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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风影,拜见陛下。”
“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微笑抬手,“风影姑娘免礼,今日就当是家宴,不必拘谨。”
凌帝目光如炬,只瞧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女子,面色淡淡,未曾言语,只是有內侍匆匆而来,与他附耳几低语,面色稍有异样波动,目光向左扫去,越过逗弄怀中稚儿的逸王,落在邻席而坐的萧子卿身上。
“风影姑娘请入座。”內侍得到皇后的点头示意,上前将风影引向右侧空着的席位。
迤逦转身,周围连呼吸也轻了,众目睽睽只盯着她看。
‘啪’有杯子掉落碎裂了。
莫颜侧目看向失态的兄长,不解而关切问,“哥?”
“无事。”莫离惊醒,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目光却看向对面,莫颜顺着看去,他看的是一样怔愣失神的长平王。
“哥,可是有何不妥?”莫颜再次询问,她只觉古怪,似乎这位妙手神医一出现,气氛都微妙了,兄长失态,长平王失神。
莫离道,“这位风影姑娘与陆悠然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莫颜惊讶不已,又抬眼望向落座的风影,乍一看便如被定住一般,她未曾见过陆悠然,但与云月华相熟。
风影与云月华也很是相像,莫颜揉揉眼,看看风影又看看对面的云月华,已然不能淡然处之。
忽然看到曾经自己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云月华也呆愣了一瞬,倒是对面莫颜的揉眼的动作让她意识清醒,她下意识去看萧子卿,他的神色让她面色沉了下来,轻哼一声后,她又看看身边的云默寒。
云默寒算是比较正常的惊讶,见妹妹不悦瞪着他,他很是无辜地摊手道,“为兄可没像子卿一样被她迷倒,只是瞧着她隐约有几分眼熟,在为兄眼里还是妹妹最美。”
清灵的眸子闪了闪,蕴怒之色稍缓,云月华忽然瘪嘴。
泫然欲泣的模样吓得云默寒手足无措,赶忙侧过身轻哄道,“月儿,这是为哪般?为兄不看她便是。”
萧子卿恍然回神看向身边对云默寒撒泼的云月华。
兄妹二人一时间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云月华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个劲儿地捶打着云默寒,哭得极为伤心,抽泣道,“你当然觉着她眼熟,她可不就是王爷书房里挂着的那个狐狸精么?”
“你……你们都看她……”
“王爷他……呜呜……”
泣不成声的哭诉声在琼林台上惊起,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傻眼。
听到女儿的哭声,云霄怔愣惊疑的目光从风影身上收回,往一双儿女身上看去,正要起身,却听到主位上的凌帝不悦低斥。
“当众撒泼,成何体统,老六,你这王妃也该好好管束了。”威严的声音听着像斥责萧子卿,只有熟知之人却知陛下心情似乎不错。
该不是被这丫头滑稽样儿给逗乐了吧?皇后用衣袖遮住嘴角,偏头低声劝道,“月华尚且年幼,陛下何必与她计较,臣妾觉着敢哭敢笑,这才是真性情。”
凌帝瞥眼见向来端庄温婉的皇后广袖遮掩下面上竟带着俏皮的笑意,多年未见她如此笑容,一时恍若回到久远的时刻,心下也软了几分,不由自主抬手捏捏皇后的面颊,如当年的亲昵,带着无奈的宠溺,“你呀,当年……”
一句‘当年’便再也没有了下文,皇后赧然,忙摆正身子,红着面整理仪态,“臣妾失仪。”
凌帝收回手,叹了口气,对着下方的云默寒道,“罢了,看在皇后的面上,朕不与这无法无天的丫头计较,默寒,你往后可要抽空好生教教她规矩。”
帝后间温情的一幕被地下的逸王看在眼中,环抱着小皇子的手捏成拳头,咯吱作响,对上天真澄澈的目光,紧握的手松开,拍拍小脑袋,“无事,你六皇婶不听话,皮痒痒了。”
萧玉珩似懂非懂,咯咯直笑。
“多谢陛下,臣记下了。”云默寒忙将妹妹固住,点头谢恩。
云霄起身请罪,“陛下恕罪,是臣教女无方。”
“云卿无须自责,他们兄妹二人自幼失母,默寒还好时常跟在你身边,这丫头就可怜了些,性子活脱也是在所难免,日后交由老六去管束便是。”凌帝摆手示意他坐下。
云霄汗颜,再看了眼一双儿女后,无奈摇头叹气,回到席上坐下。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场闹剧要平息收场时,忽然又起惊变。
原本在兄长怀中低泣呜咽的云月华猛然推开兄长站起身,一脚将身前的桌案踢翻,红着眼眶,指着萧子卿骂道,“你一个丑八怪有什么稀罕的,我还不伺候了呢,你不是梦里梦外都念着你的悠然么,她此刻就在你眼前,你去呀,把她娶回府去啊!”
