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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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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君珂心想此时她不看也得看,也许这就是出门的契机。

“但是我说过,皇陵外人不可进入。否则必死无疑。”纳兰君让语气忽然有了几分古怪,有点柔和,有点激动,还有点期待。

君珂目光灼灼地看他,心想哪来这么多废话,吭吭哧哧地。

“所以你得先成为皇族的人。”纳兰君让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随即掏出一枚巨大的凤戒,“君珂,你愿意戴上这个戒指吗?”

……

石门外,纳兰述已经摸遍了石门的所有缝隙,他带来的尧羽卫的机关专家,也将整个石门都分析过,确定没有机关。

“取炸药来。”纳兰述就好像没看见四面虎视眈眈的大燕护卫,头也不回吩咐手下。

“放肆,这是大燕皇陵!”立即有护卫叱喝。

大燕皇陵不许外人进入,但皇族进入皇陵都必须有人保护,所有凡是允许进入的,都会精选的死士,会事先喝下毒药,这些人自认必死,管他面前是谁,毫无顾忌。

纳兰述看也没看这些护卫一眼,自顾自地确定爆炸点,一个尧羽卫笑嘻嘻地道,“对呀,大燕皇陵,不是大燕皇陵咱们还不炸呢。”

“你们竟然炸皇陵,惊扰历代先祖的安寝!”

“那又怎样?我们主子挖他自家祖坟,你们这些外人谁管得着?”

众人都呆了呆,这才想起,纳兰述本身也是九蒙纳兰后裔,实打实的皇族血脉。

“丧心病狂,无耻之尤,身为子孙,竟然毁坏自家祖坟,不怕从今后天下千夫所指……”

纳兰述露出一抹冷笑。

恩仇不论亲疏远近,皇族哪有血脉之情。祖坟?纳兰弘庆还是他大伯呢!

只要能救小珂,别说炸道门,就是叫他砸烂开国皇帝棺材他也不介意。

“陛下。”梵因清清淡淡开了口,“大燕皇陵,是一个平衡之局,任何一处都不能轻动,只怕这门一炸,里面的墓室整个也会化为飞灰。”

纳兰述停了手,他其实也看出这门只怕动不得,不过在等梵因这句话,当即笑道:“大师,承蒙你一路照顾我尧国皇后,朕在此多谢了。”一边漫步过来。

“不过举手之劳……”梵因合十。

纳兰述伸手,似乎要拍梵因肩膀,忽然手向后一扬,一枚黑色弹子闪电般飞过他肩头,直砸黑暗中某处。

“轰。”

烟尘飞散,甬道摇晃,青砖簌簌掉落,地上炸开一个大洞,露出铁质的地面。

烟雾渐渐散去,被炸的那处甬道毫无动静,纳兰述不出意料地回头,冷哼一声,“跑得倒快。”

他炸的位置,正是刚才沈梦沉隐没的方向。

他自到来,捞救君珂未果,和梵因对话,自始至终没有回身,也没有对沈梦沉方向看一眼,却在和梵因说话众人松懈时突然出手,一出手就是必杀雷弹,方向位置准得毫厘不差。

这般心机深沉。

不过沈梦沉从来也不是善茬,生平死敌到了,怎么会不小心?热闹固然要看,但看丢了命就不好了。

两人互相之间太了解,谁想杀谁都不容易,纳兰述也不过是要将他轰走,免得在这里使坏罢了。

梵因神色淡淡的,对纳兰述突然出手一点也不意外。

“圣僧当真对开门毫无办法?”纳兰述仰头看着高大的宫门。

梵因神色忽然掠过一丝犹豫,随即默默点头。

“哦好。”纳兰述没看见他那丝犹豫,听见这个回答也不过随意笑了笑。

“把小珂上次给我做的那个睡袋拿来。”

随行的尧羽卫拿来睡袋,还用袋子背了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袋子看起来很轻,在护卫背上飘啊飘,那形状,如果不是因为太轻,会让人以为那是一个人。

