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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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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衍行了礼,“徒儿告退。”

语罢,简衍转身离去。

下一刻,萧容痛苦皱眉,方才他一直忍着,岂料这伤口……自从被引蛊虫粉袭击之后,他这伤动不动的复发,已然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胡青”骇然,“王爷?”

伤口处有淤?的液体不断的流出来,而且愈渐溃烂。这伤口越来越大,终有一日他会生生的溃烂而死。那种惨死的状况,应该是极为丑陋而可怕的。

从伤口处裂开,一寸寸的溃烂。

他跟简衍不同,简衍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萧容却是活的。他也会溃烂,并且感受到溃烂的疼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那种如同活剐一般的痛楚,分分钟能让人绷紧了神经。

偏偏除了蝴蝶蛊,萧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他无路可退,这世上无人能治好这样的毒蛊,除非她活过来,可惜——她死在了梨花树下,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王爷?”胡青低低的喊着,“卑职去拿药。”

萧容没有吭声,只是靠在软榻上,睁着眼睛去想过去的那些点点滴滴。他自诩一生风流,自诩野心勃勃,可唯有遇见她的那一日才发觉,其实那些野心并没那么重要。

他想过要放下所有的风流与不甘,只想着若是她能与自己在一起便是最好的。

可惜……这世上不是你的,终不会落在你手里,缘分亦是如此。他来得太晚,在他回到巫族之前,她已经有了良人。

那个扎木托有什么好?

在鬼宫时,论天赋论资历,除了大师兄那个只知道练武的武痴,还有谁能比得过自己?若不是他耐不住性子,不喜欢听师父说教,他想着凭自己的能力便是执掌鬼宫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喜欢四处走,这辈子只想为一个人而停留下来,可这个人却不属于他。她的眼睛里始终只有那个废物,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他。

一怒之下。他离开了巫族,离开了提兰,又开始飘荡的日子。

那是他初尝思念的滋味,第一次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可是后来呢?

“胡青”已经将药送了上来,“王爷,喝药吧!”

思绪被打断,萧容勉力撑起身子,把这药吃了下去,“丞相府那头有什么动静?赵嵩都入宫多次了,皇上必定会有所举动,他竟也没有反应?”

“是!”胡青道,“丞相府如今还是很安静,说是没反应倒也不尽然。这锦衣卫如今守护着皇宫,跟在咱们的人对峙着,也不敢硬碰硬。文武百官如今都蛰居在府中不敢露面,约莫是丞相授意的,否则这帮贪生怕死的,早就该跳出来去丞相府报到了。”

“他这是在告诉本王,纵然本王手握兵权,可这民心所向百官所向,还是在他丞相府的手里吗?”萧容坐起身来,却因为疼痛而眉心紧皱。那伤口处的?血已经浸透了绷带,此刻还在不断的涌出。

无力的靠回去,萧容冷笑两声,“这辈子风光无限,竟然输给一个女人,想必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她终是聪慧之人,临了临了还得让本王一辈子都念着她想着她。这是孽还是缘呢?”

“王爷?”胡青不太明白,“您怎么了?”

“没什么,去查一查那个蝶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许打草惊蛇。”在逼皇帝退位之前,他不想激起民愤,不想惹得京城里人心惶惶的,毕竟是天子脚下,以后这京城还得是他的王城。

“是!”胡青行了礼离开。

不多时,外头有探子来报,“王爷,边关来信。”

萧容一怔,“又往外传消息了?”

探子进门,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是!但是——咱门没能截到人,人跑了!”

“混账!”萧容怒然起身,却因为扯动了伤口,当即疼得面色青白,唇瓣都给咬破出血。这撕心裂肺的疼痛。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他浑身战栗,坐在那里许久都没能喘过气来。

疼,腐骨烂肉的痛,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

拳心紧握,萧容音色轻颤,“为何会失败?”

“王爷恕罪,奴才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是故这两个多月以来基本上没有疏漏。可这一次,那人武功奇高,还用计把咱给引开了,最后等咱们发现,他已经跑出了包围圈。好在咱们还是下了手,那人身上中箭,想来就算要跑回京城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进城。”探子伏跪在地。

萧容倒不怕那探子回京城,如今这京城内外到处是他的死士,到处是弓箭手埋伏,只要有所异动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他担心的是,有些消息未必会往京城送。这东厂的势力,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京城。天下之大,到处都是东厂的眼线和据点,如果自己起兵夺位,那这穆百里势必也会有所举动。

东厂起兵勤王,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如果不是金陵城外那么多的军队来牵制着穆百里,估计这会他早就折回京城。这穆百里功夫了得,底下又都是不要命的,若想铲除他,必定需要好一番心思。

萧容揉着眉心,“如今呢?”