呃……
琼林台上鸦雀无声,被这剽悍的架势给怔住。
萧子卿也不管面前的狼藉,如无其事坐在原地,对周遭的一切仿若未闻。
他的态度再次激怒了本就盛怒的云月华,气急之下竟抬起脚往萧子卿身上踹去。
“放肆!”
凌帝拍案而起,已是怒极。
“闺训、妇德,你都学到何处去了,如此胆大妄为……”
云月华险险收住脚,也不等凌帝教训完,便呛声道,“凭什么我就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他是王爷了不起,自打成亲之日起何曾给过我好脸色看,整日在书房里画着他的心上人,我堂堂侯府嫡女嫁给他守活寡,几次三番差点儿因他丧命,他是怎么待我的?”
不待王者发怒,她继续红着眼吼道,“现下好了,他心上人回来了,我可以让贤了,这个破王妃我不当了,我成全他们双宿双栖,神医配鬼王,他们真是绝配,哼!”
“陛下恕罪,臣……”云默寒冒着冷汗起身告罪,话还未落,便见云月华依旧甩秀掩面飞奔朝外跑去。
凌帝气得说不出话来,皇后起身安抚。
“陛下何必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月华她受了不少委屈,心里有怨是正常的,既是家事,就得一家人坐下慢慢化解,大臣们都看着呢。”
凌帝闭眼压了压怒气,睁眼便见云默寒跪在地上,担忧望着外面,又期冀看他。
“陛下,月儿她……臣放心不下,可否……”有皇后在侧安抚,云默寒壮着胆儿请求。
凌帝气得头疼,一手扶额,一手疲惫挥着,“滚,朕快被你们兄妹给气疯了,你再这样宠着她,往后有的你受的。”
“谢陛下隆恩。”
“谢皇后娘娘。”
云默寒惊喜不已,叩首后起身,朝外飞奔追去。
一场大戏看得众人心惊,头一回见识到传闻中的纨绔侯府小姐的真面目,果真是胆大包天,连陛下都顶撞,又是掀桌子,又是想踹人,踹的还是长平王,真真是……
自始至终,长平王如同一个局外人,甚至比局外人还镇静,但这也更加证实了方才云月华所说的一切,长平王待她如同陌生人,让她守活寡。
众人暗自揣测,瞧着那张被面具遮掩半边的脸,原来真的是毁了。
唐玉颖死死抓住想要站起身的唐少锋,愤愤道,“哥,她是云世子的妹妹,你妹妹在这儿呢,你瞎操什么心。”
“她伤心成那样,若是跑出宫去出事怎么办,我不放心,得去瞧瞧,你别拽我。”唐少锋用力拨开她的手。
正赶上宫女內侍们收拾地上的狼藉,兄妹二人的举动被遮住。
唐玉颖气得跺脚,恨不能如方才云月华一般抬脚踹,但周围都是名门公子与高门官家子女,她不能不克制,抬眼对上父亲投来的严厉不光,她得意地对身边的兄长道,“爹看着你呢,你若是闯祸,回府要挨家法不说,还会被禁足。”
闻言,唐少锋抬眼往父亲望去,随即泄了气,安分坐回去,哀呼道,“同样是爹,为何云家的爹与唐家的爹差这么多,简直是亲爹与继父的差别,同样是妹妹,云默寒却是比我运气好。”
“你……”唐玉颖一口气堵在心上,差点背过气去,愤愤道,“还同样是兄长呢,你哪有云世子的半分姿态。”
唐少锋被噎,悻悻住嘴。
莫颜身侧看着风影失神的莫离,面露忧色,不是为兄长担忧,而是为云月华,原本平静的日子恐怕要因这个忽然出现还与陆悠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而乱。
在场之人,恐怕最平静的还是一脸茫然的风影,她静观一切,似乎这因她而起的乱子与她无关。
孟蝶裳眼角隐隐带笑,与身旁的官宦千金小声低语,时不时抬眼越过几人,看向不远处无动静的烬尘,他如此平静倒是出乎意料,据她所观察,烬尘对云月华似乎有异样情愫。
还是他也等着云月华心灰意冷,好趁虚而入?孟蝶裳看向孤寂静坐的萧子卿,方才她一直偷偷观察着他,自风影出现后,他便变得不一样了,眼中充满了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云月华突然发难是因这个风影,而陛下与皇后竟也未追究云月华的忤逆犯上,或许这也是有缘由的,方才云月华似乎提及风影便是萧子卿的心上人,这让孟蝶裳甚是糊涂,她记得萧子卿心悦的女子是已死去的陆悠然,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风影怎么会……
难道陆悠然没死,这个从天而降的风影就是她!
