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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劲跺脚,地上冰冷的积水溅了婉碧一身,挽着眉心有痣的姐姐:“不是顾叔叔要听小暖姐姐念书,她还能全须全好的活着?小暖姐姐就是太好心,把猪狗不如的东西当个人看。”
“二妹怎么说话呢。”眉心有痣的少女嗔道:“你别辱没猪狗好不?”
“姐,我错了。”少女笑嘻嘻的认错。
婉碧身体抖若筛糠,她们姐妹说得是人话吗?
麻木的双膝再坚持不住,前倾脸着地扑倒,眉心有痣的姑娘随脚踢起的小石头正好砸在婉碧的嘴上。
“啊。”婉碧忙捂嘴,手心黏腻,“出血了——”
随后婉碧口中吐出四颗带血的牙齿,再张嘴时没挡风的门牙,寒风可着劲往嘴灌并说话漏风,指着眼前的姐妹花:“你们——好大胆。”
“老天有眼!凡是算计小暖姐姐的人都没好下场!今日是你,明日就是你们那位虚伪的刘小姐。”
两姐妹相视而笑,手挽手离去。
她们生父是顾衍亲兵,两姐妹本身就有不错的身手,力气也大,又被顾衍教导过,三五个男人都不见打得过她们。
顾衍担心有人趁自己不在欺负女儿,便让她们姐妹时常来顾家陪伴保护顾明暖。
她们姐妹早就把顾明暖当做主子,对其言听计从,容不得旁人说顾明暖一点的坏话。
婉碧欺上门败坏顾明暖名声,她们自然会给婉碧一点‘血’的教训。
屋中顾明暖坐在烧得暖暖的炕上阴阳顿挫读着书册,朗读有助于克服结巴,她结巴的症状比刚醒时轻很多。
翻了一页书,顾明暖抿了一口清茶润喉,抬眼看去顾衍双腿搭在红木脚蹬上,身体后仰靠着椅子背闭目养神……他是睡着了吧,高声尖叫:“爹!”
哐当,顾衍猛然被唤醒,一着急踢倒了脚蹬,“怎么?小暖肯让我揍跪在门口的贱人了?”
哗啦啦,顾明暖用力翻着书页出气,合着她方才那番话白说了,她不反对顾衍动拳头,可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
“小暖,你生气啦。”
顾衍小心翼翼靠近暖炕边,讨好般的解释:“我一直听你读书来着,小暖读书的声音很好听,后来……后来……都怪屋子太暖和。”
“所以你就睡着了?”顾明暖翻了个白眼,“我读书同安眠曲一样?”
顾衍连连摇头,略带几分委屈:“你读书是好的,只是书让我打瞌睡啊。”
“我读游记类书籍还能让爹睡着了,一旦碰上经史子集,你可怎么办?”顾明暖隐隐感觉头疼。
自从楚帝讨伐北狄失败后,朝中领兵大将都要通过文考。
顾衍有戍边扩土的雄心,若想真正位居将军高位,他避不过去文考和兵书战册的考试。
闻言顾衍出了一身冷汗,喃喃的说道:“我没那么倒霉需要读经史子集吧。”
见顾衍频频擦拭额头的虚汗,顾明暖顿时不忍起来,完全忘记方才的担忧气愤,安抚道:“没事的,爹,等去京城您碰到文考,我帮您押题。”
实在不行,她就想方设法的套取考题。
无论是科举还是武将文考总有漏洞可寻。
可惜她前世只想着早早收拢宁侯的心,过悠闲富足的日子,从未关注过考题或是朝中争权夺利的局势。
她连征西将军换过几任都不晓得,更不记得被调回京城的柳雷将军和顾衍的结局,前生对她来说‘琴棋书画诗酒茶’才是大事。
顾衍丝毫不怀疑顾明暖做不到,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突然兴奋的抓住顾明暖的双肩,“小暖再说两句,你……你方才没……结巴。”
“我我”
“别急,别急,小暖慢慢说。”
顾衍眼圈微红几乎感动的落泪:“总有一日你会同别人家的女儿一样,不,比她们说话更流利,声音更清脆动听。”
背过身他擦拭眼角:“你好好的,你娘在天之灵便不会再怪我了,当年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母女,你因惊吓被吓得语塞,你祖母因匪患伤了身子落下病根于四年前过世。”
“那群烧杀抢掠假扮蛮夷的土匪不是早就被爹荡平了吗?”
