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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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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又骗人了,你等了二百年,终于等到依意重生,怎肯去死?”道人嘴唇微动,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又道:“我记得这大殿上有万箭齐发的机关,不知启动后,会不会把依意射程筛子!”

“你敢?”谢予迟站起身,脚边躺着昏迷不醒的春晓。

“我为什么不敢,这样生生世世被你们压住,和静远臭道士挤在同一具皮囊里,你逍遥快活的做老祖,她,不但能重见光明,还把前世那些个烂脏事儿全忘了,我呢,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把我永远压在这?”道人面皮发红,眼眶瞠大,虽然面无表情,胸口却剧烈的起伏,显见十分激动。

谢予迟虽然怀念过去的时光,但那只限于和依意在一起的日子,这里面绝不包括歹毒下作不择手段的依心,他对依心少年时的那点子朦胧懵懂的爱慕早在后来磨的渣滓都不剩,把她压在静远道长的身体里永世不得轮回也是当时恨极的手段。

如今依意得以重生,他忽然改变主意。

谢予迟看着依心在静远道长的身体里上窜下跳的折腾,淡淡道:“我放你轮回。”

“什么?”道人怔住,一时反映不过来,更显的僵硬痴傻偿。

“我要留在这,守着长生殿,安静的守着。”所以总要出来叫嚣寻衅的人还是消失的好。

“轮回?”依心在静远道长的身体里琢磨起来,眼睛禁不住朝地上的春晓看过去,想着轮回倒不是不可以,只轮回后她到哪寻大还丹?只有长生不死才能永葆富贵。只看依意重生,不但美貌,还得了师兄给的想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轮回?轮回能得来这些好处?

果然师兄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在算计她!

依心红着眼,暗暗冷笑,自来就是靠谁不如靠自己,且已经把依意掳了来,怎能半途而废?

“你若同意,就让静远道长出来,他自有法子送你走。”谢予迟见依心迟迟不作声,但明显已经意动,便往前推了一把,其实依心同不同意都不打紧,不去轮回便画作尘土,也一样能让他耳根子清静。

依心还不知道自己当作天大的事慎之又慎,安排布局了那么久,而在谢予迟眼里不过是弹一弹袖子上的灰尘。

反倒是这样,谢予迟轻敌了。

依心佯装答应,“我让静远那臭道士出来。”说完眼皮翻了翻,再睁开眼睛,道人的表情舒缓下来,身子也不再僵硬,望着谢予迟的眼神清明却极冷淡。

谢予迟看过来,拱手,“道长别来无恙,你我二百年不曾见,上一回便是在长生殿分开,未曾想道长在外云游。”

静远道长却不还礼,冷眼看着也不接话。

谢予迟不以为意,只道:“道长当年兴致勃勃炼制大还丹,且游说六国国君服用,如今六国国君的棺木就在这大殿摆着,何其讽刺?你的大还丹都是要命的毒药。”

“世人贪婪,你若不贪,何以会明知是毒药也要尝试,不过你比他们幸运,你没死,且活了这么久。”静远眸光微闪,语气冰冷刺骨。

“因我勘破其中奥秘,大还丹并不是长生不老药,阵法才是。”谢予迟淡淡说着,目光环视四周,大殿再明亮也没有阳光的温度,但若为了依意,他愿意永远守在这,守住阵法。

但看静远道人听完目光愈发冰冷,谢予迟面色也冷了下来,想着把静远强制按压在阵法里,以保依意重生,保自己不死,确实会令静远生怨,可即便怨恨又如何?他不觉半分愧疚。

静远常年炼制大还丹,口若悬河的哄人吃下,人死,便重新研究再炼制,再哄人吃下,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可这和后来的事情比,却又无足轻重。当时天下十三国,静远端着大还丹蛊惑六国国君服用,国君暴毙,国随之动荡,乱世如何起?静远难辞其咎!

战火起,百姓流离失所,伤亡无数,这样的人天都不肯轻饶,如今还能活着出去云游,若不是不能破坏阵法,谢予迟更想做的是叫静远堕十八层地狱给枉死城里的鬼魂抵命!

“道长不是一直想要依心离开么?如今就送她走吧。”谢予迟再不看静远道长,而是垂下目光看昏迷在地上的春晓,道:“你在阵法上动手脚,使得依意记得些许前世的事情,这件事我也不追究,我只要她以后能平安活到老,再不为俗世烦心,也不为国家大义献身,就如她遗愿所言,做个安乐幸福的平凡女子就好。”

谢予迟说完抬头,微微一笑:“我也不怕你再动手脚,从今以后,我和你,只在长生殿,哪也不去。”

静远定定的看着谢予迟,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风华卓绝的青年,游走在列国谈笑风生。可恰恰是这样的磊落君子,竟然阴毒的把他困在这个阵法里二百年。

二百年啊……沧海桑田,谢予迟为了守着心爱的女子,却让他如同陪葬般的存在了二百年!

