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同时飘来的还有一阵香气,胭脂的香味儿。那是一个很美艳的女人,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眉眼传情。
陆无砚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眸子黑如耀星,而眼白却浸出一层红色。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朝着那个女人说:“过来。”
等她走到身边,纤细柔软的双臂刚要环上陆无砚的脖子时,陆无砚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在她的惊呼声中拖拽着她,将她的头撞向一旁青砖堆砌而成的井沿。
她顿时花容失色,恐惧地尖叫。
鲜红的血溅在青砖上,又喷溅在陆无砚的手背上,看着鲜红色的大片血迹,陆无砚身体里的那团火慢慢平静下来。
“三哥哥!”方瑾枝循声找过来。
陆无砚的动作一顿,嫌恶地甩开那个女人,那个满头是血的女人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头,连滚带爬地起来,尖叫地往外冲。
陆无砚低下头,将手放在木桶里,仔细清洗上面的血迹。
“三哥哥……”方瑾枝慢慢走过去。
“到前院去。”陆无砚仍旧低着头洗手,没去看方瑾枝。
方瑾枝在陆无砚身边蹲下来,她小声说:“我……我帮三哥哥好不好?”
“我让你到前院去!”陆无砚猛地抬头,几乎是吼的。
方瑾枝被他这一吼吓着了,惊得差点跌倒。
这还是陆无砚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我……”方瑾枝慌张地站起来,有些无措地望着陆无砚。
陆无砚继续洗手,他的手上已经没有血迹了,可他还是在反反复复地洗手,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一样。
方瑾枝把想要说的话咽回去,转身往前院跑。她一口气跑进前院回廊,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望着陆无砚从后院出来时必经的垂花门。
她抱着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想了想刚刚的事情,心里有点委屈。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陆无砚出现在垂花门,他已恢复如常,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的目光轻轻一扫,就看见抱膝坐在廊下台阶上的方瑾枝,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明明陆无砚刚出来的时候,方瑾枝就看见了他,偏生又当做没看见一样偏过了头。
陆无砚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生气了?”陆无砚侧过脸望着她。
方瑾枝扭着脖子转过头,不去看他,对他的话也全当没听见。
陆无砚探手,摸了一下她膝上的鹅黄软绸裙,有点湿。
“哭过了?”
方瑾枝拍开他的手,又嫌弃地拍了两下自己膝上的裙子,还是不理他。
陆无砚默了默:“再不说话我走了?”
“我就不跟你说话!”
陆无砚轻轻笑出来,过了一会儿方瑾枝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可是她心里还是生气,急忙把笑憋回去,恶狠狠地瞪了陆无砚一眼。
“别气了,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吼。”陆无砚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夫人消消气?”
“我又不是气这个……”方瑾枝说着就垂了头,用低垂的眼睑掩藏眸中的黯淡。
“那夫人究竟气的是什么?”
“别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你夫人!你也没把我当你夫人!”方瑾枝把自己的手从陆无砚的手掌里抽出来,又顺势推了他一把,只是那力道实在是轻得很,推在陆无砚胸口也不过是软绵绵的,给陆无砚挠痒痒的力度都不够。
陆无砚恍然,他笑着揽过方瑾枝的腰身,道:“瑾枝,你还太小了。”
方瑾枝咬着嘴唇哼了一声,倒是没有推开陆无砚,反而就势伏在陆无砚的膝上,有些埋怨地嘟囔:“我怎么还是十三岁,怎么还不长大?这日子过得也忒漫长了……”
陆无砚哭笑不得地轻轻拍着她,“我也希望你快点长大……”
“三哥哥,”方瑾枝犹豫了好一会儿,“你有没有生哥哥的气?”
陆无砚的手顿了顿,没有接话。
方瑾枝叹了口气,这么些年的接触,她自认为可以摸透陆无砚的性子,他从不会原谅算计他的人,如今他还坐在这里,没有对哥哥发怒,应当是因为怕她不高兴。
“好烦哦!”方瑾枝嘟囔一声,双手捂住了耳朵。
“这是做什么?”陆无砚去掰她的手。
“反正想不通,我不要再去想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不想事情和捂耳朵有什么关系,嗯?”陆无砚哭笑不得地把她拉起来,“好了,不要心烦了。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陆无砚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底气。
方瑾枝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表情,她心里更不安了,“真的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一定要等我们成亲以后再说呢?”
