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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一阁的石官人,对我说贵府小公子可能抱恙,让我过来瞧瞧。”凌青菀跟甄氏解释她的来意,“贸然打搅,失礼了。”
“凌姑娘过滤了,并未打扰。”甄氏道,她眼眸清湛,唇色柔润,让人感觉很亲切,“这些日子我亦是烦闷,正想有个人到家里坐坐,凑巧姑娘就来了。。。。。。”
然后,她不接凌青菀的话,不说她儿子抱恙的话,只是笑着问凌青菀:“凌姑娘这猫狗,我似曾眼熟。从前有个故人,也有这样一对猫狗。姑娘这对猫和狗,从哪里得来的?玄猫辟邪,我倒也艳羡。”
甄氏声音清冽,总是让人感觉她很善良;但是她的镇定自若,又让人不容轻视。
凌青菀就实话实说:“猫是安家的三表兄所赠,狗是安家的二表兄所赠。他们也是旁人所赐的。”
甄氏微微颔首。
安家的孩子,什么东西得不到?哪怕真是卢玉的狗,她死后没人能照料,流落到了安家孩子手里,也是可能的。
“这狗好养吗?”甄氏又问凌青菀。她声音婉柔入骨,听得心头酥酥的,哪怕是女人亦不忍拒绝她的问题。
凌青菀就一一告诉她:“很好养的,它什么都吃。。。。。。”
说了半天,甄氏仍是不问凌青菀的来意,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夫人,今日冒昧打扰了。”凌青菀继续道,“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家了。石官人所虑之事,只怕是他多心了。”
甄氏羽睫微扬。她沉吟片刻,笑道:“凌姑娘和石官人相熟?”
“是,我们家在昭池坊。当初安平门叛乱,是石官人救了我们全家,他便是我家的恩人。我学得几分医术。他所托之事,我自然尽力。”凌青菀笑道,“既然您府上无病患,我这便告辞了。”
甄氏唇瓣的笑意浅浅,温柔道:“姑娘改日再来坐坐。”
竟然就这样让凌青菀走了。
饶是对凌青菀的猫和狗好奇、饶是相信石庭的医术,甄氏仍是没有透露半分病家的事。
他们家有人生病了,而且很隐晦。不能对外人言。
凌青菀看了眼甄氏。
甄氏回视她。她的金钗泛出暖色金光,让她的眸光滢滢照人,贵气徜徉。是个极佳的贵妇人。
凌青菀就离开了。
“夫人,这位姑娘到底何意?”等凌青菀走后,程妈妈问甄氏。
甄氏眼眸微沉,方才的温和婉柔消失不见。她微微蹙眉,对凌青菀的来意很不明白。
“去打听打听她。”甄氏半晌才抬头。对程妈妈道,“还有那位石庭,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夫人,石庭不是打听过了吗?杨宰相府也很推崇他的医术。”程妈妈道。
“再去。”甄氏沉声道。“看看他最近和什么人来往,做了些什么。”
程妈妈道是。
凌青菀从壅宁伯府离开,直接去了天一阁。
她去找石庭。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石庭。
可是。石庭并不在天一阁。
“官人在家里。”店里的伙计告诉凌青菀。
凌青菀又折身,赶到了昭池坊。
石庭在他自己的屋子里,穿了件家常的长袄,半躺在炕上看书。
他身姿随意,悠闲将长腿搁在炕几上,手里拿着本书,遮住了脸。他浓密的青丝放下,铺满了引枕,萦绕在他的脸侧、肩头。
他的面容更加白皙嫩柔,比女人的肌肤还要瓷白,却没有半分阴柔。
细腻和刚阳在他身上,结合得完美无缺。
“你怎么来了?”他瞥见了凌青菀,放下炕几上的脚,坐了起来。
他一坐,他那头及腰的长发就如瀑布般洒下来,一阵清冽气息散开。
凌青菀的眼前,全是他那些飞扬的青丝,宛如黑雾弥散。浮光掠影中,她隐约瞧见了王七郎那剑眉星目。
他温柔俊朗的模样,似袅袅幻影,展现在凌青菀的面前。
凌青菀半阖眼帘,将情绪敛去,这才抬眸去看石庭。
石庭任由青丝披散,坐起来问凌青菀:“有事吗?”他现在很少笑,清冷疏离。
“我去了壅宁伯府杜家。”凌青菀回神,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石庭,“也见到了世子夫人甄氏。我明天再去,假如她肯松口让我去治病,事情就成了一半。”
石庭抬眸,眉梢有风流堆砌,问她:“她明天肯见你吗?”
