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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唯一的活路,好死不如赖活着。
晋帝听罢,凄然苦笑,“从一开始,未名宗就是一个局?”
凤九点头,“未名宗何来十五万兵马,只得一万五千人,我不虚张声势如何让你派重兵攻山?”
这是阴谋!
晋帝狠得咬牙切齿,当时沐元浩就有阻止之意,劝他舍一千万两银子。“溶月公子到底是谁?”
凤九勾唇:“她是名门之后,却不是晋国人,而我将沐天洲如何算计她的事和盘托出,没有人会容忍旁人的算计,更没有人容忍被人看成利用的棋子。”
当日,若晋帝选择归降赵国,她会和盘托出真相,可现在她却是不会承认的,她是溶月,她是天女魂魄的事,将会永远成为秘密。
沐元浩想到溶月,想他沐家待她可不薄,“如果我沐家补上亏空,她会助我沐家?”
“她会下山,但,这会实施另一个计划,甚至比现下更顺遂。”
比现下更对赵国有利,那就是对晋有害。
申半仙听到这儿,“女神谋还有比这更完美的计划?”
凤九悠悠道:“一个优秀的军师,总会朝最好的方向努力,却又做最坏的打算。我入世以来,对天下大势进行分析,也认真了晓晋国沐家的所有人。
二房沐元浩,看似不争不抢,其实是沐家最冷静、沉稳的人。他冷静地知道,就算他想抢夺,也抢不过老太君的亲生儿子,索性放手。他同时也是最狠辣无情之人,对结发冯氏如此,冯氏可是助过你,如果没有她向你出谋划策,你怎会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得沐令公父子看重出仕?你说你以前不知道冯氏的身份,其实你早就知道,你选择不说,是因为你要利用冯氏在仕途走得更远。当你知道冯氏拒绝在凉帝面前替你说情,你立马告诉老太君、兄弟,说她是通政司的暗人。
三房沐元泽,文质彬彬,其实心机最多,有天下文人的缺点——多疑,大抵书读得太多,都免不了多疑。你怀疑沐容会夺你帝位,派自己的心腹忠仆进入未名宗,故意用强硬、卑劣的法子让未名宗上下离心,甚至逼走未名宗弟子,你减弱沐容在晋国的势力范围,以为就不会威胁到你的皇权。”
沐元泽多疑有私心,最终也坏在这上面。
她的话说得直白、赤果,没有半分掩饰,似要将沐元泽的伪装一层层剥去,让他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申半仙闻到此处,面含讥讽:“什么名将之后沐家,原来也不过是肖小之辈,就凭他这等心思,如何与我赵氏相比。”
赵帝对文筹,那是十足的信任、倚重,亦君臣、亦师徒、亦朋友,时常与文筹同榻而眠,在赵国传为佳话。只要文筹献的策,赵帝会召重臣商议,一旦大家认为可行,就会实施。即便偶尔有重臣不同意,赵帝也会赞同文筹的建议。有时候说是商议,其实不过是走走过场。
赵帝,被赵国称为“圣君”,而文筹则是“贤臣”,有圣君贤臣打理的朝堂,又岂是沐家可比拟的。
凤九道:“成也沐容,败也沐容,一面希望借她的命格辉煌沐家,一面又防备她、算计她、甚至于瓦解她的势力。像你这样的人,生于乱世,做不了一统天下的大皇帝,因为你的多疑,会是你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阻力。”
这是女神谋给沐元泽的判词,一句“你做不了一统天下的大皇帝”,定格他的命运。
沐元泽怒不可遏,又羞又恼,听着这字字句句直击要害的话语,他恨不能将此女千刀万剐。
“朕做不了明君,就只有赵硠可以?”沐元泽苦笑,带着悲怆。
赵硠,当今赵帝的名讳。
凤九不答他的话,继续道:“沐二郎,沉稳有余,圆滑不足,扮演长子的身份太久,总觉得所有沐家的姑娘儿郎都应该听他的,可他除了命令,你可以做这事,又可以阻止你不能做这事,从未真正替弟弟妹妹做过什么。他对沐家的付出,远不如他的妻子。
沐五郎,野心勃勃,在得知凉帝将晋国公的爵位赐给了他父亲,就打着主意要抢夺爵位,后来沐三老爷一朝登上晋帝的位置,他想的就是如何抢储君之位,心胸狭隘,所有的好处、功劳就该归他,所有的坏处就是别人的,自以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子若没有好大喜功又心胸狭隘这两大缺点,许会成为乱世中一代奸雄。此子不能得到大权势,一旦握有大势势,就会是一个暴君,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她还真是张狂!
