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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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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没有触动那是骗人的。

她一向自诩清明理智,也的确看出了荣烈这两日是在同她赌气。可她没有看出也未曾想到的是,荣烈这般从来自持自傲的男人原来也会这样的不自信,荣烈心里原来也有这样多的患得患失…

明思酸涩难言。

感觉到明思情绪气息的变化,荣烈心下微微一松,下颌在明思柔顺黑亮的青丝上轻蹭了蹭,“千错万错都是我,随你怎么罚都好,只莫要再生气,也莫要再伤心,更不能不理我…至于那求侧妃的胡话就只饶我这一回,日后我若再说这样让你伤心的混帐话就让我烂肠子烂心烂成十八―”

明思蓦地抬首看了他一眼,清眸深幽,荣烈赶紧顿住,下一瞬,唇角弯出一丝笑意。

停住咳了咳,又低声笑道,“说真的,前儿个老十六送来的那两个我连眉毛眼睛都没看仔细,只叫她们隔了十来步坐着,没让她们近前。那时候心里乱着呢,就想着你会不会来寻我,何时来。又想着你若来了,我该什么眼神儿该怎么说话。谁知什么都想好了最后却是干坐了大半日…昨儿个实在不想再演了干脆就去了俊儿府里喝酒”说着停下,微微俯首相望,眸光温柔深深地凝视,“思思我旁的不怪,只怪自个儿不够聪明,不够明白你。我的思思是世上最聪慧最干净的女子,我不该用以前见过的那些女人来想你。我原本就该信你宠你让你,这回却偏生昏了头让你伤心――是我不对,莫生气了,生气伤身咱们还有一辈子呢。若从未有过你,我自也能一世百年。可如今已是回不得,若是失了你,我只怕会生出逆天发狂的心思来”

说到最会两句,那语声已是自语般的异样轻声。

明思已怔住。

不知何时,两滴清泪缓缓再度溢出。晶莹凝结在眼角,颤悠悠一顿才热烫烫地顺着脸颊泪线滑落。

这一刻,她只觉自己心房从未有过的狭小。

好似有无数难以描述却让她无比难受的情绪累积交织在一起将那颗狭小的心塞得满满发胀。

心房太小,空间太时候,情绪却太多太复杂心撑得难受。

好像有许多的话想说,有许多的情绪想表达,可是堵得太满,反而让她说不出半字清晰。

见明思本止了半晌的眼泪又流出,神情又怔怔呆呆的模样,荣烈心中倏地又一紧,生出一分慌意,只怕自己那句说得没对。

可左思右想自己方才好像也没说什么混话才对。

“思思?”抬起手用指腹替她轻轻拭泪,眼底满满都是怜惜心疼,“怎又伤心了?若是我说错了话――”

还没等荣烈说完明思却猛然双手一抵推开他几分,泪痕宛然的苍白小脸蓦地抬起相对。对视一刹后,唇颤了颤,还没说话,下一瞬眼泪便串珠般的急速落下。

明思猛地将头偏开一边不看荣烈,语声却是哽咽发颤“我讨厌你”一顿又哽住,语声却蓦地低了下去,“荣烈…我讨厌你”

明明该是一句怨恨的话,可话声中满满却都是柔肠百转的伤心自怨,听不出半分对他人的怨恨之意。

荣烈如何听不出来?

一瞬间,一颗心柔软得没有办法再软…

轻轻抬手将抵在自己胸口的一双柔荑拉下,紧紧收拢掌心。他只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紧,“是荣烈不好,该让思思讨厌”

