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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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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是说……厂臣,你做什么?”

她正摇着手,就看他忽然收了钢针,到旁边的案几上端了一把白瓷鹤嘴,仰头灌了一口,又回身朝这边走来。

“厂臣?”

徐少卿却似充耳不闻,飞身疾掠而来,鹞鹰扑击般擦着水面袭到眼前,张臂将她抱住。

她还未及反应,小嘴就已被吻住。

一股醇郁的酒香在唇齿间散溢开来,又随即冲进鼻腔……

高暧登时慌了神,下意识地紧闭牙关抗拒,但这点反抗终究只是徒劳。

未几,孱弱的防线便告失守,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大口酒涌入。

她猝不及防,竟喝下了大半,顺着喉咙落入腹中,急忙要躲开,可双唇被他紧紧压实着,避无可避,酒气上冲,登时咳了起来。

徐少卿当即松开唇,在耳边歉然低语:“是臣鲁莽,不过似这般用针便不会疼了,公主莫恼,待臣稍时赔罪。”

说话时却将她拥在怀中,怜惜的轻拍着那柔弱的背心。

她哪曾料到他竟会忽然用强,又经方才那一番挣弄,也像虚脱了似的,软垂垂的伏在他胸口,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幸而那酒的性子似是不烈,现下只觉喉中干热,并不火烧似的难受。

可她毕竟自小长在庵堂,碍着戒条,从未饮过酒,如今这一大口猛地灌进来,当真是头一遭,再加上心情激荡,又置身汤泉之中,暖融融的池水一蒸,酒意上涌,脑中便开始懵醺然,哪还顾得上恼与不恼。

好容易止了咳,力气又减了几分,头脑也愈发不清不楚起来,只听他在耳边又说了些什么,却全然听不清了,跟着眼前一昏,便没了知觉……

惝恍混沌,如痴如梦,虚实难辨,亦真亦幻。

迷乱间,整个人似在九霄云霓之上,又像穿梭于杳冥的暗雾中,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暧才缓缓睁开双目,见头上仍是那座草亭,周遭已有些晦暗,身下却软绵绵的,自己正半俯半侧,躺在一张雕花软榻上。

再朝身上看,穿得仍是原来那套中衣和小、衣,但却干爽舒适,没半点湿气。

她一惊坐起,转回头来,就看徐少卿也是一袭中衣,上襟却敞着,也斜靠在软榻上,拿着那只白瓷酒壶自斟自饮。

“公主醒得真巧,臣也是才大功告成。”

他挑唇一笑,玉白的俊脸上颇带着几分得色。

“什……什么大功告成?”

高暧只觉脑中仍是昏沉沉的,心头却是怦然不止。

这套衣裳明明湿透了,现下却是全干的,那也便是说,在醉倒的这会子工夫,是他把这些衣裳全脱了,在火上烘干了,又替自己穿好。

莫非他已经……

想到这里,她登时一悚,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可随即又觉处了头重脚轻外,身上似乎并没什么异状。

徐少卿瞧在眼里,不由暗暗好笑,端着残酒一饮而尽,边斟边答道:“如此大事,公主难道自家没觉察么?”

这含混不清的话一出口,她登时又是一颤,垂着头,瑟瑟的揪着衣角。只觉阵阵懵然,脑中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白。

难道是真的?自己已经和他……

“怎么?公主仍没觉察身上有哪处有异么?”

他拿话继续逗她,搁下酒壶,微微蹙眉,移过身来。

高暧见他靠近,吓得一缩,可酒意刚醒,歪歪的便向后倒,纤腰却已被揽住。

“公主小心了。”

他面上因酒气微微泛红,配着那软语温存,眸光清闪,更显得情致缠绵。

“你……你……”

高暧只瞧得耳热心跳,双颊酡红,竟又有了些微醉之意,赶忙别开头去。

既愿为己抛却性命,又是这般精致的人儿,况且自己也爱煞了他,便算两人真的……也没什么不该,反而应该欣喜才对。

只是这与她想象的全然不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未免美中不足。

何况如此一来,前路势必更增险阻,想想不禁有些害怕。

她默然思忖着,却听他在耳边又道:“嗯?公主还是半点也没察觉?”

