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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权撩色-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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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吗?你不照样输得一无所有?

炸药估计埋得有些多,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觑,整个山头似乎都在它的影响下喝醉了酒似的摇晃了起来。占色拽住铁手的胳膊,身体微微发着颤,看着面前这接近电影里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气氛,目光极力远眺,望向了山的另一边儿,心里默默念叨。

“四哥……看来咱们得下辈子再见了……”

狂嚣的声音里,她人被拉拽了一下,就听见铁手在大吼。

“占色,抱住头蹲下!”

对!炸药不还没有炸过来吗?还有机会不是?怎么能放弃?

大脑还没作出指令,她已经一把抱住了脑袋,正准备蹲下身体去搏一下运气时,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就在恐怖的爆炸声里,从几米之外大声传了过来。

“占小幺!”

“轰——”

接着,他的声音,又被一阵强烈的爆炸声淹没了。

而随着声音飞奔过来的男人,张开手臂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身体,一身的冷汗把他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整个人身体僵硬得像堵石墙。从这个情形来看,很容易就猜测得到,他一定是在听见这边儿的动静之后,从山那边儿飞快赶过来的。

“四哥……”

憋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占色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你个大傻瓜,你过来干什么?你没看见这里都是炸药吗?章中凯他,他想炸平这里……你来送死啊,傻瓜……”

眼睛刺痛了一下,权少皇眉头微敛。

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爆炸声里,他紧紧抱住她,寻找掩体躲藏。

“慌什么慌?死不了!”

有了主心骨,占色的心安定了不少。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头窝在他的怀里,在静静等待爆炸和死亡的临近里,她突然想到章中凯之前的话,醒悟了过来,忍不住苦笑一声。

“呵,章中凯人虽然死了,可这事情,还真在按照他事先的预想进行……四哥,他猜到你会过来的。我想,他最后的一个艺术化杀人演出,这才是最华丽的‘同归于尽盛宴’呢!这座山,就是他给我们造的坟……”

他恨的,他喜欢的,他厌恶的,都会陪着他,一起去阎王大殿报道!

多狠的人啊?利用了对人心的了解,他一步步走得如此精准……

地动山摇之间,占色静静俯在权少皇的怀里,简直无法想象。

章中凯这厮到底提前在这山里埋了多少炸药,才会有这么强烈的震撼力?

爆炸声越来越近——

就要炸到山顶来了吧?

吸了下鼻子,她抬头,伸手去摸权少皇的脸,“四哥,让我再看看你?”

权少皇面色冷厉,搂她在怀,无声地注视了片刻才说。

“死不了你!看什么看,趴好!”

他总是这样自信,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哪怕整座山都已经落入了爆炸的火焰中间,他也可以这样子气定神闲地安慰她,身上的锐气霸道半点不减。

占色嘴唇动了动,突然笑了出来,

“我知道,就算要死,你也会死在我前面。”

“知道就好!”权少皇裹紧了她,“乖,别怕,有我在!”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

占色心说,不怕。可心脏,却悬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藏身的位置摇晃得更厉害了,耳边儿的声音一阵烈似一阵,整个山顶很快就会被炸得崩裂了吧?而她和四哥,艾伦和铁手,他们几个人都会被埋葬在这个地方。嗯,过些日子,如果还有人来替他们收尸,估计得用DNA鉴定才能分享出来哪一块儿是谁的遗体……

她很佩服自己。

在这样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

偷偷苦笑一下,她笑容扭曲地攀住权少皇的脖子。

“四哥,我很高兴!”

“操,这时候,还高兴个啥玩意儿?”

“嗯,这一次,终于不是你在算计我!所以我高兴。”

“闭上嘴,吃沙舒坦啊?”

狠狠揉了下她的脑袋,权少皇呵斥了她,自个儿脑门上却全是冷汗。

实际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他真的没有想到,姓章的畜生会那么精明,那么狠戾,关键一个人再算计,也一定会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可姓章的竟狠心地连同他自己的命也一块儿搭进去了,谁能够想象得到?

