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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领军道:“那人就是近年来的清俊英才,他叫做慕容复,是姑苏人氏,不过江湖人士行踪飘忽,若是有缘相见,小姐到时倒可一问。”
姜希夷抱拳道:“多谢先生。”
第42章 贰
小酒馆里的说书先生今天说的故事要结束了,酒馆外的风时起时停,不变的是当空的日头,依然悬挂在正中央。
那些来休息的苦力们的花生要吃完了,酒却早已喝完了,他们抹了一把盘子,将剩下的花生都放入口中后,听完了说书先生留下的悬念和那一声惊堂木响,没人急着先走,他们在讨论着,那一剑平昆仑的少女真的有如此厉害?她会不会又遇到哪些强敌?
这些事情其实与他们没有任何关联,但是生活苦闷的时候,远方的故事总比近处的生活让人来的愉快。
没坐多久,这些苦力们上工的时间快要到了,他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凳子,掀开门帘准备继续着他们不得不做的事情,来养家糊口。
门帘一掀起来,被阻挡在外的秋风迎面吹来,每个人都猝不及防的瑟缩了一下,接着人们拖着脚步,扎紧了袖口,又紧了紧领口,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慢慢地离开了这家温暖的小酒馆。
突然,在最前面的人看见了不远处一行人,逆着秋风一路打马而来。这第一个人发现了后,之后的人也都看见了那一行人,更何况他们速度并不慢,离的愈来愈近。不知为何,所有人脑中都想起了说书先生方才说的太玄庄庄主姜希夷和她的十三个家人——一行人十四人,白衣白马,身佩长剑,风姿飒爽,难得一见。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在数,这是不是十四匹马,是不是十四个人了,还有人探着头、往回走去,想看看带头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为首那人,也没数清楚到底是不是十四个人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翻身下马,掀起门帘,往酒馆中走了进去。
没人敢去问一声‘您是不是姜希夷?’,因为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些人都是带着兵器的,那些人有些将兵器背在背上,有些悬在腰间,还有人是握在手上。他们见识虽然短,但是都知道那些都是剑,会带着这么多兵器的人,一定是江湖人,江湖人都不好惹。
马蹄声掠过了他们身边,几声嘶鸣声落在他们身后,他们的目的地也是这家小酒馆。
他们至少数清楚了,这确确实实是十四匹白马。
已经在酒馆外的人没看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以谁为首,但是在酒馆内的人倒是看清楚了,为首之人赫然是一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白衣小姑娘,她一张苍白的脸几乎不带一点血色,一双眼睛亮如朗星,乌发之间插着一根不知雕成了什么花的素白玉簪,眼力好的人能隐隐看见,那花花蕊中带着一点鲜红。
她很美,但是所有人的注意点都不在她的美上。
方才在酒馆中说着书的老先生,此时此刻也在一张空桌旁喝酒吃肉,他端起酒杯的手略略有些颤抖,面上也有激动之色溢了出来,因为他细细看了看,这一行人,确确实实是十四人,确确实实除开为首的小姑娘之外,人人佩剑。
虽然他说过无数段书,在这小酒馆中也见过无数来来往往的人,但是,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亲眼认出,这人就是他方才故事中的人。
这人当然就是姜希夷。
姜希夷从未想过自己会闯出一个这么大的名头来,她只不过是想找人而已,然而江湖人士却总是改不了动不动就拔刀动手的习惯,一个人若自己是一个戾气太重,看谁都不顺眼,总是想挑事打架的人,那么这个人看所有人也就都是这样觉得的。
那些人看到天枢抑或是天梁去问的时候,见他们身边佩着剑,再看不远处的一行人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人来势汹汹,于是遇上了不讲理的人,大大一场在所难免。
若是姜希夷自己亲自去问人,那些人也是不敢松懈的,因为他们看到了姜希夷身后那些人的兵器。兵器也是凶器,既然随身带着凶器,那就是一定要动手,既然注定要动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于是姜希夷就这样成为了传说中的昆仑群剑之首。
人一旦出了名,就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太玄庄一行人出动,必然是十四人白衣白马,姜希夷现下在昆仑无论到了哪里,即使是在茶馆稍稍坐下,都有人上前来询问她是不是姜希夷。
