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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勋卓著,是太…祖的股肱亲信。功成立国后,瞿素被封为赤心伯,加封太子太保,授荣禄大夫、柱国,可称官高禄厚,恩荣无限。只是后来太…祖剪除功臣势力时,瞿素被波及,最终被赐还归故里,其后一直下落不明,音讯成谜。
但瞿素成为神话并非因为他辅弼君主开创帝业,而是因为他的无双智计。世人视瞿素为再世诸葛,赞其曰“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瞿君佐”。
然而楚明昭对瞿素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则是因为楚慎常常念叨,若能得瞿君佐指点一二,此生无憾矣——楚慎是鸿儒巨擘,瞿素却是宗师,在诗文上造诣极高。
只是瞿素对楚明昭而言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兼且瞿素后来去向不明,因此她乍然听到他的消息实在惊异不已。
她惊愕地盯着裴玑看了半晌,疑惑道:“瞿素不恨皇室么?为什么肯帮你?”
裴玑顺了顺她披散背后的乌发,轻声道:“先生说他是来报恩的,他这一辈子最不愿欠人情。至于欠的是什么人情,他不肯细说。”
楚明昭觉着不论怎么看似乎都是皇室干了兔死狗烹的事,对瞿素有亏欠,瞿素这报恩的说法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只她想到姚氏将裴玑送出去寄养觉得不可理解:“王爷应当会庇护你才对啊,难不成会坐视郭次妃残害他的亲子么?若说母亲是为了请瞿先生来教你,娜延请到王府也是一样的啊。”
裴玑眸中划过一丝冷嘲:“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我相信母亲这样做必定有苦衷。我猜父亲当年并不十分看重我,大约总想着春秋正盛还会再有子嗣,谁想到造化弄人。”
楚明昭踟蹰道:“可我觉着王爷对你似乎也是真心疼爱。”
裴玑垂敛眼眸,低声道:“他看重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是他复辟践祚的有力辅弼。或者说,他看重的是我背后的瞿先生。他曾多次恳请瞿先生出山助他,但先生都推拒了。父王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是一个会权衡每一步得失的人。”
楚明昭总觉得裴玑将裴弈想得太功利了,不爱自己孩子的凉薄父母毕竟是少数。
两人重新躺回去时,楚明昭见他抱着她闭目不语,觉着他大约是想起了一些没有对她讲起的晦暗往事,便柔声安慰他一番,末了亲他一口,浅笑道:“夫君今日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裴玑缓缓睁开眼时,她已经将脑袋靠到了他怀里,阖了眼帘,容色恬淡。
裴玑低眉凝睇她片刻,在她脸颊上吻了吻,眸光幽微。
翌日,裴玑起身后也将楚明昭薅了起来,依约教她打拳。楚明昭之前答应得很是干脆,但真的被他挖起来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因为她需要起得比平日更早。于是她忽然很是怀念在世子府的日子。
时已入秋,侵早这会儿寒气颇重,裴玑担心楚明昭着凉,便没有去外头,只是拉了她转去宽敞的大殿。
裴玑先教了她基本的站姿,随后开始教授一些简单的拳法与用力技巧。楚明昭觉得学来当防身术也很好,大概配合辣椒水使用效果更佳。
只是她渐渐发觉他们两人凑在一起好像很难正经。
“接着怎么做?”楚明昭被他从后头一手端着一边手臂,等了片刻却见他并不动,不由扭头看向他。她这一转头便觉一阵温热的气息袭来,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亲到了他嘴角。
裴玑叹息一声放开她:“你要再这样勾引我,我可就不教你了。”
楚明昭鼓了鼓腮帮子,嘀咕道:“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她活动了这半晌,双颊染着淡淡的酡红,芙蓉面,冰雪肌,美人之态顾盼毕现。一双眼眸更是潋滟横波,只消望一眼,便觉一颗心都要融成一滩水。
裴玑心道这怎么不是勾引,嘴上道:“我是怕离太远说话你听不清。”
