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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郭嵩阳一步一步走到了姜希夷面前时,姜希夷抬起左臂,横在郭嵩阳身前,道:“我到这里来,不是为别的事情,就是来找你的,这怎么能与你无关,你怎么能走?”
郭嵩阳停下脚步,抬起头转向姜希夷,他已经感受到了一阵空中一阵剑气发出。
没有人拔剑,他没有,她也没有。
那么这剑气就是从人身上发出的。
郭嵩阳心中一惊,这人还未出手,剑气便已透出,仿佛她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还未出鞘,已觉森寒剑气逼人眉睫。他本身就是剑中好手,自然晓得这人境界如何难得,即使她不动,都想是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剑,锋锐得可怕。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郭嵩阳从未遇见过一个如此厉害的剑客。
他在脑海中将江湖上听得到的名字,和近年来的后起之秀都快速回想了一遍,却想不到任何一个能与她对得上的人。郭嵩阳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姜希夷道:“太玄庄,姜希夷。”
太玄庄三字一出,郭嵩阳心中大震,而听到姜希夷三个字时,耳中有如雷鸣。
在其他人心中,姜希夷并不是一个‘名人’,因为她不像铁中棠,也不像沈浪,更不像楚留香那样,不过当别人提起这些人的时候,却又不得不说起她。
学剑的人没有不知道姜希夷的,在江湖人心中,这一点就如同做木匠的没人会不知道鲁班一样。
郭嵩阳当然也知道她的名字,此刻他双眼大睁,瞳孔一缩,猛地转头看向姜希夷侧脸,反问道:“你就是姜希夷?”
姜希夷道:“如果我不是,难道你才是?”
郭嵩阳双眼看向姜希夷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逼人锋芒,缓缓道:“我久仰昆仑剑仙之名,今日相见,无以为敬——”
他说到这里突然旋身。
只听得锵的一声龙吟,郭嵩阳剑已出手。
他的剑身也是乌黑色的,不见光华,但剑一出鞘,剑气顿出。
姜希夷看了一眼他的剑,道:“这就是百晓生兵器谱上第四名的嵩阳铁剑?”
郭嵩阳道:“这就是嵩阳铁剑。”
姜希夷道:“好剑。”
郭嵩阳道:“承蒙夸奖!”
姜希夷道:“我本以为你现在不会出手,你并不是最好的状态。”
郭嵩阳道:“我既然出剑,就不会后悔!”
姜希夷道:“好,我既然出剑,也绝对全力以赴!”
话音未落,郭嵩阳将手中铁剑反手挥出,姜希夷没有躲避,甚至没有招架。
因为她选择出招!
枫林中的风急了起来,摇晃着树枝,惹得树叶飒飒作响。
但是,郭嵩阳却听不见这些风声、树叶声。
因为他耳中只有剑出鞘的声音!
锵的一声,姜希夷拔剑出鞘,剑气冲霄而出。
郭嵩阳只觉扑面一阵寒气,直渗入他血液骨髓中,又冻的他眼睛生疼,他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周身就被寒气缠身。
郭嵩阳咬牙反腕一劈,再挥出一剑。
突听得几声巨响,原来这剑风剑气已经将姜希夷身后的一棵树从中劈开了。
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一道漆黑剑影刺向姜希夷。
这一剑的速度恐怕没人能形容,无论你用何种说法,都觉得比不上这一剑快。
姜希夷将这一剑的来路看得极为清楚,不过她却好奇,这剑看不见剑光。
等到她终于瞧见剑光的时候,郭嵩阳的剑尖离她的咽喉就只剩下一尺。
郭嵩阳对这一剑极为自信,因为至今他还没见过有人能活着接下他这一剑,许多人甚至还未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就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姜希夷将他砍的清清楚楚。
就在他准备贯穿了姜希夷的喉咙时。
之间一道凌厉剑光凭空出现,以狂风之势,从空中斩下。
风更急。
却不知道究竟是风还是剑气。
枝头那些绿油油的树叶也被催下,早早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郭嵩阳长啸一声,强行收招,想要避开这一剑,却已经来不及了!
姜希夷的剑更快!比这急风还快!
突然,姜希夷手腕一抖,一道剑光登时化作无数道飞虹,向郭嵩阳射去。
无论他如何躲避,都必定挨上至少一剑。
既然无法躲,就只能上!
