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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根本不管别人死活。”阿曼斯基说得很实际。
莎兰德咬咬下嘴唇。
“通常都是别人不管我的死活。”
“胡说八道!”阿曼斯基说:“你的态度有问题,有人想和你做朋友,你却当他们是狗屎。就这么简单。”
沉寂片刻。
“你要我离开吗?”
“随你高兴。你向来如此。不过如果你现在离开,以后就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
莎兰德忽然害怕起来。一个她尊敬的人即将抛弃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潘格兰中风两年了,你没有去看过他一次。”阿曼斯基毫不留情地继续说。
莎兰德不敢置信地瞪着阿曼斯基。
“潘格兰还活着?”
“你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医生说他……”
“医生说了很多。”阿曼斯基打断她。
“他情况很不好,无法和任何人沟通,但去年复原了不少。说话不是太清楚,得仔细听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很多事情都需要人协助,不过可以自己上厕所。关心他的人都会去看看他、陪陪他。”
莎兰德哑然地呆坐着。两年前,是她发现潘格兰中风的。她叫了救护车,医生们都摇头说诊断并不乐观。她在医院里陪护了一星期,直到有个医生告诉她潘格兰已陷入昏迷,苏醒的机率微乎其微。她于是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其后显然也未再查问后续情形。她皱起眉头。在那同时她也被迫接受毕尔曼,而且在他身上花费不少精力。但包括阿曼斯基在内,没有人告诉她潘格兰还活着,说他情况已经好转。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
她眼中充满泪水。这辈子她从未如此深地感觉自己是个自私的烂人,也从未如此愤怒自责。她不禁低下头来。
他们一语不发地对坐着,最后阿曼斯基先开口说道:“你还好吗?”
莎兰德耸耸肩。
“你怎么维持生活?有工作吗?”
“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过我有点钱,所以还过得去。”阿曼斯基以怀疑的眼神细细打量她。
“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并不是想找工作。我不知道……如果哪天你需要我,也许我可以帮忙,不过得要我有兴趣才行。”
“你大概不想跟我说去年在赫德史塔发生了什么事吧?”莎兰德没有回答。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你回到这儿来借用监视器材之后,马丁·范耶尔就开车去撞卡车,还有人恐吓你。他妹妹也死而复生。说得婉转一点,这可是轰动一时。”
“我答应过不说的。”
“你也不想告诉我你在温纳斯壮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吗?”
“我帮小侦探布隆维斯特作调查。”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冷静许多。
“如此而已。我不想牵扯进去。”
“布隆维斯特在到处找你,还每个月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莎兰德沉默不语,但阿曼斯基发现她的嘴唇已紧闭成一条直线。
“我倒不是喜欢他,”阿曼斯基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关心你。去年秋天我见过他一面,他也不想谈赫德史塔。”莎兰德不想再谈论布隆维斯特。
“我只是过来打招呼,告诉你我回来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待下来。这是我的手机和新的电子信箱,如果你需要联络我的话。”
她交给阿曼斯基一张纸,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时,他喊住她。
“等一下。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去看潘格兰。”
“很好,但我是说……你打算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
“你总得赚钱吧?”
“我说过了,我可以过得去。”
阿曼斯基往后躺靠在椅子上。他从来不懂得如何解读她的话。
“你不告而别我实在很生气,几乎就要下定决心永远不再相信你。”他做了个鬼脸。
“你太不可靠,不过的确是个很厉害的调查员。我接下来可能有个工作很适合你。”
她摇了摇头,却又走回他的桌边。
“我不想跟你讨工作。我是说我不需要工作,真的。我现在经济独立了。”
阿曼斯基皱着眉头说:
“好,你经济独立了,天晓得这是什么意思,总之我相信你。但如果你需要工作……”
“阿曼斯基,你是我回来以后第二个找的人。我不需要你的工作。不过这几年来,你一直是少数几个我尊敬的人之一。”
“每个人都得赚钱维生。”
“对不起,但我已经对私人调查没兴趣。如果碰到真正有趣的问题,再告诉我。”
“什么样的问题?”