他炼制了大还丹,原本该受世人敬仰,坐化升仙,谁想会呆在这阴冷的墓室煎熬至今!

但看谢予迟说的云淡风轻,更似施舍,静远心内怒火中烧,烈火浇油,恨不得将一切烧毁吞噬,他咬着压根儿道:“如果贫道不想呢?”

“不想什么?不想依心离开,还是不想守着那六位国君?”谢予迟不用静远回答,忽地沉下脸道:“你以为把依意掳到这来就能为所欲为?即便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我保证你什么也动不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哈~!

☆、第476章 甘心去死

“是么?”静远迎着谢予迟反问,在谢予迟凝神盯着他的时候,就听脚下嘤咛一声,春晓幽幽转醒,两手撑地坐了起来,随后迷茫的看向四周。

“老祖?……”春晓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在哪,却认出老祖撄。

谢予迟狠狠的瞪着静远,背对着春晓沉声道:“别动,呆着那别动,一会儿我送你走。”

春晓已经感觉到四周阴冷,心头一紧,眼睛越发清明起来,边小心的打量四周,边把身子蜷缩起来,听话的一动不动。

即便不完全信任‘师兄’,可在如此陌生的环境,她明智的选择静观其变。

谢予迟感觉到春晓果然没动,心里涌动起巨大的暖意,也确准了在春晓的记忆里,他是个好人,即便情意模糊,却依然是她值得依赖的亲人偿。

他眉宇舒展,眸光也温润起来,倒有了几分年轻时的清朗温暖,只把对面的静远看的一怔,随即冷笑道:“春晓,你还认得贫道吧?”

春晓在老祖身后,老祖衣摆宽大,袖子微展,她只看到老祖对面人的下摆和鞋子,并不能看见人,听到静远说话,微微蹙起眉尖,猛地眼睛张大,惊呼:“妖道!”头也跟着偏过去,仰头见妖道端然立在老祖对面,眼窝深邃,眼神冰冷幽暗,正是做出竹偶的道人!

“你们见过?”老祖神色大变。

不等春晓回答,静远不善的笑道:“自然见过,我一个弟子就是被她带来的人杀了。”说的正是上云师太。

实则静远注意到春晓是在更早的时候,上云拿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过来让他摆阵,只一查便发现,此人阳寿已尽,却还活在人世!

他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是依意重生,二百年过去,依意重生的事儿一点儿消息没有,他以为是失败了,所以并没往这上面想,当时只想着如此清奇的八字,倒可以把此人的魂魄剥离出来,做成竹偶傀儡供自己使用,也不收上云的银子,阵法却摆的极用心。

当时已经控制了这人的五脏六腑,先叫人吃不下东西,才好剥魂,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人破坏了阵法,且震住了魂魄,使他前功尽弃。

他出去查探才知道,破坏阵法的乃是自己的师侄,用的小叶钉还是自己当年留在崇清观的,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哭笑不得。

毕竟是自己扶持起来的道家一脉,他就当留一份香火情,便没再对春晓下手,直到春晓闯入上云庵,有人刺杀了上云,他追出去一眼看见春晓的模样就什么都明白了,二百年,该来的终于来了!

之后做竹偶阻断春晓姻缘,又由着依心附身范六娘,摆阵做幻境,引出老祖,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时今日。

可笑谢予迟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用急,等一会儿尘归尘土归土,谢予迟后悔都来不及。

静远虽然只说了一句,那眼底闪烁的光却是隐晦阴冷的,春晓只看一眼就打了个寒战,也想到了他说的是上云师太,可此时看来,也不像是因为上云之死而报复自己,分明是与旧怨有关,因为妖道的眼神犹如淬了毒的箭一样都射向了对面的老祖。

老祖看惯了静远这副样子,不以为杵,却在想尾随而来的龚炎则为何还没追进来,难道他没勘破那手槽只需动用内力发热就能打开石门么?二百年前的龚炎可比他聪明多了,果然富贵乡里多安逸,脑子也变蠢了。

老祖往大殿里的沙漏看了眼,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城门就会关闭,硬闯是进不来的。

事前就押着春晓等在长生殿的静远并不知道老祖后头有尾巴,只冷笑道:“时间还早,咱们慢慢聊,贫道给神医再说一说这期间发生的事,贫道与春晓姑娘可真是一见如故,当时那竹偶……”

沙漏里的细沙滑的很慢,却一时一刻不曾停滞。

谢予迟的薄唇越抿越紧,静远说的事虽然后来也查到了,却远远没有知情人说的具体,但见春晓并不反驳,便知都是实情,不禁心疼,他的依意重生是为了享福,不是为了遭这些乌七八糟的罪的。

此时真恨不得一刀宰了静远,强压住怒火,冷道:“我师母曾对你有放生之恩,你竟然连她也不放过,你连畜生都不如。”

静远听罢却笑了,且是仰头大笑,单看着谢予迟身后春晓慢慢站起来,眼神滞纳,转身往阵眼而去,而谢予迟只顾盯着自己讲故事,何其可笑!