楚明昭踮起脚趴在他耳旁,担忧道:“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裴玑顺势搂住她的腰,也趴在她耳旁低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夫妻相?将来你会长得跟我越来越像的,脸皮也会跟我一样厚。”
楚明昭嗔瞪他一眼,要伸手推开他,他却不肯放手,拥着她就要低头压下来。楚明昭想起一旁还有丫头在,撑住他的下巴红着脸小声道:“这儿还有人呢……”
裴玑叹道:“这还不好办。”说话间转过头吩咐道,“去寝殿把我的香茶木樨饼取来。”
香茶饼是一种以各色名贵香料与中药材配料而成的茶叶制品,饼子切成齐整的小片,以为沁口润舌之用,少许入口便满吻皆香。因制法与材料考究,故而价值昂贵,与后世的口香糖十分类似,但比口香糖金贵得多。香茶木樨饼便是配了木樨花的香茶饼。
元霜与谷雪两个低头应是,领命去了。
世子从前不近女色,见今与世子妃情意笃甚,想来王妃也能放心了。两个丫头一路感慨着到了寝殿,推门入内时,正碰见丫头冬云低着头往外走。
元霜见她步履匆匆、神思不属,一把拉住她问她怎么了,冬云身子僵了一下,旋即只是道今日被管事婆子训了,笑笑走了。
冬云是存心殿负责铺床叠被的丫头,平日做事向来小心,谷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觉着有些不对劲。
元霜入殿取了存放香茶的描金紫檀盒子,却有些为难:“咱们如今回去,世子那头……”
谷雪笑道:“咱们再磨蹭会儿再过去。”想到冬云方才的异样又不由蹙眉,“咱们要不要在殿内检视一下,我总觉着冬云那丫头不对劲。”
大殿内,楚明昭满面潮红,喘着气道:“你到底是来教我的还是来占我便宜的。”
裴玑搂着她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总不能白教,收点束脩自是应该的。”
两人说话间,元霜、谷雪两个丫头折回来将香茶盒子捧上。
两个丫头适才趁着磨蹭的工夫,在殿内查看了一番,但并未发现异常。元霜只道谷雪是多心了,谷雪自家也拿不定主意。目下世子与世子妃正说笑,两个丫头也不敢拿这等小事扫兴,决计等回头寻个时机与世子妃知会一声,否则万一冬云是偷了东西,她们便是知情不报,还是提醒一声比较稳妥。
存心殿后角门外,冬云白着一张脸看向对面的人:“姑娘,奴婢真不敢再试一回了,世子眼里不揉沙子,这事要是被世子知道了,奴……奴婢……”她的声音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这又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冬云下意识后退一步,只是摇头。
薛含玉沉着脸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塞给她一锭银子,道:“不要出去多嘴,否则你也脱不了干系。”
冬云哪里敢再收她的银子,当下推了,道了一声“奴婢知晓”便慌慌张张跑了进去。
薛含玉深吸一口气。她母亲不愿她给世子当次妃,要另外为她安排亲事。她跟母亲说世子迟早废了现在的世子妃,但母亲仍旧不同意。父亲的态度也是在两可之间,因而她近来十分烦躁,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不知这法子灵不灵。
薛含玉烦躁地叹口气,她还要再去寻人帮她办事。
三路兵马合围广宁的消息是首先秘密传到裴弈这里来的,他实则早就在前一晚与裴玑商议好了攻防之策,昨日的雷霆之怒只是做样子,裴琰在思量应敌之法时,他其实已经悄悄布置了下去,因而他瞧着裴琰那副迫切表现却又不得不按捺的样子,越发觉得讽刺。
楚圭此番调了三十万大军分三路奔袭,欲围困广宁,挫掉襄军的士气。然而京军先锋九千人在广宁卫城外中了裴玑父子的埋伏,全部战死。京军军心大动,征虏大将军李忠心中也多有忌惮,率军退守锦县。广宁暂且无碍,但辽东西南狭长,李忠正堵住了西南门户,裴弈要攻山海关也必须先击溃李忠这三十万大军。
裴弈火速召众研讨后,即刻带兵奔赴锦县。
裴弈行事雷霆,夜里整军完毕便立即开拔。裴弈走前,将王府并军营诸事几乎全部交于了裴玑。
裴玑去军营时,楚明昭便专心看账,郭氏装的那一箱子账簿很够她看上一阵子了,亦且还要留心各项银钱出入与采买名目,更要费时些。但楚明昭倒也不厌其烦,能帮上婆婆自然是好事,何况这些也是她迟早要接触的。
她正执笔低头核对账目,裴语忽然找来,犹豫着问她能不能拨个空闲出来。
楚明昭转头问道:“语姐儿有什么事么?”
