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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时间，何清幽的身体已经消耗殆尽，林雅最近每天都会带着艾伦去看她。
艾伦对她的态度虽然有所改善，可也仅限于看见她不再害怕，仍旧不愿开口和她说一个字。也许，是因为来自心底最深的恐惧，让他选择遗忘了何清幽，再也不愿想起。
林雅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他依然很排斥，何清幽说算了。
这大约是对她遗弃艾伦，最残忍的一种惩罚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叫着别人妈咪，却不愿开口和自己多说一个字。
她自己都说，这是报应，最残酷的报应！
在她弥留之际，林雅还是决定给齐豫去了电话。
“你认识何清幽吧，她在医院，来见她最后一眼吧。”
电话那端的人在听见何清幽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有片刻沉默！
问了地址，齐豫便赶过来了！
——
病房内，何清幽消瘦的不成样子的身体缩在床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齐豫站在床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清幽，我是齐豫。”
何清幽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然后笑了。
那一刻林雅想，也许她一直在等着齐豫过来。
转身示意慕容川和艾伦出去，给他们最后独处的时间。
病房内，何清幽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抓着齐豫的。
眼底有着纠结，犹豫。
最终她还是决定不去说艾伦的事。
只是虚弱到快听不清的声音问道：“你心里有过我吗？”
齐豫眉头皱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清幽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催促他告诉自己答案。
“清幽……”
齐豫为难的唤了一声她，可是依然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
何清幽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释然的笑了：“算了，没意义了。”
——
再等齐豫出来的时候，何清幽已经安静的去了。
她是孤儿，从小没父没母，被养父母收养。可是三年前已经和他们闹掰！林雅原本打算替艾伦为她办了丧事，也算艾伦报了她生育之恩。
可齐豫执意说他办，林雅没有阻拦，毕竟那个女人为他生下了艾伦，他替她办一场丧事，不算过分。
何清幽这人清高惯了，没什么交心的朋友来送她。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墓碑前，林雅将手里那束菊花交给艾伦，让他磕了三个头。
艾伦不知道这举动代表什么意义，他只是觉得妈咪让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
可齐豫便纳闷了，她的孩子，为何要给何清幽磕头？
不由地再次打量起林雅身边的孩子。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艾伦的眼睛像谁，他的眼睛很像何清幽……
齐豫眉头一蹙，心底疑惑一闪而过。
告别了何清幽以后，林雅便牵着艾伦往路边去。
和齐豫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伸手一把捉住手腕：“林小姐，可以谈谈吗？”
身侧慕容川皱眉看了林雅一眼，听她道：“你带艾伦先上车，我一会过来。”
慕容川一点头，抱起孩子离开。
待那两人走远，齐豫亟不可待的开口：“你是怎么和何清幽认识的？”
他记得并没有听过何清幽提起过，她认识林雅！
林雅一抬手猛地甩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重要吗？”
齐豫急道：“你为什么让艾伦给她磕头？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哼。”林雅冷笑一声，他总算不是太蠢，还知道从细节追究根源！
可是她并不想轻易将真相告诉他：“她认了艾伦做干儿子，艾伦不该给她磕头吗？！”
齐豫眉头皱起：“干儿子？”
林雅平静的目光看着他道：“是啊，她和这孩子有缘，所以认他做干儿子。怎么，不可以吗？”
齐豫眼底失望一闪而过，低垂着脑袋没再说话。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个不停，落在林雅素白的长裙上，很快留下痕迹。
转身，她离开之际冷漠的语气说道：“你真的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看不起你！和从前一样看不起你！”
她觉得何清幽这个女人虽然可恨，可也可悲！她竟然替齐豫这个人渣生了孩子，真是可悲！
齐豫心头疑惑一闪而过，再等他想问清楚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林雅已然上车了。
车内，艾伦已经躺在慕容川的腿上睡着了。
林雅抬眸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四目相接的瞬间，她竟莫名觉得安心。
