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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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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细细思量起来,忽然想,苏氏的举动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虽然她觉得她这表姑是个聪明人,不会帮着儿子办这种事,但心中仍旧有点梗。看来她以后与苏氏打交道也要多长个心眼。

楚明昭到侯府门口时,刚踩着矮凳下来,就瞧见门外停着一辆眼生的马车。

都这个时辰了,家中还有来客?

楚明昭心里揣着疑惑,路过楚慎的院子时,竟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水芝和木槿守在外头。

两个丫头一看见她就上来行了礼,低声道:“姑娘先随奴婢回玉映苑。”玉映苑是楚明昭的院子。

楚明昭不解道:“父亲在会客么?来了贵客?”

木槿支支吾吾道:“侯爷确实……确实正在见客……”

水芝抢过话头:“姑娘想也乏了,奴婢已吩咐她们备了热水,姑娘先回去沐浴一番散散乏。”

楚明昭笑道:“晚饭备下了么?我可还没吃晚饭。”

水芝忙道:“算着姑娘快回了,都备着呢。”

楚明昭点点头,正要提步回玉映苑,又见木槿垂着头,神色怪异,想起她刚才说话吞吐其词,不由奇道:“木槿这是怎么了?”

水芝暗瞪了木槿一眼,旋朝楚明昭笑道:“姑娘不必理会她,她就是这怯怯乔乔的性子。”

楚明昭顿生疑窦,觉着她们似乎是有意瞒着她什么,正欲追问,就听一阵争执声由远及近自里头传来。

水芝忙道:“姑娘快先随奴婢回吧。”

楚明昭已然辨出了是谁在里面,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巧云与玉簪对望一眼,见水芝打眼色,也忙劝道:“姑娘先回玉映苑吧。”

正此时,里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楚明昭抬脚要进去,却被几个丫鬟死死拉住。

姜融走至院门口时,一抬头看见楚明昭,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喊了声“楚姑娘”,极不自然地打恭见礼。

院内,赵氏被广德侯拽着往外走,但她不肯走,与广德侯拉扯间又回头冲顾氏冷笑道:“你女儿不嫁,我们还不想娶呢!你去扫听扫听,这满京里哪个不说我们融哥儿乖巧孝顺?倒是哪里配不上你女儿了!我家那也是人面儿上行的,由得你们挑拣!”

广德侯急道:“别说了!快跟我回去!”

赵氏使蛮力一把甩开他,怒道:“我虽不是那束头巾的男子汉,却是个叮叮当当响的婆娘!不似你这个腲脓血的!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我头先怎么与你说的?西平侯这样的人家不能结亲,你偏不听!如今倒好,你一片好心被人家当了驴肝肺!”

顾氏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被楚慎按着也不好发作。

楚慎与广德侯是同年又是同僚,交情匪浅,如今瞧见这般境况,也是左右为难。他先劝了夫人莫要动气,回身想打个圆场将广德侯夫妇送走,但赵氏余怒未消,张口就道:“丢下一块瓦砖,一个个也要着地!你倒说说,我家融哥儿怎么就配不上你们姐儿了?”

广德侯头上直冒汗,转头忙跟楚慎赔礼,直道不必理会他夫人的无理取闹。

楚慎朝广德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旋叹息一声,对赵氏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们从未说令郎配不上小女,我们有我们的考量,侯夫人何必定要论个长段。”

赵氏冷冷一笑:“说得好听,还不是嫌我家融哥儿还没领着差事!我实与你说,我们融哥儿将来是要袭爵的,不在乎那丁点儿俸禄,寻个闲差挂个名也是一样,只我家侯爷定要他去历练历练,这才一直挑着,你们可休要以为是我们融哥儿找不着差事!”

