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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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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范希筠与杜莲如何抢阳斗胜如何牵累他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还编成了歌谣,孩童们四处传唱,闹得满城风雨。传言这种东西根本不好查找源头,并且最要紧的是只会越传越凶,不会断绝。裴弈思想半日,最终只好放弃了这两人。

体统要紧,这种坏了声名的人他若是再硬生生册立,倒显得他上赶着做亲似的,众人在背后更不知要如何说道了。

他原打算在余下的十个淑女里面再挑两个点给裴玑,但他勉强瞧上的全都跪辞不受,一个个吓得跟有鬼跟着似的。他到后头都恼了,裴玑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待到冷静下来,他仔细忖度一番,决定换一种方式。如今裴玑抗拒得太厉害,他硬生生塞人他还不晓得会再做出什么来。那么,就从长计议好了。

裴弈最终只是在余下的十个淑女里选了个世家女给裴琰做王妃,剩下的九人全部赐钞币礼送出宫,婚嫁由己。

旁人是被礼送出宫的,但范希筠是被除名的,所以是被遣送出宫。范庆气得暴跳如雷,范希筠人一回来就被他狠狠抽了个耳光,让她去跪祠堂。

范希筠心里十分委屈,她是被太子设计了,并且她怎么会想到那个罗妙惜是太子的眼线?她若早知道就防着她了。

范庆见她跪在地上抹泪,心头怒气又冲上来,抡起一旁的刑杖就砸到她身上,喝道:“你把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那些同僚们还不知如何在我背后戳脊梁骨,连街头小儿都知道你干的好事!合着我悉心栽培多年的孙女儿就是这般丧德败行!你这德行往后不要说嫁人了,走出门去我都嫌丢人!”

范庆是武将,气力极大,范希筠被他打得一头栽在地上,却是犹自不甘,一面揩泪一面解释道:“祖父,孙女最是谨慎,怎会做那等事!那是太子……”

“住嘴!”范庆又重重打她一杖,“你还说你谨慎,你谨慎会被人构陷?也别说因太子而起,你这鬼话说出去谁信?没的被人耻笑!”

正值寒冬,范希筠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撑地,一双手冻得通红。她忽然想起裴玑之前给她的警告。她原以为裴玑只是想在婚后难为她,谁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事。还是她轻忽了,轻忽了裴玑的决心,这才将他的警告当耳旁风。

唐氏在外头看着女儿挨打,心疼不已,却是只能抹泪,不敢上去劝。她转头哽声问一旁站着的苏氏:“弟妹看这可如何是好?”

苏氏心里冷笑道,平素与我面和心不合如今倒是来问起我来了。她才懒得管大房的事,大房的人全栽了才好,她儿子正好承袭爵位。只是苏氏想起自己儿子就又开始堵心,敷衍唐氏几句,转身就回了自己院子,将范循叫到跟前。

范循如今被自己母亲催婚催得几乎要疯,平日里一看见苏氏就绕道走。楚明岚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他早就将她休弃了。天知道他在甩掉楚明岚这个包袱时心里多畅快!他如今简直不能回忆他当初娶楚明岚时是怎样的恶心感受。

只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娶亲的问题。他母亲近来开始四处给他挑媳妇,最后很是中意几家,但都被他严词推拒了。他母亲恼得了不得,几度欲请家法,但他仍旧坚持。

苏氏见她说了半晌,儿子却始终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恨恨道:“这回我给你定的这门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大不了绑着你成亲!”

范循面上殊无波澜,垂首道:“母亲若无旁的事,儿子便先告退了。”说话间转身就走。

他听到母亲在他身后摔茶杯的动静,步子更快了些。他母亲若真是要逼他,那他也不介意,来一个弄死一个就是。他再也不想被活生生塞一个不喜欢的媳妇了!

他从他母亲的院子里出来后,便拐去了北镇抚司的诏狱。只是他要往里进时,被告知鲁王正在里头探监。他眉头一挑,裴琰来看楚明玥了?

裴琰如今十分发愁。他想保住楚明玥的正妃之位,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跟他父亲提过几次,但每回被问及缘由时,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畏惧他父亲,几番下来实在也有些无措。

楚明玥看见裴琰时还以为是皇帝想通了要放她出去,险些惊喜地喊出声,结果一问裴琰,却发现是她想太多了。

楚明玥原也是个美人,但牢里吃不好睡不好,更没处沐浴,地方又脏乱,几个月下来变得形容枯槁、头发糟乱,身上还生了虱子。她看见裴琰给她带来的那些饭食时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她已经许久没吃过什么像样的饭菜了。

裴琰见楚明玥跟逃荒的饥民一样往嘴里不住塞东西,又闻到她身上刺鼻的气味,不由往后退了退。若非因着她那特殊的命格,他一定转头就走。

楚明玥听裴琰说楚明昭生了个男孩儿,被嘴里的饭团呛了一下,跟着冷笑道:“生个儿子也改不了她的贱命!”

