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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叫倾落,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水灵的大眼,诚挚而友好地望着他。
他是如何回答她的来着,年岁久远,他快要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一双眼睛,只是后来不小心将她弄丢了,再也没能找回来。
“我是师父从九灵山带回来的孤儿,无父无母,只因命格与天资而被师父选中。”天司淡笑看着云月华。
相较之下,他确实比别的天司继承人幸运许多,至少不曾见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云月华不解问,“在您未当上天司前,别人是如何称呼您的?”
“随玉,后来有人为我取了这个名字。”仿若回到当年女孩与男孩初见时,女孩讶异男孩竟无名无姓时为他取了这个名。
女孩说很配他,而后便一直唤他随玉哥哥,即便是现在都未曾改口,只是有些东西到底是变了。
云月华怔住,眼前之人与她的阿言何其相似却又很是不同。
她的阿言没有走丢,但那个为天司取名随玉之人,恐怕早已忘了取名的初衷。
随玉,随遇,意为随遇而安么?只是后来公子如玉,佳人却芳心另许。
云月华怜悯地看着沉溺于过往的天司,原来即使尊贵如斯,终究还是困于情,逃不开。
“义父,您后悔了是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天司默了片刻,摇头,“是非因果并无对错,有时得到与失去也无甚差别,当年是我自己的决定导致如今的结果,即使是错了,我也得受着,没资格后悔。”
爱过,错过,还是不悔。
云月华觉着自己可没这么高的悟性,她珍视所拥有的一切,因此才会执着。
“不过为父却是羡慕萧子卿的,他有你这个傻丫头,执着不悔,从未放弃过他。”天司补充了一句。
这算是夸奖?云月华眨眼无声询问。
天司淡笑不语。
默了默,云月华杵着下巴问,“您真的将无尘的亲人杀了?”
天司再次意外看她,原以为她聪慧过人,现如今恐怕不止是如此,还懂看人心。
云月华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您并非嗜杀之人,可说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无尘的亲人也是苍禹百姓,您如何能下得去手。”
收一个徒弟便要害死数条无辜生命,这买卖不划算。
“我收无尘为徒时,他才八岁,你娘她已回苍禹。”一句莫名的话却暗藏玄机。
云月华懂了他的话中之意,水无尘的亲人本来是活不成的,只是因花倾落回来了,所以……
“无尘不知道亲人没死,是以心中一直对您有敬有恨。”
天司道,“他该恨我,救下他父母亲与妹妹的是你娘,恨意能让他更强大。”
云月华撇嘴不语,腹语道真是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多几句解释就能解开心结,非要这么折腾十多年。
苍禹皇宫内一派喜气洋洋,弄得跟办喜事一般,宫娥有序进出,瓜果吃食无一不精致。
云月华抬了抬宫装广袖,示意行礼之人平身,心中暗道这皇太女还真不是容易,且不说她最是不喜这次复杂的礼节,就说身上这身宫装就够累赘的了。
记得出门前,婢女将宫装拿来,本欲伺候她更衣梳妆的,她不习惯,便将婢女挥退了。
事实证明有些事靠自己还真是……
于是乎,萧子卿瞧见她苦大仇深对付复杂盘扣时无奈摇头,随即走近帮她接过手里的活。
“看来日后还是让你当王妃便可,若是当……还是太累。”当什么,他没说,她也只是疑惑瞧了他一眼,并未多问。
彼此心照不宣。
想到还在等她回去那人,云月华不由勾唇,这人真的变了不少,除了吃醋外,似乎还强势了不少。
以往的他,更多的是无欲无求,对何事都无甚兴趣,除了她吩咐他做的事。
那样一个冷心冷情之人,唯独对她不一样,如今想想那时候的她还真是……后知后觉呢。
“凰儿,想什么呢?”水无尘坐在她身侧,微微偏头,笑看着她。
忽然的压迫感让云月华回神,敛了心神,恢复如初,郁闷道,“你可知今日在街上那个蛮不讲理的面具男子是什么人?从第一回见他,我便觉着似曾相识,还说我是他的……”
“我看他虽脾气不太好,但不像是骗子,我失去的记忆前真的与他有牵扯么?”
云月华困惑而迷茫。
水无尘笑意顿消,伤重未愈,面上苍白无血色,此时更加憔悴了,他不言语,只抬手捂住心口。
见状,云月华吓了一跳,眉角突了突,急忙问,“伤口又痛了?”
