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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侯女医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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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拒不开口,闭上眼不看他眼中的伤痛与期冀,不是不想说,而是此刻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萧子卿站起后又弯腰将她紧紧拥住。

夜如水般寂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外,只有外面传来的虫鸣声。

“我信你,从未怀疑过你半分,昨夜久等你不归,我心里很害怕,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可是烬尘的话……我无法不在意,你瞒着我许多事,我害怕你又如上回一样离我而去,我连寻的地方都没有。”即使没有回应,他依旧喃喃低语。

“我怕不知你何时痛了,更怕你倦了、累了,要离我而去。”

他微微松开,弯腰去看她,看到的还是她咬牙闭眼的一面,心中剧痛,眼中尽是执拗,将她拦腰抱起往大床而去。

她躺在床上看着他折身去将房门关上,明灭的烛火幽光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寂,无声的脚步也显得沉重,直到他又回到床前坐下,倾身拨弄她额前的发。

“我知你不愿与我说话,你只听我说便好。”

向来沉默寡言的他一反常态,自言自语,满目柔情,指尖抚上她的眉眼,来到鼻尖,拂过耳际,她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睁眼看着他。

眼中情绪太多,他似乎只读懂了警告,薄唇微弯,抬手覆上她的眼,他倾身压下吻上她的唇,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僵却没推开他,这是对他无声的鼓励,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在她唇上厮磨。

得不到回应没关系,至少没被推拒,他想她终是舍不得他的。

薄唇上的温热一路前行,从面颊来到耳际,然后是脖颈……

然而,正值旖旎暖意蔓延时,他被大力推开,翻倒在床尾处。

云月华如同溺水一般,大口喘着气,双手紧紧揪住颈边散乱的衣襟,呼吸急促,面色憋得通红。

愣了愣,萧子卿终是发现不对劲儿,她方才不是不动,而是不能动。

“是哪里不对?”他翻身扑上前去,将她揽起,焦急查看,已然没有了镇定,慌乱无措。

云月华再次将他推开,手脚恢复知觉,行动自如的她想到方才被他轻薄,气愤咬牙,犹不解气抬脚踹他,直到将他给踹懵了,她才收脚,裹着被子翻身背对着他。

萧子卿面色惨白,手脚并用爬到她身侧,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急红眼问,“告诉我,是哪里不对?到底是怎么了。”

云月华看他如此模样,心下一软,疲惫摇头,“无事,大概是上回坠马导致的后遗症,歇一歇便没事了。”

“我去找大夫……”他说着便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大床上,心中的急躁已无法克制,手臂也带着轻颤。

袖角一紧,离去的动作顿住,半弯的身子坐回床上,他首先瞧见的是她白皙的手揪住他的衣袖,目光往上落在疲惫惨白的玉容上。

“我就是大夫,你不用去找别人。”她望着他,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而后缓缓松手,神色淡淡道,“我只是累了,你别草木皆兵,今日出了一身汗,浑身不适,此刻只想沐浴。”

她疏离而冷淡的神色如利刃绞着他的心,嗓子干涩,哑然问,“今日上哪儿了?”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你不愿说,我便不问,日后也不会再阻拦你外出,只要……”

“只要你不离开我,去哪里都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嗓子干涩得不成样子,每一句出口的话听得人心颤,紧握着她的手却又怕弄疼了她,眸中的苦痛快要溢出。

云月华怔怔看着他,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竟抚上他的面颊,触上的瞬间便被他按住,停留在他的脸上。

“我就知你方才是故意吓唬我的。”他露出孩童般的笑,面颊在她掌中轻蹭,亲昵而依赖。

他总是如此,越发会抓她的软肋。

云月华闭了闭眼,再睁眼看他时又恢复平静。

“我……”

“你方才说出了一身汗想沐浴,我这就吩咐下去。”不待她说话,他忽然松开她,起身阔步往外走去。

他逃一般的背影让云月华无声叹了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翻过身朝里侧躺,凌乱的思绪扰得她心烦意乱,对身后的动静丝毫未觉,直到后背传来暖意,一只手自锦被下穿环在她的腰间。

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在他的小心翼翼中化为乌有,她未回身,也未推开他的手,而是轻轻握住他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低语解释,“今日与陶椛去了城郊的马场骑马,许久未曾如此肆意妄为了,玩野了便晚了时辰。”

“嗯,你若喜欢,明日我再陪你去。”他自身后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埋首在她颈间舒了口气。

云月华无语失笑,今日累得不成样子,眼下她觉着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明日可爬不起来去骑马。

“不了,明日你想去便自己去,可千万别拉上我,今日我已累得够呛,明日要好生歇息,养精蓄锐,待到来日再与陶椛比试。”她转过身子与他相对,对上他哀怨的眸子一时失语,心中抽痛之感再次袭来,她微微蹙眉。

