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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沉着脸下车,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了司机,“不用找了。”
温家的庭院大门紧紧地锁着,繁复的金色花纹雕刻在黑色的铁艺上,厚重又不失贵气,在此刻,却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陆泽其实没有来过几次温家。
他对温家的别墅构造甚至有些陌生。
刚结婚的时候,温绮瑜还给了他一把温家大门的钥匙,说是方便他回去。可是当时的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转手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现在,他却要主动按开这个他曾经避之不及的门。
陆泽走到大门旁边的可视门铃处,眼神微淡,按下了门铃。
很快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嘈杂的音,而后就有人接了起来。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声音很陌生,听起来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应该是温家的保姆吧。
陆泽眯眼,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是我,陆泽,找温绮瑜。”
温家现在的保姆阿姨是这两年才来温家做事情的,她从来没见过陆泽,也不知道谁是陆泽。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年轻人,衣冠楚楚的,就是态度不太好。
想了想还是跟陆泽说,“您好,请您先等一会,我去请示一下主人。”
陆泽的心一窒,那股怒气和郁气愈发地积累了,在小小的胸口左右乱窜,不得门路。
多么嘲讽。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来温家还要经过请示。
曾经请他来,他都不想来的地方。
保姆阿姨先把对讲机搁在了旁边,就看到了苏临从二楼下来,似乎要出去了。
这个午后的时间点,温耀和梁晓晓早已经午睡了,保姆阿姨正准备上楼询问温绮瑜。
苏临的脚步停下,右手插在口袋里,挑眉,“怎么了?小鱼和小橙子睡着了,不要上去打扰她们。”
保姆阿姨犹豫了一下,才说:“先生,门外有个姓陆的先生,说要找小姐。”
苏临敛眉,眉眼之间的笑意冷淡了下来,走到了可视门铃前。
屏幕上,果然是陆泽的身影。
陆泽的眼神冰冷,那双眼睛更是黑得看不到一丝光芒,他薄唇微启,眉眼之间仿佛落满了漫山的风雪,“苏临。”
声线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苏临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可视电话。
“别告诉小姐这件事情。”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黑色的大门外,陆泽站得笔直,脊背很挺,他的右手不停地沁出鲜红的血液,在他落脚的地方,有着一滩红。
陆泽漆黑的眼底没有笑意,像是一潭深渊,黑不见底,深不可测。
他的胸口像是有无限的怒意。
却被火山压住。
只等待一个契机,红色的岩浆就会喷薄而出。
他开门见山,“苏临,那天你们抱着的小女孩是温绮瑜的孩子吧。”眼睛乌沉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是肯定句。
他没给苏临否定的机会。
苏临轻轻地笑了下,后背的脊线却忍不住绷紧,原来,陆泽知道了这件事情。
“泽哥,小橙子不是你的小孩,你忘记了么?三年前,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
苏临的话一下就击中陆泽的伤口,疼得他瑟缩了一下,他眼眸里浮起一层碎碎的薄冰。
苏临看着他,声音幽深,又故意激怒,“泽哥,小橙子是我的孩子。三年前,在德国,我就和绮瑜在一起了。是我看着绮瑜怀孕,看着绮瑜生产,看着小橙子出生的,连小橙子的大名都是我取的,她会的第二个词,就是叫我爸爸。她就是我的孩子!不信,你去查啊。”
他话音未落,陆泽的拳头就挥了过去。
狠狠地砸在苏临的下颔上。
陆泽眸光森冷,眸色带着可怖的猩红,“苏临,你给我闭嘴。”
苏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抹了一下嘴角,他的眉目间也倏然涌上了阴霾,毫不留情地还手,冷硬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陆泽的颧骨上。
他拽住陆泽的衣领。
手指的力道陡然变大,微微狰狞。
“泽哥,别忘了,是你主动和绮瑜离婚的,你现在对于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渣,而我,是小橙子的爸爸,温绮瑜的丈夫。”
陆泽一把捏住苏临的虎口,迫着他松开手,“苏临,那温绮瑜有没有告诉你,她回国后,跟我这样面目可憎的人渣睡过。”
苏临瞳孔猛地收缩,青筋暴起,无尽的愤怒让他生出无限的力量,又是一拳头砸在陆泽的脸颊上。
陆泽被他的冲劲一撞,后背狠狠地倒在了铁门上。
厚重的铁门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苏临下手很狠,走了过来,用力地攥住了陆泽受伤的右手。
细碎的玻璃片更深地陷在手心的嫩肉里。
陆泽挣开他,抬脚踢在苏临的肚子上。
苏临吃痛,捂住了肚子。
