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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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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满三岁。”孟君淮微滞,“我是相等明年再给他请先生的。”

尤氏抿了抿唇:“可和婧就是不满三岁已开始背诗练字了。”

“那是和婧自己好奇想学,其实跟玩也差不多……学了两个月就不乐意了。”孟君淮一哂,想了想,又道,“不过也行吧,早些让先生进来,让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学。”

这样也省得他偶尔有事不能盯着和婧的功课,和婧就跑去找玉引了。

类似的事上,他总有些觉得对不住玉引,好端端的一个谢家贵女,自己才刚及笄,进了王府就要给几个孩子当继母……那个小尼姑倒是没说过委屈,不过就他而言,虽然觉得孩子跟嫡母亲近些是必要的,但总让孩子去添麻烦还是算了。

比如和婧去正院这事,他的原意不过是在他有空时,带着和婧一起去用午膳,让和婧跟玉引慢慢熟络。结果和婧现在有事没事就爱找玉引玩去……

弄得他总时不常地想跟玉引说“对不住啊我没变着法的让你带孩子,和婧这回过来我真不知道啊”!



结果晚上他去正院时,一眼就看见和婧正在玉引床上蹦跶。

玉引正在妆台前拆发髻,从镜子里看着和婧笑:“别闹了!玩得这么高兴,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哦……”和婧立刻不跳了,趴到床上小脚丫踹踹,然后一扭头看见他,“父王!”

孟君淮:“……”

他阴着脸走过去,双手在和婧腋下一架,将她抱起来:“还不回屋睡觉,你不困你母妃也要休息了,知道吗?”

“……”和婧望着他眨眨眼,一歪头,“今天我和母妃睡呀。”

孟君淮:“啊?”

玉引从镜中看着,被和婧这模样可爱哭。她又多看了两眼才把耳坠摘了,起身走过去:“这不是何侧妃不在么?这边给她备的屋子榻又小些,奶娘也不好陪着她睡,她不适应,我就让她睡过来了。”

“哦……”孟君淮思量着点点头,然后问,“那我呢?”

“……?”玉引一脸诧异。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孟君淮一番,不解地蹙了眉头:“殿下您不去陪尤侧妃吗?”

然后她很诚恳地劝他说:“我看了医书,说产后容易多思。殿下您这会儿不陪她不合适,而且容易出事。”

孟君淮:“……”

他还没遇到过府中妻妾这么认真严肃、有理有据地把他往别人房里劝的情况,脑中正琢磨着如何措辞,玉引就边劝边推地把他“请”了出去:“再说我都答应和婧了。您留在这儿,和婧就还得自己睡,她自己睡害怕!”

“……不是,玉引,你听我说。”他刚开口,脚在门槛处一跘,已出了门。下一瞬,房门就在眼前关上了。

屋里传来和婧愉快的笑声:“来!母妃!睡觉!”

孟君淮心中悲愤:父王也想睡觉……

逸郡王在堂屋里戳着干生气,这怎么办呢?

玉引说尤氏现在需要人陪,这没错。可他现在不能去啊!尤氏坐月子呢,要按时服药、按时进补、按时让医女给她按摩,他白天去看看可以,晚上在那儿留着委实不方便。

再有,因为坐月子时不能行房的关系,按规矩他也不能留在东院。哪怕他自问能忍住不碰尤氏,那也不行。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东院他不能去,正院不让他进门。

混得太惨了……

孟君淮抱臂在谢玉引房门口赌了会儿气,转身决定回前宅自己睡去!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处处不留爷,爷去自己住……



次日清晨,京里各皇子府陆续听说了逸郡王府昨日下午添了一子,且母子平安的喜讯。

彼时各皇子基本都在为如何筛查东厂眼线的事头疼,听到这消息,心情倒略好了些。

谨亲王府,皇长子孟君涯:“知道了,告诉你们家爷,孩子满月的时候大哥给他备个厚礼。”

平郡王府和浦郡王府的皇次子孟君泊、三子孟君池是一样的反应:“喜事啊,什么时候请喝喜酒,这爷得去。”

除孟君涯外唯一嫡出的皇四子孟君沂彼时正向母后问安,听罢禀话便笑道:“追着禀到这儿来,母后您得备份厚赏了。”

……

逸郡王府里,同样一片欢庆。东院收各处的贺礼收得手都软了,好几个王府的侧妃前来道喜。尤氏坐着月子不方便见人,便隔着一道纱屏跟她们说话。

北边几人也都备了礼,尤氏见了,笑笑,叫来山栀:“甭让那几位破费了。你备些银两做还礼送过去,就说是喜事,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山栀一福身,叫了个宦官一并退出去,开库取钱。其他府的几个侧妃便笑着夸尤氏体贴大度,身在高位了还知道照顾旁的妾室云云。