郭嵩阳将铁剑一横,一扫,企图将剑影拨开。
突然叮叮几声,火星四溅。
夺得一声后,郭嵩阳木然立在地上。
姜希夷已经将剑收回,她说道:“你不该用剑来阻我,剑是用来攻击的。”
郭嵩阳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和雕像一般。
这柄漆黑的铁剑跟着他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春秋,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柄剑有多么锋利和坚韧。
可如今,这一柄剑,却在他面前如此轻描淡写的被人削断。
他宁愿相信自己刚才一剑落空了。
血滴在了地上,落在了绿叶之中。
鲜红的血,翠绿的叶。
多么美好。
血是郭嵩阳的血,他剑柄之上也已经湿透。
而在他面前的地上,有一个深深的空洞。
里面就是他那截断剑。
第72章 陆
江湖之中又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百晓生兵器谱上的第四名已经不复存在了,可他又确确实实依然存在。
太玄庄再现江湖,庄主姜希夷击败嵩阳铁剑郭嵩阳,可嵩阳铁剑的下落,却众说纷纭。
有人说,姜希夷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找郭嵩阳一战,找胡不归不过是误传,百晓生兵器谱中剑器排名最高的就是嵩阳铁剑。众所周知,百晓生重男轻女,所以兵器谱上从来不排女人,而江湖人心中真正认了的天下第一剑,偏偏是一个女人的剑。
即使姜希夷又是十多年没出现过,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在等着下一次能让她下山的人。
现在看来,第二种说法是正确的。
而姜希夷和郭嵩阳一战还有另外一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姜希夷之所以寻到了郭嵩阳,不过是因为胡不归说,要姜希夷胜了郭嵩阳之后才会同她比试。
江湖中许多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不说姜希夷如何,即使胡不归再如何强,在许多人看来,他也是不如郭嵩阳的,不然为何当年百晓生作兵器谱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将胡不归列入其中?
众人都觉得,胡不归即使再强,也不如郭嵩阳,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叫姜希夷先去败了郭嵩阳再同他比试。
还有更多人关心,嵩阳铁剑到底如何了。
有人说,嵩阳铁剑已经被姜希夷收入囊中,太玄庄藏品又多了一样;还有人说,姜希夷没有拿走嵩阳铁剑,只因为剑断了。
这时,城内酒楼里也有人在讨论着这件事,毕竟近来江湖上太过于无聊了,李寻欢和阿飞都不见了,如果不说这件事,那么能说的就只有上官金虹和金钱帮。
再新鲜的新闻,说多了听多了,就跟一块用白水煮烂的肉一样,咬进嘴里又硬又淡,一丝味道都没有。
突然,酒楼中有人高声说道:“要我看,姜希夷此次下山必定不是为了那什么胡不归,定然是要寻郭嵩阳的。这么多年来,除开涉世不深的江湖新秀之外,谁人不知姜希夷下山之后都会去寻一名真正的武功高强之人比试,胜了之后就会取走那人佩剑,而从十年前起,百晓生作兵器谱,江湖之中孰强孰弱,早就清楚分明了,榜上剑中强者就是郭嵩阳,嵩阳铁剑此刻一定在姜希夷手中,她也一定在赶回昆仑山的路上!”
接着,那人继续道:“诸位试想,姜希夷江湖人称剑仙,又是许多人心中的江湖第一剑,小的不才,也是学剑之人,如果是姜希夷同我约战,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我想,在座的其他学剑之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话说到这里,环视一圈大厅之内,见不少人垂眼点头道是,看起来非常同意他的说法。
那人接着道:“所以说,与姜希夷一战应该是我辈求之不得的事情,胡不归断然没有理由拒绝,姜希夷下山自然找的是郭嵩阳而不是胡不归!”
酒楼大厅之后,众人闻言皆点头,觉得这少年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说话声音不小,为了让食客们听得清清楚楚更是用了内力让声音更加清晰明显,连楼上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楼顶上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胡不归懒洋洋地躺在屋顶上晒着太阳,偶尔动手挠挠痒,手边一壶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酒,他突然揭开盖子狂饮一口后,将酒壶拿开,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放屁,都是放屁,什么狗屁学剑之人都想跟她一战,跟她打一架吃力不讨好,还不如安安逸逸地在这里晒太阳。”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不过这风吹的一点都不舒服,这个时节的风总是温柔的,就像是少女轻柔的手拂上了人的脸,也像是青涩的姑娘害羞带怯的轻吻,无论是手还是吻,这风都能吹得人醉醺醺的。
但现在这风,却有一丝寒意。
这不是风,这是人。
是人运起了轻功,带动了风。
胡不归依然没有睁眼,不过他的手已经握住了竹剑的剑柄,他的身体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他看起来依然是懒洋洋的躺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仅仅就是在这一瞬间,什么都变了。
胡不归道:“你是谁?快点走开些,不要挡着我晒太阳了。”
那人道:“你就是胡不归?”