“会的。”凌青菀笃定,“我今天带了雪儿和小白去,她就知道我和卢家有点关系。这样,在她心里已经得到了两成的信任。我明天登门,她还是会见我的。”
石庭点点头。
他知道壅宁伯杜家的世子夫妻和卢玉的哥哥关系很好,凌青菀有这个自信,石庭相信她能做到。
“你呢?”凌青菀也问他,“你的计划,到了哪一步?”
“前天怀庆长公主的马受惊,是我接住了她,抱着她滚落到了草丛里,受了点轻伤。”石庭冷笑道,“此举,怀庆长公主大为满意,已经令她身边的人倍感威胁。”
怀庆长公主身边的人,是指她的男|宠们。
男人们委身怀庆长公主,不管是为了权势还是贪慕她的容颜,都容不得新人插足。
石庭有功于怀庆长公主,怀庆身边最得宠的人,不可能允许自己失势,势必要除掉石庭。身为男|宠,他们的付出远比做妾的女人多,他们更加输不起。
石庭就是要让怀庆长公主身边的人,先自乱阵脚。只有乱起来,石庭才可以浑水摸鱼。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准备明天去杜家。”凌青菀道。
石庭沉默。
凌青菀转身欲走,石庭慢悠悠开口:“不问问我前天是否伤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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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春光
第160章春光
石庭站起来,问凌青菀,是否关心他前天受伤。
他的语气里,有些寂寥。
凌青菀回眸看他。
他立在那里,满头的青丝披散,铺陈在他的肩头。素雅的黑发、秾艳的华容,在他身上相伴,生出了几分凄艳的忧郁。
往事的粼光碎影,浮动在凌青菀的心头。
他们俩曾经相爱过,那份感情带着他的欺骗、她的懵懂,但是实实在在发生了,谁也抹不去。
凌青菀心头,有了几分凄惶。
她第一次将石庭的面容,和心里的王七郎重叠起来。
“你受伤了吗?”凌青菀问他,“伤在哪里?”
石庭不语,只是将伤口给她看。他解开了上衣,露出雪白但结实精瘦的胸膛。他的肋骨处,一条明显的伤口,被他自己缝了起来。
针脚密密麻麻的,像条百足虫。
“伤得这样重?”凌青菀愕然。
“不小心被石头磕到了,所以伤得有点重。”石庭解释,慢慢将衣裳穿好。
凌青菀咬了咬唇。
“不用下那么狠的心。”凌青菀道,“计划已经周密了,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往后的路很长,怀庆长公主只是小鱼,我们还有太后那条大鱼,你且保重。”
“我知道了。”石庭道。
他的声音,仍是很低落。
沉吟一瞬,他抬眸看着凌青菀,目光里的失落敛去,恢复了清澈明净:“走吧,你该回家了。否则家里人担心。”
凌青菀叮嘱他照顾好自己,这几天不要出门,这才转身走了。
石庭送她到小院门口。
他仍是穿着长袄。
凌青菀不知为何,走了几步,总感觉身后有道目光,就驻足回头。
石庭还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目送凌青菀。
酷寒的风中。他那件长袄显得单薄。无力抵抗冰寒。他的青丝仍未束起,在风中缱绻飞扬。他看到凌青菀回头,就冲她摆摆手。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他颀长的身姿,随意而立,优雅消瘦,有种孤立无依之感。