裴琰挥退狱卒,捏着鼻子凑到近前,低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啊,快告诉我。有没有关于我的或者裴玑的?”

楚明玥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只整鸡,才不紧不慢地道:“我不知道你与裴玑如何,我只知道楚明昭身如浮萍,一生淹蹇,与我的命格是断然不能相提并论的。我早就告诫过裴玑,但他始终执迷不悟。”

裴琰想起生产后变得更美的楚明昭,摇头叹道:“那看来是红颜薄命。”

“你叹她作甚,”楚明玥一把揪住裴琰,“你快想法子让我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楚明玥的手本就黑乎乎的,又满手是油,这一下将裴琰的衣裳沾得不成样子,何况她身上的味道简直令他作呕。裴琰嫌弃不已,当即恼了,一下将她踹开:“你离我远些!”

楚明玥憋了一肚子火,气道:“殿下这是作甚!我不过一时落魄,将来自会转运!殿下该想想怎么让我出去!”

裴琰面沉半晌,忽然扭头走了。

或许,他该冒冒险。

裴弈觉得不能吊死在他儿子这一棵树上,他就不信他儿子不出马,楚圭那窝反贼就没人能端掉!他思量来思量去,最后决定派老将陆恭前去南征,清剿楚圭余党。只是他登基后的这几个月在歇气,楚圭也同样如此,如今怕是已经初步在南方站稳了脚,想要除掉并不容易。

裴玑没提出任何异议,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媳妇刚生产罢,母子两个都要照拂,他乐得偷闲。

楚明昭出了月子后,自然而然想起裴玑欠她的那顿饭,缠着让他请客。裴玑被她磨缠得没法,便告了假领她出宫去。只是儿子还太小,不能带出来。

楚明昭心心念念要吃神仙肉,于是两人又去了云福楼。上回两人来云福楼时才刚成亲几日,如今儿子都有了,楚明昭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两人手挽着手上楼时,楚明昭目光一转,在楼下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裴玑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即刻绷起脸:“不许看!”

☆、第九十四章

那人似乎听见了裴玑的声音,抬头朝这边看过来。待到看清楚是裴玑与楚明昭,似乎颇为惊喜,掉过头就冲到了胡梯口,几个箭步就奔了过来。

裴玑将楚明昭拉到身后,朝来人道:“你跑那么急作甚?我们还没开始吃呢,不必急着给我们付账。”

裴祯一冲上来就一把拽住裴玑,指着他笑道:“终于逮着个冤大头了!你再跟我贫也没用,快,我还没吃呢,相请不如偶遇,走走,一道去雅间儿。你们订的地儿在哪儿呢?”

裴玑一把甩开他,正色道:“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你再套近乎也白搭,我跟我媳妇来吃饭,你凑什么热闹。”说着话拉住楚明昭转头就走。

裴祯张了张嘴,轻嗤道:“得了个儿子脾气见长。”话未落音便又追了上去。

裴玑与楚明昭前脚刚迈进雅间,裴祯后脚就跟了过来,裴玑赶也赶不走,只好让他坐下。

楚明昭熟门熟路地点了菜,裴玑正要将单子递给酒保,却被裴祯一把抢过。裴祯又添了三道菜,才让酒保将单子拿走。

“好容易碰着你,不多点些都对不住这大好的时机,”裴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听说你月前得了个儿子,取名了么?要是没取名,不如我帮你取个吧,怎样?”

楚明昭喝着牛乳茶酪的时候,瞥了裴祯一眼。裴弈登基之后,肃王父子隐晦地提了当初划江而治的约言,但裴弈理所当然地赖掉了。想来肃王父子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去争。然而肃王手里的兵马也是不小的威胁,裴弈怕肃王成为第二个自己,便为其择选了新的封地,如此一来肃王在原封地甘州卫的多年经营便化为乌有,对他也就不再具备威胁。只是这件事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入冬,肃王父子并未即刻赶往封地,一直住在十王府里,裴弈倒也未做催促。

裴玑抬头嫌弃地搭了裴祯一眼,哼道:“不必了,你蹭了饭就快走。”说着话搂住楚明昭的腰,低头跟她喁喁私语。

楚明昭生产后容色充盛,雪肌愈润,神采更胜从前。裴祯暗暗打量楚明昭时,禁不住感慨,怪道都言楚家六女容貌冠绝京华,这等美人也是世所罕见,确实看得晃花人眼。

裴玑与楚明昭邻座,跟她说话的间隙便总是警惕地往裴祯那边瞟上一眼,正瞧见裴祯判研的目光。他面容一绷,轻哼一声,心道走着瞧。他暗中吃着干醋的时候,手上不自觉收紧,不断将楚明昭往他怀里带,到后来楚明昭半个身子几乎都倚在他身上。

裴祯坐在对面将裴玑的小动作看了个十足十,止不住地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长得好看,所以害怕弟妹变心?不过……”裴祯笑看向楚明昭,“弟妹的确是越发美了,你是该担忧。”

“一派胡言,”裴玑转头看向楚明昭,“你说,我跟他,谁好看?”

