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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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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原本吊着一颗心,担心被问责,如今见状,觉得太子殿下真是通情达理,行礼谢过,退了出去。

临出殿门时,她暗里睃看了裴玑一眼,见他正侧首跟楚明昭低声说着什么,神情极为温柔。

韩氏心中微微震荡。她如今不过二八年纪,却远嫁异国他乡,嫁的还是能当她父亲的人。

她跟其他姐妹被进献上来时,裴玑恰巧也在。他当时朝着她们几个淡淡扫了一眼,她见到裴玑的容貌时当下惊为天人,心跳如擂鼓,红晕生双颊,还期待着皇帝将她赐给这位刚过弱冠的皇太子。后来皇帝也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但这位太子爷的面色立刻就冷了下来,皇帝无奈摆手,将她们几个都收入了后宫,分别给予了不同的分位。她父亲是正一品堂上官,她长得又出色,皇帝封她为丽妃。

韩氏心中苦涩,她自一入宫就总听人说太子妃命好,果真半分不假。

韩氏走后,楚明昭忍不住感慨:“范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范循是想让裴玑误会丽妃跟他有所勾结,这样在劫走她的同时,就能顺手挑起战端,给裴玑再添一桩麻烦。

楚明昭又想起丽妃方才走之前似乎朝着裴玑偷看了一眼,打趣他道:“我怎么觉着丽妃在你面前尤其诚惶诚恐?”

“她一个附属国来的,畏惧我不是很正常?”

“没准儿是看上了你的脸呢?”楚明昭觉得小妈看上了嫡子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小妈太年轻,而这个嫡子又太好看。

裴玑叹道:“你镇日都在想些什么?”又拍拍她肚子,“别听你娘亲胡说,等晚夕爹爹给你读诗书。”

楚明昭轻哼一声,她现在才怀孕两个月,胎儿都还没成型呢,能听到才怪。

她想起一事,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再去找找瞿先生吧,你不觉得他那日给我评脉时候的神色很奇怪么?”

“先生说再过两月再去找他,现在去找也没用,”裴玑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起身拿起丽妃写的那张纸,“安心、”

楚明昭见他刚回来又要走,即刻问道:“你去作甚?”

裴玑轻笑道:“除草。”

日?时分,魏文伦从衙门里回去时,在自家门口撞见了来堵他的裴语。

魏文伦觉得他兴许真是上辈子欠了皇室的债,裴玑将他的未婚妻抢走了,裴语又总纠缠他。而身份使然,他还不能辩争。

裴语问他是否还惦记着楚明昭,他觉得他与裴语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经过她身边时只是欠身行了一礼,跟着径直入内,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裴语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被这样对待,瞪着紧闭的大门,半晌说不出话来。

宁氏瞧见魏文伦脸色不好看,问他怎么回事,他只道无事。

魏文伦回屋练了会儿字。他前几日听闻楚明昭出事也是措手不及,后来又听说她已经安然回宫,一时满腹疑惑,但他又不能直接去问裴玑。

魏文伦抬眼望了望院中几株海棠,微微苦笑。

又是一年暮春了。

两月之后,裴玑带着楚明昭去找瞿素。

瞿素在楚明昭忐忑的目光中细细切脉,微微点头:“果然。”

楚明昭一颗心即刻提到了嗓子眼:“究竟怎么了?”

“是双胎,”瞿素瞟了一旁的裴玑一眼,“喜忧搀半。”

楚明昭与裴玑对望一眼,两人皆是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怀上双胎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娩出双胎的最保险做法是剖腹,顺产存在不小的风险,尤其还是在这个不能用b超提前查看胎位的时代,她心里连个底都没有。

然而不论有底没底,她都没得选,只能顺产。这也是瞿素说喜忧搀半的缘由。

瞿素见夫妻两个都是迟迟无法回神,倒了一杯酒,道:“也不必太担忧,万一两个的胎位都很正呢?明昭是第二回生产,产下胎儿只是工夫长短问题。”