听得荣烈这样的话,明思泪落得更急。片刻之后,她忽地转过泪意满面的脸庞,双手猛然朝后挣脱抽出。下一刻,并无几分力道的拳头便急促落在荣烈的胸口。

只见那双黑亮大大的眸中一层水光盈盈,泪随声落,“我讨厌你你一生气就不听人解释,我讨厌你明明说过的还拿旁的女人来气我――”说着顿住,语声蓦地又哽咽了几分,“说了吵架不能撵人可你却那么晚才回来…???心里生气明明可以说出来却偏要说那些让人戳心的话?…想同你说话你却只摆冷脸…你不知道我有时笨得紧么…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才是对…心里头好多话可有时就是说不出来…我其实一点儿都不聪慧一点儿也不聪明???…很多事我都要想许久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自个儿在意的人都对自个儿好可又怕自个儿还不了同样的好…我不怕欠你的…欠你的我可以用一辈子来还…我不会我可以慢慢学…我只怕像欠秋池那样再欠别人…???我也讨厌自己怎么就开不了口…???你晚回来我该朝你生气的…你寻别的女人我该朝你生气的…你摆冷脸我也该生气的…生气就该说出来…早说出来就不会听你说那些戳心的话了???…你不会乱想我也不会难过”

明思哽咽停住咬紧了唇,一双手早已松开正正抵在荣烈心房的位置。明思想收回荣烈却是不让,伸出双手紧紧按住将那掌心用力覆盖在自己的心跳之上,毫不容退缩!

第六百五十七章暗流涌动(衣锦褧衣长老和氏璧+)

这段话有断续也有哽咽,说得也有些杂乱无章。

可每一个字荣烈都听明白了!

从来没有想过明思能说出这样的话,此时此景,他只觉自己的心房被这段话紧紧地揉成了一团!

酸到了极致,也甜到了极致!

这个天底下最聪明却又最傻的女人啊,让他怎能不怜惜到心窝子里!怎不值得他疼爱到骨头里!

这一刻,再丰富的言语都不足够描绘他此刻心底的感受!

惟有再一次的感谢上苍将她赐予到了自己身边!

那样的人海茫茫,能错过后再遇,能错待后复得,还有何不满足的?

早该心满意足。

本该是一世百年冷眼孤寂,看世间万紫千红皆清冷无色。可自有了她,方才识得世间景致也有千般美好,滋味儿亦有万种美妙…

早该惜之护之。

荣烈闭目将明思一寸寸的揽紧再度拥紧入胸怀,明思没有看见他紧阖双目间的一丝隐约水光,只听到那低沉温柔到极致一句轻声,“咱们再也不吵了,再生气都不吵了”

明思身体蓦然僵了一瞬, 下一瞬,在不愿让荣烈看见的如雨泪落中抬手将荣烈缓缓回抱住。

是啊,为何还要吵?

这样恩赐得来的一世美满,这般本不敢奢求的一世情缘,怎不该每分每秒的好好珍重?

再不该这般浪费了。

一室无声静谧,两人静静相拥,心中各自百转千回。

门外端着托盘药碗站了许久的帽儿莲花。两人眼中皆有泪光莹然。

自昨日从宫宴回来,明汐的脸色就没好过。

回府的时候同去的时候一样,荣俊的车上有康全同坐,故而让她独自坐在后面一辆车上。

原本她是有些不满这样的安排的。可也幸好是这样的安排,否则她只怕没有把握不被荣俊看出什么端倪。

荣俊同荣烈交好。不喜欢她同明思关系闹僵。

自上回荣俊从她的洛水院离开,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可明思竟然敢打她!

整整一夜她都没睡好,只觉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怨恨。

明明是她勾引了自己的姐夫,明明是她水性杨花,她怎么敢装得那样无辜?怎么还敢对自己动手?

早膳也没能吃下,将几个侍女发作了出去,明汐只觉心口气得发痛!

铁青着脸坐了半晌后,廊下响起了畏畏缩缩的细碎声响。

她冷眉一竖,“谁在外面,给本宫滚进来!”

下一刻。灵香几分瑟缩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望着她赔笑道,“娘娘日日在府里也闷得紧。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眼下新年近了,听说铜雀大街的铺子里多了好些新鲜玩意儿。娘娘不如亲自去给殿下挑件礼——”

“挑礼?”明汐蹙了蹙起眉梢,冷哼了一声,“外面那些个东西有多稀罕?难不成殿下还缺哪些个?”

