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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条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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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却空无一物,那太监有些绝望,再次跪到孟桑榆脚边磕起头来,“娘娘,您相信奴才吧,奴才真的找到过那小狗的尸体。看见那牌子就知道他是您的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动手啊!”

死在乾清宫,除了沈慧茹身边的人,谁还敢动手?孟桑榆心里一清二楚,脸上却一片木然,瞥见草丛里露出的一小截皮带,心尖抽痛了一下。她认出来了,那是给阿宝系狗牌用的,刻意鞣制过多次的小牛皮,戴上去轻软又舒适。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沉沉的看向脚边的太监,冷声道,“这东西岂是你配拿的?既知道他是本宫的狗,为何不前来禀报本宫?”

那太监心中极为惶恐,丝毫找不出话辩解,只能更加用力的磕头。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起了那贪念。

“自己掌嘴五十!”孟桑榆咬牙开口,见那太监如蒙大赦,啪啪拍打起来,她忽然觉得十分疲惫,摆摆手带着银翠和碧水离开。

回到碧霄宫,脱掉沾满雪花的大氅,她怔怔走到寝殿,毫无预警就软倒了下来,将案几上的一套瓷器碰翻在地。

银翠和碧水见情况不对立即伸手去接,将她扶到窗边的软榻上躺下。去端热水的冯嬷嬷听见响动吓了一跳,立即跑进来查看,看见胸膛剧烈起伏,额头直冒冷汗的主子,凄惶的惊叫起来,“娘娘,您怎么了?碧水,快,快去找太医!”

碧水答应一声,飞也似的朝太医院跑去。

“嬷嬷我没事!”孟桑榆咬牙开口,用力按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想要靠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短促,头脑一阵阵发晕。她知道,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应激性急症,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跟身体没有关系。

听闻阿宝的死讯,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阿宝还活得好好的。也因为这一点让她联想到了失踪的父亲。思及父亲有可能和阿宝一样,已经失去温度的身体正孤零零的躺在野地里,没人发现,没人收敛,一点点腐化融入泥底,她就觉得心痛如绞。

心脏又剧烈抽搐一下,她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倒下,母亲和哥哥还需要自己,孟家还需要自己!

“杜太医,您快看看!娘娘她这是怎么了?”碧水带着杜太医匆匆赶来。

看见发尾湿透,面无人色,胸口剧烈起伏的德妃娘娘,杜太医吓了一跳,直接省了行礼,奔到榻边给她把脉,看见她手心里紧紧拽着的木牌,花了老大力气才抠出来放到一边。

“娘娘这是受了太大刺激导致的心悸。得赶紧让她喝下凝神静心的汤药,否则心脏会出问题。”杜太医简单解说一句,快速写下一张方子交给侍从去抓药,然后掏出银针在她的晴明穴,太阳穴,印堂穴各处扎针。

头脑的眩晕迅速得到缓解,呼吸也平顺下来,孟桑榆转头,艰难的开口,“多谢杜太医了。”

“这是微臣的本分。娘娘不要开口说话,喝下药睡一觉就好,切莫胡思乱想。”杜太医一边轻轻转动银针一边温声交待。

汤药以最快的速度奉到德妃娘娘床前,杜太医起针,见娘娘喝下药症状舒缓,这才行礼告退。

“娘娘,您怎么了?”冯嬷嬷扶着孟桑榆在床上躺下,给她掖好被角,轻声问道。

“阿宝死了。”孟桑榆双眼紧闭,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都这么多天了,恐怕父亲也凶多吉少!嬷嬷,我先睡一觉,下午还要给皇上侍疾,给太后娘娘请安,你记得一定要叫醒我!”她这时候不能倒下,更不能有片刻松懈,父亲出事了,她就得挑起孟家的大梁,太后和皇上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能怠慢。

“娘娘您都这样了还侍什么疾?奴婢给您去乾清宫说一声!”冯嬷嬷坚定的摇头。

“嬷嬷,孟家现在就靠我了,侍疾正是我表现的机会。这个宠,我一定要争!皇上早上还说要将哥哥招进锦衣卫历练,这是孟家的机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孟桑榆用力拽住冯嬷嬷的手腕,见她含泪点头才疲惫的闭上双眼。

待她呼吸平顺了,冯嬷嬷心疼的抚抚她眼下的黑青,站起身来对银翠低声吩咐,“去乾清宫给娘娘告个假吧,老奴就自作主张一回,娘娘醒来若问罪都由老奴担着。”

银翠毫不迟疑的应诺,冒着大雪往乾清宫去了。

常喜已经知道了方才的一切,那捡走阿宝狗牌的太监已经被他处理了。阿宝的尸骨在皇上回宫那天就被统领收敛起来带给高僧超渡去了。虽然不知道统领和皇上为何会对一只狗的尸体那么看重,但见皇上与德妃娘娘的相处模式后他悟了——皇上这是爱屋及乌啊!