“那万一是一个头朝下一个头朝上呢?”楚明昭苦着脸道。臀位是她最害怕的胎位,阿燨当初就是头朝下,胎位很正,但她仍旧生得十分费力。要是生两个孩子,需要的产力就更大了。

“那样的胎位还好生呢,不过得是老大头朝下。等老大出来之后,就这么一拽,”瞿素做了个大力拉扯的动作,“老二就出来了。两个都头朝下的话,两个胎儿在入盆时挤在一起可能会互不相让,反而不好生。”

楚明昭还想再问,裴玑拉住她,安慰道:“肯定没事的,不要多想。”

“有一点我得提醒你,”瞿素不合时宜地再次出声,看向楚明昭,“纵然怀的时候两个胎位都对,但生的时候可能就不对了。譬如老大出来之后,因为宫腔内地方变大,老二或许会乱动,导致胎位不正,甚至脐带绕颈。”

裴玑嘴角一扯,以眼神示意瞿素不要再吓唬楚明昭了。

瞿素无视了裴玑,见楚明昭脸色微微发白,笑道:“不要恐慌,我不过是将该知道的都告诉你而已。多少人想怀双胎还怀不上呢,你这是造化。我不是早就给你起过卦了么?你的命格好得很。”

楚明昭刚要松口气,就听瞿素对裴玑道:“对了,明昭将来生产的时候可能不太足月,你提前预备好。”

裴玑深吸口气:“怎么觉着跟备战似的。”

“差不离差不离,”瞿素扫了扫楚明昭隆起的小腹,点头道,“你这个不大显怀。”

楚明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讶异道:“这还不显?我记得我怀阿燨那会儿,五个月的时候肚子才显。”

“已经很小了,有些双胎孕腹都是巨肚呢,撑得难受,还压迫脏器。”

楚明昭笑了笑,抬手温柔地抚上小腹,心中的喜悦终究是多过担忧的。

裴语出嫁这日,楚明昭与姚氏一道去长春宫送她出嫁。

裴语没有姐妹,楚明昭作为娘家嫂子,原本应当是除林氏之外和裴语最亲厚的人,但她因着之前那件事,待裴语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裴语原先还喜欢往清宁宫这边凑,逗逗小侄子顺道和楚明昭搭搭话,但楚明昭近来发现裴语几乎不来了,不过她也懒怠深究缘由。

楚明昭望着一身翟衣的裴语,不由得想起了楚明玥。她当初也给楚明玥送嫁过,只是由于被范循暗算,她没赶得上围观楚明玥出嫁时候的风光。

姚氏实则只是来打个照面,见裴语梳妆妥当,交代了她身边的几个宫人过会儿要注意的事项,转身便走了。

楚明昭觉得她与裴语也无甚可说,正要作辞,就听裴语低声道:“嫂子,你与魏文伦从前十分熟稔么?”

“我跟他不熟、”

裴语神色怪异地打量她几眼,道:“不熟?若真是不熟,他怎会至今都对你念念不忘?当初我跟你打听他的时候,你还有意隐瞒你们见过面的事,这不是回护是什么?”

“我只是不想横生波澜。”

“波澜?”裴语气道,“嫂子是觉得我在挑事么?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觉得我配不上魏文伦?”

楚明昭起身往外走:“公主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既是要出嫁了,那就该收心了,多说无益。”

“我还没说完……”裴语恼恨不能平,紧走几步去拽楚明昭,却不想力道过大,楚明昭一时不防,被她扯得身子一个趔趄。

“娘娘!”宫人们惊叫一声,忙忙上前搀扶。

裴语也是吓懵了,等她反应过来,宫人们已经快步冲上前一把扶住了楚明昭。

裴语长长出了口气。

楚明昭有孕在身,怀的还是双胎,她要是敢把楚明昭摔出个好歹来,她二哥非劈了她不可。

裴语自知理亏,想上前去跟楚明昭道个歉,但楚明昭已经根本不想搭理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

裴语张了张嘴,呆在原地。

楚明昭显然是应该和魏文伦很熟稔的啊,否则魏文伦为何要对三年前的往事耿耿于怀至今?