灵香赔笑道,“殿下自是不会缺什么物件。奴婢只是想着娘娘出去走走兴许能比呆在府里的好些。再者。这夫妻相处也不在一定要送那不缺的。奴婢在家的时候,我嫂子每年新年都会给我哥做双袜子或是绣个荷包,我哥拿着都是极高兴的。不过奴婢是个蠢笨的,娘娘若觉着奴婢说错了也莫要笑话奴婢才是。”

听得那“夫妻”二字,明汐脸上的阴霾微微散了些许。瞟了灵香一眼,有些意动。“你嫂子每年新年都有送么?”

“确是的,奴婢不敢胡言。”灵香神情诚挚,“娘娘若不信问问妙香她们也可。民间百姓夫妻也多有同我哥哥嫂子这般的。不定要多稀罕的物件,不过是一分体贴心意罢了。”

明汐垂眸片刻,款款起身,语似随意,“那就出去走走吧。”

灵香颔首露笑。语声却依旧恭谨,“奴婢这就去嬷嬷那儿递牌子。还请娘娘稍候。”

太子离宫就住也有好处,至少几位侧妃平素出入不会像原先在宫中时那般手续繁琐。

灵香很快就拿到了通行的许可令牌。

铜雀大街离太子府实有些远,明汐这回没有再乘轿而是选择了马车。

马车行得极平稳,铜炉中银丝炭火正暖,车厢一角鎏金香炉香气清幽。

拥坐在柔软舒适的锦裘中,车厢外传来隐约的行人步伐语声,明汐几分享受的闭上了眼,懒懒地紧了紧手中的八角手炉,心中的郁气似乎也散了几分。

马车经过了一段人声热闹街铺后周遭慢慢沉寂下来,似乎是正穿过一条巷子。

就在这时,车厢外忽地传来灵香“啊”的一声低低惊呼,下一刻,马车也随即停了下来。

明汐听得一惊,睁开眼皱了皱眉,“什么事儿大呼小叫的?车怎么停了?”

“娘娘,有个叫花婆子挡着,”走在马车另一边的一个侍女回道,听声音有些害怕,“她没动…是不是死了啊?”

死人?

真正晦气!

明汐冷了脸,一掀车窗帘便是呵斥,“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死的啊,挡路拉开就是——哪年不死几个叫花子,又什么好怕的?”

四个侍女被明汐一叱身子一颤,对望了一眼后,终究还是灵香胆子大些。鼓起勇气上前拉起那叫花婆子胳膊将人笨拙的拖到了一边。

因人的仰面躺着的,灵香这一拉正好将她摇晃着的脸拉起对住了明汐。只见她身上虽穿得破旧,脸上却并不如何脏污。

明汐嫌恶淡淡一眼扫过,正当准备将车窗帘放下,手指一动却倏地顿住,“慢着!”

灵香似一惊,将动作停下,那手却还拉着那婆子的胳膊将她身体拉得半起。

明汐探首定定,“把她的脸抬起来!”

灵香一愣,依言托起那个婆子的下颌。

明汐一看清。凤眸霎时寒光惊亮一闪,暗暗沉了口气,“可还有气?”

“还有气。”灵香一探鼻翼。

明汐眸光几闪后,垂了垂眸,“灵香过来——”

片刻后,马车继续前行。

留在原地的灵香偏首看了一眼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雪花的叫花婆子,有些狐疑——哈老头让她一定要让明汐看到这婆子的脸,显是早已猜到明汐会将这婆子留下。

那这婆子究竟是什么人?

荣俊心情本是不错的,在麻三禀报那消息之前,他本拉了康全在鹿园赏雪同饮。

“遇刺?”荣俊唇边笑意敛去。端杯的手也停在了桌面,“怎会遇刺?情形如何?可有伤亡?”

