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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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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茶有意无意地挡在了方瑾枝身前,挡住了那几个士兵的视线。可入茶的姿色在皇城贵女之中本就是上乘,她立在这儿,也引得那群愣小子直流口水。

之前在皇城的时候,方瑾枝还在闺中的时候,每次跟着陆无砚去集市都会带着纱笠遮颜。等到她成亲以后再跟着陆无砚去集市那等地方的时候,只是偶尔才会不带纱笠遮脸。只是如今在军中,规矩便少了许多。

入茶微微蹙眉,在方瑾枝耳边说:“三少奶奶,咱们回去吧。要不了几日三少爷就会回来的。”

在入茶的示意下,方瑾枝轻轻扫过那几个士兵。那几个愣小子被方瑾枝打量的时候,顿时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谁先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其他几个人才一并把脑袋低下去,不敢再乱看。

巡逻的士兵赶过来,为首的一个问:“夫人,可是他们这群人冲撞了您?”

他长得人高马大,又黑又壮,说话的声音也很高,仿佛喊出来的。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反倒把方瑾枝唬住了一瞬。

方瑾枝立刻反应过来,忙说:“没事的,你们继续去巡逻就好。”

方瑾枝还对这个士兵轻笑了一下,士兵黝黑的脸庞不自然烧了一下,幸好他皮肤黑,瞧不出脸红来。

“那属下继续去巡逻了,夫人有事尽管吩咐!”他迈开步子转身,带着身后的一队人继续去巡逻。临走前还给了那几个坐在一旁吃早饭的士兵一个凶神恶煞的警告眼神。

方瑾枝走到那几个小兵面前,瞧了一眼他们碗里的粥,不由皱了一下眉。

这几个小兵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饭量大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他们喝的清粥实在是太稀了。

方瑾枝和入茶往回走的时候,问:“这些士兵平日里就吃这些东西吗?”

“也不是的,”入茶便给方瑾枝解释,“若是平日里,士兵们吃的粥用的米就少一些,可若是真的开战,都是吃了米饭干粮的。比如今日三少爷带走的那二十五万兵马都是吃饱了的,不仅有干饭,还有酒肉,而留下来的这五万兵吃的就少一些。”

入茶之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这次跟了过来,和那是士兵打交道多了,才慢慢知道的。

方瑾枝点点头,顷刻明白了过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巡逻的士兵,还有三三两两坐在长凳上吃早饭的士兵,心里想着还是粮食不够充裕。

虽然她之前提前一年多开始耗尽方家财产高价收粮、屯粮,可是以她一人之力哪里能供应得上军队所需。无论什么时候,战争总是会带来无数的生离死别和苦难。别说是耗尽她方家的家财,就算整个国库补下来,也填不饱所有将士的肚子。

这一路行来,方瑾枝虽然一直藏身在后方,可是她还是见到了不少死伤,还有那些所经之地的流民。她印象很深刻的是曾经过的一个小庄子,那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小庄子,檐下晾晒的瓜,院子里挂起的衣服,还有田间还没有收的麦子……处处都那么祥和美好。然而那个庄子里的人全部死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毫无声息。

方瑾枝轻轻叹了口气,惟愿这场战争早一日结束。

当天夜里,方瑾枝不知道为什么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她自小就习惯了窝在陆无砚的怀里,一手拽着他的衣襟,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睡觉。可是这大半年的军中生活,陆无砚是时常几日不会来,夜里忽然离开也是常有的事情。起先的时候,方瑾枝还不适应。可时间久了,她倒也能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睡觉。

像今夜这般怎么都睡不着的确是奇怪。

好像有什么声音,闷闷的。

方瑾枝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才听出来那是军队整齐的行进声。

陆无砚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瑾枝心里正纳闷呢,入茶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脸上带着一层慌乱。

入茶向来是个冷淡沉着的性子,她此时慌张的样子实在是少见。

“怎么了这是?”本来就没睡着的方瑾枝一下子坐了起来。

“三少奶奶,快,先把衣服穿上。好多荆军围了过来!”

方瑾枝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下了床。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有多少荆国的兵马?孙副将军在哪里?”

“具体有多少兵马还说不清,可是瞧着黑压压的一大片……”入茶顿了一下,“孙副将军和另外几位将军都起来了,正在前面的大帐里议事。”

方瑾枝刚穿好衣服,一个士兵赶过来,在大帐外禀告孙副将军请她去前面的大帐议事。

方瑾枝带着入茶赶过去的时候,大帐里的几位副将军脸色十分难过,大帐里有七八个人,可是谁都没有说话,显得死寂一片。

见方瑾枝进来,孙副将军急忙起身,问:“夫人,没有惊到您吧?”