楚慎叹道:“我们确实没这个意思。”

广德侯眼下羞愧已极,一头拽住赵氏,一头与楚慎夫妇道歉作辞,回头就硬拖着赵氏往外走。

赵氏一路上嘴里不停,推拽间走至院门口时,一眼就看到儿子还在往楚明昭那边看,当下心头火起,一把扯住儿子:“看什么看,走!”又不屑地瞥了楚明昭一眼。

姜融被母亲往外揪时又回头看了楚明昭一眼,结果被母亲打了一下,骂了句“没出息”。姜融不敢违拗母亲,只好低着头跟在后头。

赵氏犹自不甘,一面被丈夫拉着往外走一面故意拔高声音道:“他们当这西平侯府还是从前那样呢,如今谁对着他家不是能避就避,也就是我家看他女儿嫁不出去,看在多年情分的面儿上好心来议亲,他们竟还不领情!倒好似我们多想与他们做亲似的!”

顾氏气得脸色铁青,要冲上去跟赵氏理论,却硬是被楚慎拦了下来。这空当,就又听得赵氏阴阳怪气的声音远远传来:“忖着自家姑娘有几分颜色就想嫁神仙不成,那脸蛋能当饭吃是怎样!我倒要瞧瞧他们能寻个什么好女婿!”

顾氏推开楚慎拽着她的手,恼道:“你听听她说的这都什么话!素来只闻广德侯夫人强势,却不想竟是这般蛮横无礼!幸好没与她做亲家。”又想起这些全被女儿瞧见了,回头就冲几个丫鬟道,“特意让你们守在外头领小姐回玉映苑去,你们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

“不怨她们,”一直沉默的楚明昭开言道,“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说话间看向母亲,“娘,今日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氏长叹一声:“你父亲去广德侯府推掉这门亲事时,那侯夫人不在府上,回来听说后便恼了,直奔咱们家来理论。广德侯闻讯赶来,但他那夫人强势惯了,他哪里弹压得住,这便闹将起来了。”

“昭昭别往心里去,莫听那广德侯夫人噀嘴,”楚慎拍了拍女儿的背,“她不过是心中不忿,觉着损了颜面而已——昭昭累了这一日也饿了吧?快回去用饭吧。”

楚明昭抿了抿唇,道:“我倒没什么,只是我白白牵累爹娘受了这等气。”

楚慎笑着道:“不碍事,没有为着两家情面硬是嫁过去的道理。莫说昭昭不想嫁,我其实也不中意姜融。”

楚明昭见着父亲这般言辞,忍不住问道:“那爹爹中意的女婿人选是谁?”

顾氏嗔瞪她一眼:“姑娘家家的,哪有这样问的?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顾氏虽则嘴上这样说,但其实也拿不准丈夫是否又看好了人,等回到正堂时,便憋不住好奇,开口问道:“侯爷真的又瞧好了一家?”

楚慎坐下喝了口茶,踟蹰着道:“确实。但只怕……只怕夫人不同意。”

顾氏笑道:“那侯爷倒说来听听。”

“我想招文伦做半子。”

顾氏惊道:“魏文伦?!”

作者有话要说:  蛇:码的,智障!我就是路过而已!

半子是女婿的别称。

别听世子忽悠,毒蛇也可以食用,去掉头和内脏就行了。只是我对于蠕动类的动物都有阴影,看到就觉得头皮发麻……

以后还是晚上更文好了= =

☆、第九章

肃王裴鼎从象辂下来时,望着眼前的十王府,又扫量了四周,长长叹口气。

因除太子之外的皇子都要封王就藩,每人建一府过于靡费,周太宗便命人建造了十王府,以之作为未成年的皇子们就藩前的临时集体住所。但是如今楚圭只楚怀和一个儿子,没有封王的皇子,这十王府就空置下来,如今正好给来京的藩王们作临时的下榻处。

裴鼎刚叹罢,一抬头就瞧见门首凭空多出个人来。待看清那人面容时,裴鼎立时便吓了一跳,当下以袖遮面,转头低声问身边的刘长史:“他何时站那儿的?刚才还没有啊。”