裴语手心沁汗,稳了稳心神才勉力笑得自然了些:“我想去铺子里挑些首饰,想着嫂子眼光好,便想让嫂子陪着我去挑拣挑拣。不知嫂子……能否拨冗?”
☆、第52章
裴语与裴玑便十分疏远,与楚明昭这个二嫂更是不亲近,算起来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来找楚明昭。
楚明昭搁下笔,打量裴语几眼,道:“姐儿只来找了我么?”
“是啊。”裴语笑笑。
楚明昭觉着十分奇怪,裴语明明跟薛含玉要好,这种事为什么不去找薛含玉呢?她跟裴语好像也不过只是面子情而已。
裴语似乎对裴玑颇为忌惮,于是平日连带着在楚明昭跟前也是一副手脚没处放的模样。楚明昭见她神色略显忐忑,倒也没觉得怪异,只是对裴语突然来找她这举动十分不解。
她略一思量,点头道:“那行,姐儿先去收拾着吧,我拾掇好了便去找你。”
裴语淡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楚明昭目光转向账簿,面色微沉。她总觉得裴语的举动十分蹊跷,但小姑子既提出来了,她也不好硬生生推回去,上回是确实与裴玑有约,但这回若是无缘无故拒了,面上实在不好看。
楚明昭深吸一口气,唤来丫头打选衣裳首饰,预备齐整了之后,跟谷雪交代了几句,踅身出殿。
广宁卫位处边埸,西御蒙古北抗女真,战事频仍,确乎不如京师繁华,但因开放了马市,襄王又颇多善政,治下民殷财阜。城内市肆间也多见高鼻深目的胡人商贩,火不思与马头琴的悠扬乐音在嘈杂人声中时隐时现,颇富异域色彩。但最要紧的是,广宁边地贸易发达,汇聚着大量西域来的香料与珠宝。
女人对这两样东西有着天生的偏好,楚明昭也并不例外,只她也同样对美食充满热爱而已。之前裴玑带她出来那天时间太赶,只是逛了点心铺子,目下倒也正能四处瞧瞧。
大约因着府中没有其他姑娘比着,林氏自己平日里也是中规中矩,在裴语的穿衣打选上似乎并不如何经心。裴语一个郡主,反倒不如姜灵、宋娇她们会打扮。
楚明昭帮裴语选了一套仙花玉兔金镶玉宝石头面,又亲手帮她插戴上,一试之下不由笑道:“姐儿戴这套真是合适得紧,衬得肤色更白,人也更水灵了,灯人儿似的。”
小姑娘本就爱美,被这样夸赞,裴语也忍不住笑了笑,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渐渐敛起,眼神复杂。
楚明昭又帮姚氏选了一对金镶珠累丝凤头耳坠,给裴玑挑了一件白玉鹿鹤灵芝绦环,命伙计仔细包好后,又被裴语拉去了绸缎铺子。
裴语每到一家铺子便要将里头的料子都拿起来比划一下,东挑西拣,问长问短,等终于选好了几匹称心的,已时至正午。
楚明昭正欲回王府,裴语却拦着她,说想在外头吃饭。楚明昭觉着姑嫂两个跑去酒楼坐着似乎不太妥,裴语忙劝道:“典膳所每日预备的那些都吃腻了,咱们也尝尝外头的吃食。”
裴语平日里的确极少有机会在外头用饭,想到外头尝个新鲜并不奇怪,可楚明昭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沉吟一下,道:“咱们出来太久不妥当。况且我没跟世子打招呼,恐世子回了等着我一道用膳。”
“我听闻哥哥今日要去校场练兵,晚上才能回,”裴语见她面上没有松动之色,又道,“若嫂子实在不肯,那要不咱们买些吃食带回去吃。”
楚明昭没有理由再拒绝,只好应下。