“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那种。如果你解决不了,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要我替你工作,你就得想点特别的。也许是行动方面的。”
“行动方面?你?可是你随时都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旦答应做的事,从来不会逃跑。”
阿曼斯基无助地看着她。所谓“行动”是他们的术语,也就是现场作业,包含范围极广,可能是贴身保镖也可能是艺术展的监视任务。他的行动人员都是自信、可靠的老手,其中多数具有警察背景,而且百分之九十是男性。莎兰德和他为米尔顿安保的行动小组人员所订制的一切标准,都恰恰相反。
“这个嘛……”阿曼斯基还在犹豫,她却已消失在门外。他摇摇头。真是个怪人。怪透了。
不到一秒钟,莎兰德又回到门口。
“对了……你派了两个人保护那个女演员克莉丝汀·卢瑟弗一个月,因为有个疯子写恐吓信给她。你觉得那是熟人干的,因为写信的人知道很多关于她的小事。”
阿曼斯基瞪着莎兰德,全身彷佛触了电。她又来了。一个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案子,她却抛出了相关情报。
“所以呢?”
“那是假的。信是她和她男朋友写的,作为宣传伎俩。过几天她又会收到一封信,然后在下星期泄漏给媒体。他们很可能会指控米尔顿泄漏消息。现在就把她的案子推掉吧。”
阿曼斯基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不见了,他只能呆望着空空的门口。这件案子她不可能知道任何细节,米尔顿里面一定有她的眼线。但除了他本身,只有四五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行动组长和对恐吓案进行报告的极少数人……而且他们都是可靠的专业人员。阿曼斯基摸摸下巴。
他低头看着桌子。卢瑟弗的案卷锁在里头,办公室有警报器。他又瞄了一眼时钟,心想技术部门的主管哈利·法兰森应该已经下班。于是打开电子信箱,发了一封邮件给法兰森,请他第二天早上到他办公室来安装监视器。
莎兰德直接回到摩塞巴克的家中。她很匆忙,因为感觉很紧急。她打电话到索德的医院,转接了几次之后终于打听到潘格兰的下落。过去十四个月来,他一直住在厄斯塔的一家康复中心。她忽然想到阿普湾。她打电话过去,院方说他在睡觉,但欢迎她第二天去探望他。
莎兰德整个晚上都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心情十分恶劣。她早早便上床,而且几乎一上床便睡着。早上七点起床、淋浴,到7-11吃早餐。八点,走到环城大道上的租车中心。我得弄一部自己的车。她又租了几星期前开到阿普湾的那辆尼桑。
将车停在康复之家附近时,她感到说不出的紧张,但仍鼓起勇气走进去,来到服务柜台。
柜台的女服务员看了她的证件后,解释说潘格兰正在健身房进行治疗,要到十一点以后才有空,请莎兰德到等候室稍坐或是晚一点再回来。她回去坐在车里,一边等一边抽烟。到了十一点,她回到柜台,服务人员请她去餐厅,从右手边的走廊直走下去,然后左转。她走到门口停下来,从半满的餐厅里面认出了潘格兰。他面向着她,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盘子。他用奇怪的姿势抓着叉子,非常专注地想把食物送到嘴边。大约每三次会失手一次,食物便从叉子上掉落。他好像缩水了,大概老了一百岁,脸似乎不能动,看起来很奇怪。他坐在轮椅上。直到此刻莎兰德才真正认知到他还活着,阿曼斯基并没有说谎。
潘格兰第三次试着叉起一口奶酪通心粉,一面暗暗诅咒。无法正常走路,他无可奈何,有许多事情力不从心,他也认了。但他实在痛恨自己无法正常吃东西,有时还会像婴儿一样流口水。他完全清楚该怎么做:以正确的角度放低叉子、往前推、举起来,然后送进口中。问题在於协调性。他的手有自己的灵魂。当他指示它举起来时,它就会慢慢地滑到盘子旁边。即使好不容易将它带向嘴边,它也常常在最后一刻改变方向,落在他的脸颊或下巴上。不过康复的效果仍逐渐显现。六个月前,手抖得十分厉害,根本连一汤匙也送不进口里。如今用餐也许依旧耗时,但至少已能自己进食,他还要继续努力,直到能够再次随心所欲地控制四肢。当他放下叉子准备再叉一口时,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取走叉子。他看着叉子叉起一些通心粉,高举起来,心想这只像玩偶般细瘦的手很面熟,转过头恰巧与莎兰德四目交接。她的目光充满期待,似乎很焦虑。
潘格兰注视着她的脸好一会儿,心忽然狂跳起来,然后张开嘴吃下食物。