如今德妃娘娘因为阿宝的死而病倒,皇上不知该如何担心。辞过银翠,常喜走进寝殿,看见皇上黑青的眼眶和肩上的伤,又悄悄退了出去。还是等皇上醒来再禀报吧,让皇上多休息一会儿。

三刻钟后,宸妃估摸着皇上午睡该醒了,德妃也还未赶来侍疾,拎着一个食盒,冒着大雪婀婀娜娜走到乾清宫前求见。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她已经从绝望中走了出来,寻求出路。而今,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上的宠爱,没有孩子没关系,孩子活不长也无所谓,只要有了皇上的宠爱,她可以找宫女或低位嫔妃给自己生孩子,然后求皇上让她抱养,跟自己生的没什么两样。

正因为对自己的敌人太过了解,宸妃才不得不加快行动。她知道,再过不久,大家都会跟她想到一块儿去。

“皇上还睡着,娘娘不妨到偏殿稍等。”没有皇上口谕,常喜不知该如何处理宸妃,只好等皇上睡醒再说。

宸妃笑着答应,走进偏殿,将食盒放到火盆边保温。她身旁站立着一名容貌秀丽,身段傲人的宫女,正粉颈低垂,满面娇羞。

“待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么?”宸妃摆弄着指尖精致奢华的甲套,慢条斯理的问。

“娘娘放心,奴婢定不会让娘娘失望。”那宫女屈膝,清脆的嗓音中透着娇羞。宸妃明明育有皇子,在皇上跟前也颇为得宠,却还要找人帮她固宠,宫女虽然心生疑虑,却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

“知道就好,若你怀上了,本宫绝不会亏待你。”宸妃斜睨那宫女,抿唇一笑。

宫女立即弯腰,再次表达自己的忠心。

乾清殿里,周武帝准时睁开双眼,朝殿内四顾。没有看见桑榆的身影,只余枕边的一缕残香,他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皇上,您醒了,奴才给您更衣。”常喜撩开珠帘,走到他床边轻声道。

“不用了,”周武帝摆手,双眼微合,半坐在榻上,“朕等桑榆来了再起。”

“娘娘下午不能来了,方才银翠给奴才告了假,因您还在睡,所以就没告诉您。”常喜躬身回话。

周武帝眉头一皱,沉声开口,“为何不能来?发生什么事了?”

常喜大致将‘发现狗牌,德妃娘娘受刺激病倒’的事讲了一遍,见皇上脸色越来越黑,连忙又补充道,“杜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娘娘只需好生休息,不要多想,病即刻就好。”

“给朕更衣,朕过去看看。”掀开锦被,周武帝疾步下床,自己拿起常服快速往身上套。常喜连忙跟过去帮忙。

片刻后,常喜一边吩咐殿外的宫人准备御撵摆驾碧霄宫,一边拿来大氅给皇上披上。

听见常喜的高声命令,宸妃立即从偏殿走出来,快步迎到门前。这么大的雪,皇上还带着伤,为什么要去碧霄宫?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看见迎面而来,龙行虎步的俊美男人,宸妃和身边的宫女齐齐红了脸,风情万种的走上前行礼。

周武帝眉头紧皱,大步而行,没有多看两人一眼,手一拂就将膝盖微弯的宸妃推到一旁,坐上御撵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那宫女一手拎着食盒,一手去扶几欲摔倒的宸妃,手忙脚乱之下竟将食盒打翻,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竟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视自己如无物般走过去,难道这段日子的恩爱缠…绵都是假的吗?宸妃脸色青青白白不停变幻,看见泼洒了一地的汤水,狠狠扇了那宫女一巴掌,拂袖而去。

“来人,给本宫查查,德妃出什么事了?”回到自己的昭纯宫,宸妃越想越不甘,唤来心腹宫女命令道。

54、讨好

碧霄宫里静悄悄的,冯嬷嬷和银翠、碧水守在孟桑榆床前。见她脸色苍白;手脚冰冷;虽然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沉沉睡去,却时不时颤抖一下;显得极度不安。

冯嬷嬷心疼的厉害;给她加盖了一床棉被,又在寝殿里燃了一个火盆;想起苏婕妤的死,心里一惊;连忙跑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

透过窗缝看见明黄色的御撵出现在漫天大雪中;渐行渐近;她先是一愣;随即招手叫银翠和碧水跟她出去接驾。娘娘正病着;皇上来是要干什么?总不会是来给娘娘侍疾的吧?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奴婢参见皇上。”三人快步走到门前跪下,刻意压低了嗓音。由于冯嬷嬷阻止的及时,守门的太监没能高声唱和‘皇上驾到’。

