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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中那个叫做停车醉爱枫林晚的小酒铺中,有一个少年走了进去,他在最靠近们的位置上坐下,眼睛一直瞪着门外,仿佛是在等人,神情显得有些焦急,有些紧张。
他等的显然是个很重要的人,而且从他衣着上看,这个少年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但却单身前来,未带随从,显而易见,这个约会非但很重要,而且还非常秘密。
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有什么如此重要的人物?他要等的人究竟是谁?
林中的阿飞自然见到了这一切,可他又觉得,这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他看着只因为他想走又走不了。
他被姜希夷点住了穴道,而他又对点穴丝毫不通,让他给别人解穴他都无法做到,更不用说是要自己冲开穴道。
姜希夷似乎感受到了阿飞的不耐,看了看他,道:“你再等等,凡事都要有耐心,我相信你懂这一点。”
阿飞当然懂这一点,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是他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抗拒,这是一种人即将遇到危险的时候的自我保护。
那少年的眼睛一直瞪着门口,根本就没有向别的地方看一眼,更不用说是发现林中的人们。
店门口挂起了一个灯笼。
梅花灯笼。
那少年看到这个灯笼后,神情更显得焦躁,更不安。
就在这时,两顶绿泥小轿停在门口,抬轿的都是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第一顶小轿中走下个十多岁的红衣小姑娘,楚腰纤纤,翦水秋瞳四下一转,盈盈去到了他面前,道:“公子久候了。”
那少年拿起的酒杯又放下,目光闪动,道:“请问这位姑娘,你是?”
红衣小姑娘眼波流动,悄声道:“停车醉爱枫林晚,娇面红于二月花。”
那少年霍然长身而起,急道:“她呢?她不能来?”
红衣小姑娘抿嘴笑道:“公子且莫心焦,请随我来。”
姜希夷众人看着那少年出了小酒铺,坐上了第二顶小轿,姜希夷回头看了一眼玉衡,道:“把人带走,我们跟上去。”
阿飞定定的看着第二顶轿子,即使他心中觉得此事与他无关,但却依然开始着自己的观察。
这本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阿飞在关外荒野上生活多年,与狐与狼为伍,他从这些动物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要小心翼翼,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你会不会变成别人口中的肉。
所以他会观察,会细心的观察。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些轿夫们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行动矫健,第一顶小轿的轿夫抬轿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第二顶小轿的轿夫抬轿时却显得吃力多了。
玉衡扛着被点住穴道的阿飞,跟在众人之间,穿林踏叶,不近不远的缀在两台轿子后,越走越深。
突然,轿子里传出一声笑。
笑声又娇,又媚,而且还带着轻轻的喘息,几乎无论任何人,只要他是男人,听了这种声音都无法不心动。
阿飞听到这声音,心上仿佛突然被人刺入了一根针,刺得他的新在收缩。
“眼不见心不烦,有些事,你永远不知道反而好。”
真实往往最残酷,最伤人,这个道理阿飞也懂得。
可惜此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过了半晌,轿子里发出一声娇啼:“小飞,不要这样……在这里不可以……原来你和也别的男人一样,想我,就是为了要欺负我。”
说话声越来越低,渐渐模糊,终于听不见。
阿飞对女人一向不太熟悉,但轿子中传出的女人的声音,他简直可以直接说出来。
但他不敢说,因为他还没看到那个人,他依然觉得自己无法确定,要知道,这世上拥有相似声音的人并不在少数。
他不愿有错误。
慢慢,姜希夷众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轿子也已经在小楼前停下,抬着第二个轿子的轿夫们正在擦汗,前面轿子的那个小姑娘已走了出来,走上小楼旁的梯子,轻轻敲了三声门。
待得门开后,第二顶轿子里才走出个人来。
那是一个女人。
阿飞他们躲藏的方向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出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很凌乱,身段却十分诱人,一举一动都在诉说着自己的诱惑。
只见她扭着腰,慢慢上了小楼,突然回过头来,向着刚刚走出轿子的少年笑了笑,喘息道:“快来抱抱我,我……我已经走不动了。”
那少年迫不及待地健步上了楼梯,抱起了她,一起闪身入了门内。
阿飞终于看见了她的脸。
她的脸白中带着红,仿佛带着一抹红晕。
这一刻,阿飞终于确定了,这个女人果然就是林仙儿。
阿飞现在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
怒火!