后宅西北角,连沉寂已久的顾氏都被外面的喜悦感染了。不得不说,尤氏出手确实大方,孩子一生下来,上上下下就都得了赏,所以就连扫地的小宦官都多了些笑。

只不过,她这处是没得到任何赏赐的,尤侧妃似是把她给忘了,或者说,现下整个王府都把她忘了。

“唉。”顾氏叹了口气,站在廊下望了望院外,去推了西厢房的门,“乌鹭,尤侧妃生了小公子,咱也没什么别的礼可送。我那儿还有套从家里带来的棋,棋子棋盘俱是难得的料。你给东院送去吧,就说……”

“娘子。”正擦着房中空荡荡的多宝架的乌鹭转过身,紧蹙的眉间显有几分不耐,“您就别费这个心了。慢说东院,就说北边现在都不肯再收咱的东西,咱去了也讨不着好。再说,那棋在您眼里是稀罕东西,搁到尤侧妃那儿,侧妃可会多看一眼么?”

“可是……”顾氏也皱起眉头。

乌鹭将帕子扔进水盆里:“别可是了。侧妃现在刚生完孩子,殿下十有八九要多去几趟。万一我去让殿下看了不高兴怎么办?您能豁出这两条腿去再跪两天,我可不想死在王府里!”

乌鹭说罢就不再理她,钻回自己房里,心底又掀起懊悔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她打小就跟着顾氏,跟了有十年了,现下是顾氏最难的时候,她不该这样。

可她又忍不住那份刻薄!回想起来,还是怪她自己,当初……当初正院的赵公公说给她换个差事,她怎么就拒绝了呢?那哪里是表忠心的时候!

她怕的不过是顾氏死了,她会被送回顾家,而顾家不会放过她。可现在,顾氏眼见着没有性命之忧,她却因为当时的一时之气就将自己拖累在了这里,可能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见不着出路!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



时间在热闹里这般一转,弹指间就到八月了。

八月份的天气已逐渐转凉,但府里注定还要再热闹一阵——八月中是中秋,兰婧在八月下旬满一周岁。另外刚出生的小公子也满了月,满月没大办,只是各府都送了礼,可百日宴要一步步筹备起来了。

时隔一个月,尤氏出了月子,孟君淮可算“获准”再度歇在正院,欣喜之余,必然也有些怨念。

他进屋时,玉引正歪在床上吃宵夜。他远远看了一眼好像是粥还是羹,同时闻到了一股清晰的阿胶味。

孟君淮微微皱眉:“怎么吃上这个了?不舒服?”他记得她平常的宵夜都可清淡了,基本银耳莲子羹、绿豆粥那类。

正发呆的玉引听到声音猛地抽回神,放下碗一福:“殿下。”

“怎么了啊?”他揽住她摸摸额头,不热不凉,便拉着她坐回榻上,“让大夫来看过没有?要不要叫个太医来?”

玉引摇摇头:“不用。阿胶是家里送来的,我就随便吃吃。”

可他越听越觉得她情绪不对。

再想想,这些日子好像也都挺奇怪的。晚上她不让他来,白日里他每次来时,则都有孩子在。和婧在就罢了,许多时候阿礼也来,她带着两个小孩玩得特别投入,很多时候他想跟她说点什么都插不进话。

他捏捏她的手:“怎么了?跟我说说,谁委屈你了?”

玉引又摇头,她实在不知道这话怎么说。

说她被尤氏吓坏了?说她不想尝试那种痛?说她不想给他生孩子?她知道这不是嫁为人妇该说的话,再者,说了有什么用,该生还是要生的,这话说出来无非就是惹他不高兴,给自己更添不痛快。

“你不说,那我可自己猜了。”孟君淮凑到她面前,一边端详她的神色一边道,“想家了?想出去走走?还是近来府里事多,累着了?”

她始终没什么反应,孟君淮深吸了一口气:“你不会是一个多月没见着我,想‘硬上弓’的事了吧!”

“……什么啊!”谢玉引羞红了脸推开他,可他扶住她的双肩:“那个……玉引,你看,离上回都三个月了,咱能不能……”

他吸了口气:“要不你再喝点酒?”

却见她周身一栗。孟君淮怔了怔:“玉引……?”

“殿下我……”她羽睫颤抖着抬起来:“我们、我们不再……那什么了,行不行?”

孟君淮:“啊?”

“我害怕……”她克制着恐惧捂住嘴,目光慢慢被惊恐激成一片空洞,“尤侧妃那天……特别疼,有好几次,她、她疼得都喘不上气了。我受不了那种疼,我……我想过好好补补身子可能会好过一点,可我还是害怕。殿下您知道吗……我有一次去镇抚司找兄长,撞上他正审犯人,那犯人叫得都没有尤侧妃那日厉害!都没有那么疼!”

