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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嫁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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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超找人去厨房点八珍烧鸡,见两人在描红,他坐在一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有趣便也翻了一本出来跟着描。

叶清珂很少玩这些静态的活动,速度远不及徐华蕊这个熟手,徐华蕊都描了五页了,她还在蹙着小眉头跟第三页纠缠。

“珂珂。”徐锦超比徐华蕊还厉害些,这会儿已经描了六页了。他看见叶清珂皱眉的样子觉得可爱。

徐锦超心知叶清珂大约不爱描红,他自个儿又起了调皮的心思,便拿笔沾了朱红喊叶清珂,等叶清珂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飞快地伸手轻轻一点。

叶清珂眉心一凉,还迷茫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呢,徐锦超指着自己的眉心,眸光轻轻浅浅,深黑的眼瞳清澈极了,里边盛满了笑意,像是最醇正的酒,轻轻地漾着,不知不觉就让人醉了:“看,和我的一样。”

徐锦超眉心上的朱砂痣是他脸上画龙点睛的一笔,令他略显寡淡的面容转瞬美得窒息。叶清珂看着他,心里忽然就对他眉心的朱砂痣起了执念,着了魔地伸手去摸,笑道:“朱砂的颜色没有你的好看。”

朱砂的颜色固然艳,却偏向暗红,而徐锦超眉心的朱砂痣颜色极为鲜艳,任谁看了都会被这触目惊心的朱砂痣吸引心神。

徐锦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清珂,也跟着拿手去碰自己的眉心,两人的手毫无征兆地碰到了一起。

叶清珂与徐锦超的手接触到的肌肤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惊慌地缩回手蹦远了解释道:“这个,这个,我就是……”她心里着急,偏偏关键时刻想不起来托词。

半晌,憋出来一句:“我就是看它好看,才想摸摸看的。”话落,叶清珂都想巴掌抽死自己了,这还不如不说呢,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那……”徐锦超犹豫,他还挺喜欢叶清珂摸他眉心的朱砂痣的,试探道:“要不你再摸一下?”这般细腻的接触,让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徐锦超的亲娘去得早,家中的男性长辈即使疼爱他,也不会经常与他有特别亲密的接触,更多的是严肃地教导人生道理。

而继母徐夫人……彼时大长公主不幸仙逝,宫中太后和圣人心疼徐锦超年幼失怙,精挑细选选中了品德面貌都极好的徐夫人给驸马做填房。为了保证徐夫人能真心诚意待徐锦超,太后把徐夫人召进宫躬亲教导了一年半,而且,徐夫人出嫁时的陪嫁也被太后换成了宫里的人。

有了这一遭经历,徐夫人不管是打心底里愿意对徐锦超好,还是她不得不对徐锦超好,她都不会与徐锦超太亲近,自然也就没有了过分亲昵的举动了。

认真计较起来,叶清珂还是第一个摸他眉心的人呢。

徐华蕊做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把十二分精神都放进去,叶清珂和徐锦超的对话完全没有没打搅到她,还是她自己描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才发现两个人在说话。

她也没关注两人说了些什么,抬起头的瞬间视线全被叶清珂眉心和她哥一样的红点吸引了,张嘴问道:“珂珂,你怎么也长朱砂痣了?”

叶清珂正被徐锦超的话惊得三魂不定,徐华蕊发出的疑惑简直救了她一命,她悄悄松了口气,移开与徐锦超对视的目光,回道:“不是长出来的,是超超拿笔给我点上去的。”

徐华蕊小姑娘闻言眼睛一亮,伸手拿起笔,眼含希望地看向徐锦超,特别自然地求道:“哥,也给我点一个呗?”徐华蕊现在跟徐锦超十分亲近,半年前的生疏早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里了。

徐锦超便接过笔给徐华蕊在相同的位置点了一点艳红的朱砂。

徐华蕊感觉到眉心凉凉的,心里就像绽放了节日里才会有的烟火一般,又是兴奋又是高兴。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捧住脑袋,一点儿也不敢乱动,直到她觉得眉心的朱砂干了,才跟解了禁似的开心地四处乱转,在小书房里翻了块铜镜对着猛照,还颇为认真地道:“我和哥哥长得一样啦。”