楚明昭低头喝了一口茶酪,道:“夫君姿容无双。”

裴玑闻言便是一笑,搂过她使劲亲了一口:“乖,就喜欢你说大实话的样子!”

楚明昭双颊晕红,把头埋得更低了,心道这家伙脸皮越发厚了,往后要让儿子离他远些。

楚明昭一直觉得裴玑与裴祯更像是兄弟。酒菜上来之后,裴玑头先还与裴祯互相抬杠,后来两人便渐渐说起了正经事。裴祯问起南征的事,裴玑与他大致讲了讲,裴祯摇头叹道:“我看恐怕还是要你去。”

裴玑剥了一只虾,蘸了酱料喂给楚明昭:“届时再说。”

裴祯摇了摇莲叶杯里的酒液,轻叹道:“我如今左右也无事,你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勉强考虑给你搭把手儿。”说话间往前探身,“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你大哥近来有些不对劲?我们同住在十王府,但是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他白日里似乎常常出门,有时候夜禁了还不回。”

裴玑眸光微动,挑眉道:“你很关注我大哥啊。”

“我如今清闲得很,想不留意都不成。要不是嫌冷,我也学你提笼架鸟出去闲逛。”

裴玑横他一眼:“不要拿我和你比。”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可长点心吧,别到时候人家都……”裴祯说着又顿住了。他不好把话挑得太明,实质上若非他与裴玑熟稔,连前头那些提醒都是忌讳,毕竟那些话带着挑拨离间的意味。

裴玑转眸看他一眼,道:“我心里有数。不过,你觉得纵然我大哥真有异心,能成事么?”

裴祯想起裴琰其人,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大笑道:“大约是不能。你们兄弟俩太逗了,我想起你大哥与你兵戎相见,就总想笑。”

楚明昭觉得她已经很能吃了,但没想到今日吃逢对手,裴祯比她能吃多了。云福楼的肴馔是出了名的昂贵,连茶水都比别处的贵一倍,裴祯自开席就没停过嘴,从头吃到尾,酒水茶汤流水似地灌,看得楚明昭心惊肉跳,暗暗扯了扯裴玑的衣袖,问他带的银子够不够。

裴玑慢条斯理地揩了揩嘴角的汤汁,微微一笑,低声道:“够不够都不打紧。”说话间拉起楚明昭,径直往雅间外走,“我与我媳妇出去一趟。”

裴祯正低头喝银鱼鲊汤,下意识地认为他们是要出去方便,随口应了一声。然而等到裴玑将雅间的门掩上,他越想越觉不对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扔下碗筷跑出去一看,发现四下里已经没了裴玑的人影。他正要去寻裴玑,却被酒保拦住了。

酒保挡在他面前,笑眯眯地道:“方才那位小爷说里头那桌全由您付账。一共六百二十五两银子,您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裴祯只觉眼前一黑。

楚明昭与裴玑坐上马车后,问起给儿子取名的事情。皇子皇孙的名字考究,一般而言不会随口起。身份贵重者,譬如太子,皇帝还会专命内阁拟出几字,然后亲自敲定一个。裴弈这阵子正为此事犯愁,这是他的长孙,取名极其慎重。

楚明昭听说还没定好,叹道:“看来陛下倒还真是挺看重这个孙儿的。诶?当初陛下给你跟大伯取名也是这样么?”

“父亲为大哥取名时也是十分审慎,大哥的表字成玉也是父亲取的,可见是寄予厚望的。至于我,”裴玑笑了一笑,“我的名字他大约也是用了心的吧,不过我的表字不是他取的。”

楚明昭正要问他的表字是不是打一篇古文里来的,就忽听前头车夫惊呼一声,跟着就传来刺耳的马匹长嘶声。

裴玑面色一凛,一把将楚明昭护在怀里,跟着朝马车外放了一枚旗花。

楚明昭惊疑不定:“外面那是怎么了?有人行刺?”

“大概是,”裴玑把楚明昭压在锦垫上,在她耳畔道,“别怕,我带的人手足够应付。”

楚明昭瞪大眼:“我们不是只带了十几个护卫么?”

裴玑笑着捏捏她脸颊:“你是不是傻,有援兵啊。”

“你猜到会有人行刺?”