“好了,我得回去了。”陆无砚轻轻把她推开,站起身来。
方瑾枝跟着站起来,闷闷不乐地说:“我送你。”
瞧着方瑾枝忧愁的样子,陆无砚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有可能,他倒是想瞒她一辈子,可是方宗恪回来了,那件事恐怕瞒不下去了。
陆无砚真是后悔,他就应该提前派人去宿国把方宗恪给杀了。
反正方瑾枝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悄悄地把他杀了也不会让方瑾枝伤心。可是如今方宗恪回来了,若是现在杀了方宗恪,方瑾枝一定会难过。
送走了陆无砚,方瑾枝回到自己的寝屋。
乔妈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方瑾枝瞟她一眼,没搭理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方宗恪来看她。她干脆在里面锁了门,闭门不见。方宗恪在门外立了一会儿,默然回去。
第二日一早,静宁庵的小尼姑送来静忆师太亲手做的槐花蜜糕,并一封书信。原来是静忆师太得知方瑾枝的哥哥尚在,又将她接回了方家,特写了信祝贺她的。
方瑾枝这几日正因为陆无砚和方宗恪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心烦意乱,得了静忆师太的书信,便吩咐盐宝儿准备马车,想要去静宁庵坐一坐。
她刚刚上了马车,方宗恪就骑着马追上来。
方瑾枝撩起马车一侧小窗的垂帘,探出头去:“哥哥也要去?”
“送你。”
方瑾枝晓得方宗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可是她心里还生他的气,闷闷道:“我已经请二哥陪我去了,他就在前街等我。”
“方今歌?我已经让他回去了,我说了我送你去。”方宗恪语气坚定。
方瑾枝瞪了她一眼,将垂帘放下去,她气呼呼地坐回车里,不再去看他。
到了静宁庵,方瑾枝从马车上下来,也不理会一旁的方宗恪,径自带着盐宝儿往庵里去。她走到静宁庵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方宗恪一眼。方宗恪下了马,正斜斜倚着一棵树,注视着方瑾枝。
他这是要在那儿等她出来了。
“瑾枝,你过来了。”静思师太从静宁庵里出来。
“静思师太,您怎么出来啦?”方瑾枝急忙提着裙角,三步并两步迎上去。
“我和妹妹等你好久不来,我来看看。”静思目光温柔地望着方瑾枝。
方瑾枝随着静思师太跨入静宁庵,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方宗恪的异常。
方宗恪自见到静思师太时就站直了身子,他目光死死盯着静思师太的脸,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
方瑾枝为何与她相识?
第102章 选择
方瑾枝每次来静宁庵的时候; 闻着淡淡的檀香,心里都会跟着宁静下来。
她亲自给静忆师太、静思师太点了茶,又吃了静忆师太做的小食。她总是喜欢和静忆师太、静思师太在一起的时候; 她们两个人对于方瑾枝才说就像是极亲近的长辈。
静忆师太是她自小就认识的,而静思师太与她还曾有过一段母女的渊源在; 这使得方瑾枝十分喜欢亲近她们。
“你大婚的时候,我们也不方便过去。只好提前恭喜你。”
“如今你快要出嫁了,你哥哥又回来了,也算是喜上加喜。”
“是呀……”方瑾枝表面上甜甜地应着,心里却犯着愁。她是真的对陆无砚和方宗恪两人之间的关系犯愁。
虽然方瑾枝心里生哥哥的气; 可她也不想让方宗恪在山下等太久。她与两位师太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
可是等到她下了山,却寻不到方宗恪的身影。他的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左右没人。
方瑾枝给盐宝儿使了个眼色,盐宝儿急忙去询问车夫。那车夫起先不肯说; 可是方瑾枝观察到他目光犹疑,不经意间瞟过远处的小树林。
方瑾枝犹豫了一瞬,带着盐宝儿往那个小树林里走去。她悄悄看了车夫一眼,车夫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方宗恪的确在那个小树林里,他正与陆无砚交手。刀剑无情; 两个人的出手皆是要对方命的架势。
“哥哥!”方瑾枝惊呼一声。
方宗恪眸光微凝,动作慢了半瞬,陆无砚手中的剑划过他的袖子,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一道并不深的血痕。
陆无砚和方宗恪都停下来; 转身看向方瑾枝。
这一刻,方瑾枝才明白陆无砚与方宗恪之间岂止是互相看不顺眼?方瑾枝看见了他们两个人眼中的杀意,他们二人刚刚分明都是要取对方的性命!
“走了,回家了。”方宗恪朝着方瑾枝大步走来,他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方瑾枝不发一言,任由他拉回马车。一直到马车走上官路,方瑾枝还是沉默不语。
方宗恪骑在马上,他走近马车,掀开小窗的垂帘,有些诧异地看着方瑾枝。方瑾枝太平静了,好似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连追问都没有。
他当然不知道看似平静的方瑾枝心里是多大的挣扎。
方宗恪叹了口气,他刚将垂帘放下,就听见方瑾枝大喊一声:“停车!”