顾明暖记得自己和祖母躲在地洞里,祖母用身体挡住土匪试探射进来的利箭,她已经记不住面容的生母牺牲性命引开无恶不作的土匪!
‘小暖,娘不能再照顾你了,好好活着。’
这是她娘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同前生的生母殷茹相比,今生的生母虽只是穷秀才的女儿却比殷茹好太多太多,顾明暖却无法孝顺报答她。
“不够,不够!”顾衍腰杆挺得笔直,拳头攥得紧紧的,浑身肌肉绷紧,“我杀得匪患蛮夷还不够,因为我还有恨,我还能杀得动。何时我拿不动枪,老得上不去马,我才算为你娘报仇!”
顾明暖沉静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顾衍的身躯显得格外伟岸,“爹,今晚儿我给你做蜜酒酿肉丸。”
“我……我能吃三碗蜜酒酿肉丸吗?”
顾衍转身面向顾明暖,朗目含期盼,听见一声不满的咳嗽,改口道:“两碗,不能再少了。”
顾明暖:“……”
不是舍不得让他吃得尽兴,而是蜜酒酿肉丸吃多了会便秘!
“明日我去见马三霸。”顾衍把荷包口朝下,抖了抖,嘟囔着:“上次我大吃了他一顿,这次怎么也得我请客,我……没银子啦”
当,从荷包里掉出一个大拇指甲大的黑漆漆的珠子,咕噜噜黑珠子在地上滚动。
“咦,我什么时候多了个珠子?”顾衍纳闷极了,回忆一会:“可能是昨日撞我的人落下的,当时我还以为碰上扒手,他没偷走我的银子还留给我一颗不知价值的珠子。”
顾明暖猫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珠子,举高仔细端详半晌,“不是珍珠也不是昂贵的黑曜石,倒像是铁珠子。”
“你留下着玩吧,横竖我找不到昨日撞我的人。”
听见不值钱,顾衍放心一大半,总不会有人为这颗黑漆漆的珠子寻来。
“小暖,嘿嘿,银子。”
“明天爹出门,我自会给你。”
顾衍豪爽大方存不住钱,总爱给顾明暖买些奇奇怪的小玩意儿。
顾明暖见过太多珍宝,真正活的年头也只比顾衍少五六年,比顾衍成熟稳重,她对小玩意儿着实没兴趣。
同马三霸见面非常重要,顾明暖虽节制顾衍乱买小玩应儿,但不会让顾衍没脸,自然会给他充足的银子。
天完全黑下来,雨夹雪也停了,寒风依然强劲。
顾明暖把做好的蜜酒酿肉丸推给顾衍,“慢点吃。”
瓷碗里晶莹的丸子圆滚滚宛若珠子漂浮在清汤中……顾明暖突然想到那颗珠子会不会是千机丸?
寻常人家用不到遇水火不坏的千机丸传递消息。
顾衍拿着汤勺盛着丸子往嘴里送,他耳朵一动停下动作,随后噗得一声吹灭蜡烛,轻声说:“有人,小暖你先躲起来!”
第六章 深夜袭击
屋子里骤然黑下来,银白月照亮顾衍的双眸,他宛若守护崽子的猛虎,提起戳在门口的长枪直扑屋外。
凉州城有重兵镇守,比起边境上的村落安全得多,然凉州百姓多在家里挖洞藏身,以防蛮夷破城,顾家自然有这样的藏身洞。
顾明暖顾不上脑海里浮现出和今日相似的儿时记忆,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快跑到门口:“爹,您小心。”
不知何时又下起雪来,蒙蒙若柳絮飞舞的白雪遮挡住夜空中星光。
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似一缎白锦,洁净无暇却泛着彻骨冷意。
顾衍横枪站在院中,“何方鼠辈,出来!”