“玉引……”他轻抽了口气,完全没想到她竟在想这个。

玉引躲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又响起来:“所以,你吃阿胶是因为怕生孩子;这些日子都不见我,也是?”

☆、第46章 商量

“是。”玉引只能点头承认。其实,从她把那句话说完开始她就后悔了。

果然是不该告诉他的。除了惹他不高兴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抬抬眼,看到孟君淮冷着脸深吸了口气。

“殿下……”玉引唤了一声,他侧眸看过去,正想知道她还想说什么,她却蓦地起身离榻。

他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在桌边停住,取过茶盏来沏茶。热水正倾入盏中,一滴眼泪蓦地从她侧颊滑过,不及她抬手去擦就已经溅进了杯中。

玉引手上一滞,遂将这盏茶放到一边,换了只茶盏来重新沏。

她心里都是慌的,一边沏一边想一会儿该说点什么。如果能把那句话收回来就好了,或者,她跟他说让他别在意,她该生孩子还是会生的?

不然,他肯定要觉得她是个坏人了吧,觉得她一个女人居然不想生孩子,居然因为自己怕疼就不想生孩子?

玉引想着,偷偷睃了孟君淮一眼,目光还没挪到他脸上就又不争气地垂了下来。她小心地端着茶盏走到他面前:“殿下……”

他没接,她滞了一滞,俄而意识到自己或许该认真地谢个罪。

孟君淮淡看着她端了一小会儿就自己把茶盏放到一边的矮几上,正气不打一处来地一声轻笑以示不满,笑音未落,抬眸乍见她敛裙便矮下去。

“玉引!”他不做多想便一挡,在她膝头触地前就将她搀了起来。继而尴尬得僵住,扶在她胳膊上的手一松一紧了两个来回,最后无奈地重吁了口气。

“不用这样,坐。”他伸手一拽,直接把她拉坐到腿上。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双手环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的背上说,“这个……我们可以商量着来。”

玉引被他抵着后背,只觉脊梁一怵一怵的,怔怔道:“怎么……商量着来?”

“我不能说你不想生就不生,因为我还是想要嫡子的。”孟君淮语中一顿,斟酌后摇了头,“算了,我们从头说。”

他道:“成婚、生子都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拿定主意不要孩子,那谢家可以在父皇下旨赐婚时上辞婚表——你们当时既没提这茬,我自然认为成婚之后生儿育女是顺理成章的。那我想要嫡子嫡女,不能算我的错,对不对?”

“我知道,殿下没错……是我错了。”玉引心情复杂得声音又哽咽了一阵,“可我就是害怕,我……我成婚前没想这么多,但这一个月,我闭上眼睛就想起侧妃生孩子的事,梦里连自己床上都是血!我……”

她想回头看他,身子一侧,他就松了手由着她转了过来。

玉引很怨恼地道:“我也觉得我这样不对。好端端地嫁了殿下,这会儿又说不想生……跟骗了殿下一样!可我、我缓了一个月还是害怕……我不是有意骗殿下的!可我过不去这个坎儿!”

孟君淮看她这明显有些崩溃的模样又心疼又想笑,默了会儿,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你听我说啊……我知道你本没想这么多,更不是有意骗我;你呢,知道我想要孩子。所以我不怪你,你也别怨我不顾及你的想法,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玉引本就哭得有点懵,不知怎的,好像又突然沉溺在他的温言软语里了,只想听他继续说。

孟君淮的笑意敛去了三分:“我觉得……日子还长,这事也不急于一时。日后你若过去这个坎儿了,我们再说孩子的事也可以。倘若你真的过不去……”

他的目光平静地挪到她脸上,玉引一阵紧张,窒息了一会儿,很艰难地问出来:“殿下就……休了我?”

“哈哈,我就知道你想到那儿去了!”他突然绽出笑意,一侧身将她放倒在榻上,“我干什么休了你?府里又不是没别的孩子。”

府里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七出之条里“无子”那条她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了——那得是正妻自己不能生、还不许丈夫纳妾,导致家里完全绝后才符合。

现在这情况,他才没想过休妻!

玉引躺在榻上愣神望着他,想笑,又觉得这会儿发笑似乎不大对,神色就越来越别扭。

“不哭了啊!”孟君淮一刮她的鼻子,扭头扬音,“杨恩禄,上酒来。”

“……殿下!”玉引惊诧地一把抓住他,心道不是说好了商量着来吗?

孟君淮转回头来看看她:“暂且不要孩子,也不非得……嗯,之后叫人来给你按按,就不会怀了。”

玉引恍悟,她也隐约记得好像是有按摩避孕的法子。

她舌头便有点打了结:“那咱……咱也改天,行不行?”

