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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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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闻言垂着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娄闽宁的话有些语焉不详,不尽不实,就算是当时他置身雪山,道路被阻,书信不通,等他从雪山出来,也应该会收到书信才对,可顾家出事足足尽半年,他才回来。难道京城的消息,传过去,足足滞后了半年之久?

见顾卿晚不言语,娄闽宁略闭了闭眼眸,方才轻叹了一声,上前抬了抬手,似是想去抚她脸上依稀的那些伤痕,手指微动,却又顿住,道:“很疼吧……”

顾卿晚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只觉他这般想碰却生生忍住的举动,比他直接抚上来,更叫人难以抗拒,心生烦乱,忍不住偏了下头,道:“用了大长公主赏赐的玉雪霜,已经好了。”

娄闽宁见她偏头躲避,将手略握成拳,收了回来,又定定看了顾卿晚两眼,这才拉住她的手,道:“走吧,宁哥哥送你回去。”

顾卿晚被他扯着出了巷子,光线明亮起来,四周人潮涌动,紧绷的心弦才放了下来。因知道挣扎也没用,便由着娄闽宁还像来时一般护着她回客栈。

待到了客栈后门,娄闽宁才站定了重新看着顾卿晚,道:“你心中有怨,宁哥哥不逼你便是。我本在京郊准备了别院,你住在那里也是清净,只如今却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倘使做不到,到时候便是你不愿意,宁哥哥也不会任由你不管。”

顾卿晚听他如是说,倒是长松了一口气,忙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娄闽宁这才退后了一步,顾卿晚再不多留,转身推开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顺手合上了门。

那一扇门板遮挡了她的身影,娄闽宁兀自在暗巷里站了片刻,身影沉默而寂寥,夜凉如水,成墨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娄闽宁的身后,见主子迟迟不动,禁不住又上前一步,道:“夜深了,世子爷也回去歇着吧。”

娄闽宁这才转身,一面举步往外走,一面吩咐道:“备马,回京。”

这些天娄闽宁一直住在给顾卿晚安排的同一处驿站或客栈,只一墙之隔,今夜在客栈中也是如此安排的,成墨以为娄闽宁今日还会入住客栈,继续跟着顾卿晚,倒不想他会突然放下顾卿晚自行回京去。

略怔了下,成墨才忙应了,快步前去安排。

与此同时,京城的礼亲王府中。礼亲王妃的秋爽院中,灯火通明,一派繁华似锦之象。

东耳房是礼亲王妃的书房起居之处,此刻礼亲王妃一身石榴红对襟遍绣缠支牡丹的广袖褙子,明紫凤翔九天的马面裙,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散着一头青丝,闭着眼眸。

正由着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丫鬟跪坐在美人榻旁,用从青玉描金云纹熏炉中腾起的热气更其烘干湿润的头发,另一个穿姜黄色比甲的丫鬟,跪在美人榻边儿,动作不紧不慢的为礼亲王妃揉捏着小腿。

而一个穿着秋香色褙子,面容精明的嬷嬷却站在一旁,手中拿了份礼单,正给礼亲王妃念着长长的一串礼品名。

“宝郡王府送的是一对白瓷刻缠枝菊花汝窑大花瓶,掐丝珐琅的文王鼎,两张上等火狐皮……”

那嬷嬷还在读着,礼亲王妃却面露不耐之色,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都入库吧,左右就是这些东西,将礼单收好便是。两位爷还没从宫里回来吗?”