大步跨下御撵的周武帝看见她们的动作就知道桑榆肯定睡着了,对这三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感到很满意。

“桑榆怎么样了?”他大步往寝殿走,嗓音压得极低。

桑榆?这是什么称呼?冯嬷嬷三人俱都愣了愣。还是碧水反应最快,连忙接口道,“回皇上,娘娘喝了药,如今正昏睡着,请皇上恕娘娘不能起来接驾。”

周武帝不置可否的点头,脚步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冯嬷嬷等人不得不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殿内烧了地龙还加了一个火盆,走进去便能感觉到骤然上升的温度。但蜷缩在床榻里的女人却脸色苍白,身体发抖,秀气的眉头蹙成一团,原本粉嫩的唇瓣干枯皲裂,显得不胜寒冷。

两层被子盖下去,她的身形完全陷入榻中,显得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仿佛一捏就碎。

周武帝猝然止步,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直到胸腔传来一阵剧痛,他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有呼吸。这样脆弱的桑榆是他从未曾得见的,她所有的悲苦与不幸,似乎都是他的猜忌和利用造成的!他虽然是个帝王,面对桑榆却显得那么无能为力,想要弥补都找不到地方入手!

眸色逐渐变暗,他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恼恨,对自己的恼恨。

“皇上,娘娘无事,您看过就快回去吧,免得染了病气。”感觉到帝王身上散发的浓重郁气,冯嬷嬷小心翼翼的开口。不就是没能去侍疾吗?皇上不至于对娘娘动怒吧?

“桑榆吃过药了吗?怎么会忽然受了刺激?”周武帝对她的话听若未闻,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压低嗓音询问。

“回皇上,吃过了。娘娘以前养的一只小狗死掉了,又联想到音信全无的国公爷,有些忧思过度。”

“原来如此。调养身子的药吃过了吗?”提到阿宝,他漆黑的眼眸略微闪烁,想要伸手去触摸桑榆的脸庞又停住了,转身往火盆走去。

冯嬷嬷跟在他身后转悠,强压下心中的怨愤,轻声道,“回皇上,那药等娘娘醒了再喝。”不喝最好!

“嗯,千万别忘了。桑榆体弱,正需要调养。”周武帝细细叮嘱,待觉得身上足够暖和了才又转回到床边,搓了搓双手,掀开桑榆的被子钻了进去。

冯嬷嬷等人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问完就走了吗?怎么就睡下了?睡下还不忘驱走寒气,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在冯嬷嬷几人傻眼的时候,见怪不怪的常喜已经走上来,替皇上除去龙靴,掖好被角。

周武帝捧起女人苍白冰冷的脸庞,紧紧贴合在自己脸颊上,试图带给她一丝温暖,指尖抚过她眼下的黑青,动作说不出的温柔。他低叹一声,在女人额头印下一个亲吻,将她珍而重之的搂入怀中,心脏因女人消瘦许多的身体而钝痛不已。

冯嬷嬷等人齐齐垂头,掩饰脸上惊骇不已的表情。这是皇上吧?怎么对娘娘这般温柔?那深情的眼神,呵护备至的动作,就像对待自己的珍宝,她们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们出去吧,朕陪桑榆睡一会儿!”放轻呼吸,见桑榆睡得很沉,并没有被自己惊醒,反而极为眷恋的往自己胸膛缩去,周武帝眼里沁出笑意,低声吩咐道。

“是。”冯嬷嬷等人恍恍惚惚的出去了,常喜握着佛尘守在殿门口。

“桑榆,再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了,你可以试着依靠朕,相信朕。”他捧住女人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然后细细密密的亲吻她柔软的发顶。

男人的体温十分灼热,厚重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孟桑榆不再颤抖,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去,小手反射性的拽住他的衣襟,仿佛害怕他跑掉。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会展露出内心的脆弱,才会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就是这样!”拍拍她用力过度的小手,在手背轻轻一吻,周武帝将她嵌入自己的胸膛,对着绛紫色的床幔叹气。他知道,等桑榆醒过来又会变成那个坚强独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妃。他只能在梦中得到她片刻的温存。

抱着最珍贵的人,男人烦乱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头脑逐渐陷入迷蒙,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眉头一皱,立即清醒过来,黑沉沉的眸子朝门口睨去。

“皇上,闫统领殿外求见。”常喜在离床榻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步,悄声回禀。

“知道了,朕马上就来。”周武帝挥退常喜,在孟桑榆脸上亲吻一下,又怔怔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照顾好你们主子,有问题立即派人通知朕。”他慎重嘱咐冯嬷嬷等人,然后朝殿外静候的闫俊伟走去,走出两步又转回头来,一字一句补充道,“无论何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感觉到了皇上的重视,冯嬷嬷等人连忙应诺。看着在风雪中逐渐模糊的明黄色御撵,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俱都是疑惑不解。皇上这是怎么了?态度与以往相比怎么大为不同了?

