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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力想站起来,可根本没有办法,一个恍惚,以为自己要死了。谁想她却拿着匕首朝自己的小腿划去,重重一刀,利刃见血。还未惨叫,就被她抓了一把土堵在嘴里,顿时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仇恨的话。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竟削断了他的脚筋,他宁可她杀了他!
花铃确认他没有办法再跑,这才起身准备离开。她刚转身,就僵住了。
身后一丈外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那人四十上下的年纪,干练而目有冷光。
让花铃浑身发冷的是,这人的衣着,是跟刺客们一样的。唯有一点不同的是,她刚才所见的刺客都急于击杀,但这人却十分悠然,甚至带着玩味,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更不害怕猎物逃跑。
花铃几乎可以凭借这几点断定——这人是刺客的首领。
刚才她还能凭假象骗“杀”一个,但方才她所做的事都落入了这人眼里,再从他的眼神判定,她的把戏已经不管用了。
想到这,她紧握匕首,就算杀不了他,也一定要伤他半分。说不定在她拖延的这半刻,盘子就被来寻的人救走了呢?
“倒是不错的苗子,心狠手辣,沉着冷静。可惜……”那人顿了顿说道,“可惜没有从小就入我门下。”
许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她忽然不害怕了,也不哆嗦了,似在一瞬间对全部的事情都看开,没有半分畏惧,直视那人的双眼时,也全然没了惊恐。她想到了很多人,爹娘哥哥们,还有她的小云,她的小花猫,还有……沈来宝。
她答应给他绣香囊的,可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了,以后她死了,也会有姑娘给他绣的。
只是想到他枕边睡的是别的姑娘,她就没法高兴了。
她甚至想,她要是死了,千万别有魂魄,因为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身边有别的姑娘,那样她真会做鬼也不安心的。
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只是胡思乱想了一通,心情好似更加轻松,能够直面生死了。花铃心思微动,下巴微扬,“我喜欢潘家小少爷,潘家小少爷也喜欢我,现在我和他都要死了,我只想知道,是谁要杀我们。”
“原来是两情相悦的璧人,难怪愿意为彼此而死。”那人笑笑,“但我不会告诉你是谁要你们的命。”
他不说,花铃也不稀罕。
她从那人眼里看出了他相信盘子喜欢她,她也喜欢盘子,这就足够了。
她不能肯定盘子是否能得救,但万一她被暗卫或者其他人救走,那她就更能用金蝉脱壳的法子离开。
这是她所能为盘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是她此生的最后一点价值。
短暂的对话结束,那人往花铃走去,他并不是迅速逼近她面前,他想一步一步走,让她亲眼看这儿他过去,步步杀机!
事实却让他很失望,那姑娘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将匕首护在前面,似要与他正面对峙。
哪怕是知道不过是蝼蚁之力,却胆识惊人,他倒越发觉得可惜了一根好苗子。
“我会让你死得有尊严一些。”
他不再放缓步伐,话落之际,迅如狂风,刹那就到了她跟前,一掌拍在她的脖子上。
花铃两眼顿时青黑,毫无还手之力,瘫在地上,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蹲身看她,见她还不放开匕首,心生赞赏,却还是夺了她的匕首,往她喉咙割去。
“小花!”
厉声几乎伴着疾风扑来,来者动作如光,伸手将匕首抓住,立刻就见血滴落,直落花铃面颊。
本还镇定面对生死的花铃眼眶又湿,几近晕厥的她看不清来人,可声音却清晰可辨,就算他在耳边呼吸,她也知道是他!
“来宝哥哥。”
沈来宝的心还在剧烈跳着,额头满是冷汗,他如果来迟一秒,花就要谢了。
那人手一转,匕首直接在沈来宝手掌中转了一圈,刺客们用的匕首都是精铁炼制,锋利无比,这一刮,刮得他肉开见骨。
沈来宝吃痛,一掌朝他打去,右手却不松开匕首。
这种冷兵器落入武功极高的人手里,那胜算更少一分。
那人也没料到他竟不放手,又被他一掌袭来,心中诧异,唯有松手避让。
沈来宝将匕首一转,握了手柄处,目盯那人,不敢挪开半寸,低声,“小花你躺一会,等会我带你回家。”
花铃知道那人不简单,可她就是爱听这种话,哪怕是安慰人的,“嗯。”
等沈来宝起身,她也没有合上眼,极力睁着眼睛看那边。她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手指还摸到一个石头,要是打不过,她还能朝那人扔石头,万一仍中了他的眼睛呢,那就好了。
花铃又胡思乱想起来——实则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说砸人了。
“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那人忽然改变主意了,一个沉着的姑娘不能打动他,可是再来个冷静果敢的男子,两人就真的让他有所想法了,“入我门下,听我安排。”
沈来宝问道,“那你一年能给我一千两黄金的俸禄吗?”