当然,权少皇不怕死。但前提是只死他自己。

可现在,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他确实前所未有的紧张了。

他现在只能寄一个希望,占小幺和他们的闺女,在他的怀里,能好好地活下去。

几个人静静蛰伏着等待,而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如同怪兽张开的獠牙,凶狠地咆哮着,如雷一般声声入耳,在‘嘭嘭’的巨响里,整个山顶在剧烈的颤抖。树木、石块、泥土在爆炸声里,一个个冲天而地,又落回到地面,发出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刺耳声来。

黑暗中,火光中,泥石飞沙。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

在咆哮了一会儿后,本该越来越裂的爆炸声,却慢慢弱了下去。

很快,整个山顶都停止了晃动,爆炸声也彻底消失了,山顶再一次恢复了黑暗和静谧,要不是有空气里浮动着的硝烟味和焦臭味,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刚才有过地动山摇的恐怖画面。

怎么回事儿?

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占色心悬了起来。

“四哥,不对劲儿啊?”

低下头来,权少皇盯她一眼,满脸凝重地骂了一声。

“狗日的王八蛋。”

占色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骂谁,只是一口凉气还噎在喉咙里,紧缩的心脏还没有从恐惧中落回实处,狐疑地说,“章中凯他搞什么鬼?为什么独独山顶上没有炸?”

权少皇冷冷抿着唇,将她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咬牙切齿地低咒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确认一般抚了抚她的脸。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占色皱着眉,摇了摇头,“这里又没炸,我哪里会受伤?难道他就为了让我们虚惊一场。四哥,这可绝对不是章中凯的个性,他是鱼死网破的人。怎么会这样?!”

权少皇黑着脸,眉头皱成了咸菜疙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等会儿再说,还有事情要办。”

说完,就像回避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铁手。

“你们俩没事吧?”

铁手似乎也很不解,“没事。”

权少皇敛着眉,点头,“走吧,那边的夜宴开始了,一起去吃一顿再说。”

夜宴,吃一顿?

占色差点儿停住了心跳。

在这个时候,去吃饭意味着什么?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在往不能预料的方向发展。明明就要让铁手送她离开的权四爷,干嘛又要带她去那个龙潭虎穴?心里寻思着,她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临下山的时候,想到了刚才杨梅虚弱的喊声。

在权四爷的搀扶下,她走到了被炸得不成样子的矮松斜坡。

“杨梅……!”

杨梅整个人成了一团黑影,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了吗?

心里酸了一下,占色又喊了一声,“杨梅!”

权少皇瞥他一眼,没有吭声儿,直接蹲下去看了看,突然拎住杨梅的身体,死劲儿掐住她的人中,在她脸上拍打了几下……

“噗……”

一口鲜血吐出来,杨梅虚软的睁开了眼睛。

看见占色,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般,软绵绵地呻吟着,慢悠悠地喊她,“占小姐……”

她的醒转,让占色相信了奇迹,急切地凑过去。

“杨梅,你忍一下啊,我们马上找人救你。”

气息不稳地眨了一下眼睛,杨梅的声音如同蚊鸣。

“不,不用……你……活着……就,就好……”

只有你活着,他才会活得好。

心里闷痛地想着,杨梅虚弱地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又吃痛地呻吟了一下,突然伸出黑乎乎的手一把抓住了占色的手腕,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十分艰涩地说。

“钥,钥匙……他……”

说到这里,她像是后续无力了一般,突然瞪了一下双眼,嘴里含糊了几个字,脖子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臂弯里,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杨梅!?”占色心跳加速,急得又狠狠摇了她几下,“你坚持住啊,我们马上找人救你……一定会救你的……”

权少皇探了探她的颈动脉,皱着眉头扶住占色的肩膀,冲她摇头。

“死了!”

心沉下,占色狠狠闭了闭眼睛,咬着唇角,又将目光投向了一米开外的章中凯。哽咽的声音在夜晚的山上,听起来多了几分凄厉。

“你满意了吗?章中凯,这结果你满意了吗?”

章中凯当然不会再回答她。

他死了,他已经完成了他最后的艺术化演出。

轻轻跌在权少皇的怀里,占色想到杨梅刚才救她的壮举,心痛得直冒冷汗。

与她相处了这么久,她一直知道这个女人的品行不坏,虽然她对严战爱慕到了骨子里,可她并没有像有的女人那样为了嫉妒,在她的身上使点小心眼子,或者故意整她害她,哪怕她心里再不舒服,也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严战的吩咐,认真地服侍她……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想到,杨梅竟然会跑上来舍身救他们。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山风的呜咽里静默了一会儿,她慢慢地掰开了她的手,在她脖子和身前摸索了几下——果然,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

就着权少皇手中电筒的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一串钥匙已经很旧了。旧得钥匙的表皮上,甚至有了一层锈斑……

这是哪里的钥匙?