麻三恭敬回话,“睿亲王妃坐的宫里的车。刺客埋伏在挨着户部林大人后园的二罗巷。先射的火箭,后又丢了油料。睿亲王妃没伤着,射中的是王妃身边一个叫颚敏的近身丫鬟。刺客似乎只一人,车夫说瞧身形是女子。一击不中便逃走了。那丫鬟还在医馆,听说伤得不轻。”

荣俊垂了垂眼。负手站起,“女刺客?瞧见模样没?”

“戴了纱帽遮了脸,车夫并未看见模样如何。只说是身法箭法都不错。”麻三摇了摇首,一顿又道,“眼下京兆尹同睿亲王府联手封了城门在盘查,不过还未查到可疑人犯。”

荣俊垂眸踱了两步后微微顿首。“下去吧。”

待麻三下去后,康全觑了一眼荣俊的面色,心中也着实有些吃惊。“睿亲王妃昨儿个才留宫里一宿,何人消息这样灵通?还是女刺客?”

荣俊垂眸不说话,脑子却急速转开。

片刻之后,他抬首冷冷吩咐,“马上派人去查左柱国府这几日可有动向!”一顿。“对了,还有洛水院——也好生查查!”

洛水院?那不是纳兰侧妃…康全心中一愣!

“她昨日挨了一巴掌。”荣俊瞟了康全一眼。“——睿亲王妃打的。”

康全只觉一噎,遂点头领命而去。

去了大半个时辰,康全回转,“左柱国府已遣人去查了,不过——”

荣俊闻声抬眸。

“不过纳兰侧妃今日一早领了牌子出府,说是回纳兰府,可人没去纳兰府。一刻钟前才回来,”康全看了一眼荣俊,“车夫在铜雀大街被遣了回来,后来去了何处只那四个大侍女知晓。属下不方便查问。”

“一早到现在?”荣俊瞥了一眼外间半黄昏的天色,“四个时辰?”

康全不语。

荣俊垂了眼帘,“等夜了把上回去京兆尹报信那丫头带来,莫要惊动。”

康全一怔,以为荣俊还用上回对纳兰笙身边小厮那手段,顿时有些为难,“殿下,那药眼下咱们手上没了,若要弄只怕要过两日”

“谁说要用药?”荣俊冷眼睨他,似笑非笑,“一个丫头罢了。”

康全一噤,遂明白过来,“是。”

灵香万万没想到自己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一睁眼看到的竟然会是太子殿下。

“殿下?”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发梦。

可身下地面冰凉的触感是真实的,呆了一瞬后,她慌忙爬起跪倒,“奴婢见过殿下——”

倒是反应不慢!

荣俊走到她深深埋低头颅跟前,“进府多久了?”

望着眼前几乎挨着她指尖的黑色绣金丝履,灵香胆颤心惊,“回殿下,奴婢进府…九个月差三日。”

回完这句后,她依旧不敢抬首。似乎听得太子殿下无声笑了笑,那双精致的黑色绣金丝履轻步移开,回到了前方的座位前。

下一刻,府中侍卫总统领,那位总跟在太子身边的康统领的声音在她的右前方响起,语声是单刀直入的冷峻,“今日你们去了何处?”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灵香蓦地一颤!

还未等她回话,只听康统领又冷冷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好看清楚,先认清的主子再回话!”

灵香只沉默了极短的一瞬便做了明智的选择,“奴婢今日同纳兰侧妃娘娘本是去铜雀大街,后来在路上遇见一个晕迷的叫花婆子。侧妃娘娘似是识得。将奴婢留下将人送到侧妃娘娘的一所嫁妆宅子里。奴婢将人送去后不久,侧妃娘娘便到了。后来——”

没人接话,她咽了口唾液缓解紧张,“侧妃娘娘让奴婢把人弄醒,那婆子似是认得侧妃娘娘,唤侧妃娘娘‘太子妃’,侧妃娘娘便让奴婢退下去了。侧妃娘娘关着门同那婆子说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后就回府了。”

“说了些什么?”康全看了一眼目无表情的荣俊。

灵香嗫嗫,“奴婢不敢靠近,只关门时听侧妃娘娘唤那婆子‘田妈妈’。”

康全不说话,看向半垂着眼的荣俊。

“不是说去纳兰府么?怎出去不走去纳兰府的道儿?”荣俊缓缓抬眼。语声平平。

灵香低声回道,“侧妃娘娘原是想着去铜雀大街给殿下选新年礼,为着嬷嬷那儿拿牌子方便才托词说回纳兰府的。”

“新年礼?”荣俊轻轻笑了。淡淡瞥向灵香挑了挑眉,“谁出的主意?”