谢予迟看了静远一阵,猛地转身,就见春晓纤细的身影正跪在地上,双手扳动什么,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是震眼,大殿已经摇晃起来,先时还能站稳,不过几息的功夫便是地动山摇。谢予迟到底年老,内力在深厚,四肢却不够灵敏,勉强跑去春晓身边,春晓却已经把阵眼挪动了。

随即狂风大作,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劈哩啪啦的从上面飞下来,砸在地上或是碎裂或是滚到别处。

就听依心尖利的笑声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二百年了,怎么也该轮到我!”

按着春晓趴在地上的谢予迟赤目欲裂,大喊道:“静远,你炼制大还丹就是为了得永生,受世人景仰,你难道不知道世人如今信奉黄天教就是因为教主能炼制大还丹?如今教众成千上万,就连当今皇帝也要礼让三分,奉那黄天教主为上神,而那人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你正该出去一统黄天教,将教派发扬光大!可如今你却要自毁灭亡,你真就甘心这么去死?”

………题外话………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咱们加更,朝着结局加快步伐!~

☆、第477章 斩断前世

不愧是游说列国的谢予迟,一下就搔到静远的痒处,在这一刻静远道人心跳如擂,鼻孔粗喘着盯着那阵眼,差一点儿就过去堵上。

当年他与依心争夺这具皮囊,常顾不上控制身体,只与依心斗法,依心这些年参透许多当年她师傅交给她的东西,一样样都用在他身上了,两人缠斗至今仍不能把另一个挤出去。如此有一年他把装有经文秘要的包裹遗弃在树林里,正是他与依心纠缠顾不上外界,待回去找已经找不到了撄。

近几十年黄天教越发显达,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查出是自己遗失经文的后果,曾想过把经文拿回,可黄天教已成气候,经文取回与否已无多大影响,也想过去做黄天教的祖师爷,可又觉得黄天教内部糜烂不堪,只怕显达也是一时,早晚毁于一旦。

且不管旁人如何称他妖道,在他心里,仍旧是正统教派,不屑与这些‘杂牌军’为伍,是以一直漠视黄天教。

可刚才听谢予迟说皇帝也对黄天老祖礼敬三分,他不由心动,当年自己便是国君的座上宾,自然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何等痛快,所以才说谢予迟厉害偿!

但再厉害也不成了,因他心内的那份渴望已经成了泰山般的存在,不可转移。

“谁说我要死了,不过是换个人重生罢了。”静远道人冷睨着谢予迟,又把眼睛往上空看,道:“不愧是你师傅的得意门生,她要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

谢予迟这才知道这场祸事是依心干的,却一时想不通依心是怎么从静远身体里出来,且能操控实物。

头上飓风肆虐,他护着春晓,心急如焚的望着大殿门口,只盼着龚炎则能及时赶到。同时心里又懊恼自己这些年只想着如何为依意积攒财富,到最后因为一直没有她重生的消息,甚至还培养了庞白做上门女婿。却没想到依心在背地里研究阵法,熬到今天与他抗衡。

谢予迟一拳捶在春晓耳旁的地面,忽地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大殿上的九根盘龙云柱子剧烈晃动起来,不等思考,那边依心尖叫起来:“坎位破了!”随着这一声,春晓也苏醒过来,但见身上压着谢予迟,想也没想伸手就在他脖子上挠了一把。

谢予迟抽了口气,一边固执的拉春晓起来,一边解释道:“这里有危险,快跟我来!”

不过几息的事,春晓还在为‘冒犯’羞恼,挣扎着不跟他走,就在这时,就听又是轰隆一声,她被谢予迟扯着倒在地上,这一回她再想推开谢予迟却怎么也不能,急切下,就见妖道立在旁边,头发被飓风吹的张扬四起,手里握着一根铁钎子,顺着那根儿钎子看过去,正插在谢予迟的背上。

春晓大惊,随即心如刀绞,伸手就去碰那钎子,却摸的一手粘腻,抖着手哭出声来,喃喃喊着:“师兄!师兄……”

谢予迟安抚的看了眼春晓,慢慢挪动身子坐起来,青紫的脸紧紧绷住嘴角,就这么背过手去握住铁钎子,眼睛猛地一闭,’噗‘的将钎子拔了下来,脸上立时渗出汗来,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望着眼前四下滚落的沙石,眼底悲凉萧瑟,“原你是抱着必死之心,依心也被你骗了。”