其他几个将军也都站了起来。

“无事,孙将军,如今情况如何了?”方瑾枝问。

“启禀夫人,粗略计算,来者俞十万兵马。具体人数还未知。”孙副将军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

如今留下来的兵马只有五万,这其中还包括了火头军和伤病。实在是不太乐观……

“报——”

小将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跪地禀告:“启禀将军,据前方来报,敌军至少有二十万兵马。而且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二十万……”

大帐内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五万对二十万,而且敌军显然是有备而来,结局不难预料。

情绪是会传染的,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都变了脸色,更何况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方瑾枝。

方瑾枝的心里也有些慌,她不由想起陆无砚。

他知道吗?

他现在在哪?

如果他知道后方被偷袭,他会及时赶回来吗?

一系列的疑惑之后,方瑾枝突然想到既然荆国在这里设了埋伏,那么会不会也对陆无砚此次攻城也设下埋伏?

若陆无砚知道她有危险,一定会急迫地赶回来吧?会不会影响了他的决断?会不会连累他?

方瑾枝的心揪在一起,已经有最开始对于身陷绝境的担忧转变成对陆无砚的担忧。她曾觉得只要有陆无砚在,便是安全的。可是如今竟是第一次觉得敌人的可怕。

“夫人!”孙副将军打断方瑾枝的思绪。

他沉着脸,道:“眼下情况不太乐观,臣会誓死保护您的安危。前面的探子已经探实,敌军虽然四面包围而来,可是四处方位的兵马数量却是不同。等一下臣会佯装进攻,另责令两万精兵护送夫人离开!”

方瑾枝明白即使这般她也不一定能逃脱。

她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望着眼前一张张或决绝或仇恨或悲伤的面孔,方瑾枝又一次憎恨起这场战争来。

荆国兵马踏进大营,无数大辽将士死于刀下。

方瑾枝坐在入茶的马背上回头望去,只见满地尸体,那几个早上还偷偷打量过她的年轻小兵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他们死的时候眼睛还没有闭上,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明明还没有到秋天,可是深夜的风吹到方瑾枝的脸上,却让她觉得刺骨得寒冷。

越来越多的荆兵追上来,越来越的辽兵倒下。

两万精兵誓死杀出一条血路,待到冲出包围时,两万人已经只剩下一千多人。而且这最后一千多个将士仍在不断地倒下。

当黎明的光芒洒落时,护在方瑾枝身边的辽兵已不足百人。而荆兵已经追上来了。

孙副将军手中大刀砍杀两个荆兵,回头对方瑾枝大喊:“夫人快走——”

话音未落,几个荆兵冲上来,钝重的大刀已将他的头颅砍下。

“不……”方瑾枝的眼眶里盈满泪水,那泪水仿若已经染成了鲜红色。她睁开眼睛是望不见尽头的尸体,闭上眼睛仍旧不能将那些影像赶走。

这些将士平日里或认真操练的样子,或嬉皮笑脸嬉闹的样子冲进方瑾枝的脑海,和这些尸体逐渐交替。

“吁——”

不要命往前狂奔的入茶猛地勒住马缰,马的两条前腿高高抬起,几乎树立起来。方瑾枝紧紧抱着入茶的腰,才没有落下马。

前面也是荆军。

入茶长长舒了口气,抽出腰间软剑,道:“奴婢一会儿会带着您冲过去,若是侥幸冲了出去,奴婢会从马上跳下来。您要及时松开奴婢,然后您要抓紧马缰一直往前狂奔。”

方瑾枝抬头望着黑压压包围而来的荆军,知道生机渺茫。

第194章 大结局(上)

方瑾枝握住入茶的手腕; 轻轻摇头。

入茶怔了怔,焦急地说:“奴婢知道生机渺茫,可是尝试一番总有一线生机。奴婢会拼死为您拖延时间……”

方瑾枝打断她的话:“如果按照你说的办; 或许我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活下去。而若我们被擒,却也同样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活下去。”

“这有什么区别吗?”入茶迷惑不解。

“当然有区别啊; ”方瑾枝嘴角浅浅的笑影影绰绰,“前者你必死啊……”

入茶怔怔望着方瑾枝,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吧,试试咱们那千万分之一的好运气。”方瑾枝松开一直拽着入茶腰际衣襟的手,撑着马背; 小心下了马。