孟蝶裳越想越觉得不安。
大长公主身子不适,未能前来赴宴,孟蝶裳身旁坐着的是士大夫之女冯绾绾,人如其名,有着纯善之美的女子,方才的惊变,冯绾绾叹了句‘长平王妃真可怜’才被高高在上的蝶郡主主动搭话,一句听不出真心的‘确实可怜’让冯绾绾如同找到知音一般,又大着胆子与郡主交谈了几句,但没多久就发现郡主在出神。
“郡主,您想什么呢?”冯绾绾细语低问。
孟蝶裳淡淡瞥眼道,傲然不屑道,“本郡主想什么凭什么要与你说?”
冯绾绾怔住,一时无措地看着眼前冷傲的郡主,不明白方才还和颜悦色的,怎地说翻脸就翻了,欲解释却又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她悻悻住嘴,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虽性子纯善,但还是知好歹的,父亲常说,人心不古,对你笑之人不一定是好人,想来正是如此。
而另一头,云霄的心神恍惚也瞒不过唐罹天。
“侯爷见到风影的容颜与当年的侯夫人甚是神似,莫不是忆起了过往,鹣鲽情深?”人到中年仍旧儒雅的面庞上带着笑意,似是关切询问。
云霄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微微抬眸,面带冷然道,“丞相未免管的太宽了,神似也只是神似,倒是牢丞相辛苦,煞费苦心去寻了个长着这样一副容貌的女子来,但侯府与长平王府未必会如你所愿。”
“赝品只会是赝品,以假乱真,真当陛下与王爷是能被牵着鼻子走的么,丞相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可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向待人和气的定国侯忽然来气,毫不留情当着众人斥责当朝丞相,一旁将话听进耳中之人都很是错愕,听着是无足轻重之语,细细想来却又透着玄机。
为官十数载,当年之事总还是有些印象的。
定国侯骁勇善战,年纪轻轻便是叱咤疆场的将军,又是先帝的心腹爱将,当初可谓是万人空巷的风光,仰慕他的女子不乏身份尊贵的公主,就连大长公主也……不曾想他最后却娶了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平民女子,可惜天妒红颜,鹣鲽夫妻天人永隔,而定国侯多年未在续娶,府中连侧室也无,定国侯对亡妻情深义重,难怪竟当众对丞相发难,将心比心,换谁也会如此的。
众人异样的目光让唐丞相笑意渐敛,眼中没有半分暖意,却是不发一言撇开眼。
周围的人都察觉到气氛不寻常,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只得闷头故作不知,只有莫老将军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
宫门外,云月华好整以暇坐在长平王府的马车上等着云默寒出来。
孤凡与龙巡站在一旁,对视一眼后,还是孤凡开口问,“王妃,王爷怎会让您独自出宫?”平时不是片刻不离么?这回却是反常让她独自出来,他们甚是不解。
云月华见云默寒出来,随即跳下马车,不以为意对孤凡道,“你家王爷有新欢了,保不准儿明儿这个王妃就易主了,你得改口唤别人王妃了。”
孤凡茫然看向龙巡,后者只是摇头表示不知什么情况。
“你这丫头脚力变快了,为兄都快追不上。”云默寒走到她跟前,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
云月华未曾闪躲,她很珍惜此刻的温馨亲昵。
“既是出来了,你想上哪儿去,为兄带着你到处逛逛。”云默寒心情甚好,让龙修将马牵过来。
云月华但笑不语,翻身上马,对他伸出手,“哥,你这宝马良驹我早就想试试,你与爹是骑马来的,总不好将他老人家的坐骑也抢了,那才真是不孝了,咱们兄妹二人将就一下。”
“好叻。”云默寒抓住她的手跃上马背。
孤凡、龙巡、龙修三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孤凡问。
龙修道,“世子与小姐不喜人跟着,但为防万一,我跟上去,你们在此守着,待到侯爷与王爷出来如实禀报便是。”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二人点头。
正值夜幕降临之际,街道两旁染着引路灯,兄妹二人骑在马上慢悠悠往前走。
“哥,我可是不顾脸面豁出去为你挡亲事,你要请我大吃一顿。”
云默寒含笑点头,“好,你想吃什么为兄都给你买,你好久没吃张记的栗子酥了吧,时辰尚早,此刻应该还买得到。”
云月华眼眶温热,垂眸看身前揪着缰绳的修长的手,哑声道,“我不要吃栗子酥,要吃荷叶酥。”
“你不是最不喜荷叶酥么?”云默寒疑惑,“何时竟改了口味,为兄都不知道。”
“想换换口味了,整日吃栗子酥也会腻味的。”她答。
云默寒将马驱快了些,在她身后低笑道,“喜新厌旧的丫头,为兄还以为还与小时候一样一根筋呢,现如今长大了,都嫁人了,为兄都不能时常带你去山上打猎。”
沉默片刻,云月华才低声问,“哥你为何不问方才出现的风影?”
