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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远远的站在一旁，和那个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氛的男人隔出了一大段距离，她不知道蒋宴泽想干什么，心里茫然得摸不着边，但毕竟十七年的默契，她很容易便能看清他的心情是好是坏，显然，这个时候的他并不能算得上心情好，所以她谨慎的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红色的数字还在跳跃，十七，十八……梧桐点了点自己的脚尖，“认真”的欣赏着今早为自己挑选的一双棕色的短帮高跟鞋，自打搬出了蒋家，她本着换一种生活，换一个自己的想法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穿着，尝试着一些以前从未考虑过却是她这个年龄本应该有的衣着，这双鞋刚买不久，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穿在模特脚上还挺好看，她无意间看见后便买了下来，拿回家才发现自己衣柜里几乎全黑的一片里找不出可以搭配这双鞋的一套，于是本着既然买了就不能浪费的想法，她又买了可以搭配的一条长裙，接着是一件条纹的T恤，然后是一件棕色的小外套，这也算是她“换一个自己”道路上迈出的一小步了。
就在胡思乱想间，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了门，她这才收拾思绪，准备跟上去，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眸子里，一直低着头的她竟未曾感觉到蒋宴泽早就落在了她身上的目光，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他的目光越发的奇怪，隐隐的还含着一丝莫名的欣喜。
简短了的头发被染成了深棕色，呈现出微微的波浪状，偶尔轻晃一下身子，耳下的发尾便跟着轻轻的晃动，扫过她白皙的颈脖，她一直低着头未曾抬起过，时不时的点一下脚尖，长裙下黑色的薄纱便若隐若现的露出一小节脚裸，脚上棕色高跟鞋上的鞋带被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那一刹那，蒋宴泽有些恍惚，这是蒋梧桐吗？是他认识十七年的那个蒋梧桐吗？
直到电梯声响，她抬起了脑袋，那张熟悉的面容触不及防的闯入他的眼中，还带着她瞬间的怔楞，他忽然间就明白了。
这是蒋梧桐，却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十七年的蒋梧桐。她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然后转入了另一个方向，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远。曾经那么熟悉的两个人，这一瞬间，却像是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高层的私人电梯并没有公用电梯那么宽阔，虽然算不上狭小和也不算大，周围的金属镜面反射出两人的模样，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两个角落的二人间保持着在这个电梯内所能保持的最大距离，梧桐从未想过，她居然会有和蒋宴泽这般尴尬相顾无言的一天，在这个没有他人的空间内，她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前方的身影，她的目光中有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蒋宴泽早已经重新配了一个接送的司机，但就在刚才，他却将司机打发离开了，梧桐眼见着司机大叔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坐上了驾驶位，门还未关上又被人大大的拉开了。
“下来。”
“啊？”
“坐那边。”
蒋宴泽颔首示意了副驾驶的位置，梧桐就这么茫然无措的又下来，绕了一圈坐进了副驾驶位。
“安全带。”
“啊？哦。”
蒋宴泽白痴似得看了她一眼，干净利落的打着反响盘，车慢慢的开始移动，她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丧气的咬咬唇，她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举动搞得云里来雾里去，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蒋先生……”
“嘘！”蒋宴泽皱皱眉，然后伸出一只手从一旁拿出了一叠东西扔给她，“看完。”
新园合作计划，梧桐一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认命的打开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垂首的一瞬间却错过了蒋宴泽偷偷向她看来的目光已经他轻轻扬起的唇角。
原来，做司机是这种感觉吗？
269 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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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加班了，这是她自打搬出蒋家以来的第一次，而且还是和蒋宴泽两个人一起，这是怎样一种古怪又别扭的感受？梧桐只知道，自己就像是一直坐在针毡上似得，平时的工作效率几乎发挥不出百分之十。
