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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我知道你对蔚惟一的心思,也因此不能容蔚墨桦,但也只剩下一两天了。只要段叙初一死,我们就可以回到t市,我得到蔚家财阀后,蔚惟一自然就属于你的了。”
汤钧恒最初确实是蔚墨桦的人,蔚墨桦设局安排他出现在蔚惟一的世界里,但与蔚惟一六年的相处之下,汤钧恒假戏真**上蔚惟一,不仅在跟姚思然的这场婚姻里精神出轨,并且背叛蔚墨桦。
而蔚墨桦到底是蔚家的儿子,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所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狠戾如厉绍崇,利用蔚墨桦和蔚惟一得到蔚家财阀后,厉绍崇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蔚墨桦。
对于汤钧恒来说,没有段叙初和裴言峤这两个最大的情敌,蔚惟一就能跟他在一起了,这也是他选择跟随厉绍崇的最大原因。
没有永远的伙伴,不过都是各取所需,为自己的利益和想要得到的而谋划,但从来没有人知道,精于算计、不择手段的厉绍崇,最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厉绍崇抬起手掌盖住眉毛,嗓音里听起来很是疲倦,“今天很晚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也通知岛上所有人养精蓄锐,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接明天,或是后天的战斗。”
“我知道了。”
厉绍崇向后摆摆手,抬腿轻声走进蔚惟一的房间,打开床头柔和的灯光,他坐在那里侧过身子,神色深沉地凝视着陷入沉睡状态的蔚惟一,漆黑的眼眸里映入光线,流淌出丝丝的怜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绍崇关掉灯,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去,从外面很轻地关上卧室的门。
***
第二天早上蔚惟一醒过来,原本大脑还处在混沌中,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下一秒她猛然睁开眼睛。
厉绍崇就坐在床头,脸上依旧戴着银色面具,唇畔噙一抹似邪非邪的笑意凝视着蔚惟一,“蔚小姐醒了?”
蔚惟一从床上腾地坐起身,“你……”,对上厉绍崇的眼睛几秒,蔚惟一确定对方不是蔚墨桦假扮的后,她环顾大床发现自己还是在厉绍崇的房间里,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这顿时让她安心不少,略一沉吟还是问道:“蔚墨桦呢?”
“你放心。”厉绍崇看穿蔚惟一的心思,直接回答蔚惟一,“我和蔚先生是合作关系,我把你从他那里带回来时,也只说了几句警告他的话,他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只是……”
厉绍崇话语一顿,见蔚惟一睁大眼睛防备地盯着自己,他绅士一样优雅地微笑,露出好看洁白的牙齿,“跟蔚墨桦硬碰硬你不行,讲道理他也听不进去,为避免他动不动就来骚扰你,我给你一种喷雾,用在任何人身上保证不到三秒钟,对方就晕过去。”
蔚惟一闻言冷笑,“所谓的‘防狼术’吗?那么请问这种喷雾对厉先生有效吗?”
厉绍崇还是微笑着,眯起的眼眸里却是阴鸷而又邪气,慢条斯理地反问:“你说呢?”
蔚惟一无言。
厉绍崇不再跟蔚惟一开玩笑,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淡淡地说:“起床洗漱,我带你去山顶看日出。”
蔚惟一原本不想去,但厉绍崇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说过那句话之后就开门出去了,蔚惟一突然间想到什么,眸色转为深沉,半分钟后她掀开被子下床。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后再出来,厉绍崇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背对着她立在一面玻璃墙前,外面的天空不过刚刚亮,灰蒙蒙中透着蔚蓝色。
光线并不明亮的客厅里,蔚惟一从后面看着厉绍崇修长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对厉绍崇的那种莫名熟悉感,一下子重新冒出来。
蔚惟一浑身一震。
是他?
蔚惟一正要走过去,厉绍崇恰好在这时转过身,于是那几秒钟的熟悉感再次消息得无影无踪。
“走吧!”厉绍崇走在前面,蔚惟一在后面跟着他。
她毕竟是孕妇,爬山这项运动对她很危险,只是厉绍崇选择了一条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山路,除了上坡有些费力外,脚下很是平坦,再加上蔚惟一并不是娇弱的女人,不过二十分钟两人就到达山顶。
厉绍崇先抬起脚走上一块石头,随后俯身站在那里向蔚惟一伸出手,“上来吧,这个角度最好。”,那只手瘦削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肤色在天光下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芒。
蔚惟一这才注意到厉绍崇尾指上的黑色戒指,印象中似乎只有盛家二少,也就是她曾经的上司盛祁舟的左手上戴着尾戒。
但厉绍崇不可能是盛祁舟,而且他们两人的戒指款式并不一样,然而同样不容忽视的是,她绝对看到过厉绍崇的戒指。
蔚惟一的心思百转千回间,并没有把手递给厉绍崇,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头,谁知要坐下来时厉绍崇把一直挂在臂弯上的外衣铺在上面,用很温柔的声线说:“坐吧!”
