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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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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循脚下根本不停,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楚明岚个头矮又穿着高底鞋,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表哥听我说,我已经知道错了,表哥不喜欢我从前的性子,我可以改的,表哥给我个机会吧。”

范循见她一直跟着他,不耐地蹙了蹙眉,挥手命身旁小厮将她拦下。

楚明岚张口就要呵斥两个挡住她去路的小厮,但随即想到范循似乎就是讨厌她这跋扈的样子,当下又住了口。

她眼睁睁看着范循愈走愈远,又是焦急又是委屈,但却无所适从,不一时便慢慢蹲踞下来,两眼冒泪。

春杏见状,上前小声劝道:“公主,驸马一时转不过靶子也是有的,公主莫急。人心都是肉长的,驸马终有一日会看到您的诚心的。”

楚明岚呆怔了片刻,忽然想,范循这种态势的确不能维持很久,楚明昭都已经嫁人了,他还能去跟襄世子抢人不成?日子久了总会收心的。

楚明岚这样想着才心中稍定。而她转念又忖量,范循对她这样厌恶会不会也是因为她从前总跟楚明昭作对,从而认为她是个妒妇呢?

楚明岚一时犹豫,她以后要不要去跟楚明昭示好?

八月初三这日,何秀收到了楚明昭给她下的帖子,邀她过府一叙。再有五天她就要出嫁了,楚明昭在这个时候邀她去府上做什么呢?

何秀手里捏着那个烫金帖子在屋内踅来踅去,犹豫着该不该去。她内心里自是想去的,但她又怕她再见着襄世子会搅扰得心里更乱,如此一来她只会更不想嫁人。

何秀在屋内梭视一番。她六月份便从侯府搬了出来,眼下这间屋子是她从前的闺房,湫窄逼仄,月窗也小,即便是在白日屋里也显得异常晻蔼。

她似乎总是活在压抑之下,不是为钱就是为情,她的世界似乎真的永远都只有这么小。

那她现在都要被迫嫁人了,为什么不顺着心意来一次呢,她以后可能要被困得更牢了。

何秀站在阴影里,想起她怄得干呕那日的场景。

她问姐姐她这回是不是一定要嫁了,姐姐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须臾道:“孙家这门亲事你不满意么?”

她缄默半晌,最终也没鼓起勇气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只是道:“嫁便嫁吧,但我出嫁那天想请世子跟昭姐姐去。”

她知道请他们来她也见不着他,她想这样做也不过是妄图寻求一种心理安慰。而眼下有一个更好的机会、

去就去吧,无论见着见不着都是最后一回了。

翌日一早,楚明昭才梳洗罢,就听水芝来报说何秀到了。

时近中秋,何秀照着节俗带了些西瓜、莲藕并月饼做礼,楚明昭笑着上前道:“阿秀来一回还要坏钞。”

何秀赧然笑笑:“总不能空着手来。”

楚明昭忽而想起她之前送她的那些她亲手做的点心。她那时候是真的要送吃的给她呢,还是要借着她的手间接地将她做的东西送到裴玑手里?

楚明昭恍然发觉,对一个人的人品产生怀疑后,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怀疑这个人之前做的所有事。

楚明昭拉何秀坐下,笑吟吟道:“阿秀快出嫁了,今儿咱们好好说说话。我听母亲说那孙家公子生得又俊人又出息,阿秀相看过没有?”

何秀低声道:“没有,左右全凭爹娘做主。”

楚明昭目光一转。孙邦样样都不差,要是搁在从前,何秀应当欢喜待嫁才是。如今这样丢魂失魄的样子,实在是反常。

楚明昭深吸口气,又与何秀闲谈片刻,估摸着这个点儿裴玑也快回了,遂对水芝道:“去前头看看世子回了没。”她感觉有些饿了。

水芝应声,领命而去。

何秀看了看楚明昭,踌躇着问道:“世子……这么早就回了?”

“是啊,”楚明昭笑道,“世子说他待在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做,只是空坐着,还不如早些回来。”

何秀低头绞了绞帕子。

楚明昭将她这些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心头阴郁。

不一时,就听有人报说世子到了。

裴玑着一身绯红色的夹绉纱员领,身姿修挺如竹。何秀抬头望去时,便见他周身俱沐在晨曦里,眉眼好似细细描摹勾画出来的一样,比元宵灯市上那些灿灿煌煌的灯人还要精致夺目。

楚明昭暗里留意着何秀的一举一动,只是并不露声色。

何秀有些不敢面对裴玑,她想起上回的事就觉得窘迫。她低着头上前跟裴玑行了礼,听他冷淡地道了句“平身”,忍不住想,他真的因着上回的事对她转了态度。那他看出什么来了么?