江湖中几乎每年每月都会有新秀冒头,而往往总有人对这些新秀心怀不满,想要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于是她的名气就愈来愈大。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气,也不在意别人对她怎么看,只不过有人上门挑衅,不应下从来就不是她的作风。
姜希夷在酒馆中目光一扫后,在那豪饮的汉子处顿了顿,接着寻了一张空桌坐下。她一进来时就吸引了这酒馆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但那汉子一开始并没有看她,待到姜希夷将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后,他手上的喝酒的动作停了停,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看他,那目光太冷,即使是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姜希夷坐的位置离那汉子不远不近,跑堂的店小二立马迎上来招呼,天枢点了几样小菜之后,其他桌也是照样各来一桌。
那大汉突然盯着姜希夷看去,两道冷点似的目光霍地在她脸上转了两转,姜希夷倒也不惧,一双眼睛也毫不避忌直直打量了过去,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姜希夷不禁在心底暗暗喝彩,这人光是气度也可以说是一条好汉,一个英雄。
两人互相看了两眼后,几乎同时将目光收回,这时店小二托着饭菜摆上了桌,两人各自吃喝。
然而姜希夷筷子还没动两下,小酒馆的那面门帘就又被掀了起来,门口走进来八名武士,分向左右而站,一边四人,八人手中皆手持长矛,矛头闪闪发亮,其上还缚着一面小旗,左首四面上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四面上都绣着“赫连”两个白字。其后一人缓步走入,那人身着大红锦袍,大概二十多年岁,鹰钩鼻,面上微微带着青须,一眼看去就让人知道两点,其一,这人地位非同一般,其二,这人并非宋人。
那人从进门开始,目光就紧紧看着太玄庄几桌人,他将人挨个看了过去,似乎是在辨认哪个是领头人,等他见到背心向外而坐的姜希夷后,脚下提步而去,说道:“你就是那什么太玄庄庄主姜希夷?”
姜希夷似乎没听见一般,将刚刚夹起来的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也不理会。
这人说话声音不小,整个堂内都听到了他的话,跑堂的店小二,在算账的掌柜的,和正喝着酒的说书先生都停下了动作,想看她如何回应,就连那汉子也抬了抬眼皮,看了这边一眼。
那人候了候,没有得到回应,怒道:“你这黄毛丫头,可知道我是谁?!”
姜希夷将口中食物吞了下去后,冷冷道:“你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傲然道:“我可是一品堂的人,近日是征东大将军要见你,你这黄毛丫头倒好,居然不等着我们将军上门,竟然还跑了,今日咱们追上你了,你就同我们走吧。”
这人说的一品堂,就是西夏一品堂,是西夏国中的一个讲武馆,为国王所立,堂中招聘了许多武功高强之人,优礼供养,要他们将武功招式全部传授给西夏国的军官,若是有意者也可投向西夏,到时候自有官衔,而这讲武馆名曰一品堂则是因为,凡是进得‘一品堂’之人,都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然而武功天下一品的人,往往都自傲不愿亲自上门,那么一品堂中的官员们,便会带人上门。
那喝酒的汉子听到一品堂三个字,再次抬眼,向门口那些人扫了过去,他是宋人,西夏国整军经武再加上他们一品堂统帅之人官衔为征东将军,意图显而易见是直至宋国江山。
姜希夷闻言手中筷子依然未放下,她夹了一筷子菜后,道:“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那人道:“上面告诉我,要找的人是太玄庄庄主姜希夷,你一行十四人白衣白马,且你又是个十四五的小姑娘,身后十三人佩剑,你不是姜希夷,你是谁?”
姜希夷手上一顿,道:“谁告诉你,我就是姜希夷?”
那人听到她这么说,反而有些迟疑,道:“莫非你真的不是姜希夷?”
姜希夷反问道:“我何曾说过,我是姜希夷?”
那人疑惑道:“你确确实实从未说过你就是姜希夷,不过你既然不是姜希夷,那你是谁?搞出这种阵仗来做什么?难道不晓得现在西夏国内都在找那人吗?”
姜希夷道:“我喜欢,不晓得。”
那人被姜希夷这般忽视的态度弄的大怒,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些!我今日就教教你到底应该如何做人,免得你日后受苦!“话罢,他手臂一探,手中马鞭一挥而出,向姜希夷后心卷去。
姜希夷身上一动不动,右手稍稍抬起,衣袖一挥,一阵风在这小酒馆内掠起,那根马鞭连她衣角都未沾到,直接原路返回,‘啪’的一声抽上了那人的左臂,力气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在旁边喝酒的汉子心中为这一招暗暗喝彩。
姜希夷道:“你直接走了就是了,为何还要招惹麻烦?招惹麻烦就算了,为何还要麻烦我?”