凌青菀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看着身边趴着的雪儿和小白,伸手抚摸雪儿那柔顺的毛发。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都是孤立无依之人。”凌青菀想。
可能是石庭的伤,让她颇为不忍。
那是条不浅的伤痕,用羊肠缝起来,细密的针脚。似条蜈蚣虫。当时缝起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凌青菀又叹了口气。
回到家中,已经是半下午。早起温暖璀璨的骄阳。已经隐藏到层层叠叠的密云后面,阴寒覆盖。
凌青菀没有用午膳。腹中饥饿,赶到家中准备去找她母亲。
不成想,在大门口碰到了凌青桐。
凌青桐看到凌青菀,就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二姐,你不知道今天安二哥去你的院子里干了什么,你快去看看吧。”
“他干了什么?”凌青菀好奇起来。
凌青桐不答,只是催她快进去看看。
“二哥在娘院子里,还是在我院子里?”凌青菀问。
“应该还在娘那边,等着你回来呢。”凌青桐说。说罢,他就跑走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整日游荡,真是太没有理想了。
凌青菀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也顾不上多想,疾步往她母亲那边去。
安檐果然在。
他正在陪着景氏说话。
瞧见凌青菀回来,景氏也笑了,笑容很怪异,和凌青桐一样:“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路过壅宁伯杜家的时候,雪儿跑到了他们家的院子里,我就进去寻狗,顺道和世子夫人说了几句话。”凌青菀道。
她总得编个理由,否则怎么告诉景氏,她去了杜家?
景氏微讶。
京里的功勋贵胄甚多,壅宁伯府和凌家没有关系,甚至和安家也没有来往,故而景氏不知道。
她没放在心上。
“二哥来了多时?”凌青菀见安檐端坐,就笑着问他。
安檐点点头:“有些话跟你说。”说罢,他就站起身来。
景氏道:“你们说话去,回头过来用膳。檐儿今日歇在家里,如何?”
安檐道:“不了,姨母,明天是我的朝参日,需得上朝。”
景氏不再多言,只留安檐用晚膳。
出了正院,凌青菀悄声问安檐:“你在我院子里做了什么?今天大家看到我,都在笑。。。。。。”
安檐不答。
凌青菀只得跟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的狗和猫亦步亦趋跟着。
进了院子,凌青菀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惊呆望着庭院:草木扶苏、腊梅盛绽,院子里触目繁盛,幽香四溢。
她已经自己踏错了时空。
这还是那个光秃秃的庭院吗?
安檐在凌青菀的窗台下,种了几尾翠竹。竹叶青青,浓绿欲滴;在碎石铺成的小径两旁,摆了好些腊梅盆栽,此刻红的、黄的花蕊绽放,浓香满园。
特别是那座葡萄架,居然绿藤倾覆、硕果累累。
凌青菀惊呆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凌青菀惊喜不已,问安檐,“那个葡萄架。。。。。。”
她不等安檐回答,跑到葡萄架下去看。
这一看,才知道葡萄架是假的。
怪不得呢,她说怎么可能换了新的藤蔓?那些绿藤,全部是用上等的绿稠做成的;架下坠着的硕果,也是用深紫色的布缝制,做得惟妙惟肖。
凌青菀惊喜不已。
“这个葡萄架,做得太像了。”凌青菀回头,对跟在她身后的安檐说,“还有那些翠竹和腊梅。你从哪里弄来的?”