只细微的变化,萧子卿便察觉她的不妥,急道,“可是又难受了?难道是今日疲累过度诱发你的旧伤,你的旧伤在头上。”

云月华拦住他伸向她头的手,摇头笑道,“你别自己下自己,我只是不习惯身上有股汗味儿,亏你还离我这么近,当心熏到你。”

萧子卿呼出一口浊气,将她往前揽近些,垂首在她颈间吸了吸气,闷声道,“很香,并无一丁点儿臭味。”

“油腔滑调,你离我远些。”脖子上痒痒的,云月华不自在地将他推开些,净白的玉容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实在是受不住他这阵仗,自打相认以来,他是越发得寸进尺了。

萧子卿面上的担忧之色渐消,狰狞的伤疤已消失无踪,宛如无暇美玉重铸而成,俊美绝伦的面容透着清华,神韵独具,眸中盛满脉脉深情,让人一眼深陷其中。

见她发愣,他故意凑近,低声问,“比四哥好看吗?”

云月华微愣,这才明白他还在为昨夜在宫宴上的事吃味儿呢。

“虽说是逢场作戏,不过逸王确实长得也不差,比陛下多了几分柔和,看着也好亲近些,想必当年皇后娘娘与他要比与陛下更亲近。”

说到逸王,自然便想起偷听到的事,不免感叹天意弄人,有缘无分,多情总被无情恼,又是谁多情谁无情呢?

看似无情实则最深情。

萧子卿忆起往事,“幼时四哥是众兄弟中性子最好的,他与皇嫂是真心待我好,四年前那一战,我带人在城外阻截,寡不敌众本是生还无望,四哥为救我只得出手将我打落悬崖,一年后也是他先寻到我的,那时我口不能言,朝中局势尚不稳定,他便替我隐瞒了踪迹,让我可以恣意而活。”

云月华恢复了些力气,也对逸王此人有几分好奇,追问,“他竟这么快就寻到你了?”

萧子卿拥紧了她,点头道,“嗯,四哥并非如表面看着的无能,他的能力不在皇兄之下,暗中隐藏得势力或许在当初要比皇兄更大,只是父皇的私心,在世时便替皇兄将四哥掣肘住。”

“皇后娘娘便是掣肘逸王的关键。”云月华已明白了个大概,却也感叹帝王心冷,君臣父子,骨肉亲情都不值一提,同样是儿子,却如此偏心,临死前还要在儿子心上捅上一刀。

偏头垂首在她发顶吻了吻,萧子卿不无感叹,“三年前四哥寻到我时说,皇家无父子,手足亦可断,他此生已被困住,惟愿我能摆脱那樊笼,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其实他也可以的,只是他心中有牵挂,舍不得便放不下,因此才将自己困住,只为守一方天地,远远守着那一人。”

云月华心中为逸王感慨,君父忌惮而算计他,有情人被迫分离,相望却无法厮守,临危之际,对幼弟出手相救,说起来,他才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是上天对他过于残忍,每日在煎熬中苦苦挣扎。

心神游离之际,龙巡在外禀报。

“王妃,唐丞相亲自带着风影姑娘前来,说是遵陛下旨意来为王爷诊治。”

云月华抬眼与萧子卿对视,见他蹙眉,便轻笑道,“无需烦恼,女神医来诊脉何等荣幸,我猜回阳心法第二层的紊息之法你早已练成,稍后便用这位女神医试试,内息紊乱,心脉逆转,王爷您已命不久矣。”

紧盯着她的眼瞧了许久,从她的笑意中寻不到异样,萧子卿终是松了口气,就怕她还计较风影之事,其实本就没事,只是两人话赶话便赶上了,方才的争执让他心有余悸,但此时他知她是懂他的。

手臂松开,轻轻将她放回躺好,掖好被角后俯身在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道,“我知该如何应对,稍后沐浴别太久,我或许没那么快回房陪你,累了一日,你早些歇下,不必等我。”

“好。”她点头应声。

萧子卿随手拿了面具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又顿足回眸看她一眼,随后才大步离去。

他方离去,桃夭便走了进来。

“王妃,热水已备好。”

“嗯,你不用伺候,在净房外守着便是。”云月华掀开锦被起身,背对着桃夭摆手,而后从屋内的侧门去了净房。

王府正堂内,唐丞相与风影安坐于内,王府丫鬟上茶后便退居一旁。

“影儿,为父方才与你交代的可都记住了?陛下此次让为父亲自带你来给王爷诊治,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唐丞相饮了一口茶放下,又一次郑重嘱咐。

风影温婉应道,“义父且安心,影儿已铭记于心,暂不知王爷是何症状,但诊过脉后便一切明了,昨日瞧王爷气色尚好,应是无大碍的。”