昨日秦逸兄弟已经归京,这两日,王府中多的是各府送过来庆贺秦逸兄弟凯旋归来的礼品,都堆成了山,下头人忙着整理,今日嬷嬷送过来礼单,才读了没十分之一,王妃便不耐了。

那嬷嬷知到礼亲王妃素来惫懒,闻言便收起了礼单,恭敬的回道:“回王妃的话,世子爷和二爷都还不曾回来,方才王爷身边的小厮周平倒是从宫中回来报信,说是宫中皇上设宴专门为世子爷和二爷庆功,大臣们都在,只怕会回来的晚,让王妃不必多候。”

礼亲王妃便皱了眉,道:“说是庆功,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我不候着又怎放心的下,去,让人往宫门迎上一迎,他们爷三儿出了宫便及时报个信。”

陈嬷嬷心知王妃是被前些时日,两位爷在寿州三州府遇刺的事儿给吓怕了,应了声,正欲出去吩咐,却见礼亲王妃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向雪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后禀道:“王妃,外头来了辆马车,跟车的乃是大长公主府的邹嬷嬷,言道是奉命将一个叫紫云的婢女送过来。说是,咱们世子爷的吩咐。”

礼亲王妃闻言一怔,接着瞪了瞪眼,呼的一下坐起身来,道:“你可听的清楚,当真是世子爷吩咐的?那叫紫什么的婢女是大长公主府的婢女?”

“奴婢听的清楚,是这样说的。”向雪闻言恭敬的回道。

礼亲王妃顿时便满脸的兴奋之色,笑着道:“好,好,向雪,你去将那位邹嬷嬷唤过来,本妃亲自问话。”

向雪去了,礼亲王妃才冲陈嬷嬷道:“嬷嬷,你觉得本王妃猜想的应该不会错吧?那婢女应该是被逸哥儿碰了,这才会被送到咱们王府来吧?”

陈嬷嬷见礼亲王妃这样喜形于色,简直红光满面,一时倒也笑了起来。这也难怪,先前礼亲王世子秦逸出征时已十七了,寻常勋贵人家的子弟,都是十四岁便在屋中放人的。

秦逸也是如此,过了十四岁生辰,礼亲王妃便挑选了两个好的,安排在了秦逸身边,结果过了一年愣是没被碰一下。

礼亲王妃以为是那两个太木纳,不得儿子喜欢,就又换了四个,环肥燕瘦,性情各不相同的。结果还是没一个有动静,这样折腾到秦逸十七,和屋子里的丫鬟还是干干净净的。

礼亲王妃便着急了,有些怀疑秦逸的性向问题。偏礼亲王妃每次提起秦逸的亲事,秦逸也是百般推脱。

这还不算,秦御是跟着大哥长大的,秦逸从小就性格沉稳,虽然只比秦御大两岁,然对秦御却亦兄亦父,大抵是受了秦逸的影响。秦御过了十四岁,屋中也放了丫鬟,可竟一样,也是没个动静。

一时间,这两个儿子的房事问题,都快成礼亲王妃的一块心病了。此刻听到大长公主府竟然送了婢女过来,礼亲王妃猜想这其中会有的情况,怎能不开心兴奋?

陈嬷嬷也不扫礼亲王妃的兴致,笑着道:“咱们王府又不缺丫鬟,大长公主如此郑重的让公主府的嬷嬷送个婢女过来,又说是咱们世子爷的吩咐,想必只能是王妃所想的那般了。”

礼亲王妃顿时便抚掌笑了起来,道:“好,好,正是这个道理呢。陈嬷嬷,若真是如此,一会子本妃就去给祖宗上香去。对了,如今逸哥儿这边已经有了指望,御哥儿一向什么都随他大哥,如今他也有十八了,身边也该安排两个贴心人先伺候着。先前放在他那院子中的妙竹和妙菊年纪都大了,只怕是不合适了,嬷嬷说,本妃是不是该再挑选两个?”

陈嬷嬷闻言便笑着道:“这次两位爷一走就是三年,这次凯旋轻易是不会离京了,王妃便是要赶着操办两位爷的亲事,却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何况,古来便是长幼有序,王府两位爷同时办大婚也忙碌不开,世子爷成亲少说一年才能轮到二爷,这样看,二爷娶妻怎么也要再二年了,身边确实需要个贴心人。”

礼亲王妃便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嬷嬷看迎夏和凌雪怎么样?”