一路无言，直到回到桃花涧，艾伦还没有睡醒。
慕容川轻轻抱着他，将他送去他自己的房间。
下楼的时候，林雅正团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地面发呆。
慕容川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阻挡了她的视线。
林雅一怔，然后抬眸看着他道：“我真想一辈子不告诉他，他有个艾伦这样乖巧的儿子！”
慕容川笑了笑，然后伸手撩起她垂在面前的发丝，顺手帮她别在耳后。
“嗯，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全力配合就是。”
林雅怔怔的看着他，然后白了他一眼道：“我要杀人呢？”
“我递刀！”
“切~”林雅不屑哼了声道：“我还以为你要说，帮我杀！”
她话说完，慕容川便笑了。
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原本满是阴霾的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
坐直身体，她深呼吸一口气。
慕容川起身在她身旁坐下：“艾伦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林雅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我想何清幽临终前，应该还是希望他认祖归宗吧。”
“所以，你想将他送去齐豫身边？想好了？”
林雅低着头不吭声。
慕容川没再问，知道她不舍，可是又很无奈。
他想这个问题她可能一时半会是想不出结果了，得像个办法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唐远山的新公司要办开业庆典，他邀请了我。”
林雅闻言抬眸看了看他：“你要去吗？”
慕容川一挑眉道：“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乐意作陪”
抿唇，她思索了一阵道：“去吧。”
她实在很好奇，他又拿着卖女儿的钱干了什么好事！
三日后，晚上八点。
林雅一身大红色拽地长裙，装扮得当的挽着慕容川出席。她今天是故意选了这大红颜色，唐莹向来喜欢宴会上用如此显眼的色彩抢镜，今儿唐远山新公司开业，她料到唐莹会选择这个颜色。
站定没一会，远远便瞧见唐远山殷勤的往这边走。
走近后看见男人身边的林雅，脸色变了变，可很快又恢复如常。
“慕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林雅懒得看他这副虚伪嘴里，余光一扫，看见不远处同样一身大红的唐莹。
不着痕迹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往唐莹那边去了去，距离她适当的距离站定。
她不需要去找她，她深信唐莹一定会过来。
然而唐莹果然没让她失望，瞟见身着大红色礼服的林雅后，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然后避开人群走了过来！
但，她的脚步被一阵突然其来的手机铃声制止了！
周遭声音太多，林雅只是隐约听见了这么一句：“阿凯，你别胡闹！”
然后便见余光里唐莹那个女人鬼鬼祟祟张望一番，提着裙摆，匆匆往外走。
林雅当即放下酒杯跟上她脚步，唐莹路线走的很小心。
明明从前门便可以到达外面的喷泉池旁，她却不嫌麻烦的从后门绕过去！
此刻外面光线暗，林雅站在角落里，不太容易被她发现。
足足等了五分钟，林雅才看见唐莹要见的人。
光线不是很明亮，她看了半天，才认清了那个男人！
如果林雅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以前经常在唐家别院门口等唐莹。
每一次只要他一来，她便会鬼鬼祟祟的出去！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可以看见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唐莹似乎很着急想要打发了他，避开他一次又一次的靠近。
黑暗中，林雅只隐约听见了“孩子”两个字！
然后便见唐莹气呼呼的一转身，往大厅里面走去！
那个叫阿凯的男人扔了手里的烟头，跺了两脚，然后离开。
唐莹一进大厅，便看见李靖海寻了过来。
看见他不由让她一阵恶心。
可是想到她的钱还没到手，她只能和颜悦色的讨好他！
朝着来人走去，亲昵的晚上他的胳膊。
嗲声嗲气叫道：“老公，人家憋坏了，出去透透气。”
她这么一撒娇，李靖海原本想责问的话，一股脑全都抛在脑后。
林雅从角落出来，还没来得及进去。
便见齐豫幽灵般出现在她面前。
林雅一怔，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是从她跟着唐莹出来，他便跟着自己了？！
该死，她竟然一点没注意！
想到这里，她心底闪过一丝恼怒！
只听齐豫笑道：“林小姐好兴致，跑出来……听墙角？”
林雅眼底愠怒一闪而过，笑道：“齐先生不在里面钓美女，跑出来跟着我做什么？！”
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她：“我不跟着，怎么知道原来唐小姐有听墙角的嗜好？”
他刻意强调了那个“唐”字！
林雅怔了下，淡定的纠正：“你称呼错了，我姓林！”
然后一转身便想避开他。
齐豫看着她背影道：“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不要紧，陆远，你总还记得吧？”
这个名字让林雅背影止不住一顿，虽然只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可已经足够让齐豫确定她就是唐婉无疑！
