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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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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氏人小心尖又是自集上嫁过来的,摇头道:“不止吧,若真中了,不得等着放差事?放了差还要赴任,谁知道会放在那里?青山若还是原来的青山,带了你去赴任还好,若不带你叫你在这里守着,你不一样要守?”

晚晴搅了那碗面摇头道:“他必会带我和铎儿的,这你们放心。”

外面厅房里,正屋中八仙桌上供着祖宗牌位,西进屋子里伏高山盘腿坐在炕上,问伏铜道:“阿正叔真回来了?”

伏铜趿了鞋躬腰站在下面点头道:“是,我瞧他来时身后跟着两辆大车,卸完东西就走了,看着是要长住的样子。”

高山皱眉不语,春山在另一侧盘腿坐着,言道:“他不会是要回来定居吧?你瞧他样子可像是在外干大事的?十年不见,当年听闻他也读过书。”

伏铜道:“瞧不出来。”

高山道:“我原指望母亲死了之后,咱们就把隔壁的院子拆了,木料拿来盖新房,把那片地方平出来耕种,他好端端跑来干什么?”

春山道:“若他在外混的不好,回来又能呆多久?”

高山摇头:“他的地如今我种着,若他回来要地,我家以后就要少许多地。”

兄弟两个相视而叹,皆是摇头,终是伏铜又道:“我瞧他的样子不像是个能种地的,兴许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走了。”

高山点头道:“但愿如此吧,毕竟他那个人可不好惹。”

春山亦是点头长叹,低声道:“他本是个孽障,杀侄子的事都干得出来,又勇猛能打,咱们要与他强争是争不过他的,唯有等他自己走了。”

晚间宴席已毕,蓬布撤走,丧事就算完结了。晚晴见娄氏带着村里的媳妇撤走了,自己趿了鞋下炕到了厨房,内里四处狼籍,清油缸与荤油缸内一丝油星也无,肉盆里一丝肉沫也无,惟锅台灶台上脏水脏菜叶子成堆。她瞅了半晌,出外到后院麦场上井里摇了轱辘摇上几桶水来,趁着孩子未醒,掏了抹布开始擦洗灶台,清扫厨房并院子里的残渣。

她这院子是伏泰印的老宅,外院两面排栅关牲口置杂物,内院一间厅房,东西两间屋子。西面一个角门,进去之后是打麦子的麦场,场上一颗大槐树遮了半片麦场。

待她将里面院子清扫已毕,夜幕黑尽,她才下了里外门闩开了东屋门锁,将中午时自己存下的一海碗带浇头的面在锅里热了,端了炕桌到西屋,叫了铎儿起来道:“今日饭里有肉,快些起来吃。”

这孩子也不过三岁,跟着大人累了几天,听见饭里有肉,忽的爬了起来道:“娘,我要吃多多的肉。”

晚晴笑道:“咱们又不喂猪,那里来多多的肉,快吃,娘把肉都捞给你。”

铎儿稚手捉了筷子努力往嘴里扒着面,吸了吸鼻子道:“娘,有肉的饭真香。”

晚晴咧了嘴笑瞅着儿子道:“你奶奶去了,咱们就可以喂猪了。今年娘保证给你喂头又肥又大的大猪,等过年的时候天天都给你有肉吃。”

铎儿仍是吸着鼻子道:“娘,真香!”

晚晴亦闻到一股肉香味儿,怕不是这两碗饭里对的,她扭头掀了窗子,见东边那长年不住人的院子里厨房烟囱上真有烟冒着,皱眉道:“难道隔壁真有人住了?”

初春的天气已经不用放炕,晚晴混身骨累肉酥,摸黑提心吊胆进了厅房,在八仙桌上香盘里续盘香,摆了龙门阵估摸着一夜不会灭了,才背身往出来走。这屋子里供的祖宗,公公伏泰印也是她照料着死的,倒也不怕,唯有那个伏海,是她公公的父亲,牌位立的又大又古,瞧着就让人骨寒。她提心吊胆出了门,听得隔壁果真叮叮当当的,心道:还好隔壁住了人,不然这村头头一家,又守着几个牌位,我夜里都要吓死。

☆、第59章

此话一出,不但韩覃,就连正在剔石榴的傅文慧傅文益几个皆是惊的笑起来,傅文益笑不可支的说道:“祖母,您也太糊涂了些。您与韩姐姐的祖母是两表姊妹,她当与我们同辈,怎好给你做干女儿?”

