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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丞相夫人的正是丞相本人,这是劫后平安归来的丞相千金亲口所述,而且是在光宇殿当着众臣的面向陛下举报,不仅如此,还道出了惊天大秘密,丞相是假的,真正的丞相可能早已遇害,现在这个丞相八年前丞相所收的一个门客冒充的,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这些都是丞相千金亲耳听到的,丞相夫人也是因此才会被杀人灭口,四年前三王之乱平息时真正的丞相便被劫走。
刑部大牢之中,唐少锋推着轮椅上的唐玉颖一步一步朝关押假丞相的牢房而去,以往性子欢脱的兄妹已不复当初,经此变故变得稳重。
在牢门前站定,唐少锋拍拍妹妹的肩,示意她不比恐惧,见她回以安心一笑,他才对牢房内气息奄奄躺在地上的人质问道,“我父亲身在何处?”
“死了。”浑身血污之人眼也没抬,嗤笑一声。
眼中划过痛色,唐少锋垂首看同样面露悲戚的妹妹,定了定心神,而后对守在一旁的狱卒道,“劳烦检查一下此人的手臂上是否有伤?”
“是。”狱卒应声,打开牢门进去。
检查一番后,狱卒摇头回禀,“公子,此人手臂上无伤。”
“手腕上可有一块黑痣?”唐少锋面色大变,赶忙又问。
“也无。”狱卒再次细看之后还是摇头。
唐少锋立即转身推着唐玉颖急速往外走,察觉兄长的异样,唐玉颖不解道,“哥,这是怎么了,这人有何不妥?”
唐少锋边走边回,“你可记得当时在龙游寺里你曾刺了他一刀,此时他手臂上应该有伤才是,还有当年父亲的那位门客,我曾见过他手腕上有一颗黑痣,可是关在牢里的这人并没有。”
“你是说这人只是他的替身,那个坏人使了金蝉脱壳之计逃之夭夭了。”唐玉颖也是花容失色,母亲惨死的画面一直在她脑中浮现,拼尽全力活下来便是为了能回来替母亲报仇,但如今凶手却逃了。
唐少锋点了点头,疾步推着她出了大牢,又将她抱进马车里,命人即刻进宫。
光宇殿内,除了凌帝外,萧子卿、萧子逸也在场,听完唐少锋的叙述后,凌帝将目光落在萧子卿身上。
“老六,你对江湖易容之术较为熟悉,此事你如何想的?”
萧子卿沉吟道,“此事只需派御医去一趟便能证实,不必臣弟多言。”
凌帝挑眉,“你是打算撒手不管,想一直置身事外,可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今你必须振作起来,与老四一起将这些事情解决,这是你的责任。”
“自打出生起便注定了不能独善其身,臣弟自然不敢推脱,只是臣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兄成全。”萧子卿上前一步,撩开袍角在凌帝面前跪下。
凌帝头痛揉眉,心中明白他为何下跪,在场的除了唐少锋外,兄弟三人都明白。
这个幼弟是自己一手带大,凌帝自然清楚他心里想的什么,也明白他的执拗,曾经想着用云月华代替陆悠然,有云家作为后盾会让这位幼弟的路好走些,如今却开始怀疑当初可是做对了。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这云月华倒是好本事,短短数月便让自己这位冷情的弟弟如此上心。
“起来吧,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为兄不会为难你,眼前这些烂摊子便交由老四来收拾,但你要记住,在外无论何时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凌帝叹了口气,妥协答应了。
萧子卿叩首谢恩,“多谢皇兄成全。”
“老四留下,你们二人都下去吧。”
凌帝独留下萧子逸商议,抬手挥退萧子卿与唐少锋。
一路无言出了宫门,见马车上的妹妹已着急掀帘观望,唐少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王爷是要出远门么?”
“嗯。”萧子卿面无表情应声。
唐少锋面露喜色,脱口道,“我就知道云……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那王爷是有什么线索,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
萧子卿停下,侧眸扫视了身边这人,想起云月华曾说过的话,便也点了点头道,“她去了苍禹。”
“她竟只身去苍禹找寻定国侯,王爷您怎明知她的打算,为何不拦住?”唐少锋的惊喜瞬间被浇灭,心中拔凉一片。
云月华孤身前往苍禹,不用想也知晓一路的凶险,先前坠崖之事不会是空穴来风,而最令唐少锋意外的事是萧子卿的态度竟会如此淡然。
不由的,唐少锋又想起了方才进宫时无意听到宫女们议论的闲话,再加上那日宫宴上萧子卿待云月华的冷淡,随即怒火中烧。
“王爷那日在大长公主府做了什么好事?风影从那时起便一直住在穆阳侯府,陛下怀疑她与细作是一伙的,派人前去捉拿时却被大长公主阻拦,而大长公主还进宫面见了皇后娘娘,风影便凭着她腹中那块肉在穆阳侯府好吃好喝让人伺候,王爷可否解释一二。”
萧子卿眯了眯眼,“此话何意?”