有何秀在旁,裴玑不便久留,将今日的早饭搁下后,与楚明昭说笑几句,便出去了。

裴玑一走,楚明昭就发觉何秀情绪低落下去。方才裴玑与她说话时她其实一直都在分心留意何秀的神情,何秀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透着一种难言的落寞。

楚明昭之前并未注意到这些,因为何秀素性腼腆,平日也总低着头,很难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何况何秀见裴玑的回数屈指可数。

楚明昭思及此忍不住想,人与人的情感真是不可捉摸。何秀能对一个谋面不多的人念念不忘,楚明岚从小到大明里暗里讨好范循,范循的眼里却始终瞧不见她。

大约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

楚明昭按下心绪,笑着拉何秀与她一道用早饭。何秀对着裴玑提回来的点心一样样看过去,有些不可思议:“世子……每日都为你带饭?”

楚明昭笑道:“嗯,怎么了?”

何秀咬了咬唇,少顷,摇了摇头:“没什么,世子待你真好。”

身份贵重的王世子居然肯每日不厌其烦地做这种差事。确实是同人不同命。

用罢早饭,楚明昭便开始犯困,最后似乎实在撑不住了,对何秀歉然道:“大概是今日起早了,我去睡个回笼觉,阿秀……”

何秀连忙摆手,尴尬道:“昭昭不必顾着我,我等昭昭睡醒便是。”

楚明昭面上的笑有些僵。她话都没说完,她怎么知道她是要她稍等而不是委婉地送客呢?可见她下意识地就想留下来。

楚明昭忍了忍,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让何秀自便,不必拘束,她睡醒了就来找她。

楚明昭走后,何秀坐着吃了会儿茶,犹豫片刻,起身对一旁的玉簪道:“我去外头走走。”她见玉簪要跟上来,又道,“不必跟着了。”

玉簪便又退了回去,笑道:“那何姑娘不要耽搁,仔细世子妃醒了寻不见人。”

何秀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

她上回来世子府上寿时便是出去散心时碰见的裴玑,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运气。

楚圭赐的这座府邸十分深阔,何秀害怕自己迷路,一路记着路。但她转了半晌也没瞧见裴玑的身影,渐渐有些焦躁。

她想起她上回便是在后花园看见他的,当下便往后花园去。

然而她转遍了大半个花园,还是不见裴玑。何秀正发急时,忽见一小厮迎面走来,当即上前打听世子现在何处。

长顺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是什么人?寻世子作甚?”

何秀支支吾吾道:“我有事要与世子说……”

长顺嗤笑一声:“世子又不是谁都见的。”说着又盘问她的身份,听说是世子妃请来的,不由皱眉,“那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出来乱跑什么?”

何秀想起楚明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越发急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真的找世子有事。”

她还要再说什么,就忽听楚明昭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阿秀找世子有什么事么?”

何秀猛然听到这么一声,如雪水沃顶,禁不住浑身一颤。

她心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僵着身子不敢回头。

“阿秀怎么不回答,”楚明昭慢慢走到她面前,“我看阿秀似是急得不轻。我知道世子在哪儿,需要我带阿秀去么?”

何秀手心全是汗,僵硬道:“不……不用了,昭姐姐既然醒了,那咱们回去吧。”

“阿秀心愿未了,想来也没心思跟我说话,”楚明昭微微一笑,“阿秀还没说到底找世子做什么,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何秀听楚明昭如此语气,又看到她眼中满含讥诮,恍然明白了什么,瑟瑟道:“世子都……都跟昭姐姐说了?”

楚明昭见话已至此,也不再绕圈子,冷笑一声道:“不然呢?”她说话间一错不错地盯着何秀,径直问,“你喜欢世子对不对?”

何秀埋头。眼下这个时候,她即便是否认了,楚明昭也不会信她的。

何秀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半晌,终于咬了咬牙,道:“喜欢,可是我知道这些不过妄念,侯夫人又那般厚待我,我不……”

“那你送世子东西作甚?真的丝毫没有在世子跟前献好的意思?”

何秀憋气半晌,没有否认,旋又扑通一声跪下,喃喃道:“是我鬼迷心窍……”

楚明昭哂笑道:“你怎么不说你是被鬼摸了脑壳儿了?如果你得逞了,你还认为这是鬼迷心窍么?”

何秀一时羞愧难当,膝行到楚明昭跟前,红着眼睛道:“昭姐姐,我该死,我一时糊涂,我……”言至此又不知说什么,伏地给她连连叩头。

楚明昭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冷声道:“楚家待你不好么?”