她正打算再次起步离开的时候，齐豫快步走来，挡住了她去路！
男人难掩惊喜的目光看着她问：“唐婉，还要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吗？”
林雅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会，然后轻笑：“无趣，唐婉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说完，她一转身打算从他身侧离开。
齐豫一把捉住她手腕道：“那如果我说艾伦住院期间，我在你包里看见了你母亲的遗照呢？你还敢说你不是唐婉。”
林雅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的握紧：“照片是我捡的！”
这个理由牵强到她自己都不会信，显然齐豫更不可能相信！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国外的几年听闻了陆远的消息，你还会说你不是唐婉吗？”
林雅忽地转头，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齐豫知道，她在等他解释！
似乎无论何时，只要说起关于陆远这个人，都能吸引她全部注意力！
可是他却并不想说了！
齐豫松开她胳膊道：“你已经嫁给慕容川，没必要再知道他的情况。”
林雅恼火的叫道：“齐豫！”
男人不为所动。
忽地她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你压根不可能知道！”
她找了他这么久都一无所获，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她才不信！
齐豫勾了勾唇道：“你不要对我用激将法，我说过你已经结婚了，没必要再知道。除非……”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下：“你离婚，我就告诉你！”
“疯子！”
林雅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往里走！
越发坚定了他根本不知道陆远的近况，他只是想用陆远来试探自己罢了！
这个人渣，果然还和三年前一样恶劣！
然而齐豫却笑了，苦笑。
真讽刺！
他在她心底，竟还不比一个死人来的有分量！
林雅进去大厅以后，慕容川便迎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找了她许久。
男人正欲开口，便见她身后，齐豫也进来了。
齐豫面色如常的走过来打招呼：“慕先生，幸会。”
从他一进来，慕容川明显感觉到身侧的女人脸色变了。
男人眸光微敛，将情绪很好的掩藏，客气疏远却不失礼貌的握上他递过来的手：“你好。”
林雅并不想和齐豫有过多的纠缠，此刻再看见这个人，她觉得好不容易克制的怒火，又往上窜出来。
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她松开慕容川道：“你们聊，我去坐坐，站了一晚上怪累的。”
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点头。
注视着那个女人走开，慕容川并不打算先开口。
齐豫探索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一圈后，似不经意问道：“我很好奇，慕先生是怎么将Y国皇室的翻译官娶到手的。”
闻言慕容川微敛了目光看向他。
齐豫又道：“看见她，总让我想起慕先生之前的未婚妻，唐婉。”
慕容川眸光眯了眯，笑道：“死去的人总要过去，人需要向前看。”
那一刻他开始怀疑，齐豫是不是也知道了那女人的秘密？！
“是啊，好在慕先生懂这个道理。只是可惜曾经的唐婉却不懂。”
叹息一声，他又道：“唐婉和陆远的事，慕先生听过吗？”
他语气里带着半分遗憾，半分惋惜。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这都是慕容川第一次听说陆远这个名字。
他曾经知道唐婉心里住着人，但是他并不知那人叫陆远。
齐豫很可能知道了林雅的身份，此刻故意说这些，无非是想挑拨。
他不该听，可是又实在好奇。脚步仿佛罐了铅，移动不了。
齐豫并不打算诉说过多的细节，只道：“得知她要嫁给你的时候，我是意外的，毕竟她曾哭着喊着要嫁陆远。”
慕容川脸色沉了沉，没有开口。
只听齐豫轻笑一声道：“我也真是糊涂了，她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我想，慕先生现在佳人在怀，应该也不会在意。”
慕容川笑笑，只道：“我去看看林雅，她该累了，齐公子自便。”
男人说完，大步走向角落里坐着的女人。
可即将靠近时候，又忽地一转方向。
一直到宴会尾声，林雅都没等到慕容川。
会场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离开。
林雅等的焦急，开始四处好他。
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和人应酬，两人似乎都喝了不少酒。
林雅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和人道别，然后扶着他出去。
她吃力的扶着他出了大厅门口，正欲抬手叫一旁等候着的司机过来帮忙。
却被那个男人一伸手摁了下去，然后林雅便觉腰间一紧，一股蛮横的力道扯过她，将她推向了角落的墙壁上！
男人只是将她困在墙壁和手臂之间，并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