入茶犹豫了一瞬,也翻身从马背上跃下去。她将手中的软剑收回腰际,行走时,偏又在方瑾枝前面一步,想要护着她。

两个人一并走向手握弓箭、长枪的荆兵; 方瑾枝小声对入茶说:“等一会儿若他们想要直接杀了咱们,你一定要在他们出手前先杀了我。我可不想死在这帮荆国人手里,可我又胆小怕疼,不敢自尽,只能求你帮忙了。”

入茶使劲儿咬了一下嘴唇; 才重重点头,道:“好,若真到了那一步,您在黄泉路上等一等; 奴婢马上就追过去继续护着您。”

方瑾枝被入茶的话引得一下子笑出来:“好哇,咱们一言为定。”

“夫人好胆魄,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若是寻常弱女子恐怕早就吓破了胆。”马背上的荆国将军梁一沣冷笑,“可惜啊,徒有胆识也不能长命。”

方瑾枝望着马背上的荆国将领,道:“这位将军是打算要我的命吗?若是如此,你给一句痛快话。我们主仆也不浪费贵国兵器,自行解决就成。”

方瑾枝心里自然是紧张、害怕的,可是她脸上却一点没显露出来。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唇角甚至挂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其实方瑾枝是在赌。既然这些荆兵手握箭弩,明明可以在远处射杀她们,却一直没有用箭弩,而是偏要追上来,想必是打了生擒的主意。至于生擒的目的是什么,要么为了逼问,要么为了要挟。

可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活着就总有一线生机。

听了方瑾枝的话,梁一沣直接愣住了。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方瑾枝来,他将方瑾枝重新打量了两遍以后,才缓缓开口:“夫人可想知道你夫君眼下如何?”

方瑾枝脸上浮着的那层笑意不由淡了两分。

这个人既然知道她的身份,想必生擒她是为了用以要挟陆无砚。方瑾枝转念一想,这个人没有选择直接把她杀了,那么陆无砚此时必定无恙。

方瑾枝不由松了口气。

她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三分,笑道:“想必在捅将军的老巢罢!”

梁一沣立刻变了脸色,马上质问:“夫人还知道什么?”

方瑾枝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略微惊讶了一瞬。难道她胡乱瞎猜的竟猜对了?她略一思量,给了梁一沣一个更加莫测的笑容。

梁一沣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危险地说:“夫人当明白你一介女流,还是敌军大将的妻子,落入我军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偏过头,扫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荆兵,笑道:“夫人出生高贵,莫不是想要成为我几十万将士手中低贱的玩物罢?”

在他身后的荆国士兵中接连响起几道口哨声。

入茶厉了眸,向前跨出一步。

方瑾枝将入茶拦下来,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方瑾枝回过头来,对上梁一沣审视的目光,道:“将军费了这么大心思抓住我,想必是有用处的。而我是个怕死的,所以没在逃跑的路上自个儿抹了脖子。可再怕死的人也得有点骨气,将军若将我逼得急了,大不了一头撞死。我活不成,能让将军白折腾这么久倒也值了。”

方瑾枝轻轻松松地笑了一下:“指不定我拖延的这会儿功夫,我那夫君又多杀了几个荆国人嘞。”

方瑾枝说得又轻又快,配着她那清甜软糯的声音,竟像是说着玩笑话一样。

梁一沣大笑,道:“没想到夫人竟是这样一个人,倒是梁某先前小看了夫人。夫人刚刚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再怕死的人也得有点骨气,可是本将军还觉得是人也都有点脾气。夫人如今既是阶下囚,还是收敛着点好!否则,就算本将军下了令,也管不住几十万兵卒。”

“来人!请夫人上马车!”

几个荆国的小兵跑过来,想要抓住方瑾枝。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方瑾枝,已经被入茶手中的软剑砍断。

“啊——”

“你好大的胆子!”另外几个士兵立刻拔剑,入茶敛了眉,毫无畏惧。

梁一沣抬手,阻止了这些士兵的动作。

“我们有手有脚,不用你们帮忙了。”方瑾枝扶着马车壁,登上马车,入茶在她身后上车。待马车门关上以后,入茶才收了剑。

马车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荆国兵马围在马车周围,使得逃跑无望。

“三少奶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要把咱们带到哪儿去?会一直带去荆国吗?我们要不要逃跑?”纵使沉着如入茶也没了分寸,压低了声音问方瑾枝。

方瑾枝抱着膝倚靠着车壁。之前的逃难,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她刚刚在和梁一沣交涉的时候还能淡然笑之,而如今上了马车才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全身的骨头好像散架了一样。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自然是要想法子逃的,只是如今外面全是荆兵,以你我之力根本逃不掉。”