方瑾枝从马车上跳下去,转身往回跑。
“枝枝!”方宗恪骑马追上去,拦在她面前,“别回去找他,这么久了,他也走了。而且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方瑾枝静静地望着方宗恪,说:“三哥哥以前曾经问过我,如果在你和他之间只能选一个,我会怎么选。”
方宗恪眉心紧皱。
“别逼我了……如果一定要选,我一定会选他!”方瑾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方瑾枝自小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没有那么伟大,我管不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喜欢他,满心都是他!我可以对不起别人,我可以对不起哥哥,但是我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心!”
亲口说出自己的自私,也需要勇气。
方瑾枝红着眼睛绕过方宗恪,往小树林里跑去。
“枝枝,你不要哥哥了吗?”方宗恪的手紧紧攥着马缰。
方瑾枝吸了吸鼻子,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在过去的十年里,哥哥也不是没要我吗?”
“我……”
“从来都不会抛下我不管的是三哥哥,不是你。”方瑾枝再不耽搁,攥着裙角飞快地往树林里跑去,她怕她回去迟了,就找不到陆无砚了。
所幸,陆无砚还立在那里,一步未曾走远。
陆无砚正低着头,用手中的剑在地上写字,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方瑾枝,似乎对她重新跑回来一点都不意外。
方瑾枝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稳了稳气息,等没那么喘了,才背着手,一步步朝着陆无砚走去。
“三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弯着一对月牙眼,眼中是释然的笑意。
“当然是等你回来。”陆无砚用剑尖指了指地上的字,“我已经写了你的名字三十七遍,怎得回来这么迟?”
方瑾枝咧着嘴笑出来:“才三十七遍而已,我可把你的名字写满了一本小册子!”
她又垂了眼睛,双手环过陆无砚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说:“三哥哥,我想念那两条又肥又笨的红鲤鱼了……”
“好,三哥带你回家。”陆无砚小心收了剑,他在她面前蹲下来。
方瑾枝笑着爬上他的背,她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微凉的脸颊贴在他的脖子上。
方府早就不是她的家了,有陆无砚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许久,陆无砚望着远处山峦的叠影,轻声说道:“瑾枝,我不会辜负你的选择。”
方瑾枝使劲儿蹭了蹭他的脖子,笑着点头。
远处,方宗恪静静看着陆无砚背着方瑾枝一步步离开。他几次想追上去,将方瑾枝从悬崖边拉回来。可是他也知道方瑾枝并不会听他的。他凝望着两个人的背影,陷入无尽的深思中。
宫中。
楚怀川正在描画一只七彩鸟,画几笔还要问一问左相他的画技如何。
“……陛下的画工自然了得。”
左相将锦盒放在楚怀川案角,斟酌了言语,道:“陛下,这是臣千辛万苦寻来的千年人参。定对陛下的龙体大有益处。”
“哦,”楚怀川应了一声,“诶,你看这块羽毛是涂红色好,还是紫色好?”
“……红色。”
“爱卿所言甚是,朕也觉得如此!”楚怀川眼中有光彩流过,他握着蘸了朱红染料的狼毫笔,细细描摹。
“陛下,臣以为宫中太医固然医术高超。可是民间的一些小神医也自有本事,不若以重金搜寻名医,为陛下重新调理龙体。”
“爱卿有心啦。”楚怀川不甚在意地说着,手中的笔继续画着这世间根本不存在的七彩鸟。
左相暗中观察楚怀川的脸色,继续道:“陛下,您的龙体关乎整个大辽的国泰民安。这些年,陛下身边的太医大多都是长公主挑选的人……”
楚怀川的手顿了一下。
“臣的意思是……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长公主处理朝政,事物繁忙,未必就有心力能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好……”
楚怀川看他一眼,笑问:“世间的鸟都有一张嘴,朕画一只两张嘴的七彩鸟如何?”
