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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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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司!”陆申机握住长公主的手,打断了她填满满腔的担忧。

“封阳鸿跟了我很多年,我已将平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他。就算这军中没有我,他也可以完完全全取代我的位置。朝中各派势力虽然复杂,朝中老臣也会护着怀川。”陆申机顿了顿,“怀川已经长大了,他毕竟是这大辽的天子,是从小生于皇家的帝王,自古以来哪有一个帝王喜欢权不在手?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与他之间日渐疏离?”

长公主的指尖颤了颤,慢慢握紧陆申机的手。

“映司,放手罢……”

长公主抬眸,将目光随意落在一处,眼中虚无一片。许久过后,她才轻声说:“让我再考虑考虑,怎么也要等这次荆国离开以后……”

宫中。

陆佳蒲身后靠了几个软软的枕头,身上又盖了很厚的棉被。正是一年中最严寒的时候,她又在月子里,屋子里烧得很足,暖如春日。

她抱着怀里的皇子,正为他喂奶。

宫中乳娘备了许多,可是陆佳蒲还是坚持自己来喂小皇子。

她抬眸,温柔地望着坐在床边的楚怀川,柔声说:“陛下,您还没给皇儿取名字呢。”

“没想好啊。”

楚怀川低着头,摆弄着一个做成腾龙形状的布偶——这是给小皇子准备的。

陆佳蒲眉眼中笑意更甚,笑盈盈地说:“可是臣妾听说朝中百官给皇儿取了好多名字呢,陛下就没有相中的?”

楚怀川立刻皱了眉,不耐烦地说:“那群老东西起的名字难听死了,什么‘乞和’、‘昌盛’、‘顺年’、‘泰安’、‘平太’、‘贤赦’……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臣妾倒是觉得这些名字都很好呀,当然啦,皇儿一定也希望还是由您来取名字的。”陆佳蒲用指腹温柔地摸了摸怀中小皇子娇嫩的脸颊。

楚怀川忽然略显顽皮地转了转黑亮的眸子,凑到陆佳蒲眼前,说:“朕听说百姓家的孩子总是习惯取个普通的名字,叫……‘烂名字好养活’!要不然,咱们给皇儿取名‘狗蛋’吧?”

见楚怀川凑过来说话,陆佳蒲望着他仔细听着,可没想到他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纵使是性子温柔贤淑的陆佳蒲也气得拿起身后软绵绵的枕头砸到了楚怀川怀里。

惹得楚怀川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陆佳蒲,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啊?”

陆佳蒲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太情愿地小声认错:“是臣妾错了,请陛下降罪。”

到底是熟识了,陆佳蒲已经不会像刚入宫那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恭敬对待楚怀川,此时嘴里说着降罪,却身子未动,仍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

“哒哒哒……”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木棍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陆佳蒲怀里的小皇子不由哼唧了两声。

楚怀川立刻皱了眉,“谁在外面!”

外面的声音立刻停下来,下一刻,忽得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楚雅和手里握着一把小木剑欢快地跑进来。

“雅和给父皇、母妃请安!”楚雅和微微弯了一下膝盖像模像样地行礼。

“雅和怎么拿着这东西玩。”陆佳蒲招招手,把楚雅和叫到身边来。

楚雅和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陆佳蒲怀里的小皇子,抬了抬手里的小木剑,“雅和要保护弟弟!”

陆佳蒲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是弟弟长大了要保护雅和呢。”

楚怀川看着陆佳蒲和楚雅和,慢慢收了脸上的笑意,道:“雅和,出去玩罢。”

楚雅和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瞧着楚怀川的脸色,才垮着脸往外走。门外的嬷嬷听见楚怀川的话,急忙进来将小公主抱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前的祥和悄无声息地淡去了许多。

陆佳蒲喊乳娘进来,将小皇子抱了出去,她垂着眼睛,有些歉意地说:“是臣妾莽撞,善做主张了……”

她咬了一下嘴唇,明白自己的那点小动作被楚怀川瞧出来了。

楚雅和的那句话,是她教的……

楚怀川许久没说话,一直低着头的陆佳蒲就红了眼眶,她慢慢攥紧身上的被子,心里有些后悔,或许她不该这么做……

“朕又没说你,你哭什么哭啊。”楚怀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给她擦眼泪。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不知道月子里不能哭啊?你瞎了朕才不管你!”

