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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惟!”段叙初连忙又伸出手去扶住蔚惟一的腰,期间手掌触摸到蔚惟一的两腿间,只感觉一片温热。
段叙初浑身一震,漆黑的重瞳剧烈地收缩着,隔了几秒钟他机械地低头看过去,只见蔚惟一下身的病服被一小片鲜血染红,慢慢地越淌越多。
“蔚惟一!”段叙初惊慌失措,嘶声喊着蔚惟一的名字,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地抱起蔚惟一,他不由分说地往手术室的方向跑去。
周医生几人跟在后面,立即安排医生进去手术室,直到蔚惟一被送进去,手术室的门关上。
段叙初乏力地背过身,脊背紧贴在厚重的玻璃之上,身体从门上一点点滑下去,慢慢地坐在地上后,他屈起两条修长的腿,把脸深深地埋进去,用臂弯抱住自己的脑袋,手指抓着头发一点点收紧。
他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积攒在眼中已久的热泪一颗一颗地滚下来,很快地湿透他的膝盖。
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求,他只要蔚惟一安然无恙,只要蔚惟一好好的,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放弃他们之间这段长达九年的感情、放弃蔚惟一,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跟蔚惟一在一起。
无所谓了。
他不想再坚持、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不愿看到蔚惟一再这样被折磨下去,他宁愿这辈子痛苦的是他段叙初一个人。
他要蔚惟一好好的。
段叙初从臂弯里抬起头,黎傲几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他的眼睛正对着明亮的灯光,酸疼而且模糊,他能看到的只是他们身后那一条很长很长,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他还看到那一片光亮中有一道门。
他清楚地知道那道门里面是什么,像是蔚惟一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年,像以后他不能和蔚惟一再在一起的后半生,那里面是孤单、煎熬、痛不欲生。
段叙初扶着墙壁站起身,在黎傲几人疑惑的目光下,他高大的身形一步一步走在医院长廊里,明晃晃而苍白的灯光中,那个悲伤而绝望的背影渐渐远离几人的视线,却永远深刻在几人的脑海里。
第224章:求婚
蔚惟一醒来后睁开眼睛时,不出所料迎接而来的又是一片漆黑,她恍惚了几秒钟,手掌摸到隆起的肚子上,孩子还在。
“阿初。”蔚惟一口干舌燥,嗓音嘶哑地叫了一声,一只手掌按在床上准备起身时,才发现手背上还扎着针。
她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周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蔚小姐,你感觉还好吧?”,周医生柔声询问着,正要扶着蔚惟一坐起来。
蔚惟一却仿佛被吓到一样,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又是一白,肩膀一颤用力地推开周医生,她有些焦躁地反问周医生,“阿初呢,为什么阿初不在?”
周医生愣了一下,看到蔚惟一躲闪而屈辱的表情,她才恍然间明白过来。
正如段叙初所说,蔚惟一这样高傲孤冷的性子,却在发病时跪在地上哀求段叙初给她药,他们几个下属全都看到了,如今蔚惟一清醒过来,恐怕是觉得尊严全无,不知如何自处了吧?
周医生并不急于上前,走去内室倒来一杯水递给蔚惟一,“段先生两天没有回家,趁着蔚小姐你沉睡的时间,他回去看看囡囡。”
虽说蔚惟一有些不想面对周医生,但她并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坐在那里用另一只手接过周医生递来的温开水,她喝下去几口,抬起头用没有光彩的眼睛看着周医生,“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周医生把水杯拿在手中,侧身坐在床沿上,她握住蔚惟一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蔚小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我们见过太多毒瘾发作的人,蔚小姐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不会变,我们还是认可你做段先生的女人。”
蔚惟一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我自己很介意。”,她咬着唇,神色屈辱充满自嘲,“我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哪怕当年走投无路她找到段叙初时,她都没有像昨天那么卑贱。
蔚惟一别开脸,抽回自己的手盖住眼睛,过了很久她才平复自己的情绪,“周医生。”
“我在。”
“孩子。”蔚惟一的手放在小腹上,还能感觉到胎儿偶尔的翻动,到了这一地步她也知道孩子保不住了,想到布置一半的婴儿房,蔚惟一的心像是被尖刀戳刺着一样疼,刚开口就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周医生心里很难受,面上却是强作镇定地笑着,温和地安抚蔚惟一,“段先生让我们尽力保住,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只有拿掉了。当然,就算勉强生下来,胎儿也会是畸形,蔚小姐若还是坚持流产,段先生愿意妥协,尊重蔚小姐你的选择。”
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金主的下属在跟她谈条件一样,但蔚惟一知道段叙初有多么舍不得这个孩子,而且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为她保住孩子,她怎么能自私地杀死这个孩子?
