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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中之人还能记得他名字!
看着面前这个魁梧高大的男子,他只觉喉咙发干,语音发颤,“何人……寻土娃?”
看了一眼富贵颤抖的衣袖,阿刁低声道,“晟桃花。”
晟桃花?
富贵一愣,忽地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容貌娟秀的筒裙少女笑眯眯的捏着他的脸蛋,力道极轻,他觉得好玩,只是咯咯笑。旁边传来一个妇人嗔怪的声音,“桃花,叫你莫捏阿弟的脸——会流口水的!”
少女嘻嘻笑,“阿弟的脸好软,我轻着呢,阿娘,你看阿弟可欢喜呢!”
眼泪倏地落下而不自觉,富贵呆呆低语,“阿姐……”
阿刁听得这两字,心里已有了十成十的把握,看着富贵这般,又想到蓝星同明思告诉他的那些事,他心里也有些不忍和难受。
不免感慨,同是元国人,比起富贵姐弟,自己真是幸运太多了……
这些年来,他已淡了寻那负心人之意。妹妹说得对,人不应该活在往日,活在当下才是最紧要的!
可眼下时间紧迫,他低声道,“你可有法子出宫?我们可安排你姐弟相见。”
富贵猛然回神,“我阿姐她如今可好?我阿爹和阿娘呢,她们好么?”
阿刁愣了愣,却是不好作答,“你阿姐眼下还算好,这十几年,她一直在寻你。”
富贵闻言,只觉眼眶又是一热,强力忍住,“我今日入夜后会想办法出来。”
阿刁颔首,“城东严家客栈,人字一号房。我们等你。”
言毕,见富贵点了头,阿刁便闪身而出。
富贵又呆了片刻,心中还犹不置信,只觉一切恍若梦中。
阿姐找到他了!可以见到阿姐了!
原来他的亲人一直没有放弃他,他并未被遗弃——阿姐找了他十几年!
看清周围情状,他竭力控制住想要痛哭的冲动,用尽所有气力稳住心神,又站了片刻,才用衣袖细细地把面拭干。
自觉无恙后,才抱起装了字画的匣子,走了出去。
走到书房门口,路十三正身形笔直的站在门侧,富贵朝他点头笑了笑,迈步而入,“殿下,奴才挑好了!您看看,可合适?”
看着富贵的背影,路十三不觉神情一怔!
若他没看错的话,富贵衣袖之上的——是水痕么?
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库房所在的西侧,片刻又转向南面——那里便是那个女子所住的院落……
富贵的异样,可会与她有关?
心顿时有些悬起。
富贵牵涉之事非同一般,如何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插手的?
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虽觉得自己有些敏感过度,但多年对人对事的直觉却隐隐让他有些不安。
这个小女子看似柔弱实则大胆,心地又最柔软善良不过……
可富贵又能同她有何关系?
他在脑海中搜索一番,暗暗摇了摇首,这两人往日并未有过任何交集啊?
可一想到富贵之事,他心下又有些不放心。
~~~~~~~~~~~~~~~~~~~~~~~~还是分割线~~~~~~~~~~~~~~~~~~~~~~~~~~~~是夜,太子看富贵面色困顿,时而还几声干咳,便发话让他下去歇息。
将差事移交给玉兰后,富贵回到住处歇下。
夜半子时,路十三只听隔壁的门轻轻开合。
走到窗侧,他朝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低等太监服饰的身影朝外蹑手蹑脚快步行去。
这个身影自然是富贵。
走了近两刻钟,才走到皇宫西门,一辆夜香驴车停在墙角,见富贵出现,一个小太监猫着腰迎了上来,低声讨好地,“富贵公公,小的一直等着您嘞!”
富贵“唔”了一声,递了一个钱袋过去,“拿着买酒喝吧。”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接过,谄媚的笑道,“公公若想找乐子,小的倒有几个好去处——城东有几个私寮子,宫里好些公公都常去。只要不弄到脸上,随意怎么弄都行!”
富贵点了点头,“城东么?”
小太监心中暗暗一笑,这宫里半夜出去的哪个不是为那事儿!
他也是做惯皮条客的,赶紧笑着凑近,“城东梧桐巷第三家,姐儿叫水仙——一身皮肉最是香滑不过了!”