“无碍,只要别再提那人便好。”水无尘摇头。
云月华识趣闭嘴,只让一旁侍候的宫婢将水无尘面前的酒水撤下,换上热茶。
声音已经刻意压低了,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她与水无尘本就引人瞩目,多少双目光都盯着。
水无尘却是愉悦低笑,牵动之下轻咳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云月华睨他一眼,也不避讳,为他拍背顺气。
水无尘欣然接受,时不时发出冷咳,带着愉悦道,“我只是欢喜罢了,你待我真好。”
云月华深感无力,撇了撇嘴。
‘郎情妾意’的互动引得身后又是一阵骚动。
这场宫宴很是特殊,女皇身子偶感不适并未露面,主位上只有天司一人。
这一次算是皇太女正式在众臣面前露面,也是她的接风宴。
无趣又无聊的宴会,半途退场又显得失礼,云月华眉目转了转,便撺掇水无尘。
她先看了看主位上的天司,而后才侧头与水无尘咕哝道,“这宫宴无趣得紧,要不咱们开溜罢,反正义父也不会说什么。”
“你真认了师父作义父?”水无尘颇为意外。
云月华点头,“自然是真的,义父可是苍禹的大人物,比女皇还厉害,我得提前抱大腿。”
水无尘顿觉天雷滚滚。
她是皇太女,还用得着抱别人大腿?
再说了,即使抱大腿也得抱个有用的,比如说作为未来天司的他,他自认为到时要比师父这个‘上一任’天司腿要粗些。
云月华可不管他想些什么,只想赶紧从宫里脱身,水无尘是她的有力盟友。
“问你话呢,有法子脱身不?”她扯了扯水无尘的衣袖,低声问。
低头看了眼被扯紧的袖口,他道,“我也觉着无趣得紧,咱们这就出宫去。”
听他这么一说,云月华哪还能顾及别的,扯着他胳膊就往殿外走。
两人刚出殿外,有人匆匆到天司耳边低语禀报。
天司扫了眼殿外,而后摆手道,“随他们去算了,日后只需好生保护他们,不必跟踪监视。”
来人称是后便退了出去。
一路出宫,云月华与水无尘一同上了马车。
“我瞧你方才什么都没吃,不若到我府上……”
“无尘,义父并非心狠手辣之人,他并未将你的家人赶尽杀绝。”云月华截住他的话,决心替他解开心结,也替不愿多作解释天司澄清误会。
水无尘怔住,他不曾想到她会忽然说这个。
以前他也曾暗中查探过,却是一无所获,先如今她这样说,必不会空穴来风。
“你说什么?”他低声问。
云月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虽不知你的家人如今身在何处,但我很肯定义父没有杀他们,这是他亲口承认的,这是我母亲的要求,他不会撒谎。”
此后水无尘未再出声,面上瞧不出情绪,出神地不知看向何处。
云月华吩咐车夫先送她回公主府,直至马车在公主府外停下,她先帘下车时,水无尘才出声叫住她。
“凰儿,多谢你告知我这一切。”
云月华只是顿了片刻,而后利落地跳下马车,回头看他,淡笑道,“你不必谢我,比起你为我做的,我所能为你做的微不足道,况且你我是朋友,我不愿你一直带着心结活着。”
说完她潇洒转身,背对着他挥手,“待到你们一家团聚之时,我再去你府上品尝美酒佳肴。”
公主府的大门缓缓合上,水无尘却久久收不回目光。
“与他相比,我到底是少了几分运气,若是我先遇见你,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的喃喃自语终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石桥之上,萧子卿白袍翩然负手而立,衣角翻飞,欲乘风归去。
这是云月华所见的风景,她悄无声息在石桥台阶前顿足。
似有所感,萧子卿缓缓转身,暖心的笑意染了俊颜,目光落于她身上,专注而深情。
“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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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春宵
公主府闭门谢客将前来送礼道贺的人全拒之门外,存了巴结之心的人只得摇头叹息,就此离去又不甘心。
门庭外的热闹自然毫不影响公主府中的琴音缈缈。
美人卧榻,半支着头,赏乐,赏美男。
相识数载,似乎在这几日才如此细细看他,举手投足间别具优雅,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让她移不开目光。
不知不觉又入了迷,琴音渐歇依旧仿若未觉。
直到眼前有压迫感袭来,她才恍然抬眸看他。
三日,他已将白袍换下,换上她亲手为他挑选的紫袍,这人无论穿什么都让人觉着养眼,即便以前只是一身简单布衫,行走在路上总引人回眸。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可吃不消。”他在她面前站定,弯腰俯身与她对望,眸色俱是暖意,有夹在着太多的不明情绪。
面颊粉晕,她掩饰地轻咳,“你整日赖在我这里,保不准儿哪日你回辰国便无家可归了。”
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萧子卿气息微敛,灼灼盯着她,“心安之处才为家,我的心安放在你那里,不会无家可归的。”