没人能形容阿飞现在的愤怒,也没人能想象。
玉衡一瞬间甚至有错觉,阿飞已经冲开了穴道,要翻身而起,冲上那座小楼。
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起,颤抖着,充满了力量,即使不去看,玉衡都知道,阿飞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狰狞。
玉衡没有看阿飞,阿飞也没有看玉衡,他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
他觉得,他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个世界甚至都是虚幻的,他只看到了一个噩梦。
林仙儿带人上楼之后,姜希夷回头看了一眼阿飞。
他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得发白,但是他一向苍白的脸却涨得通红,红得就像岩浆,他现在仿佛就是一座马上要爆发的火山。
而他的眼神也变了。
他的眼睛中原本似乎有着泪,但此刻,那些泪突然凝结成冰。
那一层朦胧的冰,让他的眼睛似乎变成了死灰色。
绝望,毫无生机,不再明亮。
他的血泪似已在这一瞬间流尽,生命似已在这一瞬间终止。
原本一个鲜活的少年,仿佛突然变成了个死人。
阿飞在想着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想,脑子中突然一片空白。
他只想挣脱姜希夷,挣脱所有人,去用酒,用肉,无论用什么东西,他只想将自己填满。
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经变成空的,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没有血肉,没有灵魂,差不多二十年的生命,到现在竟然只剩下一片空白!
小楼上的灯光很柔和,将窗纸都映成了米分红色。
风渐渐起了,风中似乎还带着那小楼上的笑言笑语,其中有着女人的喘息声,男人的调笑声,甚至还带着木床摇晃的声音,咯吱咯吱的。
姜希夷忽然觉得阿飞很可怜,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阿飞有种亲切的感觉,可能仅仅是因为那一瞬间他战意昂扬时令她熟悉的气息。
她觉得阿飞就像一个孩子,一个如同黄梁那样的孩子。
姜希夷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玉衡道:“将他放到地上吧。”
玉衡点了点头,将阿飞放在地上放稳,姜希夷抬手凌空虚点几下,空中破风之声忽起,几缕锐风全部打在阿飞身上几处穴道上。
阿飞如同跟没有松开穴道一般,依然站在那里,他的脚几乎要踏破地面,站到泥土中,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姜希夷道:“现在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阿飞不言不语,一步一步往前走,往着小楼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姜希夷面前时,姜希夷抬手一拦,道:“你还是要去找她?”
阿飞抬头看着姜希夷,道:“我只想问个清楚。”
姜希夷道:“你如何能问个清楚?要知道,她一向比别人会说话很多,你也非常的信任她。”
阿飞闻言轻声说道:“没错,我一向非常信任她。”
接着他终于爆发,狂吼道:“为什么她竟是这种女人!”
姜希夷道:“其实她一直都是这种女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只不过你没有想到。”
阿飞突然像一头受惊的豹子,逃一般的向着反方向奔了出去。
姜希夷叹了一口气,莲足轻跺,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天枢等人见状,也是运起轻功,跟在姜希夷身后。
不知阿飞奔了多久后,忽然绊到了树根,跌到了地上。
他就那样平平的跌了下去,平平的伏在地上,既没有动,也没有爬起。
此刻秋日,空气干燥,泥土中带着落叶的腐败气息,阿飞用嘴啃着泥土,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粗涩的泥土慢慢经过他的咽喉,流入他的肠胃,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受一些。
姜希夷落在地上,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道:“你是不是想死?”
阿飞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锵的一声,姜希夷反腕拔出了天枢的佩剑,夺得一声将剑刺下,插到了阿飞脸旁耳侧。
这一下阿飞耳中轰鸣不断,甚至觉得连地面都在震颤。
姜希夷道:“这是一柄剑,你若是想死,还不如死在剑下,至少你曾经是个剑客,只能被杀死不会被打倒的剑客。”
阿飞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姜希夷继续道:“你若是想要想通,想要想透,那就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你曾经的朋友,可能也是你唯一的朋友。”
阿飞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李,寻,欢。”
姜希夷道:“对,我带你去见李寻欢。”
阿飞用手撑起身子,然后抬手握住了剑柄,缓缓起身,用力将剑拔出,道:“我跟你走。”
第84章 壹拾捌
黄昏,残秋,木叶萧萧。
路上突然有人在吹笛,笛声让这秋色更显萧瑟。
这种乐声往往也是最容易勾起人心底不易被人发觉的伤感。
城里晚上比白天更热闹,一片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摊子前,都悬着很亮的灯笼,每个人都在大声吆喝着,吹嘘着自己的货物。
但在这繁华的景象中,却又一行人格格不入。
他们就是姜希夷一行人,和阿飞。他们目不斜视,眼神没有飞向其他的地方,脚下飞快又很稳得往前走去。
一路走到了这街上的尽头。
路边枝头上的黄叶已经枯落,街上的尽头的巨大宅院,也跟这黄叶一样到了枯落的时候。
这宅院就是兴云庄。
这里比上次姜希夷来时还要老旧,充满了落拓,原本这里还吸引了武林中许多人的视线,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它两代主人突然间就变得消息沉沉,不知所踪。
于是江湖中就有种可怕的传说,都说这地方是座凶宅!