裴语直觉魏文伦对楚明昭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念,纵然楚明昭嫁了人,甚至有了孩子,他也难以放下。她之前在文华殿外堵他,他听到她提起楚明昭时,面上也会显出异色。

可楚明昭又对此矢口否认,并且神态语气也不似作假。

裴语恨恨跺脚,她堂堂公主怎么就配不上魏文伦了!她真的不想嫁一个陌生人!

季秋九月,正宜杀人。

楚明玥与蒋氏之前虽已押在牢里,但并未处决,因为要依照惯例等着跟其他监犯一道秋后问斩。

因着楚圭死前放出去的那些话,裴弈头疼了许久,传言猛如虎,找不出源头也很难掐断,只能抓几个人下狱杀鸡儆猴,但实质上收效甚微。故此,裴弈顺理成章地迁怒到了楚明玥母女身上,依旧命凌迟三日,算是补上去年欠下的账。

楚明岚本以为她供出了裴琰造反的事可以将功折罪、免除一死,谁知皇帝将她与楚明玥母女以同罪论处,并未法外开恩。

楚明岚欲哭无泪,为什么她立了功却还要死?

蒋氏三人行刑那日,来西市法场围观的百姓比去年的还多。毕竟三个全是女犯,女犯凌迟,总是比男犯多些看头。

楚明玥的嘴被裴玑命人缝上了之后,又被拆开了一半,供她吃喝用。只是那半边嘴唇被缝合得太久,已经长在了一起,她如今说话粘滞,吐字不清,听着像个痴儿一样。

楚明岚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就是在这里被人救走的,但眼下再也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又想起去年来这里看热闹的范循,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寻范循的身影,可伸着脖子望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周围全是兴奋地等待看好戏的陌生面膜。

楚明岚悲从中来,嘶声哭道:“为何我立了功还要杀我!”

一旁的蒋氏冷冷一笑,骂道:“蠢货!你知晓的事情太多了,那皇帝会放过你?”

楚明岚愣了愣,突然又哭了起来。

说起来,若非她当初贪图几口吃的,又好死不死地撞上伊世子,怎么会再度落到皇室的手里呢?她现在觉得哪怕是饿死也是好的,总比被千刀万剐舒服些!

楚明玥此刻已经完全没了当年光鲜的影子。她穿着一身囚衣,被绑缚在刑架上,头颅歪在一边,形容枯槁,面如死灰。

她彻彻底底地体验到了什么叫从云端跌落。她原本就是官家千金,从小饫甘餍肥,落后又紧跟着当了公主、郡王妃,荣华更胜从前。她以为她还能接着往上爬,她认为她是命定的皇后,她认为她生来就是金贵的命,余人皆是蝼蚁。

但到头来她发觉她才是蝼蚁,将来要登临后位的那个还是她一直厌憎的人。

楚明玥耳旁听闻着众人那夹杂嬉笑的窃窃私语,心底涌上一股不可遏制的耻辱感。

这些人都是来看她笑话的,等到时辰一到,她就要被剥开衣裳,裸着身子被一刀刀剜肉。

楚明玥慢慢睁眼,在瞧见一道身影时,刹那间觉得心内长久绷着的那根弦倏地断了,她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瞿素你为什么害我!我与你无缘无故,你为什么害我!”

众皆哗然,瞿素在这里?!