这人可也真是,明明都已经……却还这般占口舌便宜。

高暧不免有些嗔怨起来。

正想开口,就听徐少卿轻叹一声,语带无奈道:“唉,既是这样,那便只好由臣来说明了。”

言罢,探手到垫褥下抽出一面铜镜拿在手中,另一手扯开高暧的衣襟,露出白如凝脂的香肩。

她只道他又要轻薄,一边惊呼着“厂臣”,一边下意识地将衣裳扯紧。

眨眼间,就看他将那铜镜拿到自己背后,轻笑道:“公主请看。”

她愕然看看他,才转过头便大吃一惊。

只见铜镜中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肩背,那条刺目的狭长伤口已然不见了踪影,却沿那伤处凭空多出一根“秀枝”,与肩锁处的“茶花”相连,其下又生出另一朵花,形态与它全无二至,只是略略大一些,两朵作并蒂合欢状,娇艳欲滴,煞是可爱。

她又惊又喜,再仔细看,只觉这纹绣由形而作,非但将伤疤遮盖的□□无缝,反又因伤处肌肤的起伏凹凸而浑然天成,栩栩如生,竟如生就在身上一般。瞧着瞧着,不由得呆住了。

“公主觉得如何?”隔了半晌,他忽然问。

高暧目光仍沉在那堪称精绝的纹绣上,喃然应着:“好,真好!”

随即才醒悟,原来他方才那些惹人乱想的话全是指这纹绣的事,而自己也先入为主,早把这事忘了,不禁满面羞红,赧然道:“原来……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徐少卿挑挑眉,凑近问:“依公主的意思,还有何事?”

第107章 兴欲阑

瞧吧,刚刚还是一副正经样儿,转眼间借着话头便又不老实起来了。

高暧心下暗恨自己多口,瞥眼见亭外天光沉沉,暮色已至,榻旁的案几上点着一盏灯,橙光柔淡,颇有些暧昧之意,不由更是局促不安,忙转着话题道:“那个……天晚了,咱们回宫吧。”

“臣也想回去,只是外袍上的水气还未烤净,这会子山野间又寒凉得紧,如何走得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将铜镜朝边上一丢,双臂搂紧,俯到近处,垂眼望着她。

不远处的池边堆火熊熊,时不时仍能听到“噼啪”的炸响,两人的罩衣外氅确是架在旁边烘着,却不知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转回眼来,便见那双狐眸眯做窄细的一狭,带着几分酒意的朦胧,内中星光熠熠,似迷离,又似澄净。

无论何时何地,这双眼都是明润如玉,勾魂摄魄。

她知道不能瞧,一瞧就会着魔,可偏偏又难以自持,那点漆般的瞳中像含着定身法,目光一触,便让人怔在那里,痴痴望着,怎么也不肯移开。

“左右还要等些时候,公主睡了这小半日,也定然饿了,不若先来用膳吧。”徐少卿朝旁边摆满杯盘碗盏的案几努了努嘴,那双臂膀却仍紧搂着她。

大半日水米未进,又与他闹了许久,经这一提,高暧确是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又想用膳之际分着坐了,他不好占便宜,也不至如此尴尬,于是便点了点头。

正想推开他起身,却不料那搂在腰间的手忽然下探,顺势一抄,已将她横抱起来。

“厂臣,你做什么?”她当即惊道。

“公主才刚醒来,手脚还有些不便,臣自然要服侍得周全些,权当赔罪。”

他狡黠地一笑,抱着她便来到案几前坐了。

高暧不由大急,原想着是不与他这般亲昵,能少些尴尬,却不料又上了当,踢着脚急道:“厂臣不必服侍了,容我自己来……好么?”