灵香滞住,须臾轻声,“是奴婢提了一句。”

荣俊唇角弯了弯,笑得似乎饶有兴致。“你提了一句?还真是够凑巧的”

灵香身子抖了抖。

康全也看出不对来,低喝道,“有何隐瞒还不快说!若有半字不真,日后只怕你想说也再无机会开口。好好说了,即便无功也不算你过失,你可想清楚了!”

灵香一下子哭出声来。一面重重叩首一面哭泣,“奴婢不是有心叛主的,实是侧妃娘娘手重奴婢受不住才起心思替贪了个出路”

说着。将同花匠哈老头儿的几回往来尽数说了出来。

末了,又哭道,“因他只让奴婢传了些同侧妃娘娘有关的消息,奴婢才冒着胆子听了。奴婢一共也只同他传了这三回消息,并未有半分损及太子府。奴婢所言句句是实。绝无半字隐瞒!”

康全听得惊愣,只拿眼看向荣俊。

“上回他让你送那信。你可看过?”荣俊语声低沉。

灵香额头触地,呐呐道,“奴婢不识字,不过奴婢怕有干系偷偷描了下来,就放在奴婢睡的枕头里。”

荣俊轻笑,看了康全一眼。

康全转身出去,盏茶后返回将一张字迹描得歪歪斜斜的纸卷交给荣俊。

荣俊展开一看,神色顿时微变,眸光垂了垂复抬起,语声淡淡,“今日去的那宅子位置何处?”

灵香细细说了。

荣俊唇角勾了勾,“回去后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可明白?”

听得这句,灵香便知自个儿今日算选对了,忙恭敬叩首道,“奴婢明白,定会好生效忠主子的。”

荣俊抬眉懒懒而笑,康全将人领了下去。

手指在椅子扶手轻轻叩击着,屋角灯架上绘着大红牡丹的纱质宫灯爆了个灯花,本是极细微的一声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却显得很是清晰。

荣俊微微嘘了嘘眼。

这侍女以为那花匠老头背后的主子是这府中的,他却断定绝非。

他身边的女人手里有几把刷子脑子里有几道弯,他再清楚不过。何况,目光在指间的纸上一落——明汐服了绝子药的事是真正的绝密,连康全都不知晓,别说这府里其他的女人。

而这信上却刻意误导明汐说是司马陵给她下的药,这般用意更不像是他府里这些女人会想到的…

将纸在一旁的烛火上点了朝地上一丢,只片刻,火舌便烧尽化作一片轻飘飘的纸灰。

太子妃、田妈妈…

院中似有惊鸟从树上扑翅掠起,荣俊面上渐渐现出一抹深沉…

小年过后的这一日,飘飘洒洒的雪花从早上落到了入夜,一直未停。

沉沉夜色中,睿亲王府的主院也被笼罩在了一层雪色晶莹中。屋角瓦当翘檐下有来不及滴落的水珠形成的剔透冰晶,西北角秋千架上的精细镂空雕花也被雪花包裹成模糊的形状。

离屋下地龙近些的廊下还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稍远些的庭中小道和花圃则堆起了浅浅的雪层。

纯白的雪色被廊下红彤彤的金边灯笼映成了粉粉的浅红,宛若春日蔷薇初开的那抹色泽。即便在雪夜的清冷寒意中也显出了几分的喜意微微。

廊下的支架窗放了一大半下来,只留下巴掌宽的距离。

有红红暖暖的微光从新换的浅碧色的窗纱中透出,濛濛隐约的光线,朦胧而祥和。

轻纱帐幔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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