那人拧眉,不解。
沈来宝笑笑,“连一千两黄金的工资都不能给我,那凭什么要我给你卖命?”
他好歹是明州首富的儿子,好歹是个马场主,好歹是能赚钱自己花的沈来宝。
“……”
那人怒声,“找阎王要去吧!”
第89章 同生共死
到底是刺客首领,恼羞成怒起来,都比普通的杀手更显得杀气冲天。沈来宝被匕首割得血肉模糊的手还在滴血,血顺着匕首直滴,沾在刀刃上,如水珠滴落。
沈来宝平时精练武艺,但是也甚少受伤,终究是一个富家子弟,更不会像一般人那样随便伤筋入骨。他怕等会手疼起来会分散注意力,就往左手换刀。几乎是在他换刀的瞬间,那人就步动身动,往他冲来。
凛冽一掌横劈他的脑袋,如果不是沈来宝闪得快,那脑袋就得像冬瓜一样被劈碎了!
他侧身躲开,揽风而过,额上更是有冷汗渗出。不等他劈下第二掌,他便以利刃挥向那人胳膊。
反击的动作太快,那人微觉惊诧,收回攻势,往后退步。还没停住步子,又见他匕首刺来,毫无畏惧。他这才发现这年轻人根本没有考虑防守,所以只有进攻。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跟他对抗,可他根本不必如此,以他的身手,就算不出来,也不会被人发现。却偏是为了救个女人,伤了手,还做危及性命的事。
一个两个皆是如此,着实让他想不通,又非至亲,为何能以命来换别人。
沈来宝见他略微分神,攻势更迅速,他怕血流得太多会意识不清,这人明显不是能随便打发走的。
一招一式,两人都没给对方留半点余地。
那边尘土飞扬,扑了花铃满脸,呛得昏昏沉沉的她一顿咳嗽,顿时清醒过来。
她手里还抓着一把石子,偏头往那看去,见两人死斗,不由紧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让她坐起身来,紧盯前方。只是两人动作太快,方向又总是变换,根本没有办法砸中那刺客首领。她拧了拧眉,干脆换了一把沙子。
首领虽然武艺高强,但沈来宝到底是年轻,比他体力好了太多,哪怕失血,凭着强大意志,也没有落下风。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再不将这年轻人杀死,那死的就是他。
但不用尽全力根本杀不了对方,如果拼劲力气,只怕那小姑娘又要如狼扑来,她生得娇弱,可是骨子里,却硬如精钢岩石。
花铃让他有所忌惮,而对沈来宝来说,却是哪怕让他断了条胳膊也不会退步的支柱。
他不能死,他死了,小花也会有危险。
一个忌惮,一个更是拼上了性命,顿时让那人节节退后,危机感几乎溢满胸腔。
这不要命的打法他还是头一回见!
终于,他明白如果再顾忌下去,那他真要被杀了。他怒喝一声,掌中聚了十成功力。
“来宝哥哥蹲下!”
正聚精会神要接招的沈来宝猛然听见这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绝无怀疑地“嘶溜”蹲下。随后他就见头顶一片飞沙,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全然没料到花铃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朝他扔了一把沙子!
始料不及的他几乎是以整张脸迎接沙子,刺入眼中,疼得他下意识“啊啊”惨叫,掌力顿散。步子一退,立刻察觉到有风掠来,顿感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腹部一疼,只见寒光闪过,随后就见了血。
“啊——”
沈来宝从他腹部抽刀而出,猛地站起身,双手握匕,直直刺入他的心脏处。不等他退开,就先拔走了刀。
刀离身上,血刹那喷溅,如瀑布泻下,无可挽救。
沈来宝还要加刺一刀,那人踉跄两步,眼因残留有沙,还赤红充血。他“咯咯”几声,说不出话来。不过片刻,便跪倒在地,尔后瘫在地上,再无气息。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如此卑鄙的手段下!