众人循着楚明玥的目光所指看去,就见一身着元色直裰的老者翛然而立,神色无波。

瞿素负手直视前方,纹丝未动,好似矗立云天之上,万里河山尽在脚下。

他想做的事,一件件都做到了。

原本属于他的,将再度回到他手中。

这盘棋,他赢得漂亮,赢得彻底。

瞿素唇畔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

楚明玥离得远,看不清瞿素的神色,她只觉得他的神情似乎十分诡异,诡异得让她有些发怵。她嗓子已经哑了,母亲在一旁含着泪说若她过会儿受不住了,不如咬舌自尽,她们母女等黄泉路上再相见。

一旁的监斩官听见,忙命人将蒋氏三人的嘴都堵上。

楚明玥只能张开一半的嘴被硬生生地塞进来一个麻核桃,嘴唇撕裂的疼痛已经令她两眼冒泪了,她无法想象凌迟三日的刑罚会是何等可骇。

午时三刻,开始行刑。

楚明玥几番疼得昏死过去,又几番被疼痛折磨得再次醒来。

她的父兄去年就是死在这里的,如今她也要步他们的后尘,终究还是逃不过。不仅她自己逃不过,她还害了她母亲。

她第一次这般深切地体会到活着是一种煎熬。

楚明玥泪眼朦胧,恍惚之间骤然瞧见刺目的日光下,虚空里有一个小女孩儿正冷冷盯着她。

赫然是小时候的楚明昭。

纷杂的声浪中,楚明玥似乎听到那女孩儿用一种空灵而淡漠的声音对她说道:“四姐姐,你也有今日么?”

倏然之剑,楚明玥浑身冰冷,目眦欲裂。

她闷声尖叫,疯了一样扭动身体,似乎极力想要逃离。

行刑的刽子手见她一直盯着他身后,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瞧见,再落刀剜肉时,楚明玥也仍旧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仿佛她看到的东西比被刀子剐肉还可怕。

人丛中的瞿素望着楚明玥,微微笑道:“原来还知道是做了亏心事。”

清宁宫。楚明昭听裴玑说楚明玥行刑不久就疯了,奇道:“疼痛还能致人疯癫?”

裴玑笑道:“兴许是想起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其实若非怀着孩子,我还真想去法场那边看看。”

裴玑挑眉:“那么血腥,你不害怕?”

“血债血偿,我还挺想看她遭报应的。这回算是把账都清了,”楚明昭顿了一顿,“不对,郭氏呢?她去哪儿了?”

☆、第121章

“郭氏被打发去浣衣局了,”裴玑说话间忍不住笑道,“她都在宫里消失了半年了,你竟现在才想起她来?”

“我寻常也不与她打照面,”楚明昭微微笑笑,“我看在广宁那会儿,郭氏总想给母亲添点堵,可又碍着你,一直缩头缩脑的。她后头大约总是觉得自己能当皇太后,眼下却连个妃位都没了,心里指不定怎么痛恨楚明玥。”

浣衣局位于徳胜门以西,俗称浆家房。凡宫人年老及有罪退废者皆发此局居住,内官监照例供给米盐,待其自毙,以防漏泄大内之事。

一言以蔽之,就是个宫人养老等死的地方。

裴玑想起当年之事,冷笑道:“她当年还觉得她能踢掉母亲当上正妻呢。”

楚明昭其实有些不解,裴弈当年既然如此打压姚氏母子,为何没有干脆废掉姚氏将郭氏扶正呢?难道是因为对姚氏是真爱么?但如果是真爱,又怎会把姚氏逼得将自己亲生儿子送出去寄养呢?

楚明昭觉得她公爹的做法真是匪夷所思。

怀孕本身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怀双胎更是双倍的辛苦。楚明昭的孕期反应比之上回要强烈了许多,但这并不是最大的煎熬,最大的煎熬是她不能确定腹内双胎的胎位、

丽妃似乎极力想要巴结她,几乎每日都要来她这里坐坐,又总是给她炖各种补品。左右楚明昭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丽妃瞧着也没有恶意,便也没拦着她。

丽妃跟她渐渐熟络起来之后,便喜欢跟她讲一些家乡的风俗人情,楚明昭听着觉得十分新奇。

这日,裴玑抱着阿燨进来时,韩氏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述她们家乡的泡菜做法,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到裴玑怀里的阿燨,禁不住夸赞道:“小皇孙长得好漂亮!”又想起还没行礼,赶忙起身见礼。