蔚惟一愣了一下,缓慢而僵硬地抬头对上厉绍崇面具后浮着笑意的漆黑眼睛,她突然觉得心尖发酸,泪珠子差点滚出来,连忙掩饰性地别开脸。
厉绍崇的体贴举动,让她想起段叙初。
每次她和段叙初在海滩上,段叙初总是会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跟她一起坐下去,再伸出强健的臂膀紧紧地拥她入怀。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海、看天,段叙初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发上,吐着灼人的气息对她呢喃软语,声线低沉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惟惟……惟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然而海边的房子被那场大火烧为灰烬,所有的印记不复存在,她和段叙初还有机会坐在沙滩上,依偎在一起看海吗?
蔚惟一猛地闭上双眼。
厉绍崇在这时也变得很安静,跟蔚惟一隔开适当的距离,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整个岛上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厉绍崇悠长深邃的目光落在那一大片罂粟花海中,越发地沉浮不定。
过了很久蔚惟一转过头,从厉绍崇优雅的脖颈到线条流畅的下巴往上,她看着厉绍崇脸上在天光下熠熠生辉的银色面具,玩笑似地问:“厉绍崇,你很丑吗?不然为什么你要遮住自己的脸。”
“我长得不丑。”厉绍崇也转过脸看向蔚惟一,淡色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我比段叙初和裴言峤都要好看,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大概觉得段叙初是是这个世界上最俊美的男人吧?”
蔚惟一不置可否,“既然不丑,而我也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么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真实面目?”,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美景的缘故,她整个人放松不少,不再冷冰冰的浑身竖刺。
厉绍崇闻言站起身,负手立在最高处眺望而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东边的朝阳升起来,蔚惟一仰望过去时只觉得厉绍崇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团光晕中,浑身上下泛着柔和而迷人的橘黄色光芒,但同样也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落寞和苍凉。
蔚惟一有几秒钟短暂的失神,随后站起身淡淡的讥诮,“没有想到阴狠手辣如厉绍崇,竟然也能念出这种诗词来,我还以为你这类人应该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厉绍崇摇摇头,唇畔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用自嘲而讥讽的语气说:“我原本的几个梦想只是想做一个钢琴家、教育工作者、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就干起这一行来了。”,厉绍崇回过头,深眸凝视着蔚惟一,“不过能成为全国通缉的头目,也算是一种成就吧!”
好冷的笑话。
厉绍崇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左颈上,蔚惟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跟厉绍崇离得这么近,她正要往后退出一步,厉绍崇的一只手掌忽然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我还有最后一个梦想。”
第194章:相信我【感谢@密易花的钻石】
厉绍崇的手掌不像段叙初那样干燥温暖,他透着凉意的掌心贴着蔚惟一,让蔚惟一的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慌乱之下抬起头,最近距离内对上厉绍崇一双漆黑漂亮的双眼、
这一瞬间蔚惟一对这个浑身上下处处透着神秘和诱惑的男人,充满探究和兴趣,一时间忘记挣脱他的钳制,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他,蔚惟一的声音在颤抖,“是……什么?”
厉绍崇的一只大手轻易握住蔚惟一太过纤细柔软的腰身,指间一点点收紧将蔚惟一纳入健硕的胸膛中,他低头跟她对视,薄唇几乎快要贴上蔚惟一的,润泽的两片唇瓣一张一合间吐出一个一个让人心动的字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两人的上半身紧密相贴,厉绍崇的眸光越发深沉幽邃,眼底深处跃动着一簇小火苗,过于专注灼热的注视让蔚惟一不由得红了脸,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他,“那么你实现了吗?”
“没有,不过……”厉绍崇的话语一顿,转而把唇附在蔚惟一的耳朵上,用富有成熟男人魅力的磁性嗓音地说:“最后一个梦想,很快就会实现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爱的那个人是谁?”