富贵心里焦急,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行了,我知道了。若真是好,回来还有赏——牌子给我吧。”
小太监摸出腰牌交给富贵后,便猫着腰顺着墙根儿回了自个儿的住处。一面走着,心里不禁自得,这押送夜香车虽是最低贱的差事,却实是肥缺。不仅可以时常躲懒,还有银子可收。
富贵拿着腰牌押着夜香车很快出了西门,看门的守卫只远远的瞄了一眼腰牌,便捂着鼻子放行了。
在富贵离开后,一个身影从墙角阴影中探头张望了下,很快地沿着墙根儿退了回去。
等那人鬼祟的身影消失,路十三才从另一侧的暗处现出身形,犹疑片刻,他跟着那人而去。
只见那人一路躲闪,一直走到了夜香所。
那倒夜香的小太监此时刚洗漱完,正心满意足的掂量着钱袋里倒出的银子,却忽闻门栓“咔”的一响。
“是谁——”话还含在唇边,一个蒙面黑衣人就闪身逼近,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对准了他的脖子,“今**可是把腰牌给了富贵公公?”
手中银子哗啦啦落下,小太监哪料得有如此变故,只觉浑身抖糠似的发颤,“是……是富贵公公……”
“可知他去何处?”那人语声低沉诡异的又问。
小太监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哪里敢隐瞒半字,“好像……好像是,是去城里……找,找乐子……具体何处……奴才也不知……知,兴许是,是城东……”
那蒙面人冷哼一声,阴测测一笑,“若是下回他再找你,你就在夜香所外的树上系上一根黑色的布条。若是你胆敢隐瞒——”说着,用匕首在小太监脖子上轻轻一划,小太监顿时魂飞魄散,不待他说完,一迭声的只差没赌咒发誓,“小的一定照办!小的绝不敢隐瞒!小的一定照办!”
蒙面人阴沉沉一笑,用匕首拍了拍小太监的脸颊,“你可记好了!想活命,嘴巴就得闭紧些!”
说完,转身离开。
小太监喘着大气愣了片刻,一抹额头,全是汗意,待匀过气,才扑到门前将门关紧,闩好之后,又推过椅子将门抵住。
这才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蒙面人一路拣着僻静小路,又在宫中绕了小半圈,肯定并无人跟踪之后才回到庆华宫的后门,按照暗号两长一短的敲了敲,门吱呀一声开了,蒙面人闪身而进,门又迅速的合拢。
良久后,远处树后才闪出路十三的身影。
只见他蹙紧眉头望了一眼庆华宫那巍峨高耸的宫墙,似沉吟了片刻,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凸月半残,此刻正当中天,本该光华兴盛,却渐渐的隐入了云层。
黑暗似乎将所有的秘密,都藏起了……
第九十六章人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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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到达严家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中。
在离客栈还有一条街时,他便提前下了车,又在四周绕了一圈儿后,他才脱掉身上的外衣,穿着一身常服闪身进了客栈。
客栈不过中等大小,昏黄的油灯下,小二在柜台上打着瞌睡。
没有惊动他,富贵穿过大堂进入后堂。
看了一下格局,片刻后,他找到了人字三号房。
房间内漆黑一片,并无声息。
阿姐真的在里面么?真的在么?
站在门前,他只觉心都快跳出了喉咙,举起的那只手怎么也敲不下去。
直到门板内传来一声颤抖的女声,“土娃?”
晟绣娘一直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直到看到富贵的出现,她才走到了门前等候,却迟迟没听见敲门声。
门外却有急促的气息,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紧接着,依旧是沉默,然后,她听见了啜泣声。
一种低沉的、压抑的、痛苦的啜泣!
顿时将她的心搅成碎片,一把拉开门,将外面那个捂着脸,双肩不住耸动的身影揽入怀中,颤声抚慰,“土娃不哭,土娃莫哭,阿姐都知道了,莫怕,有阿姐在……”
说着,自己的眼泪也滚滚而下。
守在外面的阿刁轻轻地将门带上。
明思同蓝星在内间静静的坐着,听着外间的姐弟在相拥痛哭之后倾诉别情,而后,又是压抑的痛哭……
蓝星的眼圈也红了,凑近附耳,“小姐,你说他们会如何?”
明思摇首。
她并未告诉晟绣娘她的真正身份。对于晟绣娘,她还是信得过的,可是对于富贵,她心里还有些没底。
下面该如何,她还需观察一二。
蓝星又低声道,“若是我,就同晟绣娘一起回元国去。”
明思没有吭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外间的垂帘。
只听姐弟二人声音都已经有些沙哑。
在外间,晟绣娘哽咽着扶起哭倒在桌上的富贵,“土娃,跟阿姐回家,咱们回山里去。阿爹阿娘虽不在了,可是你还有阿姐。咱们回去——”
回家?
