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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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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后娘娘目下还不知实情,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回头问起高昶来,若他憋不住胸中怨气说出来,那……

一念及此,高暧登时背寒股栗,双手不自禁地抚在腹间,脑中也纷乱起来。

回神想想,高昶曾说任由她将孩子生下来,不再理会,许是不会轻易说的,可她心里委实不愿腹中的孩儿像自己一样身世不明,将来长大成人才知晓真相,苦痛终生,烦恼日甚一日。

可若不这样,又能有什么办法?

高昶那头她管不得,如今也唯有顺着太后的意思将错就错,否则连眼下这一关也过不去了。

她不愿抬头,当下垂眼应了一声:“多谢太后娘娘。”

顾太后见她终于开了口,面色便缓了下来,点头微微一笑:“你若是为皇家立了大功,哀家自会另眼相看你,还谢个什么?罢了,你也不须这般生分,仍叫母后便是了。”

她却不愿再这般叫,只是低声应着,不叫她生疑。

顾太后也没着意,拉着她问东问西,话头绕来绕去全是如何养胎护胎,以及日常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全不放过,不时叮嘱几句。

高暧却是如坐针毡。

堪堪说了大半个时辰,顾太后似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最后嘱咐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切记就算没胃口,念着腹中的孩儿也要多吃些,另外莫要惫懒,日间多出来走走,见见日头,哀家以后也常来,你便到这里多与哀家瞧瞧,知道么?”

言罢,便叫随身奴婢送她回去。

高暧勉强行了礼,由两个宫人扶着离了亭榭,沿路出园,仍乘轿子径回景阳宫。

刚入寝殿,就见里面几名奴婢垂首并立,个个都是生面孔,原来的那些果然已被换掉了。

生死富贵,旦夕祸福,全在主子的一念之间,偶然的小小过失便可能万劫不复,其实自己也和他们差不多,只不过不用陪着小心去伺候人罢了。

她轻叹一声,心说反正这些人也是奉旨来监视而已,换与不换也没什么两样,当下也没在意,径直朝里走。

几个奴婢见她进来,便都齐齐地迎上来行礼。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内侍近前躬身道:“奴婢们恭迎主子回宫。”

那语声清越如风,沉凛似雪,柔而不媚,卓然不群,竟无法用言辞形容。

高暧浑身一震,霍然转头望去,却见那人生着一张蜡黄的脸皮,眉目窄小,额上隐现皱纹,年纪有三十许间,样子也是恭顺憨然,没半点神采飞扬的气度。

她又看了看,便回过眼来,暗想这世上居然有嗓音如此相像的人,也是奇了,只可惜不是他。

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仔细想想,这人咬字略带些京腔,这两下里未必就那么像,只是自己思念太甚,不自禁地便将这声音与那俊美无俦的面容连在一起罢了。

轻轻叹口气,点了点头,先由宫人服侍着换了衣裳,便坐到妆台前拆髻子。

铜镜中,自己的脸色似又憔悴了几分,眉眼沉沉,唇间凄凄,没一点有孕在身的欢喜模样。

往时也曾听说过,怀了孩儿须得静心宽怀,怡然欢畅才好,似现下这般也不知到时会怎样。

她怔怔地盯着那镜中映出的影子,尽力挑着唇角向上抬,希望能作出一丝欢容,岂料却只是干干的一撇,形若哭状,说不出的难看,赶忙收住了。

心中悲苦,强作欢颜,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哪能真的舒情开怀?

她从来便不是个善自宽解的人,即便是开心时,也未必就那么欢喜。所以苦中作乐的事,兴许别人可以,在她这里却是不能。

遥想母妃当年,也和自己今日处境差不多,却不知她那时是何等心情,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或许有了夏皇宠爱,慢慢的心也定了,不再去想从前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若不然其后又怎会生下弟弟?

而她却是不能,哪怕同样有个不计前嫌,痴心一片的人,她也无法忘记他,无法忘记付出的真情和平生仅有的欢愉。

即便没有这个孩儿,她依然不会变心。

但正是为了这孩儿,如今她却不得不妥协。

或许母妃当初也是这般的念头,日子久了,心才淡下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怕,岁月漫漫,积毁销骨,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蹉跎,磨得人性子也沉了,说不得哪一天,对他的心思真的不再那么炽烈。

她不愿学母妃的样,可若真是如此,又该当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心下愈加黯然,忽然间只觉额角上微凉的一触,似是身后之人拆髻的手无意间抚到了。

那一触虽不甚冰,却沁人得厉害。

高暧不由一颤,抬眼见那铜镜中抚在鬓间的手纤骨削削,细腻颀长。

她心头宛如锤击,愕然回望,见殿内空空,其他宫人都已去了,唯有刚才那高个内侍站在身后,不由得愣住了。

“公主恕罪,敢是奴婢手重了么?”