孟君淮眯眼:“不行。”



最后两个人还是单纯地躺下了。

孟君淮一边不太甘心地暗瞪着她,一边安慰自己要知足——都一个月没在她这儿睡过了,今天终于得以在这儿躺下,要知足!

玉引不好意思地缩在他怀里:“殿下别生气,我今天……咳,也没点准备。”

孟君淮挑眉:呵,你还要准备?上回直接来硬的,劝都劝不住好吗?

玉引红着脸垂下目光缩进被子里,于是眼看着他的手摸过来,从腰际滑到后背,然后就在她背上一下下抚着。

玉引:“殿下快睡吧……”

被子外传来的声音很淡然:“不急,先顺顺毛。”

……顺什么毛!

她抽手压住他的胳膊以示抗议,听到他笑了一声,又说:“不过还有个事。”

“什么?”

他揭开被子也将头探进来:“生孩子的事可以商量,可你若再骗我,我就真生气了。”

孟君淮说得很严肃。

她被尤氏吓着了、怕疼、不想要孩子这都可以理解,但她找别的理由把他拒之门外这是另一回事。

“我逼你做过你不想做的事吗?”他皱着眉问,“有话不直说,非得这样躲着我?你直说我能怎样?能打你还是吃了你?”

“哦……”玉引讪讪低头,两手揪了揪衣襟,“我不会了。”

然后一夜好眠,她难得地没再梦到满床是血。孟君淮早上醒来时她还睡着,缩在他臂弯里,跟睡前的姿势一样。

嗯?

他回想了一下,这一夜她好像真的既没踹他也没打他,是哭累了没力气了?

孟君淮兀自嗤笑,抬手碰碰她的睫毛,她眼皮颤颤也不醒,他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走到屏风前扣了两下,示意下人进来服侍。

进来的几个都是婢子,孟君淮记得是尤氏生产那日开始,自己跟前的宦官都换成婢女的。平日他若在前宅,面前能见到的宦官就只剩杨恩禄一个。

他听说是正院拿的主意,估摸着她是不是觉得东院坐月子不能伺候、她又不让他来怕他闷得慌,所以往他面前多送几个丫头?

于是孟君淮便没再多问,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好心嘛。他收不收她们最终也是随他的意,那就留着好了,反正跟前的大部分活,宦官伺候还是婢女伺候都一样,她的好意才更重要。

不过昨晚不是把话说开了吗?现下孟君淮就想,那还是把婢女撤了好,毕竟有些情况下还是宦官用着更顺手。

比如他若在前宅自己睡,屋里留个宦官候着没事。留个婢女——直白点说就是留个姑娘,这就比较别扭。

于是孟君淮走出正院时,顺理成章地跟杨恩禄说:“把跟前的侍婢换了吧,还是用宦官。”

杨恩禄:啊……?

他瞬间心里叫苦。当时因为王爷动不动就对宦官发火,他才请王妃做主把前头的人都换成了婢子。这些日子王爷一直没多提,他才算缓了口气儿。

结果王爷说提就提,还直接要撤回去?

杨恩禄直擦冷汗,不得不为今后的日子重新提心吊胆起来。

是以玉引打了个哈欠醒来后,揭开幔帐就看见了杨恩禄。

杨恩禄赔着笑,珊瑚在旁边解释:“杨公公在这儿等了一刻了,说有紧要事见您。”

玉引点点头:“公公什么事?”

杨恩禄就把今儿一早逸郡王的吩咐说了,很是为难地求她:“王妃您瞧,您能不能……劝劝王爷?”

“殿下想用宦官,那就换回来吧。”玉引道,“他当时也就是一时的火,你看这都过了一个月了,早该缓下来了。再说人本来也是早晚都得换回去,你看有哪个王爷出门带一群丫头的?”

“是,这话您说的是。”杨恩禄苦着脸,“不过……下奴瞧着爷这是没消气儿。这一个月,总在他跟前的也就下奴一个,下奴还挨了两回板子——虽然都是意思一下,打得不重吧,但是……”

杨恩禄挺苦恼的:“但是底下的本就不如下奴知道爷的心思,搁下奴这儿还得挨顿板子意思一下,把他们调回来多半就又得扶回去养伤了。”

谢玉引:“……”

她是真不太懂了,这回的气这么长吗?到底为什么啊?



前宅书房,孟君淮翻着手里的册子,一时气恼一时欣慰。

气恼的是东厂总比他所以为的还要高深那么两分,他连查府里是否有人与东厂关系密切都颇费工夫,连在锦衣卫的谢继清都查得不顺。

欣慰的是到目前为止,自己府里好像还真没什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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