“最近我就住这儿了。”纳兰述轻轻松松,好像在逛公园,“揣摩一下大燕皇陵的格局,正好我那边冀陵动工,也好学点经验。”

梵因苦笑,纳兰述现在要做什么,大燕方面还真没法阻止,羯胡西鄂都隐隐受他掌控,这里离尧国也比大燕要近,如果不是因为炸陵会影响君珂安危,纳兰述八成就会当大燕人的面,把大燕皇陵给炸了。

就这样,梵因估计,等他“揣摩格局”完毕,大燕皇陵以后也不能用了。

护卫将睡袋铺好,纳兰述解开披风,埋头便要往里面站,“赶了七天路,先歇歇,啊,大师,你需要一起休息吗?”

梵因:“……”

圣僧逃也似地跑了,临走时叹着气,无可奈何地带走了还在昏迷的司马欣如。纳兰述看也不看那些进退无措的大燕护卫一眼。

“杀了。”

哧哧数响,暗光纵横,那些护卫瞪大眼睛,来不及看身后的人,便齐齐栽落。

鲜血还没喷射,就被特制的武器堵住,空气中连血腥气都没散发出来。

“拖走。”

尸体被迅速带走,毁尸灭迹,不能影响陛下休息。

“传讯上头,沈梦沉出去,不必阻拦。”

“是。”

“一路跟踪,云雷那边有柳咬咬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沈梦沉肯定会回云雷收束他的手下,你下时阻拦就行。”

“是。”

“不必死战,一触即走,骚扰和削减力量为主,并在经过大燕边境时,将消息放给大燕北地驻军。”

“是。”

“可惜了小珂还差最后一道解脉……”纳兰述打开睡袋。

“陛下,上头那群大燕官员和军队……”

“留一个钦天监首座,其余都杀了。”纳兰述打个呵欠。

“是。”

“逼疯他,再一路暗中护送他回国。”纳兰述往睡袋里钻,“给他制造点皇陵幻象,小珂说的灾难啊末日啊那种,你们懂的。”

“懂。”

“给他配点慢性毒药,通过呼吸和指甲散发的那种。”纳兰述托腮,“他疯跑回燕京,这种秘密事儿,纳兰弘庆肯定不会任他在大庭广众嚷嚷,必然会把他秘密关押,亲自询问。嗯……密室相处,气氛惊怖,囚犯喘息不可控制,听到紧张处,皇帝陛下不禁靠近,然后……这个你们也懂的。”

“主子,您真是太阴毒了!”

“多谢夸奖。”纳兰述躺进睡袋,伸手拉开那个轻飘飘的大包袱,正要将里面的东西拖出来,忽然停住手,抬眸,看四周,“嗯?”

“陛下我们很忙,我们立即去办!”唰一下,护卫们消失得干净。

纳兰述满意地笑了笑,在阴森黑暗的地宫门口,舒舒服服躺下来,表情暧昧地从袋子里拖出了一个……君珂。

君珂版大布娃娃。

他既然做了自己,怎么会不做君珂,一个她玩,一个自己睡。

这个君珂娃娃,还是君珂走的时候模样,长年在外奔走,皮肤微黑的那形象,如果纳兰述看见现在的君珂,估计得重做。

将君珂娃娃揽在怀里,一手弯过她的肩头,一手把玩着她的耳垂,纳兰述靠着石门躺着,抚着掌心刚才抓到的君珂的一片衣角,半晌,叹息一声。

“传出去朕丢人大了……立后半年,至今只能陪娃娃睡……”

他翻个身,腿跷到君珂娃娃身上,敲敲石门,想着这道门上哪个纹路,被小珂的手指轻触过。

“两千里都追过来了,还怕一道门吗?”

……

云雷城火势熊熊而起,位置在城西,冲天大火,将半边天映得通红。

火光映着那些组成阵地顽抗的女子老弱,人人扭头,露出诧异的神情。

她们不明白,敌人怎么会突然烧那些空房子?