入茶蹙着眉,忧心起来。

方瑾枝更加忧心,她心中不无畏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心自己成为要挟陆无砚的筹码。

方瑾枝又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逃跑需要好的体力。我如今是动都动不了了,我先睡一会儿养养精神,你好好守着。等我醒了再换你歇着。”

入茶点点头应下:“奴婢一定好好给您守着。”

方瑾枝合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入茶完全没有想到方瑾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方瑾枝的这份冷静,让自诩沉着的入茶也是自叹不如。

想起如今情景,入茶打起精神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她望着一旁睡着了的方瑾枝,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那些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的事情。

入茶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她出生富裕大户,祖上世代为官。在她很小的时候家中惨遭厄运。

那一日大雨不歇,她躲在柜子里亲眼目睹了全家老老小小被仇人杀害,那些人杀了她的家人还不罢休,偏偏还要辱尸,侮辱过后连全尸都没留下。

她躲在柜子里看着那群残暴的人羞辱家中女眷尸体,又将男子尸体剖腹解肢,她战栗不休、几次昏厥。可是她每次昏厥都很短,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人仍然在外面继续施虐。

她还是被那些恶人发现了,她站在大雨里浑身发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个时候一队路人忽然敲门进来避雨。当然不会有人给那些过路人开院门,可是那些过路人直接踹开了院门。

想来那些过路人也没有想到院子里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紧接着就是一番打斗,入茶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直到一切都停下来,一双白色的靴子停在她身前。

入茶抬起头来,就看见十一二岁的陆无砚。他冰冷的黑眸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当他的目光扫来的时候,入茶畏惧地向后缩了缩。可是她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硕大的伞撑着陆无砚的头顶,让他免受雨水的浇淋,好像他在的地方就可以免去风雨。

陆无砚只是目光轻轻一扫,就移回了视线。他微微侧头,对身后举着伞的入烹说:“把她带回入楼。”

从那以后,她在入楼里苦心学武,一心想着报仇。后来她有幸被挑中,调到垂鞘院里服侍陆无砚。等到她大了一些,就跑去报仇。用十倍、百倍残忍的手段报复那些杀害她家人的凶手。

当她将最后一个仇人弄死,顿时觉得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挥剑自刎。陆无砚阻止了她。

那一日,陆无砚一句话没说,只是轻易地用手中的一枚石子儿打开她手中的剑。

入茶立在原地怔怔望着陆无砚走远的背影,从那一日起陆无砚就是她活下去的寄托。

她很早就知道入烹对陆无砚的喜欢。她也曾问过自己,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喜欢陆无砚。

她想了很久,直到与方瑾枝的接触越来越多,她才得到答案。喜欢一个人当如方瑾枝这般,任性地胡闹、刻骨的想念、强大的占有、纯粹的依赖、无畏的信任,还有不顾一切的追随。

而入茶对陆无砚完全不是这般,她是一个不可能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人。想通了自己并不是喜欢陆无砚,而只是把他当成一种活下去的寄托后,入茶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陆无砚攻下伦普城的时候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伦普城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荆国坚守重城,竟然如此简单就攻了下来,让人不得不生疑。

“陆将军!”一员小兵朝着他一路跑来,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看着这个一身伤的小将士,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陆无砚心里。等到这个小兵将后方的事情一五一十禀了他,陆无砚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该将她留在大帐里,他应该将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擒走她的是谁?”陆无砚的声音冰冷的声音带着一浓浓的杀意。

“启禀将军,是梁一沣!”

“梁一沣。”陆无砚眯着眼睛,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陆无砚留下精兵把守伦普城,另带着二十万兵马追梁一沣。然而陆无砚得到消息的时候梁一沣已经离开很远了,纵使再如何快马加鞭,也未能追上。

前面就是密滦城了,副将军将陆无砚拦下来:“将军,咱们再追就深入荆国了!那密滦城更是守卫森严,屯兵至少四十万啊!”

陆无砚勒住马缰,立在山头,俯视远处坚固的密滦城。

“深入荆国?”陆无砚冷笑,“那就把荆国的一座座城池尽数变成我大辽的地盘。”

陆无砚调转马头,立刻布兵,攻打密滦城。

他追来的这一路,已经攻下了荆国无数城池,所带兵马已由当初的二十万,扩大到近三十万。他本可以收俘更多的荆国士兵,可是他心中焦急,所用策略多以狠辣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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