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俯视着俗世的蝼蚁一般。
沐七郎静静地看着这个白衣女子,细细地回味着在未名宗见到溶月的情形。
那时候,溶月身后就有她出谋划策。
溶月是个奇女子,再多一个女神谋,他们怎会不被算计。
没人知道,凤九再度易容成溶月,除了对付晋国,更是为了解散未名宗弟子数千,也好保他们的平安。就如她所言,是她将他们领入了未名宗,在天下一统之时,她就该还他们一份安宁。
“沐七郎,是晋帝几子中唯一一个没有野心,只会安守本分的儿子,若在太平盛世会是一位治理一方的贤臣,可这是乱世。”
她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不是讥讽,更多的是爱才惜才的语调。
“沐十郎的性子更简单,他只想青史留名,证明他不比自己的哥哥们差。”
凤九走了几步。“晋帝,你可以拒绝上呈降表,这对赵国没有任何的伤害,你递了降表,赵国反而为难,杀不是,留不是,还得保你们一条命。但若你拒绝呈降表,这件事就容易多了,就照着历朝历代的规矩来。”她扭头问申半仙,“大王爷,皇上是如何对待大周皇室的?”
申半仙平静得没有一点涟漪:“男丁一律赐死,上年纪的女眷送入庵堂为尼,年轻的没入掖庭为婢,终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宫婢,是没有出宫的权力,只能在宫中做一辈子的粗活。
凤九问道:“这么说,晋国皇室的归宿也是如此?”
她早就想到了,得到了证实,还是有些惋惜,好在离开赵国都城时,她说服了文筹,想让他替沐世安一家五口说好话。
她保不了更多的人,但能为沐元济保住一脉香火。
“当如是。”
凤九突地有些同情他们,只是一瞬,“沐家的女儿、年轻女眷也得没入掖庭为婢?”
“这是她们的宿命,怨不得人。命好些的,若会些歌舞本事会送往宫中乐坊为伎,若有人喜欢,可做赵国权贵的姬妾。”
乐坊艺伎,说是艺伎,其实就是妓,是供人玩弄,在权贵眼里就如同一件物件,虽然活着,却没有尊严。
凤九扫过大殿上的男子,除了晋帝兄弟,都是些或年纪偏小、或文弱不能征战的皇子、公子,少年、青年儿郎都在沙场。
晋帝眼珠子一转,“朕要见溶月,朕要见她!”
“如果晋帝有话转告,我乐意代为递话,但若你要见她,我代她递一句话给你:沐家与她没有半分关联,从一开始就是你们沐家在算计、利用,是沐家欠了她,你没权要求她再为你们做什么。”
没权要求她作何,也没权要求溶月为他沐家做什么……
晋帝还想灭了未名宗上下,灭未名宗是其次,他想要杀了溶月。
他早已经忘了,他所拥的一切,皆是因溶月而得来的。
溶月成全了他的皇帝梦,可他却在暗中瓦解溶月的未名宗势力。
当他发现,巾帼楼消息网已是一乱糟时,他撤销了巾帼楼,然,溶月一现身,巾帼楼却在她一令之下又活了,真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沐元浩问道:“那么……溶月遣散未名宗弟子,从一开始就是计,你的意图就是要未名宗背叛晋国。”
“背叛?”凤九听到这个词,不由笑了起来,“先有未名宗,后有晋国,要说反叛当是晋国背叛了未名宗。你们记住了,从开始到现在,未名宗与晋国只是合作关系,是站在平等的高度,从来未名宗都不是晋国的臣子,更不是晋国的奴才。”
她顿了片刻,眉梢难掩不屑之色,如果沐家未曾建立晋国,沐家还能给她一个好印象,可撕破了伪装,真相是那样的残忍。沐元泽为晋帝,不是她逼的,而是沐元泽自己选择的路,当初的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依附一个大国,做大国的臣子。
沐家几十年维持的表面谦恭有礼,也变成了现下骨肉相残,亲人算计的面目,瞧得久了,让她倍感厌恶。
“遣散未名宗,是我的主意。让所有未名宗拥有一份自己的家业,也是我的主意。”
溶月是她,女神谋还是她。
凤九扬了扬头,“我就想证实晋帝是不是想对未名宗赶尽杀绝,而事实证明,你们确实动了这样的狠毒之心,既然你不仁,未名宗为何要与你们讲情面,那……便一决生死。未名宗弟子,一直以一统江山为任,让他们助赵国得到晋国,是他们作为未名宗弟子做的最后一件事。待赵国皇族进入京城,从此之后天下再无未名宗,只有赵国的臣民。”
遣散是真,而她却下令所有人最后做一件事:助赵国得到晋国。
原来是这样……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女神谋算到了晋国的反应,挖了一个坑,看着晋帝跳下去。
凤九声音很冷,冷得没有任何的情绪。“大王爷,着人看牢他们!”