林雅皱着眉看向他，可是目光相接的瞬间，她却止不住地眉心一拧。
随后低声问道：“慕容川，你怎么了？”
她竟还知道关心他吗？他是不是该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暗自窃喜？
如果不是齐豫今天那番话，他想他会！他一定会为了她这种看上去不像关心的关心，暗自窃喜！
大约还会天真的以为，她是不是开始接受自己！
他脸色实在难看的厉害，林雅忍不住又一次问：“到底怎么了？”
慕容川心中一动，眸色隐隐发沉。
沉默片刻，终于才开口道：“林雅，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是夫妻吗？按照法律关系来说，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可看看他们现在这情况，不像夫妻，更不像朋友！
是的，他承认自己不满足于这样的状况！不满足于，她忽近忽远的态度！
不，也许，她从未近过……
想到这里，慕容川有些失控，他双手捏住她肩膀，逼视她有些闪躲的目光：“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雅微微一顿，眼底诧异难掩，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在这地方，这种场合问出这种问题。
她察觉到今晚的慕容川情绪不对，皱眉正欲开口，去而被那个男人一低头，扣住她后脑，直接以唇封口！
他炙热的唇贴上她的，激烈凶猛的动作，仿佛在传达自己内心积压的不快！
她被她吻的喘不过去气，一时并不敢开口回答刚刚的问题。
她怕自己万一说错什么，又遭来这个男人借酒装疯的索吻！
慕容川微微松开她，额头抵住她的。男人喷薄出的呼吸带着浓浓的酒味，她忍不住蹙眉。
这姿势过于暧昧，林雅实在别扭，可是考虑到这个男人喝了酒，似乎还喝的不少，并不敢过于挣扎。
只是微微偏了脑袋。
慕容川注意到她这小动作，一伸手强行将她脑袋掰正！
逼问：“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林雅沉默，两人僵持着。
三分钟过去之后，他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她隐隐觉得，今天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男人似乎就打算陪着她在这里耗一夜！
林雅裸露着的脚踝被蚊子，叮咬了一次又一次。
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什么关系？合作关系。”
慕容川眼角微挑，合作关系？
抓着她胳膊的手止不住的收紧，直到她忍不住皱眉，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控。
深呼吸，看了她半晌，才渐渐冷静下来。
林雅仰头看向他，清淡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解释：“我们是为了艾伦顺利回国，才结婚的，说合作关系，应该更恰当不是吗？”
一定是最近他太过于开心，以至于都忘记了这样的事实！是了，她是因为艾伦才同意领证。
是他对她抱有太多期待，太多不该有的幻想！她只是想救艾伦，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承诺他……
可那又如何呢，他不要她承诺，他只需要她接受他的承诺就好！
安静的夜色里，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在她耳边响起。
“林雅，我讨厌这样的合作关系！”
就算她什么都没有承诺，可是彼此终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她在想什么，会怎么想，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其他的事都由他来做，她不想回应，没关系。她不愿走近也没关系，他可以靠近。
林雅一抬眸看见他眼底的认真之后，心头一怔。
良久，才缓缓道：“慕容川，我们保持这样的合作关系，就好。”
——
回答她的，是轻拂而过的风声。
上车后，二人一路无言。
林雅本来是觉得累了，困了。可是经历过刚刚那番谈话以后，她忽然睡意全无。
身侧，慕容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她不知道他是否睡着。
林雅一偏头，窗外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一闪而过。
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惆怅。
回家以后，慕容川去了书房。
林雅洗完澡以后，他还没有回去卧室。
她原本想着今晚他喝了酒，她就将大床让出来一晚好了。可是左等右等他还是没回来，她实在困极了，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翌日，醒来一看，地上的被子还是她昨晚铺好的模样。
低头她穿鞋子，眸光扫到自己脚背，晚被蚊子咬的那些红点已经下去。
偏头，床头柜上有一瓶蚊虫叮咬的药。
他昨天回房间了？可为什么没睡觉呢？
带着这个疑惑，她洗漱完毕以后下楼。
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客厅收寻那个男人的身影，可是不同以往的，沙发上并没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