此外,她还强调:“以前过节的日子,娘亲给我贴的花黄一点儿也没有这个像。”

叶清珂捂着嘴痴痴地笑,不忍心打破徐华蕊美好的幻想。就算点了一个朱砂痣,徐华蕊和跟徐锦超的长相也不相似。徐锦超长得像皇家的人,而徐华蕊长得像徐夫人,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两个人的长相中间差着一个娘。

徐华蕊才不知道叶清珂在想什么,她照着照着镜子,心里忽然起了新的念头,她拉着叶清珂,非得要换男孩子的衣服,“我们和哥哥穿一样的衣服,束一样的头发。”

别说,两人换了装束以后和徐锦超站在一起,还真的有点儿意思。只一点,徐华蕊和叶清珂穿的都是徐锦超的衣服,徐锦超和两人的身高差摆在那儿,衣服穿在她们身上就有些松松垮垮的。

徐华蕊还好,翻出来徐锦超一双旧鞋子套上了,但徐锦超就这一双旧鞋子留着了,所以叶清珂脚上还穿着自己的绣花鞋,瞧着不伦不类的,也就是样子长得好,不然一准跟戏文里专门负责逗人笑的丑角一模一样,谁看了都得指着笑一通。

叶清珂自来就不是很爱计较小节的人,捞起袖子往徐锦超身边一站,笑嘻嘻地问徐华蕊:“好看么?”

“好看。”徐华蕊点头,表情认真没有一点儿敷衍。她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当然是好看的,而且,她是真的觉得穿着徐锦超的衣服的叶清珂特别好看,多美啊,长得跟她哥似的。

☆、第11章

“去把郎君和姑娘们都请过来。”徐夫人亲自把八珍烧鸡放到圆桌上,笑着使人去前院把徐锦超、徐华蕊、叶清珂三人叫来。

纵使三人留在前院玩,徐夫人仍旧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徐锦超和徐华蕊带了叶清珂回府做客的消息,在徐锦超点了八珍烧鸡后,她便直接把烧鸡截到她那儿了。

“哎哟,超哥儿和蕊姐儿上了书院果真就不一样了,都会点菜招待小客人了。”钱奶娘也跟着笑,话语间全都是与徐夫人的亲昵和不见外。她照顾着徐夫人长大,如今又看着府里的小孩儿长大,花白的头发以及脸上的皱纹全都是时间的见证。

徐夫人心疼自己的奶娘,一直留着她在身边,平日里只说说话,身上再没有担着差事的。

“超哥儿倒可能有这份心。蕊姐儿还没有腰高呢,想来只是跟在超哥儿后边胡闹。”徐夫人嗔道。蕊姐儿的能耐她还不清楚。自打蕊姐儿和超哥儿熟了以后,超哥儿干什么她都要跟在人屁股后面,超哥儿说什么都是对的,亲娘说的话还得排到后面。

“夫人说的话小的可不爱听,咱们蕊姐儿聪慧着呢。”钱奶娘心疼着徐华蕊呢,嘴上从来都只有夸的,耳朵里也不愿意听别人说徐华蕊的不好。

“可不是,大嫂未免太谦虚了,您教出来的超哥儿和蕊姐儿可是连宫里的圣人都夸赞的。”过来串门子的徐府二房太太吴氏坐在一旁拿着茶盏,语气酸溜溜的。

她这个大嫂也就是命好,别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体面,她不过是白捡了徐锦超这个便宜,就在圣人和中宫那儿记了名,连带着生的女儿也分外尊贵了,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弟妹这是哪儿的话。”徐夫人只作没有听出吴氏话语间的酸气,吴氏可以不懂事闹脾气,她作为徐家的冢妇却要在不损利益的情况下保证府里的关系和谐。

她轻轻将嘴一抿,装着恼羞成怒的模样伸手抢了吴氏的茶盏,娇嗔道:“弟妹占着好大的便宜,喝着我的茶竟还调侃起我来了。”