何秀泪水潸然:“好……我……我不敢妄想什么,我知道这……”

“那你急慌慌地来找世子做什么?”楚明昭打断她道。

“我就想最后再见见世子,也为上回的事跟世子道个歉,”何秀用力摇头,“真的没有旁的意思。”

楚明昭面色逐渐冷下来:“那如果之前世子收了你的东西,你还会没有旁的意思么?”

何秀伏在地上,觳觫不已:“我那天送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他了……”

楚明昭沉默片晌,挥手道:“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楚家以后也不会管你的事了。”

何秀僵了半天,又重重朝她叩了三个头,噙泪道:“不论昭姐姐信不信,我真的已经知错了。昭姐姐对不住。”言罢起身,抹泪而去。

楚明昭看着何秀的背影,面色阴沉。

还好她遇见的是裴玑。如果换作个风流的,那日收了何秀的东西,说不定两人自此就渐渐暗通款曲,将她蒙在鼓里。回头哪天何秀肚子大了,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这是最坏的猜测,但人性会如何发展并不好说,她不能寄希望于什么良心发现。

楚明昭回房后,裴玑见她脸色不好看,拉着她道:“都问清楚了吧?昭昭心里要是气不过,要不把她那门亲事给……”

楚明昭知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道:“让她嫁了吧,嫁了省心。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回头传将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不过我得跟母亲说一声。”又想起她方才那些纷乱的心绪,不禁上前抱住他,由衷道,“夫君真好。”

裴玑回抱住她,将她放到腿上亲了一口:“才知道我好?”

楚明昭嘿嘿笑了笑,又看着他嗔道:“我看她是看上了你的脸,你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

“我不出门怎么给你买早饭?”

楚明昭撇嘴,这真是一句话命中死穴。

这日晚夕,裴玑盥洗沐浴罢,正欲回房时,何随突然找过来,说有要事相禀。裴玑领着他到了书房,便见他掏出一封信呈上了来。

裴玑拆开览毕,轻叹道:“父王那头一切就绪,让我开始动手。”

何随不禁笑道:“那您叹什么,这是好事啊。”

“我若是独身一个倒好说,但还有昭昭跟外父外母一家。我这几日想过了,顶好还是将外父外母他们也接走,否则将来楚圭发现昭昭骗了他,恐对外父外母不利。再有,若他拿着昭昭的家人要挟,我们也难办。”

“世子妃有您护着管情稳妥。至于亲家一家,您使个计,咱们再调精兵护送,应当问题不大。”

“怕只怕老泰山不答应。”

何随一愣:“这有什么不答应的?”

裴玑白他一眼:“你不信就瞧着。”

隔天,裴玑便与楚明昭携礼去拜望岳家。两人拿的礼物也都是瓜果月饼之类,打的就是提前拜贺中秋的旗号。

两人在垂花门前分开后,裴玑便随着楚慎去了书房。翁婿两个揖让入内,裴玑示意楚慎将家下人都遣下去。

楚慎心觉不妙,依言挥退众人后,便见裴玑起身敛襟,朝他郑重打恭。

楚慎笑容一敛,阴着脸道:“你可是做下了什么对不住我女儿的事?”

裴玑哭笑不得,无奈道:“您别往坏处想。小婿此番前来,实有一桩要事要与您商榷。”

玉映苑内,楚明昭各处转了一圈,见此间各色陈设摆置都还保持着她出嫁前的模样,不由笑着对顾氏道:“娘还时不常地派人来打理?我看哪儿哪儿都是干干净净的。”

顾氏拉着她的手,笑道:“是啊,总想着你何时回了,瞧着这些也觉亲切。”

楚明昭默了默。楚家人都待她极好,尤其是楚慎夫妇,真是将她当心肝肉自小疼到大,她心里早已将他们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裴玑已将襄王来信的事与她说了,她也觉得为策万全应当将大房也一并接走。

母女两个进屋说话时,楚明昭将何秀的事大致与顾氏说了说。顾氏听罢直蹙眉:“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从前想好好过安稳日子,如今安稳日子在眼前了却又巴望更高的,怪道我瞧着她那段日子都魂不守舍的。我还挑了一套宝石头面打算给她添妆呢,如今看来还是免了。”又嗤笑道,“她也是个傻的,笼络住了咱们家,要多少好处没有,偏去够高枝儿。”

“她应当心里也是晓得自己那心思太过迂阔,不然或许不止送顺袋那样简单。”

顾氏冷笑道:“她倒敢作妖。孙家太太能瞧上她至少有一半缘由在咱们家身上,这以后不亲了,看她婆家还待见她不待见。”又嗟叹道,“也亏得世子对你专心一意,这要是换作别个,可就难说了。王孙公子身边脂粉多,有个撩云拨雨的机会撞上来难保就不起风流的心思。”

楚明昭笑盈盈道:“娘现在对世子满意了?”