祖少宁冷冷注视着那些被焚烧的房屋,飞舞扭曲的火焰,将他英俊的脸映得眉目微微狰狞。

算算时辰,云雷人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只要他们看见城内冲天大火,哪能不立即乱了方寸?

虽然没有能抓到俘虏,不过没关系,选军中娘娘腔的士兵,或者个子矮的士兵假扮就是,隔那么远,光线晦暗,云雷人心急如焚之下,哪里能分得清?

不过要速战速决,否则天一亮,立即露馅。

祖少宁这一手,还是和封小妖学的,封小妖作战不拘常规,灵活狡黠,祖少宁虽然令封家灭门,但毕竟在封家多年,行事不由自主就带上他们的风格。

“报将军,城外出现大批不明人士,像是云雷人回来了!”

祖少宁精神一振,“叫他们快点化妆打扮,咱们上城楼!”

“是!”

城门之下,柳咬咬带着两千云雷骑兵,每人的马屁股后面拖了茅草,烟尘滚滚在城下奔驰。

她身边的云雷军队长们佩服地看着她。

“祖少宁缺乏耐性,为了抢时辰,他不会慢慢去啃城中顽抗的妇女,他会干脆造成烧城假象,然后派人假扮俘虏,所以,他假扮俘虏,我们就假扮亲人被俘虏的云雷人!”

云雷军一阵兴奋,觉得骗人者人恒骗之真是太爽了。

祖少宁当然不知道生平大敌近在咫尺,他正要匆匆回城门,忽然眼角一瞥,看见一个女子,踉跄自一处街角一闪不见。

祖少宁大喜,假扮俘虏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因为云雷人太硬气,就算擒下她们,得到的也是尸体,尸体带上城楼,只会刺激云雷人拼死攻城,如果能抓到活的,哪怕一个两个,推在前面,就可以取信云雷人。

“抓住她!要活的!”

士兵们大步追去,随即响起尖叫声和挣扎声,半晌,一队士兵押着两人过来,一个是刚才那少女,还有一个是一名男子,脸上包扎着白布,白布上殷然有血迹,一看就是个伤患。

少女被狠狠按住了肩,她拼命挣扎,那男子目光中似有怒火,低吼,“放开她!”

“啪。”

祖少宁的鞭子,狠狠抽在了他的肩上,血痕绽开,一线深红。

“想她活着,就安静些。”他冷冷道,“报出你们的身份。”

“放开我,你们这些狂徒……”那少女扬起脸,一脸的骄傲和愤怒,“我是新任宗主的外孙女,我是尧国司马家族的小姐!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还不快放开我!”

祖少宁大喜。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没有好的人质,老天就给他送来一个宗主外孙女!

还是尧国司马家族的小姐,这样的身份,还怕云雷人不降?云雷宗主让她死在此地,怎么向司马家族交代?云雷宗主一降,云雷人必然也得降!

他本来还有几分疑惑,为什么这个女子和平常云雷女子不一样,此刻再无怀疑。

祖少宁可不在乎司马家族,两国相距那么远,能拿他怎样?

“原来是司马小姐。”他展颜一笑,倒是俊朗生辉,“失礼了,司马小姐,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等绝不会为难你。”

“配合什么?”司马嘉如傻傻地问。

“上城头看看风景。”祖少宁彬彬有礼,风度十足,“请问这位勇士是……”

“我的护卫而已,在云雷大比中受了伤。”司马嘉如看也不看身边男子一眼,“废物!”