杨梅又为什么要给她?难不成她有什么托付的东西,要交代她去办,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她狐疑地望向了权少皇。而他不等她说,就点了点头。

“回了京都,我会让人去查,别伤心了。”

占色合上杨梅的眼睛,让权少皇帮忙把她的身体放平,咬着下唇忍住心里滚滚而来的难受劲儿,慢慢地直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四哥,等事情完了,记得让人来带她回去。”

“嗯。”

权少皇轻声儿应了,占色红着眼眶,看着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山峦,怎么忍也忍不住眼睛里那一层浮动的水雾,吸了好几下鼻子,才低下头去,手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对着杨梅的尸体说。

“杨梅,你还没有孩子吧?我以后让这孩子给你做干女儿好不好?等她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一定会常常去看你……现在,我们就先走了。”

“占小幺!”权四爷眉头微蹙,“放松情绪!要不然该影响到咱闺女了。”

这一招儿,百试百灵!

强忍着心头的纠结,占色故作轻松地咧开嘴笑了笑,又对着杨梅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由着他搂抱着往山下走。

刚到山下,她就明白了刚才心存的疑惑。

一群排列整齐拿着步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已经把整座山的出路都封锁了。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想不去吃严战家的山顶夜宴,只怕也没有办法了。

苦笑!

领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少,我们家老爵爷等你很久了——”

权少皇微微一眯眼,“带路吧!”

*

金三角的山顶夜宴。

一个绝对别具一格的地方。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和上山的时候一样,占色从这边山到那边山,也是一步路都没有走。只不过,换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不需要再别扭,更不需要再故意找话题来调节气氛,可以肆无忌惮地揽住他,闲话家常一样,向他说着别后的想念,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的遭遇,说着杨梅对严战的感情。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

权少皇在听,并不怎么插言。

“四哥。”

人还没到达山顶,看到那璀璨夺目的灯火,占色心里沉着,终于放弃了唠家常,说起了正事儿。

“你刚才就是为了过来救我,才失去了主动权吧?”

“怎么了?”权少皇低头,眸底似乎映上了灯火,略略噙了笑意,“这样不好吗?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占小幺多大的脸啊。”

占色哭笑不得,瞥了一眼山顶,若有所指地问,“上头会有危险吗?”

“你怕吗?”权少皇反问。

“有你在,我就不怕!”

刚才那么心惊胆颤的事情都经历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是捡回来的一条命,现在,就当在过期使用了。

权少皇勾起唇,轻声笑开,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宠溺、从容、自信,根本就没有半点儿身在狼窝里的不自在。

“不怕就好,一会儿你就吃吃东西,听听人家讲故事。要困了,就躲我怀里睡睡觉,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回京都,小十三还给你准备了接风礼物呢。”

他轻松的语气,终于让占色心头生疑了。

这明明就是鸿门宴好不好?

怎么权四爷,把它成了老朋友聚会?

*

山顶平台上,此时灯火辉煌。

这场景,与白天占色过来看见的,又略有不同。

一层层从高大的树木上牵头而下的纱幔,被各色灯光一点缀,迷离得宛如琼宇仙境,美好得特别不真实。而平台上面围成了一圈的桌子精致而大气,上面排满的珍馐佳肴,还有美得带着还露珠的桌花,无一不让人暗自心惊。

都说谈生意要吃喝,难不成谈判也得吃喝?

而且,来吃喝的桌中人,又整齐又诡异。

除了zmi机关来的几个人之外,占色还发现了面容憔悴不整的顾东川和林心纹,甚至还有被反剪着手绑在那里的……权世衡?

自然,严战也在座。他的桌位旁边,还有一个老人。

说他老,其实不算太老。

只是如严战之前所说,他的外貌确实让人看了害怕。面部肌肉凹陷,骨瘦如柴,腮帮尖细,颧骨突出,好像身体曾经受过极重伤害一般,看上去长相凶戾又不太协调,就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让人由心底生出凉气儿来。

他就是严正荣?

