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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道:“不为什么。”
楚留香再问道:“敢问姑娘下山所为何事?”
白衣女子道:“找人。”
她回话不愿多说一字,如同她出招不愿多出一招一样,楚留香只得继续问道:“不知姑娘下山是找什么人?”
胡铁花都放下了手中的酒坛,静静地听着楚留香和这白衣女子的对话,最后这问题,他和姬冰雁都以为,这白衣女子不会回答,可没想到的是她回答了,而且说了一个令他们万万没想到,却又觉得合情合理的名字——
“薛衣人。”
三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都是一变,后又恢复正常,白衣女子见状,问道:“你们知道他?”
胡铁花道:“这天下谁不知道薛衣人,李观鱼之后从未败过的天下第一剑客,只是你如此年轻,去找薛衣人做什么,难道是他家亲戚?”
白衣女子未理胡铁花的话,听到他们确实是知道薛衣人之后,双眼一亮,问道:“他在哪里?”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薛衣人。
姬冰雁冷冷道,同胡铁花不一样,他似乎对这事毫不好奇也毫不在意:“他在松江府,中年之后退隐林下多年。”
“多谢告知。”这白衣女子就算是道谢,也如此冰冷。
楚留香展颜笑道:“既然要一路同行,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白衣女子道:“我叫姜希夷。”
说完后,她将手一抬,旁边便有一看似庄内佣人的白衣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姜希夷对他说道:“通知南斗北斗,准备下山。”
第5章 叁
夜,华灯初上,一片灯火,昆仑山下的小镇又迎来了一行又一行从山下而来的客人。
这个小镇中的生意总是很好,无论是客栈或者是酒馆,因为时常有人到昆仑山上寻昆仑派拜山赐教,不过镇上的年长之人最喜欢和自己孩子们提起的,却不是昆仑派也不是昆仑派掌门或护法。
而是太玄庄,而是剑仙姜希夷。
世人对昆仑山中人皆目下无尘冷清冷情的印象,一是来自于神话故事中的仙人,二是因为当初昆仑山鸿蒙峰太玄庄剑仙姜希夷,和她身边随侍左右的太玄十三剑。
当年她仿佛凭空出现名震江湖,却又消失的无踪无迹,无数人踏上昆仑,不消说太玄庄,却连鸿蒙峰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多年之后的现在,健忘的江湖人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传奇,只有昆仑山下的这个镇子的老人还记得十四人白衣白马呼啸下山时的场景。
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三人自在山上知道了姜希夷的名字后,突然皆沉默不语,他们本不该忘记这个名字,甚至在看到鸿蒙峰三个字的时候,就该想起些事情,可三人却没有一人想起来。
虽然他们的年纪在江湖之中,是许多人的后辈,但后辈年轻人的记性往往都很好,姜希夷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如雷贯耳。
没人想到还能在江湖之中见到太玄庄的人,也没人想到还能在昆仑山上再见到姜希夷。
可这人就活生生的在他们眼前。
南斗北斗一共十三人,十三人分别以十三星为名,腰间皆悬长剑。
当三人看到了门外整装待发的十三人后,不得不信,自己这一趟昆仑之行确实是遇到了江湖传说中的人物。
站在最前面的一白衣少年抱拳躬身,对姜希夷说道:“庄主,南斗北斗皆在此,随时可下山。”
姜希夷点了点头,脚下轻点,登时人已不在原地,等擦眼看清时,她人已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十七人,十七匹白马,这庄内的人连楚留香三位外来的客人的坐骑都备上了。
若楚留香问姜希夷这马是何种马,从何处来,姜希夷也是回答不上来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日她从暗室之中走出之后,心中正茫然时,忽然有十三人分立左右,出现在她面前,跪地齐呼“庄主”,等她细细打量左右,才发现此处是一个庄子,一个她根本走不出去的庄子。
她知道这里是昆仑山,知道庄子叫太玄庄,在这里只要有她想要的东西,都会马上出现,除开薛衣人的剑。
可是她却始终无法走出这个山庄,那时她才明白,那方石桌说只有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才能离开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她在这里等了八年,将这山庄内一草一木的样貌都刻在了心上,连昆仑山上的四季不同的风声她都无法忘记后,她终于等到了三个陌生的面孔。
当姜希夷再一次到了那扇她永远走不出的门后,她心中却一丝兴奋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连一丝期望都没有,真正的波澜不惊,因为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失望,若是没有期望的话,自然就不会失望。
慢慢地,一步步,她终于是跨过了那扇门。
她面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驾着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一行十七人,十七匹马,踏破了昆仑山上的冰雪,也踏破了山上的宁静,直往山下去。
等他们到达昆仑山下的时候,身上冰雪气息还未被山下的温暖完全消融,一行人直接往镇上最好的客栈去了。
一行人以四人为首,一白衣少年立于为首女子身侧,其他十二人六人一行分立两侧。
那女子看了看客栈的牌匾后,一迈腿直接进去了。
客栈中的人见到如此大的阵仗,都不仅对这些人投去自己好奇的目光,不停的打量着他们。
他们明显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这个时辰才下山,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意,更有十三人佩剑,外行人都看得出,这些人必定武功在身。
这时候,客栈的店小二迎了上来,拱手道:“不知各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的?”