胡不归啧了一声后,道:“为什么最近总有人能找上我?你最好告诉我,你是来请我喝酒的,不然还是快点走开一些比较好。”
那人道:“我不是来请你喝酒的。”
胡不归翻了个身,道:“那你是来看我的?你这个人也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居然来看我。”
那人道:“我也不是来看你的。”
胡不归道:“那你可以走了,你挡住了日头。”
那人道:“我虽然不是来看你的,但是我是来找你的。”
胡不归笑嘻嘻道:“找我?找我做什么,请我吃肉还是请我喝酒?”
那人道:“我是来告诉你,郭嵩阳已败的。”
胡不归双眼突然睁开,眼中暴射出精光,而后又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道:“你就是郭嵩阳?”
那人黑布黑袍,黑鞋黑袜,赫然就是郭嵩阳,他淡淡道:“不错,我就是郭嵩阳。”
胡不归的目光一转见到郭嵩阳背上背着一个空空的剑鞘,和一个用黑布包起来的包袱,看形状十分像一柄剑,傻笑道:“你这人真是傻的,别人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
郭嵩阳冷笑道:“为什么?”
胡不归笑道:“因为没有人会背着一个空的剑鞘,你说你不是疯子是什么?”
郭嵩阳面上一紧,而后又慢慢叹出一口气,目光看向远方,道:“因为我的剑断了。”
接着他目光凌冽,看向胡不归,道:“断了我的剑的人,就是那个叫我来找你的人!”
胡不归仰首再饮下一口酒,道:“你这人果然是傻子,比我傻多了!”
郭嵩阳面笼寒霜,冷冷道:“不知阁下有何见解?”
胡不归道:“你说你的剑断了,你就要背着个空剑鞘,在你看来,断剑断了难道就不是剑了?”
郭嵩阳冷哼一声,缓缓道:“剑是兵器,断剑就不再是兵器而是废铁。”
胡不归仰面大笑几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等他笑声渐敛后,他指着郭嵩阳道:“按照你的话,莫非死人就不是人了?死人不是人那是什么?废人也是人啊!”
郭嵩阳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胡不归的话。
胡不归继续道:“断剑怎么就不是剑了?铁剑是剑,木剑是剑,竹剑也是剑,你自己都不觉得你握着的是剑,那到底什么才是剑?你这人真是太傻了!”
郭嵩阳闻言长叹一口气,他一直紧绷着的肩膀看起来微微放松了下来,道:“你说得是,你说得是,断剑当然也是剑。”
话罢,郭嵩阳一把取下背后的黑色包袱,将黑布展开,拿出其中那柄漆黑的断剑,只听得锵的一声,郭嵩阳已反腕将断剑插回剑鞘中。
胡不归道:“你现在背上背着的是什么?”
郭嵩阳道:“当然是嵩阳铁剑!”
胡不归大笑一声后,坐起身来,道:“当然是嵩阳铁剑,郭嵩阳用的剑不是嵩阳铁剑是什么?”
郭嵩阳道:“你可知我是剑是怎么断的?”
胡不归道:“怎么断的?”
郭嵩阳道:“是被剑砍断的!”
用剑的人都知道,剑走轻灵的好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用剑去斩、去砍了,因为剑并不是刀。
被刀砍断的剑不少,但砍断剑的剑确实不多。
胡不归握着自己那柄竹剑,将背挺直了,道:“那柄剑一定是好剑,用剑的人也一定是高手。”
郭嵩阳道:“远远不止。”
胡不归道:“怎么说?”
郭嵩阳道:“用高手形容她,远远不够,面对她的剑的时候,不能出守招,也不能出攻招。”
胡不归嘶了一声后,拿下那顶破旧的毛毡帽,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让头发看起来更乱了一些,道:“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不能出守招我懂,因为人只要出了守招便是处于下风,不仅是剑上落了下风,心中也落了下风,如果一个人认定自己不能赢,那就是输了。不过不能出攻招又是为何?你要把这话说明白些。”
郭嵩阳道:“不能出守招的道理你说的非常明白了,不能出攻招则是因为面对她无论你出什么攻招都会不自觉变成守招。”
胡不归道:“奇怪,太奇怪了!按照你这样说,难道就只能等死算了?”
郭嵩阳苦笑道:“也许有其他的办法能赢她,不过我确确实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
胡不归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跟她打一场了,既然你都过来替她传话,就替我传一句话,三个月后月圆那日,在松江府秀野桥外一战,备好酒菜,至少也不能饿着肚子比剑!。”
郭嵩阳道:“松江府秀野桥?那不是当年她同薛衣人一战的地方?”