阿燨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咧开小嘴咯咯笑了笑。

楚明昭轻叹一息,对裴玑道:“不要总抱着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走路。”

阿燨如今已经近两岁了,早就可以稳稳当当地走路了,只是裴玑每每瞧见儿子都喜欢将他举起来逗一逗,举着举着就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来。

楚明昭总担心惯着儿子,回头他不肯自己走路了可不好。她跟裴玑提过几回,但裴玑说他也不经常如此,不必过忧。

韩氏回自己宫里去也是百无聊赖,心里想要留下来,但她也知道她一个外人杵在这里有些多余。她回头瞧见被裴玑放到地上的小皇孙,想要上前亲近一番,便拈起桌上碟子里的一块凤香蜜饼,在小家伙眼前晃了晃。

裴玑就立在阿燨身侧,韩氏这么一凑近,连带着离裴玑也近了许多。

阿燨见韩氏笑容和善,方才又与他娘亲说笑,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坏人,正要伸手接过,瞥眼间瞧见她与自家爹爹挨得近了,当即嘟起嘴,伸出去预备接住蜜饼的小爪子转了个弯,“啪”的一声拍在了韩氏的脸上,按着使劲将她往后推。

韩氏吓了一跳,要拉开脸上那只爪子,但阿燨已经有了些气力,又是动了气的,竟然越扣越紧,眼看着要被韩氏拽开,又把另一只爪子按上。

阿燨身份尊贵,韩氏不敢硬来,但她脸上疼痛,若是再不把他拉开,她兴许就要破相了。

楚明昭眸光微动,起身上前轻轻握住儿子的小胳膊,轻声道:“阿燨松手。”

小家伙偏头看了看自家娘亲,见娘亲点头,这才将爪子收回去,旋即扭头就扑过去抓起楚明昭与裴玑的手,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转头瞪了韩氏一眼。

裴玑看懂了儿子的用意,一时忍俊不住,转眸朝着楚明昭递过去一个眼神,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这小子是你派来的细作?

楚明昭也不知道儿子从何时开始这么上道了,摸摸他脑袋,眉目染笑,但还是示意性地告诫儿子下回不要这么失礼。

阿燨受教点头,奶声奶气道:“知道了。”自动理解成娘亲的意思是下回用不失礼的法子赶人。

楚明昭看了韩氏一眼,没有说话。她之前打趣裴玑说韩氏是不是看上他了,但那不过是玩笑话,她没觉得韩氏对裴玑有什么特殊的情愫。何况,她这些日子与韩氏相处下来,觉得她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勾引太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她是没胆子去做的。

韩氏的脸上被挠出了几道抓痕,只是小孩子手嫩指甲小,她的伤倒也不严重。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惹着这个小祖宗了,想问一问,但小家伙瞪着溜圆的眼睛怒视她,她看着便觉芒刺在背,只好尴尬作辞。

韩氏出殿门后犹自困惑地扭头看了一眼,正撞上阿燨瞪视的目光,小家伙见她又看过来,还挪动小身板挡在自家爹爹面前,顺便朝她挥了挥小拳头。

她有点懵,难道小皇孙觉得她和大周的人长得不一样,所以排斥她?

阿燨仰着脖子,一直目送韩氏完全走远,才移开视线,扑过去轻轻拍了拍楚明昭高高隆起的腹部,忻悦又好奇:“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现在还不知道呢,等生出来才能知晓,”楚明昭说话间扭头看向裴玑,“你说若是这俩孩子长得一模一样,那咱们可怎么分辨?”

楚明昭之前经常看到多胞胎因为长得一般无二,导致父母日常照料出错而闹出来的笑话。

“外人可能瞧不出,但自己的孩子自己自然分得清,日子久了就好了,”裴玑说着话摸摸儿子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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