吴氏一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漏了心底里的酸意,忙顺着徐夫人话讨饶道:“别别别,我的好大嫂您可饶了我吧”

见徐夫人还是不把茶盏还她,她连忙又补话,道:“我下回不敢了,快快把茶还给我,你知道我最贪口腹之欲的,可别叫我再喝不着大嫂的茶了。”

“这回且放过你。”徐夫人把茶盏塞回吴氏的手上。

一来一去,吴氏的拈酸吃醋便就成了关系极好的妯娌之间的调笑了。

“见过母亲,叔娘。”徐锦超站在最前边,身后跟着徐华蕊和叶清珂,三个人站成一排给屋里的长辈请安。

“见过二位长辈。”叶清珂与徐府的夫人不熟,况官宦人家说话都要多讲究几分,她为避免犯了他人的忌讳,便只以长辈代称。

徐夫人一眼就瞧见三个人眉心上差不多的红点儿了,她把徐华蕊抱到怀里,又拉过叶清珂,仔细打量了以后看向徐锦超,问道:“她们俩的红点儿是怎么来的?方才你们走进来,我恍眼以为是观音座下的仙童下凡了呢。”

“方才我们在书房里描红,我贪玩给妹妹们点上的。”徐锦超被徐夫人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面对徐太师时也不带怯场的,所以羞涩只是一瞬,徐锦超很快就调整过来,面不改色地回话。

徐夫人抱着徐华蕊又是一阵打量,还拿手摸了摸,赞道:“真是个妙主意,比贴花黄逼真得多了。”

往日年节的时候,徐夫人会给徐华蕊在额上贴一个红色圆形的宝石花黄,看着既和徐锦超相似又倍显喜庆。只她却不知朱砂的效果更好,今日一看,即使比不上徐锦超的朱砂痣灼眼,但也比花黄逼真许多。

“娘,我是不是跟哥哥长得一样啦?”徐华蕊护住眉心的红点不让徐夫人继续碰,怕被人碰掉红点就没了。

徐夫人一阵好笑,哄道:“哎,蕊姐儿和哥哥一样眉心有朱砂痣了。”她没有正面回答像或者不像,只说两人眉心都有一颗红点儿。

吴氏从没见过叶清珂,叶清珂和徐华蕊牵着手进来的时候,她多看了两眼,打量之下觉得叶清珂长得精致又贵气,隐约还能看到手腕上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也不知吴氏是怎么想的,只凭这一面之缘就以为是哪个勋贵人家藏着未见人的千金了,她看着叶清珂身上的衣服,热切地搭腔道:“蕊姐儿和这位……姐儿穿的是超哥儿的衣服吧?”

徐夫人知道叶清珂的姓名来历,叶清珂就没再做自我介绍,因而吴氏并不知道叶清珂的底细,只以姐儿代称。

“许是蕊姐儿胡闹着要换男装,前院里又没有她的衣物,便找了超哥儿的衣服来穿。”徐夫人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和吴氏做了数年的妯娌,早摸清了吴氏是怎么样的人,压根不愿意在吴氏在场的情况下细究此事。

她放开徐华蕊,转而揽着叶清珂爱怜地上下摸了摸,道:“也就珠姐儿愿意和蕊姐儿胡闹,珠姐儿跟蕊姐儿一块到后头换一件合身的衣物,穿着这件大衣服可累坏了吧?”

叶清珂可乐意穿徐锦超的衣服了,当然不觉得有什么累的,但徐夫人都开口了,她也只能乖乖点头,并徐华蕊一同跟着丫环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吴氏本来是想用衣服的事情和叶清珂结个善缘的,等回头勋贵问话的时候,叶清珂提上一两句,她便能在外边记上名了。她是府里的庶媳妇,从前大嫂不在的时候,有头有脸的交际向来是徐太君亲自上的,从来轮不到她。如今大嫂回来了,她就更出不了门了。

为了二房,她少不得要自己寻些出路,等日后自己有了交际,可不是比出门参加个宴会都得仰仗着大嫂要好?

