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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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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大厨房的院门,立在门前,整座府邸收入眼底,因没了主人,整座府邸显是颓败、萧索,她移步往后宅方向移去,沈宛住的阁楼、她曾住过的仪方院……

熟悉的庭院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那些像是上辈发生的事,此刻都如洪水奔涌一般浮现脑海。

仪方院的地方,变成了一座花园,上面植着桃杏,种着蔷薇,腊梅开得正艳,不晓府中已无主人,孤独而安静地绽放着。

她瞧得正专心,听到一阵沉低的脚步声,款款回眸时,却见不远处立着一个老妇人,苍白如雪的发,手握凤头杖,明明是鹤发鸡皮,却显得神采奕奕,在她身侧站着那个偷了她戒指的孩子。

沐容轻声问道:“你是谁?你们故意将我诱到此处是什么意思?”

孩子指着沐容:“大长老,她果然什么都记不得,都记不得了……”

白发妇人在离沐容三尺开外处站住,道:“你变成沈容,是你的第四世罢?”

沐容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这老妇怎的知道她曾魂附沈容的事?

白发妇人道:“这串银铃能保你平安,你收下罢!”

不等沐容答话,那妇人白衣一掠,她只觉脖颈上一凉,银铃已经套在她的脖子上。银铃中间是个大铃铛,有鸽子蛋大小,周围有十个如半枚黄豆大小的小铃铛。小铃铛刻得很逼真,轻轻一摇,大铃铛声音悦耳,叮叮当当,仿佛仙曲;小铃铛发出沙沙的声音,虽然音低,却又各有不同韵律。

沐容垂首看着自己胸前挂的铃铛,往脖子一摸,发现自己的空桑丝绳与问心石竟不见的踪影,正疑惑间,白发妇人摇了摇手中的问心石佩,“你忘了上回的教训?你替沈容承受毒发之痛。”

沐容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发妇人将问心石收入了戒指,还是沐容的戒指,她自认自己设下的手诀无人能破,可这妇人却在谈语之间就给破了。

沐容心下转了又转:这一老一少来头不小。

白发妇人道:“阿九,你会知道我是谁?沈容不是你,沐容也不是你,我们自有相见时,再相遇,你的东西我自会奉还。做你想做的事罢,莫贪此具身躯,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她不是沈容,这个,她知道。

她怎会不是沐容,梦周道长告诉她:她才是真正的沐容。

可今儿,一个奇怪的白发白衣妇人出现,却很慎重地告诉她:她不是沈容,亦不是沐容。

这个白发妇人是谁?

那个扮成偷儿的孩子,显然就是为了将她引诱到此处。

不等她出手,对方轻易拿走她的戒指,更轻易取走了她的问心石。

她不是沈容,也不是沐容,那她到底是谁?

那日她入宫,申半仙来见她,很是认真地告诉她“公主明年四月初一前万不可离京,否则必有大劫。”

有大劫!

悟明大师曾说,她若不能在九月初一前嫁给梁宗卿为妻,此生难得圆满,她信了,她嫁了,就在不久后,北齐国求娶她为北齐太子妃,而神医谷来了使者替少谷主淳于瑾求娶……

沐容静静地立在花园里,再也寻不到仪方院的踪影,她的心空落落地。白发妇人知道她不是沈容,也知她曾魂附沈容的事;她还说,她不是沐容。

如果她不是沐容,那么她应该是谁?

是二十一世纪的沐容?

可梦周道长说,那不是真正的她,她就应该是现在的沐容,因为她们有一样的名字。

沐容回过神时,已不见白发妇人和那孩子的身影,他们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花园里百花盛开,依如沈容记忆里的一切,可这座府邸再也没有一点人气。

我到底是谁?

沐容出了沈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街头。

梁丞相府已经闹翻了天,沐容在大街上突然不见,四伴回去报信,梁宗卿带着人四下寻找。

“算命了,算命了……”

沐容寻声而望:熟人——黄半仙。

她坐在卦摊前,往身上寻觅了一番,储物戒指没了,她身上只象征性地挂了一个钱袋子,从里面寻出多久也不曾动过的银锞子,放下两枚,“算命!”

黄半仙眯了眯眼,“是月凰公主,是测字还是算八字?”

“八字!”

“请报八安!”

黄半仙递过笔,指着一页草纸,沐容干练地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黄半仙掐指一算,刚算到日期与时辰,额上冷汗直冒,痛,拆散钻心地痛,脑子里更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噬咬一般,这真是怪了,他算不出沐容的八字,脑子里全是一片糨糊。

不应该啊!

黄半仙推算不下去,当即取了几枚古铜镜,“公主就掷一把!”