傅老夫人也犟起来:“我知道,她娘是我两表姊妹,她拜我做干娘岂不是正合适?”

傅文慧还要说话,陈姣给她使个眼色,上前自老夫人丫环捧的托盘上取下一幅金项圈咔嚓锁到韩覃脖子上,轻点着她鼻子说道:“快跪下叫干娘,叫一声老太太乐意,保不齐赏你更多的好东西。你可要知道,我们老太太扣着了,自打我嫁过来还未见过她的好东西。”

韩覃起身凑在陈姣耳边说道:“恐怕不行,这差着辈儿了。”

陈姣给她使个眼色:“先拜了再说。”

言罢压着韩覃撩裙子跪到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才扶起来,送到傅老夫人身边说道:“奶奶,您这倒好,一下子就给我们多添出个姑奶奶来。”

傅文慧亦是笑个不停,跳起来大模大样就要跪:“我是不是也得给姑奶奶磕个头才对。”

出傅府是陈姣一路相送,韩覃解下脖子上的项圈还递给她:“陈姐姐,您家老夫人怕是有些犯糊涂才给我送这东西,我与她差着辈份,又怎好认她做干娘。只怕她晚间清醒过来要悔,这些东西您仍收回去呗!”

陈姣将东西推递还给韩覃,得到了四处无人时才说道:“老太太本是想要叫我婆婆认你做干女儿的,但我家婆婆是个倔性子,昨日闹了一场不太欢,又不知从唐家夫人那里听得些什么闲话儿,极力推拒着不肯认。老太太并不是糊涂,而是气我家婆婆不肯听话,才要亲自认你做个干女儿。既她认了,你就大大方方的叫着,又不会少什么,出嫁时她总还得陪你一份嫁妆不是?”

这么一来辈份可怎么算?韩覃本是叫陈卿为叔叔的,陈卿与陈姣两兄妹,她跟着唐世宣叫陈姣一声姐姐,到如今还未改口。这一下子猛得认傅老夫人为干娘,摇身一边竟成了陈姣的姑奶奶。

回家时车过韩复府上,韩覃自风扫起的车帘外见那严妈妈鬼鬼崇崇自韩府中跑出来,过角门上门槛时不小心跌倒,怀中摔出满堆金闪闪的酒壶酒碗并些珠串首饰来。她心有疑惑,大叫着车夫停下车,下车与芳姊两个下去查看,便见韩府门上时不时有下人们鬼鬼崇崇往外跑着。那曾想要求娶韩覃的华秉恰好也满身叮铃当啷响着跑出来,见韩覃站在街对面,忙屏息正气缓步走过来,人模狗样施了一礼问道:“二姑娘怎会在此?”

韩覃指着韩复府上问道:“怎么我看这些下人们皆是慌慌张张的样子。”

华秉见这隔壁府上娇美的二姑娘竟肯与他说一句话,不由就有些忘形,略伸手展臂间自短袍子下面滚出两只指肚圆的莹白珍珠来竟还不知,嗨了一声说道:“我家老爷自昨夜出门到今日没回来,听闻早起几位阁老就在参光禄寺,我去打听了两回,听闻还牵扯着人命案子了,只怕是回不来了,咱们大家不得各自奔前程去。”

芳姊见他短衫下面时不时滚出一颗珍珠来,忍不住笑问:“华秉你竟成了只河蚌么?”

华秉不知芳姊在调侃他,愣呆呆问道:“什么河蚌?”

芳姊指着地上滚来滚去的珍珠哈哈大笑:“若不是河蚌,怎的一会儿吐一只珠子出来?”