蒋宴泽带她出去见的人是准合作对象周先生，华中的第二分公司总经理，一家国内知名的建材公司，看得出来蒋宴泽对这次的合作很是重视，拉着她去机场整整等了近两个小时除了一直皱着眉头外竟无一声怨言，周进方从里面走出来时，他就已经飞快的换上了一副笑脸，梧桐安分的跟着他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以往从未见过的蒋宴泽。
合作谈得并不算顺利，计划书上好几个地方都被周进方质疑，否决了，不过这显然实在蒋宴泽的意料之中，商讨一直持续了快两个小时才最终确定了两人都满意的方案，梧桐在一旁站得腿都麻了，她看着巧舌如簧圆滑果断的蒋宴泽，实在弄不明白他今天把她带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需要一个陪衬吗？梧桐看了看同样候在一旁的周进方的秘书，那个波大臀翘的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新园的合作方案敲定下来后，周进方面色显出了疲色，蒋宴泽本想邀请他共进午餐，细想一下，便提出立马回公司修改合约，晚上再邀请周进方一起晚餐，并将合约带来，周进方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看蒋宴泽的目光也不由流露出了一抹赏识。
他满意蒋宴泽的效率，同样也惊讶于蒋宴泽如此年轻却如此细腻的心思，他虽然是和蒋宴泽谈妥了，但毕竟是口头上的，凭借华中的名声，指不定还有人会找上门来，合约一刻未签，他便有反悔的权利。
蒋宴泽和她一起离开酒店后，便直接杀回了公司，这一次的司机仍然是他，梧桐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带她来连个司机都不用做吗？真的只是摆设？专注于开车的蒋宴泽留给她的只有一个紧抿着双唇的侧颜，梧桐发现，没有嬉皮笑脸的蒋宴泽看上去居然是如此的认真而严肃，正符合了他作为博锐CEO这个身份的模样。
“你……”
梧桐蹙了蹙眉，似乎一时之间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蒋宴泽在说话。
“你这段时间经常请了两次假。”
她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指责她请假太频繁了？
“我会注意。”
蒋宴泽微微一愣，眉头微皱，这个回答让他心里堵了堵，他和她之间为何要变得这么疏离。
“有……什么事吗？”
梧桐用了十几秒时间才犹豫的猜想，他这样的语气应该是在关心她而不是质问？心头爬过一阵异样的感觉，麻酥酥的却又空荡荡的。
“没有，没什么事。”
意料之中的回答，蒋宴泽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方向盘，一个急转，车发出“吱”的一声伴着梧桐短促的一声轻哼，车猛地停了下来，手还用力的撑着身子，钥匙被人扔了过来，蒋宴泽推门跳下车，留下“去停车”三个字便扬长而去，梧桐一手插入额前，将头发撩向脑后，慢慢的坐了起来，窗外，已是博锐的大楼，她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手腕，便感觉道一阵尖锐的刺痛，发出了一声细小的轻嘲，果然，一个人再怎么变，骨子里的本性仍还在，任性而妄为。
将车停好回到办公室才发现已经是午餐时间，OpenOffice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梧桐敲了敲他办公室的房门，听见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蒋宴泽坐在桌后，正对着电脑飞快的打着什么，头也没抬，她慢慢的走到他桌旁，将钥匙轻轻的放在上面，那人却只顾着打字，半点反应也没有，除了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外，便只剩下两人时期彼伏的呼吸声，梧桐站在一旁好一阵，终是忍不住转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便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去哪儿？”
“我……”她干笑的扯了扯嘴角，“现在是午餐时间，下班了……”
“你拿着博锐的工资，就一点班都不能加吗？”
梧桐简直想要冷笑一声，大骂出口，一点班都不能加？这话对谁也不能对她说！她曾经加的班抵得上别人正常工作一两年了！
深呼吸了好几口，梧桐才将冲上脑门的火气压了下去，既然决定了做一个普通的助理，怎么能对顶头上司发火了，以前的种种已经过去，她不再是那个让蒋宴泽惧畏又依赖的蒋梧桐了，虽然说他今天的行为着实的莫名其妙。
“我该做什么？”
梧桐开门见山，蒋宴泽将一叠东西扔了过来。
“今早你也在场，我们谈论的你应该记下了，重新做一份合约计划书。”
就这样？
梧桐愣住，这就是今天带她去的目的？这种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个把小时的问题，何须加班？
“还有这个。”
就在她疑惑不定时，又是一堆东西飞了过来，蒋宴泽专注的和电脑奋斗，头也不抬。
“新园的计划书，详细的。”
梧桐的脸瞬间就黑了一半，原来加班是为了这个，项目计划可不比合约，时间预计，资金流动，人事安排，关系疏通……
梧桐将手中沉甸甸的一堆往办公室的小茶几上一扔，发出一声闷响，她头疼的抚了抚额，感觉道胃部开始一抽一抽的痛起来，午餐看来是打水漂了，工作没问题，加班也可以，只是她这经不住饿的胃又该用药来安抚了。
“知道了，蒋先生。”梧桐冷冷的对他道，“我出去倒杯水就进来。”