裴语东买一处西买一处,指挥着车夫几乎转遍了半个广宁卫,等买齐了,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回裴语要回去时,楚明昭却道:“此处距王府怕是还有很长一段路,颠簸这么久,停下来歇会儿吧。”
裴语似乎求之不得,欣然点头。
楚明昭有些饿了,拿买来的糕饼垫肚子。姑嫂两个在马车里一面吃一面叙话,倒也显出几分敦睦来。楚明昭语声和气,谈吐风雅,闲谈间又委婉地给裴语的穿衣搭配提了建议,裴语从前没怎么跟楚明昭打过交道,目下忽然觉得这个二嫂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讨厌。
然而……
裴语咬了咬唇,低头掩饰面上变幻的神色。
马车重新开动后,楚明昭渐觉不对,掀起帘子往外瞧了瞧,蹙眉道:“这是回王府的路?”
“嫂子不是赶着回去么,我方才吩咐抄近道走了。”
楚明昭抿唇。她统共来广宁卫也没几日,之前也只是跟裴玑出来过一次,对王府周围的地形更是不熟,原路返回倒还凑合,若是拐个弯就实在不识得路了。
因而对于裴语的话,她也拿不准情伪。
等转入一条胡同后,马车慢慢停下。裴语望了一眼装着那套仙花玉兔金镶玉宝石头面的大锦盒,又看了看楚明昭帮她选的几匹料子,心中遽然升腾起一丝不忍。但须臾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暗暗咬了咬牙,一把拉住楚明昭就要下车。
楚明昭往外看了一眼,凝眉道:“这是哪里?”
裴语一头将她往下拉一头强笑道:“咱们提早下车,有样东西要给嫂子看……”
楚明昭不备间,被她扯得往前一踉跄,几乎是被她强行拽了下来。她一把甩开她,面色微沉:“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裴语并不答她,扭头就慌忙往马车上爬,然而却被楚明昭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裴语当即急了,大叫着去拽楚明昭的手:“快放开我!”
两人拉扯僵持不下,裴语急急让车夫催马快走。裴语的双脚此刻已经踩到了马车的车辕上,只是因被楚明昭死死拽着而进不了车厢。楚明昭自己也想上车,但她一旦自己稍有放松,裴语就会趁机钻入车厢,到时候还不等她上去,车夫就已经启动了马车,她可能会从马车上跌下来。
裴语没想到楚明昭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又不过比她大两岁,力气竟大得很,怎么都甩不脱。她满头冒汗,一叠声地催车夫开动马车。
车夫犹豫一瞬,随即一咬牙,挥鞭策马。
“你快放手!再不放开,你可就要被马车拖着走了!”裴语一面使劲掰楚明昭的手,一面扯着嗓子喊道。
楚明昭觉得十分可笑,难道她被丢在这里的结果会更好么?
随着马匹的一声长嘶,马车骤然开动,一径往前冲去。楚明昭手上并不肯松,跟车疾奔起来。
裴语还站在车厢外,一头要拽着车厢壁稳住身子一头又要甩开楚明昭,一时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然而楚明昭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这令她慌乱不已。眼看着马车就要出胡同了,裴语急得了不得,把心一横,突然捞过一个瓷钵,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地都泼到了楚明昭身上,随即拔高嗓门冲着马车后头大喊:“动手!快!”