刘长史伸头往门首一望,揉了揉眼:“似乎……似乎就是刚刚……”

“废话!”裴鼎低斥一声,想起门首立着的人,脑门上便冒出了汗。

裴鼎一时无法,只得拿袖子把半边脸都挡得严严实实,低着头急急走至门口,几乎是逃命一样往里冲。

裴玑一见裴鼎走过来便笑着喊了一声“皇叔”,然而裴鼎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冲,裴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裴鼎的手臂,一面往下拉他挡脸的衣袖,一面笑道:“皇叔别躲,皇叔没认出我么?是我啊,我是阿玑啊。”

裴鼎咬牙暗道,就是认出是你才要赶紧跑!

见实在躲不过,裴鼎索性拿下袖子,沉叹一声:“阿玑何时来的?”

“来了两三日了,”裴玑转到裴鼎面前,“我是特地来迎候皇叔的。”说话间便是一笑,“许久没见皇叔了,甚为想念,待会儿我与皇叔作杯洗尘如何?”

裴鼎心道怪道我这几日右眼皮总跳,原来是被你惦记的!

“不必了,我这一路过来也乏了,阿玑先回吧。”裴鼎抹了把汗,说着便着急走。

“那皇叔好好歇着,我明日再来拜访皇叔,”裴玑嘴上这样说,手上却仍旧抓着裴鼎不放。他见裴鼎只是叹气却一直不应承,又遗憾道,“只是我与皇叔住得有些远了,来往略有不便。我看皇叔唉声叹气的,是否也有此忧虑?要不我去请旨,让他们把我调到皇叔间壁吧?”

裴鼎闻言猛地打了个激灵,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阿玑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阿玑若嫌远我便去找阿玑,如此可好?”

裴鼎几乎是面带讨好地与裴玑打商量,心中却咬牙切齿地想,你小子住我隔壁我还活不活了!

“诶,皇叔是长辈,哪有来找我这个小辈的道理,还是我去找皇叔的好,”裴玑仔仔细细地帮裴鼎整了整被他抓皱的衣袖,朝裴鼎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来拜会皇叔。”

裴鼎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是倒霉催的,他怎么摊上这么个侄子!

裴玑出来时,正赶上何随来奏事。

“世子,那日跟着楚姑娘的是江阴侯家的马车,车上坐着的是江阴侯的独女宋娇。”

裴玑转头看向何随:“宋娇?那不是楚明婉的小姑子么?”

何随奇道:“您连这个都知道?”

裴玑心道当然,我刚问的。想了想,又问道:“宋娇跟着她作甚?”

“宋娇与楚姑娘不和,许是想看看楚姑娘要去哪里。世子放心,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何随言至此顿了顿,“对了,适才臣回来时听说……听说广德侯夫人去西平侯府上闹事……”

裴玑正欲往回折返,闻言步子一顿,回头道:“怎么回事?”

何随刚要答话,就见一顶轿子自远处徐徐而来。

轿子停下后,自内里走下来一个执事太监。那内监见着裴玑,佯佯行了礼,笑道:“世子,咱家是来传圣上口谕的,圣上命世子明早散朝后往乾清宫去一趟。”

“只我一人?”

“是,圣上只传了世子一人,”内监笑道,“请世子莫要忘了。”

裴玑颔首示意知道了。何随一直看着那内监的轿子离去,直到远得瞧不见了,才低声道:“世子,那楚圭揣的什么心思?”

“不论他揣的什么心思,他暂且不会对我不利便是。他精明得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撕破脸的,”裴玑压低声音说罢,拍了拍何随的肩,“不必担心。好了,你接着说,那广德侯夫人怎么着来着?”

楚明昭翌日清早起身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坐在床上迷糊了会儿,才想起顾氏今日居然没来薅她起床。

她梳洗罢去楚老太太那里晃了一圈,去见顾氏时就见她脸色甚为难看,不禁问道:“娘怎么了?”