陆泽直起身子,他被杯子割伤的伤口,一阵阵的麻木早
已经过去,只剩下难以容忍的疼痛感,缓缓地传到了神经末梢,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在筋络里疯狂流窜。
陆泽是愤怒,却还没被愤怒燃烧了所有的理智。
他薄薄的唇角溢出冷笑,寒意凛冽,“苏临,光会嘴皮子利索是没用的,如果温绮瑜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你就不会仍然和她分开居住。”
他不再看苏临。
面色冰冷。
抬起头,看着别墅二楼的一个窗口。
今天的天气很好,漫天的蓝色,微微凉爽,二楼透明的窗户半开着,风很大,白色的蕾丝绣花纱窗帘被卷到窗外,又轻轻地落回了窗内。
他想见的人就在里面。
他恨的人也在里面。
只是,现在的他不适合见她,他怕他浓烈的无法遮掩的恨意和怨意将她燃烧成灰烬。
如果,那个叫做小橙子的女孩,真的是他的孩子。
陆泽的眸光冰冷又讥诮,恨意冷冽。
温绮瑜真是好样的,她又一次骗了他这么多年……
可是,如果那个小女孩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陆泽的眉目骤然又布满了阴骘,如密密麻麻的蛛丝一般,一丝一缕地缠绕着他的脸孔。
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苏临看着陆泽挺拔的身姿,慢慢消失在视野里,他向来含着笑意的眼眸里也全是刺骨的寒意,声音很低,却毛骨悚然。
“泽哥,是啊,以前我是没办法和绮瑜在一起,可是,这一次的机会是你提供给我的。绮瑜为了小橙子的抚养权,是一定一定会答应和我结婚的。”
二楼的房间里,温绮瑜屈膝坐在了微凉的木质地板上。
她白嫩的脚没有穿鞋子,明明仍旧是夏天的尾巴,却冰凉得可怕。
她侧过脸,视线的余光透过微薄的纱帘,模糊又清晰地看到了门口的场景,刚刚,她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她绝对不允许,陆泽抢走小橙子。
*
陆泽离开温宅就去了公司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公务,助理看到他的手,就连忙叫了私人医生上门处理。
医生很快就包扎完。
陆泽进入了工作状态,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只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就没再管了。
直到傍晚时分。
林苑冲到了公司。
集团的人自然认识这是董事长夫人,谁也不敢拦气势汹汹的她。
她一把打开了陆泽的办公室门,暗蓝色的小提包挂在手上,高跟鞋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
声音微急,“陆泽,你果然还在工作。”
她的视线注意到了陆泽手上的伤口,“你怎么了?”
陆泽微微蹙眉,神色很冷淡,声线冰冷,“我没事,妈,下次请你记得敲门。”
林苑也不想这样,她走过去,确认了陆泽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怎么又把手伤成这样了,每次都不好好照顾自己。”
陆泽没有回他。
林苑平缓了一下情绪,又道:“陆泽,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你约的徐家女儿。”
陆泽抿了一下唇,还是不急不慢地把手里的一份文件签完,才抬头,他记起来了,今天他的确答应了要去相亲。
他抬手看了下表,已经六点半了。
外面的天色也慢慢地暗淡了下来,夜晚港城的万家灯火也星星落落地亮了起来,不甚分明。
可是,他胸口的郁气未散,没有什么情绪去见那个从来没有谋面过的徐家小姐。
林苑这几年对陆泽的事情还真是操碎了心,可是她越着急,陆泽却越是不急,甚至有意地放缓了脚步。
她看到陆泽的脸色,就知道他又要放鸽子了,可是,今天她非得押着他去相亲不可。
“你见到徐家的小姐,会惊喜的,何况,你们约好了6点,你已经让一个女士等了半个小时了,这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
说完,林苑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对女性有过绅士风度,不是冷漠就是漠视,而对他的妻子更是无情。
林苑拉着陆泽出了公司,再亲眼看着他走进了旋转餐厅,坐了下来。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背对着她的姑娘。
穿着黑色的露肩小礼服,露出来的肌肤,白皙细腻,在餐厅微微幽暗浪漫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芒。
林苑心里舒了一口气,眼眸里却若有所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对的还是错的。
旋转餐厅在港城的最高楼的顶层。
空空落落的没有多少客人。
即便有客人,彼此之间的交谈声也轻得仿佛听不到,在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港城的富豪阶层
,注重礼仪和**。
餐厅的四周是圆形环绕着的落地窗,擦得锃亮,往窗外望去,风景是偌大的一整个港城的夜色。
明亮的月色如水一般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铅华万里洗长空。
整个城市就是灯火的海洋,中间一条是不断流动的车流,行走的车打着耀眼的灯,缓缓地汇成一条河流,蜿蜒在城市里,融入在灯火的海洋里。
陆泽把手机放在了餐桌上,他没有想到,他妈妈说的惊喜,原来就是这个。
他幽黑的眼眸,如同陈年的古井,没有一丝波动,“你是徐家的小姐?”