楚明昭闻到气味,心知不妙。
裴语泼的是卤汁。怪不得她方才去买卤味时特意问店家要了些卤汁。可是泼卤汁作甚?
楚明昭惊疑不定间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她转头一看,当即悚然变色。
七八只黑黄相间的大狼犬正狂吠着,疯了一样朝她冲过来!
楚明昭本就因为心理阴影害怕犬只狂吠,如今瞧见这阵势,惊吓之下冷汗直流,双腿发僵。她瞬时明白了裴语朝她泼卤汁的意图,这是要引犬群来撕咬她!那群狼犬说不定已经被饿了好几日了,一旦追上来,那后果是不言可知的。
楚明昭只觉一股寒气自足底往上窜,浑身上下冰冷僵硬,如坠冰窟。
马车跑得愈来愈快,楚明昭自心里又惊惧不已,体力迅速虚耗下去,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弱下去。
裴语见楚明昭已经支持不住,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地叹气道:“嫂子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是逆贼亲眷,回头你要是通敌把我们都卖了,可就不好了……所以实在是留不得你。你放心,等世子从校场回来,我会领他过来给你收尸的。”
裴语深吸一口气,低头打算就此甩开楚明昭时,却见她陡然诡异一笑。
裴语一惊,动作一滞。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楚明昭冷笑一声,猛地用力将她往下一拖,“那你就来尝尝这滋味吧!”
楚明昭激愤之下力道奇大,裴语又一时不防,被她拽得身子往前一栽,一头滚到了地上。后头那群狼犬已经几乎奔到了近前,饥鹰扑食一样冲过来,裴语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奔命,一边颤着嗓子喊车夫停车。
然而车夫也害怕被犬群围攻,并不敢停下。
身后狗群的狂吠如同催命符一样紧追不舍,楚明昭头皮发麻,遍体生寒,沉下一口气,没工夫回头,拼尽全力往前狂奔。
她从前听过不少恶犬伤人的事情。凶恶的大型犬一旦扑上来撕咬抓挠,凭借一己之力很难甩脱,后果基本非死即残,那些从恶犬口下逃生的人很多身上都面目全非。最可怕的是,还有可能得狂犬病。在这个没有疫苗的时代,必死无疑。
一只恶犬尚且应对不来,何况是一群可能已经饿得发狂的恶犬。楚明昭不敢想象真的落入这群狼犬的围攻之中会如何。
楚明昭正跑得两眼发黑,忽听“嘭嘭”两声巨响,跟着就听到身后传来犬只的哀嚎声。
她一惊抬头,正看到裴玑骑在马上端着一把三眼铳,朝她身后瞄准。
楚明昭一颗心霎时落回了肚子里。
裴玑面沉如水,但神色十分镇静,瞄准、开铳一气呵成,落落飒飒,娴熟流畅。楚明昭想起他从前在南苑自马背上救下她的那回,那回他也是沉着异常。
似乎越是紧急,他就越是冷静。
裴玑对于距离跟速度的判断十分精准,连扣发机,弹无虚发,一息之间,那群狗死了大半,余下的吓得四散奔逃。
裴玑将三眼铳交给身旁士兵后,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来扶住楚明昭,也不顾她一身卤汁,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恙后,舒了口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柔声安抚。
裴语因为栽到地上耽搁了工夫,方才落在了后头,被狗抓伤了后背和脚踝。如今见裴玑及时赶来,先是涌上一阵劫后余生的松快,跟着就害怕起来。
如今楚明昭没死,这事情就兜不住了,她这位二哥睚眦必报,必定饶不了她!
只是她其实想不通裴玑为什么会突然赶来……他不是去校场练兵去了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