胡不归伸了一个懒腰,长舒一口气,道:“对,因为那个地方她熟,我也熟。”
第73章 柒
夜。
一盏孤灯亮在屋内。
一女子坐在桌前灯后,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间只簪着一只白玉红蕊花玉簪,这根由极好的羊脂美玉雕成的簪子在她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动人。与她一头黑发相对的除开那根簪子,还有她一袭白色衣衫,皎洁胜月,却比昆仑山上最干净的一捧雪看起来还要轻,还要白。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但就这一身简单的白衣,却足够叫人拍案叫绝。
她的脸上更没有擦脂粉,因为脂粉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
世上美人虽多,但大多都是世俗的美,最多令人沉迷,而她的美,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直叫人想跪下膜拜。
许多男子夸美人,都喜欢说她们就像画中的仙子一样,可她却比画中仙子还美,因为即使是天下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她十之一二的神韵。
她就静静地坐在哪里,在这黑夜之中醒目至极,却又溶于这个黑夜。
忽然一黑衣人在门外,抬手敲了敲木门,敲门声打碎了这一片安静。
在屋内静坐的姜希夷道:“请进。”
吱呀一声响,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在灯光的照耀下,才令人看清,原来那黑衣人就是郭嵩阳,他冷冷道:“答应你的事,我办到了,他说三个月后月圆之日,在松江府秀野桥一见。”
姜希夷疑惑道:“松江府秀野桥?”
郭嵩阳道:“对,就是松江府秀野桥。”
姜希夷算了算,眼下是时节是暮春四月,三个月后月圆之日便是七月,她眼波一转,笑了笑,道:“三个月后月圆之日,不就是七月半中元节吗?希望那日我在秀野桥能见到的是人,而不是鬼。”
郭嵩阳道:“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去。”
话罢,郭嵩阳转身就要走,姜希夷的声音从他身后穿来,她说道:“上一个被我拜托去找他的人也是这么说他的,不过当时那人说的是‘既然他说不来,那就一定不会来’,突然我倒是很想见见胡不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嵩阳脚下一顿,侧了侧头,道:“在我之前,你还找过别人去找他?”
姜希夷道:“没错。”
郭嵩阳道:“你用的也是这种方法?”
姜希夷知道郭嵩阳说的是,用的也是跟对付他一样的方法去对付那个人,想了想后,姜希夷道:“差不多。”
郭嵩阳反问道:“差不多?”
姜希夷道:“不错,因为那个人又不是用剑的。”
郭嵩阳继续问道:“那个人是谁?”
姜希夷道:“他说他叫吕凤先。”
郭嵩阳闻言眉间一皱。
吕凤先,这确实是个显赫的名字,足以令任何人耸然动容。
郭嵩阳确实觉得意外,银戟温侯吕凤先成名已久,他的银戟在百晓生兵器谱上更是高排第五,可在多年前却销声匿迹,极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即使有人知道,也不会声张。
他问道:“那人可是银戟温侯吕凤先?”
姜希夷想了想,道:“我想应该不是。”
郭嵩阳道:“为何?”
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叫吕凤先的人。
姜希夷道:“既然那个人叫银戟温侯,那么他一定是用戟的好手,可我见到的那个吕凤先却不是用戟。”
郭嵩阳当年是见过吕凤先的,他回忆了一下吕凤先的相貌长相,却发现只记得他一杆银戟和一身白衣,他稍稍迟疑后,道:“那人可是穿着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就跟从熨斗下刚刚拿出来的一样?”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郭嵩阳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只怕那人就是吕凤先。
吕凤先是个很骄傲的人,即使不说话,一言一行都是满满的骄傲。
百晓生作兵器谱,品评天下兵器,将他的银戟排在了第五,这事情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莫大的荣光,可对他这种人来说,一定将此事认为是种奇耻大辱。
他绝对不能忍受屈居人下,但百晓生在江湖中的声望地位又不敢让他怀疑他会看错。
既然百晓生没有看错,那么就是他确确实实不如在他前面的人。
郭嵩阳很懂他的想法,因为在某种程度,郭嵩阳和吕凤先是同一种人。
嵩阳铁剑名列第四,小李飞刀排第三,郭嵩阳想找李寻欢一战已经很久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小李飞刀在嵩阳铁剑之上。
但吕凤先却比郭嵩阳还要傲。
他现在不再用银戟,只能说明一点——他将自己成名的兵器给毁了,而去练了其他可怕的武功或是兵器。
姜希夷问道:“吕凤先到底是谁?”
郭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