“一直找不到踪迹,奴才已经沿着来京城的路查找过,始终没有找到。”探子不敢抬头。把人跟丢了,实在是该死。

所幸现在的萧容,连发火的气力都没有。这蛊毒发作起来,他几乎痛不欲生,也就是习武之人,凭着一口气硬撑着罢了!

“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萧容低哼。

“是!”探子松了一口气,紧赶着离开。十分侥幸的,捡回一条命。

这送信的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是七星山庄?还是穆百里?如果是穆百里身边,如此武功还能这般老练的摆脱自己的探子追捕,估摸着也就是陆国安了。

左不过陆国安是穆百里的左右手,穆百里应该不会冒这样的风险,让自己处于孤家寡人的状态。是故萧容想着,应该是七星山庄那帮乌合之众,那些自命侠义的江湖人。

是江湖人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些人惯来独来独往,跟朝廷也没多少关系,送个信也不至于掀起大浪来。皇宫如今已是孤城,就算皇帝得到了边关的消息又能如何。

萧容防着边关,是因为穆百里的手中还握有兵权,怕就怕这京城里头和边关联手,来个里应外合。这外头各府各州难保不会有穆百里的党羽,一旦这些人联合起来,可就是不小的势力。

里应外合,他萧容也是吃不消的。

何况现在的身体情况,容不得他亲自领兵。无奈之下才会初次下扯,让金陵城变孤城,封锁了所有边关与京城的联络通道,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胡青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难看。神色有些焦灼,“王爷,公子去了天牢。”

萧容眯了眸子,“去找沈言?”

一猜就中。

“果然这世上,也唯有赵无忧能让他发狂失去理性。赵无忧杀了他,他都未见得有此冲动,仍旧舍不得对她下手。可一听说赵无忧跟东厂有关系,这脑子里的东西瞬间变成一堆浆糊。”萧容敛眸,“郡主还在天牢里不肯走吗?”

“是!”胡青颔首。

萧容苦笑两声,竟也没有过多的苛责。

胡青道,“王爷,郡主如此纠缠不休,怕只怕会坏了王爷的好事,这沈言还得留着牵制东厂,不许东厂轻举妄动。若是沈言有什么变故。恐怕东厂那头会揭竿而起,再也按捺不住了。”

顿了顿,胡青压低声音道,“王爷,若是实在不行,要不要把郡主……”

他做了一个划拉脖子的动作,这是要杀人呢!

萧容眉睫微挑,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他瞧着胡青良久,竟也没有应承下来。按理说在这节骨眼上该杀的就得杀,此刻的心慈手软,很容易变成来日的养虎为患。

这京城都在他手里了,杀一个沐瑶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说沐瑶是郡主是尚书夫人,是丞相府的儿媳妇,但萧容有理由相信,赵嵩不会在乎这个假儿媳妇的。

毕竟赵家。也没指望沐瑶能传宗接代。

“把郡主弄出去,让她滚回尚书府,以后不许再踏入天牢半步。谁敢放郡主进去,谁就提头来见!”萧容揉着眉心,似乎是有些无奈。

这种无奈来得有些奇怪,但胡青只是个奴才,按照吩咐办事的奴才,是故不敢多言。

可这沐瑶岂是你想赶走便能赶走的!

人家堂堂正正的躺在沈言的木板床上,还是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说得何其正义凛然,何其理所当然,“是你打伤了我,你别以为住在这天牢里便能躲开我!”

沈言很头疼,相当的头疼。什么叫住在天牢里?这天牢又不是他想住下来的,是人家萧容死活非要拽着他,留他在天牢的。

“郡主,天牢重地不是闹着玩的。卑职虽然打伤了郡主,可这两个多月,郡主就算是剔骨重造也都造好了,怎么可能还下不来床要卑职伺候呢?”沈言轻叹,“这天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何必要跟着卑职在这里待着!”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的无可救药。”沐瑶撇撇嘴,“我不管,反正我是被抬进来的,有本事你抱着我,把我送回尚书府去,否则你在哪我就要在哪疗伤。是你伤了我,你就得负责。”

心里头却是一肚子憋屈,她为何要留在天牢里?不就是为了防着齐攸王府暗害他吗?这个榆木疙瘩,真当是一点都不懂吗?