骆宜之原本看着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
她很瘦,脖子也很修长,露肩的礼服完美地将她的优点展现,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四叶草形状的锁骨链轻轻地落在锁骨中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晃动。
她没有回答陆泽,反倒盯着他的眼睛,轻笑,“今晚月色真美。”
陆泽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这句话真熟悉。
其实,陆泽大部分的学生时代都是在美国度过的,不过,回国接手家业的时候,他接受过一个采访。
里面有问到,他平时会看哪些人作家的书。
他提到了夏目漱石。
而刚刚骆宜之说的那句话,就是夏目漱石说的。
只不过……
陆泽眸色沉了下,这句话的含义却有些深刻……
骆宜之笑了起来,就像一个俏皮的女孩,还吐了吐舌头,“陆先生,你一直都是这么无趣的么?一个女士,一个漂亮的女士用你最喜欢的作家说的话,跟你告白,你也面无表情么?”
夏目漱石在翻译“今晚月色真美”的时候,将这句话,翻译成了“ILOVEYOU。”,英文版的我爱你。
看到陆泽还是没什么反应,骆宜之从包里拿出了一包女士香烟。
抽出了一支。
烟白色,细细又长长,她纤瘦的手指优雅地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陆先生,还记得我么?3年前,林芃南带我去会所,还记得么?后来,还有幸和你一起出现在报纸里。如果这些都忘记了,没有关系,前不久的慈善晚宴上,敬酒却被你拒绝,再不久,在温泉度假村,我是星城的艺人,那天,负责人带了我和你一起开会呀。”
陆泽眸色淡淡。
“好吧。”
骆宜之笑着,把烟收了起来。
陆泽的手轻轻地搁在了桌面,十指松松地交叉在一起,又问她,“你是徐家的小姐?”
“不,我是私生女。”她眼眸弯弯。………题外话………明天(周日)凌晨更新1万2哈么么
☆、088温绮瑜,你愿意嫁给我吗(一万二)
陆泽抬起眼皮,看了骆宜之一眼。
骆宜之低下头,轻轻一笑,她的头发很短,露出小巧的耳朵上戴着黑色的耳钉,细碎的光芒微微地闪烁着。
“我不开玩笑了,徐总是我的继父,真正的徐家小姐还在国外,并且消失了踪迹。”
陆泽本来就不在意谁跟他相亲,因为结果都是一样,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骆宜之笑着问他,“是不是很失望,来跟你相亲的人,只是一个拖油瓶。”
陆泽抿了下唇,自从离婚后,媒体把他放到了所谓的排行榜后,他就见多了各种女人玩弄的把戏,骆宜之越是这样说欢。
只能说明,她的内心越是自卑。
他向来耐心有限,随意地觑了眼餐厅外,林苑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靠在了椅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墨黑的眼睛没有笑意,声线冷淡又平缓,“你叫什么名字?”
骆宜之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是没变,眼底里的笑纹却微微有些僵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骆宜之。”
陆泽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餐厅的装饰富有情调,筒灯悬挂在两人的头顶上,幽幽的灯光透过外罩的磨砂玻璃,又多了几层优雅。
陆泽很高,筒灯离他很近。
灯光也直直地打在他的左脸上,左脸被照得透亮,高挺的鼻梁却微微遮住了右脸的光线。
明明灭灭间,隔得如此近,骆宜之却有种看不清他脸色的错觉。
陆泽垂眸,没有温度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眼底有着薄薄的寒意,“骆小姐,你知道我结过婚么?”