她十足的骄矜大小姐模样,祖少宁笑得更温柔。

“请。”

……

“开城!开城!什么人占我家园?滚出来!”底下云雷军纷乱叫嚷,纵马来去,显得毫无阵型,愤怒无措。

城头上很快有了动静,推出一批“哭哭啼啼”的“妇女少年”,都戴着帽子头巾,老远看着脸庞雪白——面粉涂的。

司马嘉如和丑福作为真实的仅有的两个俘虏,被推在最前面。

柳咬咬一眼看见那两个,“咦”了一声,随即展颜笑道:“好聪明的嘉如。”

柳杏林张着嘴,“糟了,丑福和司马小姐被掳了,咱们得想法子救他们。”

“呆子。”柳咬咬亲昵地一拍他的脑袋,忽然动作一僵。

祖少宁,出现在司马嘉如身侧。

柳咬咬仰起头,紧紧盯着城上那人,隔得还远,看不清眉目,但就是那么清楚地知道,是他。

少小相伴,须臾不离,东堂久享盛名的玉树一般的男子,伴了她整整十七年。

她曾以为这一生彼此相属,永在封家的羽翼下携手作战,以为封小妖和祖少宁是命定的眷属,必将为东堂联手开疆拓土。直到那一日,她被家中死士拼命送出京城,马车底厢里她蜷缩着一动不敢动,车马辘辘经过午门刑台,她亲眼看见封家三百二十人遍体凌伤,跪在鬼头刀下,看见父亲被打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绝望向天,看见母亲紧紧靠在父亲身侧,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人间冷酷生死相逼,看见日光一闪,三百多道白光拖着血色弯月斜斜斩下,三百多蓬鲜血如虹霓跨越天际,然后纷落如雨浸透刑台。

看见那被她家收养,视如亲子并将女儿慨然相许的男子,冷然台上监斩,一袭三品武官新袍。

多年后她流落大燕做了最低贱的妓女,虽然是清倌,但比起当年名动东堂的封家独女,她已经落进尘埃,落进尘埃也没关系,她只要活下去。

爹娘送出她时,跪在地上求她不要报仇;死士在她身侧死尽时,血泊里再次重申了这个要求,他们只要她,活下去。

她活下去,不惜染一身风尘,青楼里容不得苦大仇深的千金小姐,却容得下嬉笑怒骂的柳大家,满腔的恨无处纾解,她便咬,笑嘻嘻地咬,红唇白齿地咬,风流放荡地咬,齿间微磨、牙关震颤、一点一伏,像那日一弹一起,落下的鬼头刀。

那些在她身下呻吟的人们,在她齿间死去活来,也像灵魂出窍。

她以咬成名。

这让她想笑,最终却灯影背后一声哭。

报仇,她想过,却又不愿再想。相隔数国,孤身一人,她拿什么来报?

天可怜见,今日云雷城下,一抬头,再见他。

柳咬咬微笑,红唇白齿,森然生光,她开始庆幸当初离开燕京的抉择,庆幸能够遇见君珂和柳杏林,命运兜兜转转,最终不负她。

柳杏林抬头看看城头上的男子,手指试了试藏在袖间的刀刃,刀刃如此锋利,触上去便是一条血痕,他不觉得痛,将破了的手指在唇间吮着。

血腥气冲入口腔,他觉得有股铁锈般的刚烈气息冲撞入肺腑,热血如沸。’他不知道这叫杀气,他只知道,身边的咬咬,在那人出来那一霎,瞬间僵硬,浑身一颤。

那一颤令他痛彻心扉。

他的咬咬,永远洒脱自如,要怎样的彻骨疼痛,才能令她瞬间神魂飞离。

柳杏林借着袖子里缝的铁片,磨刀。

“救我!”上头司马嘉如配合地按照要求尖叫,“城里人都被捉住了,救我们!”

“云雷兄弟们。”祖少宁靠着城墙,姿态和蔼,“我们无意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识时务。诸位的家小我们都会好生对待,保证一根汗毛都不会伤着。”

他身后,士兵们匆匆擦着袖子,擦去身上染着的云雷人的血痕。

“放了她们!你们这些东堂贼!”底下云雷军故作慌乱,乱七八糟地大叫。

“城里怎么有火,你们放火烧城,还说不会动她们!”

“那是意外。”祖少宁笑得不急不忙,“是贵属自己放的火,不信你们上前看看,哪,我们的人还帮着救火呢!”

“你们要做什么?云雷城岂能由你们外人占据?”