她心里想得好,可徐夫人竟直接把她的话头截了,没留半分机会给她!这下可好,别提劳什子善缘了,叶清珂一个小小的人儿,看没看清她的脸都是个问题。

叶清珂确实没注意吴氏,她换了合身的衣物出来,得了徐夫人的允许以后就和徐锦超、徐华蕊一块儿围着圆桌大快朵颐吃烧鸡去了。

主动帮他们夹菜的钱奶娘特别够意思,三个人得了一碗儿堆成了尖儿的鸡肉,而且钱奶娘还悄悄地给她们说:“这回你们只管可着劲儿地吃,有奶娘搁这挡着,夫人看不见呢。”

虽然这个八珍烧鸡不是完整的一只鸡,三个人一人分了一小碗以后就没剩了,跟平常被限制着的量一样,但钱奶娘的这句话还是让三个小孩觉得特别舒心,就跟真吃了一整只鸡似的。

却不是三个人真的蠢,钱奶娘一句话就能把他们骗倒了,而是钱奶娘说的话太得他们的心,起了画饼充饥的功效。

吴氏在上边坐着,叶清珂文雅的吃相挠得她心痒痒,越发觉得叶清珂的身份不低,忍不住道:“大嫂,这个小客人是哪家的孩子,我瞧着……竟分外贵气。”

徐夫人笑看了吴氏一眼,仿佛看穿了她所思所想,轻声道:“珠姐儿是蕊姐儿的同窗,皇商叶家的大娘子,正是前些时候超哥儿不慎害得受了灾的姑娘。”

吴氏记得这件事情,但当时她一心借着徐锦超在长辈那儿卖好了,压根没有关注事件中心的另一个女娃娃——要知道,区区一介皇商之女还不值当她放在心上。

谁知……谁知竟会遇上今日的境况,她有眼无珠,把小小的皇商之女错认成了勋贵人家的姑娘……大嫂看着平和亲切,但这会儿心里肯定不知如何嘲笑她出身低没眼界了。

吴氏的娘家比不过徐夫人,嫁到徐府来以后又因是庶出二房,以前对上徐太君她心里连怨言都不敢有,但被迫事事仰仗着徐夫人却不是她乐见的。始终在徐府出不了头的吴氏一直以来最恨、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平常在徐夫人面前都是要刻意板直了腰杆的。

这会儿她在徐夫人这儿闹了个大乌龙,脸立刻就僵住了,喉咙也像梗了块石头,说不说话都难受得够呛。

其实吧,错认叶清珂身份的一事,当真不是吴氏的眼界太窄。叶清珂一家的根是迟阳望族叶氏,尽管近年没有人出仕,但过去的清贵沉淀下来,说句可比宗室也不为过的。

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后代混得再差,也不会沾染上市井间的泥土气息。况且叶清珂还占着容色好的便宜,不暴露本性的时候,外表是尤其唬得住人的,吴氏自己又装着别的心思,自然轻易往勋贵上头想了。

小孩子们从不理会大人间的机锋的,吃完美味非常的八珍烧鸡,徐华蕊提议到花园里投壶,她是这样说的:“难得今天咱们穿得一样,就到花园里投壶玩呗,说不定有人看到以后会大吃一惊哩,家里可从来没有三个哥儿。”

依然是小孩子家的奇思妙想,但她这一番话说得叶清珂都侧目了——徐华蕊怎么忽然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了?

不过下一瞬徐华蕊就破功了,她指着叶清珂跳脚,一副被背叛的小模样:“哎,你们怎么又背着我擦嘴了?!”说好的三个人一起呢?