顾氏刚与楚慎合气,眼下正自悒郁,见女儿过来,挥挥手示意她回去:“去上你的课去,别让严绣娘久等。”

楚家专为姑娘们请了教女红的绣娘,只是前阵子绣娘严氏告假回去了,楚明昭便很是闲在了几日。不过昨日严氏复归,这课还得再捡起来。

楚明昭见问不出什么,忖着大概也没什么大事,便打了声招呼,转身出去了。

顾氏望了一眼女儿的背影,忽然就悲从中来。

楚家在世家里是难得的敦睦,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子孙也出息,三房虽污糟,但面儿上也还过得去。她的长子与长女亲事都定得遂心又顺利,次子娶的虽是个破落户,但说句到家的话,高嫁低娶还不至被人说嘴,左右是男子撑门户。何况楚家这样的门庭不需要姻亲帮衬,定哥儿又是个有本事的,将来自能挣个好前程。

但嫁女儿就不同了。

顾氏歪在榻上,闷声叹气。

原本什么都好好的,顺利的话昭昭或许已经出嫁了,但现在楚家前途未卜,幺女的亲事又全无着落。

顾氏闭目思量片时,心中犹不甘,咬了咬牙,起身就去寻楚慎。

楚明昭到严绣娘那里时,何秀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何秀今日穿了一身蜜合色水纬萝襦裙,规规矩矩地垂头坐在绣墩上,双膝绷拢,连一双手都是并排搁在膝头,这样的坐姿显得她整个人愈加简默安静。

楚明昭笑着喊了“阿秀”,何秀顿了一下,才抬头淡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楚明昭总觉得这姑娘太腼腆了些,都在楚家待了一年了仍旧眼生得很。她长姐楚明婉出嫁后这府里便只剩了她一个姑娘,她又不可能与老太太说到一块儿去,何秀来时她心里还挺高兴的,觉着有人与她做伴了,然而这姑娘话少得可怜,心思又敏感,她说话稍有不慎,似乎就会戳到何秀的心事,渐渐的她也觉得尴尬,不太敢跟何秀打交道。

所以何秀虽来了许久,但楚明昭跟她并不熟络。

严绣娘见两个姑娘到齐了,先是笑着致歉说因她之故耽搁了这些日子,随即开始授课。

严绣娘不仅会一手好针黹,为人也随和,耐性又极好,硬生生把楚明昭那一手糟烂到令人发指的女红给扳了过来。

楚家虽以军功起家,但楚慎十分注重诗书文墨,还特地为府上几位姑娘们延请了一位致仕的老翰林为师,专教诗词文翰。但楚圭不肯领这份情,当时淡淡道了句“女子无才便是德,守拙安分是正理,她们又不必挣科名”,旋为自己女儿推了。于是那位老先生便专教长房的两位姑娘。

但从前的小明昭贪玩厌学,屁股下长钉子似的根本坐不住,一心扑在梳妆打扮和与隔房的堂姐斗气上,楚慎夫妇头疼不已。楚明昭倒是觉得多学点东西挺好,即使是两眼放空神游太虚听天书,天天雷打不动地在这位经纶满腹的老翰林跟前杵上一两个时辰,几年下来也能沾点书卷气,出去更容易装淑女。

楚慎夫妇见楚明昭转性,只道是小姑娘受了惊吓学乖了,并未起疑。

后来楚明昭长到十四,顾氏要教她打理庶务,便送走了那位老先生,腾出工夫让顾氏上主母课。

只是楚明昭自此更蔫儿了,她不想听顾氏上课也不想学女红。学学诗文还裨益颇多,但学好女红又有什么用,刺绣做衣裳都轮不上她,她做得再好也不可能赶上那些以此为生的绣娘,将来唯一能用到的地方大约就是做个护膝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在丈夫跟婆婆面前讨巧卖乖了。所以楚明昭在女红上头并不如何尽心,只求能拿得出手。她觉得有琢磨绣活的工夫,她能研究出猪头怎么烧更好吃。

楚明昭偏头看着专心致志穿针引线的何秀,心中感叹果然人各有志,何秀姑娘将来必是贤妻良母。

只何秀不知在想什么,渐渐便有些心不在焉,几次被针扎到了手指。严绣娘也瞧出了异常,出声询问何秀怎么了。

楚明昭见何秀迟迟没反应,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阿秀,严绣娘与你说话呢。”

何秀这才撒然惊醒般抬起头,茫然道:“您说什么?”