她一口一口地喂他。平常潘格兰很讨厌被喂食,但他了解莎兰德的需求。她喂他不是因为他是个无助的包袱,而是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对她来说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形。她叉起适当的份量,等着他咀嚼完毕。他指了指那杯插着吸管的牛奶,她便端起来喂他喝。等他吞下最后一口,她放下叉子,对他投以询问的眼光。他摇摇头。整顿餐用完,他们没有交谈一字一句。
潘格兰背靠在轮椅上,深深吸了口气。莎兰德拿起餐巾,替他抹嘴。他觉得自己好像美国某部电影中正在接受各方角头致意的黑社会老大。他想像着她会如何亲他的手,也不禁对自己的荒谬幻想感到好笑。
“你想在这里能弄到一杯咖啡吗?”她问道。
他回答得口齿不清,嘴唇和舌头无法正确地发音。
“必租……纠录宾。”备餐桌在角落旁边。她猜出来了。
“你要来一杯吗?和以前一样,加牛奶不加糖吗?”他打了个“是”的手势。她拿走他的餐盘,不一会儿便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他发现她喝黑咖啡,这倒是不寻常,后来见她将他喝牛奶用的吸管放在咖啡杯里,不由得微微一笑。潘格兰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不过他们的目光一次又一次,不断地相遇。莎兰德显得非常内疚。最后她终于打破沉默。
“我以为你死了。”她说:“如果知道你还活着,我绝对不会……我老早就会来看你了。请原谅我。”
他低下头,嘴唇扭了一下,浅浅地一笑。
“我离开的时候,你陷入昏迷,医生跟我说你会死。他们说你会在几天内死去了,我就走了。对不起。”
他抬起手放在她的小拳头上。她转而紧紧握住他的手。
“以斯租了。”你失踪了。
“阿曼斯基告诉你的?”
他点点头。
“我去旅行了,我需要离开一下。我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就这样走了。你担心吗?”
他缓缓地摇摇头。
“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
“我粗不按心以,以一上欧不意有事。阿门西恩按心。”我从不担心你,你一向都不会有事。但阿曼斯基很担心。
她又露出撇嘴的招牌笑容,潘格兰这才放下心。他仔细地瞧着眼前这个女人,和记忆中的她作比较。她变了。变得整齐、洁净,穿着相当讲究,唇环拿掉了……嗯……脖子上的黄蜂刺青也不见了。看起来长大了。他笑了,这是几个星期来的第一次,听起来像一阵咳嗽。莎兰德也展开笑颜,内心顿时充满一股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暖意。
“你租迪恩袄。”你做得很好。他用一只手比着她的衣服。她点点头。
“我现在很不错。”
“新机物人袄吗?”新监护人好吗?
潘格兰发现莎兰德的脸一沉,瘪起了嘴,直视着他。
“他还好……我可以应付得来。”
潘格兰挑眉表示询问。莎兰德却环顾餐厅,转移话题。
“你来这里多久了?”
潘格兰虽然中风,目前说话与动作的协调都仍有困难,但心智却十分健全,他的雷达立刻侦测到莎兰德的声调不对劲。认识她这么多年来,他发现她从未对他正面撒谎,但也不是全然坦白。她不说实话的方式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和新的监护人之间显然有问题,对此潘格兰并不讶异。
他深感懊悔。有多少次他想过打电话给毕尔曼--即使不是朋友,毕竟也是同行--问问莎兰德的近况,后来却又忘了?在他仍有权限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法院裁定她失能提出异议?他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的私心,他想继续和她保持联系。他没有女儿,便把这个冥顽不灵的小孩当成女儿来疼,并且希望有藉口维持这段关系。何况,那根本太困难了。现在的他连踉踉跄跄走到厕所、拉开裤子拉链,都很费力。他觉得是自己失信於莎兰德。不过她总会活下去,……她是我所认识的能力最强的人。
“地乌。”
“我不明白。”
“地乌瓦意。”
“地方法院?什么意思?”
“气销以……西勒……西么……”
潘格兰涨红了脸,由于发不出音来,整个脸纠结在一起。莎兰德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按。
“潘格兰……别担心我。我有计划,很快就要处理我的失能宣告。这已经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不过我可能还是需要你帮忙。可以吗?必要的时候你能当我的律师吗?”
他摇了摇头。
“袄哦。”老了。他用指节敲着轮椅扶手。
“笨袄都。”笨老头。
“对,你要是这种态度就是个笨老头。我需要一个法律顾问,我要你来当。你也许不能出庭,但却能在适当的时机给我建议。好吗?”
他又摇头,然后才点头。
“估租?”