蔚惟一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逼回眼中快要涌出的泪水,她不再逃避,摸索到周医生的手主动握住,她坚定清晰地说:“正如阿初所说的,无论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和阿初亲生的。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我不能扼杀掉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顺其自然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蔚惟一没有哭,反倒是周医生闻言心口堵得很,眼眶很红泪珠子差点滚出来,她点点头反握住蔚惟一的手,“好。”,周医生扶着蔚惟一,让她躺回去,“蔚小姐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嗯。”蔚惟一也确实感到很累,可能也是由于药物的作用,刚醒了一会她又泛起困意,只是闭上眼睛几分钟,蔚惟一再次出声叫周医生,“阿初什么时候来?”
“晚上。”
蔚惟一这才安心了,唇边浮起笑意,看在周医生眼中却是那么苍白寂寥,“他若是回来了,就叫醒我。”,她也知道段叙初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能总是守着她,但在这种时刻,她难免会感到孤单、不安,任性地希望段叙初陪她。
周医生俯身把蔚惟一的手放在被子里,再帮蔚惟一掖过被角,声音就在她的耳畔,像是催眠曲一样,前所未有的轻柔安定,“睡吧,蔚小姐再醒过来,段先生就会来了。”
话音落下,一大颗泪珠子猝然间从周医生通红的眼眶中滚出来,砸落在被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事实上她不敢告诉蔚惟一,段叙初可能不会再来了。
***
蔚惟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中途醒过来她叫着周医生,“周医生,你还在吗?”
周医生始终守在病床前,没有离开半步,看到蔚惟一睁开眼睛,周医生连忙回答,“我在,怎么了?”
蔚惟一浑身无力,使不上一点劲似的,平躺在那里没有动,“现在是什么时间了,阿初来过没有?”
病房的窗帘被拉起来,橘黄色的夕阳从细缝里照进来,在地板上映下一个一个光点,周医生过了一会才转头,凝视着蔚惟一病态般苍白的脸,她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十点二十分,蔚小姐只是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蔚惟一愣了一下,“是吗?”,她的唇边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很浅很轻,整个人是那么的虚弱,“我怎么觉得像过了很长时间一样?”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周医生用玩笑的口吻说着,但蔚惟一看不到她脸上的悲意,“蔚小姐大概是太思念段先生,才会误以为时间过得很慢吧?”
蔚惟一有些尴尬,“或许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太累,重新闭上眼睛时,却不知为何不安感越来越重。
那晚蔚惟一做了很多梦,梦见几年前段叙初抱着玫瑰花在下着雪的宿舍楼下等她;时光飞逝,几年后她和囡囡在夕阳下的海滩上追逐打闹,段叙初拿着手机拍下照片。
再后来海边的小木屋被烧,她哭着跪瘫在雨中,山顶上秦悦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秦悦自杀、裴言洁把她关进地下室。最后那个画面是段叙初在冰冷的河水中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地说着,“惟惟,我爱你。”,可是下一秒,一颗子弹便向段叙初射来。
“阿初!”蔚惟一声嘶力竭地喊着段叙初的名字,过了很久才从梦魇中挣扎出来,她猛然间从床上坐起身,细密的汗水从白皙的额角上滑下来,睁大眼睛却还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蔚惟一只能摸索着试图走下床,一双手忽然扶住她的胳膊,陌生的气息随之而来,蔚惟一嗅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道,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推开对方,“谁?!”
“蔚惟一,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哦,不对。我忘了你现在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我。”
蔚惟一听到裴言洁惋惜的语气,她整个人一震,瞳孔紧缩凭着感觉望过去,“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周医生呢?”,也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她被裴言洁弄到某个地方来了,但段叙初的防护措施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再次被裴言洁带走,所以也就是说。
蔚惟一正想着,裴言洁再次开了口,讥诮而又神采飞扬的,“不要自欺欺人了蔚惟一,其实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若不是阿初让我过来给你带个话,周医生也不会让我靠近你。”,她说着对门外喊了一声,“你进来证明我的身份。”
紧接着蔚惟一果真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僵硬地转头寻找过去,直到脚步声停下,蔚惟一的声音开始发颤,“周医生?”