他恍若未闻,一手将她搂紧,另一手提起筷子笑道:“公主可还记得那日在宝和号么?当时事出仓促,没几样拿得上台面的好菜,今日不同,臣精心写了菜谱,叫京里的名厨特制的,不过依着公主的口味,仍是全素宴,且尝尝如何?”

她瞥眼瞧瞧,只见那案上大大小小十几只碟子,汤品菜肴齐备,端得是冰盘落玉,入眼胜画,莫说是名字,连食材用料都分辨不出,果然与那次小楼上的午宴不可同日而语,光是看一看,腹中便更加饥了。

正惊叹时,却见徐少卿已夹了一筷菜,介绍道:“这菜是将豆腐、香菇、萝卜切丝精制,外裹紫英,煎炸而成,形如卷轴,故名‘云雾藏经卷’,公主一心向佛,这菜是定然要尝尝的。”

言罢,便送到她嘴边。

内卷微黄,外皮深青,果然像极了古抄书卷。

高暧从没见过,更不曾想到这菜肴竟还可以做得如此诗情画意,而且隔了这么久,那菜色依旧清新,似乎还带着微温,香气徐徐渗入鼻间,令人馋涎欲滴。

可这般被人喂,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她又羞又窘,抬眼见他也正瞧着自己,唇角带着柔润的笑,怔了一下,便又低下头。

心想,虽说这般吃法稍显亲昵了些,可若是真拂了他的意,心下也着实过意不去,呆了呆,便张开口凑了过去。

也不知是紧张过甚,还是一时疏失,还未入口,唇齿却在筷子上磕了一下,那蔬卷猝然而下,落在她半敞的胸口上。

肌肤胜雪,衬着那书卷般精致的菜肴,倒像盛在脂盘玉盏中,几点浓汁溅在旁边,更显相得益彰。

高暧脸上一红,只怪自己不小心又丢了丑,赶忙将那蔬卷捏起来,却不知该不该再往口中送。

正自局促,却见他将筷子一搁,捉住她手,拉到唇边,张口便将那卷子咬了一口,咀嚼起来。

“嗯,又滑又酥,却无油腻之感,果然妙得紧。”

他眯着眼睛赞道,又俯下头来咬了一口,两片薄唇有意无意地在她指间蹭过。

高暧火燎似的一颤,万没想到自己这不经意间的失手,却变成了像在喂他用菜似的,似是还更增了几分诱惑。

他面露笑意,像是醉心于美食的滋味,她却是满面红霞,不知所措。

眼见他又俯下头来,自己手上只剩指肚般大小的一块,她登时急了,想撤手,却被他牢牢抓住,半点也挣脱不开。

徐少卿凑近那纤纤玉指,淡薄的唇上沾了油色,盈起一层柔润的光,缀着淡淡的笑,愈发显得撩惹。

她正自发愣,就看他猛地一张口,将自己捏着残卷的两指一起含入口中。

“啊!你……”

高暧不由一声惊呼,身子挣动着,手却收不回来,僵在那里只觉他分明已经将蔬卷吞去了,但仍旧不肯松口,似乎还在轻轻地吸吮。

这副样子岂止是没规没矩,简直是说不出的无礼暧昧。

她羞得连颈子也红了,脑中一片空白,渐渐竟又开始迷糊了。

徐少卿口中含着那葱管般的纤指,只觉香甜柔滑,尤胜那入口的菜肴,又见她媚眼如丝,娇喘细细,不由心头一荡,忍不住低声叫着:“公主,公主……”

她迷乱间听他轻唤自己,心神却更加沉醉,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软垂垂的靠在了他怀中。

“扑啦啦——”

一阵怪声忽然在亭外响起。

高暧立时惊醒,只觉他的身子也是一颤。蓦地回过头,就见一只灰仆仆的鸟儿展着双翼飞了进来。

再瞧他脸色,却已恢复沉冷,扬手一抬,那鸟儿便像明白了似的,在头顶打了个圈,稳稳地落在他小臂上。

“这是?”