陆佳蒲抓住楚怀川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捧在一双手里,红着眼睛说:“陛下,臣妾怕啊……”

“怕怕怕!你整天都在怕什么啊!”楚怀川又忍不住戳了戳陆佳蒲的头,使得她的头向一旁又偏了偏。

虽然楚怀川并不会对陆佳蒲解释什么,可是如今楚怀川是直接宿在陆佳蒲这里的,陆佳蒲日夜与他相处,他做的那些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

陆佳蒲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抬起头来望着楚怀川,说:“陛下,臣妾以为长公主这些年忠心为国,您实在……实在不应该……”

她又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实在不应该什么?”楚怀川随意笑了笑,“皇姐十六年如一日派人监视朕的一举一动,就是伴君如伴虎,就是身为臣子的自保之道。而朕如今防备着她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陆佳蒲张了张嘴,发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想了又想,才磕磕巴巴地说:“可是……可是长公主从来没有害过您呀!”

楚怀川张开手臂,坦然笑道:“那朕也可以光明磊落地说一句:朕也从未害过她!”

陆佳蒲茫然无措地望着面前的楚怀川,她是从来都看不懂他的,尤其是这个样子的楚怀川。

楚怀川又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放柔了声音,轻声说:“傻姑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幼时启蒙,先生就会教的道理啊……”

“陛下,可是臣妾担心您呐!”陆佳蒲慢慢靠在楚怀川的肩上,“您既然知道长公主一直监视着您的一举一动,而长公主又是那般敏锐的人,臣妾怕啊……”

原来她是担心他。

楚怀川微凉的心里慢慢被她的温柔填充,这一生能够遇见她,倒是上苍给予他最大的幸事。

“陆佳蒲,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不管生或死,不管荣耀与卑苦,你都愿意一直跟在朕身边……”

“当然,唯愿余生不分离,不论贵贱生死……”

楚怀川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拥在怀里,“那你相信朕吗?”

陆佳蒲忽得释然了,她点头,把一切都交给他,温柔却坚定地说:“坚信不渝。”

第161章 抬脚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又过了小半个月,方瑾枝的胎象终于安稳了下来,连汤药都不用再喝了。方瑾枝与陆无砚同时松了口气。不仅是他们两个; 整个温国公府的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方瑾枝又开始重新打理起之前堆到一旁的事情。温国公府里的事情还好说,并没有什么她需要处理的事情; 府里的大少奶奶几乎都处理得很好。方瑾枝主要是将吴妈妈喊了过来,问询方家的生意。

每一年临近过年的时候,方瑾枝都应该去一趟庄子,给那些庄子上的农户发一些过年的粮果。今年因为还未过年的时候,方瑾枝就有了身孕; 把一切事情都给推脱了,这才没有去田庄。

马上就是正月十五了,方瑾枝倒是想要去庄子上看一看。

陆无砚不答应。

方瑾枝手里拿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又偏过头去不看陆无砚。可是大抵是她转身的动作太大了点; 手中的鸡腿不知怎么的就掉了下来,落在她茶白色的褶裥裙上,在她的裙子上划过一道油腻的褐色痕迹,最终落到地上。

方瑾枝立刻皱了眉,指了指窝在一旁的舔舔; “舔舔,把它吃了!”

舔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鸡腿,碧绿色的眼中划过一抹嫌弃; 十分有骨气地别过眼。

方瑾枝握了握小拳头,凶它:“不听话,我可打你了哦!”

她话音刚落,手腕就被陆无砚握住。

方瑾枝立刻睁大了眼睛,生气地瞪着陆无砚,不高兴地说:“好哇!我吓唬吓唬它,你就紧张成这样!我还不如一只猫!”

“我的小祖宗,你这脾气可越来越大了。”陆无砚笑着摊开她的手,用一方干净的帕子仔细给她擦拭手上的油渍。

——他本来就是看她用手拿着鸡腿,使得整个小手脏兮兮的,要给她擦手的。

大抵是握住她手腕的时候不对,才让她又误会了。

“我脾气才不大咧……”方瑾枝垂着眼,有点心虚地小声嘟囔。

“是是是,夫人脾气好得很,温柔贤惠实属天下第一。”陆无砚拉着方瑾枝的手擦了半天,眉心不由蹙起来。

那油渍可不是那么容易擦干净的。

方瑾枝握了握手,又松开,皱着眉说:“油腻腻的……”

陆无砚看了一眼方瑾枝身上被油渍弄脏的裙子,问:“还吃不吃?”

“我还没吃饱呢!”方瑾枝拿起桌子上的银箸,夹起一块香软的鸽子肉放入口中。

真香!她又一连吃了好几口!

看得陆无砚一直皱眉,他急忙拿来一个小巧的白瓷葵口碗,盛了一小碗的酒酿红枣蛋花汤,又用汤匙递给方瑾枝嘴边,喂着她喝下。

“太油腻了,喝点汤。”

方瑾枝喝了两口,就嫌弃地摇头,“这个不好喝,我要那个龙莲蜂蜜羹!”