云月华已是语结,想说的话梗在喉间。
她不言,他不语。
四目相对,纵有千言万语也寻不到出处。
耳边似有无奈轻叹,唇上一暖已被吻住。
她支着头的手一软,整个人往向后倒去,落到软绵的棉被上,迫人的气息不减反增,暗影随着重力半压而来,她的惊呼被他夺走。
下意识抬手才发现动弹不得,双腕不知何时已被他掌控,他的吻带着诱哄极具耐心,如春风细雨印在她心上。
气息交缠,十指紧扣。
他的吻渐渐急切,如疾风骤雨,沿着耳际而下。
尚有几分理智的云月华低声提醒道,“你的伤……”
“无碍……”他咕哝一声便又堵着她的话,惩罚她的不专心轻轻一咬,她蹙眉,他视而不见,带着强势攻城略地。
日暮黄昏,案上古琴孤零零,轻烟袅袅,沉香弥漫。
青纱帐幔摇曳落下,大床略显厚实的帐幔随着衣物的飘落而缓缓合上。
屋中琴音停下,许久未听再继续,守在屋外的婢女伸长了耳朵听,不多时似有轻吟,却又听不真切,几人疑惑对视。
殿下每日与言公子闭门抚琴,从不让外人瞧见,难免引起臆想。
不过短短数日,已有无数流言。
有说殿下瞧言公子清俊无双,起了歪心思,强抢进府,沉迷酒色不理正事,将准驸马无尘公子抛之脑后。
也有人说这个言公子接近殿下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
几人不知所措地相互使眼色,然而并无人敢上前叩门,伺候了有数日了,她们自然明白主子的脾性。
主子的好脾性只是对言公子,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直到两个时辰,屋中终于再次有了动静,似是主子带着呓语的呢喃,而言公子应了句什么,声音太轻,根本无法听清。
随即响动大了些,听着是开门的声音,而眼前的房门依旧紧闭。
殿下的寝屋内有一扇通往净室的暗门,只有从屋里才能打开,而方才暧昧的声音……
几人如临大敌瞪大了眼睛。
殿下与言公子……
他们竟然……那无尘公子岂不是没戏了。
什么叫引狼入室,据闻当初救言公子,无尘公子也出了不少力,且放任殿下将言公子带入公主府,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难不成旧事要重演么?
女皇当年不也是如此,弃了天司与别的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而后诞下殿下。
浑身酸软无力,云月华泡在温热的水中舒了口气,额头上有温软触感,疲惫睁眼见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将她揽进怀中。
方才他们已经……云月华缩了缩头,靠在他的身上,肌肤相触毫无阻隔,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被他用薄毯裹着抱进净室。
此时两人无阻隔泡于温泉水中。
“我们是不是做坏事了?”她闭眼,有气无力地问。
萧子卿垂首看她,见她迷糊又忐忑的样,低笑,“这坏事……我已想了许久,你也欠我许久,不过我还想再听一回你方才所说的话。”
闻言,云月华羞赧不已,按住他又开始不规矩的魔抓,嗔道,“别得寸进尺,方才是你逼我的。”
意乱情迷时被他诱哄说了什么,她大概有些印象,现在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太肉麻了。
“我想听。”他不肯轻易放过她,垂首便咬住她的耳朵。
云月华大惊,反应过激将他推开,忘了自身的处境,失了他的支撑,无力的身子往一侧倒去,下意识一抓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哪曾想他也没准备,就这么被她扯着一起倒下。
水花溅起,她瞪大眼睛,却瞧见他得逞的笑意,随即被他顺势一压,落入水中,后脑被他拖住,来不及惊呼便被他堵住。
温水继续升温。
翌日醒来,还是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而他早已醒了,就这么不眨眼地盯着她发愣。
“一夜没睡?”她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不像样,脑中不由的浮现夜里的情形,不由的红着脸撇开眼,将头缩在他的怀中。
萧子卿在她的发顶吻了又吻,臂上力道收紧,轻声道,“不敢睡,生怕醒来便只是梦境。”
心微微抽痛,甜蜜时刻他却患得患失,她知是何原因,曾经她给了他太多的离别,一次次失去让他无法心安。
抬手环住他的腰,她低声道,“歇一会儿吧,我陪着你,这回换我看着你入睡,我保证你醒来便能看到我。”
“好,我再信你一次。”
他应声后,便揽着她睡去。
一个时辰后,萧子卿醒来时下意识伸手,身边空无一人,他惊坐起身。
“我在这儿呢。”云月华放下手中的针线,失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他。
萧子卿猛然掀开被子,大步靠近,猛然将她拉入怀中,涩然道,“我知自己用了卑鄙手段,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离不开你……”