“问什么?”他反问。
没听到回答,他叹道,“我只在子卿的书房见过一回画像,当时记忆深刻是因她与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后来知道她也是我的妹妹,可是当初是我亲手将她安葬的,后来爹他也……”
他们都知道口中的‘她’指的是陆悠然不是风影。
“后来爹又滴骨验亲了是吗?”她闭了闭眼,已经预料到。
云默寒怅然叹息,“爹与我都很清楚,真正的悠然已长眠地下,如今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是一样懂医术的,便透着不寻常,难不成娘当年还多生了一个么?这是不可能的,当初为娘接生的是云嬷嬷,她是爹的奶娘,在世时也明确与爹说过,娘当初生的是一个女儿。”
云月华默然。
“好啦,前面就有荷叶酥卖,你在此处等着,为兄去给你买。”云默寒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她手中。
云月华乖顺点头,看着风姿怡然的他到前面排队,引得周围频频侧目,小声议论起来,马背上的她忽然无声笑了,笑得眼眶湿润。
兄长捧在手心里的宠爱,前生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云默寒很快便回来了,接过缰绳,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她,“还有热气儿,趁热吃,给你每样都买了点,剩下的可以带回王府吃。”
云月华将纸包打开,掌心有淡淡温热,浓浓的香味扑鼻,她拿起一块,嬉笑弯腰,手凑到他嘴边,“你也尝尝看,荷叶酥不甜不腻。”
云默寒蹙眉瞧着她的手,缓缓张嘴。
“味道确实不错。”他微笑点头,咀嚼咽下。
云月华愉悦而笑,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甜甜的,暖暖的。
“美人儿,这么巧?”陶椛放大的桃花脸忽然出现眼前,他打完招呼,便好奇伸手摸着云月华所骑的马,啧啧有声赞道,“极品啊,难得的极品啊。”
云默寒霎时戒备,此人不是武功极好就是轻功极好,竟是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
云月华翻身下马,大方地将缰绳扔给对着良驹两眼放光的陶椛,转身向云默寒介绍,“哥,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桃花公子。”
见兄长蹙眉,似乎没听过,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名副其实的采花贼。”
云默寒微愣,看向陶椛的目光更加戒备。
“美人儿,你说的我可都听到了啊,我就算是真的采花贼也是有操守的采花好不,再说了,采花也是身不由己,你明明知晓我的苦衷,还这么诋毁我的清誉。”陶椛委屈地苦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云月华摸摸胳膊上鸡皮疙瘩,打颤道,“恶心死个人,采花贼还有清誉,还是头一回听说,你的清誉不是早被你父亲的小妾给夺了么。”
蛇打七寸,陶椛心痛地捂着心口,目光触及她身旁之人时,立即换上笑脸,眼冒精光,牵着马朝云默寒靠近,“这位就是美人儿的兄长啊,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俊朗非凡。”
“别,你离我哥远一点,他有洁癖的。”云月华伸出一根指头抵住陶椛的身子,嫌弃地将他推开。
陶椛煞有其事地抬起胳膊,自己嗅了嗅,小声咕哝道,“没异味啊,我刚沐浴过。”
好吧,人无自知之明是最可怕的。
她嫌弃道,“你身上的媚香刚解,每日沐浴也得要一两个月吧,再说就凭你‘阅’女无数这一点就够让人嫌弃的了,不许靠近我哥,否则……”她挑眉威胁。
陶椛眼皮跳了跳,赶忙退开些,“好吧我的小祖宗,我是怕了你了,今日我来是感谢你的,顺便来还你东西。”
他将她当日给他的信物长命锁从怀里摸出来,递给她。
云月华嫌弃地用一指勾住,从袖中抽出锦帕包好才又塞回袖中,漫不经心问,“他为何没将东西拿走?”
三番四次被嫌弃,桃花公子很是憋屈,愤愤道,“你们一个个都嫌弃我,明明我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啊,那个烬尘更过分。”
看他的样子,云月华已猜到烬尘是如何‘过分’对待他的。
陶椛自言自语抱怨,“那厮更可恶,不过是从我身旁绕了一圈,就将我关在门外,而后说看在你的面上会给我解毒的,于是便让他那老得掉牙的侍从将我带去沐浴,为我施针后竟当着我的面便吐了,而后将我赶出门,扔出一张药方便了事了。”
烬尘竟然吐了……
云月华扶额暗笑,果然啊,烬尘身上还有许多秘密呢,一般医者只会排斥这媚香,但到呕吐的地步还从未听过。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笑得出来,我才是受害者好不,这该死的媚香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你不心疼我,还嫌弃我。”陶椛委屈跺脚,犹如女子,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我不是替你将媚香给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