顺便吃颗药，她心里补充道，抬步便往门口走去，一把拉开房门便条件反射的往后倒退一步，门外正站着一个胖胖的男人，一只手曲起放在半空中，傻傻的盯着她，看上去正要敲门的样子。
这男人梧桐并不陌生，一时间她脸上的神色变化万千，胖男人怔楞过后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的黑色背包，他走到沙发旁，将背包取了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往茶几上堆，一股股熟悉的香味沿着桌上那些盒子边缘弥漫了出来。
直到胖男人离开，直到蒋宴泽停止了打字走了过来，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勾引着她胃里的馋虫，蒋宴泽不紧不慢的将盒子一一摆开，然后打开盒盖，那里面装着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心里蔓延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收拾着桌面的男人，听他面色如常的说道。
“不饿吗？过来吃东西。”
她慢慢的上前两步，声音轻到自己都有些恍惚。
“这些是……”
“这都是我喜欢吃的，你不喜欢吗？”蒋宴泽皱了皱眉，“不喜欢也随便吃点，点都点了。”
梧桐扭开头，忍不住的笑了。他喜欢吃的？真当她是刚认识的人了？他喜欢的哪一样她不知道？白灼青菜？芋头汤？清炒笋？清蒸鱼？还是那个只点了一杯的杏仁茶？
梧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转身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了碗筷，一口鱼一口菜，再喝一口杏仁茶，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她忍不住的悄悄抬眸看向身旁，蒋宴泽正皱着眉头和碗里的鱼做斗争，一旁铺在桌面的纸巾上已经吐了好些还带着鱼肉的刺，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突然向她看来，梧桐感觉别开脑袋，垂下双眸，心里却泛起阵阵无法平静的涟漪。
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270 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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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过，梧桐才从蒋宴泽的办公室里走出来，Openoffiec已经没几个人在了，她几经很久没有留在公司这么晚，更何况还是和蒋宴泽两个人一起，即使努力让自己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公事上面，可一天下来，还是觉得无比的疲惫，她无法控制自己偶尔会不由自主转向他的目光，也无法控制不断的去猜想他如今心中所想的。
她看得出蒋宴泽看似平静沉稳下隐藏的不安与焦灼，难道蒋安茹的回来就带给他这么大的阻碍吗？他可能有一段时间都没安稳的睡上一个好觉了，眼底都有了一圈淡淡的青黑，她从他办公室离开时，他还在埋头工作，梧桐不明白，他到底在急什么？
夜晚带着秋季特有的微凉，梧桐裹紧了外套，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同时也整理着自己的心，直到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她才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小姐？”
“游乐场。”
她静静的靠着车窗，无视司机好奇的打量，一个单身女人这么晚跑去已经快要到休业时间的游乐场去干什么？
其实梧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去哪儿，她只是觉得她需要听听那些熟悉的声音，机械转动的声音，欢快的乐声，愉悦的笑声……在那里，她会有种母亲还在身边的感觉，这个决定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出的，她想要听听母亲的意见，仿佛在那里，她才会更容易且更坚决的做出那个决定。
出租车停在游乐场外时，刚巧遇上了园内在放礼花，也不知是为了庆祝什么还是其他原因，绚烂的烟火伴着“轰轰”的声响正一朵接着一朵的在黑幕般的天空中盛开，绚丽多彩的颜色映着火光晃花了人的眼睛。
梧桐仰着脑袋，平静的看着那绚烂无比却转瞬即逝的美丽，看似连绵不绝，但却终有消失的那一刻，毕竟每一朵烟火都只有那么短短数秒钟的生命，在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最大的美好后悄无声息的消失，每个人都注意那些正盛开的烟火，却无人关注那些逐渐黯淡直至熄灭的曾经。别人在数着“看，那里一朵，那里又有一朵。”梧桐也在数着，可她却是在数消失了一朵，啊，那一朵也快要消失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烟火盛典一直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分钟才慢慢归于平静，每一个观望到了这场盛典的人都意犹未尽的望着天空，恋恋不舍的回味着刚才的美丽，梧桐前方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孩子的脸颊红扑扑的，她用力的挽着身旁男孩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害羞的在说些什么，从她那双亮晶晶的双眸里梧桐似乎还能看见那才那些绚丽的瞬间，这一刻，梧桐在他们身上看见的是从未有过的幸福，环望四周，又有多少对情侣正甜蜜的依偎在一起，又有多少温馨的小家庭正兴致勃勃的陪孩子讨论着刚才的场景。梧桐不知道游乐场今夜是因为什么而放了这场烟火盛典，但至少它带给了今晚每一个看到的人意外的幸福，那也算一件好事吧。