“我不懂。”
“以现租斯么?不斯阿门西?”你现在在做什么?不是阿曼斯基?莎兰德沉吟不语,盘算着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情况。太复杂了。
“我已经不替阿曼斯基工作了。我不用为了赚钱替他工作,我有自己的钱,过得很好。”
潘格兰的眉头再度揪在一起。
“从今天开始,我会常常来看你。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不要太紧张。现在我有其他的事要做。”
她弯身将一个袋子提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棋盘。
“我已经整整两年没机会痛宰你了。”
他不再坚持。她不知想搞什么鬼,又不肯谈。他确信自己对她的事将产生重大疑虑,但也对她有足够信心,知道她想做的事或许游走在法律边缘,却绝不是违背天理的罪行。潘格兰和大多数认识她的人不同,他相信莎兰德是个真正有道德的人。问题是她的道德观不一定与司法体系一致。
她替他把棋子排好后,他认出这是自己的棋盘,不禁大吃一惊。一定是他生病后,她进公寓偷走的。当做纪念吗?她给他白棋。顿时间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莎兰德陪了潘格兰两小时,打败了他三次,正当两人为了棋赛争执不下时,却被一名护士给打断,说他下午的物理治疗时间到了。莎兰德收拾好棋子,折起棋盘。
“你能告诉我他在做什么样的物理治疗吗?”她问护士。
“是肌力与协调性的训练。我们在慢慢进步,对不对?”潘格兰板着脸点点头。
“你已经可以走几步路。到了夏天,就可以自己到公园散步了。这是你女儿吗?”
莎兰德和潘格兰对望一眼。
“昂以。”养女。
“你能来看他真好。”你这段时间都躲到哪去了?莎兰德对这明显的暗示故作不解。她俯身亲亲潘格兰的脸颊。
“我星期五再来。”
潘格兰费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她陪他走到电梯,等电梯门一关,立刻到柜台要求见主治医生。柜台人员请她去找一位A·席瓦南丹医师,办公室在走廊另一头。她自我介绍,说她是潘格兰的养女。
“我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以及将来会有什么发展。”席瓦南丹医师翻开潘格兰的记录簿,读了前几页。他的皮肤因出过天花而留下痘瘫,还留了一道稀薄的山羊胡,莎兰德看了觉得很可笑。他终于看完抬起头来。出乎她意外的是,他说话带着芬兰腔。
“我的记录里面,潘格兰先生没有女儿也没有养女。事实上,他最亲近的亲人好像是一个八十六岁的表亲,住在耶姆特兰。”
“他从我十三岁起就开始照顾我,直到他中风为止。当时我二十四岁。”
她伸手从夹克内袋掏出一支笔,丢在医师面前的桌上。
“我名叫莉丝·莎兰德。把我的名字写在他的记录簿上,在这世上我是他最亲近的人。”
“也许是吧。”席瓦南丹医师口气坚定地回答:“但假如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可是拖了好久才让我们知道。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偶尔会来看他,虽然和他没有亲戚关系,但是万一他情况恶化或过世,我们得通知这个人。”
“应该是德拉根·阿曼斯基。”
席瓦南丹医师扬起眉头。
“没错,你认识他?”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确认我的身份。”
“不必了,我相信你。听说你坐在那里和潘格兰先生下了两小时的棋。不过没有他的许可,我不能和你讨论他的病情。”
“那个老顽固永远不会许可的。其实,现在是错觉让他感到痛苦,他认为不应该让自己的病痛成为我的包袱,认为他还对我有责任。事情是这样的:这两年来我以为他死了,昨天才发现他还活着。如果我早知道他……说来复杂,我只想知道他的诊断结果以及将来会不会复原。”
席瓦南丹医师拿起笔,工整地将莎兰德的名字写入潘格兰的记录簿,并询问她的社会保险号码与电话号码。
“好了,现在你正式成为他的养女了。也许这并不完全符合规定,但是,自从去年圣诞节阿曼斯基先生来过之后,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今天你也看到了,应该看得出来他有协调和说话的问题。他之前中风。”
“我知道,是我发现后叫救护车的。”
“嗯,那么你应该知道他在加护病房待了三个月。他昏迷了很久,昏迷这么久的病人多半都醒不过来,但他的确醒来了,显然还不准备死去。首先他被安置在完全无法自理的慢性病患护理病房,本以为全无希望,不料他竟出现进步迹象,并在九个月前搬到这里进行康复。”
“他恢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