周围的寂静无人回应,正当顾明暖以为顾衍小题大错听错时,十余道黑影从房顶跃下,落地的黑衣人呈现扇面慢慢围上顾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顾衍心知黑衣人不是善茬。
顾衍牢牢守住门口,长枪一指,冷笑:“你们一起上,看看你们顾爷皱不皱眉头!”
碰,顾明暖关上房门,把顾衍同黑衣人的厮杀挡在门外。
此时她怎会猜不到黑衣人因何而来,想退婚的暴发户刘家雇不起这群精明干练的黑衣人。
寻常人打不开千机丸,她是寻常人吗?
明显不是!
千机丸在顾明暖手指尖转动,打开千机丸窥探里面的重要情报肯定会破坏他们父女平静的生活。
她能应付得来接下来的波折么?
一声巨响,仿佛墙壁都在颤抖,有重物撞击上顾明暖背后靠着的房门,只听顾衍声嘶力竭的喊道:“小暖,快跑。”
顾衍擅长疆场杀敌,而黑衣人擅长暗杀,而且暗卫进击刺杀时不仅配合默契,还有固定的套路提升同伴的战力。
“爹!”
她怎能失去唯一的至亲?怎能单独逃跑?!
顾明暖明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果决,握紧千机丸,直冲出去门去,宛若疯丫头似的高声叫嚷,“你们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你们就不怕我去报官?”
她大声嘶吼着,飘落的雪花轻轻的落在她长翘卷曲的眼睫上,顷刻化作晶莹透亮的冰滴,使得本泛着惊恐水雾的眸子越显水润。
地上的白雪印着凌乱的脚印,温热的鲜血融化积雪留下一朵朵暗红血花。
顾明暖扶住力竭昏厥过去的顾衍,呜咽道:“你们太欺负人了!”
领头的黑衣人被顾衍刺伤大腿勉强站立,其余同伴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十二人打一个,最后结果是顾衍枪挑众人,他们人人带伤。
顾明暖向外逃的话,他肯定追不上,难怪最后顾衍拼死伤了他左腿。
其余同伴的伤口不致命可也让他们完全失去战力。
他们奉主子命出过多次任务,从没被一个人打得几乎全军覆没!
别说对面只有一个人,他们十二人面对千余名勇士也能保持不败,斩杀目标如探囊取物。
来之前他们了解对手颇为悍勇且曾经是西凉军的校尉,万万没想到顾衍会如此难缠。
面对顾明暖的指责,领头黑衣人鄙夷的撇嘴,亦有几许失望。
顾衍是个好汉,没想到顾衍的女儿只晓得吼叫哭泣。
倘若他们惧怕官府,还会来顾家?
求饶,哭泣,把大道理说得天花乱坠都不能救她的命!
无能的蠢丫头!白费了顾衍拼死给她赚的逃命机会。
可惜了顾姑娘的好相貌——黑衣人挥剑刺向顾明暖。
“杀了我,你们永远找不到千机丸!”
顾明暖对迎面刺来的宝剑毫无惧意,为承住顾衍的身躯,她跪坐在雪地上,同彪悍凶狠的黑衣人相比,她处于绝对劣势,可一句话生生逼得黑衣人收回宝剑:
“你们打不过我爹一个,你们萧家主子知道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一众黑衣人心底发寒。
“这……”黑衣人怔怔的看着方才自己认为是废物的小姑娘,脸色变了变,“千机丸?什么千机丸?”
“派你们来夺千机丸的人肯定是萧越身边的庞先生。”
“他娘的!”黑衣人忍不住爆粗口,自己怎么会在偏僻的凉州碰上这种稀奇事?
庞先生可是连许多萧家的政敌都不知道的谋士。
方才顾明暖嘶喊为拖延时间,如今她提起萧家一样在拖延时间。
不是顾衍挑破黑衣人盖在脸上的黑布,她也不会发觉受伤的黑衣人有点面熟,从而确定这群黑衣暗卫是萧家派来的。
她根本不想记起萧越!