沐容接过,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一把掷下。

“空白,空白……”

这算什么卦象?

黄半仙惊愕地看着面前的沐容,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卦象,看不到过去,看不到将来,甚至无法推算当下的凶吉,真真是千古未遇的奇异卦象。

黄半仙问道:“不知公主想问什么?”

“命数!”

什么也瞧不出的命数。

黄半仙笑得凄苦,这种空白卦象到底是何意,难道只是偶然,“请公主再掷两把。”

还是空白卦象!

沐容又掷一把。

黄半仙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连掷三把都是空白之象,他给人观相算命三十载,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空白卦象从未出现过,可今日却出现了三回,而他算不出月凰公主的命数,连八字都推算不下去,太奇怪了,奇怪了……

沐容微蹙着眉头,她虽不得卦象,可接连三次铜钱摆放的位置都相同,第一次是朝她,第二次朝黄半仙,第三侧朝着左边位置,这是什么状况?

黄半仙不愿承认自己遇到的怪异,揖手道:“公主乃尊贵无比之人,这卦象乃是……是出生名门,富贵无比,姻缘美满……”

多说好话总没错,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就是要说好话。

沐容似信非信,“你莫说虚的,直接说真话,这卦象三次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莫想因说了几句好话,就可以糊弄过去。

黄半仙一脸为难,想拆摊,可两枚银锞子很让他着迷,“回公主,这卦象乃是不可占卜之意。”

“不能占卦?”

沐容起身,显然不信黄半仙这说辞,“看来是我学艺不精,我再寻旁人试试。”

怎会占卜不出?

她转身离开小巷,刚出巷子,梁丞相府的护院、婆子就奔了过来,看到她,很是意外地大叫:“公主殿下,你这是去哪儿了,再找不到你,相爷就要急疯了。”

沐容正要人话,人群里奔来了伴春,她快奔几步,拉住沐容就哭了起来,哭得好不伤心,“公主,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弄丢了公主……”

“我没事,只是去追偷儿。”

“公主追偷儿,怎的追到城南来了?”

他们在城中心逛街,这里是城南,若是徒步过来,得大半个时辰,而她们已经寻了沐容一个半时辰,也难怪梁宗卿听闻沐容不见了,吓了一跳,当即带人四下寻人。

天下不太平,即便是城中也难保安全。

她不是沈容,因为沈容另有其人,她只是一抹附在沈容躯体上的游魂。

她不是沐容,那沐容又是谁。

在沐容留给她的前世记忆里,真正的沐容后来恢复智慧,变成一个正常人,没有她的过目不忘,亦没有她的未名宗。

她是代沐容活着,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她会离开这个躯体,会迎回真正的沐容。彼时,沐容不用再嫁给李冠,因为她已经嫁人,嫁的是梁宗卿。

她现在已经彻底改变了沐家与沐容的命运,是不是她的使命再次完成,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沐容的心,莫名地刺痛。

她不是沐容,早晚有一日会把沐容的身体还回去。

上次她离开沈容的身体,是在她改变沈宛姐妹的命运之后。

临离开,还送了沈容一份大礼——九天凤女!

沐容回到了丞相府,静静地坐在偏厅里,直直地盯着案几发呆。

让她离开梁宗卿,让梁宗卿拥有真正的沐容……

她不甘心。

难道她穿越到一个综穿的世界?

难道她的到来,就是为了改为别人的命运。

如果是这样,一早告诉她,她就不会对梁宗卿动情动心。

白发妇人似知道所有,却不愿告诉她更多。

她拿走了她身上的问心石与空桑丝绳,白发妇人说:不希望她再替人承受一次毒发之苦。

梁宗卿从外头回来时,就看到坐在案前失魂落魄的她。

“容容!”他心疼轻呼。

沐容一转身,落在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玉郎,我好怕……”

“是我不好,今日让你遇险。”

“玉郎,如果有朝一日,我离开了,你会不会难过?”

“你若不想我去沙场,我不去!”

她不想他去,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她的猜测是真,她必会离开,只不知道魂离之时是何日?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梦周道长就欺骗了她。

她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走入了他人布下的棋局。

夜里,夫妻二人无尽缱绻。

梁宗卿到底要离开了。

三军竞相请他去做军师,尤以沐五郎的言辞最为真挚、恳切,晋帝应允,封梁宗卿为烈血军军师、副帅。

梁宗卿离京后第二日,沐容去了报国寺,说是要念经祈佛,实在找悟明问些事。

两人相对奕棋时,沐容突然道:“明爷爷,替我算命罢!”