她口唇微张,很快便发现那竟是只鸽子,脚爪上还系了根寸许长的小竹筒。

“没什么,底下的人传信给臣而已,公主先用膳,待臣瞧一瞧。”

徐少卿说着,便将她放在软榻上,从鸽爪上取下竹筒,扬手将其放飞,便踱到旁边,从中抽出一张半指宽的纸条,取开来看,却见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事急,速归!

……

黄昏。

日头坠过飞檐挑角处,那赤霞似是还未将云彩映红,便消落殆尽,唯留天地间一片铅灰色的苍茫。

十几名青袍内侍面无表情地簇拥着一抬绯红锦缎的轿子,沿街快步朝西苑而去,一路行色匆匆,直到那片略显荒凉破败的院落前才停下来。

轿子落地,门帘掀起,一名身穿坐蟒锦袍,外罩貂裘大氅的老者探出头,两旁的赶忙上前躬身扶住,搀着他下来。

那一片红墙间,从头正数的第二座门头下已摘了灯,守在门口的内侍见状,赶忙上前跪地道:“奴婢恭迎老祖宗。”

“人都清了么?”焦芳咳了一声,干着嗓子问。

那内侍伏地道:“回老祖宗,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老祖宗发落。”

“正主呢?”

“回老祖宗,还在殿里,奴婢们瞧着呢。”

焦芳“嗯”了一声,抬抬手道:“把人都带回内官监吧,这档子事儿不比别的,该着他们过不了这年,叫那头手脚干净些,做完了速来报与咱家。”

他说完便由身边的人搀着,径入正门,果见那前院乌泱泱跪满了一地,人人悲戚,却又不敢哭出声,有的已自怂了,跪也跪不成个样子。

他顿住脚,朝身后吩咐道:“也都是些可怜的,对内官监知会一声,下手利索些,别叫他们零碎受苦,事后好生葬了。”

身后的人赶忙应了声:“是,老祖宗慈悲,这些奴婢到地下也念着你老人家的好。”

焦芳轻哼一声,不再多言,由人搀着径直绕到后院。

那寝殿的正门大敞着,门口立着几个内侍,一见他来都纷纷跪倒。

他抽出手,自己提着锦袍下摆上了台阶,缓步入内,只见孝感皇后谢婉婷端坐在椅中,好整以暇地品着茶,身旁两名内侍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生怕她会忽然跑掉似的。

“你们先出去。”他淡淡地说了句,慢慢挪入内室。

那两人赶忙应了声,躬身而出。

“哟,还以为你焦大掌印只登太后的门槛儿呢,本宫今日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谢婉婷语带嘲讽的笑着,却连眼皮也没抬。

焦芳唇角一抽,面上纵横交错的皱纹随之抖了抖,拱手笑道:“娘娘果然是人中之凤,这时候居然还面不改色,老奴倒是佩服得紧。”

“住口!一条老阉狗而已,凭你也配议论本宫?”

谢婉婷怒骂了一声,却又哂笑道:“你们这帮阉竖不过是些奴婢,仗了势居然也敢在主子面前狗吠,呵,那徐少卿虽然也是一路货色,亏得还有个好皮囊,瞧着也顺眼些,似你这等腌臜老狗,也不知怎生叫太后相中了,可也真是好笑。”

焦芳目光一寒,脸上却仍平平的,没半分表情。

“娘娘教训得是,但狗儿也识好歹,不像某些人,总是贪心不足,终究自误,当初老奴便劝过娘娘依着宫中规矩,莫要执念太重,也别与太后和陛下为难,唉……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夫复何言?”

“呯!”