依心计划把春晓弄来,是要把依意的魂魄挤出去,换她重生,可方才坎位已破,阵法不全,她又从静远身体里出去,怕是再也回不去,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

谢予迟何等聪明,前后已经想清楚,特别是静远刺这一下,更证明了他的猜测。

果然听静远道人道:“世人的下场都落在一个贪字上,你贪恋红尘,贪恋旧爱;依心贪恋富贵,贪恋永生,贫道也贪,贪世人景仰,贪教派兴盛。你看,如今我们都有了各自的下场,没了这逆天阵法,各归各位,不是甚好?”

他又看了眼春晓,冰冷的就在看一个死人,“阵法消亡,你也散去吧。”

“不,不不,道长,求您,您救救她,她不该死,二百年啊,她好不容易重新睁开眼睛……”但闻阵法确实破了,谢予迟双膝跪地,迎着风朝静远道人磕头祈求。

“道长,您知道的,当年若不是她冒死开城门,会有多少人死于兵乱,她救了一城的人啊,那么多人的命还不够换她一世安稳么?再后来,两国备战,是她代替公主出嫁安定民心,避免战乱再起,这又是多少人?道长,您救救她,把您拘在这的是我,罪孽深重的也是我,要杀要剐您随便动手,但求您救她!”

“师兄!”春晓扬起脸,也跟着跪下,伸手抓着谢予迟的袍摆,哭的肝胆俱碎,脑海里如走马灯一样一幕幕掠过,原来有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里,全是她和师兄在一起度过,师兄看重国之大业,到最后虽然还是负了她,可在她心里却真切的感受到师兄对自己隐忍而浓烈的感情,二百年时光,他独自忍受孤寂,只为等她回来。

如今她回来了,却在全部想起来后,再次面对死别。

人世间的事,大抵就是残缺的。

春晓泪流不止,耳边是呼啸的风夹着谢予迟苍老哀恸的祈求,她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摆,绷的手背青白。

静远毫不留情,居高临下的看着花白头发砰砰磕头的谢予迟,大笑亦大悲,道:“换做二百年前,谁能想到谢予迟是个痴情种!”话落,转身向着水晶棺走去,地面倾斜,他身子趔趄的靠坐在棺椁前,而后盘膝,两手端然安放在膝盖上,微微合上眼睛。

谢予迟还在磕头,春晓咬唇将人抱住,想要扶他起来,就听身后‘嘭’的一声撼地之声,回头看去,一根盘龙柱砸到地上,随着这声巨响大殿静了一瞬,而后摇晃更加剧烈,头顶轰隆隆滚落沙石。

春晓惊觉这里要塌了,扯着谢予迟的一只手臂急道:“求他无用,咱们快走!”

谢予迟却伸手把春晓的手拿开,低着头道:“你先走,我有办法让静远答应救你。”说完像肯定这个决定是对的,加重语气道:“我有办法,你马上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春晓忽地想起什么,一面掉泪一面气极道:“师兄你又骗我,又再哄我走,向东向西,你指给我的从来就不是你要走的路。”在大漠里是这样,在船上是这样,在刺杀的夜里是这样,每每危急时刻,他都让她先走。

“那你更应该信我,我说去找你就一定会去,不管我们走的是不是一条路,哪怕隔了二百年,我说的话还算数。”谢予迟依然低着头,衣袖掩盖里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湿嗒嗒滴着冷汗。

春晓不能反驳他的话,确实每一回他都有办法找到她,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谢予迟又道:“你在这不好摆阵,赶快走。”语气已带了不耐烦,撵她走。

春晓左右看了看,眼见这地方塌的厉害,一咬牙,道:“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往大殿中丨央摆放的六口棺材跑去,她到了棺木跟前,使劲儿的推棺盖,竟是想着用棺材盖来拖走谢予迟,可当她无法推动丝毫,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蠢,忙就要回去寻谢予迟。

就在她往里冲时,身后一根盘龙柱倒塌,将六口棺材压碎了三口。

春晓扭头瞅了一眼,再转过身找谢予迟,脖子上突然顶住尖锐冰凉的东西,一人全身靠在她身上,偏头扬声道:“谢予迟,你若不想她死,就赶紧带路!”

春晓震惊的顾不上脖子上冰凉的锐器,扭头就见一张青面皮的女子,凹陷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嘴唇,且眼珠滚动的厉害,不时的上翻出眼白,就是拿着簪子刺在她脖子上的手也在不住的抖,只怕自己一个手肘顶过去,这人就会摔倒,何况还全身都要靠她身上。

只让春晓吃惊的是她的容貌,再古怪也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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