骆宜之的红唇轻轻勾出笑容,眼角微挑,“陆先生,你有过的婚史只能让你更加有魅力。”
陆泽敛眸,眸光渗出了浓郁的讥诮。
“骆小姐,你知道我的前妻为什么和我离婚么?”他转过身,西装挺阔,背影高大,右手紧紧地包着白色的纱布。
“因为我阴郁又阴暗,还很偏执。”他竟然轻轻地沁出了笑声,“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跟以前的她一样愚蠢从我的妈妈那入手。”
他抬步就走,声音还是掷地有声地传入了骆宜之的耳朵里,带着入骨的冰冷,“到时候,你可没有她的好运了,别轻易尝试。”
骆宜之也站了起来,快步地跟上了陆泽的脚步,突然一把伸手拽住了陆泽的西装袖口。
陆泽停下脚步,眉心微蹙,用力甩开她。
骆宜之笑意盎然,眸光微亮、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陆泽的眼睛,“陆泽,你会记得我的,你不会忘记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皎洁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下下唇,“泽哥哥。”
陆泽转过身,眼底的寒意骤然愈发的森冷,仿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黑色的漩涡不停地翻涌,一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阴霾深深。
他碰都没碰骆宜之。
声线更是刺骨的冰冷,“骆宜之,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称呼,从哪里得知的这个称呼,这个称呼你都不配叫。”
骆宜之漆黑的眼睛沉沉,繁杂的情绪在她的眼底浮浮沉沉,眼眶似乎有些红,也有盈盈的水光闪烁着。
她踮起脚,陆泽垂着头,似乎只要用力地一点,两人的唇就能碰在一起。
但她偏偏在快要吻到的时候停住。
将吻未吻。
暧昧着。
彼此的呼吸都萦绕成一团。
她看着陆泽眼底映出来清晰的自己,“如果我说,全世界,只有我才真正有这个资格叫你呢?”
陆泽的瞳孔倏然地缩小,周身释放的冷冽气息,霎如风雹过境,他攥紧了手指。
横眉,眉目间霜雪降落,下意识地提问,“你说什么?”
骆宜之刚要说话,陆泽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薄薄的唇讥嘲地牵起。
他和程绾绾的事情,三年前就早已经被媒体一再地炒作,这三年来,也从来不缺少添油加醋的人。
骆宜之知道这个称呼也没什么,东拼西凑知道他的一点事情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冷冷地笑着,阴骘分明,“骆小姐,演技真好,你是星城旗下的艺人?呵,下一个影后,非你莫属。”
他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
线条冰冷。
脚步很快地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按钮。
金属的电梯门缓缓地合了上去,隔离了陆泽冷漠、挺拔的颀长身姿。
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正在慢慢地减少。
骆宜之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不甚分明,微微露出来的镜头,她脸上的笑容很淡,几不可见,不知道是甘心,亦或是已经心满意足,更或者是,为了遮掩住她的狼子野心。
好久,才有
低低淡淡的笑声响起,“泽哥哥,陆泽,你会帮助我的,心甘情愿。”
陆泽没有开车。
但是门口已经有陆家的车子在等待了,看到他出来,司机张伯连忙打开了车门,让陆泽坐进去。
张伯和蔼地问他,“少爷,回公寓还是老宅?”
陆泽的眸光深浅难测。
夜灯浮光掠影地从他英俊的脸孔照射过去,棱角分明,立体深邃。
他停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张伯,回别墅。”
司机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少爷是要去那个已经尘封了几年的别墅,虽然说每个月都有人去做清洁,但毕竟已经几年没有人烟,多少有些不适合现在就住进去。
他刚想要说什么。
陆泽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司机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从小到大,他都觉得少爷是孤独的。那时候的孤独,是一种天之骄子的矜贵和骄矜,只是形式上的孤独,而不是发自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孤独。
和少夫人结婚后,两个人虽然总是吵闹,可那时候的少爷,身上有着分明的令人欣跃的烟火气息。
他会愤怒,会喜悦,尽管再生气,却无法否认,他所有情绪的开关早已经紧紧地掌握在了少夫人的身上。
只可惜,当局者迷。
少爷一直处在弥漫着迷雾的森林里,看不清自己,看不懂少夫人,更无法找到他们俩的出路。
离婚的这几年来,他身上渗透出来的孤独感却越发地深重了。
他完全地将自己和其他人疏离开来。
用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
他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
落座于半山腰上的别墅还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漆黑,一年又一年,就是这样沉默地站在冗长又寂静的岁月里。
陆泽下了车,站在了别墅的门口。
他的脑海里如同默片放映场一般,一幕幕地回放着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打开了门口的灯,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