悟明有些诧异。

沐容在黄半仙那儿连掷三把,皆是空白卦象的事,她没告诉梁宗卿,但她想告诉悟明,她不紧不慢地把自己追着一个孩子却兜转之间进了沈府,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白发妇人,以及在黄半仙的算命摊停驻等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悟明听罢,一脸狐疑。

“你是沈容时,贫僧每次替你占卜吉凶,用的是你成为沈容之时的八字。你是沐容,可记得你成为沐容之日的八字?”

沐容想了一阵,将她成为沐容之时的八字一报,悟明凝神细算,“此乃夭折之命,近期将有大劫,和上回一样乃是置之死地获重生的命数。”

又要变成另一个人!

然后,去改变又一个人的命运。

沐容想到这里,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明爷爷,我先是沈容,再是沐容,下一个又会变成谁?”

她无助望天。

如她这样的轮转变身,她受不住。

每一次都要接受新的人,新的事,新的身份,她会觉得累。

而这次,她几乎付出了所有。

她辛苦建立的未名宗,她的朋友、她的心腹……

再一次又能成为谁?她还有力逆转这一切。

悟明双手合十:“天机不可泄漏!阿弥陀佛!”

梁宗卿只有半副魂魄,亦让悟明意外。可沐容两世重生的命术,皆是短命之术,这是梦周刻意为子?

悟明隐隐觉得,这件事与梦周定有关联,可梦周求的又是什么。

沐容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我是不是他人布下的一枚棋子,两度让我魂魄附他人之体,他最终的目的何在?”

悟明道:“你不必忧心,一切定会越来越好。无论算计你的人是用何意,终有一天也会找到真相!算计你的人,其修为、道法在我之上,就连我也窥不破,却又隐隐之间感觉到一切还有转机,容儿,要放宽心。”

放宽心,说来容易,几度转换,谁受得了。

以前她问梦周,自己会不会再变成旁人,梦周告诉她,她就是真正的沐容。

可今日才发现,所谓的真相,也许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沐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明爷爷,这是三百万两银票,我先放在你这儿,若我真的变成另一个人,再来拜访明爷爷。”

*

回到梁府后,沐容开始着手变卖嫁妆的事,田庄、店铺除了京城的,咸城、洛城两地的都被她卖了,之后她又卖了自己嫁妆里除不能变卖的御造之物,梁宗卿交给她晋阳城一处大田庄、三家大店铺,此次也一并变卖折成了银子。

没几日,沐容再给晋帝献了五十万两银子,这次她用的是“给徽地受旱灾百姓捐助赈灾银子”。

晋帝、太后对她是宠溺而疼爱的,她嫁妆里的店铺、田庄都卖出了好价钱,一来是北齐、大周两国的乡绅、富户逃到晋国,需要置些产业,虽不能大富大贵,总不能坐吃山空,她一宣布要变买,就吸引了不少人参加竞价,比她预想的价格高了五成。

今儿,沐容从慈宁宫出来,正得晋帝宣召,请她到养心殿说话。

晋帝打量着沐容,唇角含笑,“听皇后说,你变卖了你的嫁妆方凑了五十万两白银?”

沐容淡淡一笑,是坦然,是淡定,如果上天垂爱,便成全她与梁宗卿的情意,“臣侄的嫁妆很丰厚,只是变卖了咸城、洛城两地的田庄、店铺,京城这边只卖了一半,有十五家大铺子,又有二千亩良田,绰绰有余。

够吃够用就行,不必太多的田庄店铺,太多了,照看起来反而劳心,我自来又是个懒的,少了些东西,倒可以乐得清闲。得了空,还能入宫探望祖母和娘亲。”

这哪是清闲的事,皇后可替她挑了不少得力的宫人,这些宫人都能独挡一面。可她倒好,居然轻松地遣散了宫人,还给这些宫人赠送田地耕作,给大龄宫娥许配人家。

晋帝眯了眯眼,“要不朕与各国下邀请国书,请各国前来参加文武大赛。”

沐容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一旦这些人来了,少不得带动一些生意,到时候沐容再下注,就能把钱赚加来。

沐容勾唇苦笑,“晋国玩闹着就行,这个时候皇叔请各国参赛,若混入细作,反而带来麻烦。”

他提一句,她就能想到不利的影响,难怪雷皇后对沐容赞不绝口。晋帝心下受用,对这样通情达理,又行事端方的沐容多了几分喜悦。

沐容才不管晋帝的心思,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多行善事,能让她不再魂离做他人,她不在乎多撒些银子出去,她现下看重的是梁宗卿,更是……

她的手落在肚腹上,她已经有两月没来癸水,如果没猜错,她许是怀上了,这是她与梁宗卿的孩子,对这孩子,她抱予厚望,无论男女,都是她与梁宗卿的骨血、宝贝。

晋帝道:“朕明日下嘉奖圣旨……”