陈嬷嬷想了想,却笑着赞道:“凌雪玲珑可意,最是温柔细心,迎夏聪慧灵巧,都是极好的,还是王妃最疼二爷,将身边最好的姑娘都舍给二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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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京中再遇

礼亲王妃听了陈嬷嬷刻意恭维的话,乐的眯起眼眸来,挥手令跪在一旁捶腿的小丫鬟退下去,慵懒的依回了美人榻上,道:“怎么还不来?”

说话间外头已传来了动静,礼亲王妃双眸一亮,那边果见向雪引着个低眉顺眼的嬷嬷进来,想必就是大长公主府的邹嬷嬷了。

邹嬷嬷上前跪下规规矩矩的给礼亲王妃行了礼,礼亲王妃随和的赐了座,便迫不及待问道:“大长公主怎么会让你送个公主府的婢女过来,还说是逸哥儿吩咐的,这是怎么回事?”

礼亲王妃出自勋贵之家,从小看着祖父,叔伯,父亲兄弟们收通房纳妾过来的,两个儿子都不动安排好的通房丫头,这样的怪事儿礼亲王妃都有些确定孩子有问题了,这等事儿,自然是不会让人往外传的。

故此邹嬷嬷并不知道礼亲王妃的那点心思,她觉得礼亲王妃有些怪异,心中还担忧礼亲王妃会生大长公主的气,怕礼亲王妃觉得大长公主的手伸的太长了,竟然往礼亲王府两位嫡出爷们儿身边安插人。

邹嬷嬷是大长公主的心腹,她不能让礼亲王妃这样误会主子啊,忙道:“是这样,当日两位爷到大长公主府中拜见,是日夜,便和我们府上两位郡王吃多了酒,两位郡王想着世子爷和燕广王殿下出征辛苦,当夜便私自挑选了两个细心的丫鬟,特意交代了一番,让她们好生伺候。燕广王殿下那里出了点意外,死了个婢女,倒是世子爷看着那紫云的婢女服侍的好,便吩咐带回来。大长公主念着让紫云跟着大军走不成样子,便特吩咐奴婢跑了这一趟。马车走的慢些,今日才赶到。”

邹嬷嬷说的很清楚,人不是大长公主安排的,都是两位小郡王胡闹,这才成事儿的。言罢,又恭恭敬敬的上前将紫云的卖身契给呈上,算是将人彻底交给了礼亲王妃。

礼亲王妃拿捏着紫云的卖身契,自然不怕她心还向着大长公主府,是大长公主的人。

礼亲王妃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道:“好,好,邹嬷嬷这一趟辛苦了,赏。”

陈嬷嬷便塞了个荷包到邹嬷嬷手中,王妃的态度有些过于热情,邹嬷嬷摸不着头脑,领了赏被带了下去。礼亲王妃便又笑着吩咐陈嬷嬷,道:“将那紫云领去逸哥儿的修竹院安置下来,今儿天色晚了,本妃便不见她了,明儿你带她过来给本妃看看。”

陈嬷嬷应了声,问道:“那王妃看,可要给紫云一个什么名分?”

礼亲王妃今日心中高兴,闻言便笑着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她也算有功,又是大长公主府出来的,若是没名没分,做个通房丫鬟倒是扫了公主府的脸面。这样,便先做个侍妾,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着吧,来日若是伺候的好,再晋名分便是。”

陈嬷嬷笑着应了,礼亲王妃却突然想到了秦御,蹙眉道:“这逸哥儿都收用那紫云了,御哥儿哪儿怎么还死了个伺候的丫鬟,陈嬷嬷你去再找那个邹嬷嬷打探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嬷嬷应声退下,礼亲王妃却越想越替小儿子担心。现在大儿子证明没问题了,小儿子这边就更要盯紧了。

陈嬷嬷很快便回来了,低声将打听来的事儿告知礼亲王妃。礼亲王妃一听秦御竟然生生踢死了那个过去伺候的婢女,顿时脸色就变了,拧着眉道:“这孩子出征三年多,怎还是这个性子,半点不怜香惜玉呢。从前还能说是年纪小,没开窍,可如今他都十八了啊,这……”