高暧却似没听到一般,凝眸过去,就看他那双手果是纤白如玉,竟与徐少卿一般无二。

她登时呆住了。

若说声音相像,许还说得通,可竟连手也是一样,世上竟真有这等巧事么?

可瞧着那张沉憨的脸,心下却又疑惑起来,不敢贸然开口。

想了想才道:“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那内侍微一躬身:“回公主,奴婢贱姓徐,名字取得不好,有辱公主倾听,便不提了吧。”

“你也姓徐?”高暧又是一惊,不自禁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那内侍却是面色如常,正色应了句:“莫非公主在宫中还认得别个姓徐的人么?”

他说着抬起头,蜡黄的脸上虽然还作木然状,但那窄狭的眼中却已闪出狡黠的笑意。

高暧樱口半张,缓缓站起身来,凝望着他,期艾道:“你……你……”

“公主这般在意,莫非是与那姓徐之人情深意重么?”

他忽然直起身,腰板笔直,骄首昂然,挺若玉柱般立在那里。

那语声依旧清凛,此刻却已暖含笑意,沁心润脾。

无须言证,只这副模样便已说明了一切。

高暧缓缓站起身,泪眼婆娑,脸上却全是欢颜,怔怔地望着他。

诧异、惊喜、欣慰……还有些小小的怨。

她没有上前,真见着了,反而不如思念成狂时外露。

其实早该想到,这般的声音,这般的玉掌纤指,外加这般的昂然之态集于一身,除他之外还能有谁?

隔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嘤”的一声纵体入怀,扑在那坚实的胸膛上,泪下潸然,如决堤之河,却没有哭出声。

他张臂紧拥着那娇躯,轻嗅着黑缎般的秀发,只觉馨香如昨,却似又比先前多了些许沁人的味道。

心中爱念充盈,那唇雨点般落向她眼眸,俏鼻,粉颊……

最后才将樱唇吻住。

她没有羞怯,倒像比他还大胆些。

他自也不甘落后,唇齿间更加了几分力。

两人都像在弥补对彼此的亏欠,吻得愈发忘情,炽烈。

良久,四唇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高暧微微喘息,泪痕未干,轻抚着他面颊问:“你这脸怎么了?”

“我是隐着身份随崇国使团来的,自然要易容改装,这丑怪样子公主定然不喜,也难怪这半天才认出来。”

徐少卿撇着唇角,想是易容的缘故,焦黄的脸上微微抽动着,笑得有些发僵,只有眸中依旧是那份神采。

她知他来得着实不易,潜入宫中更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咬唇道:“既是这样,你便不该来找我,若是被他发觉了,那可怎么好?”

“公主不须担心,我若那么容易被人拿了,岂不是白在这宫中呆了十几年?难道公主那日塔上相送之后,便不想再见我了么?”

“你……你瞧见了?”

“自然瞧见了。”

他点点头,眼中情致脉脉道:“公主为了解我之困,甘心留在宫里,难道便不许我再回来报这份恩情么?”

高暧双臂搂紧他脖颈,将头靠在那胸口上,凄声道:“莫说了,我要你报什么恩?只要你好好的,便是要了我这条命也无所谓……你……这些日子都在哪?过得难么?”

这后面的话纯是明知故问,孤单单的一个人被赶出永安城,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艰险,又怎么会好?

顺口也好,说是傻了也好,总之就是忍不住要问。

徐少卿抚着她柔声道:“我自幼家贫,跟着爹颠沛流离,进了宫仍是个遭人白眼的苦差事,后来虽说爬上了高位,走到哪里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踏错半步,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他顿了顿,语声忽然沉了些,正色道:“此番回来就是要把公主带出宫去,只是这次牵涉甚重,除了咱们要平安离开之外,还有件十分要紧的事,也不知究竟能不能做成。”

高暧听他说得郑重,心头暗惊,先前初见的喜悦像被冲淡了些。

暗自想了想,只怕他记挂分神,便没敢提起自己已怀了身孕,正想问他方才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就听外面有内侍的声音高声叫着:“陛下驾到——”

高暧轻呼一声,赶忙松开他。

徐少卿却是镇定自若,先冲她做了个莫要慌张的手势,随即退开几步,面上恢复了那副憨然的样子。

她愣了愣才会意,双手不自禁地在仍旧发烫的面颊上抚了抚,面向门口立在那里。

转眼间,殿门便被推开,几名内侍宫人伴着高昶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径直走过来,将正要行礼的高暧扶住,也不顾有人在旁,便上下打量着她。

高暧挣开手,低声叫了句:“陛下。”

高昶这才似有些惊觉,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随侍的奴婢赶忙却步退了出去。

“朕听说今日你在御花园遇见了母后,她可有为难你么?”