严绣娘叹口气:“何姑娘神思恍惚,要不要先回去歇着?短一日也无妨。”

何秀低头片刻,点头道:“那我便先回了。”言讫,行了礼就带了自己的丫鬟平安出去了。

楚明昭疑惑地望着何秀的背影,总觉着她今日有些古怪。

何秀出来后,深深吸了口气,问平安道:“什么时辰了?”

平安小声道:“回姑娘,将巳正了。”

“那快了,”何秀咬了咬唇,低声道,“待会儿你机警些,仔细我们被人跟上。”

何秀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就来了个丫头请楚明昭去侯爷处说话。

楚明昭问是什么事,那丫头面露难色,只道自己是来递话的,并不知晓所为何事。

楚明昭路上琢磨着会不会又是来了什么人,等到了正堂,只瞧见了楚慎夫妇二人,更觉诧异:“爹娘唤女儿来可是有何事?”

顾氏打眼色示意丫头婆子们都出去,又见门掩严实了,当下拉过楚明昭,阴沉着脸看向楚慎:“侯爷倒问问,看昭昭自己乐意不乐意!别说什么父母之命,这说到底也是昭昭自己的事!”

楚慎无奈叹道:“夫人,这话可叫我如何问得出口。再者说,我方才也与夫人说了,昭昭的婚事必须作速定下,愈快愈好,否则恐怕咱们就做不得主了。我今日遇着文伦时已与他说了,让他明日过府一叙。”

顾氏气得脸色涨红:“侯爷是不是想多了,他楚圭女儿又不少,怎就会把主意打到昭昭头上?他又不是不知咱们与他不一心!”

楚慎直摇头:“难说,总是要把昭昭嫁出去才安心。”

楚明昭听得云里雾里,目光在爹娘之间打了个转,不解道:“到底什么事?”

顾氏冷笑一声:“你爹要让你嫁给魏文伦,你愿意么?”

楚明昭瞪大眼,一副撞见鬼的神情:“魏文伦?不是吧?回头他骂我我都听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杯就是清人喝酒。

明晚八点更~

☆、第十章

楚慎禁不住笑道:“人家怎么就骂你了?文伦性子可好得很。”

楚明昭摇头道:“不成,我觉得我和他说不到一处的。”

“能跟你说到一处的只有厨子吧?你要嫁厨子么,”楚慎笑着走上前,“昭昭还不信爹爹的眼光?文伦虽非世家出身,但人品才干是没得挑的,模样也好,昭昭不也见过他?”

“我是见过他,可是……”楚明昭斟酌着措辞,“我与他学识相差实在太远,怕是方枘圆凿,拢不到一起啊!”

不管是举目帝京还是放眼天下,魏文伦绝对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拥有如此煊赫声名不为别的,只因他那惊世骇俗的泼天才气。天下才子何其多,然则魏文伦是能够以踔绝之姿凌驾于众同侪之上的传奇。

魏文伦十七岁考中应天府解元,十八岁拔得会试头筹,成为会元,同年又于殿试中蟾宫折桂,被点为新科状元。

三年出一名状元,状元郎其实不算稀罕,但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却少之又少,一个朝代纵数下来可能也只有一两个,谓之百年难遇也毫不夸张。

而魏文伦成就如此神话时,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他问鼎殿试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皆为之翕然嗟叹。

不过楚明昭在魏文伦声名大噪前便已然知道了这个天纵奇才的存在。因为魏文伦是她爹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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