唐丞相欣慰点头,不再多言。

龙巡搀扶着虚弱的萧子卿一步一缓行到正堂外,还未跨进门槛便惊动堂中人。

唐丞相与风影听到脚步,抬眼便瞧见一个护卫搀着虚弱无力的长平王不太顺当地朝他们而来,对视一眼,面露惊疑,赶忙起身相迎。

“王爷,您这是……”唐丞相担忧询问。

带着面具的萧子卿费力地摆摆手,并未言语,龙巡面露忧色,叹道,“王爷今日旧疾复发,病来如山倒,早上根本无法起身,直到方才稍好些,听闻丞相与神医来访,属下便扶着王爷前来。”

末了,未待对方说话,龙巡焦急看向风影,“神医快给王爷瞧瞧,为何此次复发会如此严重,王爷可一直按照御医嘱咐,按时按量服药的啊。”

唐丞相赶忙接话道,“王爷玉体抱恙,自该是卧榻休养,臣奉命带影儿前来为王爷诊治,不成想竟无意惊扰了王爷。”

“有劳丞相了,请入座。”萧子卿在龙巡的搀扶下落座,一手撑在桌沿,另一手臂微抬相邀。

唐丞相应声坐下,看了眼风影,转而对萧子卿道,“影儿略懂岐黄之术,可先让她为王爷诊脉,兴许能帮得上忙。”

闻言,萧子卿茫然抬首,只一眼便如被定住一般,面具后的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悠……你还活着?”说这话便挣扎着起身,却又无力坐下。

风影焦急伸出手扶他,碍于男女之防,只是扶着他的胳膊,轻声道,“王爷想是认错人了,民女是风影,并非是陆姑娘,先前莫公子也将民女认作是陆姑娘,民女只是有幸长了一张与陆姑娘相仿的容貌。”

“不是么……”萧子卿黯然垂眸。

唐丞相适时出声,催促风影,“影儿,先为王爷瞧瞧,到底是何病症。”

风影颔首应声,抬眼望向面容憔悴的萧子卿,“请王爷抬手,民女为您诊脉。”

萧子卿木然将手抬起搭在桌上,一双眼却迷离盯着风影看,目不转睛。

风影压下赧然,伸手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秀眉紧蹙,面色变了几变,“请王爷换另一只手。”

如此反复诊了两次,风影黯然收回手,担忧叹道,“王爷内息紊乱,且气血逆流,想来是练功时心有杂念导致走火入魔,再加上旧伤未愈,如此二者相加便是雪上加霜,若不及时废去武功修为,恐怕……”

“影儿!”唐丞相厉声打断,“王爷吉人天相,你休得胡言,御医不都说王爷只需好生调养,不日便能痊愈么。”

风影面露为难,“义父,影儿并非危言耸听,王爷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先前御医所言……或许是后面发生了变故,王爷现如今的身子确实不适合继续练武,先前拔毒时便损了经脉。”

“本王会死么?”萧子卿拧眉问。

风影摇头,“若是王爷能听民女所言将修为舍去,民女愿冒险一试。”

萧子卿眸色沉沉,抬眸望她,片刻恍惚,眸中暗沉尽消,平静道,“如此说来,即使将修为舍去,本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拖着病弱的身子多活几载而已。”

风影怔怔望着他,似是被他的悲戚感染,她的眸中竟浮出淡淡水光。

两两相望,有悲伤的在蔓延。

‘嗯哼’唐丞相掩饰低咳,清了清嗓子,“王爷请听臣一言,您的身子要紧,至于武功修为可及时舍去,这也是陛下之意。”

“不必说了,你们走吧。”萧子卿忽然抬手制止,不愿再听。

“王爷……”唐丞相不愿放弃,正欲再劝,却见萧子卿已一把推开龙巡,挣扎起身踉跄往外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龙巡赶忙跟上。

唐丞相无奈叹气,双手负于身后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唉,这可如何是好?王爷这性子怕是无人能劝的。”

风影跟在他身侧劝道,“义父莫急,王爷只是一时没想通,日子久了自然会想明白的,陛下那边就由女儿去说便是,会有法子的。”

看着两人出了王府大门,隐在暗处的龙巡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王爷,唐丞相将此事禀报陛下后,您岂不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自打回到这里,我就没过过一日安生日子。”萧子卿背对着站在龙巡身前,语气莫辩,却不再是以‘本王’自称。

龙巡哑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月色下,主仆二人静立许久。

半晌后,萧子卿问,“孤凡可回府了?”

“孤凡领罚后不敢怠慢,从刑室出来后便匆匆出府了,现在该是在书房候着了。”龙巡如实回答。

萧子卿缓缓回身,气定神闲道,“你觉着孤凡受罚是无妄之灾是吗?”