更不愿同未来的摄政王萧越有任何的牵扯。
“你不配同我谈条件,把吩咐你们办事的庞先生叫来!”
顾明暖心底有几分紧张,毕竟她不知千机丸对萧家的重要程度,然她俏丽脸庞上丝毫看不出底气不足,从容得指使萧家暗卫:
“看你尚有余力,帮我把我爹扶进屋里去,地上太凉,冻坏我爹,我心情不好会想不起千机丸放在何处。”
黑衣暗卫目瞪口呆,顾衍好歹有顾明暖扶着,受伤的暗卫才是真正躺在雪地里没人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黑衣人恶狠狠的威胁。
“你当我是同你们一样丢了千机丸的笨蛋吗?”
顾明暖恨伤了顾衍的黑衣人,而且前世今生她对萧家上下没一丝的好感,说话自然不客气,故意结巴道:“我好怕你在我家找不出千机丸。”
萧家对暗卫的奖惩冠绝各世家名门。
任务成功,暗卫得到丰厚的奖赏,一旦任务失败,据说他们会被萧爷操练。
外人不知萧爷是谁,只听说萧爷在萧家说一不二,地位甚至比萧越高上一线,有人猜测萧爷是萧越祖父辈的老人。
顾明暖嘴角上翘,对瞪着她的黑衣人道:“难道你想见萧爷!”
黑衣人通体生寒,老实的背起顾衍,只要能夺回千机丸,萧爷的惩罚他们还能承受,万一惹毛顾明暖闹得鱼死网破,他们想死都难。
他已经很高看顾明暖了,没想到她连萧爷都知道?!
黑衣暗卫把顾衍安置在暖炕上,顾明暖拧了帕子擦干净顾衍脸上的血迹,回头狠瞪木头桩子似的暗卫。
不知怎么心硬如铁的暗卫首领老实喃喃的解释:“他没受伤只是力竭昏过去了,他脸上的血是别人流的血……见鬼!”
他真仿佛见到鬼似的连连后退两步,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顾明暖,莫非她是妖女?否则他怎么会被她诱惑说出这番话?
嘎吱,嘎吱,嘎吱,踩雪的脚步声传进屋里,顾明暖等的人到了。
一名清俊冷漠的少年推开房门,另外一名少年收起油伞,随后他们二人含胸低头侍立在房门两侧。
门口出现一道屹立挺拔的人影,温柔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传进来,“谁要同我坐下谈谈?”
暗卫身体一颤,被一道警告的目光扫过,立刻紧闭双唇面无表情的低头。
顾明暖不自觉得起身向门口张望,沉稳平静的眸子难掩震惊,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他!
千万不能是他!
他绝不可能来偏僻的凉州!
凉州没任何人或是事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第七章 初次交锋
烛台上蜡烛猛然炸开灯花,随即屋中骤然乍亮。
门口的人走进来,他外罩长及地面的大髦,领口袖口滚双掌宽的藏青狐狸毛,只在腰间垂了一块美玉,雍容高雅。
细腻白皙的俊脸犹如尚好的白瓷隐隐散着淡雅的光芒,剑眉浓密漆黑长入鬓角,给他稍显精致的五官平添几分的英气。
一双幽黑的眸子宛若晴空,任何事或是人都无法入他的眼。
这双眸子长在别人身上会显得目中无人,太过狂妄,然在他身上却会让人感觉理所应当。
连天下俊杰都很难入他的眼,他又怎会多看一眼庸俗平凡的人。
纵使他唇边和熙温柔的笑容也给人以疏远难以接近的感觉。
顾明暖心沉入谷底,最坏的状况莫过于此。
她早有准备去京城后会碰见前世熟悉或是闻名已久的人,万没想到在偏僻的凉州碰上了她最最不愿意面对的人——萧家四老爷萧阳!