“蔚小姐。”周医生低低地应道,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两手一点点握成拳头,她垂着眼帘不敢看蔚惟一,“对不起,我骗了你。现在是第三天下午两点钟,这几十个小时里段先生一次也没有来过,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来了。蔚小姐自己也该想到了,段先生为了救你,而答应了裴言洁提出来的条件。”
“条件?”蔚惟一刚从噩梦中挣扎过来,整个脑子很混乱,一时间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周医生在说什么,她重新坐回床头。
即便是这种时候,哪怕是表面的,她也不能让自己在裴言洁面前失去应有的姿态,挺直脊背平静地问周医生:“阿初答应她什么条件了?”
周医生一眼就看出来蔚惟一在强撑,她抬手捂住嘴,别开脸再也回答不出蔚惟一的问题。
“我来说吧!”裴言洁原本想悠闲地坐下去,但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没有找到椅子之类的,她只好往前走出一步,直接坐在床头。
裴言洁拿出手机后打开网页,让蔚惟一听着早上媒体的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据可靠消息,前江家财阀的女婿段叙初在江家破败之后,与江家财阀长女离婚。而时隔几个月后的今天早上,有人曝出段叙初在paradise会所向某个女子秘密求婚。”
第225章:被逼疯
蔚惟一刚听到一半,她不由分说地劈手夺过裴言洁的手机,用尽力气朝裴言洁砸去,准确无误地砸到裴言洁的下巴上,一股剧痛之下,裴言洁再抬起手摸上去,温热的鲜血淌出来。
裴言洁恼怒之下上前要甩蔚惟一的巴掌,却被周医生从后面拽住手臂,直接把她丢到那边的玻璃之上。
随着“砰”的一声响,裴言洁的身体重重地摔下去,再加上这几天在监狱里段叙初让那些人对她的折磨,一大片鲜血从她的胸口和下身流出来,裴言洁差点晕死过去。
周医生坐在床头冷眼看着,她的身形把蔚惟一遮住,用警告的语气对裴言洁说:“得寸进尺!不要以为我放你进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动手试试看看?”
“你。。”裴言洁原本要骂,但看到周医生那样阴森的眼神,她咬咬牙吐出一口血沫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好半天她的手掌按着玻璃艰难地站起身,“请你们也放尊重点,我过来跟你们好好谈,你们却先动手。而且我代表的是段叙初,周医生你要忤逆段叙初吗?”
周医生仿佛听到笑话一样,用睥睨的眼神掠过裴言洁,冷嘲热讽地反问,“尊重?你当自己是谁呢?拿鸡毛当令箭,你都不配。”,正说着,周医生的手臂被身后的蔚惟一轻轻拉住,周医生话语一顿,敛起浑身的杀气,转头握住蔚惟一的手。
蔚惟一除了面容苍白很虚弱,神色看上去却很平静淡漠,“你用假报道来糊弄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她昂起下巴,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高贵,听在别人耳中并不狂妄,反而理所当然,“裴言洁,你不要天真了,阿初不会向你求婚,更不会跟你结婚。”
裴言洁先是一愣,随后讥诮地冷笑,“天真的是你蔚惟一。我们都心知肚明,段叙初确实很爱你,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答应我的条件不是吗?他的本事大,他可以拿别的孕妇做实验,为你研发出解毒剂来,但你忽略了我注射入你体内的是一种慢性药物,前后一个半月你才发病。”
“也就是说就算段叙初给那些孕妇注射同种药物,那也要等到至少一个半月后那些孕妇发病,才能验证他研发出来的解毒剂,然而一个半月你能等吗?就算你能等,段叙初也等不了。”说到这里,裴言洁为自己的研究成果感到洋洋得意,“那天他给你服用的解毒剂,很明显不仅救不了你,而且还起了反作用,差点让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你自己的命也丢了半条。”
裴言洁说得这些蔚惟一都不知道,她晕倒过去进入手术室之后的一切,她都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一趟,再醒来后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而她的身体状况具体到了何种程度,周医生并没有告诉她。
蔚惟一转过目光,叫着周医生。周医生却没有回应她,紧接着她感觉到一大颗滚烫的泪珠子砸在手背上,这让她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蔚惟一你知道吗?若是再这样下去。。”裴言洁背靠着玻璃窗站在那里,外面的阳光照过来,她的脸一半处在光亮中,另一半充满却是阴冷鄙薄,“你的眼睛也治不好了,你会一辈子成为瞎子。段叙初他有多么爱你,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到头来段叙初还是输给了我,我赢了。呵呵呵。”