唐少锋轻哼,挖苦道,“还能是何意,王爷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么,母凭子贵,以陛下对王爷的重视,风影既怀有身孕,就算她真是细作,陛下为了王爷您的子嗣必然也会饶她一命。”
萧子卿拧眉,并未因他的无礼而恼怒。
唐少锋所说之事他从未听闻,皇后也没有提及,大长公主有意为之,显然宫中早已传开,但当日之事真相如何,在场的都很清楚,但萧子逸在离开穆阳侯府时曾嘱咐过众人一句话。
“皇姑姑最看重颜面,她府上出了采花贼极不光彩,诸位莫不可再议论,否则引祸上身。”这是萧子逸在穆阳侯府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子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细细想来那日自己饮酒过多浑浑噩噩的,却被妻子与兄长利用得彻底,兄长那句警告的话是在门外说的,那便意味着穆阳侯府中还无人知晓。
那日他是易容扮成小厮被孤凡带出穆阳侯府,在马车上换的衣裳与面具,陶椛扮成他,最后在众人齐聚出门时才冲了出来,想来穆阳侯府中看守之人已被支开,而在门外让众人看见便是为他今日证清白。
穆阳侯府里的人还蒙在鼓里,打算用假孕来设计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萧子卿冷笑,他们的这位好皇姑机关算尽被摆了一道还不自知,那日陶椛早早便出了穆阳侯府,应该是来不及做什么能让风影怀孕之事,就算真做了,也与他萧子卿无关。
想到此刻留在宫里的四哥,萧子卿便也不担心自己皇兄会因子嗣之事顾忌大长公主,皇兄做事向来狠绝,这么久没动静必是将计就计,
唐少锋等了许久还未听到回应,火爆脾气一上来想要发作时,侧身看旁边已空无一人,只有哒哒远去的马蹄声。
唐玉颖掀着帘子看了好半晌,见兄长与长平王嘀咕了几句便一直发愣,人家长平王都走了,兄长还如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这才出声唤他。
“哥,你傻愣着干嘛?”
唐少锋低骂了一句‘混账’后一脸怒色走向马车。
光宇殿中,萧子逸也正与凌帝说起风影有孕之事,也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凌帝听完后静默片刻才道,“如此说来那日老六在穆阳侯府不过是喝醉了,而且是他们夫妻早就预谋好的,那个风影怀的是野种。”
萧子逸点头,“皇兄英明,老六连衣袖都未沾过那个风影,这样都能让她有孕还真是奇闻,依臣弟看,风影怀孕是假,栽赃嫁祸老六趁机混进王府是真。”
“我让张御医亲自去看过,风影确实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凌帝似笑非笑扔出一道惊雷。
饶是萧子逸再如何宠辱不惊,也是被惊到了,脱口道,“这怎么可能,当日扮成老六的男子早早离去,根本做不了什么。”
殿内忽然寂静了,凌帝将目光看向屏风。
“幽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李幽若自屏风后缓缓走出,苦恼摇头,“子卿没碰过她,但她却怀孕两月,而且当时替子卿进屋的男子早早离去,就只能说明在众人离去后还有男子进入了风影的房间,而这人才是风影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
萧子逸抬眸,目光眷恋地看着她,想起了四年前发生的事。
回到王府,孤凡一脸喜色去准备行囊,回府的路上听到主子的吩咐时他激动不已。
陛下已恩准,王爷即将远行去苍禹寻找王妃了。
难怪王爷这些日子虽忙碌担忧却不慌乱,原来王妃平安无恙,只是去了苍禹。
第二章 锥心一幕
两月后,苍禹都城禹城。
傍晚,孤凡戴着面具在城中晃悠了大半日终于回到宅子,不仅是今日,他打扮成萧子卿的样子在城中招摇多日,自打他进入禹城开始便有至少三拨人跟着他。
他不同于苍禹常人的装束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而他奉命先进城招摇,便不能入乡随俗,五日的时间已足够他熟悉禹城,每日都是吃饱喝足后回到萧子逸事先命人备好的宅子里。
眼见为实,孤凡终于明白大名鼎鼎的逸王果然不负盛名,手底下的生意更是兴隆昌盛,生意都做到苍禹帝都来了。
布匹、粮食、药材都有,孤凡时常感叹,辰国首富非逸王殿下莫属,除了吃喝玩乐还会赚银子的王爷。