第43章 叁
西夏一品堂,姜希夷自然是知道的,她不仅知道,而且她还见过。
这讲武馆号称拉拢了武林中最一流第一品的高手,近来风头正健的姜希夷自然备受瞩目,且又因昆仑本就属西夏境内,其山中山峰众多,势力众多,能挑了各大门派势力无败绩的人,势力如何,个人心中自然有一番计较。
于是西夏一品堂的人,就在那一日同她遇上了。
那是一个黄昏,野外路边传来阵阵的木叶飒飒之声。
姜希夷一行人自昆仑有一座山峰上下来,马还没完全奔起来,猛地听闻远处号角呜呜吹起,跟着隐隐听闻大群马蹄声自数里外传来。姜希夷心中疑惑,也表现在了面上,手中紧了紧缰绳,勒马后,侧头看了看天枢,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结果天枢侧耳听了听后,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马蹄声渐近,陡然间号角急响三下,十匹马分成两行,从林中穿出。这十匹马上的乘者服装一致,皆为军装,手中都执着一杆矛头闪闪发亮的长矛,矛头上也绑着一面小旗,同小酒馆中的八人一样,左首五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的白字,右首都绣着“赫连”的白字。
不过那时小旗上还有西夏文和辽国文字。
跟着又是十匹马冲出林中,分成两行,奔驰上路,这马上的乘者不再是手执长矛,而是五人吹号,五人击鼓。一时间乐声大作,姜希夷眉头紧皱只是,又进来了十名西夏武士,姜希夷看了看那八人,身带武功,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接着只见这十人分向左右一站,身形还未立稳,便有一黑如泼墨一般的马缓缓走了过来。马上骑者身着锦袍,周身配饰华丽抢眼,金玉不在少数,且满面红光,一见便是养尊处优之人。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年岁,鹰钩鼻,八字须,在这边境之地总能见到各国人来往,但这人相貌太过特殊,一眼看去就知应该是西夏国的人。
这人行至所有人前头,手微微一抬,那些吹号敲鼓的人,手上都停了下来,人群中一人用着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太玄庄庄主快快上前拜见!”
姜希夷不仅没下马,而且动也没动一下,看着那些人,眼中只透出了一个意思——“你们为什么还不走?”
为首那位大将军还未发作,他带来的小兵小卒就已忍不了了,一人大喝道:“为何还不快快给赫连大将军行礼?莫不是眼睛瞎了,腿断了吗?”
姜希夷身后众人似乎都已感受到了姜希夷心中对此不悦,天同心直口快,嬉笑道:“我们同你不一样,腿的用处多得很,但是就是没有平白无故给人行礼这一处用处。”
说话那人怒道:“你!”
不过他刚说出一个字,为首的赫连将军抬了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小卒,接着抱拳笑道:“久仰昆仑群剑之首的大名,今日得见‘一剑平昆仑’的风采,实在是荣幸啊荣幸。”
姜希夷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礼,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赫连将军道:“西夏武林中近日阁下可是风头正健,昆仑群雄中无一人能在阁下剑下走过十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一剑平昆仑’的名气早已传到国都去了,今日得见幸如何之。”
姜希夷道:“可你从未见过那‘一剑平昆仑’本人,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我?”
赫连将军道:“我等今日是特特来寻姜庄主的,自然是做了万无一失的打算,又怎么会认不出姜庄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姜希夷问道:“你们来寻我做什么?”
赫连将军反问道:“姜庄主可知西夏一品堂?在下为一品堂统率,一品堂内高手如云,我等听了几日消息,得知姜庄主确确实实有真才实学,不知可否随在下到国都,为国王效力?”
姜希夷疑惑道:“西夏一品堂?”
赫连将军笑道:“姜庄主原来不清楚一品堂,这一品堂是西夏国都中一讲武馆,为国王所建,听命于国王,国王近年来招揽天下第一品高手,礼遇从优,不知姜庄主可否愿意前去看看?”