华秉低头一看,见地上果真滚着几只珍珠,才弯腰要去拣,更多的好东西哗啦啦往外掉着。华妈妈在后看着了,扯着嗓子叫道:“我的儿,如今可不是给你说亲的时候,快些走。”

这母子两一路叮铃咣啷的跑了。韩覃在外站得许久,远远见一队锦衣卫自街那头走过来,忙得推了芳姊一把:“好妹妹,你快入府去,千哄万哄万韩清和韩贡两个自院墙上给我哄过来,我与柏舟架梯子接你们。”

她话音才落,毛其顺带着一众锦衣卫已经大摇大摆快要走到韩复府门上了。

要说起来,并不是韩覃乱发仁慈要救隔壁那两个孩子。锦衣卫指挥使是毛其顺,以韩覃一直以来帮唐牧理制书并他的言谈间可以认定,毛其顺与韩复亦有勾扯,在朝事上,无论毛其顺还是韩复,与唐牧皆是相对的两个阵营。韩复显然已经被定了罪,他手里定然握着毛其顺与陈九等人这些年的黑帐,而那东西,想必对唐牧有用。

要不然,昨夜唐牧也不会说叫巩兆和一定要盯紧了韩清。高氏是个蠢妇,韩复想必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待给高氏,剩下就是韩清和韩贡了。她把这两人偷渡出来,不叫他们落到毛其顺手里,想必会对唐牧有利。

韩覃这边自拿木客们用剩下的梯子接哭哭啼啼的韩清并提着七八个鸟笼子蛐蛐笼子的韩贡过来。芳姊才翻过墙,就听那边毛其顺高声喊着:“皆给我圈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走脱。”

韩清哭着拖住韩覃:“好二姐姐,我娘还在那边了,你叫这丫头再去一趟,把我娘也带过来好不好?”

韩覃要出脱她两个已是胆大包天,那敢再把一个大人自那府出脱出来。她问韩清:“叔父可有回过家,可曾说过什么?”

韩清摇头,不停的抽抽着:“自打昨夜他出门就没再回来,早起连我姐姐也不见了,我娘犯了心口疼的病躺在床上,这会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锦衣卫给抓走了。一帮下人们眼见得不好一个也差使不动,只知道偷顺家中财物,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扶韩清与韩贡两个在大间屋里坐定,韩覃一人又爬上梯子探头去看那府。因这院墙恰是临池,并看不到主院内如何翻尘扬天。不一会儿一个穿飞鱼服的官吏带着一个戴红缨灰的属下自主院那边走过来。韩覃见他们直往这边墙下走来,忙缩头静顿着,就听一人说:“指挥使,这韩复府上巨富不下万金,您如今打算怎么个分法?”

韩覃暗道毛其顺这些私话,或者也于唐牧有用,遂伏在梯子上静听。

毛其顺沉吟许久才说:“拿十万银子充公。剩下的略挑拣些送给陈九,再送些给东厂督主萧山封嘴,剩下的全搬我家去。”

方才一府的奴才们满载着跑了,剩下还余万金,而这万金能送到皇帝手中的,不过十万银子,剩下的再分点给陈九与萧山,巨资最后却是毛其顺一人闷掉。如此说来,韩复蝇营狗苟奔劳十年,落到最后闷声不响的入狱,一笔巨资却是叫毛其顺整个儿接管。

不一会儿另有一人跑着高声来报:“禀指挥使大人,搜遍全府未见韩复府上几位子女。”

“怎么会?给我搜!”毛其顺显然发怒:“去再给我搜,一定要把小的那个姑娘那个给我搜出来。”

小的姑娘?难道说的是韩清?

毛其顺点名要韩清而不是韩贡,显然韩清比韩贡更有大用,如此说来,她倒猜的没错,想必韩复手里所藏的东西,都是叫韩清保管着。为此,她也不能叫毛其顺把韩清带走。

韩覃听着这些人走远了,才顺梯子慢慢溜下来。一回屋便见柏舟死拖着个正要出门的韩清在劝解着。她上前一把将嚎哭的韩清拽回自己内屋,压低声音吼道:“你清醒清醒脑子,你们府已经叫锦衣卫给围了,指挥使毛其顺还到处找你了,你再哭哭惹得他们过来捉,连我们两个都要牵累。”

外面柏舟一头大汗才坐下来,便见韩贡牵着几只小蛐蛐笼子就要往外走,他以为韩贡也是要过府,慌得上前一把抓住,就听韩贡问道:“柏舟,你家可有凉快些的地方,我这蛐蛐儿怕热,你瞧一会子功夫都蔫儿了。”

柏舟见这玩物丧志的富家公子全然没意识到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节骨眼儿上,指着后面那木客山工们才搭起的新房说道:“新屋里头凉快,快带进去避着去。”

两人正说话间,芳姊自门上跑进来喊道:“不好了,锦衣卫的人往这边院子来了,怎么办?”