梧桐慢慢的将自己远望天际的目光收了回来，那扇造型夸张卡通又别致充满童趣的大门就在她的前方，她却没有再往前走去，而是转了一个方向，默默的走到了游乐场门前的长椅处，寻了个位置坐下，那些熟悉的嘈杂的声音穿过栅栏飞快的钻入了她的耳中，十九年前，这家游乐场还没有这么宏大的规模，那时门前还没有这般舒服的休息区，不过是几个小小的花坛而已，当年她就是坐在其中一个花坛上，静静的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几乎同样的位置和时间，梧桐看着那条仍然存在的斑马线，风吹日晒白色的条纹已经被模糊了颜色，她伸出一只手，虚空中好似想要拉住什么似得，夜风拂过，她的轻声呢喃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妈妈，我该怎么选？”
接到顾珩的电话是个意外，她正好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屏幕上突然就显示了那个人的来电，没有铃声，连震动都没有，梧桐想起今天和蒋宴泽一起工作时害怕被人打扰她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和顾珩的通话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十七秒钟，内容是她意料之中的，相较于她这个陌生的亲妹妹而言，顾珩显然更加重视他抄袭相处三十年的父亲还有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顾珩的本性她一早就有了认知不是吗？看似有情却最是薄情，他是一个将一切掌握手中，笑睨天下，运筹帷幄的人，永远会在心底有了十足的底气和把握后才会行动。
她记得顾珩曾说过，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舍才会有得，而这次，他选择舍弃的明显便是她了。不过，她却无法去责怪他什么，她想，若是他们换一个身份，换一个环境，换一个成长历程，她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五十七秒钟，顾珩只说了三句话。
“你想好了吗？”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无论你做怎么想，我都希望你能来多陪陪他，这还是他最后生命里唯一的期望了。”
“小芊，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叫她小芊，是不是说他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了呢？希望她幸福？可为何偏偏不能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她，幸福难道不是自己选择的吗？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强行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可能吗？有舍才会有得，这句话是他说的。
熄灭的手机屏幕上倒映着梧桐满脸的自嘲，良久，她才轻笑一声，摇摇头，站了起来，明明是想要看看时间，一个电话却又让她忘记了。
滑开手机锁屏，10：41，梧桐皱皱眉，没想到都这么晚了，目光下移，吓了一大跳，17个未接电话？7条短讯？
惊疑不解的点开，梁文泰三个大字争先恐后的跳入眼眶，扫了一眼，17个电话全是他打的，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持续，打开收件箱，发件人的名字也是同一个。
梧桐按捺心中的不解，一条一条的开始翻看，眉头开始越拧越紧，直到最后一条，她猛地站起了身，一个电话就拨打了过去。
甜美的女声此时是她最不想要听见的声音，梧桐差点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她抓了抓衣角，才不安的发觉自己除了这个电话号码竟然没有其他渠道能和他取得联系，她想起梁文泰带她去的别墅，脚下的步伐犹豫不决，直觉告诉她梁文泰不可能在那儿，他父亲在那儿静养，那个女人可能也会经常出现，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不会想见到他们，可是除了那儿，她又该上哪儿去找他呢？
梧桐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该死的，居然会连这个日子都忘记了，别人不记得可以原谅，可今天是她的生日啊，是她和梁芊同一天的生日啊！
梧桐原地踱步了半饷，一跺脚，小跑着朝路边一边挥手一边跑去，无论如何，她知道的两个地方，别墅，恒明山，先去看看再说。拉开车门飞快的坐了进去，就在车快要驶离的前一秒，梧桐忽然爬到车窗上，瞪圆了双眼，急切的叫到“等一下！”
时光回溯，相似的夜晚，相似的情景，可斗换星移物是人非，回忆被现实来了一个180°的颠倒，梧桐才感觉到眼前的场景多么的好笑。
几个月前，那个在路边摇摇欲坠的人是她，把她拖上车的人是他，可眼下，这个满身酒味神志不清的人却成了他，梧桐慢慢的蹲下身去，看着那张满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