她身为一个女儿家能这样不顾廉耻,顶着水性杨花的骂名非要跟着他,不就是为了他这条命?

外头有些动静,沈言锐利的眸子冷冷的落在外头,霍霍火急火燎的过来,“郡主、郡主,不好了,外头来人了!奴婢瞧着,好像是齐攸王府那头来的,来势汹汹,情况不妙啊!”

沐瑶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木板床上跳起来,“我就知道他早晚得来这一套。”语罢,快速下了床,这速度这动作?利的,半点都没有受伤的迹象。

身上的绷带还刻意吊着,原就是做给沈言看的。这会倒要做给那些人瞧瞧。

来的是狱卒,瞧了一眼里头的沐瑶,毕恭毕敬的行了礼,“郡主,上头吩咐要提审沈千户。”说罢便开了牢门,底下人作势要将沈言押走。

沐瑶冷笑两声,“提审?那不如由我来听审如何?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们这些人玩的什么花样,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狱卒忙道,“郡主误会了,咱可不敢对千户大人有所亏待,毕竟有些事儿咱这底下人也不太清楚,终究要听上面的意思。”

“上面?”沐瑶嗤笑两声,“你还敢拿上面来压我!”

明天见!

第295章 冰块融化

狱卒当即变了脸色,“请郡主不要胡搅蛮缠,这是命令,还望郡主不要干涉。”语罢,手一挥,这底下人一拥而上,看样子是要来硬的。

“混账!”沐瑶一脚踹过去,直接把领头的那个踹飞,一个旋身踢,当即又踢出去一个。她又不是文弱书生,她可是凤阳郡主,算起来也是个将门虎女,岂能让人欺负到头上,“今日有我凤阳郡主在此,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在此动土。”

“来人,拿下!”一声令下,显然是动了真格。

沈言一把摁住几欲再次动手的沐瑶,“郡主别闹了,这是天牢重地,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便是沈言自己,也没把握能跑出这天牢。内里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可这外头到底埋伏着多少人,又有多少弓箭手等着他的一跃而起,就不得而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才是真理。

沐瑶微微一怔,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自不量力,可人有时候不就是得疯狂吗?廉明失踪了,赵无忧昏睡不醒,如今的沐瑶算起来也就是个孤家寡人一个,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不能为国公府讨个公道,不能为舅舅报仇,她此生所有的夙愿都已经被齐攸王府撕碎。人呢,一旦失去了希望就容易破罐子破摔,便逐渐将最后一根稻草当成了执念。

此刻,沈言就是沐瑶的执念,此生最后的执念。

“打不过便打不过吧!”沐瑶苦笑两声,“都已经沦落至此了,还能怎样呢?就这样吧!他们有本事就把我也抓起来,正好跟你关在一处,也省得你再赶我走。”

沈言蹙眉,终究是轻叹一声,“郡主身为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身份。何必要趟这浑水呢?你当知晓,你与齐攸王府的关系,不必受此连累。”

“你就差没说,我是丞相府的儿媳妇了。”沐瑶也跟着叹息,“你纵然不必说,我也心里知道。我如今已嫁为人妇,在这些人看来我是不知廉耻。可我什么都没了,一辈子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一回?我就是喜欢你,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心甘情愿。”

沈言顿了顿,当着这么多人如此言语不忌,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沐瑶是郡主,爱怎样便怎样吧!

沐瑶冷了面色,“我要听审,你们若是敢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就算到了齐攸王府,我也是这句话。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试一试。”

这沐瑶跟齐攸王府的关系,是众所皆知的,毕竟这沐瑶还是齐攸王府嫁出来的。

这刑房里头,沈言被绑在木架上,沐瑶微微红了眼眶。想起初见沈言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冷冷冰冰,怎样的恣意无情,说起来还真的有些狂妄。

可现在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当是人之运数,全凭天造化。

“喂!”沐瑶当即拦在沈言跟前,瞧着这群人拿着鞭子上前,那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你们想干什么?想用刑?这都还没问供呢,你们就敢动手!”

霍霍当即上前,把沐瑶的鞭子还给她。

沐瑶手持长鞭,“你们要问什么只管去问,但若是要刑讯逼供,可别怪我不客气。”鞭子一甩,一旁的架子当即被劈断,力道不小,“哼!你们可以试试看。”

后堂,?色的斗篷里,那双眼睛冷到了极致。看得出来这沐瑶是欢喜沈言的,而沈言对于一个女人的维护也没有抗拒,可想而知这两人的心里约莫都是动了心的。

那么问题来了,赵无忧留在东厂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不是沈言。难不成是穆百里和陆国安那两个阉人之一吗?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正常人是不可能喜欢太监的。

陆国安是个圆滑之人,跟沈言不太一样,他惯来跟着穆百里左右,若是跟尚书府有所联系,这穆百里必定会起疑心,必定不会放过他跟赵无忧。

简衍墨紫色的手陡然握紧成拳,身子幽幽的起身颤了颤。

是穆百里吗?