﹡﹡﹡﹡

乾清殿,周武帝正捏着一份密函阅览,闫俊伟躬身立在御桌旁,面上一片肃杀之色。

“沈忠良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竟然想要联合淮南王起兵谋反,呵~”放下信函,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太师府被暗卫重重监视,沈忠良的一举一动都准时送到皇上案头,他却还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只能说人要找死,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果然是父女两,看似聪明,实则都蠢到了极点。

闫俊伟不屑的撇嘴,冷声道,“皇上,他竟然想放出您是替身的流言,引淮南王和湘北王攻打京都,这个祸害不能久留,是不是让属下……”他扬手,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不了,科举士子们已经闹起来了,他快要身败名裂,这个时候杀了他,事情又得平息下去。等暗卫从边关带回他里通外敌的证据,朕要将所有的账一起清算,就算死,朕也要让他留下千古骂名,让沈氏一族永不翻身!”周武帝摆手轻笑,说话的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阴森骇人的杀气。

“是。”闫俊伟点头。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那就让沈忠良再垂死挣扎一会儿吧。

“对了,你的身份已经公开,齐国公府是什么反应?”男人挑起浓眉,满脸兴味。

“啊,想要大张旗鼓迎微臣回去,只可惜,这家都已经分了,爵位之争也落定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齐国公府把微臣得罪死了,若微臣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以后的齐国公府与微臣没有半点关系,皇上要怎么料理他们请随意,必要之时微臣还可以帮把手!”闫俊伟笑的相当灿烂。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想害自己变成废人,他早已对那个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好好的一个国公府,竟然把庶女送到太师府给沈熙言当妾室,该怎么形容他们才好?啊!还是那句老话,人要找死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想到这里,闫俊伟对自己浅薄的文学造诣感到羞愧。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果然是这年头不好,找死的人太多了吧!

“奴才给皇上请安,见过大统领。奴才刚才去猫狗坊看过了,有一只和阿宝一模一样,一般大小的番狗,只是那狗最近染了风寒,还在治疗当中,奴才不好带过来。”常喜甩着佛尘出现在殿门口,毕恭毕敬的给两人行礼。

“皇上找番狗干什么?”闫俊伟满脸疑惑,皇上最讨厌的就是带毛的宠物,简直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送给德妃,她知道阿宝死了,送只一模一样的让她高兴高兴。”周武帝板起脸,不自在的挥手,“你可以走了。”

闫俊伟兴味的笑笑,行礼告退。什么时候皇上也学会讨好人了?德妃娘娘高杆!

等人走远,周武帝这才仔细询问,“染了风寒?严不严重?还有没有相似的狗?”

“回皇上,高卢送来的两只番狗,那公狗照顾不当病死了,母狗产下四只幼崽后也病死了,幼崽里只活了两只,一只是德妃娘娘的阿宝,一只被安才人收养,因为生病又给遗弃到了猫狗坊,听说病的比较严重。”

“派温太医过去看看,让他务必把狗治好,治好了马上来朕这里复命。”周武帝钦点了自己作为阿宝时的御用太医。

“是。”常喜躬身应诺。

55、尽孝

孟桑榆这一睡直到未时三刻才将将醒来,忆及父亲和阿宝;胸口又是一痛。她连忙深呼吸;不敢再想,转头朝殿内一角的沙漏看去;脸色一变;掀开厚重的棉被从床上坐起。

“嬷嬷,怎么不叫醒我?误了皇上的侍疾了。”她披上外袍;耷拉着绣鞋走到梳妆台前。银翠和碧水立即上前替她净脸净手,整理头发。

“奴婢自作主张替您告了假;请娘娘恕罪。娘娘;皇上来看过您了;他搂着您睡了一会儿。”冯嬷嬷连忙屈膝告罪;说到最后一句;面上不禁微微露出喜色。

“皇上来过了?”涂抹润肤膏的手停顿了一下,孟桑榆想起了睡梦中那个温暖又安全,让她眷恋不已的怀抱。抽风帝这是怎么了?不会大难一场然后发现自己才是他的真爱吧?

想到这里,她抖了抖肩膀,把这个荒谬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大抵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谁叫自己是少有的几个保全了清白之身的嫔妃呢?等新人入宫,他还会找到新的‘真爱’,自己又能算个什么。

讽刺一笑,孟桑榆打开妆奁,对银翠和碧水吩咐道,“给我梳个精致点的发髻,我要去给太后请安。”

“娘娘,您都病成这样了,干脆告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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