“……啊?”左相仔细琢磨了一番,也没听懂楚怀川话中的意思。
左相暗暗皱了眉,心里知道话不宜一次说全。他很快转移了话题:“陛下,臣心中还有一事始终记挂,这事情一日不解决,使得臣这心里一日不踏实。寝食难安啊……”
“那你说呗。”楚怀川换了支笔,果然给画中的七彩鸟画上第二张嘴。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同样不可一日无后啊!如今后位空悬,实在不是长久之计。还望陛下早日封立皇后。这样……”
“啊?左相大人居然因为我有没有媳妇儿寝食难安?难为你了啊!”楚怀川打断他的话,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臣不敢!”左相弯着腰,恭敬道:“只是……”
“咳咳咳咳咳……’楚怀川剧烈地咳嗦起来。
“陛下!”小太监急忙赶过来,递上药丸和温水。
楚怀川吃了药,他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缓和过来。他揉了揉头,烦躁地看着左相:“爱卿还有事吗?吵得朕头都疼了!”
这可是大罪。
左相弯着的腰又弯了弯,他不慌不忙地说:“陛下恕罪,臣之心犹如天之朗月,永远记挂在陛下身上。重新请名医之事还请陛下……”
楚怀川刚含了一口温水,一下子喷出来喷了左相一脸。
“哎呀!爱卿啊,你也真是的,离朕这么近干嘛……”楚怀川急忙从太监手里拿了帕子去给左相擦脸,“只是爱卿说的天之朗月太夸张了嘛,简直像小夫妻的情话,哈哈哈哈……”
“臣不敢劳烦陛下,只是臣衣冠不整无颜面圣,臣告退……”左相黑着脸,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水渍。
“啊,好。”陆无砚重新走回长案前,继续画他的双嘴七彩鸟。
过了很久,陆佳蒲走进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来来来,看看朕这只七彩鸟画得如何。”楚怀川朝她招手。
陆佳蒲一边走过去,一边环视空荡荡的大殿,诧异地问:“陛下这里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楚怀川随口说:“都去报信了吧。”
说完,他自己先惊了惊。
他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陆佳蒲,心想自己在她面前说话越来越随意了。
第103章 嫁给
方瑾枝偏着身子坐在高脚凳上; 轻柔的流彩暗花云纱罩裙垂曳于地,暖暖的春风从半开的小轩窗吹进来,吹得软裙宛若流水浮动; 露出云烟缎攒珠绣鞋的一角。
“动一动呀,要不然我会以为你们已经死了。”她手中握着一支雀翎; 轻轻扫了扫白瓷鱼缸里的水面,使得两条红鲤鱼极为勉强地甩了甩尾巴。
不久,涟漪泛泛的水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陆无砚将信札上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才回头看她一眼,笑道:“别折腾它们了; 让它们安享晚年吧。”
“三哥哥,我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方瑾枝放下手里的雀翎,转过头来望向陆无砚。“都这么多年了,它们居然没生出小鱼来!怎么回事呢!”
她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一公一母呀!”
“去睡一觉; 等你醒了就有小鱼了。”陆无砚将字迹干了的信件折好,收在一旁。
“骗人!”方瑾枝打了个哈欠。
经陆无砚这么说,方瑾枝才觉得有些困。大抵是春天到了,每日午后吹着暖暖的风,人就想眯一会儿。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 也不回房,只随意侧躺在窗下的长榻上。
“三哥哥,半个时辰以后喊我,锅里煮着粥呢……”她嘟囔一声; 脱掉绣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嗯。”陆无砚应了一声,继续写另外一封信。他时不时地抬头望一眼酣睡的方瑾枝。方瑾枝睡着的时候,总是嘴角带着点笑意,梨涡里的暖意比三四月的春风还要和煦。
陆无砚走过去,将半开的小轩窗关上,又抱了一条薄毯轻轻盖在方瑾枝的身上。
轻柔的薄毯覆在身上时,方瑾枝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看见是陆无砚,又笑着合上眼继续睡。
方瑾枝睡得很浅,还没到半个时辰呢。
“三哥哥?三哥哥?”她一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她这才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她踩着绣鞋起身,目光随意一瞟,就瞧见青瓷鱼缸里的水面动了动。她走过去,诧异地望着鱼缸里的小鱼儿。七八条手指头长的小鲤鱼绕着两条肥鱼游来游去,好不欢快。
陆无砚跨进来,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生出小鱼儿了?”
方瑾枝笑弯了一双月牙眼:“三哥哥,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哄!”
陆无砚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三遍,慢悠悠地说:“小孩子。”
“不要和你说话了,我要去看看我的粥……”
“瑾枝,”陆无砚喊住她,“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不许踢被子。”
“不成!”方瑾枝抓住陆无砚的手腕,“我可给你煮了粥的,你得吃完了再走!”
陆无砚自然答应下来,不仅吃了粥,还要把她的厨艺夸上几遍,方瑾枝才放他走。
陆无砚刚走没多久,方宗恪便来了。
“我不跟你走。”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