难得享受一回主子待遇的孤凡并未觉着这是享福,反而诸多不适,出行太显眼便是最无奈的,此时他终于明白主子的用意,苍禹的人没那么简单,恐怕自打他们出发之日起便一路有人跟踪,于是在踏上苍禹土地的前一夜,由他假扮带人先行。
摘下面具,换下主子的衣袍,孤凡站在院中赏景,其实最要紧的是等消息。
忽而气息骤降,一道凌冽的疾风引面而来,他反应极为迅速稳稳接住暗器。
飞刀传书。
看过内容后,他欢喜出门,左拐右拐甩了身后的尾巴,来到一座古朴的宅院前,环顾四下无人跟踪,这才上前叩门。
一路有人指引,进了内院,他终于见到了与苍禹人打扮无二的萧子卿。
极其寻常的富家公子的打扮却又分明不同,颀长身姿,卓然而立,悠悠回身是一张俊雅无双的面容。
虽不是头一回见,孤凡依旧愣了愣,他习惯了主子以面具示人的样子,摘下面具后太过惊艳,他忍不住腹议道难怪王妃明令禁止让王爷外出时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感到主子冷冷瞥来,孤凡赶忙垂首,“主子。”
“可有探听到什么?”依旧是冷淡的语气却不知掩饰了多少期待。
孤凡如实道,“坊间传闻,自小在九灵山学艺的皇太女数日前回宫,不过并未住在宫里,而是住在驸马水无尘的府上。”
“驸马?”萧子卿面冷抿唇。
“嗯,属下探知皇太女与驸马是三年前由女皇赐婚的,因公主在九灵山学艺未归,婚事便拖延至今,前些日子驸马前去迎接公主时遇刺,驸马伤重,女皇便让公主留在驸马身边照看,一直住在水府。”孤凡硬着头皮说完,不敢抬眼看主子越来越沉的脸色。
默了片刻,头顶终于传来主子冷漠的声音。
“这人是何来历?”
这人当然问的是这位神秘‘未婚’驸马,孤凡默认‘未婚’二字,因他也知晓这位‘学艺’归来的皇太女便是自家王妃。
孤凡立即回道,“这人也出自九灵族,但自小便交由天司抚养,天司是苍禹的国师,权力仅次于女皇,据闻苍禹每一代的天司本都会是女皇的皇夫,且每一代都是恩爱有加共同治理苍禹,但现任女皇在早些年出了意外与外族人生下了皇太女,而后并未履行婚约与天司成婚,天司却一直不离不弃。”
萧子卿蹙眉问,“现任的天司也是蓝眸?”
孤凡点头,“是蓝眸,历代女皇与天司的子女,皇女与常人无异,皇子俱是蓝眸,皇子生下后便送到九灵山,终生不得下山,上一任的女皇膝下只有一对孪生公主,长公主便是如今的女皇,二公主在上一任女皇逝去后便被天司带去皇陵守灵,至今未归。”
犹豫片刻,孤凡忐忑道,“主子,属下还偶然探知,据说皇太女已年满十八,这与王……夫人的年纪不符,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许夫人并不是苍禹的皇太女。”
萧子卿没有言语,沉默转身。
别人不知,但他却是极为清楚的,陆悠然与云月华是亲姐妹,当年被送走除了是不得已为之,其实何尝不是弃卒保车,为防苍禹寻人找到定国侯府,用一个女儿为饵引开虎视眈眈的目光。
而后陆悠然与定国侯府的关系被人查知,又是一出偷梁换柱,为了父兄的安危,云月华不得不做回陆悠然,十五岁与十八岁又有何区别。
瞧见主子欲离去,孤凡惊道,“主子不可,水府的情况属下也看了看,守卫森严,属下试了多次都未能进去。”
孤凡记得当初张御医说过主子的经脉受损,就算日后身子恢复后勤加苦练也无法恢复如初,而据他所知,以前主子的武功修为与他差不多的。
暗自摸鼻想了片刻,再抬眼时哪还有主子的影子,孤凡怔住,主子现如今的修为竟已在他之上,高的不止是一点儿半点儿。
什么叫事实善于雄辩,主子用事实高冷地教了他一回。
水府后花园内的花藤秋千架上,一白衣女子慢悠悠独自荡着秋千,身后的侍女欲言又止,看了看天色,上前关切道,“殿下,夜里凉,回屋罢。”
白衣女子仿若未闻,冷风刮在身上丝毫未觉冷。
“殿下……”婢女无奈又着急。
女子幽幽道,“清霜,女皇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我真是几日前遇刺时撞伤了头忘记了一切,为何过往的十八年我一点儿记忆也无?”
清霜急道,“天司交代过您不能多想以往的事,否则又会头疼难忍的,而且驸马他……驸马也不会骗您不是。”
“无尘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里也很愧疚,但我这心里总是空空的,像是少了一块,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没有了主心骨。”白衣女子茫然抚上自己的心房。
身后传来响动,清霜回身,惊恐跪下。
“公……驸马。”
白衣女子闻言回眸,面色苍白却不损出尘容色的水无尘坐在轮椅上,由护卫推着向她而来,她缓缓微笑。
“无尘,为何不好好歇息?”