“还请皇叔收回成命!”她不要美名,美名是负累,是沈容时她如此看,到了现下她还是如此。

沐容跪在大厅,“皇叔,容容不是为了嘉奖才这么做的,只是觉得那些受灾百姓过得不易。容容能拿出来的银子不多,而今府里就只剩几千两银子周围,想着嫁妆铺子开着,每天总有出息利钱,倒也不缺银子花使。赈灾的是皇叔,容容身为公主,只是出了一份微薄之力,皇叔之爱如太阳,容容对百姓的怜惜淡若烛火之光,着实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行善事,可延自己的寿命,可保她与梁宗卿的姻缘,她愿意这么做。

晋帝笑问:“容容想要什么?”

☆、第227章 救夫

沐容悲凉一笑,“我想要的,不知上天是否赐予。”

钱财、荣华、富贵、名利,她都可以不要,她只要能与梁宗卿相守一生,厮守一世,做一世白头到老的夫妻。

是沈容时,她与梁宗卿结缘;是沐容时,她依旧与梁宗卿结缘。

只是而今做了夫妻,让她与梁宗卿分离,她好不甘心。

晋帝道:“你想要什么?唯有上天能给却不是朕能给你的?撄”

“阎王要人三更死,皇叔能让此人不死么?”

晋帝可赏人钱财、荣华、名利,唯独不能给将死之人续命,就算是他,将来也难免一死偿。

沐容莞尔一笑,“容容为难皇叔了,容容就是随口一说,猛然间有些感悟罢了。还请皇叔,莫再提嘉奖之事,容容不介意。皇叔若无他事,容容告退!”

她一直都是守礼的好姑娘。

即便是现下,依旧是如此。

晋帝望着她的背影,轻吁一声,“大总管,你说月凰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钱财,她不需要,自他登基前后,沐容拿出了多少银子,旁人不知道,晋帝却是清楚的,那是几千万两银子,足够他犒赏三军,足够他给满朝文武发放俸禄,足够他令天下人诚服,相信晋国的国力最强,让晋为成国三大强国之一。

*

沐容回到梁府,沐秋迎了过来:“公主,出大事了!”

“什么?”

“壮实回来了!”

梁宗卿离开已有月余,转眼已是二月下浣。沐容恍惚之间,心里掠过一股不好的预感。

琴瑟院花厅,壮实趴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泪人:“二月初十夜,康王、黄将军与我们家军师说各领一队人马夜袭耶律岛,呜呜……康王、黄将军各占据了一座县城,二人各领八万人马,唯有军师只得四万人马。我们军师中了埋伏,白马县有十万守军,军师知其有计,带着四万将士突围,却被困在野马岭一带,那后面可是荒无人烟的森林……”

二月初十到今日,已然有十余日了。

沐容的胸口一阵刺痛,“怎不请康王、黄将军增援?”

同在一军,一人有难,另两人难辞其咎,自是营救为主。

壮实道:“康王殿下说,他与黄将军的布防乃是二字并肩阵,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说军师智勇双全,定能逢凶化吉。自去秋与北齐交战以来,康王殿下连连落败,而今因军师献计,连夺十六座县城、攻下一州,他是万万不会再退让,军中求情的将士很多,可康王下令,不许任何人求情,还说……”

“说罢!”

“康王说,如果军师自救不能,就枉为天下第一才子、军师之称。”

沐五郎心胸狭隘,难不成他是忌恨当年沐容与刘氏之间的恩怨。因刘氏之罪,沐五郎在皇家面前失了颜面,这次他费尽心思求梁宗卿相助,方才让他在北方战场扳回战局。

壮实抹着泪,“小的骑了三天三夜的快马,方才赶回京城。公主,康王再不发兵营救,军师……呜呜只怕就要死了,公主……”

沐容微阖双眸,康王拿定主意不发兵,他是烈血军主将,黄豹听他的,而今能调动黄豹增援的人只有她。

她是未名宗少宗主,黄豹是未名宗弟子,必得听他调遣。

“没人向朝廷呈递折子?”

壮实道:“军中有直呈军情折子的只康王、黄豹、军师三人,其他人是没有权力直呈奏疏的,一旦递了,与他们所言不符,要受军规处罚,况且若私下递折,必会开罪康王。武将们都想立功,谁也不敢得罪康王。”

康王不愿为了营救一人乱了整个战局的部署,他没有错,可也不能说他对。

沐容朗声道:“伴秋、伴冬,入宫见皇上……”然,她突地停下了脚步。

她去禀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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