申半仙与看守的未名宗弟子叮嘱了几句,这些弟子换上了御林军侍卫的服侍,现在却是京城得用的将士。
凤九翩然而去,只留一抹美好的倩影。
沐家的覆灭,注定是天意。
在上天面前,世俗凡人就像蝼蚁一般。
她虽惋惜,却不想为了凡人去抗天意。
沐家欠了她……
沐家利用了她……
她为什么要去帮他们?
她凤九是个恩怨必报之人,沐天洲是主谋,晋帝等人就是从犯,他们谁也逃不脱干系。沐家的老太君、雷氏、沐元浩、沐盛昌全都知道真相,他们瞒着,利用的也只是她。
她保住了沐家的一丝血脉,为了瞒天过海,她将沐盛昌的尸骨葬在了凤穴之上,如果沐家对她有恩,她替沐家保住一脉,也当是回报沐家之恩。
她不是一味善良之人,谁触及她的底线,她也会下狠手。
而沐天洲的算计、沐家当家人的欺瞒,就是她的底线。
那样骄傲的她,那样张扬的她,怎会容忍旁人的算计利用。
申半仙跟上凤九,“公主要去凤仪宫么?”
“成王败寇,有何好瞧。老太君毕竟是个老妇人,善待她。”
第257章万世传说
老太君,年轻时曾随夫征战沙场,性情刚毅不屈,但这都是外表,她不喜长媳范氏,因为范氏是异族人;她亦不喜冯氏,因为冯氏是沐家的耻辱;她唯一瞧得顺眼的是雷氏,这是她自己真正挑选的儿媳。
她不喜却不能说出口,因为她是最贤惠慈爱的老太君。
老之老,以及人之老;幼之幼,以及人之幼。
老太君无论是个怎样的人,都该受到应有的敬重。
金轮似发现了新鲜事,惊呼一声:“公主,是信鸽!”她纵身一闪,跃上宫殿屋顶,抓住一只信鸽,从上面取出一个字条,全都是数字,凤九瞧罢,“留在江南的十万神勇军,于今晨便已开拔转往京城。”
申半仙一惊,揖手道:“公主,若他们先一步抵京,京城危矣!”
他们离开,江南除了二十万水军,还有十万驻军,凤九道:“大王爷忘了,太子还在江南。他已领着驻军在后追击,神勇军逃得快,太子的兵马几乎势如破竹,勇往直前……”
金轮问道:“公主早前也算到此了?”
“神勇军主将沐二郎若听京城被赵国大王爷所夺,必会搬师回朝。一旦他动兵,就会遭遇前后夹击之势。我们能得到消息,同样,未名宗的消息也会分别传到诸葛神谋与太子手中,这样大好的机会,他们岂会错失。”
沐二郎一直以长兄自居,规矩本分,遇大事缺乏果决,更缺分辩是非轻重的能力,不会做出格事,同样也不会有大作为。因为机会往往稍纵即逝,抓不住机会的人,永远都会处于劣势。过去几十年,他已习惯听命于长辈。可能是老太君、雷氏二人太过能干,而他到底长于妇人之手,成年后,因他是长孙,被束缚于晋阳,没有得到出外历练、闯荡的机会,不如沐五郎有心机城府和手段。
申半仙面带忧色,话虽如此,就怕生出意外。
京城的晋国守军不到三千,御林军一万、未名宗一万,这样的兵力,一旦神勇军先抵达京城,他们是如何也抵挡不住。
这一场仗,胜负已分,晋国早前原如孤岛之势,地利上就失了优势,早失天利——必败。
*
次日天明,晋国京城大街上,肃然有序。
百姓们先是小心翼翼,当第一个店铺开门营业,有巡城的御林军进入铺中用早点,还如实付了银钱,六个军士说着话,列两列,继续巡城。
如此一来,其他的商家见无异样,亦都开门营业,一家、两家、无数的商铺开门,除了街上走动的行人少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爱热闹的百姓,依旧往人多的茶肆、酒楼去,或打二两同盛烧酒,或是要一叠盐煮茴香豆;又或是点一壶茶,听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说近来的天下大事。
“要说女神谋,乃盛唐开国大功臣诸葛良之后,神机妙算,在洛城布下奇阵,依旧只用三千人,便生生困住了神勇、烈血两军的二十五万雄兵。三千人困二十五万雄兵呀,诸位请想想,这是何境况?”
有老者朗声问道:“据老夫所知,诸葛神谋后人布阵,必留生门供阵中人逃生,这是他们历代传下来的规矩,曾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布阵必得网开一面,便是此理。”
立有百姓道:“这么说,阵中还可逃生?”
说书人道:“困入阵中,端看各人造化,运气好的,可自生门而出。可女神谋的大阵,这生门岂是寻常人能寻到的?”