陈七娘在做花木生意,但是树苗尚未运到京城。
而安檐,居然在年关花草万分紧俏的情况下,弄得了翠竹和腊梅。
“这是进贡的,供后|宫过年所用。我同官家讨要,官家给了我这些。”安檐道。
他说得理所当然。
上次,他就讨要了一回。
“会不会太恃宠而骄?”凌青菀担心道。“你已经讨讨要好几回官家的东西了。”
“不妨事的。这点小东西,官家愿意给。”安檐道。
做臣子的,有时候也要掌握分寸。太过于小心翼翼。也是惹人猜忌。
安檐是官家老师的儿子,又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侍卫司副都指挥使,可谓平步青云,将来也要成为官家的亲信。
要点小东西。反而显得和官家很亲近。
凌青菀就不再说什么。
她把腊梅和翠竹反复看了几遍,越发觉得新鲜有趣。自从干旱以来。翠绿的植物已经成了稀罕物。
“不冷吗?”安檐问她。
凌青菀这才进了屋子。
丫鬟们端了热腾腾的茶进来,凌青菀坐下喝茶,又连吃了几块茶点,堪堪将胃里的一角填满。
“饿得很吗?”安檐又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道:“没有,我还好。”
她捧着茶盏,用来取暖。然后对安檐道:“我今天去了杜家。”
她把自己去杜家的情况,都告诉了安檐。
“石庭跟我说。他打听过了,壅宁伯府的病家是杜永岐的长子,也是壅宁伯的长孙。那孩子今年六岁,发病一年多了,痴呆、不知进食、言语逐渐丧失。
杜家请便了名医,偷偷用药,可是孩子没有半点好转,已经完全痴傻了。那孩子从小活泼好动,身体健朗,无缘无故病成这样,壅宁伯府上下皆不甘心,非要治好他。
病家是壅宁伯府的长孙,涉及伯府的名声和传承,更涉及那孩子的声誉,故而他们讳莫如深。世子夫人和杨宰相的夫人是表姊妹,两人关系很好。
石庭治好了杨夫人,杨夫人才将石庭举荐给壅宁伯府。但是,他们对京里的大夫们不太放心。我明日再去,试探一二,兴许有机会出手。”
凌青菀当前的第一步,就是要治好壅宁伯府的长孙,取得世子夫人甄氏的信任。
因为,甄氏是杨夫人的表妹,她和宰相府关系笃厚。
安檐听了,点头道:“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凌青菀道是。
“你呢,宫里情况如何,太后那边布置得怎样?”凌青菀问安檐。
“已经布置妥善,消息也放了出去,太后那边无妨碍了。”安檐道。
凌青菀笑了笑。
他们说着话儿,天就渐渐晚了。屋子里的光线暗淡下来,垂帘半卷,梅香暗潜。
远处的黄昏,昏沉沉的,放佛烟霭纷纷。灯火第次亮起,泛出幽淡的光。
“二姑娘,表少爷,太太请你们用膳。”一个丫鬟进来说。
搬到待贤坊之后,丫鬟下人们就改了口风,不再称呼景氏为“大奶奶”,而是改为称呼“太太”。
凌青菀就和安檐起身。
“但愿能在四月之前,解决掉一个仇敌。”安檐低声对凌青菀道,“那时候春暖花开,我们可以出去玩。”
凌青菀嗯了声。
“我也想去踏春。”凌青菀道。
也许,那会是她在人世最后一个春天,岂能辜负?虽然现在还在酷寒,凌青菀却对几个月后的春光充满了期待。
安檐在凌家用了晚膳之后,回了自己的家。
第二天,凌青菀复又去了杜家。
仍是程妈妈出来迎接凌青菀。
假如世子夫人不愿意让凌青菀给她儿子治病,她完全可以推辞说不在家,毕竟不是她邀请凌青菀的。
但是,世子夫人甄氏让凌青菀进来了。她应该打听过凌青菀的医术,也想让凌青菀试试。
所以,今天凌青菀打算和甄氏只谈医学,不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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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计成
第161章计成
凌青菀一连往杜家跑了六趟。
已经到了年末,世子夫人甄氏主持中馈,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她却都抽出了时间,见了凌青菀。
甄氏对凌青菀颇为亲热,问了很多关于医学上的话。
有些话,不是她一个非医者能问出来的。所以,凌青菀回答她的时候,格外慎重。
她想,帘子后面,兴许站了杜家的男人,甚至还有杜家比较信任的大夫等。
不仅如此,凌青菀还见到了壅宁伯夫人孙氏。
壅宁伯的婆媳俩抽空见凌青菀。
这是极好的讯号。
“事情有了九成的把握。”凌青菀对告诉石庭和安檐。
石庭得到信,没有回复。他已经很久没有给凌青菀回复,大概是忙着应付怀庆长公主。
安檐则亲自来了趟凌家,和凌青菀说了好些话,询问甄氏和孙氏的态度,他生怕凌青菀受了委屈。
凌青菀一再保证没事。
终于到了除夕。
除夕当天早上,昭池坊派了人过来,对景氏和陈七娘说:“家里祭祀的整羊和牛肉,世子爷没有买到。不知这边可有?”
