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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妞——这桑榆小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云筝道。
赵无忧一笑,“人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不同寻常,只不过她对我的意义不一样。”到底哪儿不一样呢?约莫是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人性中残存的善良。
赵无忧没有善良,所以她很珍惜这最后的一点仁善。
轻叹一声,人这一生寻寻觅觅的,总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得的,所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错。
赵无忧站在回廊里,瞧着南苑的方向,过了今夜——也许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回到听风楼的时候,云筝发现自家公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站在回廊里眺望着远方。她不知道公子在看向哪个方向,只不过那眼神好像有了片刻的混沌与?然。
只是一个眼神捕捉,云筝的心头便突然漏跳了半拍。
公子这眼神……
赵无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那么一瞬,竟然出现了某种眺望的神情。是期待吗?还是什么呢?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最后是有些懊恼的?着脸进了门。
到了夜里的时候,南苑那头还真的出了事。
赵无忧早早的歇下,为的就是夜里能应付这些事。是故当奚墨来报,南苑出事之时,云筝快速伺候赵无忧更衣。
“公子!”云筝将披肩覆在赵无忧身上,“夜里凉。”
赵无忧点点头,疾步往外走。
南苑有打斗声传来,赵无忧来的时候,里头的交战才刚刚结束。夜里风凉,她不断的咳嗽着,站在南苑门外幸被云筝搀着。
蓦地,里头传来含音的疾呼声。
闻言。赵无忧扭头看了云筝一眼,疾步朝着门内走去。
尚书府的内卫已经将刺客清剿干净,此刻正在收拾残局,见着赵无忧进来,当即毕恭毕敬的行礼。影卫统领上前,“公子!此处不安全,还是请公子回听风楼去吧!”
赵无忧轻咳两声,微光里面色泛青,“都是些什么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这尚书府找食,简直是岂有此理。”
“卑职与他们交过手,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女子,为首的身上还有这个。”影卫统领毕恭毕敬的将一枚玉牌双手呈递,“好像是无极宫的人。”
“公子,这玉牌——”云筝错愕,“好像是无极宫。”
“夫人呢?”赵无忧问。
影卫统领俯首不敢吭声,赵无忧当着众人面,疾步朝着屋子里走去。
此刻,含音正坐在凳子上,上半身悉数趴在桌案处,房间内漆?一片,约莫是因为方才的打斗,屋内进了刺客的缘故。
因为走得太急,是故赵无忧此刻不断咳嗽着。
“如何?”赵无忧快步走到含音身边坐下,伸手便去握她的手,骤然惊觉含音的手,似乎比自己的要凉薄太多。
屋子里光亮重起,云筝已经重新点燃了房内的烛火。
赵无忧这才发现,含音的面色惨白如纸,一双茫然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赵无忧。她的手死死摁着自己的小腹,鲜血沿着她的腿。流了一地。
不用想也知道,出了这么多的血,孩子必定是保不住了。
含音低眉望着自己脚下的血,“对不起,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她出身江湖,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所以生与死对她而言都没有多大的感悟。可是此刻,看到自己的孩子慢慢脱离身体,终究化作一摊血水,这样的感觉将永生铭刻。
赵无忧握紧她的手,脖颈处青筋微起,仿佛是极力压制,又好似带着少许悲凉。她扭头望着云筝,音色低哑的开口,“去请温大夫过来。”
云筝也被含音这一身的血吓着了,竟愣了愣。
“还愣着干什么?”赵无忧突然吼出声来。“让你去叫温故过来,没听见吗?”