他脸上带着看起来十分真诚的微笑,因为每个走进店里的客人,在他眼中都是银两,谁面对着银两的时候笑的会不真诚?
“天枢。”姜希夷话音轻落。
原本站在她身侧的少年对着店小二笑道:“我们这里有十七个人,需要十七间房间,无论好坏只住一晚,还请小伙再给我们摆一桌好菜,只要是店里的招牌都要,再来三坛好酒就好,辛苦小哥了。”
这店小二看到天枢腰间的长剑,再自以为很小心的看了看身后众人,便知道这群人并不好惹,他再躬身道:“诸位客官里面请,还劳烦先到掌柜的处,小的先去后厨了。”
店小二退下后,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们的房钱可以自己付,麻烦姜姑娘了。”
姜希夷皱了皱眉,看起来似乎是不解其意,天枢笑了笑道:“楚香帅何必如此拘礼,您和胡大侠姬大侠能与我们相遇便是有缘,既然有缘一顿饭一晚上住宿,比起缘分又算得了什么。”
楚留香三人听到天枢的话皆是一愣,因为他们从未同姜希夷讲过自己到底是何人,更不消提同天枢说了。
姜希夷见楚留香几人没人反驳,便也没说什么,直接往客栈柜上走去。
这间客栈开在镇上已经许多年了,掌柜的每日迎来送往了不知道多少江湖侠客,许多人的样子他都记不清楚了,对待这些江湖侠客的态度虽然面上看去并未变过,但心中早已习惯如常,见惯不怪了。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丝非常熟悉的气息向他走来,他曾经也接触过这种气息,之所以他能记住,是因为这气息实在是太特殊,就像昆仑山上最高峰的一捧雪,干净极了也冷冽极了。
他不禁停下拨着算盘的手,抬头看去,果然,他的记性还是很好,他看到了那张曾经见过的脸,也看到了她身后的人。
“……姜……姜庄主,您又下山了?”掌柜的浑身都在颤抖着,他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冷,有些激动。
姜希夷心下吃惊,因为她从未离开过太玄庄,这更是第一次下昆仑山,可这客栈掌柜的却似乎认识她,甚至都把她的姓氏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
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喊了天枢的名字。
天枢仍然是一脸可以融化冰雪的笑意,面上一丝波动都没有,道:“掌柜的,我们是来住店的,一共十七人,麻烦了。”
“好好好,许久不见,姜庄主和天枢大爷还是这么年轻啊。”掌柜的不住点头,震惊激动之下下意识说着话,他已多年都没有这种情绪了。
楚留香三人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三人相视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楚留香摇摇头指了指上面,示意上楼之后再说。
掌柜的将房号告诉众人之后,居然从柜内出来,带他们上楼。
此刻在客栈中吃饭的人们顿时感到吃惊,这掌柜的连见到昆仑派护法的时候,都不见得如此殷勤,心下怀疑那行人到底是谁,耳朵尖的人听到了空中破碎的“姜庄主”三个字,细细想了想,却也记不起这到底是江湖上哪一号人物。
等十七人全部上楼后,客栈大堂忽然有人拍案而起,惊呼道:“居然是她!”
那人面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手都在桌上拍红了也浑然不觉,周围的人都围了上去,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却道:“你们居然不知道她是谁?!”
周围的人心中十分好奇,却又没有多少耐心,急道:“你就莫要卖关子了,快说那人到底是谁?”
那人大声道:“她是谁?她曾经与铁中棠铁大侠和沈浪沈大侠为友,又分别与二人比试,两战全胜,据说那时她还留有余力并未到极限。”
周围一人激动颤抖道:“你说的莫非是她……”
“不错,我说的就是她,昆仑山上只有一个姜庄主值得掌柜的如此,就是昆仑剑仙,鸿蒙峰太玄庄庄主姜希夷!”