“我们是来挽救邻国百姓的命运哪。”祖少宁笑意晏晏,“从大燕回归的那些云雷军,狼子野心,想要占据云雷城,被我等发现,前来相助。云雷兄弟们,我们东堂是绝对不会动云雷城的,但是我们很担心那群桀骜的云雷军,占据了云雷城后,会毁掉两国通道,并骚扰我国边境,所以我们前来恳求诸位兄弟,把那群害群之马铲除,还我两国清平,如何?”

“你要我们怎么做?”云雷军听着他满嘴胡言乱语,咬牙冷笑,仰脸问。

“很简单,我骁勇的云雷兄弟们,你们只要回头,杀了他们便是。”祖少宁大笑。

“我们怎么能信你。”负责谈判的那个云雷队长,接收到柳咬咬的信号,大声道,“你先开城,让我们进去。亲眼确定亲人安好。”

“不行。”祖少宁立即拒绝。

“那没得谈。”云雷军也毫不让步。

一阵僵持,半晌祖少宁笑道:“那这样吧,贵方派一两人前来,我方保证不会伤及你等,如何?”

他打着主意,一两个人,哪能在他面前翻起浪来?到时候胁迫他们吃下毒药,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好吧。”云雷军悻悻让步,随即人群一分,全身披着斗篷的柳咬咬和柳杏林,迈向城门。

第三卷第二十七章以身相代

墓室幽黯,点起的铜灯光泽小小的一团,那枚赤金打造的图案繁复的凤戒,也像一盏灯,有点刺目地逼进视野里。

君珂难得地张着嘴,傻住了。

作为一个看多了肥皂剧的现代人,对那种教堂牧师婚纱戒指,和“你愿意娶她为妻吗”“你愿意嫁给他吗?”的殷殷询问中,虔诚进行的婚礼,自有一种温柔向往的情结。

而眼前,墓室、黑暗、微微腐朽的气息、一个甚至不能算朋友的男人,掏出一个大得可以砸死人的戒指,问“你愿意戴吗?”

她的手指,只打算套上一个人的结……

君珂瞟瞟一本正经的纳兰君让,心中哀嚎。

如果面前是沈梦沉,别说掏个戒指,就算掏件肚兜她也不奇怪,如果是纳兰述,他掏个套套她都觉得顺理成章——但这是谁?这是石头般硬,石头般不解风情的纳兰君让!

吃错药了吧,亲?

她脸上那种被巨大冲击和直觉拒绝的表情,很有杀伤力,杀得纳兰君让的神情一瞬间也僵住,捏着凤戒的手指却没收回,瞟她一眼,冷冷道:“你想哪里去了?不过让你戴一下,等下进主墓室有个机关需要这个。”

君珂立刻舒一口气——误会,原来是误会。

她脸上释然的表情再次刺伤纳兰君让,他撇过头去,脸上的线条又绷紧了几分,慑人的俊朗,也慑人地冷,令人不敢靠近。

君珂有点讪讪——自作多情了不是?赶紧缓和气氛,接过凤戒,却没有戴在合适的手指,想了想,戴在了拇指上。

戒指戴在拇指上是什么意义来着?她忘记了,反正好像和婚姻无关。

她手指纤细,戴拇指上倒也合适,看起来倒像个大扳指,纳兰君让提醒她,“戴拇指,出手会不方便。”

“没关系。”君珂对他一笑,“我会小心。”

她笑起来,整个墓室都似乎亮了亮,纳兰君让只觉得耀眼,呆了一呆,又打量了她一眼,神情有点诧异,却什么都没说。

他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容颜温润,美玉羊脂,更胜以前。

不过皇太孙向来守礼自持,肯定不会随意询问,他微微垂下眼,看见掌心里那一截手腕,也是雪白如藕。

纤细的手腕,搁在他的掌心,一种依靠而安妥的姿态,他耳根似乎有点薄红,手指却悄悄紧了紧。

前方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这声音充满骇异,竟然是云涤尘的声音,君珂脸色一变,道:“不好!”立即往那方向掠去。

纳兰君让还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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