云月华叹了口气,抬手揽上他的肩。
“以往是我错了,不过日后可别这么傻了,你在香炉内动手脚怎可能瞒得过我,而且……你配的这香着实不过关。”
萧子卿浑身一僵,随即狂喜,将她抱进,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一开始就知他在香炉内做了手脚,却装作什么都不知,在净室里也放任他,这就表明她是愿意的。
昨日即使没有那香,她也是愿意的。
两人正在用午膳时,有人前来告知水无尘来了,萧子卿动作顿了顿,继续往她碗里添菜,云月华却一脸平静,早已预料到似的。
“无尘动作挺快的,几日便找到他的父母亲与妹妹,我猜顺带也找到了我爹娘。”她对他轻笑,也是让他安心。
萧子卿何其了解她,一言一行中的深意。
水无尘知晓家人安在,必然会不予余力去找寻,而消失无踪的云霄与真正的花倾落必然也会有消息。
这世上若说还有谁最了解天司,除了消失的花倾落外便是跟随他多年的水无尘。
天司将人安置在何处,水无尘大概能猜到。
水无尘踏入,扬眉而笑,看得出极为愉悦。
“哦,我来的很是时候,赶上午膳了。”
云月华看了眼萧子卿,只对水无尘笑了笑没说话,萧子卿却是一反常态,破天荒对水无尘勾唇,变得极为友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尘公子辛苦,在下的岳父岳母也劳你费心了,这顿饭是我们夫妻该请的。”
果然如此,云月华撇了撇嘴,余光已瞥见水无尘已经笑不出来了。
水无尘怔了怔,看向云月华,目光触及她颈间的青紫时眸光暗下,随即很快又恢复如常,对萧子卿道,“长平王果然好手段,在下也是昨日才反应过来,琴师才是真正的你,原来月华早已将你的脸治好了,一直以面具示人不过是等着今日。”
“无尘公子过誉了,若说手段,你也不差,默寒与邕国交战时,还蒙你出手相救,我们夫妻心里极为感激。”萧子卿慢条斯理为云月华添菜。
云月华盯着堆成小山状的碗,无语扶额,“阿言,你是要撑死我么?”
她这一句‘阿言’让身旁的两位男子俱是一怔。
萧子卿低笑,将他的碗与她对调,“是我疏忽了,虚不受补,要将你养胖些是需要些时日的。”
云月华眼睁睁看着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肉进了他的口中,而后看向面前这只原本属于他的碗,白他一眼后,也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满桌子美味佳肴,水无尘却再无甚胃口,婢女备上新的碗筷递上,他推到一边,“月华,你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没多久。”她含糊道。
水无尘待要再问,萧子卿接过话头,“见到我的第二日,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云月华放下碗筷,坦诚道,“从帝都出发前我服下了断情散,你受伤后没法子为我诊脉,但对断情散与离魂蛊的事应该知晓一些。”
水无尘扯了扯嘴角,没能成功,他如何不知离魂蛊对上断情散会如何,只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狠,那生命做赌。
她是该有多信任萧子卿才会这般信心满满,若是萧子卿未能及时赶到,或是回阳心法练不到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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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情动
无论何种假设,在此时都显得空洞无力,她对萧子卿的信任,以及他们二人间默契便已让人欣羡不已。
水无尘想不明白,他得到的确切消息是萧子卿与陆悠然已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陆府的那场大火让陆悠然香消玉殒,萧子卿受伤严重,一死一伤的结局过于凄惨,却让人瞧清了一段深情。
萧子卿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难道仅仅是因为云月华与陆悠然那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么?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水无尘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云月华,“你不介意他心里装的是你姐姐么,你可曾想过他只将你当作是陆悠然的替身?”
这是当着萧子卿的面挑拨离间?
云月华失笑看了眼抿唇不语的某人,又将目光放到水无尘身上。
“在他的心里,我只是我,他从未将我当作是任何人的替身。”
水无尘一噎,微恼道,“你不可能不知他的过去,失踪的四年,他一直陪在另一个女子身边,他们朝夕相对,形影不离……”
“无尘公子管得有些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