陆无砚又急忙给她盛了一小碗。

方瑾枝最近的胃口大得很,陆无砚本来就食量小,如今和方瑾枝比起来,他竟是每一餐吃的不到方瑾枝一半。

直到方瑾枝吃饱了,陆无砚才拿了一套她的衣服追到净室里去。

方瑾枝弯着腰,刚要将一双沾满油渍的手放在木盆里,陆无砚急忙阻止了她。方瑾枝不解地望着他。

陆无砚亲自试了试水温,才拉着方瑾枝的手腕放入温水里,仔仔细细地给她洗手。

方瑾枝就歪着头看着身侧的陆无砚。

“无砚,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丫鬟的?”

陆无砚抬眸看她一眼,实在不想告诉她,上辈子她才是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当丫鬟的那一个。

他笑了笑,说:“伺候夫人实乃无师自通。”

他取下架子上的棉帕,仔细给方瑾枝擦干双手的水渍,才去解她的衣服。

方瑾枝看得出来陆无砚忍受着她裙子上的油渍已经很久了,她捏着自己的眼角和唇角,对陆无砚做另一个鬼脸。

陆无砚笑着摇头,将方瑾枝身上的裙子脱下来,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裙子在她身前蹲下,说:“抬脚。”

方瑾枝垂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慢慢抬起白皙纤细的长腿,在陆无砚的大腿内侧划了一下。

陆无砚立刻抬头看她。

方瑾枝假装没看见,用光着的脚背继续向上,轻轻踢了一下。

陆无砚怕她跌倒,一直扶着她,见她越来越过分,才一边扶着她,一边握住她的脚踝,眸色微变地说:“不许胡闹!”

方瑾枝不甚在意地蹲下来,搂住陆无砚的脖子,在他的唇瓣留下一个绵长的唇。

陆无砚握着她裙子的手指逐渐收缩,最终无奈地将她轻轻推开,微微变了神色地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是不想我好过是不是?”

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压抑。

她腹中胎儿不足三月,他不能碰她。

方瑾枝弯着一对月牙眼,浅笑着将小小的手探进陆无砚的衣襟,在他的胸口揪了揪。

“方!瑾枝……”

陆无砚深吸一口气,大有咬牙切齿意味地说:“我让你去庄子还不行吗!”

方瑾枝瞬间笑开了颜,捧着陆无砚的脸,在他的脸颊狠狠啄了一下。

“我家无砚最好啦!”她又乖乖跨进裙子里站起来,等着陆无砚给她穿衣系带。

方家的田庄其实并不算太远,如今方瑾枝胎象已经稳了,她闷着垂鞘院中许久,的确是闷坏了。陆无砚也知道不该这么束着她。

毕竟……方瑾枝肚子里的小家伙再怎么重要,也没他娘重要啊……

更何况,正月十六是小皇子满月之日,也是封立太子之日。所以到时候陆无砚会带着方瑾枝进宫,左右都要奔波。原本纵使刘明恕也说了方瑾枝如今可以外出,陆无砚也不打算带方瑾枝进宫,不过刘明恕恰巧会与陆无砚、方瑾枝同行一同进宫,陆无砚才决定到时候带着方瑾枝进宫。

正月十六是小皇子的满月酒,方瑾枝要跟着陆无砚进宫。所以她就决定正月十四的时候去一趟庄子,在那里留一日,第二日一早赶回温国公府。

陆无砚本来是要陪着她去的,可是忽然得了一封密信,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方瑾枝择了一支金步摇插于发间,看着铜镜之中的陆无砚,笑着说:“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嘛。又不是第一次去了,之前都是我自己去的呀。”

陆无砚这才答应下来,他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了。他吩咐入茶给方瑾枝带一些厚衣服,又嘱咐入茶好好护着方瑾枝。

方瑾枝去田庄的时候,不仅带着入茶,还带着米宝儿、盐宝儿,连夭夭和灼灼那两个小的也一并跟了去。

吴妈妈早就在庄子上候着方瑾枝了,见她到了,急忙将人迎进庄子里。那庄子上的农户见到方瑾枝也都十分欢喜。

方家的庄子向来厚待这些农户。他们瞧着方瑾枝过来,就知道又要发东西了!而且他们早就得知了方瑾枝有孕的消息,那真诚的恭贺声,更是不断。

农家人的恭喜和高门大院里世家子弟的恭喜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就觉得那恭喜是发自内心的。

听着他们的祝福,又听着他们诉说这一年丰收的景象,方瑾枝心情大好。

到了傍晚,果然开始下雪。

对于富贵人家来说,雨雪的含义不过是阻碍出行罢了。可是这对农家人来说却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

庄子上的那些农户十分高兴,做了一道又一道农家小菜送来给方瑾枝。方瑾枝最近食量大增,吃着农家菜,初看新奇,竟是越吃越好吃!