惊得云筝慌忙行礼,撒腿就往外跑。
含音的身子晃了晃,一脑袋扎在赵无忧的怀里,晕死过去。方才刺客来袭的时候,她一时大意,以为自己的身子骨一直不错,便也仗着艺高人胆大,与刺客交手。
影卫出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当时想着,赶紧回床上躺着,可是没走两步,突然腹痛如绞。当鲜血涌出之时,她便意识到孩子出事了。
腹中的骨肉,还没来得及来这人世间看上一眼,便已化作一滩血水。
温故是来处理后续的。他知道赵无忧的意思,含音是绝对不能死的,是以温故极力的救治。
赵无忧站在门外的灯笼底下,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如旧,始终是那清浅寡淡的姿态。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醒了吗?”赵无忧问。
温故摇头,“失血太多,这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清醒的。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她的运气。”语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药量有些重,体质偏寒,是以血流不止。”
赵无忧低头,“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医术高明,能保住性命便无恙。”
“不过经此一事,她此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温故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想在赵无忧的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情绪波澜。
可惜,他失望了。
赵无忧始终是赵无忧,既然这些事都不过一场预谋,又有什么好惋惜,可怜惜的呢?含音本就是要死的人,如果不是赵无忧,此刻早已是黄泉路上的游魂。
“别让她死了。”赵无忧低低的道了一句。
温故点点头,“我知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赵无忧终于回头看他。
温故凝上她无温的眸,灯火微光里泛着一丝幽色,她就这样望着他,眼睛里无悲无喜,什么情绪都没有。可看在人的眼里,却比外头的风还要凛冽刺骨。
“你会不会后悔?”温故压低了声音,“杀戮太多,终有报。”
“你是说,我会有报应?”赵无忧瞧了一眼逐渐蒙上迷雾的天空,“若世上真有报应,那战场上死的千万众军士,又该跟谁讨要这笔血债?哪朝哪代的开国君王,手底下没有染过血?可他们有报应吗?”
“报应在末代皇帝身上。”温故轻叹。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影卫首领上前的那一瞬,她突然抽出影卫的刀,快速架在了温故的脖颈上。惊得一旁的影卫首领当即跪地,不敢起身。
这一刀,温故是可以躲开的。
赵无忧也知道他可以躲开,但他没有躲,而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赵无忧淡淡然的望着他。
温故挽唇浅笑,“你不会,因为你还需要我。”
赵无忧的刀子又往前少许,有嫣红之色沿着刃口缓缓而下。温故的面色有少许变化。只是这一双眸,仍是死死的盯着赵无忧。
她知道,他在赌。
很好,她也是喜欢赌的人。
“那你知道自己为何该死了吗?”赵无忧笑靥凉薄。
“知道太多,了解太多。”温故敛眸望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刃,烛光里,刃口闪烁着利利寒光。赵无忧喜怒无常,如果她真的一时兴起,也许这刀子,就这么下去了。
那温故,便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温故知道太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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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含音的价值3
赵无忧随手便将刀刃丢还给一旁的影卫统领,她讨厌沾血,虽然她也杀人,但都不是亲自动手。瞧了一眼温故脖颈上的血痕,赵无忧敛眸淡然,“去包扎一下吧!”
温故的心里还是打了颤的,毕竟他是真的没把握,赵无忧会不会真的杀了他。他只是想留下来而已,不想就此离开赵无忧身边。不过现在,他放了心,赵无忧没打算杀他,这就意味着自己对赵无忧而言,是有绝对的价值所在的。
仔细想想,温故觉得自己最大的价值,应该是赵无忧的惜命如金吧!轻叹一声抚上自己的脖颈,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着。烛光里,嫣红之色极尽刺目。
温故转身去包扎伤口,他还不至于那么潇洒,任凭鲜血流淌而岿然不动。赵无忧怕死,温故也是怕死的。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人死了便真当什么都没了。
熬的就是一口气,谁熬不住谁就输了。
赵无忧依旧站在回廊底下,瞧着天色逐渐从漆?变成了鱼肚白。晨曦微光落下的时候,她轻咳着,一张素白的面色,在晨光里格外的惊心。
云筝快速上前,“公子,去歇着吧,你这样会熬不住的。”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她当然知道自己会熬不住,可她要的便是这熬不住。端着手中的果茶,赵无忧的神色暗淡了一下,“云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无情之人?”
云筝摇头,“在奴婢的心里,公子是最好的。不管公子做什么,云筝始终坚信,公子有公子的理由。奴婢看着公子一步步走到今日,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奴婢心里清楚。”
赵无忧苦笑,“这还只是开始。”她睨了云筝一眼,“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戮。”
屋内,有婢女急急忙忙的出来,朝着赵无忧行了礼,“公子,夫人醒了!”
闻言,赵无忧与云筝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无忧便疾步走进门。
含音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脱了色的纸人。她无力的睁着眼,去看赵无忧焦灼的容。有泪缓缓滑下眼角,含音定定的望着赵无忧,“对不起。”
“这话你说了多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这般疏忽。我以为安排了影卫便不会有事,谁知道竟还是教人钻了空子。”赵无忧圈红了眼眶,“含音,你可怪我?可恨我?”