凌青菀听了,就知道昭池坊那边还是想占便宜。
不过,大旱之后的除夕,食物难得也是情有可原的。一只整羊和牛肉,价格高昂。
二叔不是买不到,而是舍不得买。
“正巧,厨上有一只整羊,也有半扇牛肉,叫人搬去昭池坊。”陈七娘笑着说。
景氏和凌青菀等人。微微吃惊看着她。
没想到陈七娘这会子如此痛快,明知是当也要赶着上去。
陈七娘瞧着众人吃惊,就冲她眨眨眼,眼底碎芒滢滢,透出几分狡黠:“放心吧,我送了什么过去,就会带什么回来。”
凌青菀失笑:“大嫂。你做事。我们岂有不放心的?”
晚夕,大哥带着四弟回去祭祖,果然又把送过去的祭品带了回来。
“二房没说什么?”景氏笑着问凌青城。
“没有。我说。七娘让我把祭品带回去,否则她要自己来带。”凌青城解释道,“他们就二话不说,让我带回来了。”
景氏一愣。继而大笑。
凌青菀也笑了半晌。
二叔他们算是买了个教训,终于知道了陈七娘的厉害。
而陈七娘。目光盈盈如水,一副婉媚温柔的模样,人畜无害。
他们一家人跟着守夜。
蕊娘跟着三叔三婶,回昭池坊过除夕了。不过。快要子时的时候,三叔将蕊娘送了回来。
除夕到初三,城里四天不宵禁。
夜风萧萧。京城处处炮声,热闹喧嚣。一家人守在一起。过了个团圆年。
子时之后,三叔送蕊娘回来,他们这才各自去睡下。
次日,就是元旦。
元旦有好些礼节,一一完成之后,凌青城兄弟这才出门,去四下里拜年。
安檐兄弟也早早到了凌家。
今天仍是阴天,冷得可怕。地上一层霜,踩上去吱吱呀呀的。可能是炮仗放得太多了,早上又无风,故而到处白茫茫的,似纱幔缠绕。
触目荤晦,四周皆影影绰绰。
“菀儿,回头我们先去纪王府,然后再跟着我们回家,如何?”安栋笑着对凌青菀道。
现在,凌青菀尚未嫁给他哥哥,他还可以亲昵把她当妹妹,而不是嫂子。
“你自己去纪王府,我先陪着她去给爹娘拜年。”安檐说。
安檐觉得凌青菀应该先去给姨父姨母拜年。
景氏就看着他们,微微笑了。景氏也想劝凌青菀先去给姨父、姨母拜年。
景氏尚未开口,就听到安栋取笑道:“她?二哥,你最近从来不说‘菀儿’。上次娘问起菀儿,你也只说她?”
他冲凌青菀眨眨眼,打趣凌青菀和安檐。
安檐却眼眸一沉,眉梢添了凛然。
安栋急忙住口,不再取笑他。
凌青菀抬眸,看了眼安檐。
景氏以为是他们两个小人之间的情致,于是笑了笑,没有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