那个整日带着浓墨重彩的太监?高高在上的九千岁之身。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赵无忧拒绝了自己,就是为了一个死太监?

简衍不敢相信自己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理论,打死也不相信。一个太监?赵无忧喜欢太监?这简直太荒谬,他不相信。

“严刑拷打,我要知道东厂跟尚书府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压低了声音,却发现原来人死了,还是可以害怕的。

害怕答案与真相,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沐瑶一个人是双手难敌四拳,自然是打不赢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的空架子,如今被拽到一旁,愣是没办法。

霍霍不会武功,沐瑶被按在木架上的时候,她除了哭,就只能手脚并用的去踹去踢。然则小丫头被人一棍子就打晕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们放肆!!”沐瑶气急,可这手脚被绑得牢牢的,她愣是无法挣扎。急了,就哭了,眼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沈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视线一直落在那抓狂的女人身上,显得格外的安静。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兄长和赵无忧之间存在的那种疯狂了。

当沐瑶被按在木架上绑着,当她哭得那样伤心,歇斯底里得这样认真之时,他竟有些莫名的欢喜。沐瑶不是个会轻易掉眼泪的人,但凡有点武功的,骨子里总归有几分傲气。

可现在呢?

她哭得那样歇斯底里,便是手腕上被绳索勒红了也不在乎,还在不停的挣扎。

“放了郡主!”沈言终于发话,“我的事情跟郡主都没有关系,你们把她丢出去吧!”语罢,他竟是格外平静的看着她,“以后别再来了,天牢不是什么好地方,留在尚书府比外头安全。”

沐瑶流着泪看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沈言继续道,“走吧!”

她摇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

“你不是喜欢我吗?”沈言这张绷了很多年的脸,终于慢慢溢出一丝笑靥,“喜欢就听话点,到时候我挨了打,你看着不是更心疼吗?出去吧!”

沐瑶愣了愣,泪如雨下。

然后沐瑶被丢出了刑房,听得里头的鞭声,整颗心都在颤抖。她跌坐在门外,抱着昏迷的霍霍,哭成了泪人。他是在担心她吗?还是说,他真的有了回应?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他那个微笑。

可她也明白,沈言的性子有多傲,他的脾气有多倔。酷刑算什么,你就算把他胳膊腿都拧下来,他不想说的,谁都奈何不了他。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不希望她看到那一副狼狈的模样。

鞭子辣椒水,火热的烙铁,对沈言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东厂什么刑罚没有,他对这些极度不屑,即便落在自己的身上,宁死也没有吭一声。

他知道,这些人是不敢弄死他的,毕竟东厂还在。一旦沈言死在了这天牢里,东厂那头就算鱼死网破也会跟齐攸王府对着干。

若不是忌惮东厂的权势,这萧容压根不必留着他。

沈言不怕死,他只是想等着兄长回来。萧容能对京城动手。能对东厂下手,无疑也会在边关动手脚。这两个多月一来,京城没有收到边关任何有用的消息,这就意味着边关和京城已经各自成了孤岛。

他必须坚持下去,哪怕是一口气,他也得等到兄长平安归来的消息。

外头的哭声,把他从几近晕厥的状态里拉回来,满脸是血是汗,身上的痛楚已经无法用字眼来形容。辣椒水渗入这伤口里,疼得死去活来。

好在这简衍是个聪明人,撬不开沈言的嘴,也不想再继续了。沈言这人的脾气,他约莫也猜到了。

把沈言丢回牢房的时候,沐瑶的两只眼睛已经肿如核桃。他浑身是血的被丢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喘着气。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当日的威风凛凛。那张属于冰碴子的脸,已经被血与汗模糊。

他睁开眼眸,睫毛处浸了鲜血,看什么都是红糊糊的。

沐瑶不知该从何下手,不知该如何救他。瞧着沈言浑身是伤浑身是血的模样,她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是什么滋味。她不敢碰他,怕碰着他的伤口,只能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东厂……”他勉力开了口,“没有孬种。”

这话一出,沐瑶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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