说话间厉绍崇温热的吐息在蔚惟一的皮肤上撩拨而过,灼伤着蔚惟一,她几乎感觉到厉绍崇柔软的唇印上她的耳朵。
蔚惟一的心尖倏地悸动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用力推开厉绍崇,“不……”,防备地盯着厉绍崇往后退出几步,蔚惟一仓皇地转过身跑开。
厉绍崇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抚过,似乎还残留着蔚惟一肌肤上的温度,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让他越发无法理解为什么段叙初和裴言峤都喜欢她。
他的玩笑开得太大,吓到蔚惟一了,抬脚正要追上蔚惟一,却见她奔跑在阳光下的曼妙身影。
厉绍崇的脊背一僵,恍惚间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山顶、那片草地、那个天真甜美的女孩。
时光走得太快,转瞬间已是那么多年,他几乎快要忘记年少时的过往,再回过神来时厉绍崇注意到蔚惟一所处的位置,他面具后的脸色抖地一变,抬高声音喊她的名字,“蔚惟一,那边有地雷阵,不能再过去了!”
蔚惟一闻言猛地定在原地,觉察到脚下确实踩到什么东西后,蔚惟一一点点睁大眼睛,苍白的面色上满是不可置信,过了几秒钟她机械而缓慢地转头看向厉绍崇,“我……我好像……”
厉绍崇的瞳孔骤然紧缩,变得暗沉不定。
地雷阵是他命令下属埋下的,因此他十分清楚岛上每个地雷的具体所在,也正因为可以保障蔚惟一的安全,他才带蔚惟一来这里。
这个山是很重要的地理位置,确实有几处地雷阵,但还要往前面几百米,压根不在蔚惟一此刻所处的位置,所以是有人知道他今天早上会和蔚惟一过来,而事先埋下地雷吗?
岛上都是组织里的人,毋庸置疑是有人背叛了他,但不管对方是谁,对方真正的目标究竟是蔚惟一,还是他,或是要一箭双雕同时炸死他们两人?
厉绍崇此刻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多琢磨,抬起腿凭借着敏锐和专业性走过去,期间并没有像蔚惟一一样踩到地雷,可见蔚惟一所处的是地雷阵的边缘区。
蔚惟一虽然不懂这些武器,但至少她知道地雷的杀伤力重者能把她炸成无数肉片,轻者会伤及四肢和头部。
蔚惟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不敢动,额头和手心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只是她看到厉绍崇走来的步伐沉稳从容,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直到厉绍崇来到跟前,在她脚边蹲下身,蔚惟一看到厉绍崇拿出一把很小的匕首来,她惊得又是一颤,“你……要做什么?”
“拆。”厉绍崇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波动起伏,“把脚尖抬起来一点。”,这样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握住蔚惟一的脚踝,这才发现她的肌肉僵硬,在他的手掌握住她时,她下意识地抽出脚,厉绍崇低喝一声,“不要动!”
蔚惟一不可能不害怕,咬紧的唇颤抖着,泛起青白色又被冒出的血珠子浸染,却也只能如雕像一样岿然不动,低头看着正用匕首拆地雷的厉绍崇。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蔚惟一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浑身上下冒出冷汗,指甲掐进掌心里的嫩肉里,有些站立不稳。
“不要怕。相信我,我会救你。”厉绍崇突然在这时开口,抬头仰望着蔚惟一,这一刻蔚惟一看到他的唇畔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润笑意,阳光洒在他漆黑的眼睛中,带着一种能让人心安定、宁静的力量,“而且你说过你不是怕死,你只是害怕离开段叙初,害怕段叙初没有你,他会孤单、会痛苦,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信守承诺,陪伴段叙初一辈子。”
蔚惟一怔怔地盯着厉绍崇,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这一瞬间所有的惊慌和恐惧都消失了,握紧的手指渐渐松开。
蔚惟一迟疑半晌轻声对专心拆地雷的厉绍崇说:“虽说我对你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但我死了,你还有其他很多方式得到蔚家财阀,没有必要为了救我,而把你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这是我的使命。”厉绍崇摇摇头,手下的动作从容而娴熟,很显然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并没有再去看蔚惟一,语气里透着坚定,同时也有一种无力和悲凉,“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有些事我还是必须要做。”
使命吗?
她曾经的使命是为被陷害的父亲报仇,夺回属于父亲的产业,但跟段叙初在一起后,她什么也不要,只想爱段叙初一辈子,和段叙初相守一辈子。
她不否认自己太自私,但人生在世就那么短短几十年,既然可以恣意地活下去,又何苦为难自己?
路,从来不是任何人为你安排好的,而是你自己选择、自己走出来的,蔚惟一和段叙初最大的相同点就是他们两人都不相信命,反而坚信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很显然厉绍崇因为肩上所背负的使命,他活得太艰辛、无力,她为厉绍崇这类人感到可悲的同时,她也很同情厉绍崇。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蔚惟一正想着,厉绍崇浑厚中透着沉重的嗓音拉回蔚惟一的思绪,“我数三个数,然后你就不顾一切地跑开。有多远,跑多远知道吗?”