含音摇着头,孱弱的她气息奄奄,“我不曾怪你,也不会恨你。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无极宫的人?”
赵无忧抿唇,“你放心,此事我会解决。”
“我只问你,是——或不是?”含音抓住她的手腕。
赵无忧敛眸不语,似乎不愿告诉她。
云筝在旁凝眉,瞧着含音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奴婢不敢。”
见此情景,傻子也该知道其中缘故。
但听得赵无忧凄凉的笑了笑,“含音,你别想太多,不管是不是无极宫的人,都跟你没有关系。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事儿我会交给六部衙门,必定要无极宫血债血偿。”
“告诉我。”含音泣不成声,“告诉我,是不是?”
“如果是。你又能如何?”赵无忧将玉牌取出,骤然站起身来,“你可看清楚,这是什么?的确是无极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你自己现在已是这般模样,还能与他们拼了吗?你舍得,我却舍不得。死的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为此承担责任,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我必当尽力的弥补。”
赵无忧似乎有些动怒,可迎上含音那双泪眸,眼底的光又当即柔了下来。她阖眼吐气,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体内的悲愤之情,复而又重新坐在了床沿,“别担心,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静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因为我入了尚书府,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他们以为是我背叛了无极宫,便处心积虑的要我死?”含音泪如雨下,“这笔账,我岂能作罢!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闻言,赵无忧不断的咳嗽着,一张煞白的脸以及眼下的乌青,昭示着她昨夜的彻夜未眠。
云筝急忙上前,“公子昨夜一宿没睡,这身子怎能扛得住?要不,公子去吃点东西,这一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若是连公子都躺下了,又该如何得了?”
含音这才知道,赵无忧昨夜一宿没睡,当即忍了哭泣声,脉脉情深的望着赵无忧,“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正如你所言,我身子尚虚,得好好的养着,否则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低头间,有泪滴落在床褥上,含音笑得凉薄,“我不会放过无极宫,不会放过那些恶人。”
温故进得门内,“别忙。”他脖子上的刀口已经被处理妥当,此刻只是面露难色的望着床榻上的含音,“有些话,我想我有必要说清楚点。”
“什么话?”赵无忧望着他。
温故道,“夫人这一次小产,跟她动武的确有关,但并非实打实的关系。”
含音愕然,眸色发凉的盯着温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温故轻叹一声,“我给你诊治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寒凉之状,按理说你服食我给你开的安胎药,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所以说,你这段时间里,一直被人下了药,以至于身体日渐虚弱,直至今日的小产。”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我的饮食里给我下堕胎药?”含音很意阑珊。
“没错!”温故点点头,“也怪我大意。”
“为什么?”含音泣泪,身形剧颤,“这是为什么?”
赵无忧凝眉,突然转身往外走,“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没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估计这会堕胎药都在我听风楼里吧!”
含音骇然,“你是说,有人想离间你我之间?”
“哼哼。”赵无忧轻咳两声,“看样子这尚书府里,是该好好的查一查了。”
赵无忧说的这样清楚,含音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冷了眸中色,“这些该死的东西。”
“云筝,吩咐影卫务必要保护好夫人,若再有闪失,提头来见。”语罢,赵无忧只觉得眼前一?,身子突然往前倒去。
“公子!”云筝疾呼。
好在温故脚下飞速,一个晃身已经到了赵无忧的跟前,快速搀住了赵无忧。
身子一晃,赵无忧晃了晃脑袋,呼吸微促,“没什么,只是突然间眼前?了一下。”
“公子必定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云筝急了,“公子?”