占色心里暗忖着,突然目光定在了一圈桌子的中间。

——那不是摆设,而是一张宽大的祭桌。

祭桌上面,有着香烛纸钱和供品,在烛火的光亮下,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上面有权家老爷子和权世铎夫妇还有权氏五术及长辈们的牌位。白布铺桌面,黑布镶牌位,气氛低压诡异。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一排排端着枪的迷彩男合围了整个山顶,一个个地挺胸抬头,带着逼仄的气势,让这一个明明称之为“夜宴”的地方,生出一层肃杀之气。

这个情况,是占色万万没有想到的。

明明整个局势一边儿倒地都在这个老爵爷的控制之下了,权少皇带过来的人质也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他们为什么还要谈,有谈的必要吗?

沉默片刻,严正荣打了个哈哈,率先开口。

“人都来齐了吧?”

他的样子,十足的长辈样子。

“来齐了。”严战语气清冷。

点了下头,严正荣又望向了已经落座的权少皇,长叹了一口气。

“章家的小子没了?”

一句家常式的问话,语气很淡,情绪不明。权少皇牵着占色的手,扬了扬唇角,回答得竟然也十分平和。

“没了。”

“可惜了!这章小子是有些本事的人,我一直很看重他,没想到走歪了路。”严正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得好像他自己多‘正直’一样,“本来今天晚上将会是事过多年后,权氏五术最为整齐的一次会面了,真是太可惜。”

权少皇轻笑,“世事无常,严叔你也不必难受。”

睨他一眼,严正荣没有接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占色。

“这位,就是占家的小女儿?”

占色对上他并无半分慈爱的面孔,淡淡说,“是的,严叔可安好?”

“不好啊!大概人老了。最近总是回想起当年,跟你爸爸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可都是好兄弟啊。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严正荣的言词之间,似乎全是心疼和难受,还有对往事的追忆。

他这个样子,占色只能说,这人真老成了精怪,表演得跟真的一样。

不咸不淡地笑了下,她不再回答。

“饿了吗?”权少皇替她拢了一下肩膀上的外套,又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来,语气温柔地问,“要不要吃点儿?”

“没事。不饿。”占色笑。

“嗯,再等一会儿,我和严叔叙叙旧,咱们就回。”

权少皇顺着她的头发,温声笑着,丝毫没有做人家俘虏的自觉性。让占色更加奇怪的是,就连严正荣的样子,也搞得真就像在叙旧一样,还配合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差人给各家面前都斟满了酒,才举起杯来提议。

“为了久违的重聚,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除了被反绑了手的权世衡,其他人都站了起来,举杯示意。

然后,每个人杯子里的酒都没有喝,不约而同地倒在了桌子前面,对准中间的祭台,将酒撒给了上面供奉着的权氏亡灵。

放下酒杯,严正荣坐回去,长声感叹。

“当年也是在这个地方,我们权氏五术的人,都被人招集在了这里……对吧,权二爷?”

他后面这句话,问的是权世衡。

权世衡嘴巴动了几下,一双眼睛大睁着,不知道是舌头出了问题,还是嗓子受了损,根本就发不出半句音来,只是一直狠狠地瞪住他,比仇人还要仇人。

看得出来,他在天蝎岛上,没有少受罪,才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儿……

严正荣轻松地笑着,面上凹陷下去的肌肉,看着更膈应人了。

“我忘了,你现在只能听。那么,你就听着吧?!”

占色抿紧了唇,扫了一眼狼狈的权世衡,默默地听着严正荣越来越低沉的声音。

“老四,你是不是也特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权少皇轻笑,“是。”

严正荣尖瘦的下巴扬了扬,突然危险地一眯眼,“其实这一切的因果,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人义无反顾,有人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到底。都是为了爱情啊。”

一个瘦若枯骨的老头儿嘴里冒出“爱情”来,样子特别滑稽。

可现场,却没有人笑。一个个,显然都洗干净了耳朵在听。

权少皇看着他,揉了下眉心,“真没想到,严叔也懂得爱?”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严正荣自顾自地喝着,声音冷冷地没有半丝热气。

“老四,我本来也不想为难你。可东川那个孩子不容易,他也是你安叔唯一的血脉,而心纹……她是我心仪了一辈子的女人。换了你该怎么做?我想,你一定会成全严叔这点儿心意吧?”

在他说起“东川”的时候,占色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顾东川。

他表情淡淡的,并没有看过来,像是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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