“属下不敢。”龙巡心下一颤,躬身垂首,心道就王爷您这气场,就算是想说实话也不敢呐,先前您震怒的样子可是吓得众人心肝胆颤。

萧子卿冷然道,“你还知不敢,你若不是有她护着定会比孤凡还惨,她护着你我便没法子惩戒你,但仅此一回,若是还敢再犯,你知晓后果的。”

龙巡自然明白王爷口中的‘她’指的是王爷心尖上的王妃,若不是有王妃庇护,此刻他就该如孤凡一样屁股开花了,且不说会痛,就说这惩罚的方式过于羞耻,想到孤凡出府时那怪异的走姿,他便为自己庆幸。

“属下知罪,往后定不会再与孤凡狼狈为奸,必会时刻跟随于王妃身边。”龙巡垂首抹着额角的冷汗认罪。

萧子卿不再多言,移步朝书房而去。

龙巡亦步亦趋跟着,小声嘀咕,“王爷您今夜恐怕要独卧空房了,怎地跟个没事人一样呢,公务还能比王妃重要不成。”

萧子卿顿住,折身,沉声问,“此话何意?”

龙巡及时收住脚才未撞上忽然转身的他,立即后退一步,忙不迭摇头,“属下是说此刻王妃身边需要有人守着,孤凡在书房等着您,属下便告退了。”

“去吧。”萧子卿没理会他,只摆了摆手,随即回身继续往书房而去。

龙巡深深舒了口气,瞧着走上游廊的颀长身影,摇头暗叹,果然啊,正如世子所言,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过于木讷。

打铁要趁热都不懂,惹恼了王妃好不容易哄开了,却又一心扑在公务上,据经验猜测,今夜王爷十有**是要孤枕难眠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萧子卿带着愉悦回到凌霄苑,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是彻底愉悦不起来了,龙巡的话不自觉浮上心头,他愣在房门口,踏进屋的一只脚收回,快速转身便往秋风苑而去。

凌霄阁内黑灯瞎火根本没人,他推开门便知晓了,一丝气息也无。

匆匆来到秋风苑,却发现已房门已关,明显是不让他进的,揉着眉心在原地打转,叫门是行不通的,吵醒了熟睡之人比进不了房更严重。

正当束手无策,暗自懊恼时,瞥眼见苑外龙巡贼眉鼠眼躲在孤凡身后,一记刀眼射过去。

虽是夜里看不出真切,凭着敏锐的感觉,龙巡顿觉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瞧见孤凡幸灾乐祸的神情,他只得蹑手蹑脚往前,头皮发麻等着受罚。

“可有法子将房门打开?”

诶?龙巡猛然抬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降临,反而是算得上和颜悦色的询问。

“有还是没有?”萧子卿面色不太好看。

龙巡四下环视一番,往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开门的可能性不大,方才属下让桃夭为王爷留了窗。”

不远处的孤凡在月色下抽了抽嘴角,这个龙巡还真敢说。

萧子卿极速转身往龙巡所指方向的那扇窗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回身撵人,“今夜不用你们守夜可以下去歇着了,龙巡有功当赏,回屋先替孤凡上药。”

龙巡暗自窃喜,孤凡快要惊掉下巴,这是被主子的博爱给关怀了么?怎一个激动能形容此刻的心绪呢。

瞧着主子轻车熟路,不发出一丝声响消失在床前,两人不约而同摇头叹息。

王爷夫纲不振,前景堪忧啊。

翌日一早,云月华自梦中醒来,迷离睁眼瞧见身尚在熟睡之人有一瞬的恍惚,搭在腰间的手臂所施的压力让她知晓这是真的。

昨夜她特意叮嘱桃夭将门栓插好的,回到秋风苑,桃夭都是歇着外间的,不可能是桃夭给他开的门,那他是如何进来的。

帐幔在晃动,她恍然看向半开的窗户。

带着复杂的心绪细细打量着枕畔安然放松入眠的男子,墨发披散却不凌乱,不同于别人的长发,那次大火将他的头发也损毁了好一段,未束发时,他的头发只垂到后肩处。

此时的他应是好梦,撤去遮掩的俊颜隐隐带笑,薄唇弯弯,喜上眉梢。

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如梦初醒才知他是假寐。

“好看吗?”装不下去的人睁开眼,慵懒笑问。

云月华无语撇嘴,翻转身平躺,闭目养神。

即使遭受冷遇,长平王依旧不减热情,侧躺着身子,一手枕头目光盯着她看,“新婚燕尔便失宠,我可算是史上最悲催的男子了,进房还得飞檐走壁,此事恐怕很快就在帝都传开了,家有悍妻的长平王彻底沦为笑柄,这可如何是好?”

云月华不堪其扰,抬眼瞥他,“王爷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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