富贵慢慢抬首,止住泪,半晌后,他看着晟绣娘,“阿姐,现在还不行。我今日才去了纳兰府,若是我此刻就同你走,只怕会连累五少爷和你少东家。”
日间的事,他也仔细想过,能替阿姐找到他的多半就是纳兰府的五少爷了。
太子不是蠢笨之人,若他即刻离开,定然会疑心到五少爷身上。
更不用说,还有那幕后黑手对他已有杀人灭口之心,若是他突然不见了,定然也会盘查。
晟绣娘一愣,“纳兰五少爷?”
富贵也呆了呆,“不是纳兰五少爷替阿姐给我传的信么?”
“你果真是怕连累五少爷和我才不走的么?”门帘忽地挑起,一个戴着帷帽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
晟绣娘用衣袖揩了揩泪,站起,“少东家。”
富贵起身,忽地拜倒在地,“少东家大恩,晟佳只怕无以为报,只能请少东家受我一拜。”言毕抬首,“我的确还有别的缘故,但方才所言也是出自真心。”
明思看着他,“还有别的缘故?”
富贵轻声道,“我曾做了一件对不起人的事,如今要离开,我想回去将此事做一了结。”他看向晟绣娘,“阿姐,你且等我些时日,等过些时日,旁人也疑心不到什么,等我将事情交待了,咱们就回家。”
“起来说话吧。”明思心中一动,“你说的事,可是四五年的事?”
富贵起身,闻言一惊,“少东家你,你如何知晓?”
明思笑了笑,“我的事先不说,我先问一句,你可以不说,但若是说了就须得是实话。”
富贵看了晟绣娘一眼,颔首,“定无欺瞒之处。”
只听明思道,“你已经听你阿姐说了往日这许多,你心中如何作想?你如今对太子又是何种心思?”
明思之所以一直未告诉晟绣娘的真正身份,也不让晟绣娘告诉富贵绣坊的名称,就是心里一直担心这点。
现代社会仇富的人不少,而晟家一家的遭遇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明思心里也会担心,若是富贵听了晟绣娘所说的这些年的经过,万一生出报复之心,那说不定就会连累纳兰府。
所以,方才她是听到富贵说不能即刻同晟绣娘离开时,才心里略略放心,走了出来。
此刻却要求一个确实。
她隔着帷帽盯着富贵的眼睛。一个人的言语可以说谎,但表情和眼神是很难骗过人的。尤其今日晟绣娘还在场。
只见富贵沉默了片刻,“不恨是假的。可是恨又能如何呢?我也恨过,那滋味并不好受。真正的仇人,阿爹阿娘已经同他们同归于尽了。我如今能恨谁?至于纳兰府大夫人,阿姐也说了,她不想再报仇。”顿了顿,“而太子,我没办法恨他。”
明思一怔,“为何没办法?”
富贵的表情却是似哭似笑,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首,最后轻声道,“我入宫的时候,太子才四岁。宫里也只我同他年纪稍稍相近些。他去哪儿,都会唤我一块儿。后来他年纪慢慢大了,脾气也大了,每次不如意也都会喊打喊骂。可真正的打,我却是一次都没挨过……这么些年……这么些年,我也想恨过,可我如何能恨得起来!”
明思默然了。
只听富贵哽咽了几声,平静下来,“如今年岁慢慢大了,我也明白我其实怪不得谁。我如今也只想同阿姐回家,过些安宁的日子。不过,我走之前我须得把有件事交待清楚,这样即便我走了,也能安心少些亏欠。”抬起头望着明思,“少东家恕我不能把此事说出来,原本我这辈子是没了指望,如今能得此机会,我已经没啥好怨的。我不想告诉少东家,也是不想牵连你。少东家能求得纳兰五少爷帮忙,想必也是一位贵人。可宫中之事却是非同一般,少东家还是莫牵连的为好。”
明思静静的看了他良久,富贵有些局促,“莫非,莫非少东家不肯信我?”
晟绣娘看了看明思,又看向富贵,疤痕累累的面上一片肃然,“土娃,咱们商族人,上拜山神,下拜兽神,对待恩人如敬神!你若对少东家有半点欺瞒,以后就莫要认我这个阿姐了!”
富贵停住局促的神情,“阿姐,我方才所言并无一字虚假。”又看向明思,“少东家若不信,我可以对山神起誓——”
“不用了!我信你。”明思笑了笑,“那你如今打算如何呢?”
富贵低头想了想,“过些日子吧。”看了一眼晟绣娘,“我阿姐就先托付少东家,等过些日子,我准备好了,便通知……”
他顿住,看向明思,“不知少东家可有联系的法子?”
明思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富贵是太子近侍,平日想传递消息也是不易。
思索一番后,她抬首道,“我看此事也事不宜迟。再过五日,你看可否?”
富贵点了点头,“可以。”
明思笑了笑,“那五日后,你若准备好,就在那日通知我吧。”
富贵愣住。
五日后不是皇后举办女儿节的日子么?