“没事,回去!”赵无忧面色惨白的回头看了一眼,含音就伏在床边上,眸中噙着泪。
轻叹一声,犹如是离别依依的有"qing ren",此刻都??无语。
赵无忧走了,含音抬头望着温故,“烦劳温大夫,帮我写点东西,交给如初。”
温故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赵无忧赢了。这丫头的心思太过缜密,她掐准了每个人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就好比眼前的含音。刀头舔血的女子,最渴望的不过是有个能温暖自己的人,能在冰凉的夜里还能紧握双手,说一句“还有我”之人。
赵无忧给了含音一个身份,一个家的名分,于是含音便开始学会回报。在赵无忧的循循善诱之下,慢慢的转变,从无极宫的门徒到了中立之人,而后背叛了无极宫。
至始至终,赵无忧都没有说过,要让含音背叛无极宫出卖无极宫。这一切的行为,皆出自含音自己的意愿,跟赵无忧没有半点关系。
当温故将一份白纸?字交到赵无忧手中时。赵无忧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这是一份有关于无极宫在京城内的细作名单,也就是说,拿到了这份名单,就能把无极宫所有的细作都杀死,彻底的把无极宫的势力排出了京城之外。
“你如何知道,含音会知道这些?”温故不解。
赵无忧笑得凉薄,“我若说是直觉,你会相信吗?”
温故摇头,“不信。”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长叹一声,“那便不信吧!赵家在京城也算是能撑起半边天的,若是连一点门道都没有,你觉得还能活到今日吗?”
“这倒是。”温故道,“既然你拿到了这份名单,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含音?”
“我有说过,她的价值止于此吗?”赵无忧笑得温和,眉目间晕开淡淡的凉薄,“她身上还有我要的东西,所以暂时我还得留着她。帮我照顾好她,等她康复之后我还得出门一趟。”
温故一愣,“你要出门?”
赵无忧想了想又道,“看情况吧!”
她轻轻的咳嗽两声,喉间那腥甜的滋味,被她生生压下。面上却不改颜色,无波无澜。她想着,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该抓紧的事绝不能就此松懈。
温故没敢多问,担心刚刚缓和的关系,又会就此僵冷下来。赵无忧的事情,惯来都是大事。
尚书府的事情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东厂那位。
穆百里揉着眉心,听着陆国安的汇报,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没什么大动静?”
陆国安颔首,“赵大人并没有上奏朝廷,对于这次的行刺事件,似乎是极力压制,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爷,您说赵大人这一次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她现在处于风口浪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捅到皇帝那儿总归是她自己吃亏。”穆百里起身,走到窗口往外望,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定定的望着天际浮云,心里头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两日宫里出的事太多,是故穆百里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皇帝如今对谁都不信任,这个时候穆百里若不能尽心伺候在君前,只怕皇帝连他都会生疑。伴君如伴虎。最是难测帝王心。
蓦地,穆百里顿了顿,“无极宫?”
“卑职让人探子悄悄潜入,说是无极宫,可到底是不是尚未可知。”陆国安凝眉,“这无极宫在京城的巢穴皆被咱们东厂清剿得干净,怎么还会有人敢袭击尚书府呢?若真当要报复,不该来找咱们东厂吗?怎么反倒去找赵大人了?这倒是有些奇怪。”
穆百里突然笑了,“赵无忧啊赵无忧,看样子她又在打主意了。”
陆国安自然听不懂,若有所思的望着穆百里,“爷的意思是,赵大人又在设局?”
“你下去吧!”穆百里笑了笑,转身坐回桌案前。
“是!”陆国安俯首。
不知道为何,一想起尚书府里闹腾了一场,他就觉得心里畅快。
陆国安转身出去。想了想又道,“对了爷,那兰姑娘还在诏狱呢,您看这——”
穆百里挑眉看他,眸色微沉,“这么多天,也该收到教训了,让她出来吧!”
“爷不去——”陆国安低低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却被穆百里一个眼神给剜了回去。陆国安快速行了礼,快速离开书房,不敢再多说什么。
陆国安心里懊悔,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了雪兰呢?
沈言瞧了他一眼,“怎么了?爷不高兴了?”转而又道,“按理说不应该啊,千岁爷每每得知尚书府的消息。心情还是不错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懂什么?”陆国安无奈,“我去一趟诏狱,你伺候着。”
“去接兰姑娘?”沈言凝眉。
陆国安点点头。
沈言恍然大悟,“难怪千岁爷心情不好。”
“为何?”陆国安诧异。
沈言环顾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兰姑娘是女儿家,可咱千岁爷终究不能跟她成亲,这两人见面自然只剩下尴尬无奈。你没瞧着千岁爷喜欢和赵大人相处吗?那赵大人虽然嘴毒得很,可千岁爷跟她在一起没什么抵触与压力。二人是棋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