厉绍崇说着再次抬头望向蔚惟一,蔚惟一在厉绍崇眼中看到浓烈的悲凉,这让蔚惟一一愣,皱着眉毛下意识地问:“你呢?”
“我不会有事。”厉绍崇说完也不给蔚惟一回应的时间,便开始数起来,“1、2、3……快跑!”
这种时刻蔚惟一再也来不及想其他的,等厉绍崇的话音落下后,她抬起腿向着厉绍崇所指的安全区域不顾一切、拼命地跑起来,直到几十米外后蔚惟一听到“轰”的爆炸声响。
蔚惟一猛然间回过头去。
那片火焰中一抹黑色的身影飞扑在前方的地面上,又过了一会整个山谷恢复平静,只余硝烟缓慢地散开。
蔚惟一毫发未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她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等到厉绍崇,蔚惟一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返身疾跑回去。
当看到躺在那里不动的厉绍崇时,蔚惟一的面色大变,“厉绍崇!”,她弯下身拉起厉绍崇,手掌触摸到他的后颈,只觉得掌心里湿热黏稠一片,蔚惟一的瞳孔睁大,慢慢地收回手。
白皙的掌心里一片鲜红的血,她再看向厉绍崇的额头,只见那些血红色的液体不停地淌下来,有一部分染上银色的面具,一部分则滑入面具里面,而厉绍崇的双眼紧闭着,绵密的睫毛被鲜血湿润,颤动着并没有给蔚惟一任何回应。
“厉绍崇!”蔚惟一失声喊着厉绍崇的名字,只觉得眼中酸热,紧接着大颗的泪珠子滚下来,她紧紧抱住厉绍崇的脑袋,“为什么?你明明可以丢下我不管,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蔚家财阀,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既然你的心性这么简单,又何必选择走一条这么艰难漫长的路,想要统一整个m2k、吞并四大财阀家族?
蔚惟一流着泪哽咽地质问着,抬起手指拨开厉绍崇耳边的墨发,她一点点的、慢慢地拿开厉绍崇的面具。
***
裴言峤从早上醒来就开始拨打段叙初的电话,那边仍旧是关机,最终裴言峤打给黎傲,从黎傲那里得知段叙初的踪迹后,他开车赶过去,不远就看到躺在海滩上的身影。
裴言峤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站在段叙初面前,“关机不让我联系到你,在这里睡了一夜,这就是你说得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奇怪你怎么没有被海浪冲走。”
段叙初半阖着狭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映下一片阴影,越发显出他眼下长久未眠的青黑色。
他的脸色很苍白,下巴上的胡渣也生出来,与平日里的高深莫测、遗世**比起来,此刻的段叙初多了几分不羁和懒散,因为许久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嗓音沙哑而艰涩,“我在等。”
第195章:哪怕是单枪匹马
“等什么?”裴言峤问过后半天没有听到段叙初的回应,他锁紧眉看向段叙初。
段叙初的气色不好,但不像前两天那样消极,而是恢复以往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淡然。
裴言峤这才放心下来,他自己也坐在海滩上,“这种时刻你还能躺在这里晒太阳,可见你已经想好对策了。”
“嗯。”段叙初淡淡地应下一个单音节,手掌一下一下抚过在他胸膛上睡觉的毛毛,他慢慢地掀开眼睛,那里头仍旧有绵密的血丝,却是出奇的清幽冷然。
这才是段叙初——处变不惊,不为情所困,就算蔚惟一身处险境,他也要像对待其他事情一样云淡风轻,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够爱蔚惟一,而是只有他保持最佳状态,才能救蔚惟一,才能对得起蔚惟一的等待和信任。
“不过话说回来……”裴言峤的两条手臂撑在沙滩上,后仰的身形轮廓越发修长完美,阳光洒在那张精致清贵的脸上,他的唇畔噙着一贯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听黎傲说真正的厉绍崇早就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杀戮中死了,而现在这个厉绍崇是蔚墨桦冒充的。”虽是谈论这样严肃的话题,裴言峤仍是漫不经心的,无时无刻的散漫和段叙初的沉肃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同样迷人生动,“这就是那段时间你把蔚墨桦软禁在医院里的原因吗?”
段叙初闻言面上并无波动,“我只是跟黎傲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在无间岛上跟我们结拜的大哥死了,但我判断不出现在的厉绍崇是谁。”,段叙初目光平静地看着头顶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在他墨色的瞳孔里移动,“毕竟厉绍崇一直戴着面具,能假扮厉绍崇的人太多了。”
事实上对于他这种深度强迫的人来说,无论如何他必须想清楚整件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