因为暗室之中的修行,姜希夷耳力极好,仅仅是一层地板的阻挡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楼下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心中的疑惑又深了几层。
而将楼下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疑惑又深了几层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楚留香刚在房间坐下,就有敲门声响起,他不用开门也知道门外的是姬冰雁和胡铁花二人。
“进来。”胡铁花听到楚留香的话后,直接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还不住回头望着,姬冰雁紧随其后,也是快步走进了楚留香房内。
门一关上,胡铁花急道:“老臭虫,这到底是一回什么事?”
楚留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就是江湖传说中的姜希夷。”
姬冰雁问道:“为何,你有十足的把握?”
楚留香道:“我有。”
姬冰雁问道:“你的把握是什么?”
楚留香沉吟道:“剑,单凭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胡铁花道:“你说的确实,她的剑几乎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剑,剑未出鞘就已经剑气弥漫,出鞘后简直能仅凭剑气杀人,不用说接触到剑了,只是靠近,我都能感觉到死。”
姬冰雁想了想,缓缓道:“可年龄不对。”
楚留香道:“对,年龄确实不对,她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怎么会是传说中的人物,不过那掌柜的激动震惊之情又丝毫不作假。”
胡铁花挠了挠自己的头后,忽然拍手道:“哎呀,我想到了!”
姬冰雁冷冷道:“不知胡大侠想到了什么?”
胡铁花靠近二人,小声神秘道:“这姑娘一定是那位姜希夷的女儿,你们想呀,她一定从小和她娘亲学剑,她娘亲身死,她不就是太玄庄庄主了吗,至于找薛衣人,她一定是想重振声名。”
胡铁花已然被自己的理由说服了,他越想越有理,一边说一边不住点头。
姬冰雁冷哼一声,道:“若同你所说一般,她为何不用自己的名字,偏要用她娘的名字?”
胡铁花被姬冰雁问倒了,挠了挠头,讷讷道:“这……这……这我还没想到。”
楚留香展颜笑道:“好了好了……”
他话还未说完,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心中一惊,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大声问道:“是谁?”
“楚香帅,是在下,楼下饭菜摆好,庄主派我上来请人了。”说话的是天枢。
姬冰雁和胡铁花二人对视一眼后,又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面色凝重,道:“多谢这位兄弟,我们稍后便来。”
胡铁花悄悄挪步到门口处,脚下极轻,忽然一下将门打开,门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没人了。”胡铁花道。
楚留香沉吟道:“这又是一个问题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谁的?”
第6章 肆
此时暮色已临,晚霞流丽,在天空中还有孤鹰盘旋。
孤鹰之下是一片树林,而林中路上有一行人从北朝南策马而行。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从昆仑上奔驰而下的姜希夷等人。
路途之中,有一凉亭,原本是给路过行人休憩而建,此时亭中一缕孤烟,袅娜而出,而后又四散开来。
现在时节已然秋暮,木叶萧萧,有一白发老者,羽衣高冠,背着对众人来的方向,细细的品着茶,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苍凉,他是寂寞的,但这种寂寞只属于高手,他寂寞于他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多少对手,他只能一人在此品茶。
他就像那只盘旋不离去的孤鹰一样,无比苍凉,又无比萧索。
他手边的一柄剑放在他最顺手的地方,让他能最快拿起,这是剑客的习惯。
这柄剑并未出鞘,但姜希夷只需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柄好剑,剑鞘都压不住剑气,她能读懂剑,这也是剑告诉她的。
一眼之后,姜希夷就将目光收了回来,认真看着自己的路。
十七人经过发出的马蹄声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那老者细细听着马蹄声远近,直到身后十七人全部都要策马掠去时,他才轻轻放下手中茶碗,长叹道:“你终于是来了。”
这一声叹息仿佛能抖落万山寂寥,一阵秋风吹过,衬得这本已令人愁断肠的残秋更加惆怅。
姜希夷下意识勒马,侧头看向那位老者,问道:“你在等我?”
那老者不动如山,沉吟道:“你重出江湖南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我不过是来撞撞运气。”
一边看着事情发展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心下也在猜测这无名老者到底是何人,胡铁花和姬冰雁两人也是一言不发。
姜希夷问道:“你是谁?”