茶盏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溅起的碎瓷渣擦在那张皱纹密布的脸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老阉狗,你劝本宫?弄死姓柳的那小妮子,嫁祸给高暧,是谁的主意?又是谁设计动的手?只恨本宫火遮了眼,听信了你的话,却叫老太婆利用了,如今这么快便又想着赶尽杀绝,呵,呵呵呵……”

焦芳待她笑完,便干着嗓子涩声道:“娘娘莫要胡乱攀扯,淳安县君乃是太后娘娘的本家侄女,怎会下手加害?再说当初口口声声要对付公主和县君的,不就是娘娘自己么?”

谢婉婷又是仰天一笑:“你这等狗奴婢,奉了主子的意,事到如今,却连认都不敢认。也罢,只怪本宫自己不好。呵,不过你也别想善终,这事儿还没完呢,哪天主子不待见了,早晚也是填坑的命。”

“多谢娘娘指教,老奴入宫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谨守规矩,若是天意不倦,早二十年便该死了,如今一把年纪,生死早就看淡了,不过多活一天,多为天家尽一天的忠罢了。”

“谨守规矩?那本宫倒要问你,你一个司礼监掌印,又不是贴身的奴婢,常常出入清宁宫是什么规矩?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先帝时那老太婆临朝听政十年,是什么规矩?想着要把自己侄女嫁与陛下,荣耀她顾氏一族,是什么规矩?如今没有圣旨便想要我的命,又是什么规矩?”

谢婉婷说到后来已是声嘶力竭,近乎在嚎叫。

焦芳脸上却仍是云淡风轻,不见喜怒。

“娘娘不必如此疾言厉色,太后娘娘如今代掌凤印,后宫的事不须圣旨便可做主,怎的不合规矩?罢了,娘娘既然要走了,老奴今日不妨也说句肺腑之言。先帝在时,娘娘若多顾念些夫妻之情,恐怕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吧?”

谢婉婷神色一滞,喃喃道:“先帝,高旭……高旭……”

她念着念着,眼中忽然垂下泪来,咬着牙道:“我爱的又不是他……现在提又有何用?”

焦芳叹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你情我爱?老奴倒是觉得,有人爱己,总比自家强求爱人的强。”

谢婉婷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站起身来,冷笑道:“凭什么有人得了,本宫却得不到?我就是要强求,就算得不着,也不会叫别人遂了心意!老太婆,高昶,高暧,本宫就算死了,也绝不会让你们得了好去!”

焦芳听着那怨毒的言语,长叹一声,背转过身去,朗声道:“来人,送娘娘上路。”

第108章 红袖灯

凡缢杀者,大抵都是舌出眼瞪,色青齿啮,这辈子见得多了,却仍是不惯。

眼见两名内侍托了白绫进来,焦芳双手朝谢婉婷一躬,转身负手而出,不再理会那声嘶力竭的咒骂,将到门口时,里面的声息已渐渐沉了下去。

他停在那里站了站,抬脚跨出门,候在外面的内侍赶忙上前扶住。

行至前院,那些跟着吃罪的奴婢已全被带走了,偌大的院落内空荡荡的,没半点生气。

原本已尽荒废,这才沾了人气没几天,便又归于沉寂。

宫门似海,浮生若梦,自来都是这么回事,看惯了便好。

只是这次虽然事了了,却总让人有种不爽利的感觉。

“老祖宗看,是回司礼监,还是……”身旁的内侍忽然问。

“不,先去清宁宫。”

“是。”

“……慢着……还是等等再去吧。”

正说话间,便听正门外脚步声响,一名内侍面带惊色地跑上前,躬身道:“老祖宗,陛下到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那一袭赭黄团龙袍的身影疾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

焦芳微一沉眼,便抽出手,上前大礼跪拜。

“人在哪?”高昶面色铁青,俯睨着他问。

“陛下息怒……”

“朕问你人在哪?”

这雷霆般的怒喝让在场的人都浑身一震,纷纷缩头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只有焦芳神情如常,毫无惧色。

“陛下息怒,孝感皇后殿下素行不端,设计毒杀淳安县君,嫁祸于云和公主,如今这般也是咎由自取,太后娘娘依着后宫法度惩处,平逝者之怒,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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