高暧摇了摇头:“不曾有,只说了些闲话而已。”

“真的没有?”

“陛下多虑了,自然是真的。”

高昶皱眉看着她,抬手指了指她腮边问:“那这泪痕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目光瞥见跪在一旁,做寻常内侍打扮的徐少卿,寒着脸道:“敢是这狗奴婢对你不恭么?”

她吃了一惊,急忙道:“他是刚来的,恭敬得紧,方才正替我拆髻子,什么也没说过,陛下不必疑心……我只是想起了伤心事,一时忍不住罢了。”

“是么?”

高昶转向徐少卿,走近一步,垂眼仔细打量,见这人寻常样貌,一脸憨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上却道:“朕怎么瞧这厮生的蜂目蛇形,倒像是转面望恩之辈呢。”

他哼了一声,却又道:“朕知道,你这宫中的奴婢都叫母后替换了,索性朕叫内官监再将他们都调走,另换一批知礼守节的过来,省得惹你不悦,动了腹中胎气。”

作者有话要说:  厂花即将开启影帝模式!

第127章 无陵山

他说得情至关切,竟好像放下了心中郁结的怨气,全然不以为意了。

可这话没遮没拦的,听起来颇有些怪,反而极易令人误会。

高暧只觉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瞥眼朝边上瞧,见徐少卿仍伏地跪在那里,没抬头看,但方才的话显然是听到了,这会子也不知心里正怎么想,早知这样,真该之前就先说了,也省得这时尴尬。

转念又想,自己和他相恋又不是一时脑热情动,既有花前月下,也曾同生共死,这爱意山重海深,无可撼动,自己绝不会相信他另有他念,同样的,他又怎可能疑心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儿?

忧虑渐去,爱意渐生,想着他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被赶了去。

略一思量,便应道:“陛下不必如此,今日太后娘娘真的没有为难之举,还特意吩咐过他们用心服侍着,陛下莫要因此与太后娘娘再起争执。左右就是个饮食起居而已,我也不惯老这般换来换去的,索性便叫他们留下吧,若是不成,我自会说。”

高昶见她神色局促尴尬,又瞥眼看那奴婢,只道是在意这事被听了去,暗地里却也觉得自己方才一时情急,有些思虑不周。

但以后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怀了孩儿的事终究藏不住,更少不了人服侍,总不能将所有知情的奴婢都灭了口,要遮掩还得另寻他法。

至于母后那边,也的确不能闹得太僵,否则不光宫内,就连朝堂上也要生出许多非议。

他面色稍缓,眼角朝旁边扫着,沉声道:“干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徐少卿抖着身子叩首应了声“是”,又朝高暧行了礼,这才起身,却步向外退,刚转过身,就听高昶忽又叫了一声:“回来!”

回过头,抬眼见他面色森寒,沉着嗓子又道:“用心服侍的话,朕不多说,你记着下去吩咐新来的人,这景阳宫里的事一概不得外传,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太后娘娘那里也保不住你们,可记下了么?”

徐少卿连声应了,这才退出殿外。

高暧却瞧见他方才抬起头时有意瞥向自己,那双窄狭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稍稍松了口气,可看着他离去,却又不自禁的有些失落。

高昶也回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便落在她腹间。

这好些日子没来,总觉得那里已微微隆起,暗地里又是一阵心痛酸楚。

他不愿再看,硬生生地将目光向上抬,看着那张削瘦但却依然清丽的面容,心中便觉舒适了许多,叹了口气道:“胭萝瘦了……”

高暧却不敢直视那双情意炽烈的眼,垂眸应道:“谢陛下关心,我自来便如此,不过是少些胃口罢了,其实也没什么。”

她答得淡然如水,倒像是在敷衍。

他也知她不愿明言,方才这般问出口,自家也觉无味,一时间有些发怔,真到了这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忽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隔了半晌,才忽然问:“胭萝,当年你母妃的遗物还都在手边么?”

高暧哪料到他忽然提起这个,抬头一愕,随即暗自戒备道:“胭萝无状,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这……嗯,也没什么,朕只是想胭萝那时幼小,母妃娘娘的遗物中说不定藏着什么,以证你的身世也说不定。”

他这一说,她不禁惊觉,登时便想起此前徐少卿也曾提及过,遗物中那杆与女子随身之物格格不入的枪头,或许真是当年生身父亲赠与母妃,以作表证的信物。

这么想来,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可他这时忽然提起来却又是因着什么?