女神谋,就像一个传说。
其间一个青衫布衣书生道:“女神谋在江南,曾言‘拿下江南,可不费一兵一卒也。’”
另有人惊道:“助赵国取得江南,难不成是女神谋的功劳?”
这青衫布衣书生笑道:“普天之下,除了两个神谋族后人,还有谁有如此本事?女神谋年纪虽轻,其才学不在数百年前诸葛良之下。若非她的妙策,江南怎么神鬼不知成为赵太子的囊下之物。”
“这女子好生了得!京城一夜换主,是否与女神谋有关?”
“自是有关的,困二十五万雄兵,而京城被申半仙所夺,这桩桩件件,绝不是巧合,而是步步为营的布局……”
有人咋舌,这女神谋也太厉害了。
晋国沐氏一族如此多的人,竟算不过一个女子。
在百姓心目中,女神谋是已经被神话的人物。
此刻,凤九正在明珠宫里用茶。
金轮小心翼翼地立在一侧。
火霜正望着凤九傻笑,“公主,你就帮帮梁公子,他一听说京城被赵国所夺,吓得当即带了妻子就逃走了。”
最可恶的是,壮实居然给火霜下了药,待火霜醒来,天色大明,哪里还有梁宗卿夫妇与壮实的身影。
梁宗卿逃出京城,却不忘带上冯芙。
凤九忆起那日在报国寺外头,梁宗卿挥着宝剑要杀她时的情形。
放下一个人,其实并不难。
因执念而起,抛下一个人同样艰难。
凤九不记得她穿越现代社会时,曾在哪本杂志上看过,说的是在知识青年下乡的年代里,一对青梅竹马,却因身份悬殊的男女,男子出生在寻常的工作阶级,而女子的祖父、父母皆是高级知识份子、专家,二人相爱,不离不弃,生死与共,无论女主遭遇怎样的事,男主总是冲出来护出来。
十年动荡之后,男女主回城,可女主家里人却不同意她嫁给男主,女主与家里闹,甚至与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坚持嫁给男主为妻。
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故人,可最后两人的夫妻情断,却是因为几块月饼。
有一年,女主的单位发了一包月饼,只得五个,但五个的馅都不同。
这日女主回家放下月饼,因同学相邀,就与同学去逛街。
男主在家等女主回家过节,久等不归,他就想:我很饿了,她对我这么好,应该不会介意我吃月饼。于是,他吃了一块芝麻馅月饼。又过了一阵,女主还没有归家,男子看着月饼,又想:我才吃一个,再吃一个,她应该不会在乎的。于是,他又吃了一个。
就这样,五个月饼,变成了四个、三个……最后只剩下一个。
男主想:前面四个月饼的馅都是花生、核桃、芝麻和凤梨,而最后一个是蛋黄的,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蛋黄的。也许她在外头已经吃过月饼了,我就一起吃了吧。
就这样,在午夜十二点前,男主又把最后一块月饼吃了。
女主终于回来了,原来是女主娘家出了事,她母亲在家里摔了一跤,闪了腰,她送母亲去医院做检查,一直到现在才忙完,她还没吃晚饭。
一看丈夫把所有的月饼都吃了,夫妻俩大吵了一顿,女主发现丈夫骨子里很自私,五个月饼一个都不给她留,从那以后,两人的感情生了裂痕,在吵吵闹闹大半年后,曾经生死相随的两人离婚了。再真挚的爱情,也许会因为一件极小的事天崩地裂。
这就是凤九对爱情的看法。
她爱梁宗卿,可梁宗卿拔剑指向她,她对他失望了。
梁宗卿现下带着冯芙跑路,让她最后的想法尽数破灭。
此时,火霜正缠着凤九替梁宗卿说好话,“公主,只要你开口,万岁、太子或是文丞相,都会给你面子。”
凤九歪头,“你喜欢他,他带着别的女人跑了,你不生气?”火霜一直给她一种怪异感,火霜喜欢梁宗卿,不惜入梁府为奴为婢,火霜什么样的性子,她多少还是了晓,怎会自甘堕落到去奴婢?只能说明这背后还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生气?”
火霜当然生气,可她生气又有什么用,她气的不是梁宗卿带冯芙逃走,而是气他们给她下药,而她身为修行之人,居然被药得昏睡不醒,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凤九搁下手中的茶盏,“我看你对梁宗卿,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
火霜提高嗓门,心下着慌,“怎么不是?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不能因为我得不到,就要毁掉吧,其实看着他幸福,我为她高兴……”
这样的鬼话,连火霜自己都不信。
她去梁宗卿身边,原就是为了拆散凤九与梁宗卿,不让二人有任何的可能。
凤九昏睡六十年的遭遇,岛主、谋长老都是知道的,她们绝不会允许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