周旋着呢,暂时还有挽回的余地。”

虽然暂时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能出这种事,就已经是无疑昭告在官场出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夫人忍不住落泪,“一向好好的,逢年过节也都走的周到,日常也打点的周全,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周六郎凝神皱眉。

没错,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太悄无声息。

绝对不会是日积月累的仇恨,只能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发生什么事呢?也完全悄无声息啊。

“父亲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周六郎问道。

“怎么会,你父亲又不是新入官场的愣头青,在京城这么多年了,各方的关系早就顺遂,那些有积年恩怨的也早就处置防备着,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下黑手的机会,再说,你父亲这一段忙着傻子的事在江州,怎么会得罪人!”周夫人说道,说到这里顿时愤愤。

“都是这个江州傻儿!”

她喊道。

“果然是个扫把星!沾了就没好事!当初就不该接她进门!”

“母亲,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周六郎皱眉说道。

“就是跟她有关系!”周夫人喊道,“把她赶出京城,赶回程家去!”

“母亲!”周六郎无奈喊道,“先说父亲的事要紧,你不要乱了方寸失了轻重。”

好容易安抚了焦躁的周夫人,周六郎走出院子,面色依旧沉沉。

真是太突然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家这个妹妹。当真是惹不得。”

秦郎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六郎的面前浮现他的形容。

秦郎君伸出两根手指。

“最少两条人命,如果那些被变卖的两家仆妇婢女还有死伤的话,那就更多。”

那些仆妇丫头不过是言语怠慢,就被她寻机一击而灭……

而周家对她,可不是言语怠慢这么简单了。

“这个女人可是记仇又小气的。。。”

难不成。真的。是她?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六郎摆摆手,眼前的秦郎君形容消褪。

不要庸人自扰,你要说什么要问什么直接去问她就好。

周六郎在门前立了一刻。

“备马。”他说道。

周六郎一如往日闯入玉带桥的宅院。

金哥儿都有些习惯了。不似以前那样大喊大叫,而是靠着门愤愤瞪着他。

“你自己来的吗?”

看着周六郎坐下,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程娇娘问道,一面向他身后看去。

“那个瘸子呢?”她问道。

才坐下的周六郎如此席垫上扎了一根针一般猛的又跪直身子。

“程娇娘!”他瞪眼咬牙说道,“你非要如此口舌恶毒吗?”

程娇娘神情无动,看着他。

“你们,终于闹生分了吗?”她问道。

周六郎面色铁青。

“很抱歉不能让你如愿。”他咬牙说道,“我们,还好得很。”

程娇娘点点头。

“不急。慢慢来。”她说道。

周六郎气的瞪眼说不出话来,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去。

“程娇娘,我不是来和你打嘴仗的,我是要问你。”他说道,停顿一刻,“我父亲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程娇娘看着他,原本有些随意的身姿顿时坐直。

“你父亲,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虽然木然依旧,但周六郎似乎看到她眼中的凝重。

她,是不知道的……

不是她。不是她。

周六郎吐口气,一句话不说就起身向外而走。

程娇娘身边跪坐的婢女顿时气的冒烟。

尽管早知道这蛮子总是莫名其妙,但没完没了的实在让人憋闷。

“喂,你有病啊。”她气道,“动不动就敲开我们家的门,然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什么也不说,你干什么啊?来这里寻乐子吗?”

周六郎不理会转头就蹬蹬出去了。

婢女在后跟过去几步跺脚。

“真是倒霉,怎么有你们这样的亲戚!烦死了!”她追出去喊道。

周六郎扬长而去。

婢女愤愤的关上门。

“真是气死人了。”她说道,回身进入厅堂,看着程娇娘神情木然,似乎怔怔。

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还好娘子跟平常的人不一样,换做别的女子家,早就要哭死了。

“娘子,我们请几个护院家丁吧。”她跪坐下来说道,“总不能让人在我们家如入无人之境吧。”

“他无妨。”程娇娘摇头说道,手抚着凭几,“不用理会。”

娘子就是这样随遇而安,上天给什么,她就接着什么,从不抱怨。

婢女又是心疼的叹口气。

“如今,真正的麻烦来了。”程娇娘接着说道,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真正的麻烦?

婢女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娇娘。

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啊?什么麻烦来了?

而且在娘子眼里算得上麻烦的事,那肯定就不一般了。

一杯酒一饮而尽,窦七将酒杯扔在桌子上畅快大笑。

“那周家的老东西这次可完蛋了。”他说道,一面难掩得意,“一个武官,借着几个胆子,真敢来跟文官作对,还是中书门下的官员,提拔你不容易。寻你个错又有何难?堂堂正正的摆在明面上说,谁又能奈何?”

掌柜的再次给他斟酒。

“是啊是啊。”他也高兴的说道,“这一次干爷爷是真动了怒了。”

“不过是一只虱子,攀上了大虫的毛发,就觉得自己成了大虫了。还想吸别的大虫的血。”窦七冷笑一下。“小小肚皮,迟早撑死。”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掌柜的再次斟酒。

“刘校理不愧混迹京城这么多年,动作好快。更没想到的是,陈家也好童家也好,有病没有病的其他人家也好,竟然没有一个出面帮忙说话的。”他说道。

他说到这里迟疑一下。

“是不是,有些奇怪?”他问道。

神情也太简单了吧?

窦七再次得意一笑。

“本来就很简单,干爷爷几十年攒下的好名声,盘结下错综的利益来往,岂容小瞧?”他说道,“是这周家昏了头。想的太简单了!”

掌柜的褪去疑虑跟着点点头。

“这一下,可有周家的哭的了。”他说道,忍不住眉飞色舞,“这次不大出血,休想全身而退了。”

“活该!”窦七哼声说道。

“那到时候太平居就该姓窦了。”掌柜的笑道。

那是自然,要不然刘校理难道只是为了出口气吗?气要出。实惠也要拿到,这才是聪明人办事。

“还有一件事。”窦七说道,醉意浓浓的脸上浮现几分阴寒,“干爷爷已经出手了,我也该出口气了。”

他伸出手敲着几案。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个不识好歹的李大勺,也该受些教训了。”他冷笑说道。

随着城门落锁,夜色笼罩的官路上人迹罕见,太平居里的灯也逐渐熄灭,嘈杂一天的食肆安静下来,忙碌一天的伙计们也说笑着准备吃饭。

李大勺换了身衣裳走出来。

“大勺,这么晚就别走了。”吴掌柜说道。

“没事,好几天没回去了,我今日回去看看。”李大勺笑道,“夏夜不算晚,正是歇凉的时候。”

吴掌柜点点头。

“正好把肉菜米面带回去。”他说道。

“不用了,家里的还没吃完。”李大勺说道。

早有一个伙计殷勤的拎过来两个布袋给他放到驴背上。

“这是规矩,该是你的就要拿,岂能乱了规矩。”吴掌柜笑道。

李大勺也憨憨的笑了,没有再客套跟大家告辞,骑上驴便走了。

夏日的野风吹散了几分闷热,李大勺提着灯笼跟着驴子慢慢走,一面算着这些米面肉菜该怎么分给亲戚。

岳父母家上次送过来,这次就不送了,娘舅家好些时候没走动了,该去看看了,还有姨母家,虽然当初艰难时他们没怎么帮忙,但亲戚到底是亲戚,他如今有能力还是要拉把一下。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是赶夜路的村人吗?

李大勺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夜色蒙蒙只见四五个人影逼近,旋即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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