周医生听到这样的笑声,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她冷笑着骂道:“你这个疯子。你不爱段先生,段先生他更不可能爱你,我真不能理解你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悲哀的女人。”
“谁说我不爱他?”裴言洁的笑声停止,眼神阴鸷地看向周医生,“当然,段叙初只是附加品而已,得到了就顺便玩玩,但留着终究是一大隐患,等我腻味了,蔚惟一你放心吧,我会把他还给你的。”,裴言洁含着笑意的唇沉下去,加重语气补充道:“还你一具尸体。”
蔚惟一心中早已惊涛骇浪,面上却死死撑住没有爆发,她的手指甲掐着周医生的手背,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指甲快要折断的疼痛,她没有精力再跟裴言洁做口舌之争,别开脸冷冷地说:“滚出去。”
裴言洁盯着蔚惟一因愤怒而紧绷的下巴,她挑挑眉毛,往前走上来几步,“最后再替段叙初转告一句话给你,‘跟你在一起,你不仅处处拖累我,而且不能为我带来什么。蔚惟一,你知道我的野心。’”
便是这样一句成了导火索,最后的一根弦崩断,蔚惟一整个人一震,猛然间回过头望向裴言洁所处的位置,但结果她的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种什么也看不到的感觉让她害怕、绝望,连日以来的情绪累加起来,终究逼疯了她,蔚惟一想抓住什么东西砸过去,然而什么也没有找到,于是她扯掉身上的被子扔过去,“滚!”,她像是耗尽所有力气一样,披头散发地瘫坐在那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用尽力气对着裴言洁大吼,“滚,我让你滚啊!”
“我为什么滚?现在我才是段叙初正式的妻子,结婚证我们都领过了,你要不要看看?哦,我怎么又忘了,你是个瞎子。”裴言洁状似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斜睨着蔚惟一,满是同情地说:“蔚惟一,你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段叙初?而且那天你跪在地上像个乞丐一样哀求段叙初给你药的场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很快就会在整个m2k组织里传开,你自己丢进颜面也就算了,就连段叙初。。”
“啊——”蔚惟一突然发出嘶叫声,用两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摇着头,不愿再听下去,但裴言洁依旧往前走来,面带微笑像是狰狞的怪兽一样,继续说着,蔚惟一的耳边轰轰作响,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往另一边的床沿上挪去。
周医生见状用力抓住蔚惟一的肩膀,大声喊着她,“蔚小姐!”,蔚惟一却拼命挣扎着,惊恐而抗拒,完全失去理智。
而身后的裴言洁越发胆大妄为,周医生的双手握住拳,眼中一片血红混沌,实在忍无可忍之下,她松开蔚惟一,随后快速地拿出枪,甚至没有往后面看一眼,扣压下扳机直接向裴言洁射过去。
没有响起枪声,下一秒裴言洁的手却按着心口的位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紧盯着周医生的脊背,过了几秒钟她支撑不住,膝盖一弯跪在地上,连一个字音也没有发出来。
周医生这才收起枪,看也不看裴言洁一眼,她吩咐下属进来把裴言洁弄出去,再转回身坐到床上,周医生握住蔚惟一的手臂,试图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蔚小姐,我们换一个环境吧?”
“不!”蔚惟一用力地摇摇头,甩开周医生的手臂后,她抱起自己的身体蜷缩到角落里去,“我哪里也不要去,我要在这里等阿初。他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很快的。。”,她纤瘦的身体缩成一团,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我若是走了,阿初他就找不到我了。”
周医生的泪水猝然间从眼眶里涌出来,伸手紧紧抱住蔚惟一,“好,我们不走,我陪你一起等。”
蔚惟一趴在周医生的怀里失声痛哭。
***
晚上段叙初在饭桌上喝得烂醉,刚被黎傲送回家,他跑到厨房在洗手台那里,低下头掏心掏肺地吐起来。
几分钟后他好受了很多,扶着发胀的额头靠在那里,身体慢慢下滑,段叙初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脑袋埋入屈起的膝盖上,他整个人震动着,发出嘶哑的、难以辨别的声音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的耳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他的脑袋被一双短小的手臂拉出来,囡囡那张粉雕玉琢的脸显现在段叙初朦胧的视线里,“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妈妈呢?”
灯光太刺眼,段叙初眯了一下眼睛,视线渐渐清晰,他摇摇头,坐在那里抬起手掌握住囡囡的肩膀,深眸凝视着囡囡,他沙哑地问:“囡囡,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