她微微颦眉,隐隐猜到他像是知道了什么,可自己却不便明言,于是抬抬手,朝妆台上漆落斑驳的匣子指了指:“陛下说得是那些物件?一直都在这里放着,没人动过,里头有什么特别之物么?”

高昶口唇一动,随即又顿住了,似是话到嘴边又忍着没说。

隔了片刻,才唇角轻抬,干笑道:“不,朕也就是忽然想起,这么一问罢了,既是都在这里,胭萝闲时可自己瞧瞧,或许会有所发现也说不定。”

他说着像是觉得这般相处实在太过尴尬,也没什么好再说,便叹声道:“既然胭萝没事,朕便走了,你好生爱惜身子。”

言罢,转身便朝外走,也不知有意无意,竟连“过几日再来”这样的话都没提。

高暧行礼相送,待他出门片刻,便终于耐不住,扶在窗口向外张望,远远的便见那颀长的身影站在院中,正指点一众宫人内侍洒扫劳作,那举止神态,倒还真像是宫内的寻常管事,瞧不出分毫曾提领东厂的傲然劲儿。

瞧着瞧着,不自禁地竟抿唇一笑,退回身子,坐回到妆台前,提高声音叫道:“来人。”

话音落后未久,门外便进来两名宫人,怯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本宫有话吩咐,你们去叫那新来的徐管事。”

两名宫人许是之前听了顾太后的吩咐,方才徐少卿又传下了高昶的话,着实恭敬得厉害,半点也没再耽搁,口中应着便出去了。

过不多时,殿门重又推开,徐少卿躬着身子走了进来,近前道:“公主请吩咐,奴婢这就去办。”

高暧见殿门已闭了,不禁颦眉拉住他道:“这里又没人,你还装些什么?”

“方才陛下说了,要小心服侍公主,奴婢怎敢不恭敬?”

他依旧躬着身,眼中却已全是笑意。

“你……”

这副爱挑惹人的脾气终究是改不了,才见了面,便又忍不住了。

高暧嗔怒地在他肩头捶了一记,便扭过身去。

徐少卿唇角轻挑,先侧耳细听了听,跟着站起身来,朝窗外望了两眼,便凑到近前,从背后偎着她,那双手交叠着,轻轻揽在她腹间。

“公主这肚腹尖尖的,怀的定是个小子。”

她一听这话,登时满面通红,在他手上一拍:“你这人可真是,这才回来见面便说这些疯话,也不管人家心里怕得厉害。”

“公主怕什么?是怕十月生产时痛得厉害,还是怕到时生不出男娃娃,不能为我们老徐家留后?”

他越说越不成话,倒像是有意在说笑,寻她开心似的。

高暧又是一扭身,推开他手道:“你还说,没个正经的,生男生女是天定,况且这才刚过三月,哪里瞧得出来?”

“如何瞧不出来?且不提这肚腹,就说人都知道若怀着男娃,做母亲的皮色便难看些,怀着女娃,反倒更加光鲜。公主瞧这腮边,生了几粒暗疮,还不是生男之兆?”

他贴在耳边,低声说着,那话中颇含着几分戏谑。

她却不疑有他,叫了声“哪里”,便朝腮边摸去,只觉虽然骨削纤瘦了些,肤质却仍旧细润光洁,哪有什么暗疮?

心中一奇,便觉那双手又揽在了腹间,这才省起是他在说谎,红着脸嗔了一声:“你……”便说不下去了。

徐少卿紧搂着她,俯下唇去,在她耳轮和腮边吻了吻,又将脸贴着她面颊,轻轻蹭动。

“方才是臣瞧错了,公主姿容绝世,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变,即便如此,生得也照样是男娃。”

“你便这般盼着想要个男娃娃么?”

听他翻来覆去说的全是这个,高暧不禁也有些留心了,不再挣动,任由他抱着。

暗地里想,他从小孤苦,父母兄弟都没了,入宫之后更是担惊受怕,如履薄冰。若自己真能给他生个小子,即便两人真的无福长相厮守,好歹也能为他为己留下一分念想。

或许这正是他此生最大的慰藉。

身后沉了沉,那双手忽然搂得更紧,他醉人的声音在耳边轻缠道:“什么男的女的,不过一句戏言而已,只要是公主生的,小子也好,丫头也好,我都喜欢得紧。”

“真的?”

她不自禁地撇过头,看着那张皮色蜡黄,但却眼神融暖的面庞。

“自然是真的。”

徐少卿挑唇浅笑:“只不过,若是个小子,待他长大些便可帮着爹爹撑起一片天,一起护着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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