礼亲王妃揉着额头,怎么想都觉得儿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出征三年多,回来不抱着女人胡天胡地就是好的了,这样实在是不正常。

她正琢磨着,向雪笑着禀道:“王妃,王爷和两位爷已经进府了,王爷去了西院,两位爷正要过来给王妃请安。”

礼亲王妃听闻礼亲王直接去了妾室那边倒也没什么反应,坐起身来,丫鬟忙伺候她穿上镶东珠簪花牡丹纹绣鞋,又飞快的给礼亲王妃挽好头发,扶着她出屋,移步到了花厅。

礼亲王妃刚在罗汉床上坐下,秦逸和秦御便一前一后的进了花厅,上前冲母亲见礼。见他们脸上都有些薄红,分明是在宫中被灌了酒,礼亲王妃不待他们见礼便让坐下。

吩咐陈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赶紧端上来,礼亲王妃询问了宫中之事,那边陈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丫鬟端着醒酒汤往秦御兄弟处去。

那给秦御端醒酒汤的丫鬟瞧着十四五模样,生的弱柳扶风,穿着藕荷色绣缠枝蓝蔷薇的褙子,下套浅红色镶紫色澜边儿的惊涛裙,束着一条银红色腰封,紧紧的将不盈一握的腰肢凸显了出来,巧移莲步走到了秦御的面前,恭敬的半垂着眼眸,将手中红木雕花漆盘托到秦御面前,声音娇若莺啼,道:“二爷请用醒酒汤。”

她这样略伏低身子,伸出手来呈上托盘,因勒得紧紧而愈发前凸后翘的身段便显现的更加明显了,衣袖上滑,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手腕,上头带着一双简单的描金青玉镯子,青盈盈点缀,令手腕很是灵动引人注意。

这丫鬟正是礼亲王妃为秦御准备的两个丫鬟中的凌雪,她已经从陈嬷嬷处得到了暗示,此刻一张小脸已然绯红一片,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御却没看她,顺手端起了托盘上的甜白瓷汤碗,正要灌下那醒酒汤,就听凌雪道:“二爷,您小心烫。”

秦御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声音还挺急切一般,眼皮抬起终于看了凌雪一眼。

就见凌雪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面若飞霞,眼如秋波,含羞带怯的瞧着他,托盘边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露出胸口的前缘来,腰间腰封勒的紧,此刻她又呼吸急促,某个位置便特别明显的在他眼底晃了起来。

秦御虽然是个不开窍的,可这丫鬟这般作态却是太明显了,想到在母妃面前,竟然还有丫鬟敢如此作态,这背地里还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呢,他顿时脸上便起了暴戾之色,手中的汤碗直接便没半点怜惜整个砸向凌雪。

凌雪离的近,又没想到秦御会突然发作,再来,即便她知道有防备,秦御要砸人,那也没不成的。

顿时那汤碗连带着汤水兜头兜脸的便浇了凌雪一脸,凌雪的额头更是被汤碗砸中,冒出血来,还没反应过来,秦御已一脚踹过去,直将凌雪踹的跌坐在地上,瞬间便离了秦御三丈远。

凌雪都被踢的懵了过去,呆愕的看着秦御,泪珠顺着脸往下流,只可惜这会子她满头满脸都是黑浓的醒酒汤汁,丑相毕露。

“既是烫还端上来,爷看你是存心想烫死爷!”秦御却冷声说着,厌恶的将目光从凌雪身上收回,看向目瞪口呆的礼亲王妃,道,“这等不知所谓的婢女就该拖下去打死,这样毛躁如何伺候的好母妃。”

“……”礼亲王妃唇角直抽,那醒酒汤都是温热的,自然是正正好这才送上来的,不可能烫到秦御,可方才凌雪为了讨好,偏说了那么一句。

可这也不是多大的罪过啊,怎么一言不对,就遭受了这样的罪。现在秦御用凌雪的话,来问责凌雪,礼亲王妃却也无话可说。

既然能烫到主子,还端上来做什么!