韩覃闻言已经冲了出来,拉韩贡与韩清两个到开间旁储物的地窖填塞进去,才要盖板子,就听韩贡喊道:“柏舟,我的蛐蛐儿和鸟儿还在外头,你可给我看好喽。”

柏舟见这不思进取的哥哥临到此时还不忘他的鸟与蛐蛐儿,才要往里头扔,韩覃已经搬盖子来压平地窖往上面堆着木客们用剩的杂板碎石等物,堆完了几步上梯,见那边并锦衣卫的人,连鸟笼子带蛐蛐儿笼子一股脑儿扔到隔壁,便见毛其顺已经带人冲了进来。

毛其顺一直以来与韩复也有来往,也到韩复家里坐过,两家也算通家之好,韩清自然也曾见过。今番他见这新隔的府中这穿牙色轻丝对襟衣的大姑娘跃跃然站着,面貌肖似韩清,又比韩清个头儿更高些,面容却要稚些,尤其一点檀唇微微带着些恼怒样儿的抿着,十分招人稀罕。

他脑中思来想去想起前段日子唐牧曾一力主张着替故去的佥都御史韩兴一府平过冤,想必这个该是韩兴府上的姑娘才对。

他手持着绣春刀缓步走上前,抱拳问道:“可是故人韩俨府上遗孤?”

韩覃上前见礼:“韩俨次女韩覃见过指挥使大人!”

毛其顺默应着点头,面上却是阴沉不定。他左右望了一圈儿,大约也知道这单溜溜一条院子该是从韩复府上隔过去的。当年韩复图谋这院子,陈九知,他自然也知。韩复昨日自他手底下镇抚使手中调人要栽赃给次辅傅煜的事情,因下面瞒的紧他目前还没有查出来。所以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韩覃藏了韩复几个孩子。

“给我搜!”毛其顺话音才落,两排锦衣卫校尉的人一排往三大间,一排往新屋,翻箱捣柜长矛乱戳着已经找了起来。

毛其顺挎刀在院子里站着,韩覃柏舟与芳姊三个亦在他跟前站着,眼睁睁看着锦衣卫们踢翻米缸捣碎油壶,连个盐罐子都要打翻才罢手。

韩覃见有两个校尉往地窖方才走去,忽而冷声问道:“指挥使大人,您觉得一个人可能藏到盐罐子里?”

毛其顺一双眼睛一直未离韩覃,此时便摇头:“自然不能。”

韩覃指着那个才要去掀地窖板子的锦衣卫说道:“既然指挥使大人都知道不能,为何您手下的人还要掀翻我的盐罐子?”

这边院子除了三大间并一个地窖外并无别的屋子,厨房一并用具都不过是搭个简易棚子分放着而已。韩覃几步走上去撕住那校尉的衣服就吼:“你赔我的盐罐子,油壶和米缸。”

那锦衣卫也是个横行惯的,回身矛头就冲着韩覃刺过来。韩覃早有准备,抽身躲过转身问毛其顺:“指挥使,难道您治下的校尉们连良民都是想杀就杀的么,我爷爷是皇上追封的副都御史,我乃忠臣之后,难道您就要看着他如此杀掉我?”

毛其顺那知这娇娇俏俏的大姑娘撒起泼来竟还如此辣手。但十几二十岁的大姑娘们便是撒起泼来,也有股别样的勾人意味儿。他四十多岁却还未失怜香惜玉的心,提刀指着那校尉吩咐道:“去别处搜!”