“也不算猜到,只是防备着而已,”裴玑说话间面色渐冷,“这回也不知是哪路人。”

“大概是楚圭?他可能觉得他的大业毁在了我们两个手里,总还是想报复。”楚明昭说话之际发现自己的手没处放,便顺势抱住了裴玑的腰。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呼吸相闻。虽则冬日穿得较厚,但裴玑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软玉温香的玲珑曼妙。她原本就被他压在身下,如今双手还紧紧抱着他,这姿势太暧昧了,有意无意的一挪一蹭都是勾引撩拨。裴玑已经记不清他到底素了多久了,他如今只觉得从前开荤敞开吃的日子简直恍如隔世。

楚明昭正留意着听外头的打斗声,忽觉喷撒在她脸上的气息越发灼热,转过头正对上他炽烈的目光。她被烫了一下,面上一红,正要说话,就听他哑声道:“你身上干净了么?”

他指的是恶露。

产后随着宫内蜕膜的脱落,都会产生恶露。恶露没什么异味,只是要持续一到两个月,快的半个月就干净了,具体时长因人而异。楚明昭身上其实早几天前就干净了,但她觉得还是需要观察休养几日。她知道裴玑已经清心寡欲了好几个月,如今忽然告诉他可以开荤了,他不把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就怪了。

楚明昭踟蹰了一下,老实道:“干净了……”她见他两眼放光,心里有些发毛,“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禽兽么?”

“有!”

裴玑低头吧唧亲她一口:“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晚上就坐实了吧。”

楚明昭缩了缩脖子,嗔瞪他一眼,伸手要往他手臂上打,临了却又想起他被她掐出来的伤,心里登时软得一塌糊涂,于是又重新拥住他。

此刻外头的动静已经基本平息下来。裴玑掀帘子往外看了看,回头道了句没事了。

他一从马车上下来,就详询了何随外头的状况。何随说那伙刺客已经抓住了,只是他们坚称不是楚圭派来的人。

“臣觉着这事儿很蹊跷,”何随凑近附耳道,“他们说他们是鲁王派来的。”

裴玑凝眉:“大哥?”

何随点头:“臣也觉得不可思议……您看这事儿……”

裴玑冷笑道:“把他们带回去,仔细鞫问。你们锦衣卫那里刑讯不是有很多花样的么?”

何随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又听裴玑交代道:“不要惊动父皇,你暗中审一审。”

何随有些不解其意,但随即想裴玑大约自有他的道理,便点头退下。

楚明昭回宫后抱着儿子哄了一回,就听人禀报说圣上驾到。

裴弈这回来,带了五个美貌宫人来。他说裴玑这边伺候的人手不够,便顺手挑了几个宫人赏给他。

裴玑的面色立时就冷了下来。

他这里伺候的宫人的确很少,他从前在王府里住着时身边的丫头也是没几个。他不喜欢让婢女们伺候,清宁宫这边的宫人也几乎都是伺候楚明昭的。只是眼下他父亲这举动背后存的什么心思,简直不言而喻。不过他若是当面拒收,又是一番争执,所以他打算等他父亲走了再处理了这群人。

裴弈见自己儿子只是脸色不好看,并没严词推拒,倒是觉着有些新鲜。

楚明昭虽出了月子,但他听闻儿子并未与她行房,猜测她身上大约还没干净,便适时地选了几个宫人送过来。这几个的容貌虽远远不及楚明昭,但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且胜在身子方便。他赝本在楚明昭坐月子时就想塞人的,但那阵子因着他不肯立楚明昭为太子妃,父子两个剑拔弩张的,他担心儿子心里过于抵触,便暂且没去办。如今过去月余了,他觉得该试试了。原本太子是不该和宫人有染的,但如今状况特殊,他也就不计较那么些了。

阿玑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几个月没沾腥,他就不信他熬得住。

裴弈让清宁宫的管事牌子将那几个宫人带下去安顿,转过头去抱小孙儿——虽然这孩子似乎不太喜欢他,但他还是很喜爱这个小孙子的。

楚明昭知道裴玑自然会处理了那些宫人,但心下仍有些郁郁,连带着她将孩子交给内侍时,也很有些不情愿。

楚明昭眼睛一直定在儿子身上。儿子方才还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啃自己的手指头,等到一转到裴弈怀里,小脸一皱,“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任裴弈怎么摇晃都哄不住。

裴弈心里也是纳了闷儿了,不肯信邪,回忆了姚氏是怎么逗孩子的,将脸凑近笑着逗弄。谁知他刚一靠近,怀里的小孙儿立时伸出小手往他脸上一通抓挠。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力气很小,但楚明昭近来在训练儿子抓握,初见成效。目下小家伙显然是拿他祖父的脸来练习了,小手挥舞间有时还会勾到裴弈的胡子,扯着倒也疼。裴弈忙喊停下,但小孙儿一面哇哇哭一面挠他,两头不耽误,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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