水无尘笑道,“日夜躺在床榻上,我都快成木头了,想着凰儿独自一人定是闷得慌,原来真是如此,凰儿还是对忘记的一切耿耿于怀,是怕我骗婚不成?”
白衣女子失笑摇头,“倒不是疑你,只觉得凤凰这个名字太俗气,也不知是谁取的,很难想象若是这名字是出自女皇之口,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你本就是凤凰,这个名字怎会俗气,若我说是我取的呢?”水无尘解下自己的披风,对白衣女子招招手,如玉的面庞满是心疼的柔情。
似曾相识的神情,白衣女子脑中闪过零星破碎的记忆,曾经有人也这般注视着她,面容却是模糊的。
见她发愣,水无尘靠轮椅的支撑费力起身,往前一步来到她跟前,将披风拢在她身上,属于他的尺寸在她身上长了些,拖曳到地上,微微低首,“凰儿,你的名字确实是我取的,女皇与师父觉着也不错。”
凤凰无语撇嘴,“当我是三岁孩童呢,瞧你这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你们说我已满十八,照这样说来,你两岁就会取名了么。”
水无尘一时无语。
“看吧,我就说你是替人背过,我猜这么俗的名字定然是女皇取的,上回我进宫去见过,她的品味真不敢恭维。”凤凰嫌弃道,“总之她的品味极差,不过看男子的眼光倒是还不错,瞧她总是含情脉脉盯着天司看,我细细瞧了瞧,天司确实不错。”
“凰儿,女皇是你的母亲,你总不能一辈子唤她为女皇。”水无尘无奈叹道。
凤凰凝眸道,“母亲也不过是生了我而已,生而不养还不如抱养来的有恩情,母亲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词,她是苍禹百姓的母亲却不是我的。”
“凰儿……咳咳……你记起了什么?”水无尘急促咳起来,面色更加苍白。
“都让你卧床好生休养,你偏要出来,瞧你咳成这样。”凤凰面色一紧,赶忙将披风取下披到他身上,轻轻替他拍背顺气。
水无尘却是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气息不匀问,“告诉我,你都记起什么了?”
“我不过就随口一说,你着急成这样,就算我记起什么,你也不用如此激动,凡事顺其自然,该记起时自然会记起,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凤凰无奈说完,低眉注意着他的神色。
“咳咳……”
水无尘依旧低咳,如释重负的情绪波动落入她的眼中。
“回屋罢,夜里凉,你如今这身子可是弱不禁风了,若是明日又下不得床,有你苦头吃的。”凤凰佯怒瞪他。
水无尘握住她的手,似是没察觉她的僵硬,轻笑道,“听凰儿的便是,咱们这就回屋歇息去。”
“走吧,我送你回屋。”凤凰不着痕迹抽回手,改为搀扶着他坐回轮椅上,亲自推着他往原路返回。
片刻后,后花园内空无一人,只余虫鸣声,越发显得空寂。
墙边竹林后的身影现于月光下,扶在竹节上的手紧紧握拢,竹子纹丝不动,五指下的竹节却凹陷了。
坐轮椅的男子面容与烬尘天差地别,白衣女子却是他一直在找的云月华。
凤凰?萧子卿勾唇冷笑。
第三章 心痛难忍
温热适中的水包裹着身子,心中的凉意驱散了几分,她靠在浴桶上昏昏欲睡,脑中不由的浮现方才水无尘与她说的话。
她总觉着不真实。
一个人前尘尽忘,忘了别人也忘了自己,人生全然是空白,她甚至不知自己真实年龄,十八芳龄也是水无尘告知的。
水无尘的话听不出真假,她的心空空的,缺了最重要的那块。
“真忘了过往一切,连我也忘了?”身后忽然传来冷冽的男音吓得她浑身一僵,下意识将身子往下缩去,却忘了此时是暗夜,房中只燃了一盏油灯,光线极暗。
缩在浴桶中只露出头,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意外,难免有些无所适从,来人是男子,她空白的大脑许久才恢复意识,怒斥道,“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滚。”
她没有回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架子上,衣裳都挂在上面,她若想脱身怕是很难。
“若真什么都忘了,不是该连男女有别都不记得么,你这么紧张是为何?”萧子卿踏着白雾上前,站在浴桶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为何不敢回头看我,你怕什么,还是说心虚了?”
心跳如鼓却无危险的恐惧,她沉默不言,又将身子低了几分,水淹到下巴。
萧子卿好笑又好气,这种时候,一般女子不都该尖叫出声,又或是回头臭骂,可她却如此与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