韩覃听毛其顺指走了那两个校尉,心下才略放宽,好死不死就在毛其顺刚刚走近地窖的片刻间,躲在里头的韩贡约是因为扬尘侵鼻的原因,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毛其顺既能当指近使,就算色迷心窍耳朵还未聋掉,他提绣春刀指着那堆碎石烂木板子问韩覃:“下面是什么?”

韩覃使个眼色,柏舟又打了两个喷嚏,但方位不对,声响也不对。毛其顺已经大略知道韩复的几个儿女是藏在这儿了。他一把推开迎面站着的韩覃,踏脚上去踢飞碎石,对着木板狠跺两脚,扬手呼道:“都给我上这儿来!”

韩覃心叫一声不妙,暗道这下是躲不过了。

就在校尉们围过来,毛其顺从那木板上阴沉着脸就下来的时候,门外又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穿着深青色织云纹二品官服,扣花犀腰带戴着忠静冠的男子,神态儒雅面相温和,走进来却远远有股慑人气势。

来人正是唐牧。他面色虽温却无平日的笑意,一进门身后护卫们随即亦涌过来围成扇形站在他身后,身边还随从着户部左侍郎陈启宇。毛其顺虽是锦衣卫指挥使,论官职却也只是个正三品,唐牧如今是户部尚书,正二品的官职,若二殿阁有缺,补上去的势必就是他。再者,毛其顺的儿子毛通如今还在大理寺扣着,虽未遭刑,总归是在吃牢饭,若要从六亲不认办硬不吃的陈卿那里把儿子弄出来,他还得求唐牧。

☆、第60章

毛其顺想到这里嘴角已经浮起笑意,抱拳上前叫道:“唐大人!”

唐牧并不言语,陈启宇上前抱拳见过礼,指着左右的校尉们问道:“听闻皇上下旨查抄韩复府上,指挥使是不是找错了门路,这该是皇上新追封的副都御史韩兴府上才对,怎么你们不在隔壁,却在这里搜查?”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毛其顺从那盖板上跳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并肩往里走着,陈启宇低言不知说些什么,毛其顺不停的点着头,待行到新屋屋檐下时,毛其顺忽而混身一震,抱拳转身对着唐牧躬身说道:“那就有劳唐大人了!”

唐牧仍在盖板前站着,遥遥抱拳回礼。毛其顺转身往回走,扬手高呼道:“都给我撤!”

锦衣卫的人瞬间从院子里撤了出去,只留下满地狼狈并唐牧手下护卫并随从们。

待得锦衣卫全撤了出去,唐牧才问韩覃:“这下面所藏是否就是韩清?”

韩覃点头。陈启宇带着护卫们开始刨石头掀盖板,掀开盖板陈启宇先跳下去,不一会儿抱出个汗水湿了满头昏死过去的韩清,不一会儿又爬出个灰头土脸的韩贡来。

唐牧扫了韩清一眼,低声吩咐陈启宇:“把她送到怡园去。”

陈启宇转身看唐牧,唐牧给个眼神示意他快走,陈启宇抱着韩清转身走了。韩覃冒着危险替他藏了人,没想到他一挥手二话不说就要把人带走,还是送到怡园去。碍着身后一众护卫跟着不好大声,压低声音问道:“唐大人,我妹妹还昏迷着,您这是要带她去那里?”

不知为何,唐牧觉得韩覃这样又有些委屈又气鼓鼓的神色十分好玩。他与韩覃离众有些远,却又不是很远,若压低声音说话,旁人却也还听不到。他转身背对着身后护卫们,笑了笑才问韩覃:“我记得你昨夜曾叫我唐牧,今日怎么又改了口?”

韩覃听他避而不答还有些耍流氓的意味,虽他面色正经不过,但这番话和着昨夜他那未完的举动,叫她觉得他仍是当自己小猫小狗一般的逗玩着。既在怒中,韩覃于旁边那府中本没多少亲怜,也懒得再收容韩贡,走过去一把扯过还在四处搜寻自己蛐蛐笼子的韩贡推到唐牧面前:“既要带走那个,把这个也顺带一起带走,我家如今盆翻碗砸可没有饭供给他吃。”

她推开韩贡才要走,手腕却叫唐牧捉住。韩覃挣得几挣挣不开,侧扫了远处站着的护卫一眼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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