看着富贵呆愣的神情,明思轻轻一笑,取下了帷帽,“我们可是早就见过数次的——”
看着那如标志般蜡黄的一张脸,富贵和晟绣娘都呆了呆。
“六小姐?”
“少东家你?”
姐弟俩同时惊异出声。
明思抿唇一笑,“我的事也不必多说了。不过也是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我所求的跟你们也一样。只是想同亲人一起过些安稳的日子。”
富贵看着眼前这张笑容灿烂的面容,心神巨震!
竟然会是纳兰府的六小姐!他做梦也想不到。
此刻这张面容上,双眸灵动,笑容璀璨,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往日的呆板。
女扮男装做生意!还出手帮助阿姐寻他!
这哪里是一个一般的闺阁女子能做到的事儿?
他傻住了!
忽又想起方才六小姐说的那“四五年前”!他霎时一惊,看向明思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畏。
明思见他神情变化,轻笑,自然也不去提那过去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也莫把我看得太高,我不过也是平常人。之所以帮你们,也是因为敬佩晟绣娘,我对你们并无任何算计之心。富贵公公大可放心。”
富贵一愣,顿时有些心虚。
在方才那一刻,他心里的确闪过一丝怀疑的念头。
明思看了看外间的天色。富贵来得本来就晚,然后刚才姐弟俩又说了好一阵子,眼下应该已经快寅时中了。
富贵也望了一眼,看着明思满脸的坦荡荡,他再无半分疑虑,朝明思躬身一礼,“六小姐,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同阿姐回家,只能供一个长生牌位求老天保佑恩人长命百岁,福寿双全。”
明思笑了笑,没有说拒绝的话,“时辰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宫了。五日后,我等你消息。”
晟绣娘虽是不舍,也知道时辰紧迫,上前替富贵整了整衣襟,含泪道,“土娃,万事小心。阿姐等着你。”
第九十七章身为女子
明思三人于天亮前悄悄回到纳兰侯府。
晟绣娘姐弟的事算是基本尘埃落定了大半,明思想起自己先前的计划,又同阿刁商议了一番。
这日晚间,明思同阿刁一起跟四老爷商量之后,第二日一早,阿刁便离开了纳兰府。
这日早膳后,老太君将纳兰府几位夫人和小姐都唤了去。
先是嘱咐了一通有关女儿节的事宜,语气很是严肃,“你们几个记住,此番你们代表的是纳兰府的脸面。打小你们个个都是锦衣玉食,丫鬟婆子围着伺候,府中请的师长也皆是有名望之辈——纳兰府给你们长脸,你们也得给纳兰府长脸!你们各自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个人尽力而为便是。只需谨记一条,你们出去无论嫡庶长幼,人家识得的都是‘纳兰’二字!你们姐妹六人须得友睦相助,齐心协力!可记住了?”
这次的女儿节,大小姐明初已经定亲待嫁,九小姐又年纪太小不够资格,所以也就从二小姐明雪到八小姐明宛一起参加。
老太君这一番几乎可以称作疾言厉色的训诫,大家无论心中作何想法,但当着老太君的面也都恭声应下了。
老太君目光扫了一圈,在明柔手腕处停留了一瞬,“三丫头,如今伤养得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明柔轻声道,“回老祖宗,并不严重,大夫昨日也来换过药。”
老太君“唔”了一声,看向大夫人,“你这几日就莫要让三丫头习字,且好好养着。女儿家身子娇贵,如今天又热,千万莫发了汗,万万不可留疤才是。”
大夫人道,“老太君说得是。妾身还想着要不要请王老御医来看看?”
老太君摇首,“王老御医乃是内科同妇科两道的圣手,并不擅长外伤烫伤之类。先前请的窦大夫虽非宫中御医,但却有家传的治烫伤的绝艺。这大夫不必换了,你只管好好让三丫头好好养着便是。”
大夫人垂眸低低应了一声,“是。”
只听老太君脸色缓了些下来,“今日叫你们过来,其实还有一事。”
只见三夫人笑了笑,“老太君可说的是凤庙祭祀一事?”
老太君颔首,“我已奏请宫中天师测算过,明日便是个相宜的良辰吉日。皇后娘娘也准了,大家准备准备,明日斋戒沐浴之后便出发。”
二夫人也笑道,“这可真真是好,我自进了纳兰府就盼着这一日,能拜见各位先人圣颜,实在是几辈子的福分。”
老太君呵呵一笑,又见小辈们大多不知情,便道,“老三媳妇,你同她们说说吧。”
三夫人笑着应了,看着了一眼大夫人后,转首含笑对这些姑娘们慢慢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