姜希夷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不愿意,但想了想后,道:“我不知你到底是不是一品堂的人,你说一品堂都是第一品高手,不如我们互相切磋看看,你若能拦下我,我就同你去那看看。”
姜希夷所言倒是极得赫连将军的心,他想到姜希夷名头极大,但是否名副其实,其实他也不甚清楚,功夫深浅总是要动过手后才能晓得,现下既然是对方开口,不妨顺势应下,考她一考。
姜希夷见赫连将军应下,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拘束什么先后动手,出招吧。”
姜希夷这一句话,话音还未落地,人就已经不在马背上,西夏人听她这一句话,竟是分了三次,从三个不同的位置传来的,那一句‘既然如此’,声源就在马背上,可已经不见人,第二句‘不必拘束’时,似乎是在太玄庄一行人同他们一行人之间,最后那句‘出招吧’,似乎人已经在眼前。
确实,姜希夷人已经在他们身边。
西夏武士终于是反应过来,一空手武士一声大喝,左手一探,发出一虚招,右手从左手底穿过,准备捞住姜希夷右肩。
姜希夷斜踏两步,身姿如同空中轻烟,看似实,实是虚,那些西夏人,怎么样都制不住她的人。只见她脚下不停,身如鬼魅,风一般穿梭在这些人之间,两手作指,一路走一路凌空虚点,噗噗几声连响,足尖轻踏,腾空而起,离地面足足两丈有余,而后又是噗的一声,那赫连将军只觉得自己身上肩头穴位一暖,想抬手探探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姜希夷缓缓从空中落到马背上,道:“半个时辰一到自然会解开,你既然拦不住我,我也就不随你去那什么一品堂了。”
而后一行十四人,再次打马上路。
路上姜希夷细细想了想,觉得这一品堂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心中计较后,决定离开昆仑,往其他地方去,说不准那独孤求败现下名声不显,所以在昆仑地界无人知晓,在其他地方,说不定就有人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于是,今日姜希夷一行人正准备南下到宋国去,没想到再次遭遇了西夏一品堂之人。
先前那挥鞭之人见到姜希夷这一手功夫,心中想的不是这招式如何洒脱,这功夫如何了得,想的却是这黄毛丫头拂了他的面子,大怒之下,他劈手躲过了身后那些列队之人腰间的兵器,锵的一声取出一刀,使出全力,朝着姜希夷飞掷而去。
那刀来速极快,旁边那汉子见姜希夷依然不动,心中也是一紧,下意识一拍木桌,登时站起,双手做掌,准备助姜希夷一臂之力。
姜希夷看似随意一伸手,‘叮’的一声,她手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
那汉子见到她有如此手段,双手放下,但人依然未坐下,立在不远处看着她接下来要如何。
姜希夷一弹之后,长刀滞住,却又不落地,刀身轻转,刀把对着姜希夷,她顺手再是一弹,那刀又是飞掷出去,却比先前快上不知多少倍,眼力不好之人只见一道白光,而后那掷刀之人只觉耳边一阵风挂了过去,再是一声‘噗嗤’之声,那刀已经穿墙而出,在这土墙上留下了一个洞,死死钉在门外那棵树的树干上。
那汉子大喝道:“好功夫!”他说完后,似乎还觉不够,仰面大笑几声,又是干尽了一海碗烈酒,再次道:“好功夫!”
姜希夷方才见这大汉眉宇之间的英雄之气,在这酒馆之中鹤立鸡群,变暗暗点头,此刻细细观他双目,听他呼吸,看他周身,便知此人一阵功夫必定不俗,且他看来甚是坦荡豪爽,不流俗于一般江湖之士,心中便高看了他几分,闻言朝他点了点头。
那掷刀之人见场子没找回来,还被旁人看着,心中大怒,对那汉子道:“你这穷叫化儿在这一边叫什么叫!惹的爷爷我心烦!”
姜希夷突然起身,看向那人,手中一弹,弹出一缕锐风,直接钻进了他穴道之中,他张开口正准备大骂,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满脸惊恐,姜希夷道:“你这穴道一个时辰后便会解开,你太吵了,说话声音太大,听起来太累,我如此让你休息休息,你意下如何?”
他身后那些执矛之人,登时就要上前包围住姜希夷,结果为首那人展臂一拦,伸出一指,指着姜希夷,脸上表情错综复杂,一时间叫人无法辨认,他满肚子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天枢这时也起身,双眼一眯,健步而上,往一人正准备往袖中讨东西的手肘上一推,然后再是一撞一拉一点,那人便定在了原地。
天枢伸手一捞,拿住了那快要掉到了地上的瓷瓶,瓶身一旋,见瓶子上写着四个篆字——“悲酥清风”
掷刀之人,见悲酥清风已经到了对方手中,面色瞬间便灰。
那汉子看到了天枢手上多出了一个小瓷瓶,心中好奇,但也没开口去询问,天枢走到姜希夷身边,把瓶子奉上,道:“庄主,这应该是毒药。”
那汉子听闻这是毒药,心中大怒,正准备对这些人一掌拍下,姜希夷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肘,对掷刀之人道:“方才你觉得那一招,你认出我是谁了?”
掷刀之人缓缓点头,姜希夷继续道:“我现在要走,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