哪怕是见萧越也比碰见萧阳强。
萧阳年岁不过二十,不是因从娘胎里带来的体弱畏寒,他在萧家地位会更高,萧越都不见得坐稳静北侯的位置。
萧阳一点都不像‘客人’,抬手解开大髦,守在门口的俊秀少年忙接过去。
他坐下来,先看了一眼躺在暖炕上的顾衍,难得有人能把萧家暗卫打得全军覆没。
丢失的千机丸重要程度不必他亲自前来,听闻顾衍悍勇,他对敢同萧家谈条件的人很好奇。
顾衍既然昏厥,只能是她了?!
屋子的家具陈设质朴,可完全是按照世家贵胄习俗摆的,凉州城居然有人家如此讲究。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已经坐在自己对前的女孩子。
女孩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不够白皙,娟秀的脸庞上一双宁静深邃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
藕色夹袄亮眼大方,裙摆缠枝海棠的镶边又显几分沅媚,乌黑的辫垂胸,双耳带了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乍然看去她不过是小家碧玉般的女孩儿。
然她那双眼里透出从容,坦荡却不是寻常闺阁女子所有的。
萧阳见过飒爽英姿的北地贵女,也曾南下帝都金陵见过幼承庭训的才女佳人,这些女子他见过转眼既忘。
顾明暖能让他记住么?
任他打量的顾明暖手心全是冷汗,千机丸里的情报到底多重要?能劳动萧阳亲临,难道事关静北侯府萧家的安危?
若真如此的话,她根本没信心同父亲全身而退。
世人只知萧阳体弱畏寒,不知他的身手有多俊。
顾明暖亲眼见他身重剧毒依然能杀出重围。
那次原本殷茹是要萧阳性命的。
暗含在香料里的毒药是她——亲手加进去的,能让斑斓猛虎四肢无力的毒药在他身上却没起一点的作用。
躲在屏风后悄悄张望的顾明暖忘不了白衣染血,晴空般眸子满是蔑视杀戮的萧阳。
暗杀阴谋虽没让萧阳丧命,却也让他同当时的摄政王萧越反目,萧阳领亲卫部属离开帝都……
只听萧阳笑道:“倘若我没猜错,顾小姐认出了我,没想到凉州城真是藏龙卧虎,令尊悍勇名不虚传,顾小姐机智冷静,他们敗在你们手上,输得不冤。”
难得听到萧阳恭维人!
只不过恭维话语的锋芒却不少,顾明暖算不上猛虎,也算上强龙。
她能认出萧阳,有今日的镇定,只因为比同龄人多了一世的记忆。
前生她被殷茹叫去摄政王府时碰见过萧阳。
当时她眼里心里只有李玉,萧阳再出类拔萃也同她无关,当然萧阳也不可能关注她。
顾家诸位闺秀中,她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父亲顾衍昏厥,萧阳步步紧逼容不得她后退一步,暂且放下得罪萧阳的后果,先渡过眼前的难关要紧。
打起精神,顾明暖回以笑容,“萧——阳——公子——名满——天下,谁人——不知?您同——静北侯——齐名——您——来——凉州——是为——西凉军?”
黑衣暗卫差点被磕巴的顾明暖憋死!
原来方才她调侃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结巴还能这么用,他长见识了。
提起侯爷,莫非她在挑拨离间?
“萧阳——公子——绝对能掌——西凉军——进而——控制丝绸之路的商途——以及凉州和肃州——”
萧阳唇边笑容越深,晴空般的眸子依然浩然坦荡,不过他笼在袖口的手指微微弹了弹。
“哎呀,我怎么光想着凉州军,想着凉州和肃州两州地盘,怎么忘了新来的监军冯公公可有个最得陛下信任的东厂厂公干爹!”
楚帝削弱静北侯萧家的意图昭然若揭,萧家若能搭上冯厂公这条线,比得两州地盘更重要,毕竟萧家现在还无法真正同楚帝抗衡。
谁能让萧家取信楚帝,谁在萧家就有无上的地位。
顾明暖露出很为萧阳担忧的神色:“静北侯胸襟宽阔,许是不会对萧阳公子起戒心,我听说静北侯夫人善阴谋善决断,又把静北侯看得极重,她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