姜希夷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样的话,因为她就知道,它曾经的主人,现在就在这宅院后墙后的弄堂中的鸡毛小店中活得好好的,不过似乎又算不得太好。
他们路过那宅院,往后墙绕去,结果却发现,在这白天不再有笑语喧哗,晚上也早已没有辉煌灯火的兴云庄中,后园的小楼上一盏昏黄孤灯,明亮不熄。
这小楼上似乎有个人在等待着,只不过,没人知道她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
阿飞刚刚站在那鸡毛小店的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中坐着的,面前摆着七壶酒,一碟豆干,一碟牛肉两个馒头的李寻欢,他喝酒依然喝得很慢,却喝得很多,手也很稳。
当年名震江湖的小李探花,此刻穿的衣服很破旧,两鬓已经有了华发,看来只不过是个骆驼潦倒的中年人。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大雪漫天,狂风呼啸,他站在关外的小酒铺门外,冰雪积上了他的肩头,寒霜笼罩着他的面容,那时李寻欢同今日一样坐在这店中厅内角落的桌上喝着酒,只不过那时李寻欢并没有这样落魄,身后也有一个铁传甲,而他那时腰间还别着一柄出鞘剑。
在阿飞看着李寻欢的时候,李寻欢也抬头看向了门口。
他的视线直接越过了姜希夷,也没看见其他人,他一眼就看见了阿飞。阿飞看起来就像是一匹受伤的狼,以往那种咄咄逼人的神采,那种令人眩目的光芒,不复再见。
这就是昔日那孤独地走在冰雪中,死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少年?真的就是那快剑如风,足以令天下群雄胆寒的少年?
他们两人视线相接后,都先是觉得意外,表情有些发怔,然后脸上才终于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即使改变得再多,始终依然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比如李寻欢和阿飞的微笑。
李寻欢眼角每一根皱纹都带着笑意,有如春风般的温暖,又像能够包容一切的海水。
阿飞嘴角泛起笑容,让他整个人突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那么动人。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瞧着,面对面的笑着。谁也没有移动,谁也没有说话,可是两人的眼睛却已经渐渐湿润,渐渐发红。
不知过了多久,李寻欢才缓缓笑道:“是你。”
阿飞道:“不错,是我。”
李寻欢道:“你毕竟还是来了。”
阿飞道:“我毕竟来了。”
李寻欢道:“我知道她一定会带你来。”
他们说话都很慢,因为他们的说话声都已有些哽咽,说到这里,两个人突然又都闭上嘴,像是无话可说。
姜希夷带着身后十三人从阿飞身边擦身,走到李寻欢坐的桌边,道:“今天我没有酒,你能请我喝酒吗?”
李寻欢转向姜希夷,笑道:“当然,多谢。”
他拿起酒壶,拿起桌上另外一个空酒杯,为姜希夷斟满了一杯酒。
姜希夷在李寻欢对面坐下,天枢众人也坐在周围的桌子旁。
阿飞此时走了进来,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似乎极为稳重。但姜希夷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阿飞的激动,他就像是在水壶中马上就要沸腾的水。
李寻欢看着阿飞慢慢走过来,看着他坐下。
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两人的手突然紧紧握在了一起,呼吸都似已经停顿。
姜希夷仰首缓缓饮尽杯中酒,然后提起酒壶,给自己再倒了一杯。
过了很久,李寻欢才长长吐出口气来,道:“这些时候,你过得怎么样?”
阿飞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我……我很好,你呢?”