那老者霍然站起,仰天长笑,凉亭四周的秋叶,都被他的笑声震得有如雪花般簌簌飘落而下。
只听他长笑道:“你多年前曾欠下我一场比试,今日还清后,无论胜负如何,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他说话时连头都没有回。
姜希夷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老者霍然回首,厉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就是姜希夷!”
只听得‘锵’地一声龙吟,他掌中已多了一柄碧如秋水的长剑,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三人隔着数丈,仍然觉得剑气逼人,已迫眉睫。
胡铁花观此剑居然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声赞叹道:“好剑!”
那老者满面傲然笑道:“自然是好剑。”
但此刻,他的目光却比剑光更厉,看着姜希夷道:“把你的剑拔出来,你我就在此处一战。”
姜希夷迎着老者的目光,直直瞪着他的双眼,她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认真,同时也读出了他的剑和他的人。
姜希夷轻功下马,冷冷道:“你先出招,我再出剑。”
老者大笑道:“多年未见,你果然还是如此。”
此刻,凉亭中袅娜的烟雾已悉数散去,那老者不再说话,一步步走了出来,他脚步走得极缓,但却极为稳妥有力。
他只走了几步后,楚留香三人心中却大吃一惊,这老者长剑还未出手,人还未完全走出凉亭,就已经透出了他的剑气。
他的剑气同姜希夷的全然不一样,姜希夷剑气如同昆仑山上的风,冷的刺骨,寒的心惊,这老者的剑气却是杀人的气息。
姜希夷是一柄冰雪淬炼的剑,他就是一把被烈火打磨的刀。
姜希夷在原地声色未动,一丝也不为这逼人的剑气所震慑。
而楚留香三人心中又再次为这老者吃了一惊,他们三人隔着数丈远都感觉到自己脖子被一双手扼住一般难受,实在是骇人。
就在此刻,一阵风穿林而过,吹的众人衣袖猎猎飞舞,忽然姜希夷闭上了双眼。
胡铁花瞪着他的一双大眼,连眨都不想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两人任何一招一式,他鼻尖已沁出一颗汗珠也未擦拭。
风还在呼啸着,整个天地都已凝结,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老者掌中剑蓄势待发,慢慢抬起,外人看来,这剑似乎重达万斤,说不出的慢,说不出的沉。
忽然,老者长啸一声,长剑已化为一片光幕,朝着姜希夷劈去。
剑光耀眼,但偏偏能让人嗅出血腥,见到血流,剑光已快将姜希夷吞没,胡铁花甚至不忍再看,楚留香和姬冰雁二人都在期待着什么。
这时,穿林风更劲,剑随着风出了鞘。
姜希夷终于是有了动作,她拔剑的速度极快,快过了这强劲的穿林风;她出招的动作极其自然,比这穿林风还自然。
起风是自然的,风劲也是自然的,她出剑也是自然的。
高手过招,第一招极为重要,你功夫如何,心中胜算几分,都能从这第一招看出端倪。
寒光一闪,姜希夷挥剑对战,但她的剑指向的并不是那老者,而是那老者的剑。
两剑相交,只听剑鸣,老者手上一震,一种刻入骨髓的酸胀感突然出现在他握剑的右手。
风更急,呼号着穿过,抖落了树上不知几多叶子,空中还带着剑气交错之声,姜希夷脚下一点,忽然一个腾跃在空中,她右手将剑齐眉,蓄势待发。
风从背后推着她,她推着手中之剑,软剑顺风刺出,剑上的剑气顺风而下。
众人只见一道如同流星一般的寒光直取那老者咽喉,此刻剑还未到,但那老者已觉冷冽剑气渗入了他的血中,将他冻结。
瞬间后,寒光不见,姜希夷同那老者依然对面而立,不过两人之间多了一柄剑。
一柄带着森寒之气的软剑架在了老者脖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忽然长笑道“我输了,是我输了。”
而后,他止住了笑声,一双眼睛直看着姜希夷,正色道:“不过,你不是她。”
姜希夷问道:“我不是谁?”
老者道:“你不是姜希夷。”
姜希夷道:“可我就是姜希夷。”
老者道:“你的剑,比她的剑差远了。”
姜希夷瞪着老者,认真道:“差在哪里?”
老者道:“你的剑气冷冽,却不致命,一丝杀意都无,只让人觉得冷,就算令人害怕,那也只是害怕一把冰剑,却不是害怕一把剑,所以你差远了。”
姜希夷将剑放下老者脖间,长剑一抖,‘锵’地一声归剑入鞘。
姜希夷道:“你说的对,因为我不想杀人。”
老者摇头道:“你错了,哪个剑客是双手不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