入茶吩咐夭夭和灼灼将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很足,又拿了暖手炉来递给方瑾枝,以免她冷着。

“三少奶奶,明儿个一早还要早起呢,您早些歇着吧。”入茶微笑着说。

方瑾枝揉了揉肚子,有些无奈地说:“吃得太撑了……”

她又忽然问:“入茶,你会不会下棋?陪我下一局吧!”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入茶竟是真的对下棋,而且还是棋中高手。这让方瑾枝颇为意外。

毕竟,方瑾枝的棋技还是陆无砚手把手教出来的。在整个温国公府中,除了陆无砚,能在棋局上赢了她可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而面前她和入茶这盘棋,竟是不分胜负。

方瑾枝手中握着棋子正犹豫如何下子的时候,抬头看了对面的入茶一眼。方瑾枝不太清楚入茶的年纪,只隐约记得她过了二十,方瑾枝不得不承认,入茶的长相是比起陆家的几个姑娘都要出挑。

她好像没有家人,也从来不会离开垂鞘院。

漂亮,聪慧,有才学,懂很多东西。却只是陆无砚身边的一个侍女。

“三少奶奶怎么不走了?”入茶抬起浅淡的眉眼,浅浅地笑。

方瑾枝收起心神,继续下棋。

雪越下越大,等到天黑的时候,已变成一场暴风雪。

一队人马艰难地行走在暴风雪中,一个人扯着嗓子喊:“七爷,这风雪太大了,前面有一处田庄,先去避避吧!”

第162章 相遇

马背上的人捂着嘴费力咳嗦了一阵; 才慢慢止了咳。他将手放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的庄子,点点头; “走吧。”

他苍老的面孔上布满了伤痕,几乎掩去原本的容颜。正是长公主的七堂兄楚行仄; 卫王。

吴妈妈已经歇下了,外头忽然有家仆来扣门,说是一行商队途径此地,赶上暴雪,恳请留宿一宿。

吴妈妈自然愿意行这个方便; 忙让下人将这一行商队请进了庄子的客房里。她想了想,方瑾枝如今毕竟在庄子里,那可不能有半分的大意,她又是吩咐下人将这一行商户看紧了,不能让他们随意走动; 还派人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知晓方瑾枝正在和入茶下棋,还没有歇下。吴妈妈就披上短袄,赶了过去。把这一行商队的事儿跟方瑾枝禀了。

方瑾枝刚刚赢了入茶,正心情大好。听了吴妈妈的话,她听了听外面的狂风; 让吴妈妈好好招待着他们,看看客房里有没有缺的东西,再送去热饭热汤。

吴妈妈忙答应下来。

方瑾枝打了个哈欠,让米宝儿和盐宝儿伺候着梳洗过; 就歇下了。

外面虽然风雪肆虐,但是方瑾枝听着呼啸的风声,倒是睡得很香,一夜无眠。

这场暴风雪是在还没有天亮的时候停歇的,等到方瑾枝睁开眼睛醒来时,外面已经放晴,旭阳东升,没有一丝的风,天气晴朗得不像话。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又睡了一会儿。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钻到陆无砚的怀里睡觉,拉着他的衣襟,再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可是昨夜陆无砚不在,她只好抱着个枕头,把这个枕头充当是陆无砚了。

方瑾枝又懒了一会儿床,才有些不情愿地爬起来,喊米宝儿和盐宝儿进来伺候。她今日得早些赶回温国公府,不能贪睡的。

用早膳的时候,方瑾枝又想起昨夜里来借宿的商队,随口问了一嘴。

一直盯着那些人的吴妈妈赶忙说:“正在收拾东西,过一会儿就要走了。”

方瑾枝点点头,“你不是说为首的那人年纪不小了吗?我瞧着这天指不定夜里又要下雪呢。你吩咐下人送一些棉衣过去给他们带着吧。嗯……早膳也别凑合,总得让他们吃得暖和再上路的。”

吴妈妈连声答应,又夸了几句方瑾枝心善,忙出去吩咐了。

方瑾枝用了早膳,刚想启程,庄子里的农妇又来邀她去看看庄子里的腊梅,口口声声说是她们费了心思栽种出来的。方瑾枝何等名贵的梅没见过?只是不好拂了她们的好意,就和她们去了,正好她也想问一问她们今年的收成比起往年来如何。

从庄子的管事那里得来的消息未必和从这些农户口中得来的一样。

路上,方瑾枝恰巧遇见正要离开庄子的楚行仄一行人。

“多谢这位夫人昨夜收留,若是不然,老夫这些人恐怕要冻死了。”楚行仄淡笑着说。

“举手之劳罢了。”猛地瞧见楚行仄的脸,方瑾枝惊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现对方虽然鬓发皆白,却并非年纪很大的老人,而是脸上的伤和一种沧桑之感,使得他打眼看上去仿若古稀老者。

楚行仄笑了笑,微微低着头,道:“老夫容貌丑陋,吓到夫人了。”

方瑾枝忙说:“没有的事呢。”

方瑾枝抬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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