花铃要上前去探他鼻息,沈来宝忙拦住她,自己上前,怕他闭气装死,还打了他两拳,终于是确定他死了。
花铃抱着他的胳膊倚靠,有点站不直,见了死人,倒不那样害怕了,或许是因为沈来宝就在一旁,所以无可畏惧。
“真可怕。”
花铃抖了抖,又伸腿踢了那人一脚,见他不会动弹,这才放心。
沈来宝想笑,可脸上有伤,一扯就觉得疼了,“还好你朝他洒了一脸沙子,否则非得打到夕阳西下。”
“他估摸要在阎王面前说我卑鄙。”花铃撇嘴,“谁在乎。”
沈来宝一笑,脸又疼了,笑颜便歪了。
花铃稍稍恢复了些精神,觉得自己有力气下山了,说道,“盘子在来的路上,还等着……”她突然想起来,“你是往那个方向来的,那肯定见到她了。”
“见到了,是他指的路,我才找到了这。”
“那她呢?”
“潘家其他暗卫赶到,已经击杀殆尽那些刺客,盘子也送到寺庙里疗伤了。到了那,自然会有你二哥看着,不用担心。”
花铃点点头,“那我就放心……”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因为想到了盘子。虽然盘子常年束着白布条,但取了白布条,好像并不小来着。
那二哥……再怎么呆,也不会看不出来吧。
话没说完,沈来宝却见她往她的前面看了看,若有所思,倒觉奇怪,“小花,我说盘子,你看自己的……自己的……”
花铃瞪直了眼,沈来宝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下次在深山里不要乱跑了。”他的面色已然变了,有怪责,有懊恼,“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不见了,问了人过来找你,你……”
他说着,突然后怕了。
花铃低头,撕了自己的裙摆给他绑着受伤的手,“我没事,你不是及时赶到了么?”
沈来宝身体往前一倾,唇轻轻碰在她的额头上。花铃顿了顿,默默给他包扎好手,轻轻握着,许久才抬头,“我刚才很害怕……也很不痛快。我怕我死了,你身边会出现别的姑娘。和你拜堂的是她,共枕的是她,生孩子的是她,你的都是她的,你也是她的。”
她咬了咬唇,眼又红了一圈,“所以我刚才还想,要是我死了,你也死了,就没遗憾了。可是当你出来抓住匕首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一点都不想你死,一点都不想。”
她探身抱住他,又不敢用力,怕压了他的伤口。
“我甚至想,为什么我这么没用,让你深陷险境,我应该好好保护好自己,那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沈来宝恍惚片刻,这话听着,怎么像他的台词。她果然是他的小花,是他的霸道总裁小花。
花家怎么就能那么厉害,教出小花这样好的女儿来。他抱着她,视线落在她背后,那衣裳几乎都被青草青藤染绿,还有许多裂痕,好几处好隐约见血。
天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你很好,小花。”沈来宝捧着她的脸看着,“你甚至比得过男子了,你没听见,连刺客首领都想要你做他的手下吗?今天的事别说你,就算是我或者是你二哥,恐怕都未必会做得比你好。刺客来势汹汹,如洪水猛兽,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抵抗,你做得很好了,小花。”
花铃怔怔看他,又往他身上一靠,“嗯,以后我也要跟你去校场,爹爹说的没错,技多不压身,我太懒了,二哥拽我学武,我总是偷懒。”
沈来宝微微眨眼,认真学武的小花……有朝一日,会不会变成女侠?
只怕会……更霸道总裁了。
想到这,他笑笑,倒也好。
知道安全的两人都几近没了力气,彼此倚靠,许久才恢复了气力,这才互相搀扶着回寺庙。
路上花铃不无担忧,“一批刺客奇袭不成,那只怕还会有第二批,潘家的暗卫再怎么厉害,也是敌不过宫中侍卫的。”
沈来宝微顿,“那些人是朝廷的人,还是侍卫?”
花铃估摸除了不能将盘子是姑娘的事告诉他,其余的说了也无妨,便将事情说给他听。
沈来宝听完,才知道为何会有人突然来杀盘子,他叹道,“潘相一死,朝廷格局要变,盘子的去路只怕也要被堵死了。”
花铃真想告诉他盘子还有一线生机,可她要忍住,这种事情,终究是要为盘子保密的。不是怕他会故意泄露,而是朝廷中人法子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迷药,能让人说真话。
想到迷药,花铃又想到了谭心。
盘子有事,谭心只怕……
凶多吉少了。
只是她心思歹毒,还想毁她清誉,花铃倒没有过多同情。如果当初不是她恶名远扬,盘子又哪里会盯上她,拿她来为她隐藏身份,成了牺牲品。
沈来宝见她心事重重,以为她是担心盘子,安慰几句,却不见她回答,总觉得……她好像有事瞒着自己。
只是他知道她会说的事就一定会跟他说,不能说的事一定是不能说,也不方便说,他便没有问。
从原路返回寺庙,一路都见死尸,没有死尸,也能从草丛中看见一滩一滩的血,触目惊心。
路过那潭灵泉,池水仍旧清澈,刚才从盘子手中掉落的竹筒,还埋在土里。
“簌簌。”
似有人从背后过来,两人同时生了警惕,转身往那看去,几乎瞬间就在心里拉起了警戒线。
一侧林中,忽然跳下个人来,身上沾着绿叶,略有些狼狈。他的目光和两人一对,皆是欢喜。
“铃铃!”