不过儿子总是好的,礼亲王妃觉得凌雪平日也蛮机灵的,今日却恁不会说话了些,她瞪了凌雪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真等着挨板子啊?退下!”

凌雪哪里还敢多言,冲礼亲王妃磕了个头,踉跄着奔了出去。

礼亲王妃想着那邹嬷嬷说的,秦御踢死了大长公主,再回忆着方才秦御似根本不想凌雪近身,一脚将人踹出去的一幕,只觉额头冷汗直冒,一时也没了多说的兴致,便道:“御哥儿出去几年,你那凌寒院也不曾添人,母妃记得,从前你身边便少一个大丫鬟,迎夏。”

她言罢,便有个穿淡绿色裙子碧色褙子的丫鬟垂着头站了出来,礼亲王妃本来兴致还蛮高,现在也被秦御闹的没了精神,只道:“这丫头母妃瞧着还好,你带回去补了那一等丫鬟的缺儿吧。”

秦御见那丫鬟低眉顺眼的站着,也不抬头,便淡淡扫了眼,道:“是,谢母妃惦记。”

礼亲王妃就摆了摆手,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又出了酒,不必在这里陪着母妃了,都回去歇着吧。”

兄弟二人站起身来,行了礼,大步出去,迎夏看了眼陈嬷嬷,见陈嬷嬷朝她摆手,便忙快步跟了上去。

秦御和秦逸的院子都在外院,离内院还有些距离,他们走的快,待迎夏抱着包袱,提着灯笼追出王妃的秋爽院,外头秦御兄弟的身影早就走远了。

迎夏和凌雪今日被陈嬷嬷暗示前去伺候秦御,本来还挺开心,此刻见凌雪不过一言不对,便吃了挂落,而秦御也明显没半点怜香惜玉的心,她咬了咬唇,跺了跺脚,抱着包袱便提裙追了上去。

秦御在小道和秦逸分开,往凌寒院走,后头迎夏总算是追了上来,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坠在三步后跟着。

秦御根本没留意她,眼见就到凌寒院门口,迎夏有些着急了起来。

她知道先前秦御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就都是王妃赏赐的,那三个人在这凌寒院里守了三年多了,好不容易等到郡王回来,自然是争着献媚的,她这会子进了凌寒院,一准便会被她们三个合起伙来排挤。

今夜若是不趁机抓住机会,让郡王对她留个印象,等进了凌雪院说不定她就要好些天摸不到郡王的人影。

故此迎夏咬了咬唇,快行几步紧紧坠在了秦御身后。

秦御正迈步走着,就觉一阵风吹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那香味很清雅,也有些熟悉。

他顿时便停住了脚步,猛然转过身来。后头迎夏没料到他会突然停步,差点迎面撞进秦御的怀中,慌慌忙忙的退了两步,踉跄着站稳,垂着头,规规矩矩的又站住了。

秦御盯着迎夏看了两眼,道:“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迎夏和凌雪都是这两年才提上大丫鬟的,她们进府时,秦御兄弟便已经出征了,对秦御并不熟悉。不过从方才秦御对凌雪的态度,迎夏便猜到了。这位郡王不喜欢主动狐媚的丫鬟,见自己故意退后果然取悦了郡王。

郡王还主动问起她身上的香来,迎夏心扑通通的乱跳,动作轻盈的福了福身,道:“回二爷的话,奴婢是王妃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奴婢四个名字是按春夏秋冬来的,用的香也随了名字,暖春姐姐……”

“爷问你用的什么香,你扯那么多作何!”

迎夏正语气柔婉的说着,争取让郡王对自己留下印象,谁知前头秦御极为不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迎夏微微抖了下,再不敢乱扯,忙道:“奴婢用的荷香。”

她说着微微抬眸看了眼秦御,却见秦御也正看着她,目光沉沉的,竟是极为专注。迎夏双颊顿时红了起来,微微咬着唇辨,眸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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