顾氏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我原本对世子也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头先你两个哥哥总说世子跟一群世家子厮混,我有些不放心。后来我见世子恭谦有礼,回门那天我还跟你爹说,我瞧着世子是个知礼的,你爹还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想是心里一直可惜着你跟魏文伦没成。”

“爹爹那是偏见,世子样样都很出色,待我也好。”

顾氏揶揄道:“这就开始帮他说话了?”又凑近低声道,“你回头多注意些,可别让世子身边那些小丫头们钻了空子。”

楚明昭明白顾氏的意思,撇嘴道:“我一个就够了,多了他也克化不动。”

母女两个正说笑间,忽有丫头来报说魏家太太有急事求见。

顾氏诧异道:“魏家?哪个魏家?”

那丫头道:“回太太,就是左春坊左庶子魏大人家,来的是魏大人的母亲,奴婢瞧她像是遇着了什么事,脸色不太好。她再三恳请,说定要见太太一面。”

楚明昭一怔,魏文伦的母亲?

书房内,楚慎按着额头,只觉脑仁儿跳着疼。他之前就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眼下他有一种要被迫上贼船的感觉。

他这亲家公和女婿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将女儿嫁过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楚慎看着对面从从容容等着他回复的女婿,沉容直言道:“那将来一旦先朝复辟,微臣阖家便都是逆首亲眷,世子预备如何处置?”

裴玑笑道:“若是这样算起来的话,那我也是逆首亲眷,我可是您女婿。”

楚慎心道,怕就怕你将来不认这个。他面上阴霾仍旧不散,半晌才道:“世子请先回吧,微臣……”他话未说完,忽见裴玑示意他噤声。

“外头有人往这边来。”裴玑低声道,旋指了指掩得严严实实的门。

楚慎愣了愣,推门出去一看,见是两个小厮在十丈开外窃窃私语。

楚慎嘴角抽了抽,离得这么远,那俩人又只是切切查查地小声说话,他女婿是长了一对驴耳朵么?这么尖。

那两个小厮见楚慎瞧见了他们,便快步上前,躬身行了礼后,其中一个禀道:“侯爷,魏大人的母亲在门外求见,小的见她急得了不得。”

“现在魏大人也来了,”另一个补充道,“魏大人似乎和魏家太太起了争执,如今正相持不下。小的们方才不敢打搅您跟世子叙话,故而不敢前来通禀。不过已经有丫头去禀太太了。”

楚慎都听懵了,这是什么状况?

☆、第43章

宁氏跟随引路的丫头一路来到正堂,一见着顾氏跟楚明昭,便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顾氏与楚明昭对望一眼,惊诧不已,上前将人扶起来,问道:“不知夫人前来,所为何事?”说话间又给宁氏看座。

宁氏落座之后,平定了一下情绪,道:“实不相瞒,此番是有求于贵府的。”言罢长叹一息,将事情始末原本道来。

原来,半月前,江阴侯夫人找上门来,说要与魏家做亲。宁氏当时不明其意,后来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邢氏是想将宋娇许给魏文伦。

魏家虽非世勋阀阅,但因与楚家过从甚密,因而也知宋娇其人是个怎样的性情。给裴琰上寿那日惹出的风波宁氏也有所耳闻,后来因此而流演出的飞短流长宁氏也是知道的。

故而邢氏与宁氏说起结亲之事时,宁氏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宁氏根本不可能给儿子找这么个媳妇,当即婉言回绝了邢氏,但邢氏居然变了脸,态度强硬地与她说这门亲事她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宋娇将来嫁过来时会带着丰厚房奁,保他们母子吃穿不愁,何况宋娇是低嫁,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魏文伦如今官位尚低,魏家又只出了他一个当官的,全无奥援,根本不能与根基深厚的江阴侯府相抗衡。邢氏已为着过礼的事差人来催过许多回了,逼着魏家去宋家纳采。

宁氏万般无奈之下,便想来楚家求助。毕竟满京权贵里他们也只与楚家相熟。只是魏文伦并不肯让母亲来恩师家里张这个口,母子两个为此争执不下。今日休沐,宁氏让魏文伦跟着她一道去楚家,但魏文伦仍旧不依,宁氏便不声不响地独自前来。只是后来魏文伦发现母亲不见了,猜到大概是来了西平侯府,便也赶了过来。

顾氏听罢宁氏的诉苦,哭笑不得道:“我从前只听戏文里说有强娶的,却不想还有强嫁的。”

顾氏能大约估摸出江阴侯夫妇的心思。

宋娇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实在嫁不了什么缙绅世家了,江阴侯夫妇这才转而寻求低嫁。满朝文武里,撇去有靠山的世家子弟,恐怕属魏文伦这个名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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