叶清珂微微抬着小下巴,仔仔细细地把每个可能沾油的角落都擦一遍,斜睨徐华蕊道:“究竟是谁抛下谁,小蕊儿你刚刚可是有奶娘帮你擦了嘴的。”

徐锦超垂着眸子也在擦嘴,动作可细致了,摸完以后觉得还有些油,便又浸了一回帕子,拧干了继续擦,直到他觉得干净了,把帕子放回铜盆里,方才开口安抚徐华蕊:“你刚刚擦过嘴,我们就没叫你了,不是故意撇下你一个的。”

徐华蕊不甘,小眼睛瞅着两个人,心里可委屈了:“那你们怎么不帮我阻止奶娘呢?”她的心底里,其实是更喜欢和亲密的朋友们一块儿的,才不要什么事情都是奶娘、奶娘、奶娘!奶娘虽然好,却不是她的同龄人呀。

“……”叶清珂被徐华蕊的奇怪逻辑打倒了,手里捏着的毛巾不自觉落到了铜盆里。

徐夫人把三个小孩儿的对话听到耳朵里,坐在椅子上憋笑憋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怪不得世人都追求多子多福,要不是叶清珂来做客,自己又亲眼看着,她还不知道惯常表现得聪慧懂事的蕊姐儿也有这么糊涂可爱的时候,有趣极了。

徐夫人正开心呢,眼角的余光撇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一脸不自在的吴氏,心里就忍不住叹气,得,让孩子们出去玩吧,她还得应付妯娌呢。

“娘的傻蕊姐儿,哥哥和珠姐儿一开始没注意到奶娘帮你擦嘴呢,咱不闹脾气了啊,不是说要去玩投壶吗?娘给你们找一个最漂亮的壶好不好?”

徐华蕊被徐夫人一提醒就想起自己的小点子了,再顾不上为前面“背叛”的事情生气,一手牵着徐锦超,一手牵着叶清珂去花园投壶了。

☆、第12章

小孩儿们还在的时候,吴氏还能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但叶清珂等人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吴氏就再忍不住了。

许是为了掩饰心里的自卑,她说话时斜着嘴角,面容看着分外刻薄,冷声道:“大嫂究竟是如何想的,便是做了填房心里委屈不甘愿教导超哥儿,也该心疼自家女儿罢?竟是由着蕊姐儿把市井里的牛鬼蛇神都往府里带,也不怕蕊姐儿沾了一身铜臭。”

吴氏嘴下不停,开始损到叶清珂身上:“那商户女也是没教养,以为什么人家都是她可以攀扯的?仔细污了徐府的清贵!大嫂日后还是让府里的郎君姑娘们远着点儿不三不四的人,你不担心,我还担心我刚出生的越哥儿学坏了呢!”

吴氏一开始是秉持着什么样的心思说这些话的不得而知,本来她还有些心思,越说就越觉得自己有理,府里的男人肯定也不乐意看到后代子嗣跟商户女来往,吃了雄心豹子胆不顾身份跟徐夫人呛声。

她就不信了,徐夫人一个填房,干了错事府里还能继续捧着!

徐夫人面色不改,耐心听完吴氏的话,眼底的怒火被她极好地压在眼底,只凉凉的语气以及端庄仁厚却狠诛着吴氏的心的话语够窥见一二:“我却不知道,吴氏你这么多年的书院都白读了,‘书院学子不问出身’这句明明白白地刻在书院门口的圣人教诲你都没能记清楚了。”

长嫂有权利训诫弟妹,徐夫人说了,吴氏就只能乖乖竖起耳朵听。

于是,沾沾自得的吴氏一瞬间被徐夫人的话打回了原形,一瞬间心底升起的难堪比错认叶清珂身份之初还要多得多。

她不自觉地弯了腰,而后更是被徐夫人的话钉得抬不起头来:“若一定要论身份,吴氏你区区正四品文官的女儿,其实也不过尔尔。”

徐夫人简直太有资格说这句话了,她生为正一品太傅之女,又是皇帝的青梅竹马,若非大长公主去世,她被太后钦点了给驸马当填房以照顾年幼的徐锦超,便是入宫当贵妃都是委屈了她的。

况且,太师只有虚衔,太傅却是有实权的,徐夫人嫁到徐府算是低嫁了。

吴氏害怕什么,徐夫人自来看得清清楚楚,想要一针见血实在太简单了。她这正院除了钱奶娘,哪一个不是宫里面太后娘娘和圣人的眼线。

吴氏都能当着宫人的面这样说她,她自然也是丝毫不在意吴氏一脸的生无可恋,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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