李寻欢道:“我?我还是老样子。”
他随手提起桌上的酒壶,带着笑意,道:“你看,我还是有酒喝,连我那咳嗽的毛病,这两年都好像已经被酒冲走了,你……”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又咳嗽起来,咳个不停。
阿飞静静地望着他,似乎眼中有泪将要滑落。
姜希夷又拿起一个酒杯,翻开放在阿飞面前,道:“这里是喝酒的地方,你若要喝,就自己倒一杯。”
李寻欢又提起酒壶,道:“不必了,我来替你倒一杯。”
他满满斟了一杯酒,送到阿飞面前。
阿飞痴痴的望着这杯酒,两滴晶莹滚圆的眼泪,慢慢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滴在酒杯里。
他一向只肯流血,他的泪一向比血更珍贵。
李寻欢的眼眶也已经湿润,热泪已经盈眶,但是他的嘴角还是带着微笑。
这微笑仿佛使得这平凡而潦倒的人,忽然变得辉煌明亮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微笑和热泪所表示出来的意思,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能说得出来。
阿飞的手在抖,不停地在抖,忽然猛吼一声,声音响彻了这间小店,接着他拿起酒杯,猛地仰首饮尽。
他重重把酒杯砸在桌上,忽又笑道:“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李寻欢笑道:“今天你若想,可以随便喝。”
阿飞微笑着,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见到你,就特别想喝酒。”
姜希夷道:“这里的酒不够我们三个人喝,你若是想喝,可以找店老板再点。”
李寻欢的心情更开朗,笑道:“许久不见,我们同桌坐着,好好喝上一杯。”
姜希夷突然道:“这酒我就不与你们同饮了,我要先行离开。”
李寻欢转向姜希夷问道:“你要去哪里?”
姜希夷道:“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当然要去的是松江府秀野桥。”
阿飞问道:“秀野桥?你为何要去那里?”
李寻欢讶异道:“你不知道?”
阿飞苦笑道:“我已经有很久都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了。”
姜希夷道:“我同一个剑客相约冬至那日,在松江府秀野桥比试。”
阿飞喃喃道:“剑客……比试……”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目中突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萧索之意,肩膀突然塌下,对在旁边的店老板孙驼子道:“我要酒,白干。”
孙驼子移了过来,道:“这位朋友只要酒吗?”
阿飞道:“不,我还要下酒的东西。”
孙驼子问道:“要什么下酒菜?”
阿飞道:“酒,黄酒。”
李寻欢闻言,笑容虽然还在脸上,但是神情却渐渐苦涩,因为他知道一个痛苦到了极致的人,就会想让自己尽快醉倒,最好的法子就是用酒来下酒,用黄酒来下白干。
这法子虽然人人都知道,却很少有人用,因为如果人心里没有很深的痛苦,总希望自己醉得越慢越好。
但阿飞却决心使这方法,他知道阿飞一定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他却不想去问,也不愿去催他说。
因为他知道,对阿飞而言,那一定是一个深深的汨汨留着血的伤口,才会令阿飞看起来如此受伤,他甚至还来不及舔舐伤口上的血,亦或是已经失去了力量去舔舐。
所以李寻欢不希望阿飞会更加痛苦,他不愿自己的朋友再次受伤。
姜希夷起身后,天枢众人也随之起身,往门外走去,这狭窄的小店,顿时又空旷了起来。
李寻欢也起身,道:“我送一送你。”
姜希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好。”
她知道李寻欢有话要跟她说,而且一定是关于阿飞。
秋风已残,吹在人脸上,吹不进人心里。
李寻欢看向姜希夷,道:“你来这里不多喝几杯酒再走吗?”
姜希夷道:“我来这里,只是想把他带过来而已,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有你在就很好。”
李寻欢笑道:“虽然方才已经说过,但我还是要对你道一声谢。”
姜希夷道:“你若是真的谢我,不如等到来日我再来时,你请我喝酒。”
李寻欢笑道:“好,你再来时,我请你喝酒。”
姜希夷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李寻欢,道:“到这里便好,不用再送了,来日再会。”
李寻欢笑了笑道:“好。”
姜希夷微微点头后,跟身后众人牵着马慢慢远去,跟黑夜融为了一体。
这时李寻欢才转身回到了孙驼子的小店中。
第85章 壹拾玖
松江府天下闻名,因为这城外住着两个江湖闻名的人,他们是一对死敌。
其一是在薛家庄中已经退隐的名剑客薛衣人,其二就是掷杯山庄的掌法冠绝江南的左二爷,左轻侯。
而令松江府在江湖人心中更具传奇色彩的,却是当初在松江府城外,离秀野桥足足需要一夜路程的地方的一战。
剑仙姜希夷和‘血衣人’