“二哥。”
花朗几步上前,将自家妹妹打量一番,见她浑身都是伤,神情顿时沉落,却还是安慰道,“没事了,铃铃。”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
“那些暗卫把盘子送回寺庙,我听说这里出事了,赶紧过来。可是没有看见你,唉。”他欣慰地叹了口气,见她没受重伤,已然觉得高兴。只因方才一路过去,见了太多死人,心中害怕。
花铃展颜安慰他,“我没事。倒是盘子,她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但已经上了药,血止住了,应该不会有事。”
花铃忙问道,“谁给她上的药?”
“当时寺庙一片混乱,我也不知道,等我找到了地方,住持大师说已经止住了血。”花朗又道,“寺庙的人都跑光了,倒是你的姐妹不愿走,要来寻你,让僧侣给拦住,送她们下山了。”
花铃心觉安慰,那些姐妹们生死不弃,并不是只有深闺交情的。
三人折身回去,沉默良久,花朗才道,“潘岩死了。”
“嗯。”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路上的尸体了。能和潘家护卫厮杀到这种地步的,恐怕他们是从宫里出来的人。”
花铃意外自己的二哥竟然能看破这点,平日总觉二哥太过刻板,遇事不通,虽然一身武艺,却让人担心真上了战场会吃亏。如今她才觉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二哥在家不变通,不过是觉得事事都好,不用多想什么,便顺其自然了。
可真到了战场,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
她忽然觉得秋后朝廷征兵,二哥当真去得军营,也不会吃亏。
“那盘子……”花朗将话堵在嘴里,此时跟他们说,不是给他们添堵么。
两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他要说的话,正是他们也担心的。
朝廷的人杀气腾腾,哪怕是潘家暗藏的护卫能够每次抵抗,护他周全,但谁不想正大光明地活着,而要一生躲藏。
沈来宝希望盘子能逃过一劫,花铃希望盘子能顺利瞒天过海。
唯有花朗,心绪杂乱,想为他找个安然脱身的办法,却心觉自己渺小无用。
想到方才血淋淋的盘子,花朗就觉心绪更乱。
回寺庙的路似乎走了很久才到,沈来宝和花铃都疲惫不堪,可仍想先去看看盘子。快到门前,门口站着的一人,正是潘家管家。
他负手而立,见了两人,手才从背后露出,微微弯身,“我们小少爷想见您。”
三人方向一致,不知他说的是谁。
管家又道,“花家二公子。”
花朗微觉意外,管家此时缓缓直起腰身,面上皱纹似有沟壑,苍老了十岁有余,“是,小少爷要见您。大概……是熬不过今日了。”
三人心头猛地咯噔,似掉落万丈深渊。
第90章 离别之际
盘子受的伤很重,花朗进屋就闻到了还弥漫在屋里,无法一时散去的血腥味。
他脚下几乎重有千斤,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太过安静,忽然有些惊怕。
害怕看到如此安静的盘子。
他缓步走到床边,地上还残留了些血迹,可明明他闻讯赶来,在外面等的时候,那些人是一盆血水一盆血水地往外倒,饶是那样,都没有清理干净。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床上的人双目紧闭,面色白如宣纸,连唇色都与白雪无异。平时那样明朗的一个人,如今却全然变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站在身边,盘子慢慢睁开眼,瞧见是花朗,倒笑了笑,“你这样安静,都不是我认识的花家二公子了。”
声音弱如棉絮,没了男子的爽朗之气。花朗心头一紧,坐在床边认真道,“你不要说话。”
盘子嗤笑一声,“我不说话,那叫你近来做什么,看着我睡觉?”
花朗默然片刻,又道,“等你能走了,我们就离开这,这里终究不安全,那些朝廷鹰犬,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嗯。”盘子微觉疲倦,闭上眼,又舍不得地睁开,偏头看着他,“每年入冬,就是朝廷征新兵之时,你今年可要去?”
花朗不知为何他突然问这个,想来他总不可能是想去,而且以朝廷现在的局势,他去也是不可能的,“去。我只恨没有早点去。”
“为什么?”
“如果早一点去,立点军功,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帮不上一点忙。”
盘子微愣,蓦地笑了笑,扯得心口疼,可还是笑开了,“你以为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